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人生》第四部《梦虫虫寻梦》第7，8集（32集）

　　第七集
　　第26场：夏。铜城——重庆。
　　情节画面——
　　放暑假时，小孟墨快九个月了，已经在呀呀学语。孟丛夫妇决定回重庆去探亲。
　　蔡友才批了他们一月的假，派菜包子和另一个男社员送他们进城，把大队送给孟、何两家的礼物背进城去，还要负责把孟丛一家送上车。
　　一路顺利，孟丛一家三口回到重庆。
　　在孟家住了两天，孟丛和何宝琴又带着儿子住进何家。
　　何宝琴此举就是想看一看家里的态度，没想到家里非常热情，和他们一起共享天伦之乐。母亲王静茹对小外孙爱不释手。父亲何绍范和哥哥何宝诚满面笑容地和孟丛聊个没完没了。
　　七月流火，山城太热，孟丛和何宝琴决定提前返回蔡家坪。
　　在路上又热又闷地巅跛了几乎两天才回到铜城县，但不热了，不闷了。夫妻俩决定带着儿子在城里玩几天，逛街、品小吃、看电影……儿子既不生病又不喳闹，吃饱了就睡，醒了就东张西望，不破坏父母亲的雅兴。
　　孟丛（得意洋洋）：你看，我给儿子取名为墨取得多好，他现在就懂兼爱，凡事都为别人着想。（夫妻俩欢笑一场。）
　　（该回蔡家坪了）孟丛：宝琴，我们走贺家坪回去，一来路近一些，二来去看一看程颖。你就让我去看一看嘛，我可是让了一步的哟……
　　（何宝琴咯咯直笑，同意了，可心头却很不舒服。涉过大秦河朝贺家坪攀登时，何宝琴心头的醋酸越来越浓。）
　　何宝琴：梦虫虫，我们还是别去见程颖的好。万一她把对我爸爸的恨发泄到我们身上，怎么办？
　　孟丛：不会。你是你，你爸爸是你爸爸，程颖心眼好，也一贯讲道理。
　　何宝琴：可她那个干哥哥是个神经，万一翻脸不认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那种事情传言那么多，无风不起浪，要去你去，我带着墨儿先回去。
　　情节画面——
　　孟丛改变主意了，不去见程颖。何宝琴的心头还是不舒服，又不能发泄出来，只有憋着。
　　孟丛和平时一样兴致勃勃，观山望景、谈笑风生。何宝琴受了感染，心情渐渐好了些。
　　他们快到大石盘时，一条大汉追了上来。他背着一个大背篼，里面有半背篼东西。
　　孟丛突然惊张起来——梁站。
　　梁站（到了他俩跟前，打量了一会何宝琴）：你这模样像个好女人，你真是何造反的女儿？别怕，我是梁站，外号梁神经。刚才那几个人告诉我的，我特地追上来想和你说几句话。来，坐下休息一会，我请你们吃二黄饼。
　　（说了，梁站取下自己的大背篼，又殷勤地帮何宝琴取下她背上的赶场背篼，再取出两个二黄饼和一壶水，递给何宝琴，最后把背着儿子的孟丛牵到一块方石傍，示意他坐。）
　　何宝琴（递给丈夫一个二黄饼）：梁大哥，谢谢你。我叫何宝琴，他是我丈夫孟丛。我俩都是程颖和郑楷的高中同班同学。我爸爸是个坏人，但他毕竟……
　　梁站：不说了，你是个好女人就行了！你们想去见程颖，是不是？
　　孟丛：是的。
　　情节画面——
　　梁站窜进林中，很快就砍来两根映山红条子，又用匕首削光滑递给他俩，把何宝琴的背篼装进他的大背篼，把孟墨背在身上才说：“小孩子都比较喜欢我，走吧，这样快一些。”
　　孟丛夫妇只有跟上他。梁站走得很快，走一段又停下来等他们，见他们跟上来了又走，但他很少说话，他背上的孟墨也不哭不闹。
　　仿佛没走多久就翻上了贺家坪，梁站这才要求他们别把他打何造反的事告诉程颖。
　　何宝琴立刻答应，顿时轻松无比，有了和程颖聚一聚的念头。
　　程颖非常热情，吩咐梁站去弄几个好菜；郑楷去弄几瓶羊奶；罗秋水陪孟丛到处看看。
　　她很喜欢孟墨，可一到她怀里，孟墨就哭闹。何宝琴急忙解释，说孟墨可能饿了。程颖干脆把她母子两请进她的卧室。
　　次日早饭后，梁站奉程颖之命带了两个社员送他们，背着两大背篼的东西先行一步。
