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人生》第四部（32集）《梦虫虫寻梦》第3，4集

　　第三集
　　第10场：元旦期间。孟家。
　　（柳絮和三个儿女在厨房里打“升级”。孟康边拌菜边给小女儿孟云当军师。）
　　孟丛（对三个弟妹喝道）：你们去那边陪大嫂打升级，我有重要军情向两个家长汇报！
　　（三个弟妹三声“乌啦”，抓了牌就走，很快，那边屋里就传来一片欢笑声。）
　　柳絮：梦虫虫新郎，你这一惊一诈地不像你的风格呀。
　　孟丛（展开白绸）：你们看看，你们的长子多有魅力！
　　孟康：非也！如果程颖对你也来这一招，我宁肯为我儿子的魅力醉死。
　　柳絮：胡扯！那还是程颖吗？我以孟家掌门人的身份郑重公告：今天十五点正吃午饭；二十点正吃晚饭。我要亲自下厨，为世界上最美丽、最勇敢、最豪迈、最聪明、最不要虚荣心的儿媳妇做几个拿手菜。另外，我顺便声明：这个儿媳妇是柳絮的大儿媳妇，所以，柳絮的丈夫孟康同志必须担任做菜的配角。
　　孟康（急忙鼓掌）：我代表孟家其他成员以最诚挚、最热烈的心情拥护掌门人的决定。红卫兵小将的革命行动就是好，就是好！所以，红卫兵小将的丈夫应该在这儿……（孟丛已经溜了。）不得了，不得了，红卫兵小将的丈夫也很不得了，居然比他的老汉还跑得快……
　　第11场：同一天。孟家。
　　（柳絮的拿手菜是烧白、粉蒸肉和豆腐白菜汤。今天也许是太用心了，味道反而不如平时做得好。）
　　柳絮：唉，宝琴，妈妈今天太高兴，有点失手，还不如平时做得好。
　　四妹孟云：妈妈，有了这么好看的大嫂，我也很高兴。所以今天我也失手，输惨了！
　　孟康：技不如人就别找借口了。按照孟云的逻辑，我和你妈妈不能高兴了。
　　三妺孟晓：爸爸这逻辑也不对！俗话说高兴打烂砂锅，说明人高兴很了要惹祸。
　　老二孟飞：你这道理也没对！大哥和大嫂结婚后，我天天高兴。昨天最高兴，一出门我就知道有搞头。果然，我在菜市场买菜，那人多补了我三分钱，走出菜市场又捡了一卷钱，足有……也不多，只有一角七分钱。
　　情节画面——
　　哄堂大笑。何宝琴笑得最厉害，觉得这一家人太欢乐了，根本不象她家和那些家庭，整天听不到一点笑声。
　　饭后，柳絮把何宝琴带进新房。
　　何宝琴：妈妈，你和爸爸别担心，到时候我知道该怎么给我父母解释。
　　柳絮：宝琴，我不是你这意思。我和他爸爸非常钦佩你、喜欢你。我是想告诉你，孟丛这个人有点粗心，不会体贴人，你要多提醒他。
　　何宝琴：妈妈，我就是喜欢他那副梦兮兮的样子。
　　柳絮（交给她两百元钱和一百斤省粮票）：宝琴，用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另外，每月我会给你们寄五元钱来当零用，寄多了会引别人注意。
　　何宝琴：妈妈，谢谢您为我们考虑得这么周到！（她又一次惊诧——他们哪来这么多钱？）
　　柳絮：宝琴，过段时间你们就要出发了，这几天你回娘家去聚一聚吧。
　　何宝琴：妈，临走前我回去一会就行了。我喜欢住在这儿，我不想离开你们。
　　柳絮：也好。我们去打升级！我们婆媳俩为一头，教训教训他们。
　　（婆媳俩兴冲冲地去那套房。以孟康为首的五条梦虫虫正躲在厨房里把“猪”“拱”得嗷嗷乱叫。）
　　孟康：我们打麻将。孟丛和宝琴占一席，其他人按老规矩。
　　柳絮：对！大哥大嫂燕尔新婚，应该享受点特权。按老规矩，我们五个人竞争三个席位，运气不好的两个放哨兼煮晚饭。
　　孟飞：我拥护！大哥去作准备，大嫂洗牌当庄，我们偷十点半。
　　情节画面——
　　一圈十点半偷下来，最想打麻将的孟康和孟飞运气最糟。
　　孟康借口外面风大，他抗不住，负责煮饭。孟飞二话不说，担负了最艰苦、责任最重大的放哨工作。
　　麻将是传统的牛骨镶竹牌。方桌上铺垫了两层棉毯，为的是降低洗牌的噪音，以免被别人发现。
　　孟丛既教何宝琴又担任记录、数番算分那是动真格的——一百分一分钱，四舍五入。
