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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山庄惨案

作品名称:贞烈奇侠传      作者:沙金      发布时间:2017-07-29 22:41:49      字数:13508

  九年前。二郎山庄。
  这是名满西川、中原武林亦知侠名的太玄剑侠杨靖的庄院。
  话说杨靖,与他的师弟陈之龙、师妹许月容三人,是梓州净灵山云台观净虚道人的门徒。
  净虚道人道号净虚子,已经没人知道他有多少年岁了,武林中也没有他的名号,只知道他是一个道行修为高深,从不涉足世事的老道人。实际上,他出身诗文世家,幼年即饱读诗书,后拜师学武,学成即遍访名山大川,最后进云台观做了道人,避世修行,在前人武学的基础上,花了整整一甲子功夫,研习出了一套功力异常强劲的内家功夫,自命名为“太玄功”。他把太玄功的心法与他所学得的拳招剑式相结合,又分为“太玄剑”和“太玄拳”两门功夫。他一心穷武研道,对江湖世事毫无兴趣,一生中很少踏出净灵山一步,因此苦于不便验证这门穷毕生精力独创出来的武功,是否能够胜过江湖上已经成名的顶尖心法,于是花了一年之久物色选拔,收了三个练武根基极佳而又都自幼熟读诗书的徒弟:
  大师兄杨靖,憨直忠厚,刚直不阿,处事厚道,心性善良,从小就有一副侠义心肠,于是净虚子教了他功力最强劲的太玄剑法。
  二师兄陈之龙,可以算是一表人才,嘴巴乖巧,也是练武的极佳材料,但相处日久,净虚子总觉得他有点油嘴滑舌,为人虚伪,心胸不够宽广,爱计较小得失,心机深沉,特善见风使舵,常常透露出莫可名状的野心。净虚子恐他学成后万一心术不正,必将为害武林,或于国家不利,便教了他威力稍逊的太玄拳法,即便他日后真的心术不正,大徒弟的太玄剑也可以克制他,不至于让自己辛辛苦苦创出来的上乘武功去危害武林。
  三师妹许月容,不仅长得如出水芙蓉,更是心性聪慧,为人端庄贤良,谨守妇道,且用功勤奋,虽内力修为稍逊,但仍深得净虚子的喜爱,加之女孩子更宜使剑,便也教了她太玄剑法。
  三人从十来岁起,跟随净虚子读诗书,学武艺,一学就是十年。这十年中,三人从总角童子长成了大人,当中自然免不了有太多的趣味故事和感情纠葛。但这类日常闹剧和三角恋的故事,所有读者皆能推断出若干版本来,本书唯恐读者烦于这类千篇一律的空洞故事,这里就从略了。只是两位师兄都喜欢上了小师妹,谁能得到小师妹,就得看小师妹喜欢谁了。
  两个师兄都很优秀,从外表看,二师兄略胜大师兄一筹,但小师妹最终选择了大师兄,这使得十年朝夕相处的师兄妹三个人,出师时很是不愉快。
  杨靖出身富豪人家,自小就无心仕途,出师后,就和许月容成了亲,并把自家的祖传庄院作了一番整修,经营起自家的家业来。他想,自己的庄院远离闹市,依山傍水而建,四周青山环抱,庄侧溪河潺潺,庄前良田千倾,庄内亭台轩榭,花木飘香,正合自己隐居遁世、读书习武、为周边百姓广作善事的人生志向。既然二郎神姓杨,自己也姓杨,不如取名为“二郎山庄”,以寓修仙炼道之意,于是便定名为了“二郎山庄”,特请来巧手雕匠,亲笔书写了“二郎山庄”四个大字,雕了一块黑底金字大匾,高悬在庄门之上。不出数月,“二郎山庄”在地方上便小有大名了。
  二师兄陈之龙,为遵“不要轻易透露出太玄功这门武学”的师训,出师后以“无名无派”的身份,先后在川内川外挑了十多家名盛一时的山庄武馆后,自信所学定能独步武林了,埋藏心底的那种欲望一时间开始膨胀起来,加上他最不能容忍的小师妹跟了大师兄这个现实,心理有些变态,于是,虽然“无名无派”已经名声大振,他本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开馆授徒了,但他却像从江湖上消失了一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以至于杨靖、许月容多年来一直没有能够打听到他的下落。
  这一天,二郎山庄热闹异常,门窗挂红绸,房檐吊灯笼,大红地毯从大门内铺到大门外,大门外广场中央搭了一个宽大的擂台,台下整齐地摆了两百来张大方桌,桌上摆有盖碗茶和各色果鲜瓜籽,前两排每桌围坐着八个衣着亮丽的宾客,再后是坐的服色各异的远近乡亲。台上则不时有好武者切磋对决,每轮对决下来,都有一阵热烈的鼓掌喝彩声,加上擂台两边各有一个敲锣打鼓吹琐呐的乐班,敲打吹奏一曲接着一曲,场子上热闹得都快翻了天。
  原来,二郎山庄在这一天同时办两件喜事,一件是庄主杨靖做四十寿辰,另一件是杨靖的掌上明珠独生女儿杨红玉,与邻县大户柳员外的次子柳下石举行订亲仪式。
