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人生》第四部（32集）《梦虫虫寻梦》第1，2集

　　第一集
　　第1场：一九六八年十二月。重庆文峰中学。
　　外景——
　　校园里彩旗飘飘。高音喇叭反复播送着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最新指示。报名台前人头攒动。
　　原文峰中学红卫兵团一号勤务员兼校革委副主任、报名处负责人廖景阳从人群中拖出孟丛，拖去一个偏僻之处。
　　孟丛：干啥子？不准我去报名？哦，你留校当官，把我留下来当你的秘书？
　　廖景阳：龟儿梦虫虫！你还想不想什么好事？我已经替你报名，你、我、甘鸣英同在一个生产队。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趁着我还有点权，选一个好队。大串联时，你把全国都游遍了，应该比我们更了解情况，你看该如何选择？
　　孟丛：你算问对人了！我国农村由高级社进入公社化时采取的是这样一种编制——离公社最近的改称为一大队，以此类推。所以，我们应该选择一大队一队。我当学生牛鬼时和罗秋水聊过，他们那贺家坪离公社最远，所以属于十大队。
　　廖景阳：你是依据罗秋水所说在瞎蒙还是另有其他根据？
　　孟丛：根据太多了！大串联时，我在七个公社住过。每个公社都是这样，离公社最近的就是一大队一队。
　　廖景阳：梦虫虫，这可不是件小事！你给我说句实话，你真去七个公社了解过？
　　孟丛：唉呀，你这人真是大惊小怪！梦虫虫者，学富五车，多才多艺，天下第一智者也！算了，说多了你也听不懂，你去问问罗秋水的老汉就懂了，那老夫子说话是特有阶级觉悟的。
　　（廖景阳心头一亮，觉得他这主意不错。）
　　孟丛（一把拉住他）：慢！要我和你们一道插队也行，但你要接受我一个条件：把郑楷整到最糟糕的生产队去，为我和程颖结为夫妻打下基础。
　　廖景阳（笑得差点断了气）：龟儿梦虫虫！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孟丛：还有，带上郭桃，这是我的战役预备队。
　　（好的、好的，你还有战役预备队……廖景阳笑得一塌糊涂，去找罗秋水的父亲。）
　　廖景阳：罗老师，我来请教您一件事：罗秋水原来在贺家坪林牧场，那儿属于几大队，是不是离公社最远？
　　罗父：那儿属于城关公社的十大队，是全公社最远、最高、最穷的大队。秋水后来落户在城关公社一大队一队，离县城和公社都不过一箭之遙。
　　（廖景阳道谢、告辞，离开教职工宿舍区就踫见未婚妻甘鸣英，如实相告。）
　　甘鸣英：那就选择鸡冠石公社一大队一队吧。另外，把何宝琴添上，和我们在一起。
　　廖景阳：鸣英，孟丛的心头第一是程颖，第二是郭桃，要我带上郭桃。
　　甘鸣英：不要郭桃，添上何宝琴，把郑楷整到最差的生产队去……
　　廖景阳：鸣英，能不能换成郭桃，不要何宝琴？
　　（甘鸣英撒娇了，坚持要何宝琴。廖景阳只有照办。）
　　第2场：同一天。重庆新街地区
　　（孟丛回到家，给妈妈作了汇报。）
　　柳絮：梦虫虫，千万当心了！郑楷不可怕，那个和罗秋水一道救走程颖的大汉才可怕。
　　孟丛：他叫梁站。我听得很清楚，他也是贺家坪林牧场的老知青，是程欣叫他和罗秋水来接程颖的，差点整死了何造反！何造反的两手两脚都被他搞断了……
　　柳絮：那些事和你无关。现在程颖的姐姐死了，姐夫疯了，程颖很可能就在梁站身边。
　　孟丛：不可能！我找贺家坪林牧场的老知青打听过，梁站外号梁神经，基本上是文盲，口碑相当差……