　　翻上二坪垭口，梁站摸出何绍范的手表交给何宝琴，说道：“他两送你们回蔡家坪。小何，看在你是个好女人的份上，我把你老汉的表还给你。如果不是钟校长挡着，我一定杀死你老汉，太混蛋了！你带句话给你那混蛋老汉，想报仇冲我来，如果要为难程颖的父母，我会把你家的男人全部杀完！
　　话音一落，梁站翻身而去。孟丛和何宝琴被他那狰狞的语气冻僵了，好一会才启步前行。
　　孟丛一家三口才走到蔡家坪上坪，那两个贺家坪的社员已经往回走了。
　　两大背篼东西整齐地堆放在他们的门边，鸡肉、鸡蛋、腊肉、羊肉、百合、山药、木耳、黄花、干笋等等，还有两瓶羊奶，是一斤装的干酒瓶子。
　　何宝琴：哪来的酒瓶子？梁站不喝酒，程颖讨厌喝酒……
　　孟丛：所以，程颖就把郑楷和罗秋水的酒全倒了，用来给我们的墨儿装羊奶……
　　何宝琴：放屁！我不感谢程颖！只感谢梁站！
　　孟丛：对！墨儿吃完了羊奶，这瓶子正好用来装醋……
　　情节画面——
　　何宝琴挥掌就打，孟丛逃之夭夭。
　　入夜，何宝琴给父亲写去一封信，要求父亲千万要吸取教训，不要再与老校长夫妇为敌。梁站是个疯子，那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第27场：夏——秋。蔡家坪。
　　（何宝琴以为丈夫会很快和她交谈贺家坪之行的感受和困惑，不料几天过去，丈夫像变了一个人，沉思的时候多，说笑的时候基本没有。）
　　何宝琴：梦虫虫，你是不是感到时机成熟了，需要和我离婚了？我成全你！
　　孟丛：谢谢。现在还不是时候，很多事情还需要想一想，看一看。
　　何宝琴：哪些事情还要看一看，想一想？
　　孟丛：罗秋水给我讲了很多，大都和传言相符。梁站不但侮辱过程欣，还早就占有了程颖。程颖坚决不嫁给他，郑楷也坚决不放弃，所以他只有当程颖的哥哥，这么耗着……
　　何宝琴：放屁！你以前不认识罗秋水，他的话有几句信得？郑楷更是一个伪君子！我得到的印象和你相反，梁站和程颖的兄妹关系很纯洁……（她嘎然而止：我这么说了岂不坚定他去追求程颖的信心吗？真蠢！）
　　孟丛：你说得不错！我也感到罗秋水的话很飘，好像既在吃郑楷的醋又在坏程颖的名声一样。但是，我就想不通了，难道梁站会对程颖不动心？
　　何宝琴：你以为你喜欢程颖，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程颖？
　　孟丛：错！是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程颖，我才喜欢程颖。其一……
　　（听着丈夫梦语连珠似的阐述，何宝琴猛醒：这家伙是条梦虫虫，我干吗要和他较真，不是自找气受吗？）
　　孟丛：夫人，你觉得俺梦虫虫这篇文章怎么样？
　　何宝琴：立论明确，论据充分，论证详尽。但很遗憾，你这篇文章有个卖矛又卖盾的致命伤——程颖那么可爱，为什么梁站要把她推给郑楷呢？难道梁站是柳下惠不成？
　　孟丛（高举双手，“啪”地一声鼓了一声亮掌）：妙呵！夫人聪颖过人，一语点醒梦虫虫。梁站为什么要把程颖推给郑楷，自己去当柳下惠呢？因为他有病，干不了那事……
　　何宝琴：什么？谁告诉你的？
　　孟丛：这几天我一直在苦苦思索这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你刚才提到柳下惠使我顿悟。夫人，你说说看，假如我现在和你离婚后转队去贺家坪，我有几成把握？
　　何宝琴（学他胡编乱造，整出了七条理由）：至少有七成！我这也是双七哟，绝对大吉大利！
　　孟丛：但是，有一条理由悖论定律，不知夫人从听说过没有？
　　何宝琴：说来听听。
　　孟丛：中国人做事情讲究师出有名，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如果不能正名或者没有名份怎么办？那就寻找足够多的理由。也就有了现实生活中的理由悖论定律：理由越多的事，其性质越加荒谬，可能性越小。夫人的双七绝对是大吉大利，那是提醒我一成把握也没有。我梦虫虫在程颖心中，不如郑楷的一个脚趾头。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守着糟糠之妻吧。