  杨靖乃富商世家,又有良田千倾,几代人都乐善好施,遇到天旱水涝,总要开仓济灾,乡邻遇有不测之事过不了坎,找到杨家,总能得到资助,因而深受四乡百姓称道。杨靖学得太玄功夫回来,虽然大都在家打理商务、习文练武,时不时也教四乡后生几招武功,逢上武林挚友,免不了诗酒论武。但只要哪里有过于压榨百姓的贪官恶霸,被他知道了,就会有黑衣蒙面侠客劫富济贫的事件出现,而他凭着一身独步天下的功夫,每必案后留名。若有武林败类为害武林,也会受到他的惩治。所以,他年纪轻轻就侠名远播,威震西川了,贪官恶霸武林败类虽然恨他,但也不敢得罪他,因而从未有仇家恶人在二郎山庄动过土。当然,他心中也微微有点儿憾事,就是膝下仅有杨红玉一个女儿,心中也想养一个男孩,但多年来就未生过第二胎。但他生性本来宽厚,又深得师父净虚子的心道,既无意于出仕为官,又无意于争霸武林,他十分满足于这种既淡泊宁静又能为地方除害的生活,虽有些许遗憾,却也十分豁达淡然,因而许月容虽然多次提出要他纳妾,或可为他生上几个儿女,他却从未动念,与许月容相敬如宾,十分恩爱,自然也就对独女儿杨红玉宠爱有加。
  这独女儿杨红玉,出生在富商武术世家,一方面继承了母亲许月容的端庄娴婌和略微内向的大家闺秀风范,有时显得沉稳而严谨,另一方面也受了父亲正直不阿、善恶分明的影响,但过于被父亲宠惯,又有点儿任性和顽皮,有时还十分调皮和淘气,于是小红玉就更惹得杨靖夫妇疼爱不已。夫妇俩为心肝宝贝女儿请了教书先生教习诗书字画,自家父母则教女儿练习太玄功夫,一家人可谓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福。杨红玉现已满十五岁,可谓诗书满腹,形意拳有了七八成,把太玄功也练到了第三层,足以跻身于江湖上一二流高手之列了。由于衣食无忧,又常练武,加上受到良好的教育,十五岁时脸蛋、气质和身材就长得有点儿像颇具大家闺秀风范的大姑娘了,而且身段特别优美。按当地习俗,十四五岁了,就应该给她订亲了。
  练武人家会客,自有练武人家的特色。
  按事前计划,待客酒宴定于未时举行,宾客们上午到来后,就边品茶,边观看擂台上的武术表演。
  这种对决,并不比论武功高低,也不排列位次,纯粹是娱乐性的切磋,而前来吃杨家喜酒的宾客中,练家子比较多,还不乏江湖高手,因而整个上午锣鼓喧天,喝彩不断,甚为欢快,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午时。
  时至此刻,杨家上下都焦急起来,因为还有一位至关重要的贵客,至此刻竟然还没有到!
  这就是即将成为杨家女婿的柳下石,约定今天上午巳时赶到,午时同时举行杨靖的祝寿仪式和杨柳两家的订亲典礼,未时举行酒宴。
  时已过午,怎么还不见柳郎到来?杨红玉与母亲许月容,在后花园观竹亭边拉话边等待,这时不免焦急起来。
  时已过午了,怎么还不见柳下石到来?杨靖在山庄的正堂上首品茶坐等,他素来沉稳,这时心里也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下石这孩子,每年开春都要到自己家来玩上十天半月,又不是不识路,该不会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有道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正在杨靖等待得心急如焚之时,两名家丁来报:“禀庄主,大堂外面有三位客人求见!”
  “什么客人?是柳员外家的人吗?”杨靖一听,急切地问道。
  家丁答道:“不是柳家的人,三个人都从未谋过面,只说要面见庄主,有重要礼物面呈庄主。”
  杨靖挥挥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快快请他们到大堂来!”
  不消片刻,家丁带来三个陌生客人。
  三人随家丁上堂之时,杨靖便打量着他们:走在前面的一人,腰悬宝刀,官府的传令差使打扮,但他个头高大,生得天方地圆,气度不凡,唯面多皱纹,否则怎么看也不像个职碑位低的传令官。走在传令官身后的两人,都是劲装疾服,一个背插九节鞭,一个腰束七爪钩;一个瘦高个,长了一张饿马脸,一个胖大汉,像个圆冬瓜;瘦者脸色惨白,目光阴沉,胖者面如霉梨,眼神狠毒。两人胖瘦迥异,却有一个共同点:长了一样的倒吊眉,三角眼,从气质神色看,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善辈。
  传令差使在前,胖瘦二人在后,三人上得大堂,一齐向杨靖拱手施礼道:“小的乃四川制置使陈隆之陈大人麾下,参见杨庄主!”
