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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少男少女情义真

作品名称:我符      作者:潇洒猫去望海潮      发布时间:2017-07-28 11:50:17      字数:14063

  137、三舞气吞虎
  
  这次大幕合上的时间久了一点,主要是上一节用了太多的胡骑灵符,而这节依然要用,数量过大,需要重复利用。时间都用来给灵符重注灵气了,郭纯以外,只有林秦、陈鸣能帮上忙,其他少年只能焦急地看着等。
  “十八骑勇救女伴”的第一、第二小节,已带给台下观众不少惊喜,舞美人美,戏真景真,少年们的本色演出,尤为可贵。众人的情绪已被感染,被带入戏中,都等着欣赏后续的情节。终于,在观众的期盼中,大幕拉开了。
  一弯月牙儿,孤清冷寂。背景板后,麦七虽只能听音而不能见人,却无怨无悔,持之以恒。
  伤感的配乐声中,依稀听见羊群的哞叫,这是预示着少女们被掳到了胡人的营地。
  
  “漂零久,而今何意,清愁似织。
  人何在?一钩淡月,蓦然相照颜色凋。”
  
  尹沅虞的声音,道出了少女们异乡漂零、凄凉无比的处境。至于原故事中少女们的真实遭遇,这儿不忍提及。
  
  “亭皋正望极,寂寥远。
  流光过隙,双燕如客。
  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消息。”
  
  林秦以其独特的浑厚嗓音,在述说着男少年对少女们的思念。故园已芜,男少年们被迫分散,投亲靠友,寄人篱下。时光改变,而报仇救人的心不变。
  一声长啸,声震县学。是郭纯,没用留音符,在现场以丹田之气发出。
  仿佛听到集结令,男少年们由后台跑出,朝原来村庄燃烧的地方跪下,整齐地磕了三个头。站起挺立,以拳捶胸,同时顿足,踏得山响。乾坤戒中,取出兵器,都是统一去县学武库借的长矛和盾牌,一起指天,向天立誓:“十指连心,誓救伙伴。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原来设想,让男少年们各自用兵器耍弄一番,对应上习武的情节,但太散了,难合群舞的要求,便放弃略过。如今,权当学成武艺归来了。
  男少年们又向场边而出,再次进入舞台时,身上已披了皮甲。下去时,把罩在皮甲上的外衣一脱即可,用时极短。
  “小赵十八骑”的故事里,男少年们虽是一起投军,却是分散军中各部的,后来一起出了名,才有此称。舞台上,因不可能表现太多的场景和情节,在这里,作十八名少年同一军伍来处理了。
  下面,便到武技阵列与群舞的结合了。郭纯于武技并不陌生,父亲营中亦见惯了军伍阵列,然而,如何选曲,如何踏准节拍,使兵戈战阵有舞的感觉,排舞时,他听了尹沅虞的意见,遂成此战阵之舞。
  留音符中,音乐变得繁音急节起来,乐音铿锵,令人振奋,热血激昂,用的正是“破阵乐”的舞曲。
  十八名披甲少年穿梭纵横,很快完成了编伍,形成了军阵。与舞曲的节拍相应,少年们有节奏地舞动着兵器,盾矛所向,整齐划一,符合军中的规范,具有特殊的美感。他们先组成一个简单的方阵,再变成利于防守的圆阵,盾如山,矛如林。军阵变换,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阵伍森严,给人肃杀之感。
  少年们经历巨变,已蜕变成铁血军人。他们的心意已坚,决不再受昔日之辱,誓必洗刷奇耻大辱。他们要以自己的行动和能力,去捍卫心目中的一份圣洁,夺回那纯纯的美好。
  舞曲中,变着阵。每变四阵,鱼丽阵,鹅贯阵,箕张阵,翼舒阵。群舞三变,循环往返,共计十二阵。男少年们已演习多次,这时进退有序,节拍精准,变阵迅速,聚散合式;军阵变化,谙熟自如,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舞台上,仿佛诞生了一支精兵,而他们心中的执念,在敌血的不断浇灌下,会逐渐形成“十八骑”独有的军魂。
  军伍已成,便要战了。“小赵十八骑”,加起来身历大小数百战,方成赫赫威名。而今舞台上,只能因繁就简,以三战来代替了。
  
  第一战。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留音符的咏诗声中,十八名披甲少年收起盾矛,放进乾坤戒,转换为背上一壶箭,手上一张弓。
  北地空旷辽远,骑战中弓箭的作用不可小视,而“小赵十八骑”均擅骑射,群舞自当做出相应安排。可场地有限,只能象征性的了。
  背景板上,泛出了胡骑大队的远景,比上一节要多出许多。郭纯暗中飞出了四块灵符,四符齐发!
  少年们排成一排,一起拉弓,箭却是不须放的。一阵弓弦响声后,胡骑虚影消失,代表了敌人被消灭。光这样未免太寡,因此,还有下文。
  背景板上,又泛出了五名胡人头目的虚影,这是新的灵符。
  少年们一起拉弓,却只有五人射出了实箭。这里还是有些危险性,虽然少年们用的是威力较小的1石弓,按理射不穿木制的背景板,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射穿,背景板后的麦七可是首当其冲。最好是射中虚影,从九品上灵符,威力近5鼎,足够把箭支挡下。距离近,应该都很有把握,就怕有人失手。郭纯有意放慢了射出搭在弓上的箭,万一有人射偏了,他的弓专选了3石弓,还能以自己的箭及时追上去,把偏了的箭打掉,就算影响演出效果,可安全第一,容不得意外。
  很好,都射中了虚影,成功“射杀五单于”!这些“单于”不可能是胡人的王,只是指小部族的头目而已。
  少年们举弓,高呼:“万胜!”
  
