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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力量>第三十四章 夜探牛才子

第三十四章 夜探牛才子

作品名称:力量      作者:漠沙利亚      发布时间:2017-07-25 09:54:25      字数:6394

  一一一、张之悦救人

  廖员外选择了阳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搬来凳子坐在院子里,搬着手指算着日子,看见空中不再有飞机盘旋,觉得快到年关,就让管家叫来大儿子:“你去代湾走一趟,把你二娘和娃娃都接回来,西安不会有事了。”
  大儿子骑马去代湾接家人回南门外,廖员外和大孙子在家里看家。廖员外时常穿着皮袄抱着火枪坐在院子里,十几岁的大孙子总想摸摸火枪玩玩,廖员外怕走火,就是不给孙子看。这天,大儿媳做好了饭菜,等着爷孙两个吃饭,廖员外就把火枪放在一旁,大孙子借机抱起火枪就跑到后院,把枪口对着后院树上的小鸟“叭”就是一枪。等廖员外追出来时,大孙子坐在地上,右手掌上的皮烧成灰黄色,烫起黄皮,疼得咬牙痛哭。
  儿媳抬一双小脚连跑带蹦上前哭叫,已经为时已晚。
  廖员外心痛地说:“这是火枪,手不敢抓枪筒,快把手放水盆里吧!”
  大孙子在母亲的催促下,来到院子,把手放进水盆里。搞得廖员外觉得饭菜吃得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傍晚,二娘被大儿子接进家门,得知大孙子玩枪烫了手,心疼得流泪说:“都不省心。”
  大公子知道儿子玩枪出事,抓住儿子的衣服打了几个耳光。吓得二孙子萌萌躲在二娘身后不敢出来。直到一家人开始吃晚饭,萌萌才看了哥哥的手。
  梨园里的张之悦,被胡青叫去他家,家里的三爷给他说:“娃呀!都快过年了,把我送回去。”
  张之悦听了三爷的话,就借了胡青家里的马车,他赶着马车把母亲和三爷送回小南门去。到了小南门,把家里灰尘扫去,桌椅擦洗,重新从井里取水,准备烧水时,发现院子里的柴草被人偷去了,他又开始劈柴。直忙到下午,才从小南门赶着马车回梨园来。抬头见天色不早,时候已晚,一路不敢多停赶着马车回还。下长乐坡时,轻车熟路马步飞快,到了坡下发现一个妇女趴在地上痛苦地哭喊:“恩人,救我!”张之悦听到喊声,叫停了马车,坐在车上四下观望,发现没有过路人,就问道:“喊我?”
  妇女伸出一只手说:“救我!”
  张之悦跳下马车,看见地上一片血迹,也不敢多问,抱了三次,才抱起那个女人放在车上,快赶马车回到梨园。把圆圆从屋里拉出来说:“你快看看!”
  圆圆抱着儿子出来看了,把怀里的儿子交给张之悦,见那妇女已经昏迷过去,圆圆二话不说,一手抓住妇女的肩膀,一手提着妇女的裤腰从马车上提起来拿着不放,“噔噔噔”几步进家。搞得张之悦目瞪口呆,惊讶地站在外面,楞着神在那里。他没有想到媳妇有这么大力量。那个妇女是他抱上马车的,身体重量他心里有数。圆圆把妇女放在炕上,点亮油灯,把妇女裤子解下,发现胎儿一只手已经出了产道。圆圆吩咐丈夫快在屋里生火。在生命的紧急关头,她知道这个妇女是难产,是横生,灞桥街上没有自己可以借助的力量,她们的命运,就得靠自己决策。圆圆想到这里,她决定把婴儿的手送回子宫,隔着肚皮摸到胎儿的胳膊,先把胳膊从母亲肚皮外用手上内功卸掉,只要胎儿双手不再活动,就能保证顺利生产。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她隔着肚皮卸了胎儿的胳膊,谁知,胎儿的双腿又开始在体内乱动,无法调整胎位。她略加思索隔着肚皮又把胎儿双腿卸掉,胎儿在母体内失去了活动能力,她把双手一边一个放在妇女的肚皮上推动胎儿调整胎位,双手用力发功,经过一番努力,胎儿的头终于从产道出来。妇女疼醒时,胎儿已经顺利生产下来。她把孩子放在炕上,擦了鼻口唇上的污物,先把孩子的胳膊重新安好,孩子哭泣着开始双手活动起来,再把腿也安好,孩子腿脚也活动起来。
  张之悦端来热水,圆圆洗了满手血迹,用草灰为妇女擦干了身下的血斑。妇女听到孩子的哭声慢慢苏醒。圆圆看着两条生命安然无恙时,不由得为自己的大胆举动流起泪来。
  圆圆告诉妇女说:“是个小鬼勾魂的。”
  妇女欣喜地笑道:“谢谢恩人。”
  圆圆问道:“怎么到了产期还敢出门?”
