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小赵这回惨了》

　　淑丽从月光下瞧见她的对象赵儿和另一个女人，在那里亲嘴摸屁股，顿时就被气得眼花缭乱，浑身哆嗦手心发凉出冷汗。她已经无法把控自己的行为，就大步朝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冲过去。她想照着赵儿的逼脸上就是一耳光……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小赵一个人，赵儿脚踩两只船是不对，可他又不能拒绝老班长妻子林霞嫂子的好意，要知道这可是以组织的名义在给他介绍对象。按林霞后来的说法，她哪儿知道小赵那里还有一个淑丽。事发之后林霞又反过来责怪赵儿：“可当时你什么也没说呀？”赵儿自然里外不是人，他本来是要说的，可林霞根本不给他时间、容不得他说；事情进展的又太快、太突然太寸，还没怎么样就被淑丽逮了个正着。
　　本来给小青年介绍对象这等闲事儿，林霞根本不感兴趣，总以为这样的营生很低俗，是旧中国脸涂两块腮红、嘴叼烟袋锅的那些馋嘴媒婆干的事儿，作为厂部最高领导的夫人，怎么可能给一个小小的司机拉媒牵线呢。
　　“既然这样，那你干嘛还狗咬耗子多管闲事！”老班长就听不得林霞这种口是心非的说辞。
　　“你……”林霞被老班长噎得说不出话来。
　　没错，林霞这会儿既然能为小赵牵线搭桥，肯定是有原因的，这原因便是“小黄”。按说“小黄”也没什么，她只不过是刚调到水磨河纺织厂劳资科不久的一个小科员。是她暗暗相中了老班长的司机小赵，同时她又了解到“小赵这个人不好接触”；加上自己本来的羞涩和矜持，想来想去只好大着胆子去找她大舅。
　　“小黄”的大舅是省轻工厅的常务副厅长，这可是至下而上的实权人物，只可惜过去没能对上号。眉飞色舞的林霞，说着就有些忘我以及失态。
　　“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少搞这些鬼名堂少搞这些鬼名堂！你就是不听，我早晚会被你害的掉到水里淹死！”
　　“行了吧，没良心的。这几年不是我给你疏通各方面的关系，你早被人挤回到南疆的沙漠边上，当你的小团长、带着那些从农村出来的兵娃子刨土种树、修大渠去了！哼，淹不死，早就渴死晒死、晒成了牛肉干！”林霞这会儿边指使着干家务的老家亲戚，边慢悠悠回敬老班长。
　　“服从组织分配，开荒种地我愿意，我本来就是农民，吃苦受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怕！”老班长对着镜子整理着帽沿衣领，把妻子林霞自以为是说的话顶了回去。
　　“你当然不怕了，”林霞想了想又说，“认输往下出溜，那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人输了？！”老班长急了，林霞这句话点中了他的腰眼。
　　“不甘拜下风当逃兵，你要是能在水磨河站稳脚跟呆下去，我就佩服你，我就给你竖大拇指！”林霞这招激将法屡试不爽，并且还是立竿见影。
　　“嗛，能不能立足水磨河，还用得着你给我竖大拇指？！”老班长不屑的说完出了门，但顷刻他又回过头来对林霞说，“我给你说，黄毛丫头的事儿，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老班长说完，门没关头没回就上班去了。
　　林霞露出得意的微笑，走过来轻轻把门关严实了。
　　从这天起，老班长一改初衷悄然地变了态度，开始反对司机小赵和淑丽的来往，并且还以组织的名义坚决地命令他：“要么和‘小黄’结婚，要么打一辈子光棍！”赵儿看着眼前的酒杯，咋也搞不清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赵自那天晚上被淑丽“逮了个正着”以后，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西垂的月亮，辗转反侧想了大半夜，最后还是决定这两天再找淑丽好好谈谈，诚恳地认个错。从内心深处来讲，他还是想和淑丽言归于好，因为他总感觉在“小黄”那里，隐约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朝他压过来。虽然这期间，他还没有接到老班长和组织对他的最后通碟。世上好些的事儿，都赶在节骨眼上，不然也不会有这之后，折腾出的那一大堆闹心的事儿！
　　小赵好不明白，当淑丽抓住他和“小黄”在月光下亲热后，丽的反应及其冷静，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冷静。记得当时淑丽只轻轻用内力扯了赵儿的衣服，将他拉到一边的电线杆旁，字字句句地说道：“你的事儿我可以装作看不见！但我的事，你要必须帮我！”赵儿不知道淑丽这样的反应，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
