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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回:视察养殖厂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7-30 10:26:08      字数:4708

  李华一个人在家享受清静,在记载心情记录时,江英推门走了进来。
  一年来,她来华子家,比以前更是勤的多了些。有事没事长往华子家里跑,真像是这个家中一员了。李华又不敢轻意得罪她,以前用讲一些大道理去开导她。
  现在是亲那,那套老办法看来一点作用都没有。她仍然报着得到李华、占有他的龌龊梦,并没有一点清醒。
  如今是儿女亲家,李华看在晚辈份上,热情地招呼着道:“江老板驾到,请坐,喝水自己倒,别客气。怎么样最近?运输生意好吧?小商店卖的行吗?”
  江英笑嘻嘻地凑近李华身边,趴在他肩上说:“干么一进屋像审堂似的问一串?也得让人坐下喘口气再说。我姐呢?总不串门的人今天是怎的了?啊,我想起来了,准是让咱俩说说悄悄话,给我腾地儿呢吧?哈哈哈哈,还是关茵知我心,哈哈哈哈。”
  李华很严肃地说道:“老江,有这种念头可不好啊。我们都是中年末端,接近晚年年龄,语言可多,但注意纯度,行为不可超越临界,请你注意晚洁与气节。刚才的最后一句,有三人以上是笑话,就咱俩,有点不良信号。”
  江英没有生气,仍然笑嘻嘻地说道:“看看,多心了吧。说心里话,我是从心里喜欢和你在一起唠嗑说话。没别的意思,但我发现你总也不看我。和我说话眼睛看别处,今天没别人,你告诉我实话,你华子哥是不是烦我?”
  李华淡淡一笑地说:“女人,尤其是中年女人,关茵外我可以不加妒忌的随便看。别人,也包括你在内,我老李没理由盯着瞅,那样是不礼貌行为。”
  江英长叹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我这也算单相思,真没劲。原来我江英在你老李心里是这个位置?为什么把我排在关茵后面?”
  “这是两码事,我和关茵永远没人能挤在中间。至于你江老板,我从来都拿你当最好朋友待见,这样你满意吗?”
  江英生气地说道:“我不满意,华子哥咱俩早都超出朋友了,我每天虽然和佟山睡在一起,但是一做起那件事来,我从来不看佟山。我总是闭上眼睛去想的是你,你知道吗?佟山只是个替代品,我心里时时刻刻装的可是华子哥。真没想到,华子哥是个铁石心肠木头人!”
  江英说罢,转身走出李家屋子和院子。
  自从那一天晚上,已有半年时日。江英有一阶段,去李家频率低一点。进入腊月里一段时日,又和从前一样。只要她家有人照看,准到关茵这没话找话说。也倒是,儿女亲家,就应该勤走动,才能显得混合。
  又是一年一度春光,农民百姓又开始无休止地在田里忙着。乡里的各项指示一年比一年少。领导也是想明白了,给百姓定出那些花花样,也看不出哪块变花花了。倒把干部忙够呛,到秋各项提留交上来,那才是好群众呢。
  领导总是给百姓找点榜样吗;金融系统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营业所贺主任同李副县长,还有乡里那祥书记,王副书记来到大石山村。来了解养殖大户刘田家。小轿车进村直接进了刘田家小院,从小车里走出县乡领导,还跟着金融系统领导浩浩荡荡地在院子里看着一溜溜兔笼兔舍。
  奚晓兰正在给兔舍清扫粪便,刘田在添加饲料。二位也够全神贯注的,从外面进来四位大男人,眼尖耳精的奚晓兰楞是没看见也没听着。
  贺主任隔着一趟兔笼喊着:“奚场长!来客人了,县长,乡党委书记来看你来了!放下手里活,先到屋里坐一会儿,唠唠家常再忙行吗?”
  奚晓兰待人接物是天生的强项,华丽的外表,高傲的气质,把个王副书记眼睛都看直了。贺主任诸个介绍完毕,李县长主动的说:“奚晓兰同志,听说乡营业所在你这里设个典型户,村支部书记亲自抓养殖,你们夫妇二人办起品种兔养殖,说说经验好吗?”
  奚晓兰从来没和各层领导接触过,不知道和领导层人士座谈应注意哪些。
  她直截了当地说:“我这没人设典型户啊?营业所人我也没见过啊?党支部蒋支书就知道喝酒躺大道,我倒是想找他出个主意,让他老婆好顿骂。第二天我们两口子去找李华给指出一招,老李大哥根据刘田的平常表现,说出一些道理,他说让我们先养小动物,来的快,赔也赔得起。我们听李华大哥的话才走上这条道。没经验,摸着干,平常多去李华家问一下。是李华告诉我,让我去佛仙镇雇个兽医的。防病的事儿他兜着,就这点事儿,别的没了。”
  那祥书记点点头说:“这就是经验,村领导出主意,通过你们努力,一年能挣多少?”
