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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肖英的爱情

作品名称:沉沦 不因为爱情      作者:蒲建知      发布时间:2017-07-22 16:51:38      字数:13854

  1、楼道里的争吵
  接走水英的是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男人。
  告诉我这一点的是肖英。
  我是在楼梯口拦住肖英的。
  听到我直呼其名,肖英惊诧得合不拢嘴。
  等我好半天说清了情况,肖英才甩了甩马尾辫说:“怪不得你会认错人,原来你把我当作了你的阿英!”
  我并没有从肖英那里得到多少有关水英的有价值的消息。在同一间客房一起住了十来天,除了平常偶尔礼节性的招呼,肖英和水英这两个同样扎着醒目的马尾辫的漂亮女孩并没有任何交谈。就连她名字里可能有个“英”字也是她退房走那天才知道的,因为来接她走的那个男孩很亲热地叫她阿英。
  根据肖英的描述,来接水英的那个男孩显然跟水英很熟。然而,在与水英近两年的交往中,我并没有发现她有任何关系密切的异性朋友。那他会是谁?他和水英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心中有着无数的疑团。
  楼道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地方,何况是在旅店的楼道里。
  你朋友真漂亮!肖英最后对我说。
  “你也是一个大美女!”我也由衷地赞叹。我这话一点也不假。她俩都是大美女。如果说水英的美体现在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丰腴和妩媚,那肖英的漂亮则体现在那份浸润着古典美的俊俏里。
  我本想问问肖英和阿桂的事,但不知为何没有问。
  我以为回到403房间后阿桂一定会缠着我说说刚才到底跟肖英聊了些什么。哪知他只说了句“我没骗你吧”就不再搭理我了。我对阿桂这个时冷时热的人真是半点也捉摸不透。
  我怎么也无法把阿桂和肖英扯成一对。但肖英确实是阿桂的女友。我是从他们的争吵中得到证实的。
  我是在睡梦中被他们的争吵声惊醒的。想想自己已经再付不起哪怕一天的住宿费,第二天就得退房走人了,自然感慨多多。恐慌之余,我只好不停地安慰自己:也许,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至于明天该怎么办,只好到时再说。阿桂不是说过吗?车到山前必有路。那么多闯深圳的人中,像我这种处境的一定不止我一个,或许有的人遭遇比我还更惨。可也不见有几个人饿死在街头。我安慰自己。
  想到这些,我才稍许宽慰了些。于是倒床就睡,只求暂时忘掉烦恼。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争吵。虽然吵声不大,但还是把我吵醒了。吵声是从洗手间那边传来的。隐约还夹杂着女人的抽泣声。
  这吵声似乎还有点熟悉。侧耳一听,才觉得好像是肖英和阿桂的声音。转身一看,果然阿桂的床上没有人。这么深更半夜的,他俩还在吵些什么呢?我有些好奇,有些担心。
  “是你自己当初说好的,半个月找不到工作就跟着我回家。”这显然是阿桂那不紧不慢的语调。
  “我的事不要你管。”是肖英坚定的声音。
  “你说得倒轻松,我不管你谁管你?”阿桂的语气开始变得急促。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肖英抽泣着问。
  “这还用问吗?跟我回家。”阿桂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很想知道肖英是如何回答阿桂的,可不知什么缘故,除了听到她断续的抽泣声,我并没有听到其它什么。
  好奇心促使我轻身下床,借着从窗外传来的微弱光亮蹑手蹑脚来到门后边倚着门缝屏息倾听。在淡淡的路灯下,我看到了肖英扶着洗手间门框抽泣的模糊身影。由于距离的拉近,我明显地从抽泣声里感受了到了肖英的那份悲切。此时,我既有一种偷窥后的满足,又有对这位酷似水英的女孩的莫名担忧。
  “哐啷!”尽管我十分小心,但还是不留意把放在门背里的一根木条给绊倒了。
  门外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我赶紧溜回床上蒙头假睡。紧接着就听到肖英“咚咚”跑回了404房间的脚步声。
  阿桂也很快回了房间。他在若有所思地在门后站了站,然后把那根倒地的木条扶起放回了原处,之后就径直走回自己的床铺睡觉。好像什么也未曾发生。
  阿桂的确有着超乎寻常的淡定,从某种角度讲,这是一种男子汉的魅力。我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何肖英偏偏不喜欢。
  
  2、同往坪山
  一整夜我都没合过眼。我的脑子如一团乱麻。水英去了哪里?接她走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能找到水英吗?我们今后会在怎样的一种场景见面?她还会理我吗?为何脑海里有时会不自觉浮现肖英的身影?我满脑子胡思乱想。
  最后,还是强烈的危机感占据了上风。虑及自己的弹尽粮绝的处境,我的恐慌愈加强烈。明天,明天我该投身何处?
  