  第二战。
  
  少年们迅速收起弓箭。对兵器没特别喜好的统一使方才的盾矛,列成军伍,共十二人。郭纯取出大枪,身旁两人。一叫张晨剑,低年级时就坐在郭纯之旁,性子随和,遇事常能淡然处之;一叫黄迢,有学究气,是文士秀士一流的人物。张晨剑使一把吴钩剑;黄迢使一把文士扇,紫色缎面,金属骨架,唤作“二泰紫幅扇”,善能封穴打穴。
  另有三人,司职斥候。有两人一高一矮,班里谓之“双杨”,高的称“大杨”,矮的称“小杨”,两人并不同一家族,只是都姓杨。“双杨”都空着手,两人都是家传的武功。“大杨”双手能使“黯然掌”,双腿则用“销魂腿”,无须兵器;“小杨”擅长“通灵猴拳”,比寻常的猴拳更胜一筹,抓物取物有神鬼莫测之效。
  还有一个就是刘惠彰了,以研习诗文算学为主,并不长于兵器,却使得一手好飞镖,家传尚有“无毒无味五花散”。取五种奇花的花朵,分别晒干碾碎磨成粉末,按不同比例混在一起,以秘法泡制,使之融合后产生某种反应,然后再晒干成粉,无毒无味却有色。“无毒无味五花散”有两种,一种是寻常的,以花瓣制成,一种是挑选花蕊特制而成,功效更强。
  “无毒无味五花散”洒在空中,能使人目迷五色,神志不清,呆立原地,而低级妖兽、禽妖触之,因其灵智较低的缘故,会俯首帖耳地听人指挥。若融入水中,连色都化去了,更使人难以察觉,可涂抹在兵器、暗器之上,刺中妖兽、禽妖,能更快地发挥迷幻作用。当然,直接给妖兽、禽妖服用,效果最佳。由于带有很强的致幻性,另有些羞羞的用途。以上说的是寻常的“无毒无味五花散”,特制的更有神妙。
  刘家是驭兽家族的分支,专掌管此“无毒无味五花散”,为配合驭兽所用。刘惠彰本应继承家学,去另外的班的,可他痴好诗文,软磨硬泡,家里拗不过他,才允许了。
  因在县学,刘惠彰身边只携了一只鹦鹉,不是五彩斑斓,而是身上灰色带点,唤作“小灰灰”,战力普通,却是4级禽妖,聪明异常。
  郭纯在“初蕾诗社”,刘惠彰身为“四大才子”之一,常有诗稿交郭纯保管,因此相熟。郭纯听到“无毒无味五花散”的神效,便问刘惠彰讨了一些,只是寻常的,刘惠彰未成年,特制的“无毒无味五花散”家里也不会给他。郭纯身上,还有钟城给的一大包麻药,据说配方改进后,药效比低年级时更强了数倍。这些,都是郭纯为深入“狂雷大森林”准备的。
  十八名男少年肃立舞台的右侧,舞台的上空,开始飘下雪花,纷纷扬扬,不用说是灵符的杰作。这一战正是雪夜袭营。
  郭纯做出了手势,三名斥候上前,蹑手蹑脚地在“雪”中走着。“双杨”在前,刘惠彰在后。
  舞台的中间出现了一名胡人哨兵,正面朝着观众。“小杨”由其背后潜上,借着“通灵猴拳”的轻巧和敏捷,一手扣住了哨兵的喉咙,一手捂住其嘴。“大杨”从侧面赶上,脚下巧妙地一勾,使出了“销魂腿”中的一招“嘴销魂”。如果是真人,一勾之下必身子扑倒,一个嘴啃泥,如何不是“嘴销魂”?一掌似要击向哨兵肋下,另一掌却以诡异的角度,抢先印在哨兵的前胸,这前后掌交错,令人匪夷所思的,便深合“黯然掌”中的一句要诀:“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想到便做到,做到已黯然。”与此同时,“小杨”制住哨兵咽喉及嘴的双手同时用力。
  从九品上灵符,近5鼎威力,却是徐徐激发,其力平均分配了。“双杨”联手,把哨兵解决,虚影散去。
  舞台略偏左侧,靠近背景板,突然又出现了一名胡人哨兵,张嘴欲喊的样子。不好,胡人狡诈,明哨之外,还有暗哨!
  刘惠彰一窜而上,手心里扣着一支飞镖,手向前一扬,飞镖出手,射向哨兵。家传祖艺,不到十步的距离,焉有不中之理?飞镖正中哨兵张开的嘴巴,虚影旋即散去。
  三名斥候在舞台上,沿着之字线,折返回来再复向前,意即蜿蜒走了一段路。
  舞台左侧出现了连片的帐篷,足足有十余顶,形状较小。三名斥候伏下,刘惠彰轻轻打声唿哨,早已在舞台边等候的鹦鹉“小灰灰”飞了出来,绕“帐篷群”的边缘飞了一圈,飞回刘惠彰面前,一人一鸟同时点点头,鹦鹉停在刘惠彰肩上。
  刘惠彰朝后面的郭纯打个手势,郭纯手一挥,张晨剑和黄迢护着他一起上前,后面的队伍跟上。三名斥候赤手空拳,跟在大队的后面。
  帐篷前出现了三名胡人,郭纯、张晨剑和黄迢三人同时冲锋。郭纯大枪一挑,张晨剑吴钩剑一挥,黄迢手中的“二泰紫幅扇”一点,胡人的虚影散去。三名胡人是一块灵符的虚影,因此三人的兵器必须同步。
  郭纯等三人让出正面,十二名阵兵排成三排,每排四人,一手持盾,一手挺矛,向“帐篷群”一路平推,一个接一个帐篷被长矛挑破散去。“帐篷群”只是一块玉灵符的虚影,能够一个一个帐篷消散,是郭纯在刻符架构上的创新。得到肖伯的刻符领悟后,他不断揣摩,刻成灵符的等级虽未突飞猛进,可在灵符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上拓宽了不少。
  留音符里一直是模拟风雪之声,这时多了兵器的撞击声和人的惨叫声。稍会,又传出了咏诗声:
  