  晓兰说:“投进去一万来的,开春卖出一万,最近还能出去一批,五千元没问题。”
  李县长站起身来说:“值得推广,总结一下,很有说服力,那位李大哥做什么的,咱能不能找他谈谈?”
  那祥书记道:“老李是大石山村主任,还有位副主任叫李萍,是位女同志。去乡里开会都是李萍去,这位老李不露面。”
  王副书记接过话说道:“他李华实在是目中无人,乡里领导他哪个也瞧不起。露啥面?不喜得见你,我说啥来的,这两位端架呢!咱得拜访他们去!”
  那祥书记急着说道:“老王,说话注意场合。”
  一行人从奚晓兰家就算采访完了,一直奔小腰街村办公室而去。
  大石山村办公室看屋老人接到乡李秘书电话告诉说稍等,李县长,那祥书记去检查工作,让蒋支书、李村长在办公室等着。这二位听到通知,哪敢怠慢,收拾好行装,都来到村办公室,李萍也早早地来到办公室。平常李萍在办公室值白天班,有看屋的张大伯陪着说说话,有公事处理一下公务。
  李萍身兼村会计,妇女主任等职,在大石山村混的人缘不错,到家里爱人杨树天天用手捧着怕吓着,用嘴含着怕化了。加之自身修养较好,百姓中口碑不错。
  蒋支书、李村长和李萍三人接到乡里电话通知,在村办公室这还在傻等着呢。他们不知道李县长与那祥书记是在贺主任陪同下,去参观所谓的信用社设在大石山村的典型户。
  原本是与村委会无关,让奚晓兰一句:“我不知道谁在我这里设什么典型户,李大哥给我们支一招,我们就干了起来。与任何人、信用社没有任何关系。”
  县政府小轿车从屯子西头进村,直接进了刘田的院子里。因为有贺主任领着,这是营业所的典型户吗?
  贺主任做梦都没想到,这位他前些年追求过的女人奚小兰,不买他的帐。毕竟不是自己亲人,尤其是三年多,由于奚晓兰不顺从他,他贺主任也就自然而然地冷落了奚晓兰。奚小兰几年里,由最初的不理采,到后来的淡忘,再后来贺主任知趣的蔫退。
  快四十岁的奚小兰虽说。没到人老珠黄,但家里孩子大了,刘田也没有生产队做隐身草,常常守在身边,三年多来一年比一年的成熟起来。
  奚晓兰的不买帐,有一段贺主任却变成恨。直到今年听说刘田和奚晓兰养兔赚了钱,贺主任才想起来去一次刘田与奚小兰的家。并且说:“晓兰啊,以后你家养兔场,就算信用社帮助下建起来的,可以吗?”
  奚晓兰没言语,心里话: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反正是自己劳动所得,除李华以外,别人连屁都没放过。爱咋咋地吧。
  奚晓兰于是说:“好哇!你说是你帮助建的就你帮的吧,我也不缺你们信用社帮助,这年头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贺主任说了一些无关痛痒之词,奚晓兰也没在意。贺主任满怀信心的回了单位,并写出文字材料上报了县联社。县委政府很重视,李县长亲自来视察县、社下属乡信用社扶持的重点户,乡党委书记亲自陪同。原意和村委会并无关联,没想到奚晓兰的实话实说,会是这么个结果。
  这出戏事先没彩排,让奚小兰给演砸了。一个说书记喝酒躺大道,一个说村长目中无人,最不该的是典型户和营业所不沾边。当贺主听到奚晓兰刚说出口时,还不太相信她会这样说自己,等明白过来时,心里这火腾的一下子升到头顶,险些晕倒。
  县政府主管金融李县长,原来打算在昌盛乡找一户有说服力的,由金融系统扶持并且见成效的典型农户,推广一下经验,带动全县农户。有条件,有能力的,投入一些资金,让一部分农民先富起来。
  这户典型真够标准,也很有说服力。但听女主人说话口气上看,和营业所不沾边,这个贺主任在乡里说的是撒谎?又不像,明明很具体吗。要不然就是女主人怕露富。又不像,她把开春卖出一万多元都说出来了,也不像是怕露富。
  李县长在去大石山村办公室路上,脑子里在急速的思索着,这营业所贺主任是为什么?这个大石山村的三位头目的其中一位喝酒躺大道,一位目中无人。
  喝酒躺大道的,无论在城里或在农村很多见,属贪杯无修养类型。村干部目中无人,瞧不起乡领导,那他还咋在村上混了?这位何许人也,能给乡亲出点子的人,瞧不起乡领导的,我李某第一次听说,一定会一会这位老兄,看他和我端不端架。
  刘田家离村办公室也就二百米远,几位领导并没坐车。李县长常年下乡,他习惯走乡间小路,喜欢看窗前挂满一串串红辣椒人家。他总觉得这里有他童年的故事。凡到农村来,这位乡村里长大的县长,总得把眼睛累酸了才肯罢休。二百米路,几位走了二十多分钟。
  张广合老人在门口守着,发现一伙人从大门走进来,招呼屋里几位说:“快出来吧!领导来了。”
  蒋支书、李村长、李主任三位从屋里走至门外把县领导乡领导让到屋里落座,敬烟倒水的忙了一阵。李县长打量一会李华,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惊诧的说:“你是李老师吧?”