  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不容我混沌的脑海有片刻清醒,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没钱再住下去了。既然迟早要被人赶走,那还不如早点离开,趁早另想办法。
  离开房间时,我没有惊动房里的人。显然阿桂并没有睡着,在我跨出房门的那一刻,他猛然直起身来朝我挥了挥手。我也苦笑着冲他挥了挥手。但彼此什么也没有说。
  我对阿桂没有什么不舍,倒是有种想同肖英道道别的想法。404房间的门是关着的,我在楼道里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打消了敲门同她话别的念头。毕竟,我一时找不到同她话别的恰当理由。
  从“越南脸”手里接过10元钱押金,恋恋不舍地提着行李走出了“鹏程旅店”。置身于车水马龙的街头,我除了恐慌便是无助。
  也不知自己在街头徘徊了多长时间。直到肖英提着行李挡在了我面前,我才惊愕得合不拢嘴。
  彼此目光相对,惊愕后面是难以读懂的迷茫。
  我们谁也没有率先说话。那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从肖英忧郁面孔下那红肿着的腮帮我敏感地猜测到一点什么。只是,虑及自己目前的尴尬处境,我委实不知该如何启齿。
  “你有什么打算?”是肖英的声音。
  我有什么打算?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大半天,似乎自己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越是思考就越显得没有了头绪。好长一段时间,我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更是弄不清楚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你还去找你的阿英吗?”见我没做声,肖英又问。
  “我…我不知道…”我一边摇头一边喃喃地回答。哎,怎么又提水英呢?我又不自觉想起了水英迷人的美人痣,想起了她丰腴诱人的身段,当然还有那乌黑发亮的马尾辫……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移到了肖英同样漂亮的马尾辫上。
  但最后,我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她稍显红肿的腮帮上。
  “你和阿桂到底怎么了?”男人怜香惜玉的本能使我脱口而出。
  肖英没有回答我。她除了摇头就是叹气。从她游离的目光里,我感觉到了愈加沉重的迷惘和无奈。
  
  正在这时,一辆公汽停靠在了几步之外。肖英稍加犹豫,就疾步上了车。
  “我去坪山找老乡。你去不去?”就在后脚刚踏上车门的那一刻,肖英甩着乌黑的马尾辫回头冲着发愣的我喊。
  坪山?黄莉不是也在坪山吗?
  “去、去、我去!”没有丝毫的迟疑,我也飞身跨上了这辆开往坪山的公汽。
  我还未站稳,车就突然启动了。我一个趔趄差点扑在了肖英身上。好不容易努力站直了身子,随着司机的一个急刹车我整个身子都帖在了肖英突兀的双峰上。顿时,一股触电般的眩晕感觉弥漫全身。好半天,我才舒缓过来。这时,我才意识到了尴尬,只得不好意思地冲肖英笑了笑。
  肖英也微笑着冲我撅撅嘴,一副故作娇怒的样子。但这掩饰不了她脸上早已泛起的丝丝红晕。我的心怦怦直跳。为了缓解紧张,我偷偷地深吸了口气,从肖英耳际边飘过的那股清香顿时浸入心脾。我甚至产生了拥抱肖英的冲动。
  要是面前的女孩是水英就好。我突发奇想。
  