　　“你的，什……么事儿？”在赵儿愣眼望着淑丽的时候，“小黄”觉得不对劲，赶紧一遛小跑，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你少装糊涂，我工作的事儿。”淑丽一字一句果断干脆。
　　就在刚才淑丽气得俩眼发花朝这边冲过来的时候，脚底下突然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这一“绊”倒让淑丽清醒了许多。她想现在赵儿的人已经“跑”了，我就是和他俩撕破脸相互打的鼻青脸肿又能怎样？“事已如此我总不能两边踏空吧！到时候工作办不成，你自己看，要么回头是岸，要么我就把你这种不道德的恋爱方式，写成小字报贴到水磨河的大楼门口，让全厂人来给我评评理。”淑丽要先拿工作的事儿，“逼”一下这个脚踩两只船的家伙，看他怎么说。
　　“……”小赵想说什么，但又把要说的话儿咽了回去。
　　淑丽工作的事儿，赵儿并不是像淑丽想的那样“不上心”、“不闻不问”、“胆子小，不敢找老班长帮忙”。其实小赵为了淑丽，还真的壮着胆子找过老班长，没想到被老班长几句话，就打的方寸全乱。
　　“是淑丽那个小丫头片子，让你来的吧？”
　　“嗯……也不是……”
　　“哦，是这样，那就是和你没什么关系喽——既然没关系，那你找我干啥？”
　　“嗯……不，也不是。”
　　“不是……那就是有关系喽？”
　　小赵只好一五一十向老班长、向组织如实坦白自己的过失。万万没想到，赵儿这边刚一交待完，就被老班长一通臭骂；最后还落下一个“要么和‘小黄’结婚，要么打一辈子光棍”的结论。得到这个结果小赵死的心都有，因为这期间他又得到一个消息：淑丽说她怀孕了。这事儿真的是搞大、搞乱了，“欺骗组织”这还得了！小赵这会儿坐在水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时不时拍打一下自己的脑袋。他懊悔，连肠子都要悔青了，那天晚上，怎么就脑袋发热把淑丽那样了呢？！
　　那天下午，赵儿来到淑丽住地——“水磨河的九十二间”找到淑丽，从后窗扔给她一封信，信的大概意思是今晚几点几点到哪儿哪儿等他，有话要说，下面是姓名和年月日。在把信往信封里装的时候，赵儿想想，又在末尾加上一句，“是说你工作的事儿”。对于赵儿的这点小心思，淑丽只淡淡一笑。
　　淑丽之所以答应赵儿的邀约，并不是为了那所谓的“谈工作”，她心里清楚赵儿的小把戏，也明白自己工作的事儿，近期内肯定没戏，因为老班长这种人无论如何是不会轻易改口的！
　　就算是“散伙饭”那也是要吃的。在去往最后的约会的路上，淑丽一直在想这谢幕期间的“拜拜”，会是怎样一个场景？冷静中带着些许的客气；还是从解释到争吵、再由争吵发展成谩骂；那有着美好青春回忆的过去，就这样彼此拉开了距离、成了陌路人？想到这里，淑丽内心深处不知怎么就涌出了许多的伤感，这伤感瞬间洗去了她心中对赵儿不少的不满和怨恨……
　　在快走到邀约目的地的时候，淑丽甚至把赵儿的这次“邀约”想成：“看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怎么会编个什么和我谈工作，这么可乐的理由，专门写信把我约出来？”想着想着，一抬头到了……
　　赵儿今天晚上，之所以选择水磨河上端这间已经废弃的磨房和淑丽相见、“谈工作”，一是这里偏僻安静，就算是哪句话说不好吵起来骂起来，也没人听见；这里不光有潺潺流水的声响和从树荫里投来的月光，这样也许会为淑丽“消消气”。为了给淑丽“消气”，赵儿在磨房“嘎吱嘎吱”作响的木地板上，铺了一个蓝底白花的床单，床单上摆了一片花一样好看、鲜艳的美食。在淑丽进来的时候，赵儿正在用火柴点燃一个个红色的蜡烛……
　　“哦，来了？稍等，马上就好。”赵儿点燃一个蜡烛，抬头看看淑丽，又伸手过去点燃最后一支蜡烛，完后才过来迎接立在磨房门口愣神的淑丽。在赵儿抬手臂轻轻牵引着她往磨房里面走的时候，淑丽的心渐渐被从赵儿指尖传来的热流融化了。他们俩的脚还没有靠近那蓝底白花布单的时候，淑丽已经管不住自己，一下子上去抱住了那让她激动又气又恨的赵儿。这时的赵儿也压抑了万分的激动，缓缓而有力的转过身来，一把将身体发软的淑丽搂住。淑丽伸开双臂把赵儿死死抱了一会儿，完后就挥舞着拳头、巴掌在赵儿的后脑勺上、脊背上乱拍乱打，嘴这边贴在赵儿的腮旁，胡乱小声地说：“走开，走开，你这个……你……没良心的，放开我……抱紧，别丢下我，坏蛋……”
　　赵儿一路“嗯……哦……都是我的，我的……”哼着说着，越发将淑丽搂紧，捆在怀里……
　　俩人嘘嘘索索如此缠绕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赵儿的身体左晃右摆的像是走在齐腰的庄稼地里。走着走着赵儿突然间“噼里啪啦”扒下淑丽的裤子，就像拨开拦在胯下的那些枝条绿叶，然后将已经瘫软下来的淑丽，按倒在那蓝底白花的布单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