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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章 婆媳情深

作品名称:撂荒的土地      作者:七寸明月      发布时间:2017-07-27 11:18:02      字数:6425

  苏娟四肢并用,爬了足足半个小时,磨掉了上衣纽子,磨破了双肘,碰伤了膝头,才好不容易爬到家。
  当她看见堂屋和厢房里亮着的灯光,看见晃动的人影,苏娟冻僵的身体忽然有一股暖流涌过。这是我的家,它还亮着灯光,还有生气。它还能给我温暖!她忽然明白,她之所以这么没命的往家里爬,原来就是为了获得这一线光明,这一丝温暖啊。
  苏娟趴在院门口,半天没力气再动,也无力喊屋里人出来帮她。直到她歇息够了,方才叫出声来:“芬,快、快来帮我——”
  苏娟的叫声有些颤抖、悲苦,这显然引起了乡亲们的不安。一阵慌乱,屋子里顿时跑出三四个人来,电筒四下里射,还听苏芬喊:“姐,姐,是你吗?姐?”
  电筒光最终定在了苏娟身上,接着便听见苏芬的一声尖叫:“天啊,姐,你这是怎么啦?”
  苏芬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三婶和二娘。苏芬一把扶起苏娟,哭了:“姐,你、你不会是爬回来的吧?你怎么把一身弄成这样啊?”
  三婶见苏芬扶着苏娟只管哭,不肯进屋,焦急地道:“芬,赶紧扶你姐上楼洗澡换衣服去啊,别让她冷出毛病来,他们家可再也不能出事了!”
  “婶,别急,我没事。老太婆呢?怎么样了?”苏娟挣扎着,努力想抢着去章氏住的厢房。可右脚却承受不了她身体的重量,刚一迈步,就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老太婆没事了!姐,我扶你去换身干净衣服吧,看你这一身的泥水,真不晓得你是怎么弄的!”苏芬说着,与三婶、二娘一块儿扶着苏娟,朝堂屋去。
  堂屋里,赵石匠正陪着秦老大坐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摆龙门阵,两人一见苏娟,就都站了起来,显得格外吃惊。赵石匠惊愕地问:“娟,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苏娟确实弄得不成样子了。灯光下,她浑身上下满是泥浆,活像个泥人,形容狼狈至极。到了此时,裤脚还淋淋漓漓地滴着污水,刚在堂屋站定,地上便积了老大一摊。
  “爸,妈呢?她好些了吗?”苏娟顾不得自己,只记挂着婆婆章氏。
  “先别管你妈,赶紧上楼换衣服去!”赵石匠急了。
  “不!我要先知道妈怎么样了!”
  “没事了,放心吧!”秦老大过来道。
  “真的没事了吗?”苏娟有些不信。
  “你就放心吧!你妈是高血压引起的外出血,已经止住了。”秦老大安慰道。
  “那我先去看看!”苏娟说着,挣脱苏芬和二娘,拖着伤脚便朝厢房挪去。
  “既然没事了还看什么呀?快上楼换衣服去吧!”赵石匠着急地道。
  “爸,我回来就是要看我妈的!”苏娟鼻子发酸,想起一路的孤独无助和哀伤绝望,眼眶禁不住湿润起来。
  “那你动作要快,看了就赶紧换衣服去!”赵石匠无奈地道。
  苏芬见没人能劝得动苏娟,赶紧上前扶住她,陪她进了厢房。章氏正挂着盐水,脸色苍白,两眼紧紧地闭着,发出粗重的鼻息,像似睡着了。
  苏娟快步踉跄着蹿过去,哽咽着问:“妈,你、你好些了吗?妈?”
  章氏眼睛依旧闭着,没有反应。
  苏芬赶紧过来,叫道:“老太婆,我姐回来了,问你话呢!”
  苏娟怕苏芬吵醒婆婆,连忙朝她摇手道:“别叫她,睡着了!”
  “嘿,她睡得可真快!刚还把眼睛瞪得多大,这一转眼就睡着了?”苏芬怪道。
  苏娟呆了呆,问:“芬,你说老太婆刚才还醒着?”
