12.穷家女富贵三日游 武屠夫终把美人收
作品名称:元明风烟 作者:关键 发布时间:2017-07-31 20:17:03 字数:5453
这日,西门华又去街上摆摊算命,路过一家妓院门口,见里面几位女子衣衫松露,不禁浑身上下躁痒难忍。西门华摸摸怀中钱袋,叹口气道,“可怜只有这点铜板,待攒够了银两,再去温柔乡里走一回。”
当下,西门华在妓院门口斜对面下了摊,一边望着院里的女人,一边待客来。等了一个多时辰,并无求卦算命的前来,西门华正烦躁,却见一个美貌异常的女子从附近走过。
那女子虽是普通人打扮,容貌却令西门华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出不同。女子从摊前走,恰似一块磁石从旁边过。西门华这块老铁如何不被勾动?
西门华咽了咽口水,暗想道,“且上前勾搭一番,聊以打发心中烦躁。若能作成好事,却是天大的幸运。”想到这里,西门华起身追了上去,叫住那女子道,“贫道见姑娘面色凝重,似有心事。姑娘何不来卜上一卦,图个心中清明。”
那女子看了西门华一眼,道,“也罢。多日来奴家心中烦躁不堪。正望先生指点迷津。”
西门华道,“姑娘不急,那边慢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摊前,西门华端坐,问道,“不知姑娘心中因何烦躁?”
那女子道,“奴家年龄已不小,正为终身大事忧心。”
西门华道,“姑娘这般好颜色,何需愁嫁?”
那女子低了头去,却不再说什么。
西门华道,“姑娘且把右手放在桌上。”
那女子依言听了,将右手放在小桌上,那却是怎样的一只水灵小手,白嫩丰润,直令西门华忍不住抓了上去。那女子吃了一惊,想要抽回,却被西门华死死捏住。
“姑娘别动,且听贫道言语。”西门华道,“姑娘少时虽然过得辛苦,但命里终有一场富贵,将来必能嫁个官家大户。”
那女子听罢,似是来了精神,抬头问道,“先生言语是真的?”
西门华道,“算命的从来不骗人。”
女子听罢,却又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去。
西门华见状,问道,“姑娘为何这般丧气?”
女子道,“若先生言语为真,不知奴婢那富贵要待到何时,奴婢却又嫁给何人?”
西门华道,“姑娘若想富贵来的早些,当需贫道帮姑娘捏骨开身?”
女子不解道,“何谓捏骨开身?”
西门华道,“姑娘虽貌美如花,身形窈窕,但骨骼尚有一些瑕疵,贫道以手相触,便知姑娘根骨哪里不正,待贫道暗施法力揉捏,除去此弊,不久便可还姑娘富贵身子。”
西门华说着,右手早已伸进女子的衣袖,顺着胳膊直捏了上去。那女子羞红了脸,本待挣扎,却怕惹来路人围观,因而不敢作声。西门华见状,却越发胆大,直向那女子胸部抓去。
女子惊叫一声,猛然站起身来,用力一抽。西门华冷不防,连人带桌直被抽趴在地。见那女子快步离开,西门华赶忙起身追了上去,一手抓住女子的胳膊,另一手刚要去揽那女子的腰,身边忽然窜出一人来,把西门华的手给踢开了。
西门华转身看时,却见一个拳头正好打来,闪念间本以为要吃定那一下,谁知那拳头快打中门面时却猛然收住了,就听一个声音问道,“西门先生,怎么是你?”
西门华这才看清那人,竟是之前曾一块吃过酒的沙刘二沙捕头。西门华略有尴尬,道,“适才为这位姑娘算命,却起了些误会。”
沙刘二看着那女子,欲言又止。
西门华赶忙问道,“沙捕头缘何至此。”
沙刘二道,“刚刚散衙,来到这里。这位便是沙某未过门的媳妇。”
西门华吃了一惊,正不知说什么,却听那女子扔下一句话便走,“谁是你未过门的媳妇?”