  传令差使行礼之时瞥了杨靖一眼,但见四十岁的杨靖,仍然胖瘦适中,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红颜长须,已经显出一派道骨仙风了。
  到了近处,杨靖已经看出了走在前面这人的脸上八成是戴着假面皮,而后面的两人,既是官府中人,就该佩刀,却使的是江湖奇门兵器,而且怎么看也不像好人,心中就想道:这几个人必来者不善,得提防着点儿!但脸上没动声色,起身抱拳还礼道:“三位大人大驾光临,杨某有失远迎,望乞恕罪!”说罢吩咐家丁:“看座奉茶!”
  传令差使随即坐下,两个随从一左一右站在了传令差使身后。看上去这个传令差使的官品还不低,这派头倒像是个什么大人。
  落座后,杨靖问道:“敢问三位大人高姓大名,来到蔽庄有何贵干?”
  那位传令差使,乃西川武林霸主太玄拳王的传令执事,包括两个贴身侍从在内,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只叫他“执事大人”,是个实权在握,有任务就出现,没事时就了无踪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颇具神秘色彩的人。
  传令执事拱手施礼答道:“小的乃制置使府跑差之传令执事,职卑位低,不问姓名也罢。因庄主乃西川名流,为百姓所称道,为武林所推崇,深得制置使大人赞赏,得悉庄主今日贺寿,又为令爱招婿订亲,制置使大人本欲亲往祝贺,然公务繁忙,故派遣小人呈上薄礼和他的亲笔信函,聊表制置使大人对庄主的敬仰之意,还望笑纳!”
  传令执事说罢,挥手示意胖随从,胖随从打开斜挎着的黄缎包袱,取出一个精美绝伦的小匣儿和一个信封,上前呈给杨靖。
  四川制置使?他来川后可没有为四川百姓做过什么好事!杨靖对现任川中各级当官的不但没有好感,更多的是愤愤不平,他的二郎山庄四近虽然平安无事,但近年来也没少听说过全川官府掠民劫财的种种传闻,对官员前来送礼,心中着实不高兴,收他们的礼,那岂不同流合污了?但转而一想,自己区区一介武夫,草民一个,若不收下全川最高长官送的贺礼,恐怕于面子上说不过去,于是伸手接住小匣和信封,谢道:“敢蒙制置使大人厚爱,杨某愧领了,烦请三位大人代为谢过!请三位大人先到客厅用茶,休息片刻,稍后与三位大人喝个一醉方休,请——”
  三人随杨靖来到正堂一侧的会客厅,分宾主落座,家丁立即奉上明前蒙顶茶,便退出了客厅。
  杨靖把玩着那精致的小匣儿,嘴里问道:“制置使大人一向可好?”
  “他向来无恙,”传令执事见杨靖迟迟不开匣不拆信,心中未免有点儿发急,但仍然从容道,“制置使大人虽然官居高位,但向来廉洁奉公,是以清贫之至,故而像庄主这般值得敬仰的名流,也仅送得起一份薄礼,庄主何不打开过目?”
  杨靖向来心细,何况他早对这三人产生了疑虑,这一刻他反复把玩小匣子,就是在有意无意之间,查看着这小匣子是否装有暗器机关,提防着这匣儿一动盖子,突然射出暗器来。这时,传令执事果然在催促开匣了!看来,这三个人虽然来历不明,目的不清,但肯定有所图谋,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于是答道:“制置使大人这份厚意,杨某已是受之不起了,何敢言礼之轻重?这份盛情,杨某领受了,待日后再过目也不迟。”
  杨靖心想,传令执事催促开匣过目,更说明这匣中有名堂,虽然不知道这几人的来路,也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敢肯定他们是图谋不轨,不安好心,这匣子切不可打开,且先看看这封信,再作计较。
  杨靖拿信之时,传令执事和两个随从的眉间掠过一丝喜色,但转瞬即逝,而杨靖两眼盯在信封上,自然没有察觉。
  杨靖把一个牛皮纸信封前后左右看了个遍,信封很薄,看来信页不多,封口也没有用酱糊粘住,并没有见到有什么异常,这才开始从封中取信。为防万一,杨靖取信时,特意把封口向外偏斜,以免突然间信封里射出毫针之类细小暗器伤了自己——足见他的入微精细!