  “可不就是!”苏芬道。
  苏娟明白,婆婆这是不想让她在这里呆久了,冷出病来。她一阵感动,心想婆婆这份情她得领着,容日后报答,于是道:“芬,扶我上楼,我要去洗澡换衣服!”
  “早就该去了!你看你,嘴唇都青了,再不去就怕明天起不了床咯!”苏芬嗔着,一边伸手来扶。
  苏娟转过身来,正打算离开,却猛地感觉背后的婆婆睁开了眼,回头看时,却又不见,只好摇摇头,来到堂屋。赵石匠、秦老大和二娘、三婶等一帮老头老太太一齐来催促:“赶快换衣服,千万莫捱了!”
  苏娟叫大家坐,自己则和苏芬上了楼。苏芬帮她找换洗衣服,并把她换下的衣服拿去丢进洗衣机。苏娟自去洗澡,痛痛快快地淋浴,将满身的泥浆连同内心的郁闷一洗而净。
  浴室建在楼上,装有电热水器,但老人们为了节约电,平常没有开,只在洗澡前预热。苏娟等不及,只好洗冷水。水是井水,寒冷彻骨。她咬牙硬挺,边洗边哆嗦。心想昨天淋雨,今天掉水坑里,这要还不感冒,那自己的身体真是健康的没话说。
  苏娟站得高,听得远。寂静的夜里,除了哗哗的水声,还有一阵哭声清晰传来。那是“童声大合哭”,高高低低,长长短短,男男女女,哭得伤心委屈。她听出来了,是董婶家几个孩子在哭。一定是董婶又在吃“人肉包子”了。董婶对孙男孙女的教育方式是典型的法西斯棍棒教育,动不动就罚跪打板子,下手特别狠。玉梁因为喜欢拿人家的东西,没少挨打,其他孩子虽然乖巧听话,但也时不时被她打得喊天叫地,哭爹找娘的。董婶是个好热闹的人,苏娟家发生这么大事,没见她的影子,原来她留在家里吃人肉!
  苏娟听不得侄男侄女们受委屈,当下匆匆洗净自己,便摸下楼要去劝董婶。
  楼下,乡亲们已经散去,只留下秦老大和苏芬。苏娟安排公公和苏芬道:“爸,你陪秦医生坐会儿;芬,你去煮点宵夜大家吃;我去董婶那边劝劝她,深更半夜的,把细娃打得哭的哭、闹的闹,不晓得在搞啥子名堂!”
  秦老大听说要煮宵夜,连忙劝道:“娟,别去麻烦!乡里乡亲的,何必见外?”
  苏娟苦笑道:“这么晚了,大家早该饿了。”说着,又对苏芬道:“芬,还站着干啥?去呀!”
  哪知苏芬却不情愿地道:“姐,煮宵夜不急。董婶那里,就不必去了吧。她那人,你又不是不晓得,性子急,又从不肯听人劝,去了也白搭。她要打她家细娃,就让她打去吧,反正又不是打你家玉树、玉竹,你操那心干啥?再说了,你也不看看你的脚,能走得过去吗?”
  苏娟不快地道:“芬,话可不能这么说!邻里乡亲的,能不互相照应吗?董婶打人喜欢往死里打,咱们能不去劝吗?要万一把几个小家伙打残废了咋办?再说了,这深更半夜的,她家哭翻天了,你跟她对门对户的,能睡得着?”
  秦老大赞成地道:“娟去劝劝是对的。从我到这里来就听她打小娃,到现在都一两个钟头了,还在打,她也真够狠心的,要不劝住,真怕会打出问题来!”
  “就算该去劝吧,”苏芬服了软,皱眉道,“但你不能去,你脚痛,让我代你去吧!”