　　何宝琴从来没打过麻将，除了在小说和电影中根本没见过真正的麻将。开始她并无兴趣，只是有几分好奇，渐渐地，在丈夫和公公的指导下品出了滋味，投入起来。
　　俗话说黄棒手硬，何宝琴的手气好得不行，“清一色”，“三元会”，“清对”地连和高番。临睡前结账，一百分一分钱她竟然赢了一元多。
　　几天下来，何宝琴上瘾了，做梦也要么是“中发白”，要么是“筒条万”，再或者就是“东南西北风”一阵乱吹。
　　第12场：元月中旬。何家。
　　情节画面——
　　明天就要出发了，何宝琴终于在晚饭后回到娘家。
　　她不想和爸爸、哥哥多谈，害怕他们老调重弹。其实，何家诸人就是希望她母女俩好好谈一谈，而母亲王静茹更是想单独和大女儿好好地谈一谈。
　　王静茹交给女儿五十元钱和十斤省粮票，叮嘱她好好保藏，别让孟丛发现了。
　　何宝琴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怀孕，家里最多给她十元钱，五斤省粮票，再一次为孟家的富有和大方困惑，但仍然不想告诉母亲。
　　王静茹：宝琴，你一脸红晕，盈盈笑意，在孟家过得很幸福，是吗？
　　何宝琴：孟丛和他全家对我非常好，真拿我当亲人。
　　王静茹：这种意外的好事，我这个当妈的开始连想都不敢想啊！宝琴，现在没其他人，你给妈说句实话，妈一定为你保密，这个孩子是不是甘鸣迟的？
　　何宝琴：妈，你也真能瞎想！我确实比较喜欢甘鸣迟，但怎么会在那时就和他做这种事。妈，我告诉过你们，我才怀孕多久？时间上也合不拢呀！
　　王静茹（不敢肯定的就是因为在时间上好像说不通）：唉，宝琴，妈妈是担心你的今后呀！你现在怎么想，还会和孟丛离婚吗？
　　何宝琴：他们对我太好。如果孟丛不因为追求程颖和我离婚，我就不愿意和他离婚了。
　　王静茹：孟丛对你这么好，是不是怀疑这孩子是甘鸣迟的？
　　何宝琴：不会。孟丛是个梦虫虫，根本不知道我爱上甘鸣迟的事。有一次，我去战斗团找甘鸣迟。孟丛正在团部打扫清洁，居然问甘鸣迟：这是不是甘鸣英的大嫂？气得甘鸣迟飞起一脚把他踢翻。那天要不因为廖景阳刚巧回来，孟丛肯定会挨一顿好打。
　　王静茹（笑出了声）：这个梦虫虫，真是梦得可以！宝琴，妈妈支持你和孟丛好好过下去，所以你必须尽快打掉这个孩子。
　　何宝琴：妈，我到生产队安顿好后就回来办这件事。
　　王静茹：好！现在的社会状况终归有结束的一天。孟丛是个难得的好人，他父母也是难得的好公婆，你要珍惜啊！关于你爸爸挨打致残的事，你听说了些什么？
　　何宝琴：听说是程欣生前派来的三个人干的，后来算在了甘鸣迟的头上。
　　王静茹：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太可怕了，没用任何凶器，用两支手扭断了你爸爸的两手两脚，还差点整死了你爸爸。你爸爸至今做恶梦，常常在梦中哀嚎救命，纯属活该、报应！
　　我暗中找了三个贺家坪林牧场的老知青打听。他们知道这个人，不说！固然有鄙视你爸爸的因素，更多的却是怕那个人报复。所以，到了铜城后，你千万要注意那个人，谨防他害你和孟丛呀！你爸爸对钟校长那种丑恶动作是不会被人宽恕的。
　　情节画面——
　　何宝琴应下了，怀疑妈妈编些故事来说，目的是和爸爸争儿女。
　　爸爸差点被那个人整死的事，甘鸣英给她交过底，和她哥哥甘鸣迟没有任何关糸。何宝琴和哥哥商量过，将来找程家报仇，以为妈妈那些愤怒语言是“吃醋”而己。
　　第13场：同一天。孟家。
　　孟康：梦虫虫，我们在这时候结束拱猪，把你叫来这儿只为和你谈一件事。宝琴给你说没有，他们知道多少何造反挨打的事？
　　孟丛：听说了很多流言，并不知道真情。宝琴只是不相信那是甘鸣迟等人干的。
　　柳絮：我给你叮嘱多次了，万万不能把真相说出去，更不能告诉宝琴。
　　孟丛：这我知道。你们不必紧张，这点智商我梦虫虫还是有的。
　　孟康：梦虫虫，你把那事细说一遍，让老爸也过过瘾！
　　柳絮：不仅仅是过瘾的问题。你再讲一遍，讲细致一点，我和你爸爸才好分析一下这个墨子的徒子徒孙，给你拿主意呀！