　　情节画面——
　　说完，孟丛搂过妻子，亲热起来。
　　何宝琴很高兴也很配合，甚至很幸福。可几天之后她又有了疑心，又不舒服了，觉得丈夫最后那番话说得太规范，有悖于梦虫虫的风格。转念一想，丈夫绝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人，会不会是他的真实态度呢？
　　何宝琴：孟丛，我怀疑程颖现在心中装着两个男人，一个是郑楷，另一个是梁站。
　　孟丛：对！但愿梁站没有病，我希望程颖嫁给梁站，你呢？
　　何宝琴：我的希望和你一样，梁站恩怨分明，是个男子汉，而且，他还夸我是个好女人，不是随便奉承之语。
　　孟丛：我的理由和你不同。梁站有恩于程颖，程颖应该报答他才是。至于梁站夸你是个好女人，我觉得你不能轻信。很多男人打女人的邪门主意，就是用的甜言蜜语。总而言之，对梁站这种名声不好的人，还是留有余地才好，不应该给他那么大的信任。
　　情节画面——
　　何宝琴的本意是以程颖为话题的起点，逐步试探孟丛。
　　没想到才谈到这儿，孟丛竟然表现出这么强烈的对自己的牵挂和担忧，何宝琴感到没必要试探下去了。
　　第八集
　　第28场：秋。鸡冠石公社。
　　情节画面——
　　这天，公社召开知青大会，传达了中央到县的各级关于知青调动回城的文件、规定。
　　散会后，公社革委会主任皮乐天把廖景阳叫进他的办公室，传达了“县革委指示”——廖景阳和甘鸣英属于培养对象，就地安置，不能调离铜城。
　　廖景阳如闻霹雳，完全给震晕了，怎么回到家里的也不知道。
　　甘鸣英听了这一消息后气得要哭了，就要去贺家坪找梁站。
　　廖景阳：不行的，那是县革委指示。
　　甘鸣英：我不信！景阳，我怀疑是皮乐天瞎编的！你难道没看出来，他色迷迷地，早就在打我的主意。
　　廖景阳：我早就看出来了，一直像防狼一样保护着你。就算是他瞎编的，就算梁站真是你二哥，也得慎重呀。万一他气不过，一刀杀了姓皮的怎么办？而且，招工还没开始呀。
　　甘鸣英：景阳，我们得想个什么办法才行。这招工说来就来，不早作准备怎么行？如果梁站是我二哥，你教他点方法，吓一吓姓皮的就行了。这儿的人怕他得很！
　　廖景阳（心头一亮，有了主意）：你这办法可行。我考虑几天，用什么方法去和梁站相见。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你二哥甘鸣渡，现在也不清楚啊。
　　甘鸣英：我们散布了那么多有关梁站和你的流言，姓皮的居然不怕，这是为什么？
　　廖景阳：梁站没来见我们，连鸡冠石也可能没来，被姓皮的看破了。唉，这是我的失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见丈夫这么难过，甘鸣英急忙安慰他。夫妻俩商量了一会，觉得万不得已不能去请梁站，首先是稳住，不要露出害怕和担忧。）
　　第29场：第二天。鸡冠石公社。
　　（午后，廖景阳去公社大院上班，被贺成山拦住，带他去见梁站。廖景阳随他出了镇南口，钻进一片树林中。）
　　梁站：姓廖的，听说你对你妻子很不好，我是昨天在青坪听你的几个老同学说的。
　　廖景阳：那是谣言。梁大哥，我和鸣英自幼定亲，感情非常好。
　　梁站：没事了，你回去吧。
　　廖景阳（走了几步，扭头说）：梁大哥想不想调回重庆去？我和鸣英是调不回去了。
　　梁站：回来！说清楚。
　　（廖景阳介绍了“县革委指示”）
　　梁站：谁给你传达的这条县革委指示？
　　廖景阳：公社革委会主任皮乐天。
　　梁站：你回去吧。我只给你交代一条，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记清楚这一条，别让我来把你当仇人！
　　情节画面——
　　廖景阳连声应答，溜之乎也。回到公社大院他后悔不已，不该这么草率地告诉梁站，万一他去惹下什么大祸呢？
