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江湖再起风波
作品名称:贞烈奇侠传 作者:沙金 发布时间:2017-07-28 16:35:51 字数:7399
自陈隆之任西川制置使以后,将近十年,西川地面上,一直没有杀富济贫的侠客出现过,官府与太玄令合为一体,太玄令一统西川军政和西川武林,江湖一片死寂,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近日,在雅洲府地面上,发生了恶霸大户被抄家灭门的案件,竟然还发生了同一夜晚在不同庄子的当地首恶被抄家劫财,而各家百姓的院里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金银财帛的案件,这使知府陆昌英着实吃惊。案件发生在他的辖地,如不上报,怕事态进一步扩大;如果上报,制置使大人即便不治他的失职之罪,至少在制置使大人面前会丢了面子,日后必失宠于制置使大人,真使他懊恼莫名,左右为难。
有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怕什么就偏来什么。
近十年了,府衙几乎没有正经审理过几个案子,更没有为哪个老百姓作过主申过冤,因为总是没钱没势的老百姓输官司,钱财和权势才是公理,老百姓是既不敢、也不愿来衙门击鼓告状。因而衙门虽然巍峨,石狮虽然雄伟,肃静、迴壁的大牌子虽然显得正气凛然,而守门侍卫却天天无事可做,一个个懒洋风气,歪七倒八地靠在大门口,闲侃着东家的媳妇西家的小姨,整个衙门口呈现的是一幅不伦不类的风景。大门一侧的大鼓,太久没有被击打过,鼓上的尘灰都疏于打扫,放在鼓架上,成了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摆设。
这一天的午饭后,要是以往,陆昌英等一帮官员,早已酒足饭饱,正在呼呼大睡午觉,补睡头晚上嫖赌熬夜的磕睡。然而,刚用过饭后茶,还没张罗午睡,却听到了急促击打的久违鼓声……
府衙大门外面,红影一闪,一个身穿粉红劲装的年轻女子,姿态优美地飘身落在衙门前,对着几个守门大汉莞尔一笑,却闭嘴不言。
几个正在荡言流语地瞎侃的衙役,几曾见过有人走上衙门台阶?这时竟然天降仙女,一个个陡然愣呆了!
几对馋眼齐齐盯住这红衣女子,但见她虽然戴了个黑色斗篷,脸被粉色面纱罩住,但仍然隐隐约约地看得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妙龄女郎,而且感觉得出她面纱后那冷峻的面色中透着几分顽皮。虽有面纱笼罩,但敢肯定,这是一个长得分外漂亮的女子,你看她:蛋圆脸型,五官端庄,身材略显高挑,丰满而不失苗条,一身紧身粉红劲装,更勾勒出她那惹火迷人的身段……这女子若不是天仙下凡,就肯定是哪家富户的大家闺秀!而她适才轻身落地时那优美无比的姿势,早已让几个门卫神魂颠倒了。
“呀呀呀,张哥,你看她那对奶子,啊哟好巴适哟!”
“王老弟,我说呀,她那身段,那屁股,那大腿,才叫迷人罗!”
“小二狗,就数你平常坏水多,你今天若有本事把她的面纱揭开,亲上一嘴,张爷爷我今晚请你上醉春楼吃花酒,嘻嘻……”
这时,一个个不成人形的守门狗,满口说着胡话,两手蠢蠢欲动,只顾了眼馋馋地盯住红衣女子流口涎,竟然没有谁查觉到,那红衣女子腰间还悬了一柄宝剑!
这红衣女子朝几个丑态百出的门卫摆摆手,轻轻扭了扭身腰,做个鬼脸,走到大鼓边,抄起鼓锤,急如骤雨般地击打起来。
急骤的鼓声响了好几十下,这才敲醒了几个过于馋色的守门衙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但他们早已习惯了作威作福,一清醒过来就喝问红衣女子,刚张开嘴,却一眼瞥见了她腰间悬着的那把宝剑,更兼她那不同寻常的举止,不由得猛然想起来:这几天出了作案的,莫非就是这漂亮妞儿?顿时明白了来者不善,遂齐声发威喝道:“大胆小女子,胆敢乱敲十年不曾响过的冤鼓,你有何冤情,快快报来!”
这红衣女子回转头,嘻嘻一笑,娇声调侃道:“几位差大哥,民女的冤情太多,只怕是一时半会儿报不完,我还是敲鼓鸣冤比较好。”说着继续不停地敲打下去,直敲得满衙门人惊狗吠,如临大敌。
“大胆,绑了去见陆大人!”其中一个门卫喝叫了一声,几人就欲上前动手绑人,竟然有两个下流至极的家伙,心里还在盘算着趁机吃吃豆腐!