  3、有一种缘分叫相依
  我跟着肖英在坪山一个叫坪环工业园的地方下了车。
  “你的情况我听说了,要是你没有什么熟人可找,那就先陪我去找我老乡吧?”肖英率先打开了话题。
  显然肖英已经听说了我丢失身份证及衣物的事。她当然也应该看出了我囊中羞涩的窘态。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我确实已经无路可走。我哪有什么熟人可以投靠的?不仅坪山没有,就是整个深圳甚至整个广东我都找不到哪怕一个熟人。当初确实听到黄莉跟司机说要打车到坪山,但那也不能说明她还在这里。即使黄莉果真在坪山,可坪山毕竟是个有几十万人口的大镇,没有她的具体地址,要想找到她,那也如同大海捞针般希望渺茫!更何况,我同黄莉也仅一面之交,即便找到了她,又能指望她些什么?肖英要我陪她一起去找老乡,分明是在试图帮助我。我怎能不心生感激呢?
  但我随即又使劲摇了摇头。这不仅因为我想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更因为我不想拖累肖英。
  “就算你帮帮我吧!”肖英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她用手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用恳切的口吻对我说:“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我没有理由再拒绝。
  当然,肖英也许不知道这个结果其实是我内心所迫切渴望的。
  四目相对,我在目光交融的瞬间突感心悸。如果说这世上真有“缘分”之说,那我显然与肖英是有缘的。要不然,她不会在短短48小时之内多次搅乱我的心绪。如果说最初把她误认为水英,以及主动找她搭讪,是把她当作了水英的影子,那如今的她却是以其俊俏而真诚友善的形象挤占了我的心空。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转眼去偷窥与我并行的肖英那张漂亮的脸。肖英的漂亮有别于水英的妩媚动人。如果说水英属于第一眼丽人,那肖英则为第二眼美女。她少了点艳丽和妩媚却多了点端庄、秀美。如果说水英靓丽得似水如花,那肖英的漂亮则体现在其淡雅、大方、质朴和可爱。
  肖英似乎从我游离的目光中读懂了些什么。她的脸颊不经意间泛起了红晕。
  也许是为了掩饰尴尬。肖英接着用她那如琴音般悦耳的声音跟我解释起了她要我陪她去找老乡的原因。
  她说她也是第一次来到深圳这个地方。如同每一个怀抱梦想独闯深圳的年轻大学生一样,最初,肖英的也是满怀热忱地寄希望于通过自己的努力找份体面的工作。哪知在人才市场与各工业区之间奔波了半个多月,除了屡屡碰壁,再一无所获。眼看就要弹尽粮绝,肖英意识到在深圳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如今别说找工作,就连回家的路费也无法凑齐——自己的生存已经受到了威胁和挑战。在这个时候,从老家贵州尾随着肖英来到深圳的阿桂,见她不愿回心转意,在与她几次争吵之后也在今天清晨独自回了老家。到了这个境地,肖英只得拿出在老家得来的一个同村老乡的打工地址硬着头皮坐车来坪山。哪想在等车时又碰到了落魄得茫然无措的我。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之前几次巧遇接下了不解的缘,一种善意的本能使她在上车一瞬间冲我喊出了“你去不去”那句话。
  “我确实是有点害怕。我担心的是,如果找不到那个老乡下一步该怎么办?”她最后说:“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
  “你真有眼光。”我故作轻松地调侃道:“其实我有时也挺坏的,特别是在漂亮女孩面前。”说这话时,我心里猜疑的却是她和阿桂之间到底发生了咋回事。
  “真的么?让我看看。”肖英似乎很快忘记了刚刚提及的那些不愉快。她一反之前的矜持,故意退后一步,夸张地侧身打量着我。然后装作惊恐的样子:“确实,确实!”
  那以后我得小心点。肖英说。她是三蹦两跳跑到离我四五步远的前边说这话的。说完就叉着腰站在那里笑开了。那模样既逗又可爱。
  我也跟着傻笑起来。至少在这一刻,我也彻底忘记了疲劳和烦恼。也是从这时起,我发觉肖英不仅漂亮,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要幽默风趣好玩得多!我甚至开始在私底下想:我是不是有点喜欢上肖英了?
  
  4、通宵场里零距离
  感情总是这么微妙,就只这一笑,我感觉自己和肖英的关系一下子亲近了许多。当然,也让我一度十分沉重的心情舒坦了许多。
  其实,我们都只不过轻笑了几声。肖英却说她笑痛了肚子。我相信她没有说假。因为她说这话时我感觉自己的肚子也隐隐疼痛了起来。
  我们都明白这是饥饿在开始向我们叫板。
  我摸摸口袋里仅剩的22元钱,提议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肖英摇了摇头。“还是先想办法找到我老乡再说吧!”她说。
  “找到了我老乡,说不定他还会请我们进馆子撮一顿呢!”肖英显得自信满满。
  
  转了大半天,我们才好不容易按地址在工业区的角落处找到了肖英老乡所在的那家叫“德艺”的工艺品厂。
  “靓妹,来应聘么子工作?”我们离保安室还有十来步远,一个肥头大耳的矮个子保安就冲着肖英嚷。那色迷迷的神态就像他家三代祖宗都没瞧见过女人一样。
  当得知我们是来找人而不是来应聘工作的之后,矮个子保安还一个劲地上下不停打量着肖英,但他的神情明显有些失落。
  “你要找的这个人一个月前因为打架别开除出厂了。”矮个子保安拿着肖英递过去的地址姓名看了半天,最后肯定地说。
  “那你知不知他去了哪里?”肖英急切地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矮个子保安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双眼却一直贪婪地死死盯着肖英突兀的胸部。
  反正也从矮个子保安这里问不出什么名堂,我轻轻拉了拉肖英的衣角,示意她离开。
  我们在离“德艺”厂不远的地方一直等到中午下班的时候。在“德艺”厂进进出出的人群当中,我们没有找到肖英老乡的身影。我们又先后询问了几个午餐后出厂门外来小憩的工人,结果证实了矮个子保安的说法。肖英的老乡果真在一个月前因同车间管理人员争吵被当即开除出厂了。至于他后来去了哪里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们是耷拉着脑袋离开“德艺”厂的。
  我们在工业区门口的一家小吃店简单填补了一下肚子。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去留的事。严峻的现实里,我们彼此不得不暂时相依为命,共谋出路以求摆脱困境。
  吃饭的钱是肖英付的。肖英数算了一下她身上剩余的钱。结果很不容乐观。她也仅剩下了36元钱。
  那晚我和肖英是在投影场过的夜。遍布大街小巷的各种小型投影场是当年深圳的一大特色。那里既是打工人排遣寂寞的场所,又是像我和肖英这样囊中羞涩的寻工人最佳的暂时安身之处。
  我们看的是每人5元票价的通宵场。座位分单人座和双人座。双人座也就是所谓的情侣座。我和肖英虽然不是情侣,但显然我们都乐意坐在一起。我们摸黑在靠后一点的位置坐了下来。屏幕上正在放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可不要对我使坏哟!”一坐下来,肖英就吹着气对我说。她好像是在警告我,但似乎更是在同我开玩笑。总之,她娇嘀的话语在我听来就是一种鼓励。
  我没有对肖英使坏。
  但肖英却对我使了“坏”。
  “旺达,你若很困就靠着我睡一会吧?”肖英轻轻推搡着我的臂膀对我说。这是肖英第一次直呼我的大名。
  “不困,不困。”我赶紧坐直了身子。给我十二个胆,我也没有去靠着肖英这样一个大美女睡觉的勇气。
  “你真的不困呀?那我可要借你的肩膀用一用哟!”话还未落音肖英已经把头倚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的心突突直跳。尽管我压根子就没有半点心思去看屏幕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我还是伸直了脖子装出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肖英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她突然伸手勾住了我的脖子,而整个身子则软绵绵地斜躺在了我的怀里。
  “我能不能这样躺着睡一会?”肖英的声音也同样软绵无力。
  我下意识地伸手搂抱住她的身子。这是我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搂抱女人。一种眩晕的感觉袭过全身。某些身体部位在瞬间膨胀了起来。我不自觉地加大了搂抱的力度。我搂紧了她。
  我好几次想把手伸到女人身体那个像迷一样诱惑着我的敏感部位,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你想不想听我和阿桂之间故事?”在我魂不守舍之时,肖英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我当然想听。
  