  “金带连环束战袍,马头冲雪度临洮。
  卷旗夜劫单于帐,乱斫胡儿缺宝刀。”
  
  这时,十二名阵兵正挑到最后一顶帐篷,营帐中突窜出了一名胡人头目,并不向舞台的左侧逃窜(再跑就出舞台了),而是越过舞台中间,向另一侧飞逃。这自然也是灵符的虚影。
  郭纯待虚影越过了自己,转身一个箭步追上,一枪挑中胡人头目的后心,虚影散去的同时,半空中落下一把带鞘的宝刀。这是郭纯的雁翎刀,以《弹指神通》由乾坤戒中向上弹,动作隐蔽,弹出极快,令人不察,看起来就像是从胡人头目身上夺刀一样。
  郭纯举刀向天一亮,“斫胡宝刀”到手!一众少年拥着他,都盯着“宝刀”,抿紧了嘴唇,没有出声,眼神之中,充满了自信和求胜的欲望。郭纯把刀连鞘插在背上,他们一起,又折回队伍出发的舞台右侧。
  
  第三战。
  
  到决战了,这一战必须是骑战,要不怎么对得起“十八骑”的名字?
  留音符里,战鼓隆隆,马蹄阵阵,营造出一派金戈铁马的气象。
  披甲少年们这边阵营,开始出现“马匹”,就是把少女们一一掳走的十八骑高大的胡骑,马上的胡兵已经隐去。因要部分激发,郭纯只能两符齐发,于是,“马匹”两匹、两匹地出现,少年们骑了上去。正九品上灵符,徐徐激发,持续时间较长,足够他们列成骑阵,再杀过去了。
  骑阵已成,郭纯为主将,林秦为副将,为确保战力,林秦换上了惯用的鸭形护手单锏。他们的背后,十六名披甲少年四骑一排,排成整齐的阵列,每人均持盾举矛。第一排是陈鸣、“大杨”、郑圣聪和张晨剑,因等下对面的灵符虚影有一定的威力,他们相较其他男少年战力要稍强一些。
  舞台虽大,他们这一列成骑阵,已占据了舞台近三成。他们的任务,就是杀到舞台的另一侧。
  郭纯大枪一挺,他们同时催动坐下马,小步慢跑起来。因是灵符虚影,跑动中阵势不乱,行列分明。留音符传出的马蹄声也变得整齐起来,如隆隆作响的重骑战阵向对方碾去。
  郭纯左手似在控缰,实则在暗中弹出灵符,单手双符齐发,对面同时出现七、八骑胡骑。郭纯右手单手持枪,也不用什么招数了,只是成扇面橫扫。他的大枪威力远超,只要扫到,虚影即散。一旁的林秦,只需要面对漏网的一、两骑胡骑,他一边举锏狠砸,一边发出备好的正九品下或从九品上箭符,在消灭胡骑的同时,还造成己方骑阵连续放箭射敌的错觉。
  他俩背后的骑士,面对的就是灵符虚影的余波了。第一排的四骑,以盾牌牢牢护住坐下马,包括后面的骑阵大队,大家在马上身子坐稳,手举盾牌,挺着长矛,催马一直往前冲就可以了。
  郭纯一连飞出了四批灵符,击杀的胡骑将近三十骑,骑阵已冲到了舞台的左侧,意味着杀透了敌阵。
  少年们都下了马,趁虚影未消,让“马匹”向舞台边而去。一起转身,面向舞台右边,整理好阵势。
  留音符里,一阵急鼓狂擂,预示着双方面临最后的战决。
  舞台的右侧,伴随着粗鲁暴戾的咆哮声,一名凶狠丑陋的胡将骑在雄驹上,黑甲森森,手中的宣花斧斧面宽厚,斧柄极粗,正是胡将阿尔史地那。舞台空间,只能如此利用了。
  郭纯贴地飞出灵符,待回旋泛出虚影后,又在手中激发一符。一匹黄色肚子上有白点的马匹出现在面前,正是“黄小白”。郭纯一跃而上,“黄小白”纵跃而前,郭纯在马上挺枪直刺,对面,胡将阿尔史地那也乘马冲来,挥斧劈出。两块灵符,都是正常激发,双方交手,只在一瞬间。
  台下有识货的,惊讶地喊出:“从八品上!”从八品上灵符的威力高达八、九十鼎,这少年才多大,敢以枪与斧直接相抗,未免太托大了吧?
  不好,那少年危险!一些高手想站起来,施展轻功跃上台去救,可一看县学教谕、教习们都安坐不动,才强自忍住了。
  郭纯的大枪,在与胡将阿尔史地的宣花大斧相碰的刹那,枪已飞上了天。这是郭纯有意为之,刻意营造出惊险刺激的场面,“黄坏人”都不能轻易让他的枪脱手,何况死板的灵符虚影?大枪有弹性,枪招多变化,莫非他不会借力卸力?
  可台下人不知内情,学子们扬着嗓子发出了惊叫,一些女生捂住眼不敢看,一些来宾腾的站了起来。要是真的有事,这时已来不及赶上了。
  不仅如此,“黄小白”与对面的雄驹一撞,正九品上对从八品上,“黄小白”被撞个粉碎,而对方浑然无事。这更增强了舞台效果,直叫人心惊肉跳,喘不过气。
  郭纯已从马上飞起,身子纵在空中,手从背后拔出了雁翎刀,掠过胡将阿尔史地那旁边时,极为藐视地、毫不经意地一扫。“走马扫城”这招被他玩得多,都玩坏了,直接玩出了真意。
  “轻功?”“刀势!”台下有人喊了出来。
  李教谕没想到一场群舞演出,郭纯会这么拼!这帮小家伙,其它的未必太用心,一到玩就忘了形。不得已,只能替他圆圆这个谎了。
  舞台上,胡将阿尔史地那连人带马,被一道似能夺魄的雪亮刀光一扫,化为了虚无。与此同时,留音符里,发出了一声濒临绝死、惨绝人寰的长长嚎叫。
  围绕这声惨叫颇为有趣。在林秦模拟了多次,都被围观的同窗觉得不够味之后,郭纯朝负责用留音符录音的康智姮使个眼色,突把林秦抱起,往空中一扔,高达十余丈。为了追求效果,还让林秦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先脸朝下,让他看清楚地面的情况,明白自己身处的位置,再倒过来,脸朝上,身子倒栽着往下冲,这是避免风灌入嘴里,影响他发出喊声了。临要落地了,才去接住。如此录下的惨嚎声,效果杠杠的!
  郭纯落在舞台上,这时弹飞空中的大枪才落下来,被他一把接住,再玩个舞蹈造型。一个少年英雄的形象,被成功塑造了出来。让人觉得,这才体现了“小赵十八骑”的水准,那威名岂是白白得来的?
  这一幕,把台下的学子们看得非常醒神,直呼过瘾。而来宾中的一些才智之士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其中包涵着什么,他们心里自然清楚。
  趁有短暂的空暇,李教谕清清嗓子,向坐在旁边的几位贵宾解释起郭纯的奇遇来,也就是路遇奇人,见他根骨清奇那套老话。他声音略大了点,不过这样一说,也由不得附近的宾客不相信。
  舞台上隐隐出现了一处胡人营地的虚影,帐篷连绵,羊圈马群环绕,而大幕却在这时落下了。
  