  妇女哭哭啼啼答道:“我家住在东门外以北,听说飞机要炸西安城,我丈夫就带我回老家侯村躲难。如今听说战事停息,怕把孩子生在别人家里,就从侯村二爸家回来。谁知,快到长乐坡的时候,突然出来三个蒙面人,把我从马上推了下来,抢走了我丈夫手里的马缰。马背上有为孩子准备的用物和衣裳,我丈夫上前夺马,谁知土匪拉走了丈夫,把丈夫拉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正在着急肚子就开始疼痛,多亏碰到恩人,不然我就嗯——嗯——不得活了——”
  张之悦在门外听见说:“只要你们母子平安,我给人家胡青还马车去。”
  圆圆听了擦着泪说:“真可怕。你知道不知道,你是难产,到家的时候,孩子一只手都在体外。”
  妇女叹息道:“是感觉生出来了,又感觉没有生出来,就糊涂了。”
  圆圆说:“悬得很!”
  妇女在梨园住了五天,园主和夫人回来。妇女见过园主夫人,夫人听了她的遭遇深感同情地说:“正好乔棍棍要回乔家,不如你们一起上长乐坡,路上好有个照应。”
  妇女磕头,拜园主夫人为干妈,拜园主为义父,把儿子在梨园认张之悦为干爸,圆圆成了姑妈,张之悦的儿子也成了哥哥。于是,设神坛、摆香案磕头结亲。然后跟着乔棍棍一家人出梨园上长乐回家而去。

  
  一一二、夜探牛才子

  张之悦又在梨园过了年,过完正月十五,张之悦就领着圆圆和孩子,赶着马车,剪了几棵葡萄秧子,从街上拉着半车酒来到青云寺。把酒和马车留在寺中,拉马驮着圆圆和孩子来到代湾。见过大哥请安后,张之悦说道:“大哥,我从家里拿来一些酒水,放在青云寺,烦大哥给几个人和我同去取酒回来,足够姨妈三年祭日饮用。噢——我给你拿来几棵葡萄树苗,现在正好能埋树。”
  大掌柜听言问道:“不知表弟酒水用罐装了,还是?”
  张之悦说:“大哥,都是五斤的罐子,也有三十几罐。”
  大掌柜就让老三,老四花胳膊和张之悦一同拉马取酒。老四花胳膊听了说:“算了,不到二百斤酒水,加上一个罐子三斤重,不到四百斤行李,还去这么多人,拉马走着烦人。三哥在家歇着,我和之悦去。不要马!”
  老四花胳膊从家里拿了一副扁担,两付长绳,他和张之悦来到青云寺。张之悦见过长老,花胳膊把酒罐用长绳索绕捆成两大堆,把扁担拿来,一头一堆绑好说:“之悦,你走前头,能走多快酒就回去有多快;你走后头,你有多慢,酒回去也慢。”
  张之悦吐了口唾沫在自己手心说:“真的?我前面走了。”说完就故意往回跑。
  花胳膊不慌不忙挑起扁担,担着酒往回走。张之悦跑到下马河上面,坐在石头上等四哥花胳膊。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张之悦就自己回到代湾,进门见酒罐放满在地,一个不少。
  四哥笑道:“之悦,你走得也太慢了?”
