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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红黑“相恋”金满仓

作品名称:荆棘人生路(上)      作者:志在千里      发布时间:2017-07-22 15:11:19      字数:4151

  进哪架山唱哪架歌,朱凌志当上了农民,他每天脸朝黄土背朝天在泥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忙碌着,他好想搞好自家的责任田,让全家人不再为吃饭问题而发愁。在搞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前,朱凌志所在的生产队是由队长负责的,由队长安排整个生产,政治指导员、妇女队长、会计、保管员、植保员协助队长的工作,政治指导员在协助队长抓好生产的同时主要负责政治思想工作,负责党的政策的落实,是党在农村最基层最基层的干部。生产队的生产资料的购买,购买何种生产资料,购买多少全由队长说了算。
  那时辛苦一年,披着星星、戴着月亮,收起禾桶,仓库无粮,年年闹饥荒,天天盼着救济粮。这年成到底怎么啦?队长把此事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对此,他召开了社员大会,会上队长说:“大寨大队在陈永贵书记的带领下,苦干加巧干,把穷山坡改变成了良田,使农民呷上了饱饭,我们要以大寨为榜样,迎头赶上,到明年争取大家有呷饭。”广大社员听到队长这么一说,都眼前一亮。
  有饭呷,有谁不想?其实靠种田为生的人这一点要求并不算高,只求有顿饱饭呷就心满意足,由此可见农民有多朴实、厚道。作为队长,他的出发点是好的,问题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时的生产队的干部都是从解放前过来的,他们过去在地主家里帮长工、打短工,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从苦中来的人特别能吃苦耐劳。解放后他们翻身做了主人,自己有田种,并且所种的田是自己的,他们都特别有信心、特别有耐心。就是没读过书,不懂得科学技术也是生产力,他们利用传统的经营模式带领全队人拚命生产。
  每年春节后,队长就带着大家挖千脚土,这千脚土就是各自家里的土,过去在农村除开从地主手分到的堂屋是三合泥地面外,其余的都是黄泥土地面,家家除开清扫垃圾外从来没有拖过地板,每天进进出出都从那地面上经过,时间久了就变成了千脚土,因此每年都要挖一次千脚土担到田中去做农家肥。
  开春前,早春的天气仍然很寒冷,田中的水刺着骨头的痛,有些尚有积雪没融化,朱凌志的父亲经常说:“为人怕冷怕热何能为人”。是的,人是能适应任何环境的,作为农民不会因天气的寒冷而不去种田,天气寒冷时脚踩进田中都会有一种钻心的疼痛,脚会冻得通红,谁都不愿意在那寒风刺骨的天气里下田,但种田人除开下田别无选择,因为犁田前要把猪屎淤、牛屎淤倒进田中,然后犁铧到泥里,这都是非做不可的事。那时候农村养猪、养牛都是在猪圈、牛圈里垫稻草,猪、牛就在那稻草上拉粪,猪屎、牛屎是很好的农家肥,含有丰富的营养元素,包含了氮、磷、钾及其微量元素,对农作物的生长极为有利,就是量太少,加到田里就像从菜里加盐一般、农作物只不过是尝到一些味道罢了,根本满足不了农作物在生长期间的营养需求。
  朱凌志家住湖南,湖南属丘陵地区,山多田多,很适宜种水稻,那时他们所种的是双季稻,即早稻和晚稻,早稻只犁田、耙田、施肥、播种发芽、培育秧苗、扯田塍、莳田,虽然说是春忙,但与双抢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在那时,生产队在耙田前得先打一次石灰,然后用耙把石灰均匀地耙进泥中,每丘田都要打,好像例行公事似的,也不知是什么用途,至今想来应该是酸碱中和吧,石灰是碱性,土壤里含有酸性,但每年都是如此打石灰,土壤到底呈酸性还是呈碱性没人得知,也从来没有那个专家对他们那个地方的土壤进行过测试,那时的农技员基本上就是个植保员,主要传授虫害防治方面技术,而植保员很少有文化,对稻苗疾病防治技术都很难掌握,更不用说懂得怎样合理使用化肥,怎样因地制宜施肥了。
