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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回:东北过春节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7-23 10:44:08      字数:4480

  除夕夜是庄稼院里狂欢夜,一整夜,大石山的百姓欢欣鼓舞大玩一夜。
  那时的春节,电视并未普及,中央电视台,还没有春节晚会节目。
  百姓自娱自乐在夜间篝火旁,男性青年人最喜欢的是燃放鞭炮,女孩子们三五人湊到一起,打打扑克牌玩。
  那年代的除夕夜,没人守在电视机旁,大多数村民在篝火旁练习明天要按家按户拜年的东北大秧歌。仍然保留着午夜后团拜传统。小青年的团拜,要延续大年初一傍晚。
  大年初一早晨,李华刚在东方地平线上有一点魚肚白光亮时刻,他早早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收拾燃放爆竹的纸屑。午夜燃烧篝火的灰烬。收拾的也差不多了,太阳还没升起来。
  他又在灶下生火烧水,煮饺子。一切做罢收拾碗筷。叫醒了老婆关茵,女儿李欣,儿子李畅。让一双儿女早一点起来,和着小朋友一起,参加团拜人群。一同给邻居、亲戚拜年。
  这是庄稼院留下来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大年初一串百家,指的是拜年的一伙接一伙人群。家家地桌上放好糖果点心,水果,瓜籽,迎接来拜年乡亲。
  在那个年代给孩子们的压岁钱,多是五元至十元间。没有二十一世纪这么大方,出手一百、二百的。关茵把屋子收拾干净后,也在等着小弟关志和江云。
  几年来,这对青年人在姐夫家春节都能拿两百压岁钱。今年关志没有来,关茵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李华吃罢早饭,换上一身节日装,去蒋村长家。老李到蒋恬家时正赶上清净,蒋清,蒋洁小姐俩也已出去。蒋嫂叶文珍正坐在炕沿上,李华进得屋来,跪地给蒋嫂磕头问好,把蒋嫂弄懵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蒋嫂急忙下地说道:“你这死鬼,吓着我了!年年拜年问个好,今儿个这是咋的了?这咋还磕上头了呢?”
  蒋恬像是生气了的说:“这就不公平了啊!我可是当大哥的,那咋就落个问好拉倒了?到我这儿小弟咋不磕头了呢?”
  李华站起身来说:“蒋兄,你这就不懂了,亘古来有老嫂比母一说,哪篇说大哥比爹来的?没有吧?找一找古今中外书刊。把嫂子比母亲的可不一折一篇。另外孩子们不在,清净。这些年,嫂子做的饭我吃的不知有多少,大哥给做过吗?”
  蒋恬真是生气了说:“你这叫谬论!哥哥比嫂子大!没哥哥哪有嫂子?”
  李华又淡淡地笑了说道:“仁兄,给你问个好就不错了。好了,咱俩别斗嘴了,给大路叔问个好去吧。到大路叔那可千万别给纯婶磕头,只有问好,坐一会。咱俩一人一个头,这老两口非破费不可,最少一人一百!”
  蒋恬还来劲了,喊起来说:“华子,我倒要测验一下你的小聪明!打赌干不干?”
  李华满不在意的答复道:“算了吧,打啥赌!那老两口多半辈子最注重的是面子。头磕了,大路叔事先没准备,会上火的。”
  蒋恬的主意已定,两人快步走去小西街。一路上,见熟人,就是统一的一句话,新年好,互相道声新年好。过去的一年里的磕磕碰碰,一声道出的新年好,化解了好多好多积怨。
  这位犟汉,一进乔家屋门,见人不多,双膝跪地给乔路叔纯婶连磕三个响头。然后又道声新年好,李华也只好随着老蒋的动作一样的叩头,一样的道好声。
  乔大路、张纯二老照样懵了。也和蒋嫂叶文珍的表情一样。稍刻,纯婶从兜里拿出一大把大团结,每人十张的送。李华仰面哈哈大笑,说道:“咋样蒋兄?输了吧?心服口服吗?”