　　（孟丛自己也想过瘾，立刻开讲，把那过程细细地说了一遍。）
　　孟康：这就奇了！何造反谋画得天衣无缝，那个梁站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孟丛：我后来去实地考察过，整幢实验楼只有那间办公室可以住人。梁站一定是早就躲藏在里面！这个人很鬼，我夜夜晃悠在那大厕所周围保护程颖，他也肯定在暗中保护程颖，可我一直没有发现他。
　　柳絮：这个人了不得！他不但知道三个校门都有武斗队员值班，根本出不去，居然还知道从那废墟中突出重围……不对不对，完全不对！钟丽敏是什么人？女诸葛！从关押她的地方到实验楼足有五百米，她为什么不呼救呢？难道她还不清楚何造反对她的邪念吗？
　　孟康：我明白了！钟丽敏早就和梁站联糸上了，利用何造反的邪念做了一个圈套，报仇雪恨还把何造反搞得声名狼籍。梦虫虫，你现在是何造反的女婿，会被他当成仇人……
　　孟丛：不用这么紧张。仇人相见，分外亲热，俺才高八斗，自有化解……
　　柳絮：梦虫虫！这件事非同小可！梁站已经制止了何造反对钟校长的强奸，也就够了，为什么还要下那种狠手？他那时并不知道程欣死了，现在不把这通气发泄到何家身上吗？
　　孟康：孟丛，在梁站眼中，何造反想强奸钟校长就像要强奸他的母亲一样，懂吗？
　　孟丛：爸爸说得对。我在门外听得很清楚，钟校长连哄带劝，梁站才没把头破血流、已经被撇断手脚的何造反从窗口扔下去。四层楼，下面是三合土，何造反非丢命不可！
　　孟康：你当时怕吗？
　　孟丛：没感到怕。从大厕所那边跟踪到实验楼时，我才发现了何造反的企图。我本来想撞开门冲进去援救钟校长的。那些细节我讲过了，后来有点后怕，是因为抬何造反去医院时产生的，何造反一身血污，又惨又恐怖。
　　（孟康和枊絮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语言。）
　　第四集
　　第14场：同一天。孟家。
　　孟丛：你们不相信？
　　柳絮：不，我们相信，你有这点感受我们就放心了。你现在是何家女婿，千万别去招惹那个梁神经！
　　孟丛：我知道。你们休息吧，我明早要把我和宝琴的行李带过去。
　　柳絮：梦虫虫，你把这么一大包无线电零件和工具带上干什么？
　　孟康：错！这一大包东西是最该带上的，可以装台半导体收音机呀！
　　柳絮：这想法合理，真是太合理了！大巴山是大山脉，在那种荒山野岭上没人管，讯号也肯定好。梦虫虫，你要多收听敌台，记在心上，回来探亲时讲给我们听。
　　孟康：梦虫虫，你妈妈这话是不错，但你要悠着点，防一防宝琴。她老妈是个好人，老爹太坏，就看梁站把他整乖点没有。整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柳絮：孟康同志，我对你教育很多次了，你怎么就没点长进呢？整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太极端，太紧张，要不了多久，神经会崩溃的！所以，正确的说法是整人之心不可天天有，防人之心不可时时无，有时候放松一下还是可以的。懂了吗？
　　孟丛：妈妈的说法更科学！比如半年前的那个风雨之夜，梁站就非整何造反不可。
　　孟康：不对！何造反现在是你的老丈人，你这么无礼，他老人家的耳朵会发烧的。
　　柳絮（手舞儿子的一把火烙铁）：不会！那种人的零件会发烧吗？你把这东西烧红了去试一试，他保证没得反应。
　　孟康：没反应？他有那么坚强的革命意志吗？难道成了许云峰、江雪琴不成？你也太抬举这个烂贼了！梦虫虫，你别带电烙铁，只带火烙铁，那地方穷山僻壤，不会有电的。
　　孟丛：孟康同志，你这种想法不但错误而且错误——社会主义新农村已经建设了二十年，神州大地何处无电？为了给你一个觉悟的机会，你马上去那边厨房下三碗面，味道一定要好！
　　柳絮：对！这是个态度问题，关乎到孟康同志对毛主席上山下乡的革命路线是否有感情的大立场！
　　孟康（拿来扑克）：凭什么只有我才有大立场？偷十点半，按老规矩办！