这红衣女子就是专门来杀官报仇的,在她确定的诛杀范围中,但凡官府人等,一律该杀,因为那一场灭绝人性的惨剧,就是官军所为,她只要一想到当年的血仇,一想到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眼前就会闪动身着各色官服的群魔的身影。以这几个家伙适才的作派和嘴脸,早就该死了,但红衣女子根本就没有把这几个小喽啰放在眼里,又天生好玩,爱捉弄她所憎恶的人,这时就想玩玩他们,让他们多活一会儿。
先上来的两个,一出手就把手往红衣女子的胸前伸,但他们不明白,没怎么见红衣女子咋个动作,两个人的四只手就离开了手臂,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滚。
另外两人见状,急拔腰刀上前,刀才扬起来,两条举刀的手臂却齐膀飞开丈多远,红衣女子的宝剑早已入了鞘,似乎并没有拔出过剑。
红衣女子见这几个家伙剧痛难当,心中闪出一丝快意:这些恶徒,就该让他们活活痛死!但见到他们那痛不欲生的惨状,心想他们不过是下人、走狗,并非首恶,顿感于心不忍,遂再次拔出剑来,“刷刷”几下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按照现代的计时方式算,刚才的全部过程不过两三分钟。这时,已经从大门里面“踏踏踏踏”地涌出来十几个手提朴刀的差役,迅速分两边排开,紧接着又从大堂内快步走来两人,站在了中间。
居中这两人,一瘦一肥,对比鲜明,看上去还真有点儿滑稽。
瘦高个子的这一个,正是前面已有交代的雅洲知府陆昌英,他头戴官帽,身着官服,手提宝刀,目射绿光,本来是一幅吃人恶相,因生性过于贪色,一见捣乱的人竟然是个绝色妙龄女子,一出来便呆住了。
长得特别肥壮的,正是在陈隆之一统西川的吏治怪胎之下,太玄令派驻各级衙门的担任副职的眼线之一,时任雅洲府的副知府,姓王名奎,习的是青城功夫,此人好武,对峨眉功夫也有研修,本是一快练武的好料,却自小心性不端,养成了为非作歹的习惯,自然而然就成了太玄令收罗的上好人选。他生得面色红黑,圆头圆脸圆眼,头大如斗,两道浓眉活像两把大刀斜竖在额上,直插入发际,一脸络腮胡子根根直立,整个腮巴就是个刺猥,面相比张飞还猛恶三分。他身子本来很高,但因太肥大,那母猪肚子好像能怀得下三对小猪,故而看上去倒成了一个矮子。这家伙本是个武林败类、地痞无赖,自从巴结上太玄令,做了雅州副知府后,与一丘之貉的陆昌英同流合污,变着花样儿巧取豪夺,大肆搜刮,除上交制置使衙门的赋税以外,已经在雅州地面夺得良田上千亩,修建了大别院,养有护院打手百十人,强抢了成群民女,养在别院里,年岁大相貌差的做丫环奴婢,年轻俊俏的供他享用,而且谁都料不到这个粗人也竟然派心腹到金国存了一笔巨款!
红衣女子原本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但她却在短短的几天中,对这两人的“赫赫政绩”多有耳闻目睹了,恰逢顺道,便决定挑了这个恶贯满盈的雅州衙门,制造一点大的动静,先为百姓出口恶气再说。她虽然自信身怀绝技,敢于蔑视天下江湖,但初次出山,历练不足,因而自信之中却处处谨慎,见了陆王二人,特别是这王奎,看上去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但却给人一个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感觉,心想还是以静制动、小心应对比较好。
红衣女子主意打定,面对一大群杀气腾腾的猛汉恶徒,仍然不忘贪玩,“嘻嘻”一笑,摆一个当官的架势,学着当官的口气,叱道:“尔等两人,是何处狗官,见了本姑奶奶竟然还不快快下跪!”
差役中竟有人忍俊不住,“噗吃”笑出声来。他们何曾见过两位大人被如此耍笑过?
陆昌英为官老到,倒还沉得住气,王奎这火爆性子可就受不住了,他一辈子都在欺压别人、玩弄别人,哪里能够忍受别人耍弄他呢?下属这一笑,他更是觉得丢了面子,心头火往上蹿,大叫:“抬我的刀来!”