  138、四舞欢乐海
  
  大幕合上,是为了收拾一下落在舞台上的玉灵符,免得一会群舞时踩到。同时,方才虽不是真实的战斗,却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错失,搞得男少年们都很紧张,生怕一不小心演砸了。停一下,好让大家喘喘气,放松点。很快,大幕重又拉开。
  雪已停,月已落,玄日重新升起,温馨暖和的阳光,照耀着白茫茫的雪地。
  舞台上,再度出现了胡人营地,只是几顶较大的帐篷,就在舞台的左侧边上。
  这时,配乐声响起,深情而徐缓。
  
  “怅望迢迢青天外,花落流水自飘零。
  孰料风狂雨急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少女们丁香般惆怅、哀愁又彷徨的咏诗声,念到最后一句时,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但那不是单纯的喜悦,究竟是什么,十分的复杂。
  为了演好这一段,少女们找来原故事和评书等,反复诵读,或许,从中悟到了些东西。
  十八名少女,沿着帐篷间的空隙,鱼贯而出,一个都没少。
  只是,她们的衣衫为何如此破敝(都穿着旧衣裙,上面添了补丁,划上了墨痕)?她们露出的双手和脸上,为何伤痕累累(用红纸剪成细长条,贴上去的)?
  她们的神情,为何如此忧伤?她们的脸上,为何不见昔日的笑容?
  为了增强悲伤的效果,体现少女们饱受胡人虐待的惨况,她们下去后就把妆去了,从后台出来时,还在脸上洒了些水。甚至,为了不给她们中的某些人,在该哭的时候笑出来,就在后台等待的时候,康智姮和“欧小妹”还反复讲解原故事中少女们的悲惨境况。
  这么做很有效果,笑场的最大危险人物陈玉铃和史兼艺,是哭着出来的。看着她俩的样子,大家都松了口气。
  下面就到相抱痛哭了。原来双人合舞的,照原对相抱,其余的,就自由组合了,当然要男女相抱。
  这却便宜了陈玉铃和史兼艺两个,一边抽泣着,一边把涕泪往对面的衣服上抹。人在舞台上,还能怎么样,只能忍着呗!
  “欧小妹”大约对自己讲解的效果很满意,眼光总是瞄向“两个成果”。结果是,把别人讲哭了的人,自己却想笑了。忍了数次,终于要忍不住了。早就见势不对的郑圣聪赶忙移动身子,把“欧小妹”的脸遮住。“欧小妹”也知道利害,把手紧紧地捂住嘴。只要不出声,台下的人最多见到她的双肩在剧烈地抽动,只会想,这小妹妹大约哭得厉害吧。
  相抱痛哭,不需太久。接着,男少年就要替女伴抚平伤痕,也就是把脸上、手上轻轻贴着的细长条红纸撕去;抹去忧伤,再展笑靥。这时候,要笑起来似乎比哭要容易得多,于是,一名名少女迫不及待地笑了,就连还在真哭的陈玉铃和史兼艺也不甘人后。只要笑着,即使脸上无妆,少女的脸就永远是明媚的。
  少女们身上,都穿着旧衣裙,总不能再闭一次幕去换下。这也有办法,男少年们纷纷从乾坤戒中取出各色长长的飘带。这儿,原本是想五颜六色,缤纷灿烂的。可康智姮有见地,说既然是以雪地为背景,而雪中,只有梅呀。于是,便只选了紫、红、粉红、彩斑、淡黄等花色,白梅与雪重色了不用。少女们再自取出一根细细的丝带,也是上述各色,在自己腰上一绑,勒紧了,身上的精神就显出来了。
  以下,便该重建家园了。既是群舞,当然不会用大伙一起搬砖这么笨的法子。舞台的右侧,背景板上,泛出了村庄远景的虚影,那房舍已打好了地基,可见一群人正在忙碌着。
  舞曲声渐渐响了起来,正从散板到慢板,是磬、筝、箫、笛、箜篌、筚篥、笙等金石丝竹的合奏,让人陶醉不已,却是出了名的“惊破霓裳羽衣曲”。“霓裳羽衣”指舞者皆华服若仙,“惊破”谓其舞令观者惊为天人,其曲可破人心间的坚固屏障。
  尹沅虞率先领舞,少女们舞了起来。飘带又宽又长,缠在肩、手上,露出的两截与水袖相仿。在东安皇朝,有把武技身法融入舞中,而形成风姿绰约、曼妙无双的水袖舞。少女们便是仿的水袖舞,虽然飘带不如水袖那么方便,可别忘了,她们都有武功的底子,舞动起来,分外婀娜,那扭摆的跨度,伸展的柔韧度,旋转的速度和圈数,都格外的强,格外的美。便是以飘带甩起水袖来,也格外的飘逸,富有动感,如梦,似仙。整条飘带,随着她们的身子舞动,在她们的身外缠、卷、扬、旋、甩,便仿佛活了一般。
  少女们脚踩着雪地而舞,身姿摇曳,身韵合一,便如朵朵寒梅怒放,映在皑皑白雪之上。也只有梅,才能以其凌傲的风骨,在雪中自由地舒展了。或言雪地是个顽皮的孩子,不知去哪玩时,拂了一身的梅花,把自己弄得纷纷乱乱的。少女们就像造物的宠儿,得到特别的关照,大笔一挥,花便开了,这便是“笔底春风挥不尽,东涂西抹总开花。”少女那单足侧舞的风姿,便是“疏影横斜”;少女双手一展,后足高翘,身子前俯,脸欲亲上雪地时,便是“临寒独自开”了。少女们群起而舞,花开簇簇,舞台何处没“有暗香浮动”?对于男少年中有意者如罗文籁,其中的一朵就是“香中别有韵”了。
  男少年们身披皮甲,按照仪舞的要求,与少女们两相对应,脚步跟上节拍,没有太大的舞蹈动作。只是在少女扭腰将折的时候,扶一把;在少女原地旋转多圈后,牵一把;在少女向后仰倒,摸自己的脚后跟时,护一下;在少女把脚尖踢到自己高举的手上时,挽下腰……
  虽然上了舞台至今,时间很短,少男少女们却似经历过一些事情,懂得了艰辛,知道了珍惜,那种欢快也是努力拼搏后的欢快。又好似久别重逢,脸上带着惊喜,似乎失而复得,寻回了丢失已久的珍宝。每人的神情,颇有久旱逢甘露、情是同窗浓的意思。
  在台下人看来,男少年们固然勇武刚健,符合心目中少年英雄的形象,可观舞还要看少女们。尤其是眼前的这些,看那舞着的人儿,便如“台上舞者颜如玉”;看那纤细灵巧的腰肢,又似“娉婷似不任寒衣”了。看着赏着她们的舞,也只有“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螾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这般的诗句,可形容一二了。说来就奇怪了,县学就千余人,怎么就出了这么些少女,最起码都千里挑一了,最美的万里挑一也挑不出呀!
  