  原来,张之悦跑的是一条路,花胳膊走了一条很偏僻的近路,因为过往没有村子,听人说曾经有人见过狼,就没有人敢走老哇滩那条路了。今天他挑着酒罐,就走老哇滩回来了。
  花胳膊母亲三年祭奠的前几天,各路亲戚朋友相继而来,人马住进代湾村。村里家家户户都安排了客人,闲置的窑洞也派上用场。村口都能闻到肉香,从早到晚饭菜不断,客人不分先后,进门就能吃饭。直到祭奠结束后,亲戚朋友才相继离开。张之悦和乔棍棍、胡青、廖二哥几个人没有离开,要让花胳膊和他们一起走。大掌柜把花胳膊叫到身边说:“母亲三年的礼单看过了,上面比安葬时又多了两家客人,一个是斜口街上刘掌柜,他和你说来是有些关系,年前来家里躲难。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是谁,叫韩子平。”
  花胳膊想了一下说:“可能是韩掌柜的儿子吧!我问胡青就知道了。”
  花胳膊找到胡青问话道:“韩子平可是韩掌柜家的儿子?”
  胡青和乔棍棍都说:“是,就是。”
  花胳膊想了想说:“韩掌柜安葬时我是去了,但,是跟着南门外行的礼啊,韩家就来行祭奠了?”
  大哥听了说:“那么回事啊。我就说嘛,这是哪里的亲戚。把我都搞糊涂了。”
  机灵鬼胡青借机过来说:“大哥,你看这亲戚都走得差不多了,四哥几年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了,你看——”
  大掌柜何等聪明,听了胡青这么一说就应声道:“行!老碎就跟你们去吧!”
  廖二哥过来道:“大哥,南门外准备请个先生在家里坐学,你看老四的孩子也九岁了,该认几个字了。”
  大掌柜应声道:“当然,当然!”
  大掌柜看出来了,不答应谁都不行,就安排礼房备礼。大掌柜特意拿给花胳膊一份礼品说:“去的时候,你到老牛坡下,替我看望牛先生,听人说牛先生一冬天咳嗽不止。这是我为他准备的礼物。”
  花胳膊从礼房给亲戚带了礼物,跟着胡青他们一起离开家。廖二哥把外甥放在自己马上,眼看着天色将晚,这伙人才从代湾出发。
  乔棍棍和张之悦把马车留在青云寺,花胳膊的乌驹马上坐着廖小姐,胡青骑马走在前面。他们一行先到青云寺。长老告诉他们,自打冬天就感觉身上没有力气,天冷就没有出寺。打发几个徒弟帮张之悦和乔棍棍推出马车,胡青帮着把马套好。花胳膊留给长老素礼告辞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花胳膊对大家说道:“你们赶车慢行,我骑马去拜见先生,只管走路,我能追上你们。”
  他骑马来到牛先生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花胳膊告诉书童:“通报先生知晓,花胳膊求见!”
  书童也只是听说花胳膊的许多故事,没有见到过花胳膊,今天花胳膊亲自登门,惊讶之余借灯光观看,个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大,身体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魁梧,而是不胖不瘦,个头中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急忙回去禀报先生,先生听了十分高兴地说:“快请!”
  书童出来告诉花胳膊道:“天气冷,先生在窑洞等候。”
  花胳膊进门,见一位长须老者披衣坐在炕头,炕上放着一张小桌,桌上灯火照在先生脸上,面色正红。花胳膊说道:“代湾懵懂之汉给先生请安。”
  先生拉着长长的嗓音轻声细语说:“快坐。上茶。”
  花胳膊将手上的礼物放在炕桌上,鼻子里闻到一股书纸散发的味道,他坐在炕边,借着灯光四下观看,见先生的炕头堆积了很多报纸,还有厚厚的书籍。他问道:“先生偌大年纪还在读书呀?”