立即有四个劲装大汉抬来一柄长约丈二的铁柄鬼头钢刀,王奎轻轻接过,单手抄刀,指向红衣女子,打雷一般喝道:“无知丫头,可晓得这里是啥子所在?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或可免一死!”
王奎一出刀,场面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差役中有怜香惜玉者,心中反替红衣女子捏了一把汗。
“嗬哟哟,莫非这儿是杀猪场?如果这儿真是府衙门,你这样的肥猪咋会送货上门呢?”红衣女子并没有被王奎的气势吓住,仍然用调笑的口吻说道。她要激怒这家伙,让他先出手,好掂量掂量这个看上去颇为吓人的家伙,究竟有几斤几两。
王奎本想吓住这红衣女子,抓住她送给陆昌英做第三十九姨太,以弥补两月前,因那五十亩上等田土而欠了陆昌英的那一份人情。却不料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竟敢如此当着众多下属侮辱他这向来说一不二的堂堂副知府!他气得红脸发紫:“呀呀——呔!看刀——”
王奎喝声未断,手头那柄要四个人才抬得动的鬼头大刀,竟被红衣女子用剑尖轻轻一挑,便飞过陆昌英的头顶,牢牢地钉在了大案后面的《旭日东升》图上!而王奎的双手,从虎口到肩膀,好一阵酸麻!
这一下,惊呆了场中所有人。王奎则是既惊又气更怒,丢了刀,无异于丢了几十年的面子,他面露凶光,使出了十年难用一次的青城摧心掌,必欲置这红衣女子于死地,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却见红衣女子一动不动,她暗中运气,双手抱胸,一副无所事事的自得样子,任凭王奎用足十成功力一掌拍来——
但听“轰——扑通”一声,场中人只道红衣女子倒地身亡了,却见红衣女子连脚都没有挪动一下,王奎却被反震出四五丈远,好容易站住脚,随即“哇”地吐了一大口鲜血,跌坐在地,动弹不得,赶紧运气调息。
红衣女子见状心想,这狗官竟然有如此功力!只可惜没把好功夫用在正道上,这种武功高强的恶人如不除去,不知还会残害多少善良百姓!同时,自己的功夫又得到了一次验证,她对铲奸除恶更有信心了。于是厉声喝道:“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有甚狗屁功夫,通通使出来吧,本姑奶奶决不还手!”
谁还敢单独上阵?狡猾成性的陆昌英心念急闪:自己决不能再上前讨没趣,必须以多胜少,遂大喝道:“八大煞星一齐上,抓不住活的就要死的,先伏住贼寇者重重有赏!”他把衙役们吼上场,自己却双脚未动。
府衙中有八个使奇门兵器、练阴毒功夫的高手,陆王二人叫他们“八大煞星”,是雅州府为非作歹的主要打手,也是太玄令的爪牙帮凶,别说平民百姓,即便下级官吏,也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说半个“不”字。他们听了陆大人的号令,舞动流星锤、鹤嘴笔、索命链、铁算盘、追魂鞭等江湖成名门派不屑使用的兵器,按八卦方位,从八个方向朝红衣女子杀来。
这几个人对美色似乎没有兴趣,他们见王大人尚且不是红衣女子的对手,心知必先发制人,才有胜算,于是上场一出手,一个个都使出了夺命绝招。
红衣女子心念一闪: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这次可不能再玩下去了,得先收拾掉一些,以免吃亏。她表面若无其事,暗中却提气凝神,身子一低,手握剑柄,专等八个凶神杀将过来。
说时慢那时快,暗含八卦易理的阵势,若是一般高手被困在核心,十有七八难以全身而退。转瞬间,八人的兵器距红衣女子已经不足三尺了,而红衣女子却仍然微低着身子,那样子,竟好像还没有发觉自己的性命已悬于一线了似的。
眼看一眨眼就要袭击到红衣女子了,“八大煞星”齐声猛喝:“女贼拿命来——!”