　　下了班回到家里，廖景阳把这件事和他的后悔都告诉了妻子。
　　甘鸣英（则又兴奋又激动）：他肯定是我二哥！景阳，你别后悔也别担心，我二哥挺有智慧的，没那么笨。你想想，他是怎么救走程颖的？
　　（这几句话提醒了廖景阳，心情好了起来。）
　　第30场：第二天。鸡冠石公社。
　　（上午，廖景阳像往常一样去上班，一进公社大院就被皮乐天请进主任办公室。）
　　皮乐天：小廖呵，我们也算老朋友了，何必这么对不起人呢？你们想回重庆我理解，保证给县革委做工作，让你们第一批就调回重庆去。小廖呵，你是不是抽空去贺家坪给梁大哥说一说，别拿我当仇人……
　　廖景阳：不对不对！皮主任，这县革委指示的事，梁大哥根本不知道呀？
　　皮乐天：嗯？他是不知道，是不知道，还要我不告诉你们……可是，可是……他昨天怎么就找上门来了呢？
　　廖景阳：哦，梁大哥在武当学艺时，学过占卜，会算卦，可能是他算出来的。哦，还有，他在城里的关系广，可能有人知道他和我的关系，把那个县革委的指示偷偷告诉了他。皮主任，您看是不是这样？
　　皮乐天：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小廖呵，我是这个意思，梁大哥交代的事我肯定办，绝不含糊！他不准我告诉你们，你们也别说我告诉了你们。我的意思是这样，你们去贺家坪玩时从侧面给我美言几句。那样，梁大哥以后就不会拿我当仇人了。懂了不？
　　廖景阳：我懂了。皮主任有恩于我们，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一定巧妙地给梁大哥介绍您对我们的帮助和支持。皮主任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皮乐天：那就太好了！明天晚上你们来我家里吃饭，我那舅子整了一条野猪。
　　廖景阳：酒算我的！明天晚上，我们好好喝几杯。
　　皮乐天：还有，我安排你出差，去贺家坪多玩几天，回来后我给你签字报账。你今天别上班了，回家去和鸣英好好商量，争取今天就去贺家坪。我马上通知小学，公社革委会临时调用甘鸣英一周，叫他们安排其他老师顶缺。
　　（廖景阳答应下来。）
　　第31场：同一天。鸡冠石公社。
　　甘鸣英（还没听完丈夫的讲述就亢奋起来）：怪不得学校要我回家！有二哥在，我们谁也不怕！景阳，走，我们去贺家坪！
　　廖景阳：鸣英，你想去贺家坪干什么？
　　甘鸣英：景阳，我想去见一见二哥？
　　廖景阳：你没听出来？你二哥没这个意思，告诉你都已经违反他的意思了。
　　甘鸣英：我听出来的。我二哥肯定喜欢程颖，我去把程颖帮我二哥夺过来！
　　廖景阳：你用什么方法去夺？
　　甘鸣英：程颖很傻，不知道郑楷是个伪君子，这头挂着苟红，那头牵着她。我把这件事告诉程颖，程颖就会和郑楷断了关系。
　　廖景阳：罗秋水和程颖青梅竹马，也是程颖狂热的追求者之一。他那张嘴巴你比我更清楚，不会把有关郑楷和苟红的种种流言告诉程颖吗？
　　甘鸣英：景阳，你的意思是程颖已经知道了那些流言，她不相信？
　　廖景阳：鸣英，你好好想一想他们三人的关系及那些流言，再好好想一想程颖的散脑花性格，她会听你的吗？还有，你二哥是怎么离开你家的？
　　甘鸣英：对！惹恼了程颖，我二哥会翻脸不认人的！
　　廖景阳：鸣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二哥并没有记恨你，不然不会把姓皮的收拾得方脸变长，像没了魂魄的鬼一样……
　　甘鸣英：他是怎么收拾那家伙的？
　　廖景阳：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姓皮的也不敢说，可能还不好意思说。鸣英，我们得离开鸡冠石几天，不然会引发皮乐天的怀疑和不满。
　　甘鸣英：我们去蔡家坪玩几天。
　　廖景阳：不能去，很容易被皮乐天知道。最好的办法去城里玩几天，回来编一套蒙皮乐天就行了。