  背景板上,村庄远景的虚影变了,那些房舍正建到一半,现场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舞曲也逐渐加快到急拍,乐声如跳珠撼玉一般。
  群舞之中,整体场面和效果固然重要,但也要有高难度动作来点缀,一如画龙要点睛。而才艺向有概不重复之说,其余少年在之前起舞时,基本在难度上已达到了极限,因此,只是照着刚才而舞,动作的速度和幅度加快、加大了许多。少男少女之中,尚有余力挑战难度的,唯有两对半。
  郭纯和唐遇乐、林秦和水绕青这两对,从在舞的人群当中,舞到了舞台的前端。有了前面的铺垫,双人合舞的起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两名男少年,大大方方地分别把两名绝色少女一托,就上了肩。旋即,两名少女的身姿,在他们肩上、手臂上、手掌上、头顶上交替轮换,翩翩起舞。
  两名少女的舞,风格迥异。唐遇乐移动不多,脚下动作的幅度不是太大,着眼腰手的配合,姿态的美感,体现出原汁原味的舞韵。水绕青则延续着村野丫头的特色,似乎片刻都停不下来,不断地跳跃、换位,腰手自然地舞动,体现着一种快旋律之美。
  这只是先热一下身,让两名少女熟悉在空中的感觉。很快,就要掀起高潮了。
  郭纯和林秦相对而立,距离约三丈。两人同时托起反向站在两肩上的少女,往空中一抛。舞台大幕的导轨离台面三丈高,唐遇乐被抛起时,沿的是低位的轨迹,离台面两丈余高,恰好在导轨之下;水绕青被抛起,走高位的轨迹,身形露出时,已在导轨之上,离台面近四丈。导轨横幅就像是一条中线,划分着两名少女表演的空间。
  两名少女借着抛力,在空中做出了一个漂亮的反身鱼跃动作。两人都把飘带的尾端缠在手上,唐遇乐身披的是一条鹅黄色碎花飘带,水绕青是粉红色竹纹图样的飘带。唐遇乐身姿尽显,舒展如意,做得美感十足。身处高位的水绕青,灵活、巧妙,就像是一条跃龙门的红鲤鱼,美则美矣,接下来却让人提心吊胆。本来反身鱼跃之后,就要一个翻转,变成身子直立而下,方便同伴接住。唐遇乐就是这么做的,被林秦稳稳地接住。水绕青却似因为位置高,一个翻转,身子直立之后又一个翻转,变成身子倒栽着落下。而郭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却像掉了链子,一动不动地愣在那,眼看着水绕青离地不到一丈了,还没动弹,身子离水绕青要落地的地方,尚有半丈之遥。台下不少学子,口里发出了惊叫。
  水绕青离台面还有半丈余,郭纯才开始移动,不动则已,一步就跨到了水绕青身旁,在她腰上一扶一转,轻轻松松地,把整个人在空中抡了半圈。水绕青变成头上脚下,腰被郭纯挽着,一起轻轻落地。
  这个细节,在排演时做了改进,目的就是增加惊险和观赏性。见到这幕,台下学子们均感振奋,不少男生更是热血上涌。
  两对交换后,又继续双人合舞。搭档换成了水绕青,郭纯精神大振,把水绕青直直地一抛,水绕青在空中一个亮相动作,稳稳地站在郭纯的双肩上。郭纯右手高举,摊开了手掌,水绕青一跳,上了手掌。还没完,郭纯手掌往上一颠,水绕青微微跳起,郭纯的手掌变成了单指朝天,水绕青的单足就落在指尖之上,身子左摇右晃的,让人有些担心。她未待站稳,就在指尖上起舞了。
  水绕青双足在郭纯的指尖上轮踩着,腰肢轻摆,两手招展,欢快地舞着。她能如此,除了良好的平衡性和空中感觉,还因为自身有个奇处。她家住海边,经常入水嬉戏,却发现鱼虾等海中生物喜欢往她身边挨。长久习惯后,她简直成了海里的“公主”,享受着超级的待遇。比如说,她具有召唤能力,海里的生物,她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拥有被护驾的本事,在水中,要有人(其它生物肯定不会)想伤害她,附近的生物会自行前来保卫,即使凶猛的鲨鱼、强大的海妖一样会这样做;具有伙伴能力,水中生物伴在她身边久了,熟悉了,会听从她的指令,配合她的行动。