“余儿---余儿---”沙刘二追了几步,却被甩了个冷脸,见拉扯不住,只好由得那女子离开。
西门华道,“沙捕头,已近晌午,我两个且去酒楼吃些东西。”
沙刘二望着女子的身影叹了口气,只好跟西门华往酒楼里走。街上,正好遇到游蒙给人画完画像,也要收摊,便约着一起去了酒楼。
酒菜上罢,沙刘二先吃了一杯闷酒。西门华见状,便问道,“沙捕头缘何愁眉不展?有何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沙刘二道,“此话从何说起!”当下沙刘二又饮两杯酒,却把跟余颦颦的事说了。
西门华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此事何需忧虑!”
沙刘二道,“如何不让人忧虑。沙某在城中虽任小吏,行事光明磊落,从不肯因公贪贿,当差几年却是一贫如洗,待沙某凑齐一千两白银,却不知是何年月。只恐那时余儿早成了他人之妻。”
西门华道,“贫道有一法子,不需一千两白银,自令她嫁于沙捕头。”
沙刘二问道,“是何法子,愿求赐教。”
西门华道,“先把洞房好事做了,待生米煮成熟饭,看那李干娘却让女儿挺着肚子嫁给谁。”
沙刘二为难道,“恐有不妥。”
西门华道,“沙捕头哪里顾得那般周全。”
沙刘二想了一番,又道,“到时余儿若不肯,沙某如何忍心相逼。”
西门华道,“你两个互有情义,况都是这般年纪,干柴烈火哪有不燃之理,沙捕头再助以酒兴,不愁做不得那般好事。”
游蒙在一边听了,急忙道,“不可,不可。西门兄怎么尽教人做些下三滥的事。”
西门华道,“你倒是给沙捕头出个主意.”
游蒙想了一番,道,“沙埔头莫要听西门兄的坏主意。以我之见,还是去好生求那李干娘一番.”
西门华笑道,“想来那李干娘是个只认钱的婆子,要是行得通,沙捕头怎会等到现在.适才观余姑娘手相,发现她命里真有一段富贵,想来不是将来随沙捕头有所高迁,便是与其他达官贵人有所交集。沙捕头若要娶得此女,当须早些下手。”
沙刘二闻言,面色凝重道,“先生言语何意?沙某若是不能升迁富贵,余儿便将嫁与别的达官贵人?”
西门华道,“余姑娘这般容貌,别人如何不垂涎她。养得金凤凰,尚需金笼阁。否则即便侥幸得到,只恐消受不起,反而惹祸上身。”
沙刘二听罢,心中略有沉重,道“我沙某与同僚不睦,与上司不遂,如何升迁。依先生之言,难道我两个有缘无份?”
西门华劝道,“沙捕头何需多虑。如此俏佳人先得了再说,即便将来成不了夫妻,却也欢快了一场。依贫道之见,此事越早越好。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在今晚,沙捕头以贫道赔罪为由,约余姑娘至家中,可尽行好事。”
当天傍晚,沙捕头果约得余颦颦至家中,西门华奉上银钗一支权作赔罪,又请余颦颦吃了三杯酒,而后独自先归。
沙捕头跟余颦颦对坐,又劝吃了几杯酒,而后道,“只恨哥哥没本事,不能将妹妹早日娶回家,却害妹妹在织坊里受苦。”
余颦颦被酒催得脸红心跳,说道,“谁叫奴家命苦。”
沙刘二起身,来到余颦颦身后,说道,“妹妹劳作一日,想来疲倦得很。哥哥帮妹妹捶背。”
余颦颦道,“哥哥莫不是也要学那算命先生来占妹妹便宜?”
沙刘二一阵脸热,大着胆双手抚在了余颦颦肩头。想来余颦颦也是怀了春、动了情,两人半推半就地上了床,果然做得了那番好事。
一连几夜,余颦颦从织坊回来,都要去沙刘二那里吃晚饭。李干娘瞅出了端倪,心中大骂沙刘二道,“这贱贼拿不出银两来,却先把我女儿勾搭了去,只待生米做成熟饭,让老妇没奈何!却偏不让贱贼遂了好事。”
又一日傍晚,余颦颦从织坊归来,正要去沙刘二处,却被李干娘关在房里,“我儿早些休息,明日有贵客相约。”
余颦颦出不得门,在床上生了会闷气,却也睡着了。次日晨,李干娘早早打好了洗脸水,拿了几件新衣服,唤余颦颦下床来梳妆打扮。
余颦颦慵懒地坐起身来,看到新衣服,纳闷道,“何处得来这般大小姐衣服,我在织坊里做工,却哪有穿这个的命。”
李干娘道,“我儿怎知无这个命,只看我儿愿不愿意要这种富贵命。”
余颦颦道,“妈妈今番怎么突然说这种傻话?”