  就在杨靖用手指拧开封口之际,传令执事右手掌微仰,一股力道把信的封口推向杨靖的脸面和颈部方向。
  杨靖感受到了力道,心知不妙,但欲停手已经来不及,只听得极轻微的“咝咝”声响过,就感到脸上和颈脖微微酸麻,情知上当,赶紧单手推出一掌,将对面三人一下子震离座椅,飞跌在了墙根上,椅凳茶几顿时震成了一堆碎片。
  传令执事站起身,拍拍灰尘,呼吸了几下,觉得没有受什么伤,便站在墙边静观事态。
  两个随从却赶紧打坐运气调息,这才稳住了内腑翻腾。他俩心想,以我等的功力,尚且被中了毒针的杨靖一掌震成这样,足见这太玄功的力道之霸道!但见到执事大人却若无其事,他俩就纳闷儿了:他究竟是武林中的哪一尊神?他习的是什么功夫?他的功力究竟有多深厚?这两个随从感到很是好奇,却百思不得其解。
  杨靖的脸上和脖子上,中了七八根细如牛毛的毫针,开始仅感觉有一点儿酸麻,这一掌推过,因动用了内力,迅速将毒素逼进了四肢百脉,只觉得浑身酥麻,好像十分舒服,但却四肢酥软无力,再想用力就不能随心所欲了,心知着了道,只得顺势靠在椅背上运功解毒,却不料越运功越酥软无力,遂不敢再运功,一时间竟束手无策了。
  两个随从早已调息完毕,走上前来,阴恻恻地笑道:“哈哈,武功盖世的杨大侠,没有想到吧,你是何等的狡猾又心细,你那盖世无双的神功,还是被化骨冰针废去了,有道是百密必有一疏,哈哈哈哈……”打着哈哈,不经意般便出掌击毙了两个进来报事的家丁。
  “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好卑、卑鄙……”杨靖听了,不由大惊,但他不仅浑身无力,便说话都吃力了,更可怕的是,一动弹一说话,就更感酥软无力,连怒斥声都细若蚊蝇了!接下来,周身不仅酥软,而且渐渐感到了寒冷在从内往外蹿,到这时,只有思想是正常的了!他在反复揣想:这几个人是谁呢?素不相识,他们何以要处心积虑地加害于我呢?
  传令执事见毒效已发,爽爽快快地打了一阵哈哈,脸色一变,阴狠地说:“杨靖,你一定想知道我是谁,也一定想知道为什么会中毒身亡,你不会失望的,你的毒性,一两个时辰内还不会要了你的命,有的是机会。我今天不仅要把该告诉你的全告诉你,还要演点儿你想都想不到的好戏给你看,要你死得明明白白,就算闭了眼,也咽不下这口气!”
  传令执事对杨靖说完这番话,转过身,对两个随从布置道:“是时候了,按照事前布置,快去发信号,从四面八方把庄子围起来,留下女人性命,但全部点穴,不可放走一个,先把所有来庄贺寿的男宾客和男庄丁杀光,不能留下一个活口!不过,要注意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叫许月容,她会太玄功,你等打不过,若遇上了她,只管拖住她,赶紧派人来报告我,快去!”
  故事讲到这儿,该介绍一下这两个随从了。
  自从陈隆之一统西川军政和武林后,他把以前只在暗中行事、从不在人前抛头露面的十个武功极高的号称“十杀神”的黑道高手,分别委以了官衔,直接受命于他本人和太玄拳王的传令制事,专门助他铲除异己镇压反判。这次消灭二郎山庄,因对手太强,十杀神全部来了,这一胖一瘦两个随从,是这次行动中十杀神的首领。这两个随从原本是大漠黑道高手,因两人样子像鬼,行事比鬼还恶,又总是两人一齐行动,两人的江湖外号都有个“无常”,于是人们便称他们“二无常”。
  那个胖冬瓜,叫赖无赖,外号索命无常,一条九节鞭使得出神入化,舞动起来,看似软踏缠绵,力道却能令石破金折,便有八九成金钟罩功夫,中鞭者也难保命。他那招法,为独门奇招,他自己戏之为“拖泥带水功”。他与人过招时,往往令对手莫测路数,而且毫无武德,心狠手辣,三五招内必取人性命,故名索命无常。
  瘦马脸姓任名不仁,外号追魂无常。他的身法快似鬼影,已离隐形功夫不远了,一柄七爪钩快捷似电,亦不讲招数,他戏称之曰“乱七八糟功”。与人过招时,亦是三五招内必抓人脏腑出膛,杀人之阴狠惨毒,叫人不敢接目。
  这“二无常”除了各自的奇门兵器外,还有一套二人同用的掌法,这套掌法也像他们的名号一样“无常”,无名无派,却功力奇大,二十丈开外能击碎斗大顽石,还能化解玄阴掌、地煞掌、黑砂掌等阴毒掌功,便是九成以内的峨眉金刚掌也奈何不了他们。其实,他们的功夫并非没有来路,只是不愿外露根基,故意取些诙谐的名称。只要制置使本人和传令执事不在场,他俩每每自诩:“当今的武林,除了太玄功、峨眉金刚功,谁能胜过我俩?”他们俩自知没资格入朝为官,又不满足于打家劫舍,所以投效了太玄令,除敛财外,亦可图谋日后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
  二无常奉命出了客厅,快步来到广场上,身影一闪,上了擂台,对着众宾客打起了令人刺耳剜心的怪哈哈。