  5、色狼老师
  就这样,在这家不知名的小小投影场,肖英——一个迷一样美丽诱人的女孩躺在我这个她才刚刚认识几天的“天涯沦落人”的怀里诉说起了她那段漫不着边际的所谓“爱情”。
  肖英和阿桂是同村人,他们是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桂开始暗恋上了比自己只大一个月的肖英。理由很简单,肖英长得漂亮。从小学到中学,肖英一直都是阿桂身边最耀眼的“班花”。其实,真正撩拨起阿桂对肖英产生那种欲念的还是男宿舍里的那些正处于青春萌动期里的那些哥们每晚入睡前谈论的有关肖英的话题。自然,肖英漂亮的脸蛋以及发育良好的女人敏感的身体部位成了大伙谈论的焦点。男孩们想借助谈论漂亮女孩来充饥,阿桂也从这种意淫中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愉悦。
  阿桂主动站出来做肖英的护花使者是在那个说话结巴的光头语文老师想打肖英的主意却事情败露之后。
  不知是因为成绩好还是因为长得漂亮可爱,在阿桂的印象里,肖英一直都是老师的宠儿。那个光头语文老师更是对肖英垂涎已久。除了安排肖英做语文课代表不说,总是有事无事跟肖英套热乎,表面上看是对肖英的关心,可实际是在垂涎肖英的美色。即使在每节语文课上,光头老师在结结巴巴讲解课文之时,他那双色迷迷的贼眼也总是在肖英身上打转。明眼人都能看出光头老师那份不可告人的色心。
  阿桂私底下很是为肖英担心。好几次想提醒肖英要对光头老师多一点戒备之心,但却总开不了口。
  如果不是阿桂多留了份要堤防光头老师欺负肖英的心眼,说不定肖英的一生清白就真的毁在了光头老师这个色狼身上。
  那年肖英和阿桂正读初三。光头老师对肖英的示好是明目张胆的。除了在课堂上经常用结结巴巴的话语夸奖肖英如何如何优秀之外,光头老师课后只要一有空就总把肖英叫到一旁问寒问暖。特别是每当肖英把全班的语文作业本交到光头老师的房间时,他总要故作关心拉扯着肖英说上一大通暧昧的话。正处于青春期的肖英自然明白光头老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肖英对光头老师的态度也由最初的感激和尊敬变成了后来的畏惧和厌恶。可尽管肖英并非逆来顺受的人,但光头老师对她毕竟还仅仅停留在偶尔的言语挑逗上,鉴于光头人民教师的身份,肖英也就不是很在意他的那份轻薄,更意料不到危险正在一点点向她逼近。
  那是一个雨夜。在快下最后一节晚自习时,满口酒气的光头老师一来到初三(3)班教室就径直走肖英的桌前,催着要肖英在下晚自习前把全班的语文作业收齐后交到他的房间去。
  阿桂是从光头老师走出教室时回头朝正弯身整理作业本的肖英那意味深长的一瞥中预感到了一点什么。
  肖英赶在下晚自习前把作业本交到了光头老师的书桌上。
  肖英简单汇报了作业的收缴情况后正准备离开,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光头老师已经把房门给栓上了。肖英敏感地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不敢抬头去看堵在门道前的光头老师,只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老师,我要回去。”
  “我会放你回去的。”光头色迷迷地盯着肖英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很喜欢你么?”他一步一步地向惊慌失措的肖英靠近。
  “我真的很喜欢你。”光头老师厚颜无耻地说。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肖英毫无思想准备。除了惊恐,她不知所措。就像一头待宰得小羊羔,肖英本能地朝墙角怯退。
  “你就陪我玩玩吧!”。光头老师突然扑了上来。还未等肖英有丝毫反应,光头老师已经拦腰抱住了惊恐万分的肖英。
  这显然不是肖英想要的。
  