  已是老马识途了,不用队长安排,社员们都晓得在莳田前,在田中打一次碳铵,碳铵属于氮肥,它能促进禾苖生长发育,使青苗长得葱绿。在朱凌志的那个村子,碳铵基本上能满足生产需要,因为在他们那里的氮肥厂较多,一个县基本上有一个较大的氮肥厂,而尿素则是紧俏物资,每年都得分指标并且很少,记得朱凌志当时也是个“活跃”人物,在供销行业他还真有几个“哥们”,那“哥们”都是他初中同学的哥哥,经他那同学一出面还真管用,他每年都能给生产队搞两包尿素回来,生产队给他奖两天工分、即十二分,那时朱凌志还是个学生,他呷六分的底,一个男劳动力的工分是十分的底,一般是十分,没有超过十分的。
  每年春节后,供销社的仓库里就堆满了碳铵,堆得满仓都是,尿素是藏在仓库角落里的,很难让人看到,他们生怕农户看到了要强行购买。磷肥、钾肥仓库只有少量存货,供销社的釆购计划也是按往年生产队对化肥的需求量所订,那时的生产队很少有用磷肥、钾肥的,即使使用、量也很少。
  在莳田前加碳铵的确能立竿见影,每年莳下田后禾苗长势喜人,葱绿的禾苗发兜发叶迎风飘舞,好像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在水面上扭着柔软的腰肢,是那么的可爱、是那么的养眼、是那么的撩人、是那么的让人心动,看到那满垅的葱绿、一望无际的绿的世界,无不让人心驰神往、想入非非,太爱人了,如此让人心动的禾苗,怎能不让他们这些庄稼人喜笑颜开。看到这,心想今年肯定是个丰收年。
  望做望收、是每个农民的美好心愿,他们每天都要扛着锄头到田垅里去看一看,看看禾苗的长势,看看水的存量,看看禾苗有没有被虫危害,开始每看一次都有一次新的喜悦,每看一次就多增添一份新的希望。
  禾苗逐渐长高,象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般长得丰满、长得楚楚动人。看到这喜人的禾苗真令人流连忘返。时间一天天过去,禾苗开始抽穗了,随后灌浆、凝集成为谷粒。随着岁月的流逝,禾苗由青色变成金黄色慢慢老化,加之各种病虫危害,经风一吹都倾倒在田中,秋收后打下的稻谷颗粒饱满者甚少、空壳居多,大多是瘪谷,辛苦半年,每亩田的收成就在三百斤左右,亩产三百斤稻谷,按人平一亩二分田计算,一年做两季稻,两季稻加起来才亩产六百斤,六百斤稻谷尚是谷不是米,把其研成米按八五折算每亩田只能研到五百一十斤左右的米,人年平均六百斤左右的米是根本不够吃的,更何况还有其它的开销。因此每年都有青黄不接的时候,遇到青黄不接就饥不择食,就用各种野菜、荞粑粑、糠粑粑、红薯米、广籽米等来充饥来勉强维持人的生存。广籽米在我有生以来只看到过一次,广籽米是在那小竹子上结的米,据说六十年才出现一次,那一年,我们都饿得活不下去了,听说在沙皮江边出现了广籽米,我们的整个乡镇知道这消息的都悄悄出动釆摘广籽米,那米煮着吃格外香,比大米还要香,不知是哪个神仙发善心,那一次救了好多人,好多人在那面临死亡的失望中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那时农村是以生产小队为单位,一切归集体所有,按劳分配,劳并不是按劳动力本身产生的价值计酬,而是以工分的形式体现出来,正如商品的价值要用价格要体现一样,而价格可以背离价值,而背离价值的价格就不能正确体现价值的本身,更何况能体现价值本身的价格也没有一个确定的标准,它是由价值规律、市场运转规律来决定的。劳动力的价值也和商品的价值一样,欲想让劳动力创造出更多的剩余价值、就要充分调动其积极性,让他尽力挖掘出自己的潜力,挖掘其潜力的最好方法就是要充分发挥其主观能动性,而对其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必须要与其经济利益挂钩,正如工分制年代,劳动力的价值不能与自己本身的利益挂钩,平均主义,凡是男劳动力不论劳动能力大小一律十分工底,这种一刀切的结果是:无人求上进,一切以队长为中心,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人的主观能动性就不能被调动起来、人就不能尽其所能。