  场中之人,不会武功的听了这笑声,只觉得好像在硬石头上磨瓷碗碎片一般,十分难听,听了倒没什么反应。会武功的就不同了,听了这怪笑声,先是觉得耳内生疼,心中惊悸,继而头痛身软,功力差者还感到内腑翻腾,还有几人听得吐了血!场上的练家子们立刻明白了:这是一种狮吼功,今天是遇到高手挑场子来了,于是纷纷运气抵抗,暗暗做着动手的准备。
  原来,这是二无常在给埋伏在四周的官兵发围攻信号,同时也可消耗一些场中高手的内力,一会儿杀起来省力一点。
  随着怪笑声,无数官兵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呐喊着向庄子包抄过来,一路上见女的就点穴道,见男的就杀头,所过之处,连奴仆伙夫童子婴儿都不放过。
  这一次血洗二郎山庄,制置使谋划了很久,最终选在了杨靖做四十寿辰和定招婿姻亲之日,同时间在二郎山庄和柳家庄动手。这一天,派了足足三千官兵前来抄庄,这三千官兵大都是太玄令下的门徒,全挑的是武功出众的恶徒,杀人放火一可敌十,加之由十杀神率领,力量相当强大,只要用毒计制住了杨靖,对许月容作好了暗袭准备,就算胜券在握了——这一次务必一个不留地铲平二郎山庄,灭了杨靖,全川就再也没有谁能阻碍他陈隆之的宏图大业了。因而,这一天早晨四更刚过,官兵就埋伏在了山庄四周,并派官兵在各大小路口设卡,派便衣在各路口暗中监视,凡一切人等只准进庄,出庄者一律抓到僻静处杀掉,以免向外走漏消息。
  二无常见自己人已包围了上来,便停止了狮吼,站在擂台上观战,以便操控局面。
  今天前来贺喜的人,不乏杨靖的门徒和武友,实力不弱,其中亦有江湖成名高手,杀上来的官兵虽然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一二流高手,要想一时半刻取胜也非易事,而且不时还有官兵恶徒被杀。
  可怜场中不会武功的男人,不论是宾客还是庄丁,长至七八十岁的老翁,幼至婴儿孩童,一盏茶功夫不到,就一个个在惨叫声中变成了刀下鬼!整个庄前广场顿时笼罩在了血雨腥风之中!
  会武功的人,在数量上与官兵相比,处于绝对劣势,一个人差不多要与五六个人对打,但个个奋勇迎敌,场子上一时间吆五喝六,乒乒乓乓,刀光剑影,血雨飞溅,打成了一团乱麻。
  官兵虽然人多势众,但杨家一方实力不弱,不仅一时难分胜负,不一刻,官兵中就有百十个武功稍差的人送了命。
  二无常见杨家的庄丁和宾客们的武功如此了得,十煞神虽然了得,但也难快速获得全胜,便一个抖开九节鞭,一个使出七爪钩,专挑最强的对手,杀入了战圈。
  就在庄前广场上杀得天昏地黑之际,客厅里只剩下了传令执事和杨靖二人。传令执事起身用手托了托杨靖的下巴,又号了一下杨靖的脉息,确认杨靖中毒已深,早无还手之力了,这才放心地揭下了假面皮,露出了真面目,用得胜者的口吻说道:“杨靖,你可认得我吗?”
  杨靖一见,大惊失色,立即明白了这是为什么,但他转而一想:怎么说也不至于下如此毒手呀!杨靖心中异常愤怒,但既不能动,也说不得话,只能嘴唇微动,目射怒火……
  二郎山庄规模十分宏大,虽然庄前广场上发生了事故,隔着七八进庭院的后花园里,基本上听不清楚是何声响,因前广场本就热闹非常,听到有响声也会以为是宾客们的欢闹。后花园的湖心观竹亭中,许月容母女正在为柳下石至今未到而着急。
  杨红玉已经在心里骂了十几遍柳下石不守信用了,心想,等你来了,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这时心里生气了,把嘴一撅,摇着母亲的手臂,耍起了小姐脾气:“娘,娘,我不要他了嘛,这辈子不嫁人了!”
  许月容赶紧堵住宝贝女儿的嘴道:“可不许乱说,也许下石在路上有什么事耽误了,过一会儿总会到……”
  许月容话未说完,随着几声惊叫,“扑扑扑扑”一阵响,十几个人影落在了亭子前,许月容定睛一看,见竟然是十几个官兵,一路追杀着家人杀进了后花园的湖心亭!心知有人挑庄,双掌急拍,击毙了冲在前面的两个恶徒。跟在后面的十几个恶徒愣了一下神,许月容趁此机会拉上女儿,飞身跃出圈子,进到书房里,急抄起两把宝剑,丢给女儿一把,急道:“红玉,快,有人挑庄,随娘出去赶走恶人,护住家人!”
  母女俩原本无心杀人,只想赶走恶人了事,但这些杀进后花园的恶徒,旨在屠庄,在后花园内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点穴,许月容见状,对女儿说:“红玉,这些人太丧心病狂了,杀了我们家那么多人!手下别留情,把他们通通杀掉!”
  母女俩使的都是太玄剑,一出手,只见剑光闪闪,总共不到三二十个回合,就把闯入后花园的十几个恶徒尽数打发了。但她们一看,仍然忍不住悲泪直流——偌大的后花园中,竟然已经没有活着的男人了!
  许月容还没有来得及想一下这究竟是咋回事,就见有浑身溅满了血的家丁惊慌失措地来报:“夫、夫人,大事不好了!”