  6、漂亮女生的尴尬
  肖英欲呼救,不知为何却吐不出半点声音。直到光头的双手伸进衣服开始在她已经发育良好的双乳上游离,肖英才开始拼命挣扎。肖英的反抗换来得却是被欲望焚烧得不能自已的光头更加的放肆。他一边不停地上啃下摸,一边抱着像受伤的小鹿一样做垂死挣扎的肖英往几步远的单人床上拖。
  肖英意识到了危险,她想呼喊却没有勇气,只得在挣扎中任光头老师把她重重地压在了那张单人床上。
  光头老师轻车熟路地一只手剥解着肖英的衣服,另一只手伸向了肖英下身的隐秘部位。一种触电般的感觉顿时漫过肖英的全身。但在短暂的眩晕之后,肖英的意识瞬时清醒过来。她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救命!”从心底涌起的气息终于从肖英口里喷出。尽管这气息显得那么微弱,但还是吓得光头一身冷汗。他下意识地把那只按住肖英下体的手松开,然后抓过枕头捂住了肖英的头。
  “咚咚咚!”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正在兴致中的光头老师像着了雷击一般整个身子顿然瘪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推开被他剥得半裸的肖英,赶紧翻身下床。
  一阵敲门声之后,紧接着是校长呼喊光头的声音。
  好半天,才见垂头丧气的光头老师慢慢打开门来。
  接着便是披头散发的肖英捂着脸哭泣着冲出了门外。
  门外站着的是校长和阿桂几个初三(3)班的几个男生。
  光头老师之后不久接受了县教育局专案小组的调查。调查结果是令人震惊的:在短短的四年时间,遭受色狼光头老师猥亵或性侵的女生多达十几人,让人感到悲哀的是,所有受害女生或者迫于光头的淫威或者屈服于世俗的偏见,全部选择了忍气吞声。
  是阿桂救了肖英。
  肖英抱着作业本走出教室不久,阿桂就以要上厕所为由尾随着肖英来到距光头老师房间十几米远的一个角落躲藏了起来。在光头老师房门“嗙”的一声关上的那一瞬,阿桂紧张到了极点。强烈的恐慌之余,他蹑手蹑脚来到了光头老师房间的窗户前。房间里那隐隐约约的声响在窸窸窣窣的风雨声中显得格外特别。阿桂预感到了一点什么。来不及细想,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教室,在总目睽睽之下拉起几个铁哥们就跑。刚好又在教室初三(1)班门口遇到了正在巡查晚自习情况的校长。这才有了他们在最危机之时解救了肖英的那一幕。
  讲到这里,肖英抓紧了我的衣襟。我感觉得出她在回忆这段往事时的那份惊悚和恐慌。而我,却由她故事里的色狼老师光头想到了我在泥塘中学的同事——大色鬼“黄鼠狼”黄纹福,最后又自然而然想起了被“黄鼠狼”列为他第一仰慕对象的那个叫水英的姑娘。
  不过,肖英之后的讲叙很快又把我带入了她与阿桂的故事中。
  
