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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戏言风波

作品名称:紫云菊      作者:紫云菊      发布时间:2017-07-31 15:33:22      字数:6195

   
                 五、戏言风波
   
  李大娘常来串门。一来,她很感激母亲在自己痛失爱女,生病期间常来看望。时间也是一剂疗伤的良药,它能慢慢抚平不幸者的伤痛。二来,她的精神和身体虽然渐渐有了恢复,但她越来越害怕孤独和寂寞。与她朝夕相伴的女儿没有了,房子里空荡荡的,她的心也空荡荡的,没有了着落。阳光不再灿烂,大地失去色彩,自然万物没有了生气。整日里陪伴着的只有也同样心灰意冷,无趣无味的丈夫。没有人再需要她了,她觉得自己很快就将被世人们遗忘。她很羡慕我们一家人的热闹,虽然生活过得清苦,却其乐融融。她喜欢我,现在看我更是如同女儿。经常送点好吃的来,有时干脆叫我到她家里去吃饭。母亲说:总去别人家里吃饭不好,小孩子也一样。我就再也不愿去了。
  这天,李大娘又给我送来一块桐树叶包裹着烧熟的麦粑粑,给母亲带来一些皂角。那些年,在我们乡村,为了节省,大多数人家都是用皂角洗衣服,甚至连洗头也用它。李大娘家有一棵皂角树,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伞盖。夏天,孩子们在树荫下玩耍,大人们在树荫下乘凉。皂角长老了,大伯、大娘对乡邻们说:你们要用皂角,尽管来摘。但母亲从不愿去摘,宁可街上买来用,李大娘有时就给她送一些来。皂角米外面有一层乳白色的果肉,虽然可以吃,但淡而无味,孩子们是不感兴趣的。
  如今,皂角树下和堰塘一样,都成了李大娘的伤心之地。
  李大娘见我蹲在天井边洗小手帕,喜爱地问:
  “小妹会洗手帕了。洗得干净吗?我来帮你吧!”
  我抬起一双大而柔和明亮的黑眼睛,仍是一副稚嫩、吃惊的神情,看着大娘说:
  “大娘,手帕这么小,我洗得干净。”
  “小妹,我听你小哥哥叫你小梅花鹿。这是为什么呀?”
  我撒娇地说:“小哥哥讨厌。他说我像梅花鹿。”
  “我没有见过梅花鹿。听你这样说,我想梅花鹿一定很好看,很讨人喜欢!”
  母亲在灶房喂猪,听见外面有说笑声,高声问:
  “小妹,有客人呀?”
  我高声回答:“妈妈,李大娘来了!”
  说着话,母亲已从灶房出来了,后面跟着小哥哥。
  李大娘笑着说:“我说大嫂啊,你家小妹就是讨人喜欢,长得又乖又勤快,还会自己洗手帕了!”
  小哥哥讨趣地说:“大娘,梅花鹿嘛,哪个不喜欢呢!”
  我生气了。母亲在笑,一边纳鞋底。李大娘又对我说:“你叫峻梅,小哥哥叫你梅花鹿,这有什么不好呢?”
  小哥哥拍着手笑道:“你看,李大娘都这么说,我们叫你梅花鹿没错吧?”
  “大娘,我不喜欢你了!”
  我生气了,他们倒都笑起来。
  只听母亲对李大娘笑着说:“你这么喜欢峻梅,我把她送给你当女儿吧!”
  听了母亲的话,几个人都吃了一惊,愣住了。不知道母亲这话是真是假。
  李大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两眼放光,心里乐开了花。试探地说:“能有峻梅这样乖的孩子做我的女儿,那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只怕你舍不得,要不,芳芳这个没良心的狠心丢下我走了,我也从此再不想她了。”
  无意中提起芳芳,又触痛了李大娘的心。像一道闪电过后,她的两眼和脸色倏的暗淡无光了,满面的笑容换成了满脸的悲戚。母亲本是要李大娘高兴,谁知却又触到了她的伤痛,也很难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大娘暗暗感到揪心的痛,眼泪又出来了,连忙说:“大嫂,我走了。”又忍住泪,笑着对我说:“梅花鹿,和你小哥哥来我家玩啊!”
  母亲要说话,一着急,又咳起来。我和小哥哥都明白母亲的意思,忙说:“大娘,你不要走嘛!”
  母亲忍着咳指着门外说:“送送大娘!”
  李大娘早走远了。
  小哥哥问:“妈,你刚才说要把小妹送给李大娘当女儿,是当真的?”
  我急忙说:“我才不干呢!”
  母亲装着吃惊的样子说:“你才不干呢?你到了李大娘家,不用天天吃红苕,多好啊!”