  许月容母女见状一惊,急问:“什么事?详细报来!”
  家丁喘息着说:“客人们正在吃茶观看武术表演,不、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怪人,跳上擂台,一阵怪笑,我等听了,耳疼心跳,接着就有无数官兵包围了广场,见、见人就杀呀——!”家丁气急得说不下去了。
  许月容伸手拍拍家丁道:“别太急,说清楚一点儿!”
  “他们一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没有武功的老老少少全被杀死,女人被点了穴,会功夫的宾客在帮着我等抗敌,虽然也消灭了一些恶贼,但我们人少,这会儿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老爷怎么不出来料理?”
  “从开始到这会儿,就没有见到过老爷!”
  杨红玉虽然年仅十五岁,听到这儿,也感到了爹爹八成是出了事,忙叫道:“娘——”
  许月容已经感到了事态的严重,道;“红玉,别说了,我们几个人出去,先把广场上的恶人收拾掉再说,你功力尚浅,又无江湖经验,记住:见恶人就用杀招,千万别被恶人纠缠上了!”说罢招呼上家丁,跃上房顶,几起几落,飞身来到了打杀得一塌糊涂的广场上。
  这时,二无常已经加入战圈。官兵虽然多是挑选来的高手,又有十杀神领头,但杨家的家丁和宾客实力也强,官兵人数虽然远远多于杨家这一方,一时半刻也难以速胜。二无常一出手,僵持的战局发生了变化,他俩一鞭一钩,一快一慢,看似游戏,却频频有杨家一方的高手吐血身亡或脏腑离膛,官兵一方不一刻便明显占了上风。
  正在杨家一方渐渐不支之时,只见红白身影一闪,许月容母女从房顶落在了大门口外的广场上,立刻就有几个官兵高手中剑毙命。
  杨家家人和宾客本已渐渐不支了,见夫人和红玉加入战圈,顿时来了精神,不一刻,又有十几个恶人毙命。
  二无常见了,心知那个穿月白色劲装的中年女子,必是许月容了,心想决不能让她大开杀戒,自己两人虽打不过她,但必须去拖住她,否则会功败垂成!于是,出狠手杀掉了正在捉对拼杀的对手,跳出圈子,回头快步来到许月容母女面前,喝问:“何方女流,可是杨夫人许月容?”
  许月容母女来到广场上,刚杀掉了几个恶人,忽听有人叫她的名字,心念急闪:我自出师以来,很少走出过山庄,更没有闯荡过江湖,除开亲朋好友外,有谁会认得我呢?遂招呼女儿停下手,只见两个三分不像人,七分更像鬼的陌生人正在朝自己走来,便厉声喝问:“尔等是什么人?素无冤仇,为何前来挑庄?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杨红玉这时也已经明白了,这是恶人是蓄意前来挑庄的!她小小年纪,心地单纯,心想我杨家素来多行善事,来我杨家作恶的人,就肯定不是好人,就个个该杀,这时听母亲一喝问,也厉声说:“还不如实招来,否则太玄剑下绝无活人!”
  客厅中,传令执事揭开假面皮让杨靖看了看真面目后,复又戴上,守候着杨靖,观察着广场上的战况。在还没有制住许月容以前,他还不敢掉以轻心,这次长时间谋划的行动,决不能有半点儿闪失,再说,也还不是让自己的属下知道真面目的时候,所以让杨靖看清楚就赶紧戴上假面皮,生怕被自己人看见了。
  广场上已经拼杀了一个多时辰,不但没有快速消灭杨家的人,还没有打出个胜负,自己人倒损失了一两百了!杨家的庄丁和宾客武功如此高强,远没有剿灭其他异己门派那么容易,传令执事心中有点儿焦虑起来了。正在这时,他看见红白人影一闪,落在了客厅大门外十来丈远的广场上,施展开太玄剑,出手就有高手丧命!
  那白衣女子不正是许月容吗?得抓住时机!传令执事用刀鞘撩了撩杨靖,确认他已没有了动嘴之力,便躲在了大门后,专注地盯着许月容,心想那个穿粉红色劲装的小女孩,必是他们的独生女儿了。
  真是天赐良机!很快,就见二无常跑了过来,正和侧背对着门厅的许月容母女打话,传令执事赶紧用力运足十成内功,隔着十几丈远,同时点了许月容母女的穴,她两人说着话就不能再动弹了。
  许月容虽然是女儿身,但练足了十层太玄功,一般高手是点不了她的穴的,这在传令执事,是十分清楚的。出手点穴后,传令执事还生怕隔空点穴力道不够,却眼见许月容母女立即着了道儿,立即飘身上前,飞快地伸手又点实了母女俩几处大穴,这才放下心来。
  许月容母女被点了穴,这时是只能看、只能想,不能动、不能说,心知遇到了必欲置杨家于死地的绝顶高手了,说不定红玉他爹也被制住了,山庄这一次必然凶多吉少!