  7、肖英的爱情
  阿桂的及时解救避免了肖英遭受色狼光头老师的糟蹋。这自然引起了肖英对阿桂的感激。
  可感激归感激,除了对阿桂多了一点友好,肖英并没有对阿桂有丝毫特别情感。也就是说,阿桂对肖英还是一厢情愿的暗恋。这种局面并不因为阿桂对肖英的屡屡示好而改变。哪怕他们曾一度周末一起回家,一起返校,那也仅仅因为是关系比较友好的同班同学而且同路而已。
  改变他们关系的是肖英的一场家庭变故。
  事情还得从肖英高二那年说起。
  肖英年过半百的母亲脖子上的一个硬块被诊断为癌化了的恶性肿瘤,若不及时动手术就会有生命危险。这些年,为了供肖英和弟弟读书,肖英家里早已一贫如洗,根本无法筹集给她母亲动手术的钱。这时,阿桂的父亲主动向肖英家伸出了援助之手。肖英母亲的手术前前后后花了三万多元钱,好在手术还相当成功。肖英全家对阿桂家的解囊相助自然感激不尽。
  后来肖英和阿桂都如愿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但一贫如洗的家显然无法供她继续深造。这时,阿桂做木材生意的父亲又一次解了肖英家的燃眉之急。不仅借了两千多元给肖英做学费,而且许诺要一直支助肖英读完大学。
  不过,这一次,阿桂的父亲以玩笑的口吻提了一个并不算苛刻的条件——要么在肖英大学毕业之后按银行利息还他的本息,要么就让肖英与他的儿子阿桂谈对象,在肖英大学毕业之后做他的儿媳妇。
  当阿桂的父亲在支助肖英的同时以半玩笑半认真的口吻提出了那个不算苛刻的条件时,阿桂的心情是最复杂的。作为一个从初中二年级就开始暗恋肖英的男生,阿桂这些年一直都在默默关注和保护着肖英。当然,他对肖英的情感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了新的诠释。那就是喜欢她爱她却不愿因为自己的唐突而惊扰她。鉴于这样的一种心态,阿桂一直都是以肖英最好的伙伴、同学甚或哥们的身份时时出现在肖英身旁并充当着她的“保护神”。阿桂当然希望看到父辈们设想的那个结局,只是他担心这或许会在无形中加大对肖英压力的同时破坏了自己与肖英之间那份原本平和的关系。俗话都说“强扭的瓜不甜”,阿桂明白这个道理。
  或许是受“知恩图报”的思想的影响,好在肖英似乎没有这些顾虑。她不仅不介意父辈们对她和阿桂两人关系的期许,还主动向阿桂表达了她的善意。
  那次,阿桂又像以往一样送肖英到她所就读的那所师范院校门口,虽有些不舍,但阿桂还是按惯例在离学校大门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就收住了脚步。
  “进我们学校去转转吧!”肖英捋着马尾辫说。说这话时她的眼神有些飘忽。阿桂看出了肖英娇羞里的真诚。
  这着实让阿桂受宠若惊。这不是阿桂第一次送肖英来学校,却是他第一次受到肖英“到学校里转转”的邀请。阿桂也是聪明人,他当然理解肖英邀他去学校转转背后的含义。
  那就是肖英通过这个邀请来承认自己与阿桂之间的恋人关系。
  那之后的日子无疑是浪漫而温馨的。虽然开朗健谈的肖英和腼腆内向的阿桂性格迥异,但这并不妨碍两人感情的迅速升温。
  很快,他俩就成为了大学校园里令同学们羡慕不已的璀璨夺目的一对。
  这消息传回他们远在黔东南州的偏远老家,两家人都无比欣喜。但在表面的欢喜背后,有一个人在暗自焦急,这个人就是肖英的母亲。
  肖英的母亲在焦急什么呢?
  是不是她心底还深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8、竹林韵事——肖英母亲的秘密
  肖英没想到母亲会那么坚决地反对她和阿桂交往。
  在短短的两个月内,大字不识几个的母亲竟然接连写了七八封书信寄给远在省城的肖英。目的只有一个,阻止肖英和阿桂交往下去。理由却有很多:比如学习为重;比如性格不和;比如家庭差距大;比如长相不般配等等。在肖英的印象里,她母亲从来不干涉过她和异性的交往。可这一次,她不知为何母亲反对她和阿桂恋爱的态度竟如此坚决。
  肖英只能把母亲的此种怪异之举理解成她对女儿的关心和疼爱。
  肖英尊重母亲的意见,但同时也坚持认为自己的爱情得由自己来做主。
  于是便出现了谁也意想不到的一幕:当假期肖英和阿桂以情侣的身份手拉着手出现在双方家人面前时,肖英的母亲气得昏厥了过去。
  
  讲到这里,肖英突然停了下来。她似乎正陷入某种沉思。
  “那后来呢?”我问。我心里充满了好奇。
  “我母亲以死相威胁,要我立即中断与阿桂的交往。”肖英幽幽地说。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投向了前方,显得格外的沉重和悠长。
  “那你屈服了?”我也骤然紧张起来。
  “当然不会。”肖英摇着头说。
  “那你母亲咋办?”猎奇之心迫使我快马加鞭地追问。
  “在以死相逼都无法阻止我和阿桂继续交往之后,我母亲终于向我道出一个她隐藏了多年的令我至今都难以相信的秘密。”说到这里,肖英坐直了身子,我敏感地感受到她细腻的小手正在我的掌心里不停地颤抖。
  “什么秘密?”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肖英的小手。我隐约地预感到了一点什么。
  “我是…是…阿桂的亲姐姐……”肖英好不容易才吐出了一句让我无比震惊的话。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
  一切都太突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这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我从肖英不停地抽搐着的身子感应到了她此时内心的那份痛楚和悲伤。
  说完这些,肖英如释重负般长长舒了口气,整个身子重重瘫倒在我怀里。在暗暗的投影场里,我看不到肖英的表情,但感觉得到她内心的那份茫然和无奈。
  我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只知道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
  沉默了好久好久,肖英才微微坐直了身子,伏在我的耳际,继续向我讲叙那段难以回首的凄美往事。
  