  她最喜欢做的,是骑在大鱼背上,在海中畅游。有需要时,会跳到大鱼背上,进行远眺,而大鱼这时,就会在贴近水面处匀速游动。兴致来了,会在鱼背上蹦蹦跳跳,还会从这条鱼的背上,跳到旁边的鱼背上,甚至在一群鱼背上轮番跳跃玩耍也试过。
  这么算来,郭纯的指尖并不难踩,起码不像鱼背那么滑,还是固定且稳定的。而舞,对于她来说又有何难?在指尖上左右摇曳,腰手舞开,飘带展开后,她便做起了在鱼背上常做的一个动作。在鱼背上飞旋,是她最喜欢做的;此刻,她便在郭纯的指尖上飞旋。在鱼背上飞旋时,她的双手常在头顶上交握;这会,她两手伸展开来,让粉红飘带随着身体一起飞旋,尽情地伸展,自由地飞旋。
  这一指尖上身子伴着飘带的飞旋,顿时把全场的注视都给吸引过来了。水绕青偏偏还调皮,仿着在大鱼背上,飞旋时因滑溜不定,身子摇晃得厉害。台下的观众看着,在为她提心吊胆之余,欣赏着她危乎其危,险而又险,却飞旋得速度不像人类,姿势美得不像话,人与飘带合一,那惊心动魄的美!
  郭纯只朝上瞄了一眼,转而用心神在感受着,全副身心都欢畅而轰鸣。好在他还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以指尖支撑着水绕青的飘带旋舞一会,手上冒起一股灵气,柔柔地把水绕青的足底托起,让她整个人在空中停留了片刻。这一霎那,郭纯发挥出自己的最快速度,身子倒立过来,单掌撑着台面,一腿弯曲,一腿直立向上,足尖绷直,一动不动。
  水绕青身子落下,脚下踩实。她的足尖与郭纯的足尖点在一起,就这样,在空中继续旋舞着飘带,与飞旋的飘带一起飞旋。这时,她已舞得有点疯了,台下人看着,她身子倾斜的角度,若非飞旋的速度实在太快,不必等到静止,只要稍为慢点,必会从那男少年的足尖上掉下来。
  台下人屏息观看,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动了飞旋中的少女,生怕她因此而掉落下来。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野丫头呀!只是,她为何野得如此扣人心弦?
  这与飘带一起舞疯了的,乡下野丫头的野!和那粗服乱头也遮掩不住的俏呀!台下的大人们看着,仿佛看到了田埂上的一抹丽色。阡陌上,风一般跑过美俏无双、野性也独一份的少女;这是众多美妙的采桑少女中,最出色的一个吧。
  低年级的学子看着,似乎看到了附近几个村庄或街巷,最漂亮、最惹眼的那个姐姐。她毫无架子,对小孩子极好,自己要是再大点,和她一起野,一起玩到快疯了,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事。
  高年级的男生看着,已经不会眨眼了。未必每位男生都有那份心思,想得到和拥有。可每一位男生都在想,要是与伙伴们的活动、游戏中,有这么一位既养眼又有活力的女伴,该是多么的惬意,多么有意思,让旁人尽管去羡慕嫉妒、心痒难挠吧。
  高年级的女生看着,心理颇为复杂。她的美和灵性,野得如此妖娆,让人心生妒忌之心,可她实在太过超脱,太过自由和天性了。这样的野丫头,照理推应该是毫无机心的,若把心机用在她身上,可以说是白费又浪费了。或许,拥有这样一个好玩又值得信赖的闺蜜,是身为女生的最好选择吧。
  她的舞,带着浓浓的乡野之风,让人的心里面,仿佛生长了一大片浓密盛开的野蔷薇,又或是怒放着满山谷的野杜鹃。让人似乎觉得,什么文静?何须矜持?让它们都见鬼去吧!只有像眼前的这位,才能作为青春美少女的代表呢!
  她的脸蛋,她的肤色,她的身材和身姿,与她的舞、她的飞旋、她的野性一起,从此,进入了许多人的梦中。这梦,或许纯洁,或许美妙,或许旖旎,或许是其它的,因人而异,各不相同。
  这是每个人的少年之心,青春之梦!
  