“来”字尚未落音,就见场中下起了一片血雨,众人定睛看时,并不是红衣女子的血,却见“八大煞星”兵器脱手,个个颈脖上多了一道三寸剑痕,分八卦方位倒地而亡。
几乎就在“八大煞星”毙命的同时,红衣女子却已经站在了陆昌英的身旁。这陆昌英名声虽然败坏,论武也算是江湖上一号人物,以他的身手,竟然在还没有醒过神来的状态下,就被红衣女子点了穴,立在原地动不得了。
这红衣女子使的是啥功夫?咋没看清她怎样动的手,就杀死那么多高手?她究竟是人还是神?抑或是妖怪?我等绝不是他的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逃命吧!场上其余的差役下人见红衣女子如此神功,知道无法从大门逃出去,便拥挤不堪地退向大堂,想从后院门逃走。
红衣女子见状,也不追赶,拉开架势,对着逃命的人群,双掌平推,两股气劲发自玉掌,“咝咝”有声,接下去就见一阵淡淡的粉红光影闪过,刹那间满院艳香迷人,逃命之人一个个顿感手足无力,浑身酥软,就像一下子没有了骨头似的,都只能爬行,不能立身走动了。
红衣女子上前几步,指着倒地爬行的人群,正色道:“尔等一贯为非作歹,念尔等乃是狐假虎威之辈,并非首恶,想活命者,可愿意痛改前非?”
中了艳香的人,听了红衣女子的话,一下子产生出了强烈的求生愿望,一个个赶忙回话,却十分地有气无力:“愿……意……”
“那好,”红衣女子说,“尔等先等着,一会儿就为尔等解穴。”
这伙人这才知道,原来是被这神通广大的红衣女子用一种奇特的功力点了穴!
红衣女子来到陆昌英面前,伸手先解开了陆昌英的哑穴,两手抱在胸前,围着陆昌英转了一圈,一副悠然自得、又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顽皮地说道:“陆大人,雅州百姓的父母官,一向为官清廉,治理有方,一方父老苦不堪言,夺人财物淫人妻女,经验老到,多年来一定有了不少积蓄?”
陆昌英自被点穴后,心想今天可是玉皇大帝吃谷子——天仓满了,于是就在那儿闭眼等死。这时听了红衣女子的话,两眼突然一亮:原来,打杀了半天,这红衣女子还不是为财!钱财算啥子?只要今天留得青山在,不怕日后没柴烧!遂赶忙说道:“只要大侠肯饶性命,钱财尽数奉上就是!”
“看来你还算识相,”红衣女子微微笑着,拿剑鞘挑挑陆昌英的下颌,掀掉他的官帽,拍拍他的头顶,又戳戳他那瘦得凹了进去的两个腮帮,玩得差不多了,突然面色冷峻,目射寒光,厉声一吼,“还不快快带我去清点财物!听好了,如果胆敢有半点隐瞒,或者妄想逃走,本姑奶奶先给你灌一肚子大粪,再让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说罢,红衣女子伸手隔空给陆昌英解了穴,叫他前面带路。
府衙的后院,另与一个偌大无比的偏院相通。后院一分为二,是陆王二人的府中住家所在,偏院则外表看上去与一般大型民房院落无异,但前门、后门、偏门都有差役守卫,任何闲杂人等皆不得入内,加之近十年没有江湖侠士劫富济贫,这所大院里面是什么所在,便是隔壁的人家也不知晓。
府衙的后院,已是金银成箱,财帛如山,古玩字画无以数计了,而且也分不清哪是公银哪是私饷,足见这两个知府是何等的贪墨无度,也足见制置使是怎样地放纵下属胡作非为!
家小丫环奶妈一干人,一个个吓得面色如土,抖抖索索挤成一团,不敢出声。
迫于红衣女子的威慑,陆昌英把府中家中的财物一一指给她看了后,吩咐了一声家小不可乱动,又带她进入了偏院。
进了偏院门,过了一段门廊,眼前的景观直让红衣女子大吃一惊:鱼池荷塘,花园假山,亭台楼阁,曲桥画廊,好不壮观!水肆另一边,有一栋两进的大院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里面竟然还传来阵阵丝竹歌唱之声!
“这是什么所在?”红衣女子问道。
“回大侠,这里住有数十歌女和青楼姑娘,是下官们日常玩乐、招待豪强、赏赐功臣、接待上司的去处。”陆昌英只想活命,如实答道。
嗷——哼哼!红衣女子一听,气得差点叫出声来。这帮狗官,如此荒淫,把咱们女人当了什么了?……难怪,师父会用变态的方式来报复男人!