  传令执事制住许月容母女,对二无常吩咐道:“这对母女,是练太玄功的,交由我来发落。你二人立即传令: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摆平所有会武功的人,杀干净庄内躲藏的每一个老少,把金银收归制置使府,其他珠宝财物任弟兄们取用,杀完庄内外男人后,把女人全部赏给弟兄们享用,享用完后全部杀掉,不得留下一个活口,凡私藏女人者,杀无赦!”
  二无常听得心花怒放,又该开荤了!他俩忙俯身拱手道:“是,谨遵执事大人命令!”说罢返身杀回战圈中去了。
  制住了许月容,十杀神和官兵们更是肆无忌惮,乒乒乓乓之声又急骤起来,战局一下子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传令执事一手一个,把许月容母女提到客厅里,放在椅子上,回身关上门,面对许月容母女,揭下假面皮,让她们看清楚后,复又戴上。
  许月容一见,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又见丈夫那副样子,心知一定是中了剧毒,但人已受制,万般无奈,只能任由这个变态的师弟摆布了,于是只能愤怒地瞪着“传令执事”。
  传令执事怕时间一久,生出什么变故来,便端起茶杯,以得胜者的姿态对着三个动不得说不得的对手说:“哼,当年在净灵山学艺,你杨靖花言巧语骗得师父的喜欢,打我的小报告,诓得师父偏爱你,传你太玄剑法,而传我拳法!”说着呷了一口茶,“更可恨的是,我本来和小师妹相好,你却活生生抢去了小师妹,好事全部让你占了去!你家那份祖业也远远比我家大,我却只有几十亩薄田!这天下那么多人,论文论武都远不如我,却官比我大,钱比我多,日子比我过得好!连师兄你都远比我强,师妹也跟了你,好事让你占尽了,让远不如我的达官贵人占尽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为什么对我这样不公?!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哼哼,知道吗,出师后,我自知打不过你,就到江湖上验证了一下武功,便隐姓埋名,广罗黑道高手,暗中组建太玄门,操控全川军政,意欲图谋大业,把属于我的一切一切都重新夺回来,而你,却处处与我作对,什么杀富济贫,什么为武林除害,什么惩治贪官污吏,你简直就是我的眼中钉!心尖上的刺!放心,今天不仅要让你一家死个明明白白,还要当着你们父女,演一出妙不可言的好戏给你们父女看——那就是要和小师妹圆了这份情缘!”
  杨靖夫妇听得两眼直冒火,却动不得,骂都无法骂,只气得直喘粗气。
  听完这番话,杨红玉也知道了这个不说人话的东西,就是师叔陈之龙!这些年,她没少听过父母给她讲当年净灵山云台观学艺的故事,也知道父母多年来一直都在打听师叔的下落,可见父母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师叔的事呀?就算是同门相残,何至于狠毒如此呢!首次相见,杨红玉竟然见到了一个禽兽不如的魔鬼师叔,她那双本是水汪汪的漂亮大眼睛中,冒出了火来。
  陈之龙才不管他们是什么感受,说完上面的话,看看外面,闩上门窗,把许月容平放在客厅地毯上,几下脱掉许月容的裤子,竟在大白天当着杨靖父女糟蹋起许月容来!
  许月容愤怒至极,却又无奈,头脑中成了一片空白,只能闭上双眼,不停地在心里骂着:“我女儿还是黄花闺女啊,竟当着我女儿做这种事……畜牲!流氓!魔鬼――!”
  杨红玉见状,又羞又急又怒,不敢正眼看,闭上双眼,银牙格格直响,胸脯急剧起伏着,脸上青一阵黑一阵白一阵……
  什么人能够忍受得下这种场面?杨靖已经气急得没有气恼了,他明知一运劲,就会毒发身亡,心想拼着性命一搏,总比气死强,于是运力举掌,但刚一发力,毒素就被迅速地逼进了心脉,顿时气绝身亡!
  可叹一代大侠,多年以来,没少为百姓做善事,又身怀武术奇功,若把太玄功夫发扬光大,必将成为一代宗师,为中华武术培植一株武学奇葩,呜呼,但却惨死在了阴谋诡计之中,而且死得如此惨不忍睹!天啊,难到真的是好人无好报吗?
  陈之龙泄罢兽欲,整理好衣装,就要出去了。他既然还不能暴露真面目,我们讲故事时,还是仍旧叫他“传令执事”吧。
  传令执事污辱完许月容,为她复穿上裤子,仰天打了一串哈哈,满脸洋溢着如愿以偿的快感,但他毕竟还有更多更大的失落,仇恨很快就压住了快感,他要把许月容赏给下属糟蹋够了再杀死,还要活活折磨够了杨红玉,再杀死她,总之既要斩草除根,又要把杨家上上下下全部女人折磨够了再杀,那才叫开心呢!谁叫你姓杨的前后二十年都在处处坏我的好事呢?