  “是啊,你不是怕吃红苕吗?还不快去给李大娘做女儿?”小哥哥也在一旁“凑火”,附和着母亲笑嘻嘻地说。
  我真急了,冲着小哥哥喊:“你爱去你去,我就不去!”说完“哇”地一声哭起来了。
  见把我逗哭了,他们又都笑起来。
  小哥哥说:“小妹你真笨!”
  母亲连忙安慰我:“妈妈怎么舍得呢?小妹这么乖,我是逗你玩的。”
  小哥哥又学着二哥和三哥的口气说:“梅花鹿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哟!”
  母亲嘴上说是逗小妹玩的,其实也是她内心感情的一种流露。她知道,要是李大娘有了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儿,一定能填补她心里痛失爱女的空缺,让她感到生活实在而有意义。活着有了奔头,心情就会开朗,快乐起来。母亲看到她是多么的喜欢我,紧锁的眉头、忧郁的脸,一见了我就喜笑颜开的,不由得就说了那样一句话。
  那句话是母亲不经意间说出来的,李大娘听起来却是认真的,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她不再想芳芳,只想我成了她的女儿,要怎样怎样地待好我,不能让我吃一点苦,受一点罪。她要再孵一窝小鸡,长大下蛋给我吃;她要买最好看的花布给我做新衣,让我漂漂亮亮的;不用说,鞋要多做,不能让我打光脚板。
  更重要的是她要照看好我,不能让我有任何差错闪失。想到这里,她就想起那个可恶又可怕的堰塘。她下定决心,丈夫不是篾匠吗?就是把自家的竹子全砍光了,也要把堰塘周围栅起来,这样,家家的孩子就都安全了。她作了这样一个重大的决定,心里很愉快,同时又很懊悔:为什么从前就没有想到要做这样的大好事?为自己,为大家。她又想起了芳芳,眼泪又要出来了。她强迫自己,不要把念头转到芳芳身上。
  她心里感谢老天爷有眼,可怜她,让她有洪大嫂这样的好人,要把自己峻梅这样好的女儿给她做女儿。她从此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了,她心里充满了快乐,脸上挂满了笑容。天空变蓝了,大地明亮起来。
  在一旁编着箩筐的李大伯很久没有看见妻子的笑脸了,不知为什么,今天突然变了一个人。他笑着说:“不容易呀,今天天晴了!”
  李大娘乐在心里,喜在眉梢,兴奋地把母亲说的话细细地述说给丈夫。最后说:“你看看,这不是天外飞来的喜事么?”
  听了妻子的话,李大伯的脸也一下子开朗起来,笑得咧开了嘴。但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真的?你听清楚了?”
  “当然是真的!我听得清清楚楚。”
  “那后来呢?你们又是怎么说的?”
  “我一听洪大嫂说要把峻梅送给我们当女儿,就想起我们可怜的芳芳,眼泪就出来了。我怕洪大嫂看见我在他们家里哭,就赶快回来了,什么也没说。”
  丈夫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收住了笑容,不放心地说:“我看洪大嫂不过是随便说说,你不要当真,她不会舍得的。”
  “她亲口说的,怎么不当真?她家孩子那么多,生活那么困难,峻梅到我们家,保证比在她家过得好。”
  “孩子再多,也是娘的心头肉,你没看见她有多能干,多能吃苦,把几个孩子都照看得好好的。孩子们个个都听话、懂事。”
  “大嫂心好,看见我天天伤心难过,想帮我们。”
  “就是因为心好,才会说出那句话。你不要为难她,以后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但李大娘不能不想这件事。她期盼着,渴望着,在绝望中她又能拥有一个好女儿。峻梅,多好听的名字!小梅花鹿,多可爱的样子!她要把美好变为现实。
  第二天,她去镇上扯了一块花布,要送给我。想象着我穿上这样好看的花衣服,一定更好看了。她不敢亲自来对母亲说这件事,虽然她对丈夫说得很肯定,其实内心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她害怕这只是一个美梦,她害怕这个美梦会像肥皂泡一样被自己捅破。她要找一个妥当的人代她去实行。
  她找到了王二娘。王二娘和我家是紧邻,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过,大的叫华强,和我的三哥同岁,小的叫华云,和我的小哥哥同岁,大人、孩子都合得来。大呼小叫跑到房后垴包上看汽车的孩子们中,每次都总少不了华强哥和华云哥。汽车会从哪头来?华云哥和小哥哥争论得最激烈。白果成熟了,帮忙打白果、捡白果的大小孩子们中,最积极,热情最高的,也要数华强哥和华云哥。