　　孟丛（从父亲手上夺过扑克）：对！规矩就是制度，制度就是原则，不可怠慢。我当庄，你俩谁的运气差谁就有大立场。
　　傍白：孟家有点怪，谁要嚷着按老规矩办谁的运气一定最糟。结果自然是孟康输了，只有去厨房下面。
　　第15场：第二天。重庆文峰中学。
　　情节画面——
　　上午九点正，重庆文峰中学首批去铜城县接受再教育的知青将准时出发。
　　操场上排列着十几辆大卡车，车头、车身、车篷上贴满了红红绿绿的标语。每一辆车周围都聚集了来送行的人，亲人、朋友、看热闹的，等等。
　　高功率喇叭反复播送着有关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的指示，也包括及时普成曲，传唱开来的毛主席语录歌。
　　知青们在学校食堂饱餐一顿，涌向操场开始登车。
　　甘鸣英扶着何宝琴坐进了一号车的驾驶室，理由非常充足——宝琴是孕妇，我是临时护士。而其他车的驾驶室却展开了各种方式的争夺战。
　　廖景阳作为临时负责人拖了孟丛一道去裁决，悄悄对孟丛低声吩咐：“找几个胆大的人，去把伙食团抢了。注意：别抢你那些收音机之类，抢管用的。”
　　孟丛领命而去，才对几个人说了半截，他们马上醒了，驾驶室座位留给女生去争，咱们男子汉去抢吃的、喝的、抽的……于是，一大群男子汉冲进学校伙食团。
　　一些女生反应过来，也加入了这股潮流。
　　“临时护士”甘鸣英坐不住了，跑进伙食团抢了两包东西，一包是生花生，另一包是油酥花生米。“临时孕妇”何宝琴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撤离现场的是孟丛，他扛了一个大麻布口袋。
　　廖景阳下令出发，他所在的一号车首先启动，车上车下同时暴发出痛哭声。
　　接着，整个车队，整个操场都痛哭起来，操场内外和直通校外大道两傍的几十面彩旗,被这惊天动地的哭震颤得猎猎飘舞；配有强大功率的喇叭对这伤心透骨的哭,及时地给与了最具强烈反差的伴奏。
　　所有的驾驶员泪眼迷蒙，浑身绵软，使整支车队摇摇晃晃，举步维艰地满载哭声，缓缓地驶离操场上的哭声。
　　可能只有孟丛没哭。也许是刚才的“革命行动”累着了他，他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车出校园后不久，知青们不哭了，开始津津乐道地介绍自己的收获——花生、香肠、腊肉、包子、馒头、汤圆面、酒等等。
　　这些诱人的东西终于使孟丛醒来。
　　廖景阳（低声问身边的孟丛）：你扛来这包足有一百斤，都是些什么？
　　孟丛（低声回答）：一袋面粉、一袋汤圆面、一盆汤圆心子、二串生香肠、三块生腊肉、一壶菜油，还有半边猪肉。
　　廖景阳（又悄声问）：没抢着点能藏在内衣口袋里的东西？
　　孟丛（悄声叮嘱）：这是首选目标。别问了，到了生产队再说。
　　廖景阳：对！这一路上别张扬，别打开你这麻布口袋。
　　孟丛：我知道。到了县城再搞一回……
　　廖景阳：别！至少我们几个不能去。要适可而止，还要注意影响，一定要管住自己！
　　（孟丛应下了，心头没当回事。）
　　第16场：第二天。四川铜城县靑坪镇。
　　情节画面——
　　临近中午，车到铜城县的青坪镇，孟丛发现没有第二回了。铜城县大小头头带着很多社员等候在这儿，更要命的是镇上到处晃悠着荷枪实弹的解放军巡逻队。
　　社员们都背着背夹子或大喇叭背篼，是来为知青背行李的。他们个个衣着整洁，头裹鲜亮的头巾，或青色或白色或黑色，大大小小的头巾盘子自成风景。
　　知青们既意外又欣喜，觉得大巴山区并不象听说的那么穷。其实，这全是各大队完成的“政治任务”，为的是“让知青对接受再教育不会丧失信心。”
　　几百个知青按鸡冠石公社的十一个大队序列被分解成十一支知青队伍，在大队负责人的带领下进入十一家食店吃午饭。
　　一大队只有两个生产队，二队是两个男知青，和廖景阳关系不错。来接这六个知青的是造反派出身的大队革委会副主任蔡满贵，外号“菜包子”。