  李华忙站起身来说道:“我是李华,谢谢李局长,七八年的事儿了。李局长还没忘了一位农民讲师,李华表示感谢。”
  李县长站起身来,给李华鞠一躬说道:“怎能忘记,哲里木的几次精彩演说,已经写进管理条例课本,但最终因由个体取代了集体经济,听省局说已印刷了三千份管理条例本子没有下发。现在还好吗?我尊敬的李老师?”
  李华笑着说:“谢谢李局长关心,我现在一切都好,农村有了好政策,农民有了土地,有这两条做基础,生活在农村的农民,都应该一天比一天好。”
  那祥书记忙接着问到:“李县长,您们认识?”那书记被李县长对李村长的称呼,以及两人的一段简短交谈,弄的他摸不清头脑,满头雾水。
  自从来到昌盛乡后,见过两次李村长,相貌倒是很出众,一副正统面孔,也没听过他发言讲话。倒是总能听到王学义副书记对他的评论。目中无人,目无领导,今天又是那一出呢?
  在县长眼睛里的农民讲师,公社期间档案里也没写呀?后来他似乎明白了一点,农民党员的档案,不记载这些无关国家与地方政府的事。况且他那也不算啥突出的党员。有谁去注意这批人。
  李县长告诉那祥书记说:“老李同志是十几年前,地县在农机系统树立的先进典型,老李同志在农机管理,尤其是财务核算上,颇有建树,曾在师资讲习班讲过课。一部分内容被省农机局纳入管理办法之中。最后终因集体经济在农村取消,没能下发。那位养殖能手说的李大哥是李华同志吗?”
  那祥书记说:“大石山村大概就你们一户姓李的,叫李华的吧?”
  李华说:“是的那书记,就我一人叫李华,可能咱昌盛乡叫李华的也不多。”
  李县长笑着对老李说:“李老师,今天我又来当你的学生了,想听听你讲一讲是怎么给刘田家出的主意,村里对养殖户有哪些优惠。”
  王副书记似笑非笑地说:“说说吧!县长瞧得起你,这可是说话的好机会,啊!哈!捡好听的说吧!”
  老李听到王学义话里有刺儿,心情很糟糕,说啥!所以他反问起李县长说:“是说实话,还是撒谎?县长同志?”
  李副县长笑着说道:“李老师,没忘你讲过的话,我还是想听你讲实话,免得弄出笑话。”
  老李这时也笑了说:“刘田家的养殖场,现在够规模,说实在的,我一趟没去过。是刘田媳妇隔三差五的去我家问一下,我再给她说出个答案来。蒋支书去没去过我不知道,倒是刘田媳妇常来我家,她愿意问这问那的,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钱是她家攒的,和外边亲朋好友借一些,她自己和我说,她没去信用社贷款,她说那儿门槛高她迈不过去。具体咋回事儿,我从来不问,那是人家的家中秘密。对别人的私事我从来不过问。
  另外典型不典型的倒不重要,当作经验推广一下,对农民,一部分喜欢做这项养殖的农民,这还真是件好事。比如,她和佛仙镇那位兽医,签署那份协议,就很有价值,兽医没工资,卖皮肉钱有百分之五是他的,兔有病用药和因病死去的实际价值,这位兽医全额赔付。”
  王副书记截断老李话题说:“奚晓兰的爷爷可是富农分子呀,推广她的经验得考虑政治影响。”
  李县长冷笑一声说:“老王,别把话题扯太远了,老李接着说。”
  李华想了下说道:“啊,李局长,没了,接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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