  肖英的妈妈梅子和阿桂的父亲桂东竟然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有情人。桂东比梅子大两岁,虽然他们的家隔着一个山坳,但相距不到三里,再加上那个年代的小孩子,一有空就得上山替大人打柴割草,放牛放羊,邻近村寨的孩童们从小就在同一个山坡上嬉闹、玩耍,自然彼此从小就互相熟识。长大后,由于同属一个生产大队,这对俊男靓女在集体劳动中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婚姻的自由更多是建立在家庭出身和政治面貌的匹配的基础之上。作为地主后代的梅子根本就不可能跟“又红又专”的贫农出身的桂东走到一起。
  在梅子19岁那年,父母把她许配给了同村35岁的外号叫“笑狗”的同样“家庭成分”不好的银升——也就是肖英的父亲。梅子当然不甘心就这样任父母摆布把自己的青春和幸福交给银升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光棍。出嫁之前的头一天,梅子把桂东约到了村子东边的那片方圆几里的楠竹林的最深处。在恳求桂东带自己私奔未果之后,梅子含着热泪当着桂东的面一件一件退去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裳。当梅子如艺术品般完美的凹凸有致的胴体完全呈现在桂东眼前时,桂东的血脉终于瞬时喷射开了。在短短的片刻犹豫之后,他饿虎扑食般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把一丝不挂的梅子按倒在松软的枯叶堆上。在一阵手慌脚乱的滚爬撕扯之后,衣不遮体的桂东伏着身下那对高耸入云的双峰笨拙地找到了他向往已久的那块细流涓涓的神秘芳草地……
  “哥,我爱哟!”
  “妹,我来哟!”
  “哥是针来妹是线。”
  “针线相穿永相连。”
  竹林在晨风中摇曳欢唱,一对有情人在竹语中喘息呻吟……那是竹枝在拔节,那是嫩草在吐春。那是性的宣泄;那是梦的呓语;那是情的呢喃;那是爱的歌唱……
  
  9、孽情还是爱情?
  那一刻他们忘乎所以——因为爱情。
  因为爱情,出嫁之前的头一天,果敢的女孩——肖英的母亲梅子把自己的处女之身给了阿桂的父亲桂东。
  没想到,仅仅那么一次,梅子竟然怀上了。梅子是带着身孕嫁进肖家的。这是一个她独自保守了多年的秘密。
  自然,她当年怀着的就是现在的肖英。
  这是一段凄美的往事。这是一份纯美的爱情。感动之余,我发觉自己的心胸正隐隐作痛。
  “那阿桂知道这些吗?”我忍不住发问。
  肖英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若有所思地接连点了几下头。
  “他也是一个月前才知道的。”肖英把手从我的掌心移开。
  “为了替我妈妈保守这个秘密,那之后,我虽然找种种理由故意疏远了他,但却一直没有告诉他事实和真相。直到上个月他父亲,不,也是我的生父突然遭遇车祸去世之后我才告诉了他一切。”
  “他能接受这个事实吗?”我不由得替阿桂担忧起来。
  “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我疏远了他。尽管他没少遭我的白眼,但依然对我不离不弃。我和他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纯情的中学时代。人们总说感情是自私的,可我认为阿桂的感情是无私的,至少他对我的感情是无私的。在与我交往的这些年,他素来都是默默付出,从不计较回报,更谈不上刻意的索求。”肖英沉浸在长长的回忆之中。
  “也许,这只因为他是你的亲弟弟。”我忍不住插话说。
  “不,这是他在未知晓我和他的真实关系之前所做到的。”肖英的声音明显变得急促了许多。
  “得知真相之后呢?”我追问。我不是在故意添乱,而是一种本能的探询。
  “他开始恨我了。”肖英的语气凝重了起来:“他不愿搭理我了。”
  生父去世之后,肖英知道到了该与自己的亲弟弟——阿桂摊牌的时候。于是,不顾之前与母亲之间私下的协议,单独找到了阿桂,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其实,肖英不说我也想象得到阿桂得知实情之后的那份震惊、悲哀与无奈。当然,我也猜想得到,这根本就不是阿桂情愿接受的结果。可是,在事实面前,他别无选择。于是,他只好把这种怨恼发泄在了他过去的恋人如今的姐姐——肖英身上。他第一次冲着肖英大发雷霆。他责怪肖英为何不早点告诉他实情,为何要对他隐瞒真相!他怨叹上天为何不公竟然如此捉弄于他!!!
  但毕竟是手足之情。当得知肖英要辞去乡中学英语教师的工作只身南下深圳闯荡时,阿桂第一个站出来阻止。理由很简单: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让肖英一个女孩子独自外出,作为弟弟的阿桂不放心。
  然而,肖英是铁了心肠要出去的。因为她想去追求她想要的生活。
  见无法劝阻肖英,阿桂只得请了半个月的假,跟随姐姐肖英来到了深圳。作为妥协,肖英跟他达成了口头协议:如果半个月内找不到理想的工作,那就跟着阿桂一起打道回府回老家去发展。作为交换条件,在肖英寻找工作的这半个月,阿桂不能干涉肖英的任何事情。
  于是,这才有了我在鹏程旅店与阿桂、肖英的那段奇遇。
  “她是我女朋友。”我突然忆起了在鹏程旅店里阿桂第一次对肖英的介绍。
  他为何直至那时都不愿把肖英当作“姐姐”介绍给他人呢?这是他的一种处事策略?还是某些潜意识的自然流露?
  这个答案只有阿桂自己知道。
  “一切都像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肖英喃喃自语。她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
  “我也曾以为那就是我要的爱情,到头来却什么也不是。”肖英接下来的话深邃得像哲学家的语录。
  我移出右手,拽了拽肖英的马尾辫。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涌上我的喉咙口。
  我很想问为什么。但却没有问。
  我的确有些疑惑,肖英不是收获了亲情吗?为何说到头来却什么也不是。
  肖英似乎也成了一个我猜不透的迷。
  