  一年兴事未尽、温馨辞旧迎新、欢庆秧歌劲舞、唢呐入耳声声、丰收年庄稼院、人人喜笑颜开
  小青年在腊月里就组织好了秧歌队,天刚蒙蒙亮,乔也支书就随小青年们去了秧歌队。她是以党支部名义,参合秧歌队其中,给大石山村父老乡亲拜年。事先她没有告知蒋、李二位,只和妈妈说明意图。
  二十二岁的乔也姑娘,在庄稼院里滚了三年,她心中的梦想虽然未能圆满,但是她已经尽力了。这是她自己心里的改变农村面貌梦想,没想到,千八百口子人,各有各的梦。大家都在为圆自己梦而努力。
  她要在告别两位老大哥前,先给父老乡亲一个温暖问候。自从去年年初,支书乔也姑娘,觉得自己不适合再继续去做农民领袖。
  乔也原来把农业、农村、农民想的过于简单,认为农业出把力就够了,还认为农民只要你说说,就会乖乖地按着领导意图去做。
  两年的实践,让这位高考落榜生,又滋生了新的思路,她要重新选择自己的路。她没有升学意愿,给自己定了两条路;一是出去南方找同学下海经商;二是去北京电子城,应高中同学路霏聘请。在读时两人交情甚密,也是两人有共同爱好。准备正月初六向党委摊牌,之前先和蒋、李二位大哥说明因由。
  早晨出去时的乔也心里明明白白知道,早饭后,蒋、李二位一准给老爹拜年来。从乔也记事那年起,这二位就没落下过一个大年初一。往年不是一起来,乔也估摸着今天蒋、李二位一定会一块来,因为这一年,这二位就没拆过帮。
  所以乔也姑娘临出家门前,告诉爸爸妈妈说:“爹爹,妈,我去给乡亲们按家拜年去。一会蒋大哥,李大哥准来给您二老问好来,留他俩在咱家吃晚饭,我有话和他俩说。”
  乔也一再叮嘱,千万千万别忘了。
  这二位来到乔家,一顿懵天盖地的磕了几个头,爬起来都笑涕咧的像个孩子似的,说着与拜年无关的话,手里拿着纯婶给的一沓钱。
  首先华子就嚷嚷着说:“认输吧蒋兄?我这叫心理分析。这不是像你说的小聪明,大小当个头的,多多少少也得了解些别人心里都装的啥?”
  蒋恬用手挠挠头皮说:“真让你撞上了,这把不算!我还真不认输。我的压岁钱不要,总算没输吧?”
  说着谭恬把一沓大团结拍到纯婶手上说:“婶子,帮个忙,拿着!都拿回来,婶子原来就没想给,是不是婶子?都往五十奔的人了,还要压岁钱,也不是小孩子。不害臊!拿过来!”
  乔大路露出惊诧的笑问道:“哎哎哎!你俩小子今儿这是耍什么宝,弄的神神叨叨的,咋回事?我到现在也没听明白,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作的什么妖?”
  乔大路大声喊了两嗓子,李华才停止与蒋恬的说笑,他老老实实的坐下。顺手把一沓十元票面大团结,放在纯婶手里说道:“婶,我们俩来时打赌,蒋大哥非要给婶磕头,他说是这一年,婶子最辛苦,赶上饭时给做饭吃,渴了给烧水喝,过年给磕个头也算报答了。我说,别介,咱一磕头,叔婶还得破费,要事先没准备会上火的。蒋大哥说,都多大了,还给钱。就为这个我们俩打的赌。”
  蒋恬与李华和乔家叔婶说上一阵儿贴心话,起身告辞,被纯婶一再挽留,并告诉二位说:“蒋恬和华子,今天晚上必须等小也回来。她说她晚上和二位大哥共进晚餐,同时有重要话和她两位哥哥交代。”
  李华看看蒋恬,什么没说,蒋恬瞅着李华不耐烦地说:“我说华子,你得意啥呀?那咋啥事这么偏爱你呢?都让你赶上了?我还就不信,我今儿个非走不可?”
  李华一本正经地说:“仁兄,你走吧!我今儿没活动,家里天天聚集一些女人,尤其是年节,关茵的那些老闺密,总是把炕上地下坐得满满地。再大的客厅,也沒有我容身地方。反正我今天也没事,我陪大路叔、纯婶说上一天话。仁兄,我在家来时就没打算上哪去。临来告诉关茵了,晚上在大路叔家喝酒。”
  蒋恬好像真生气了说道:“让你这一将,我还不走啦!不就是又你猜对了吗?有啥了不起的,干吗用那种眼神儿看我?数你小,去点炉子烧水去,看今儿把你美的!”