  “呵——学无止境。”先生笑道,“学在精读博览。喝茶。”
  他听了先生的话忙说:“先生不用客气,我家堂主想来看先生,家里忙,让我前来看望先生,说先生一冬咳嗽,不知可有好转?”
  “呵——好——”先生爽笑一声,咳嗽时用手指捂着口唇,挡住了喷向油灯的气流说,“愧对堂主一片浓情,还带礼物而来。无以回报,不过,你我还是有缘,若明日再来,我就县上去了。咳——咳——”
  花胳膊听了笑道:“不要客气!先生高寿?可请人药医?”
  “呵——咳——寿不算高。花甲过十。”牛先生小声说道,“庸医平药难克顽疾。得富平先生一方,略效正服。你我难得一见,今夜安住,稍等用膳。书童,记住喂马。回话堂主,若闲,烦来小坐。”
  花胳膊听了起身说道:“不劳先生费心。夜色已晚,我还要赶路,就不打扰先生了,先生保重!”
  牛先生从被子里抽出一条腿准备下炕,被他拦住说:“先生不用。你留不住我。”
  先生手拉胡须道:“路上慢走!”
  花胳膊出门,书童掌灯挂在门外急忙为他牵马过来,他上了乌驹马追赶张之悦他们。

  
  一一三、园主议家乡

  张之悦赶着马车,车上坐着圆圆和孩子。花胳膊的儿子要和小弟弟玩,也坐在张之悦的马车上。乔棍棍的马车上坐着廖小姐和胡青,廖二哥自己骑马而行。胡青说:“马车上的人换着睡觉,谁困了就坐车,不困的骑马。”
  花胳膊的儿子听了,就躺在圆圆身旁睡在马车上。花胳膊追赶过来,见车上马上都看不到儿子,心里着急就问廖二哥道:“我娃哩?”
  “哏——就知道你娃。那还问我?”廖二哥装不知道。
  “爸——我在这——”小家伙自己坐起来暴露目标。
  半夜时候,他们来到灞桥,大家都进了梨园,停车马在门外。张之悦和花胳膊抱熟睡的孩子回家。园主和圆圆安排大家茶饭。园主夫妇也接应而坐。
  园主见大家走了远路就说:“都先住下,明天再做计较,娃娃都睡了。”
  胡青说:“我家里也能住几个人,不走就都住下。”
  正说话间,就听到乌驹马“哦——”一声大叫。花胳膊急忙出门去看,刚从灯下走到屋外,发现什么也看不清,他静目而视,几个人影从院墙外而过。
  花胳膊见人影走远,又回到屋里,听园主说起了唐木匠家里的事情。
  园主说:“唐木匠的大儿子唐鹍,已经是二十五岁的小伙子了,母亲的做派,在街上失去了乡性,没有人愿意把姑娘嫁到唐家。唐木匠很是着急,听岳先生说凌口有一个老婆婆,儿子亡于兵役,媳妇伤于饥荒,留下一个孙女也有二十一岁,不如让唐鹍去凌口和她们一起生活。唐木匠也就横下一条心,和岳先生一起到凌口商议,经过几次奔波交涉,唐木匠把自己做风箱的工具给了唐鹍,出钱收拾了凌口的房子,在凌口为唐鹍办了婚事。为了唐鹍能安宁生活,唐木匠住在唐鹍家里,帮教唐鹍做风箱。灞桥街上,唐母自己当家。二儿子唐鹏趁着西安事变,街上人们出门躲难的机会,砸门进户,见物就拿。前天灞桥逢集,街上有人拉住唐鹏,说唐鹏卖的东西是他家里的,唐鹏也不说话,抱着东西回家。唐母坐在人家门口叫骂到天黑。街上邻居无人阻拦,都怕惹上麻烦。后来,铁匠手里拿着两条铁棍上前站在唐母面前说:“该回去了吧!”唐鹏他妈见了,才收敛回家。”
  花胳膊不善言语,经过几年和这些人交往,也显得随便了许多。他和廖二哥在梨园坐了一夜,听梨园园主讲这里的新鲜事和变化。媳妇、孩子和乔夫人、圆圆、园主夫人睡在一起。廖二哥是经常出门的人,一夜喝着茶水,陪他听园主说话。乔棍棍睡在园主炕上。胡青回家睡觉去了,张之悦不停地烧水送茶。园主拿出不同的茶叶放在桌上,泡一壶喝了,再重新换茶叶另泡一壶,让大家品尝茶叶的不同味道。