  赵石匠点头道:“芬去最好!老大自个儿看看电视,娟去陪你妈,我去煮宵夜好了。”
  “可你去劝得了她吗?”苏娟不放心地问苏芬。
  “我知道她只肯听你的。可我刚才不说了吗?我是代你去劝,劝不了,那就是她不买你的面子,呵呵!”苏芬嬉笑着,抓了电筒,出门去了。
  “帮我问一下,她都为什么原因打人!”苏娟见苏芬匆匆出去,冲她背影叮嘱道。
  “那倒不用了!”秦老大道,“今天下午放学,梁娃偷我家老二小卖部东西了。”
  “我估计就为这事,唉!”苏娟叹了口气,摇着头。她实在想不明白,现在的孩子,身上怎么这么多毛病。
  赵石匠进厨房煮宵夜去了,苏娟陪秦老大聊了会儿孩子,却听厢房里婆婆颤抖着声音道:“娟,娟,你来一下,妈有话跟你说——”
  苏娟听得婆婆的声音,心里非常欢喜,忙叫秦老大自个儿看电视,自己则扶着墙壁摸进厢房,在婆婆床前坐了。俯下身去,看着她苍白的脸,关心地问:“妈,你好些了吗?”
  章氏动了动头说:“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你脚怎么了?”
  “崴了。”
  “痛吗?”
  “有点。”
  “唉,娟哪,你妈这是老毛病,死不了,你回来做啥呀?看把你脚给崴了吧!”
  “妈,我没事,不影响走路!”
  “还不影响啊?我刚都听见了,芬说你是爬回来的呢!唉,咱们家,这是怎么啦?”章氏伤感起来,眨巴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直滚。
  “妈,会没事的,放心吧!”
  “我咋能放心啊?”章氏长长地叹了口气,“玉竹、海燕找不到,我连死的心都有,我还放得下什么心哪我?呜——”
  章氏哭了,放着长嚎。苏娟担心她过度伤心加重病情,赶紧劝道:“妈,求求你,别哭了,你一哭啊,我也想哭——”
  章氏是个心善的老人,她最见不得别人有难处,也见不得别人伤心。苏娟是她儿媳,她更不忍心见苏娟伤心,一听苏娟也想哭,便立即住了哭。这是苏娟劝伤心的婆婆惯用的招式。
  章氏不哭了,苏娟赶紧帮她揩去眼泪。苏娟的手抚过章氏沟壑纵横的脸,心里一如章氏脸上的年轮,满是沧桑。
  “娟,咱们这么回来,让人家刘家人怎么说我们老赵家呀?”章氏刚停了哭泣,却又开始担心了。
  “妈,你放心吧,医院有人帮忙照看。”苏娟撒谎道。
  “谁呀?”章氏问。
  “玉树。”苏娟只好把谎圆下去。玉树不是一早出去就再没回来吗?那就让他去帮忙照看刘军得了。
  “玉树去照看刘军了?”章氏吃了一惊。
  “对呀!”
  “娟啊,你怎么放心让他去照看刘军呢?他们可是才动过刀子的对头!要是再弄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得了啊!”章氏急了。
  “妈,你老人家就放心吧!我问过了,玉树捅伤刘军啊,不是因为两人有仇,而是开玩笑开过了头。其实两个家伙平时关系好得很呢!”
  “我不信!”章氏疑惑地看着苏娟,忽然爬起身来,就要去床头柜上找东西。
  苏娟赶紧一把按住她问:“妈,干什么呐?你挂着盐水呢,别乱动!”
  “我得打个电话,叫玉芊去医院帮你照顾刘军去!咱们不能不讲信用。既然答应了刘家帮忙照看刘军,就一定要做到。”
  “妈,不跟你说了吗?医院里有玉树!”
  “娟,你不是会撒谎的人,所以你骗不了你妈!”章氏推开苏娟按着她的手,挣扎着坐了起来。苏娟赶紧扶住她,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章氏头晕,闭着眼睛喘了好半天,才对苏娟道:“娟,把电话给我,我要给玉芊打电话!”