　　柳絮（手指儿子喝道）：愚不可及！你看看墨子的书就明白了，恰恰是这种人最可怕！他对钟校长做了什么？比救命之恩还救命之恩！程颖是个傻的，极有可能对他以身相许。你千万记住妈妈的话，能娶上程颖当然皆大欢喜，但万万不可和梁站硬碰。懂吗？
　　“我懂，我懂……”见妈妈又要扯自己的左耳朵，孟丛念念有词、溜之乎也。
　　（孟丛想去甘家和廖景阳、甘鸣英聚一聚，没走几步遇着了同班同学，何造反的大女儿，外号“何宝器”的何宝琴。）
　　孟丛：尊敬的宝器同学，来此何干？
　　何宝琴（俏脸一红，摸出两包《光荣》牌香烟递给孟丛）：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我先请你吃晚饭，然后再慢慢谈，有事请你帮忙。
　　孟丛：看在这两包好烟的份上，陪你谈一晚上也值了。哎，你身上带了多少钱？如果不多，我们就凑合凑合；如果很多，那我们今天就吃好点。怎么样？
　　何宝琴（被他逗笑了）：我们吃好点！
　　（就近寻得一家餐厅，回锅肉、炒腰花、猪肝汤等等，孟丛活像是他请客，一气呵成地买来五菜一汤，猛吃猛喝起来。）
　　孟丛：宝琴同学，吃人口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梦虫虫还是懂的。有什么事请吩咐，在下万死不辞！
　　何宝琴：这可是你说的，万死不辞！吃完饭我们回学校去慢慢谈。
　　孟丛：你是不是想和我们落户在一起当知青？你和甘鸣英关系那么好，一句话就解决了，何必来找我？
　　何宝琴：是另外的事。你刚才说的万死不辞，还算不算数？
　　“算数、算数！”孟丛却在心头嘀咕：难道你想请我去为你老汉报仇？宝器，那梁神经不是好惹的，连我妈妈都怕……到时候肯定不算数！
　　第3场：当天晚上。重庆文峰中学。
　　情节画面——
　　吃完饭，孟丛想溜又想弄明白何宝琴究竟想干什么？终于随她走进校园。
　　何宝琴既不去教室又不去女生宿舍也不回家，带着孟丛钻进被武斗的炮火打成废墟的原学生宿舍楼，东弯西拐，进了最偏角的一间屋，是一间唯一还有门的屋。
　　屋里有温水瓶、茶杯和两根小靠凳。何宝琴关上门，给孟丛泡茶，示意他入座。
　　何宝琴双手奉上茶，突然跪在他面前伤心痛哭，边哭边讲（往事简洁回现）——
　　两月前的一天晚上，她从宿舍回家，途中被人劫持、强奸，竟然怀孕。她恳求孟丛和她假结婚，这样她才能去医院处理掉这个孩子，一年后再离婚。如果孟丛愿意帮她，她和她全家都视孟丛为恩人，一定要倾力报答；如果孟丛不愿意帮她，她不怪孟丛，就此去了断一生。
　　孟丛（惊愕不已，手忙脚乱地扶起她）：你哥哥在渝州厂也算个人物，为什么不找他帮你找一个假结婚的男人？
　　何宝琴（捂脸哭泣）：他怎么帮我找？一旦传开我和我全家都不敢上街了。孟丛，我知道你爱着程颖，如果你帮了我，我帮你和程颖相爱。
　　孟丛：你骗我！你难道不知道程颖有多么仇恨你爸爸？会听你的话？
　　何宝琴（止了哭）：我不是你这意思。你和我结了婚，你就成了有妇之夫，很容易和程颖接近，建立感情，因为未婚女子对有妇之夫都会少了很多戒心。程颖很傻，对你印象也不错，到时候你给她讲明我们的假结婚，程颖肯定会被你的高风亮节所感动。我再帮你证实你没有撒谎，程颖就会接受你的追求了。
　　孟丛：对呀！你这一招暗渡陈仓可能还有用。可是，万一她已经和郑楷相爱、根本不吃这一套呢？
　　何宝琴：这已经不可能了。满新街都是郑楷和苟红已经发生性关糸的流言。就算这是苟红自己造的谣，传进程颖耳朵郑楷就没戏了。孟丛，我求你帮我还有一个原因，只有你才会同情我，才有这么善良。
　　孟丛（抽着烟，想了一会）：行！我帮你。第一，必须说我们早已相爱，这孩子是我的，不能打掉，否则我家里通不过。行吗？