  舞曲的节拍,快到了一个极点之后,缓缓慢了下来。
  村庄远景的虚影又变了,村庄已完全恢复了原貌,有鸡飞狗跳,炊烟袅袅。郭纯虽然倒立,却不妨碍弹出灵符。
  足尖上,水绕青飞旋的速度稍放慢了一点,郭纯就轻轻一顶,身子瞬间立起,站在台面上,把水绕青接住。另一头,在林秦上面舞的唐遇乐也被放了下来。
  郭纯和林秦又同时一抛,这回水绕青沿的是导轨之下的轨迹,唐遇乐飞到了导轨横幅之上,依然是漂亮的反身鱼跃动作。郭纯和林秦把两名少女接住,放了下来,他们融入了群舞的人丛之中,相互配合地舞着。尹沅虞渐舞渐前,恢复了台前领舞的位置,而郭纯则另有任务。
  大舞台下面,不知由谁开头,逐渐蔓延,最后引爆全场。其实,观众的火热早已点燃,若非顾忌惊吓到指尖、足尖上飞旋而舞的少女,早就如此了。跟随着舒缓的舞曲拍子,台下的人们,秩序没有乱,都留在原地,纷纷起舞。有成双成对的仪舞,有舞中高手的双人合舞、双人对舞,有单人的自娱自乐,就连一些不谙舞的低年级学子,也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有不舞的,也站了起来,用脚打着节拍。他们的动作都不会很大,而眼睛,依然在盯着舞台上。
  台上台下齐共舞,这气氛不要太好!每个人,都放松了自己,让舞曲带动着自己,让台上的青春活力、周边的热烈氛围感染着自己,把自己的身心敞开,融进这台上台下的齐舞之中。这一刻,少年依然是少年,而青年、中年、老年,一样形同少年。一些人曾以为,青春已离自己远去,现在才发现,原来青春就在自己心里,只不过被收藏了起来,平时不再显现而已。这时,身处少年时代呆过的县学,自己和伙伴们一起快乐成长的地方,一些昔日的同窗就在周围,被舞台上的少男少女们这么一撩拨,被周围一些同龄人身上焕发的青春映照着,自己的内心,也在积极响应着,迅即与周边的“青春磁场”呼应起来。原来,青春一直不曾远离,如今由内而外,又重回人的身上。这晚会,不错!这感觉,很好!
  留音符里,舞曲以慢拍奏了一会,陡的跳到了急拍,一下子,达到了全曲的又一个高潮,也到尾声了。
  伴着铮铮急奏的舞曲,舞台的前沿,领舞的尹沅虞从右侧开始,一连串的小滑步、小垫步后,身子挺直,头向后仰,足尖绷直,以脚尖着地,两腿连续地大滑步、踢步,两手错开抡转,把兰草白印的红色飘带舞得像两只大风车,飘飘拂拂,美轮美奂。
  前面郭纯和水绕青的合舞,在难度上已达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作为领舞和最后的压轴,尹沅虞的结束动作不能被拉开太远。幸好,有郭纯修为高、会轻功,能够帮她一把。
  在尹沅虞开始最后的连串动作时,郭纯离开了相伴仪舞的唐遇乐,向舞台前端以小碎步连舞而上。待尹沅虞舞到身边时,伸手在她腰上一托,用上了暗劲和巧劲。尹沅虞的身子腾空而起,凌空向舞台的另一侧跨去。
  尹沅虞人在空中,足尖依然绷直,双腿连续飞踢后,前后腿伸展成笔直的一字,动作洒脱已极。她的头颈和身子,后弯成美妙的弧度,就像天鹅起飞的瞬间,姿势优雅已极。那高抬的下巴,俏脸后仰,脑后长发飘垂,在自己的腰上扫来扫去,前后曲线挺傲饱满,身姿美得诱人已极。她两手平平展开,轻舞着、轻拉着飘带,在空中拉成小弧度流转的曲线,身姿和着飘带,带着说不出的韵味,就像曼舞九天的仙子。
  尹沅虞在空中跨越了五、六丈远,就要靠近舞台的左侧,这时身子一折而返。郭纯加在她身上的巧劲在起着作用。在折回的一霎,尹沅虞做出了一个美妙的亮相动作。她身子后仰,左腿前曲,右腿向后弯转飞踢,几乎踢到了自己的脑后。她一手向天招展,一手前压伸展,红飘带的两头,一前一后,展成了飘飘的一字。她的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似带着少女的美好梦想和憧憬。这是她对青春的完美演绎。这个纯美的画面,定格在许多人的记忆里。