  兄弟俩都很聪明,头脑很灵活,尤其是华云哥,二哥叫他小机灵。在小哥哥和他的“汽车会从哪头来”的争论中,输的常常是小哥哥。白果树的枝叶间哪里还藏着一颗白果,他指给别人看,别人看不见,他就“噌噌噌”地爬上树去把它摘下来,灵巧得像只小猴子。白果烧了吃,就是他想出的好办法。三哥有副近视眼镜,他拿过来左看右看,又戴起来左试右试。后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厚厚的玻璃瓶子底,磨呀磨呀,居然磨成了一块“放大镜”。孩子们捉来一只蚂蚁,把它放到“放大镜”下,蚂蚁变大了,却奇形怪状;拔下一根头发,放到“放大镜”下,头发变粗了,却是扭曲的······尽管如此,孩子们还是很稀罕,争着讨好华云哥,从他手里要过‘放大镜’,一会儿看看别人的眼睛,一会儿看看别人的嘴巴,嘻嘻哈哈,大笑不止。
  说起来,王二娘也是个苦命人。她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华强哥和华云哥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大哥下面还有一个姐姐。丈夫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但过去没有自己的田地,是租种地主的,年成好的那一年,全家人勉强糊口,欠收的那一年,就有半年要吃糠咽菜。好不容易盼来了“土改”,有了自己的田地,不用缴租缴息了,生活渐渐好了起来。
  美帝侵略朝鲜,国家号召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这一年大儿子刚满十八岁,踊跃报名参加了志愿军,到了朝鲜,当上了一名光荣的汽车兵。一家人欢欢喜喜,等待着儿子杀敌立功,等待着儿子胜利归来。谁知,盼来的既有儿子的立功喜报,也有儿子牺牲的噩耗。
  在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的朝鲜战场上,在美国鬼子的狂轰滥炸下,我们的战士没有饭吃,没有水喝,缺医少药,没有精良的武器和足够的弹药。他们的大儿子和许许多多的运输兵一起,不畏艰险,源源不断地向前线运送着物资。为了躲避敌机的轰炸,他们在崎岖的山路上昼伏夜行。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们的大儿子照例拉着送往前线的物资,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上。头上有敌机在盘旋,他不敢打开车灯,只好摸黑谨慎前行,随时都有掉下山谷的危险,车毁人亡。车像蜗牛一样爬行,他心里焦急万分,他知道前线有多少战士在等待着这些物资去挽救生命,打击敌人。他想把车开得快一点,将车灯闪了一下。就这一下,引来了像狼一样随时窥视着的、伺机而动的敌机。一颗汽油弹下来,他们的儿子为了朝鲜战场的胜利,为了祖国和人民的安全,献出了年轻的、宝贵的生命!
  面对巨大的悲痛,夫妻俩都挺过来了。就在两年前的栽秧时节,丈夫请了几个帮手,想一天就把田里的秧栽完,几个人很卖力,秧栽得很顺利,还收了个早工。丈夫很高兴,晚上叫二娘弄了几个下酒菜,请大家喝酒。他劝酒的方式很特别,就是自己带头喝。他认为,主人大杯大杯地喝,客人就不会不好意思喝,也不会好意思不喝。到了夜里,不断地要水喝,说口干,喉咙发烫,肚子里发烧。折腾了半夜,就撒手西去了。
  对王二娘的打击还不仅仅是“祸不单行”。她女儿也是一个出众的姑娘,已到了出嫁的年龄,有了婆家,女婿精明能干,是村委会委员。结婚的日子都定好了,哪能料到,万事都妥,只等出门那一天的时候,突然发烧了,身上出了些红点子。有经验的人说像是痧子,但这么大的人了是早该出过痧子了的。二娘担忧地证实说:“是,她生下来还没出过痧子呢。”接着几天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打针吃药都无济于事,人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没了。事情发生得让人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虽然姑娘还没过门,但女婿念着旧情,仍然时常来帮她家的忙。因为是烈士家属,村委会也给予多方照顾,所以日子也还过得去。
  苦命人同情苦命人,但王二娘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办。在母亲,只不过是顺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可是在李大娘,以她现在的心境,自然是会把它当真的。但心里又想:既然李大娘托付了自己,就帮个忙,传个话吧。
  她看准几个孩子都不在母亲身边的时候,带着李大娘给我买的那块花布来看母亲。母亲在纳鞋底,见王二娘来了,连忙让座。
  王二娘笑着说:“大嫂啊!你就没有闲的时候,又在纳鞋底了!”
  母亲也笑着说;“穿鞋的脚多,手闲了,这些脚就更没鞋穿了!”