李干娘道,“我儿莫要怀疑。穿上这身衣服,从今之后便不用再去织坊了,我早已替你领了工钱,辞了那苦力活。快些起来打扮,一会儿大官人来了,看到却是狼狈。”
余颦颦道,“哪个大官人要来?”
李干娘道,“待我儿见了自然知晓。”
余颦颦满腹狐疑,慢腾腾下了床,精心打扮一番,却是娇媚无比。待吃过早点,果有人来敲门。李干娘出来相迎,却听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道,“大官人说了,怕小姐眼生,今日便由奴婢陪着小姐游玩。”
李干娘喜不自禁,连声答应,赶忙去催促余颦颦。余颦颦出门来,见门口停着一架马车,马车所配行头价值不菲。赶车的马夫撩起车轿帘,道,“请小姐上车。”后面两个丫鬟亦过来扶余颦颦上车轿。
余颦颦受宠若惊,疑惑间早已被李干娘及众人催促着上了车轿。马车穿行在热闹的人群中,余颦颦偶尔探头向外看,却被外面百姓看到,只听到有人称赞道,“哪家的大小姐,好是漂亮!”
余颦颦羞红了脸,急忙放下轿窗的帘布,心里却热流滚滚。车子载着余颦颦先后到玉器店、金银首饰店、胭脂店、丝绸店逛了一圈,却也不是白逛,自然有管家、丫鬟给连金攀买了不少金银首饰、名贵丝绸。
中午休息的时候,又有人安排余颦颦到酒楼雅间里用餐。余颦颦看着满桌佳肴,只她一个人坐着,这排场哪里让她吃得下,便招呼丫鬟道,“妹妹们与我同用,不然我如何心安?”
丫鬟道,“待大小姐嫁过去,便是奴婢们的主子,奴婢们怎敢与大小姐同坐?”
余颦颦道,“不知妹妹们说的大官人是哪个?”
丫鬟道,“大官人不许奴婢们先告知,奴婢们不敢说。待大小姐见了,自然便知。”
余颦颦随便吃了几口,却在壁间休息。又有丫鬟来捶肩揉腿,让余颦颦好生受惊。下午,车子却又载着余颦颦到城外赏了番风景,直到傍晚才把人送回来。
平日余颦颦在昏暗的织坊里做工,不但沉闷劳累,还要受坊主的使唤,今日却尽享各种玩物,不但吃香喝辣,言行间亦那般受人尊宠,让余颦颦感觉世道朦朦胧胧现了新颜,又觉得似是做了一日美梦。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余颦颦只道是活在了梦里。第四日,余颦颦却被带进了一个大院里。那正是徐州城内武屠夫的家院。武屠夫是城内有名的财主,家里房舍几大排,可惜前年刚死了夫人,正四处托媒说亲。此事传到李干娘耳里,却正解李干娘心中那郁结,便使武屠夫偷偷来看余颦颦。
武屠夫第一眼见到余颦颦时,眼珠子却似要滚到余颦颦身上,自是一万个愿意。但武屠夫那身板样貌,在徐州城里也是出了名的蛤蟆精,五短身材,尖头大脸,杀猪不待用刀的,人称“猪见死”。李干娘只恐余颦颦不依,这才与武屠夫费了些脑筋,有了这番周折撺掇。
余颦颦被引进一间卧房,在丫鬟陪同下,心怀忐忑地吃了几杯酒。不多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却听门外丫鬟喊道,“大官人来了。”
余颦颦慌忙站起身来,抬头看时,被武屠夫那样貌吓了一跳。
武屠夫喝退了丫鬟,跳到凳子上坐下,而后道,“余妹子请坐。这几日玩得可好?”