  10、坟山激情
  肖英很快就在我怀里睡着了。
  那一晚,我是抱着肖英熬过去的。
  那是现实生活中的我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女人的身体。之前我也曾亲热地拥抱过女孩,不过,那是在我的白日梦里。与水英相处那么长时间,私下里也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友,但除了偶尔与她拉拉手,却从不曾与她有过其它任何亲热之举。
  想不到艳遇来得这么快,可惜怀里的香艳女人不是水英。
  我不是真正的君子。在试探了好几次之后,我鼓起勇气把腾出的右手轻轻地按在了肖英突兀的胸脯上。随着一阵短暂的战栗,我的身子瞬间膨胀起来。那种眩晕的感觉是我从不曾体验过的。我好想任自己的手儿信马由缰,但最终理智战胜了欲念。我俯身亲吻了一下睡梦中的肖英,然后紧紧把她搂在怀里。虽然我的臆想没有得到及时的回应,但那一晚,我算得上一个幸福的男人。
  
  第二天,在各个工业区寻找工作的途中,肖英一个劲地追问我,说昨晚你没占我的便宜吧?
  我总是笑而不语。在我看来,她的话语就是一种挑逗。
  女人就是难缠。你越是不理睬她,她就越不放过你。
  被她问急了,我只得以守为攻,当街拦腰抱住她,说:“我是处子之身呢!你说谁占谁的便宜啊?”
  肖英赶紧挣脱我双手,装出气呼呼的样子:“你们男人就是坏。”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坏男人,但我委实产生了要对肖英使坏的念头。
  
  这种强烈欲念产生在又与肖英相拥着在投影场熬过了一晚之后。
  荧屏上淫秽的画面以及邻座上整晚不断的呻吟声都在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特别是当我不听使唤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那个神秘的地带时,我的勇气完全被欲念点燃。如果不是肖英坚决而及时的阻拦,我可能会在那个弥漫着乌烟瘴气的投影场对肖英使了坏。
  有人说过,被情欲左右了的男人是可怕的。我发觉自己就是这样。
  来到坪山的第三天,我和肖英连进通宵场熬夜的钱都没有了。尽管难免有些垂头丧气,但我却并不怎么紧张。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陪着你流浪。”这是肖英贴着我的胸口说的。她宽慰的话对同处困境中的我而言无疑是剂强心药。
  
  但当我趁着月色把肖英领到横岭塘变电站后边那块宽阔的坟地时,肖英还是惊骇得像一只受惊的小绵羊直往我怀里蹿。
  这块坟地是我这两天四处找厂时留意到的好住处。早在南下深圳之前,我就曾在他人的文章中读到过一些描写初出远门的打工人在走投无路之时寄身坟山的情节。来到这里之后,果然发觉那些有钱人家的坟墓修建得如同房屋一样宽敞漂亮。
  南方的坟墓有其独特之处,那就是它完全属于一种地面建筑——置放骨灰盒的地方。
  我把肖英领进了其中的一座高近两米宽约一米的大坟墓。
  女孩天生就胆小。肖英也不例外。
  周围一片寂静。我们也沉默不语。
  尽管一直依偎在我怀里,但好长时间她的身子都还在战栗。
  我搂紧了肖英。我原本是想通过强有力的搂抱给予她勇气和温暖但随着心跳的加速,彼此的身子也开始狂野地颤抖。
  肖英似乎意识到了一点什么。她试图从我怀里挣脱开去,但她下意识的挣扎却显得软绵无力。当我带电的双手开始隔着衣服在她的呼之欲出的双峰上游离,她酥软的身子最终一动不动地瘫倒在我的怀里。
  她急促的喘息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鼓励。
  我笨拙地解开她上衣的纽扣,把手伸进了衣服里面。双手握着她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我感觉自己似乎握住了整个世界。
  在心速加快的同时,我的手不自觉地朝下游离。当我的手触摸到那个杂草丛生的地带,肖英本能地一阵战栗,用手紧紧拽住裤腰带。
  “不要!”她发出了无力的哀求。
  但此时的我就像已经出弦的弓箭,早已不能自已。
  我发狂地扯下她的衣服,重重地把她压在身下……一阵激烈碰撞之后,在她无力的呻吟声中我登上了快乐的顶峰,随之又被重重地甩了下来……
  就这样,在深圳,在一个叫横岭塘的地方,在一座摆放着骨灰盒的坟墓里,我从男孩变成了男人——把自己保留了25年的处子之身交给了才刚刚认识几天的贵州女孩肖英。
  遗憾的是,已有的常识告诉我,肖英早已不是处女。
  
  第三章完(下一章:我们做不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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