　　按规定，每个知青配一个全劳力社员帮知青背行李。菜包子却带来七个社员和一副滑杆，他亲自和另一个社员用滑杆抬“孕妇”何宝琴去生产队。
　　他还对六个知青特别声明：他是光荣的九•五派战士，曾受过程欣的提拔之恩，对程欣忠心耿耿，因此和大侠梁站、二哥罗秋水是朋友，也认识程颖。
　　孟丛：梁站是大侠？难道他会武艺？
　　菜包子（手舞筷子，大喷酒气）：就只会么？一身武艺像仙人板板，当年从群狼口中救出苟明，文革初横扫县中红卫兵。程颖就在贺家坪……
　　孟丛：你说的是真的？
　　菜包子（横他一眼）：未必成了假的？我们一会要路过贺家坪，有梁大侠的大本营。你随便找个社员问一问就懂了！说来你娃又不信，救苟明时梁站打死了很多狼，十大队社员吃了几个月也没吃完！那阵程颖明明在贺家坪，人保组也不敢去抓……
　　廖景阳（急忙插话）：蔡主任……
　　菜包子：要不得！你们是程欣姐妹的家乡人，喊我菜包子就算看得起我了。要是让梁大侠知道了，还以为我在你们面前充主任冒大，那就没我好日子过了，哈口气也得烫死我。
　　廖景阳：菜包子，你说的都是事实。去年夏天梁大哥和小秀才来学校接走程颖时，是我提着枪送他们过的长江。
　　菜包子（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捧碗）：廖大哥，我要敬你三杯！梁大侠最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梁大哥，就凭这一点，你是梁大侠的朋友！
　　廖景阳（也只好站起来，双手捧碗）：一会儿要爬山，喝一口意思意思。菜包子，把那七个兄弟请进来一道吃吧。孟丛，去添几个菜。
　　菜包子（一声大喝，叫进来七个社员）：你们听好了，廖大哥是梁大侠的朋友，请你们一道吃喝。这五位是程欣姐妹的家乡人，你们要小心伺候！
　　情节画面——
　　七个人都面露惧色，在廖景阳等人的劝说下，收了各自的干粮，移来一张方桌靠在一起才纷纷入座，和他们一道吃午饭。
　　这可是一群能吃惯喝的狼，菜、汤不算也吞下了一洗脸盆干饭，十六个二两一个的馒头，十六个一两一个的包子和八个二两一个的二黄饼。
　　他们终于离开青坪镇时已是最后一批。六个社员背着六个知青的行李走在前面。菜包子和另一个社员用滑杆抬着何宝琴次之。
　　廖景阳等五个知青一路嘻哈打闹走在最后。
　　第17场：当天午后。青坪——蔡家坪。
　　情节画面——
　　何宝琴开始还感到挺惬意、挺好玩的，可上了半山腰冷得受不住，坚决要徒步爬山。
　　廖景阳急忙叫孟丛去何宝琴身边照顾她。
　　除了何宝琴，其他的五个知青都走得热气腾腾，脱下了大衣。
　　菜包子让那个社员扛了滑杆，自己背着五件大衣放慢脚步和知青一道走。
　　甘鸣英：菜包子，还有多远？天黑前我们能不能走到生产队哟？
　　菜包子：翻上牛磨坪垭口就是平路和下坡了。现在才一点多钟，天黑前准到。你们放心吧，大队已经安排好住宿和晚饭。
　　甘鸣英：牛磨坪垭口还有多远？
　　菜包子（手指前边）：你看，不远了。
　　（他们已经走过了最陡峭的那段路，坡度越来越缓，又爬了一会，爬上了牛磨坪垭口。
　　进入贺家坪的地界，菜包子指点着介绍起来。）
　　菜包子：廖大哥，时间还来得及，你们要不要去拜访梁大哥和程颖姑娘？
　　廖景阳：当然要去！梁大哥给我说过，那场部很宽，有的是房间，我们去梁大哥那儿住几天再走。而且，他那儿有的是鸡、兔、羊，会请我们吃烤全羊！
　　菜包子：对的！我带路，你们跟着来。（他说走就走，可没走几步却突然站住，举目仰望老天，）不对，今夜会下大雪。这大山里一下雪十天半月也出不了门。廖大哥，我看你们还是另找时间,来拜访梁大哥和程颖姑娘吧，先去生产队安顿下来要紧。
　　（廖景阳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天，趁机下台。他们重归旧路，朝冷风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