  “不!不能叫玉芊去!”苏娟慌了神,下意识地一把按住床头柜上的电话,却发现话筒竟没搁在话机上面,而是平静地躺在地上。看着那无声地躺着的话筒,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话筒在地上,你捂着话机干什么?”章氏奇怪地问。
  “它、它怎么掉地上去了?”苏娟苦笑问。
  “刚才人多,不晓得是哪个挤下去的。”章氏道。
  “天意!真的是天意!”苏娟心里悲怆,难过得想哭。
  “快把它捡起来给我呀!”章氏见苏娟依旧按着话机不动,不由急了。
  苏娟把话筒捡起来,却没给章氏,搁回话机后,继续按着,说:“妈,我不能让你给玉芊打这个电话!”
  “怎么不让啊?那丫头反正也不想读书,叫她去她非高兴得要命!”
  “不行!她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能因为我的事,耽误了她的前途。”玉芊是赵家老二的二女儿。赵老二有两个子女,大的是个儿子,成绩好,考上了重大,正在念大三。小的就是玉芊,长得蛮漂亮的,可惜不像他哥一样学好。虽然读高三了,但成绩很差,平均一科考不出三十分来。
  玉芊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在调皮捣蛋方面,玉树算得是“能干人”,但与玉芊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小丫头小学五年级就开始谈恋爱,夜不归宿。初中跟人争风吃醋便大打出手,打得人家肋骨骨折,住了十多天医院。高中时,敢在课堂上跟男朋友接吻,老师看不下去来干涉,她竟可以跟老师动手打架……她的犯行,十天半月都说不完。别说她马上就要参加高考,就算不参加,苏娟也不可能让她去。一来玉芊不是会侍侯别人的人,别人侍侯她还差不多;二来她毕竟是女孩子,侍侯刘军这个男孩子也不合适。当然,这两条原因都抵不过苏娟的担心:她害怕玉芊给她惹麻烦。
  苏娟觉得诸多不行,章氏却觉得她一万个好:“她那种成绩,你还指望她考大学?得了吧!她呀,也就把人混大,掏你二哥二嫂两个钱花而已!现在咱们家就她没事闲着,不让她去让谁去?就这么定了!”
  “不!”苏娟坚决地道,“妈,一来玉芊马上要高考了,不论考不考得上大学,我都不敢在这种时候让她去照看刘军;二来呢,二哥二嫂的为人你也晓得,我何必没事找事捅他们的马蜂窝?我看我还是叫我苏家老汉去照看吧!”
  苏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娘家老父亲身上了。一想到连夜叫正犯哮喘的老父亲摸夜路去县城,她的心就禁不住直滴血。
  章氏当然不信,说:“你苏家老汉去医院?这个时候?娟,跟妈开玩笑吧?他多大岁数了?这么晚了,能去得了吗?”
  “妈,我,我也就只是说说——”
  苏娟和章氏正说着,她按着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天动地,吓得她扔烫手山芋似的缩回了手,看着电话发呆。章氏见状,竟抢先拿过话筒,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玉树打来的,跟他奶奶说他在医院帮忙照看刘军呢。苏娟听得明白,忙向婆婆要过电话,先说清楚自己回不了医院了,再仔细交代他怎样照顾病人,末了问道:“玉树,是刘军叫你往家里打电话的吧?”
  玉树沉默了半晌,说:“是的。他说,你们不见我回家,一定会担心我,所以——”
  “我就知道是人家教你的!”苏娟想起那个懂事的孩子,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要是自己的孩子能像人家的孩子那样,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妈,对不起——”
  玉树竟然也会说对不起,苏娟心里总算好受多了,说:“玉树,多向刘军学习怎么做人,啊!你呀,这么多年的学都是白上了,既没学到知识,又没学会做人!”
  “娟,别怪玉树了,他晓得打电话回来就千好万好了,你就知足吧!再说了,他这不是在医院帮忙照看刘军吗?你也不用找你老汉了,我也不用给玉芊打电话了!”章氏高兴起来。
  可苏娟却高兴不起来。她想,今晚算是可以放心了,但明天呢?就我这脚,明天能去医院吗?要是不去,难道叫玉树继续留在医院?我能放心吗?
  章氏见苏娟面带愁容,问道:“娟,怎么啦?还不放心啊?”