  传令执事又是一手一个,把许月容母女提到擂台上,放眼看去,见时间已快半下午,广场上的男人早已被杀光,满眼尸横,满地血淌。被点了穴的女人一个个站立不动,吓得面如土色。进到庄内搜庄屠杀的官兵们,手拿各种财物,腋下夹着女人,正在陆陆续续地回到广场上。还好,看来已经杀光了男人,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这次顺利地除掉了他最忌惮的敌对势力,他抑不住高兴,站在擂台上,异常开心地仰天打起了哈哈。
  这时,活着的官兵已经全部回到了广场上,二无常、十杀神来到擂台下,分站在了两边。
  传令执事挥挥手,高声道:“众位弟兄,辛苦了!我一定为弟兄们向制置使大人和太玄拳王请功!现在,大家开始尽情享用女人,功夫高者先享用,其余次之,享用完就全部杀死,一个不留,天黑之前烧庄,然后班师回府!”
  传令执事说罢,压低了点儿声,俯身对二无常说:“这杨靖的夫人许月容,可谓倾国倾城哟,就赏给你们了。至于这个小孽种,先尽情折磨折磨她,让她看够了成人游戏,再赏给你们,由你们为她破了瓜,再杀掉这个孽种!”他咬着牙想,即便如此,都还难发泄多年来对杨靖的愤恨。说罢把许月容丢到了台下。
  二无常赶紧上前抱起许月容,拔腿就跑到广场边上,也不找遮掩处,就迫不及待地轮番糟蹋许月容去了。
  十杀神自知不能与二无常抢女人,便到其他女人堆里挑选年轻中意的女人,其他官兵则只能让十杀神挑完了,才能或三人或五个拖一个女人找僻静地方发泄兽欲。
  苍天啊!
  就在大白天,就在半下午,就在太阳都还有点儿晒得人发热的时候,这些由流氓恶徒穿上官服的官兵,彻底忘掉了自己还算是人,成了一群十足的野兽,或三五七八人抢一个女人,或十几个人抢一个女人,年迈至白发老妪,年幼至总角童子,无一幸免,女人们被抬到屋檐下,或门道边,或大树后面,有的干脆就在斜阳都还照着的广场上,做开了惨绝人伦的龌龊事!
  传令执事做得更为灭绝人性,他怪笑着,提着杨红玉,掰着杨红玉的眼睛挨个看那些禽兽行为,硬逼着她看!逼看了一圈后,他特意把杨红玉提到二无常跟前,专逼她看她母亲被人糟蹋的情景!
  这时的杨红玉,不能动不能说,一切都不能由自己控制,被传令执事强掰开两眼,挨个看群魔的兽行,只能在心里不停的怒骂这群魔鬼,一遍遍地在心里叫道:“姑奶奶倘若能活下去,定要先割掉你这些魔鬼的魔根,再砍下你们的狗头!此仇不报,天诛地灭!”
  当杨红玉被逼着看她母亲被蹂躏的情景时,她终于禁不住急怒攻心,一时间晕了过去。
  见二无常糟蹋够了,传令执事没有注意到杨红玉已经晕过去了,咬牙切齿地说道:“当着这小孽种,把许月容的脏腑抓出来!”
  话音未落,任不仁便用七爪钩一下子抓出了许月容的五脏六腑,其状之惨,让人心惊肉颤!
  杨红玉刚苏醒过来,又见母亲死得如此惨状,一下子再次晕了过去。
  传令执事抬头望望天,道:“本该把这小孽种拿给你们开瓢,但天色已晚,还要烧庄,不如干脆一刀杀了,以绝后患!”
  二无常见昏迷中的杨红玉,虽然年仅十四五岁,个头却已经和大人差不多了,而且长得丰满可人,昏睡中的脸蛋仍然那么漂亮,心想,这等小美人儿,不享用一下就杀掉,真是可惜!
  二无常这一迟疑,传令执事似乎看出了二无常的心事,说道:“大事要紧,天已不早了,还没烧庄呢,灭了二郎山庄,以后没有了死硬对头,还愁没有美女么?”
  听了传令执事的话,任不仁再次举起了七爪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场的人只觉得眼前一暗,一道黑影闪过,就不见了杨红玉。
  传令执事等人见状大惊,急朝黑影飘去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硕大无比的黑狼叼着昏睡的杨红玉狂奔着,三蹿五蹿就不见了踪影。
  传令执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山庄留下活口,后患无穷,日后必来寻仇,但既然被野狼叼去吃了,也就高枕无忧了,于是抚掌大笑道:“也好也好,野狼叼去,哪还会有性命?哈哈哈,看来制置使大人真是天命所归,跟他作对的人,老天都不容,哈哈哈哈……”
  传令执事笑过,脸色陡然一沉,随即发令:“传令下去,立即尽数杀死所有女人,务必杀光所有活口,杀完后烧庄!”
  广场上,再次下起了血雨!
  血雨过后,二郎山庄又成了一片火海……
  传令执事站在广场外山坡上,监视着屠庄的情形,直到所有房屋都燃起了大火,这才率领官兵离去。
  经过这一天的血腥绝杀和放火焚庄,川西山区从此就没有了“二郎山庄”这个所在,但四乡八里的百姓,却经久不衰地传颂着二朗山庄和杨大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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