  纯婶说:“你俩个小子今天是怎的了?风一阵,雨一阵的?不怪你叔说你们,弄的神神叨叨的。水不用烧,两个暖水瓶满满的。”
  李华恢复常态说:“叔、婶,一年了,我们神经绷得紧紧地。过年都放假了,我们也放松了。叔、婶,您看,我俩恢复平常就这样。这样时才是真的我。从十几岁肩上总扛着责任,这两字压得我二十来年抬不起头来。今天到叔婶这来放松放松,大家也高兴。人本该是天天都应该这样快乐生存。但是事多压身,什么情绪都没了。我今天出洋相,逗逗大哥一乐了事。大哥其实这些年精神压力比我大,他不会调解,爱生闷气。尤其领导有不同意见时,他不会把精神转移一下,按着一种思路想到底。另外我们哥俩这几十年,有一个共同毛病,不爱做游戏,也不打牌。闲聊天还行,唠家常也可以。攒一年的笑话,今儿个都抖落大路叔和纯婶了。”
  太阳快落山时,乔也才拖着疲惫步子进了家门。她第一句话说:“哎呦妈妈呀!腿都走断了!二百多家,一大天,身体重量都在两条腿上呢。酸疼酸疼的!”
  乔也猛地起身喊着:“呀!忘了大事了,还没拜年呢!二位大哥新年好,鞠躬暂时免了,以后再补吧。”
  乔也今天是天没亮出去,一直走到要黑下来。一天中,米水未进。也不全是累,饿也占主要因素。为了满足心愿,她在要走之前给乡亲们送个温暖,苦点累点,值了。
  女儿进家了,乔大路与张纯二人急忙收拾餐桌。都是几位成年人,儿子媳妇年年和乔家父母同度新春,今年添个千金,不足百天不能回婆家。
  几位五十来岁人,领着二十二岁个姑娘乔也支书,晚餐就这般平淡地吃着喝着。没有小孩搅闹的年节,总觉着不对劲,乔家老两口更觉得郁闷。
  纯婶比乔大路叔小四岁,念小学时和李华是同班,纯婶她比李华大半岁,由于是同学,平日里的尊称前总爱加上名字。夏季在乔家吃饭时,李华的一句纯婶曾被乔也纠正过,这位的解释简单明了;是同学,习惯了,没有不尊敬的因素。按常理称长辈时候不该提名道姓。后来大路叔,纯婶还是那么叫着。
  乔大路与蒋李二人都不胜酒力,几杯下肚后蒋恬急着说道:“妹子,听婶说你有要紧话要说?趁我俩酒没喝多,人没喝醉,赶紧说出来。再等一会儿,可就一塌糊涂了。说完也许记不住了。”
  李华也说:“蒋大哥说的是这么个理,一般情况下都是先办事,后喝酒。酒喝完了,啥事也就都得往后撂一撂。”
  乔也看看爸爸妈妈说:“爸、妈,还是喝酒吧!这点小事啥时说也没关系的,不说也罢。二位大哥没事了。”
  蒋恬很不高兴地说:“乔也,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乔也妹妹,天大的事,咱说出来。我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李华准能给你说出子午卯酉。不说了吗?酒也就算喝完了!就为你的一句话,我们老哥俩可等了一天了。”
  乔大路清清嗓子说:“两位大侄子,小也是难以启齿呀。我替她说吧。小也准备初六去乡党委辞职去。她在北京电子村里有位同学叫路霏,给她发来份邀请函。要她过完十五去那里应聘,做叫什么部门主管?”
  张纯接着说:“是对外公共关系,销售部,还有后勤保障,三个部门任她选一个。也是才创业,她舅舅的关系,路霏是去年夏天才毕业。上几年常上咱大石山来的那位姑娘。小也年前想说没说。今天她借秧歌队机会,给各家拜个年,其实是告个别,小也心里也不好受。”
  乔也姑娘站起身来说:“让两位大哥见笑了,半路中当了逃兵。这么说是从一个党员角度,胸无志者占其位,难成大业。”
  她顿了一小会儿,又接着说:“我乔也刚出校门,总觉着一身知识,管农村这点事,绰绰有余。经过三年实践,我从中悟出有人说的,也是赞扬知识分子的才华常说的一句话:上知天文,下懂地理,在我乔也这应该再加上的就是;不懂凡尘人间事。咱农村中的农民,形形色色人组成的大家庭,管好太难了。再就是农业,说句心里话,蒋大哥陪我三年,李大哥陪我一年,我还是一窍不通。路霏来过两次电话,我想想还是让出来吧。于公于私都好。我去她那发展发展,有可能有我乔也有用武之地。”
  李华长叹一声说道:“小也,早该如此,当今社会,是个人施展才华时代。有抱负青年应该发挥自己专长。乔也妹子不是逃兵,也不是胸无大志者。以你的智慧,在科技战线不说独占鳌头,也应该竖自己一面大旗。有自己一片天空,去吧,别顾虑,冲出去,蒋李二将永远是你的后盾。既有打算,努力去实施它,农业战线是需要人才,需要更适合做农业的人才。说心里话,妹妹真不适合做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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