  苏娟苦笑着摇了摇头,挂了电话,说:“我在想,我脚这样了,明天该怎么办?”
  章氏点了点头,说:“不还有玉树帮忙看着吗?”
  苏娟苦笑着,只是摇头。章氏安慰道:“我叫玉芊去帮他。”
  “妈,你再不要提玉芊!这事我来想办法,啊!”
  章氏还想说,却听苏芬回来了,苏娟赶紧叫进来,问:“情况怎样?”
  苏芬笑着说:“总算没辱使命,一抬出姐的面子就把董婶给镇住了。”然后她笑话说,董婶也有奈何不了细娃的时候。苏娟问怎么回事,苏芬笑道:“她不是在家收拾人吗?把玉梁脱光了裤子绑在凳子上打,吓得其他几个哇哇乱哭,她听了心里烦,就把另外五个一起罚跪打屁股。可玉甜挨打挨怕了,钻进床底下硬是不肯出来,任她怎么施法,都没用。呵呵,真是好笑!”
  苏娟不悦地道:“芬,你就该帮忙把玉甜弄出来,那娃娃性格有问题,怪可怜的。”
  苏芬冷笑道:“姐,我能帮她弄出来嘛?弄出来挨打?真是!”
  苏娟呆了呆,苦笑道:“你说的也是!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孩子经!她怎么肯听你的劝?说来听听。”
  苏芬笑道:“她哪是肯听我的劝?是她老毛病又犯了。”
  苏娟奇怪地道:“她什么老毛病又犯了?”
  “心动过速。”秦老大接嘴道,“那毛病发作起来,呼吸不畅,会死人的。”
  “对对对,就是那样!”苏芬点着头,学着呼吸困难的样子道,“就这样子。我看她出不了气,扪着胸口,一副要死的样子。就劝她上床好好歇着,然后就回来了。”
  “她没什么事吧?”苏娟有些担心。
  “没事。”苏芬不以为然地道,“也巧她发病了,不然,鬼知道她会打玉梁到什么时候。”
  “我还是不放心,得亲自去看看!”苏娟说着,就要找筒靴出门去。
  苏芬冷笑道:“姐,我看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个儿的事都没管好,你管她家的事干嘛呀?”
  苏娟耐心地道:“芬,话不能这么说。邻里乡亲的,咱总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在床上吧?”
  “既然是这样,还是我去吧!”秦老大说着站了起来,一手提了药箱,一手拿了电筒,就要出去。
  “对对对,秦老大去最合适,你是医生,能治她那老毛病。我姐什么都不是,去了也白搭!”苏芬笑道。
  三人正说,赵石匠煮了荷包蛋端来,说:“先别急着去,吃了宵夜再说。”
  苏芬显见得饿了,一见宵夜,忙接过一碗道:“可不管你们了,爱去就去,我可先吃上了!”
  苏娟犹豫了一下,对秦老大道:“秦医生,那就先吃点东西再去。”
  秦老大也饿了,点了点头。赵石匠煮了五碗宵夜,一人一碗,见者有份。苏娟侍侯章氏先吃了,自己再吃。吃完之后,秦老大去董婶家,章氏疲倦了,要睡。苏芬也撑不住,回家带孩子去了。赵石匠则在堂屋用沙发拼了一个地铺,抱了床棉絮打算和秦老大挤着打盹。秦老大不久就回来了,看上去满肚子气。苏娟问怎么了,他冷笑说:“我就没见她这种吝啬的人,只准给她急救,却不准给她用药!”原来,秦老大去时,董婶的情况已经好了些,秦老大给她做了急救,要开吃药,她却不肯,说你开可以,我不付钱。差点没把秦老大给气死。看病贵。跟章氏一样,董婶得了病也是能拖就拖,舍不得花这些所谓的“冤枉钱”。
  苏娟见众人都安顿了,这才上了婆婆的床,却不敢睡,眼睛盯着盐水瓶里的液面,想着心事。
  她想起了玉竹,心里滴着血,眼里流着泪。她想既然李远龙回来了,明天就算爬,她也得爬到李家去找找线索。也许这是唯一的一点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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