  园主说了唐鹍,又说了铁匠。最后,说到了满平。
  “这个满平,现在是灞桥保安团长,鹿民现在是保长,可以说在灞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前几天,满平坐在懒汉滩的石头上笑道:“现在,我们也可以说是一路诸侯。谁敢拧刺?”如今的满平也开始出门坐轿子了,专门在灞桥逢集的日子里坐在轿子上,让三龙四虎跟在轿子后面,南巡北转,招摇过市。满平的母亲都敢在桥头骂人了。敢用拐棍指着懒汉滩坐着的闲人说:“看看,懒汉滩没有一个好东西。专家,专门骗大家就是专家。挨砖头的货色。”鹿民也给自己成功地培养出一帮人马,称十八彪。从灞桥街到西安城,没有人不知道三龙四虎十八彪的,走路得躲着点,说话得客气着点,遇事得忍着点,差一点都不成。这些事情的变化,灞桥老百姓心存恐惧,经受了西安事变的恐慌后,人们故意称为“西安事变”。其意思是西安的事,变了。”园主说道这里,自嘲地笑了起来。园主在说笑声中陪他们说话到天亮。
  园主喝了不少茶水在黎明前去了一趟茅厕,回来继续说:“哎呀,还有一件事情。满平借着西安事变的机会,领着三龙四虎十八彪来到鹿娃子家,让唐鹏告诉鹿家老汉:‘你家里这个院子,被人告到了乡公所,政府已经开始调查,百姓反应是你儿子抢劫修建的。过几天就要封门了。’听说鹿民张着蛤蟆嘴告诉鹿娃子的父亲:‘鹿娃子在世时,干着抢劫的营生,是民国的罪犯,要殃及家人,快找个地方过日子去吧!跑吧!到一个没人找到的地方去。’就这样,满平轻而易举地占有了鹿娃子的家,把鹿家用作他平时和鹿民商议匪事的据点。三龙四虎日夜把守在那里。朱嵘和杨建也经常在那里吃住不回。”
  清晨,蓝蓝的天空没有半点乌云。一阵清风从灞桥吹过,住在鹿娃子家里的满平,被一阵鸟叫声惊醒。他早上起来,坐在鹿娃子曾经坐过的椅子上,对着三龙四虎十八彪训话:“我们不管什么党,不管谁革谁的命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抓现钱,钱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革命的真正含义,就是革掉别人的命,钱就成为自己的了。谁活着能把钱给别人?只有死人的钱才是你想拿就拿,想扔就扔由你支配的钱。”
  有人来报告说:“团长,唐鹏来了。”
  “嗯。”满平摆着一副唱戏演员在戏台子上摆出的官架子说:“让进来。”
  唐鹏摇摇晃晃进门说:“花胳膊昨夜住在梨园。”唐鹏就说了这么一句,把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满平。
  满平心里清楚,唐鹏想要干的事情是拦不住的,就推说:“你给鹿民说了吗?”
  唐鹏眼睛没有离开满平说:“这就去说。”
  正巧,鹿民进来了,唐鹏并没有马上说给鹿民,而是眼睛看着满平,满平起身走到三龙四虎面前。唐鹏趁机坐在了鹿娃子坐过椅子上,心里感觉美滋滋的,有种说不出的成功感。唐鹏想,难道这就是做团长的快活与高高在上的滋味?满平看出了唐鹏的心思说:“鹿民,唐鹏来说,花胳膊在梨园。你看看三龙四虎十八彪能不能……”
  “这个——”鹿民思索了一下说,“没交过手,谁也不知道。”
  满平笑道:“那就今天交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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