这荒淫所在,虽然金银没有府衙里多,奇珍异宝、古玩字画却也无计其数,里面的歌女还不知道大堂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还在里面弹琴歌唱,一个个见了陆大人,连忙打招呼,各种搔首弄姿、媚眼争宠的样子,让红衣女子直作呕。
这一回,不等陆昌英开口,红衣女子高声道:“尔等听好了,呆在这里,一个也不许动,一会儿听候发落,如有不从者,他就是榜样!”说着,随手抓了一个保镖打手摸样的男子,扬手扔起有房梁高,头朝地落下来,顿时脑浆崩裂而死。
偏院中的男男女女,平常灯红酒绿醉生梦死惯了,几曾见过血腥?红衣女子这种杀人方式,把他们吓了个半死,一个个缩成了一团,再不敢动一动了。
红衣女子是个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又见过常人没见过的世面的人。这时,她复仇的方式既有明确的目的和目标,又带着几分先玩弄仇家再置之于死地的快意,甚至还多少有点儿变态行为。你看她,当着众人的面,微微一笑道:“不管是你们自愿的也好,还是被逼迫的也好,都是这个陆狗官,他不但本人姿意玩弄你们,还把你们当货物一般赏赐给别人,早就没有把你们当人了,不管你等愿意不愿意,本姑娘都替你们报仇了!”
陆昌英听到这儿,心道“不妙”,赶紧撒脚就溜。
“陆大人,你跑得掉吗?”红衣女子随手一扬,又隔空点了陆昌英的穴。
场中人见平日不可一世的陆大人在这位女郎面前,竟如此不济,一个个更吓得脸青面黑,上牙打起了下牙。
红衣女子一脚把陆昌英踢翻在地,用剑鞘把他拨弄成仰卧状,当众挑掉他的裤子,拔出剑来,一剑削掉了陆昌英的下体,痛得他叫又叫不出来,滚又滚不动,平躺在地上,血流如注,痛苦万状。
红衣女子对众人高声训道:“陆昌英多年来盘剥百姓,无恶不作,夺人财物,占人妻女,蹂躏尔等,实乃罪大恶极,杀一百遍也不足以治他的罪,今天先让他多受一会儿罪,实在是罪有应得!听好了,尔等乃从犯,并非首恶,如若尔等原意将这院中的财物分发给城中百姓,皆可赦免一死!”
“愿愿、愿意……”
“本姑娘必将暗中查看,凡有藏宝潜逃或私吞财物者,不论男女,陆狗官就是榜样!”
“不、不敢……”
红衣女子说罢,用剑鞘挑起陆昌英,退回到府衙后院,为衙役人等解了穴,一干人慢慢站了起来,没一个敢再动步逃跑,战战兢兢地等候发落。
红衣女子把差役和后院家人招呼到一处,训斥道:“老百姓受尽盘剥,度日如年,尔等尽皆有罪,按理该杀!”说着把跨下淌血、痛不欲生的陆昌英挑到场前,“尔等看好了,这就是罪大恶极的狗官的下场!”
众人见陆大人的样子,个个吓得脸色青黑,陆昌英的大房二房、七妻八妾全惊昏了过去。
红衣女子继续说道:“尔等虽然有罪,却非首恶,本姑娘今天就给尔等一条活路,想活不想活?”
“想、想活,大侠开恩……”众人战战兢兢地答道,求生的眼睛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正色道:“府衙里的钱财,尔等除自留少许生活之用外,限三天时间,尔等务必把衙中所有金银财物和一切值钱的东西,分发给全雅州的穷苦人家,不得有误,更不得私吞财物,本姑娘必明察暗访,凡有二志者,这就是榜样!”
红衣女子说罢,用剑先砍掉陆昌英的两手,再砍两脚,又依次削去鼻子耳朵,都割得成了血肉模糊的肉砣砣了,最后才割下陆昌英的头颅。
挑了雅州府,处理完财物事宜,只见红影几闪,红衣女子便不知了去向。
……
一般富恶被劫了财或挑了庄,属地方州县治内之事,百姓人等无非多了点儿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一个州的府衙门竟然被挑了,那可是天大的事!
不几天,就有逃了活命的差役逃到成都,把消息报到了制置使衙门,着实让陈隆之吃了一大惊——快十年了,各地一直平安无事,怎么突然就冒出侠客了?这侠客听说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是一伙的吗?他们是何许人,怎么一个小女子就能挑了武功高强的雅州府?正要择日举行登基大典,偏在这时出了府衙门被挑的大事,这皇上能当得顺利吗?非除掉这些异己不可,否则多年功夫就白费了!然而,怎样来搞清楚对手的来龙去脉呢?
对手会是谁?莫非……陈隆之伏案冥思苦想许久,一拍案子,想到了九年前的一桩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