  “我听你还在咳,要保重身体哟,这些孩子都靠你呢!”
  “我咳惯了,没事的。你怎么有空来我家坐坐?你也是个忙人呢!”母亲一边纳鞋底,一边和王二娘说话。
  “大嫂,我听说你可怜李大娘,要把峻梅送给她当女儿。是真的?”
  母亲心里一惊,停下手里的针线,抬起头看着二娘说:“你听谁说的?”随后又一笑,“那天,我看李大娘那么喜欢峻梅,就随便一说,没有当真的!”
  “李大娘可是当真的。她听你这一说,欢喜得了不得呢!你看,她还专门去镇上给峻梅扯了块花布,要送给她。”
  说着把花布递给母亲。母亲犹豫着把花布接过来,心里很怪自己,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要拿来随便说?那天看到李大娘消瘦,憔悴的模样实在替她难过,心动了一下,冲口说出了那句话。其实我怎么能真的那样做呢?丈夫把几个孩子交给了我,我是要把几个孩子交还给他的。峻梅天天巴望着要去找爸爸,我怎能狠心把她丢下呢?我怎么对丈夫、对孩子交代呢?这是万万不能的!但话是我说出来的,说到就要做到,我又怎么能对李大娘说:“不,我不能把孩子送给你!”这不等于有人把一个婴孩到嘴的糖抢走,正当他伤心地哇哇大哭的时候,你说:“来,别哭了,我有糖,我给你!”他听了你的话,脸上还挂着泪珠便灿烂地嘻嘻笑着的时候,你又说:“不,这糖是我的,我不给你!” 
  母亲觉得这个比方还是不太恰当,但她又想不出更合适的比方。总之,她不能把一个绝望的母亲心里重新燃起的热望,突然间就用一盆冷水浇灭。
  王二娘见母亲面有难色,默默地好一阵才开口小声问道:
  “你看,我该怎么给李大娘回话呢?······”她见母亲不说话,接着说,“说起来他家两口子也可怜,跟前没个孩子,又不能再生,像两棵枯树桩。峻梅要是真到了他家,一定当心肝宝贝,绝对亏待不了她。又离得这么近,你也能天天看见她。谁还能说她不是你的女儿?”二娘看看母亲,又说:“就像你的女儿,她帮你照看一样,至少你一年的鞋也能少做一个人的。”
  母亲想了想,说:“你说得对。话是我说的,我现在也不忍心说不愿意。不过,这是一件大事,我得写信去跟她爸爸商量,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二娘见母亲没把话堵死,话说得很在理,忙说:“应该的!应该的!不然,以后洪大哥怪罪起来,我们都担当不起的!”
  二娘要走,母亲把花布还给她。
  二娘说:“你就留下吧,李大娘送给峻梅的。”
  “我们现在不能要,等事情定了再说吧!”母亲执意不收。
  王二娘走了。母亲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忘了纳鞋底。
  母亲对二哥悄悄说了这件事。
  二哥说:“妈,我知道你说要跟爸商量是个缓兵之计。这事也不用告诉爸,反正是不可能的。”
  母亲很发愁:“可我们怎么开口答复人家呢?”
  “妈,你不用急,跟爸商量,信件来回也得要些时间,拖一拖再说吧!”
  母亲还是发愁,特地去赶了一个场,到镇上跟三姐商量。三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说:“妈,你看这样行不行?这镇上人多,消息也多,打听到哪家有没人养的孩子就抱过来给他家。我男人常外出给人看病,在乡下也打听着点,不愁就没有。”
  母亲觉得这是个办法,也只能这样等着拖着了。
  三姐见母亲的心放宽了一些,就换了一个口气笑着说:“妈,我看王二娘说得也对。你看你带着一窝孩子多苦呀,我看着都心疼,又帮不上你的忙,我真担心你累垮了。你就把小妹送给李大娘帮你照看,也没什么不好。”
  母亲也笑着说:“好不好,到你头上就知道了。我担心你,你倒来担心我。你放心,我累不垮。”又关心地问,“他没欺负你吧?”
  三姐知道这个“他”是指林姐夫,笑着说:“妈,从你教育了他,就没有了,他还真怕你呢!只要他不过火,我也忍着他。”
  “是,能忍的你就忍一忍。他要是再像过去那样欺负你,你给我说,我来教育他。”
  “有妈给我撑腰,他不敢了。再敢,我就住到妈家里去,再不跟他过了。”
  说着,两个人都笑了。
  母亲对三姐说:“我走了。刚才说的事,你要上心,不要让李大娘空望着。”三姐忙答应“我知道”,要留她吃饭,母亲哪里放得下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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