尽管如此,尽管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存在着很多的矛盾,这矛盾突出得很明显,这矛盾让人民不聊生,但这是国家的政策,不是我们这些种田种地的人所能觉察到、所能改变的,我们没有能力去改变此现状。人活着就得满足吃喝穿住,缺衣少食的就得拚命去争取、就得拚命去努力,不能等着去冻死、去饿死,这是人的本能。朱凌志家很穷,有时即使自己竭尽全力了,到头来还是吃不饱穿不暖。他们只能在那恶劣的生活环境里苦苦地煎熬,苦苦地等待,等待着能吃餐饱饭,等待着能睡个好觉,等待着在那严寒的冬天能有件棉祅暖暖身子。
  这是时代的烙印、也是时代的弊病,必须改革,不改革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不改革就不能把农民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
  自从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来,农民就开始慢慢地改变经营理念,不再受“队长”思想的束缚,那时朱凌志家共有七口人,分到了近八亩粮田,除了自留地外还分到了大片荒地。
  朱凌志初入农村,他刚高中毕业对农业生产一窍不通,完全可以说在农业生产方面还是一张白纸,但他有一个优点,喜欢看书,喜欢从书中去获取知识。他为了种好田就到新华书店买了有关农技方面的书籍。
  朱凌志边看书边询问他父亲:“爸,以前我们生产队主要加么个化肥?”
  “在莳田时打碳铵。”
  “禾苗分兜时加么个化肥?”
  、“加少量尿素?”
  “加磷、钾肥吗?”
  “没看到过,是么个化肥?”
  “就是那个黑色、红色的化肥,黑色的叫磷肥、红色的叫钾肥。”
  “没加过。”
  朱凌志从小生在农村,每年莳田打禾他都在场,他目睹的也是生产队长带领大家加氮肥,而长期加氮肥就破坏了土壤结构,使土壤中的磷、钾元素严重缺乏;他分析了稻杆倒伏的原因,找到引起颗粒不饱满的因素之所在。因为磷能促使禾苗的茎杆粗壮,缺磷、茎杆无力倒伏自然;钾能增进颗粒饱满,缺钾引起颗粒不饱满不足为奇。基于此他“对症下药”,到供销社买了较多的磷肥、钾肥,磷肥,钾肥的比例好像还略高于氮肥。莳田时他不打石灰、只加了少量氮铵。
  就禾苗的长势来看,朱凌志家的禾苗远不及于其它农家禾苗长得茂盛,他们看到他的禾苗长势不妙就暗暗窃喜,心想姜还是老的辣!朱凌志对他们的窃喜并不理会,他走自己的路、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他每天早晨去外捡牛屎、狗屎,捡满一担后就挑回来倒入田中,锄禾时他仅加磷肥和钾肥,不加尿素催苗,他们的队长看到他加黑肥料(磷肥是黑色的)和红肥料(钾肥是红色的)暗暗地笑他是个傻子、是个白痴,他仍在洋洋得意地加他的白肥料(尿素),心想现在分田了就可一比高下,他在朱凌志面前显摆着姜还是老的辣的本领。
  时间一天天过去,朱凌志家的禾苗不像他们种的禾苗那么葱嫩、那么柔软,而是象柱子立在田中般的茎杆粗壮,一蔸蔸禾苗长势良好,稻穗也出得特别整齐,灌浆后籽粒十分饱满,那沉甸甸的稻谷就像一串串金黄色的珍珠一般垂着头挂在茎杆上,不管风怎么吹它都纹丝不动。秋收后他家的稻谷金光闪闪、堆满粮仓、露出了喜人的笑容。那笑容像阳光洒满了他们村的所有农田、洒遍了他们村的每个角落,从此他们村改变了以往的施肥方法,家家喜获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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