余颦颦惊魂未定,却也只得小心地坐下。
武屠夫又道,“余妹子不必拘束,到了这里便当是到了自家就好。”
余颦颦小心地应了几声,偷偷看了武屠夫一眼,正好看见武屠夫吧嗒着嘴在大吃大嚼。
武屠夫见余颦颦不动,却帮着夹了些菜。余颦颦哪里吃得下,坐在哪里,表面看似安静,实则心潮汹涌。捱了半柱香的时间,武屠夫终于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抬头看着余颦颦,道,“余妹子,我们早晚要做成夫妻,今晚便睡在这里。”
余颦颦吃了一惊,站起身来,倒退两步,道,“奴家当回家去。”
武屠夫道,“这里便是你的家。却要哪里去?”
余颦颦道,“不,奴家要回自己的家。”说罢便向门口走。
武屠夫拦在跟前,道,“你若不依,那几日的花销却要尽数还来,只恐你在织坊里苦一辈子都还不来。”言罢,武屠夫就势抱住余颦颦两根大腿,将其放到床上。
余颦颦坐在床沿上,却正好跟武屠夫对了脸,见武屠夫把嘴凑来,赶忙扭头躲闪,却被武屠夫就势扑倒在床上。
武屠夫那五短身材哪里配得上余颦颦那修长身材,武屠夫顾了上首,便顾不得下首。亲了半天,也没得逞,便扯了衣衫,伏在余颦颦的身子上,直把下身凑了进去。
次日天明,余颦颦看着床上的武屠夫直犯呕,呆想了半日,正要下床,武屠夫也醒了过来。
武屠夫看着余颦颦,忍不住又春潮澎湃,伸手想要再碰余颦颦,却被余颦颦推开了。
余颦颦回到家里,也不搭理李干娘,将浴桶打满水,关了门,泡起澡来,边搓身子边无声地流泪。
武屠夫见余颦颦去时大为不悦,因而放心不下,亲自登门来问询,却听李干娘道,“大官人放心,过得了一夜,便过得了十夜、百夜。”
武屠夫刚走不多时,沙刘二便来敲门,却被李干娘给骂走了。
余颦颦心绪复杂,在房里闷了一天。傍晚时分,肚子饿得直叫,也不见李干娘盛饭来,便忍不住问了句,“一整日为何连饭都不给女儿吃一口?”
李干娘道,“家里无甚好饭,一会儿武大官人便来接你,到时要吃什么吃不到。”
余颦颦赌气道,“女儿不去。”
李干娘道,“不去便罢,没人赶你。但你这嘴终须要吃饭,是要去武大官人家,还是要去织坊,我儿终须选一个。”
余颦颦不语,漠然想到了织坊里摇着纺车度日如年的情景。
李干娘又道,“我儿可要想好。那织坊你要是舍不得,随时可以去。可武大官人家却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待武大官人续了正房,到时你即便想去,哪里还能去得。”
两人又互不和气地说了几句,这时武家有仆人来接余颦颦。余颦颦站着不动。
李干娘却先替余颦颦答应着,让武家仆人等在外面,又来劝余颦颦道,“武大官人长得是难看了些,但我儿嫁过去,又不是终日盯着他看。那武大官人家大业大,每日有许多事要做。我儿能有多少时间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光还不是使唤着丫鬟婆子们戏耍。到了晚上,闭了眼,都是同样的器物在搅动。”
余颦颦被李干娘连催带拉送上了马车,一连几夜,余颦颦慢慢习惯了,有时白天也呆在武屠夫家。
沙刘二想见余颦颦,却又怕李干娘骂,因而便到织坊里去寻,却听坊主说不来做工已有十多日。沙刘二一惊,只好硬着头皮来到李干娘门前。
李干娘见了沙刘二,奚落不止。
沙刘二忍着气唤了几声,见余颦颦不应,推开李干娘径直闯了进去,寻了一圈,却未见人,便问道,“颦儿不在织坊,也不在家里,到底去了哪里?”
李干娘道,“颦儿早已嫁给了城内的大户,还去织坊做什么?等你凑够了一千两白银,怕是颦儿也到了我这把年纪。”
沙刘二怒不可遏,不听这婆子絮叨,一手扯起李干娘道,“余儿到底去了哪里?”
李干娘倒也不怕,阴阳怪气地道,“哟,你也就这点本事,却是有个屁用,还敢把老娘杀了不成?”
沙刘二瞪了李干娘一会儿,也只得放手,气冲冲地离开。
李干娘只恐夜长梦多,怕沙刘二将好事搅和了,因而便催促着武屠夫跟余颦颦尽快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