  尹沅虞亮相之后,张开两手,回旋起来,缓缓转了两圈,飘带荡着圈子,徐徐回落,带给人无限遐想。舞台上,郭纯一边做着配合的动作,一边前行。尹沅虞回旋到旁边,他一跳而起,一手挽着尹沅虞的腰,一手托着她的手臂,一起在空中缓缓旋着,飘向舞台的中央。
  这时,其余少男少女已停了舞。在舞台中间,男少年或托举、或抱着一名少女,或半跪着,把少女搁在自己的腿上,少女们把各色飘带,按序荡成外摆的一圈,与人一起排成了完整的五瓣梅花型。郭纯和尹沅虞缓缓荡着,轻轻落到梅花的正中。雪花,飘了下来。
  郭纯灵符连弹,雪花飘飘洒洒,好大的雪!
  舞曲停下,台下人们的舞也停下了。
  李教谕向两旁征询了一下意见,走上舞台,说:“今晚的庆典晚会非常成功,感谢参演的各位学子,也感谢各位来宾,于百忙中抽空回县学参加庆典。下面,请曾老前辈对大家说话。”
  一名原坐在教谕身边的老者走了出来,上了舞台。只见他年岁极大,一大蓬白白的胡须,看不出几百岁了,却身子硬朗,走路虎虎生风。
  老者向站在舞台上的少男少女们道贺,再向台下团团一揖,开始发言,声音洪亮,全场皆闻。
  “各位教谕、教习,今日看到县学如此兴旺,学子如此有为,老怀甚慰。教谕、教习辛苦,老朽代各位从县学走出的人士致谢,有劳、有劳!
  老者拱手作谢,又说:“各位学子,看老夫,年已四百余,却吃得、睡得、走得、到处游得,看来尚有许多日子要过。这是告诉你们,要想活得好、活得长久,就要学好本领,增强修为,勿要辜负了在县学的光阴。
  今日见到你们呐,让人好生羡慕,如此年轻,如此青春有活力!青春好呀,切记珍惜!
  许多年前,老夫也曾是少年,也在这县学里快活,也有一帮相熟、相帮、相亲的同窗,如今都星散了,让人好生记挂。
  方才的群舞就很好,同伴有难,就该相救,有需就该相帮。这同窗之谊,同窗之道,将相伴你们一生。这是老夫的经验之谈,每人皆如此,不会有例外。
  台上台下这场齐舞,让老夫开怀之余,又年轻了数岁。总之,今日非常开心,开心到今晚都睡不着了。哈哈哈!
  不过嘛,有些东西,还要跟我俩学。我与老伴,当年却是同班。”
  老者戛然而止,朝台下挤挤眼,再团团作揖。台下响起如雷的掌声。
  台下,老者的老伴跺跺脚,嗔道:“这老顽皮!”见左右望来,老脸不禁有点羞红。
  教谕带头,教习、学子们向老者和来宾作揖,大家彼此对揖而礼,皆大欢喜,逐渐散去。
  舞台上,少男少女们开始收拾,同班许多人上来道贺。麦七也从背景板后出来了,带着满足的笑容。各人的脸上,都是兴奋,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其中最幸福的两人,应当要数罗文籁和倪巧鸾了。一个满面红光,笑不拢口;一个眼泛神采,似能把人看软了、看柔了。
  晚会之后,一些美少女被县学的学子们,根据各自的特点取了外号。如尹沅虞被誉为“歌舞双绝玉美人”,唐遇乐也有“百看不厌甜姑娘”之称,水绕青就被叫做“陌上风影野丫头”了。而甄彬儿,因被掳走时的表现,唤作“我见犹怜俏娇娃”;那可爱的小妹妹——“欧小妹”这名字也传开了,也有因其脸蛋而叫“小苹果”的。陈玉铃和史兼艺也有,“小铃铛”就很贴切,从班内(始作俑者是郭纯)传到了班外;“摄魂眼”这名字够霸气,一说出就获得了普遍认可。
  这些,都算是“十八骑勇救女伴”群舞的余波,因此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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