　　（甘鸣英感到丈夫的话很有道理，同意了。）
　　第32场：深秋。鸡冠石公社。
　　情节画面——
　　廖景阳和甘鸣英次日清早出发，去县城玩了三天才回来，也买了些山货、糕点。
　　廖景阳给皮乐天送去一些，闪烁其词地提到梁站，好像是梁站托他送给皮乐天的。
　　皮乐天笑烂了一张脸，大笔一挥，给廖景阳夫妇报了一周的差旅费。
　　公社革委会又召开了一次关于知青调动回城的会议，参加者全是家庭出身不好的知青。皮乐天要求他们作出“特殊贡献”，可以如搭粗粮一般调回重庆去。
　　晚饭后，廖景阳把妻子约去小秦河边。
　　甘鸣英：你到底要说什么？这儿够偏僻了。
　　廖景阳：皮乐天要求黑五类子女作出特殊贡献，就是男知青贡献财物，女知青贡献肉体。鸣英，何宝琴不在此列，可孟丛就困难了
　　甘鸣英：我明白了。景阳，你担心孟丛调不回去，何造反不会帮他？
　　廖景阳：知青调动回城必须过三关——贫下中农的推荐关，当地医院的体验关，招工单位的政审关，而关健是政审关。孟丛不但家庭出身不好，自己还有污点，即是何造反帮他，也很难把他调回重庆去。
　　甘鸣英：他不过当了几天学生牛鬼，有那么严重吗？
　　廖景阳：你不知道内情。大串联时，他在苏州偷的那幅刺绣是国宝，周总理那儿也是挂了号的。我和你大哥保他，还编了一条理由，说他有神经分裂症，才把他搞成学生牛鬼，不然得去坐牢，至少十年！
　　甘鸣英：龟儿梦虫虫就是条糊涂虫！景阳，他毕竟是你和我大哥最好的朋友，少说也有十年了吧，扔下他不管我于心不忍呀！
　　廖景阳：你二哥为什么不愿意公开和你的关糸？我们想不通也搞不懂呵！为帮孟丛，我们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万一不明不白地惹恼你二哥……
　　甘鸣英：不说了、不说了！烦！不管了，只要我们能调回重庆就行！
　　（廖景阳不再说了，妻子的态度就是他的目的。）
　　第33场：一九七一年元月。蔡家坪。
　　情节画面——
　　孟丛整天乐呵呵地，闲了就带着一岁多的儿子去串门，制造笑料。
　　何宝琴却心底藏着隐忧，担心到时候丈夫因为家庭出身不好调不回去。前不久母亲来信告诉她：家里已经通过关系和渝州卷烟厂联系好，到时候把你们调入渝州卷烟厂。
　　但是，何宝琴心里仍不踏实。
　　元旦后传来一条消息：程颖和郑楷结婚，回重庆过蜜月去了。
　　这使何宝琴突然产生出一个念头，决定和丈夫好好谈谈。
　　孟丛听了她的想法直摇头，说那样做太冒险了。
　　何宝琴：冒险？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丛：万一有关梁站占有过程颖的流言是真实的，你怎么办？
　　何宝琴：什么你怎么办？
　　孟丛：唉，你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笨了呢？我们推测梁站有病，最多是假设。如果梁站占有过程颖是真实的，那么郑楷和程颖的结婚才具有合理性。万一他对你也是色心呢？
　　（何宝琴哑了，假如丈夫的假设成立，那么，他们去求助于梁站确实有点冒险。）
　　孟丛：宝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把我们去贺家坪做客的事告诉廖景阳和甘鸣英？
　　（何宝琴对此一直疑惑，催他快讲。）
　　孟丛：如果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这么想：原来梁神经是个好人，对何造反的女儿女婿都那么慷慨热情，对我们那就更会慷慨热情了。于是，他们也去贺家坪呼唤芝麻开门。结果，只听嗖地一声飞出来一顶绿帽子，不偏不倚地盖在廖景阳头上。
　　（何宝琴咯咯直笑——丈夫是条梦虫虫，确实是一片好意，疑惧梁站对自己动了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