　　（何宝琴急忙点头同意。）
　　孟丛：第二，你爸爸和你哥哥要想法恢复我父母的自由，摘掉帽子，重新上班，最好能補发工资？
　　何宝琴（又急忙点头）：補发工资可能办不到，至少也得等到文化大革命运动结束以后。
　　孟丛：第三，你要信守诺言，我需要离婚时我们就离婚，孩子可以归我。我也信守诺言，当一回柳下惠，绝不……”
　　“我保证信守诺言。”何宝琴打断他的话，阻止他说下去。
　　（接着，两人如准夫妻一般商量了相关事项，各自回家。）
　　第4场：当天晩上。重庆文峰中学教职工宿舍区。
　　（何宝琴的父母亲和哥哥何宝诚等在家里。何宝琴介绍了孟丛的态度，但隐埋了不处理孩子的打算。）
　　何绍范：梦虫虫就是梦虫虫！宝琴，你们下乡后就回来，那时你去医院就没事了。
　　何宝琴：我知道。爸，哥，答应人家的事可不能反悔。
　　哥哥何宝诚：我马上回厂去办！梦虫虫挺招人喜欢的，这个妹夫我认了。
　　母亲王静茹：好的！孟丛这份情义不能辜负了。宝诚，你要办得尽量稳妥！
　　何宝诚：妈，你放心，我马上去厂里。我是渝州纺织厂造反派二号头目，厂革委副主任。孟康、柳絮既不是走资派，又非叛徒，更不是历史反革命，仅仅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动权威。这种反动权威一夜之间变成革命的技术骨干，那不过是一句话的工夫。
　　（说完，何宝诚拉门而去。）
　　第5场：第二天。孟家
　　外景——
　　孟家在渝州纺织厂职工宿舍一村一号，一长溜平房七套，里面是厨房；外面地坝角是公共厕所，在渝州厂职工宿舍中算条件最好的了。其他的职工宿舍难有门前的地坝，没有自家的厨房，至少也是三家人合用一间厨房。
　　文革前，渝州纺织厂党委书记郑之华重视技术，亲自把这排平房最东头的两套房分配给孟家。文革初，孟家父母成了“反动权威”，被勒令搬出一套做了造反派专用的什么“办公室”，其实是保管室，专门保管造反派的物资，多的是烟、酒等物。
　　情节画面——
　　柳絮正和一儿两女躲在厨房里玩扑克“升级”。这厨房靠壁，鸣嘘呐喊外面听不见。
　　被长子不由分说地拖着走，柳絮还不忘回头招呼：“你们三个先打会拱猪！妈妈应付了梦老大就来。记清楚，我和孟云上了九，孟飞和孟晓还打三！”
　　孟丛把妈妈拖到外屋，急急忙忙地介绍了她要和何宝琴结婚的事。
　　柳絮：什么？她已经怀孕了？梦虫虫，你真有这么能干？
　　孟丛：千真万确！她家里也很支持。再不结婚她就要原形毕露了。
　　柳絮：太好了！太好了！这个儿媳妇我认了……她是你们学校的五朵金花之二吧？
　　孟丛：不，是老三。次于程颖和苟红……
　　柳絮：不公平！宝琴赶程颖是略有不及，怎么也强过苟红吧！我柳絮的大儿媳妇怎么能屈居老三？你们重新评过！
　　孟丛：妈，我们当时的评选非常公平。一共设了十二项，每一项都实行的百分制，容貌、气质、身材、肤色、性格，连家庭出身也没有漏掉。程颖除了智商和学习成绩稍差，其他各项都是满分。宝琴确实在总分上比苟红低了几十分……
　　柳絮：不对！你们的计算有误！拿纸笔来，你老妈是工程师，重新来过！
　　（母子俩当真为此忙碌起来。儿子边回忆边报数，当妈的则边询问边记数，十分投入。）
　　第二集
　　第6场：同一天。孟家。
　　情节画面——
　　忽然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何宝诚。孟家父亲孟康也在其中，他那些破烂不堪又肮脏不堪的行李却由几个造反派战士提着。
　　何宝诚示意孟康先回家去聚一聚，指挥这群人三下五去二地搬空了那间保管室；临走时来孟家客气几句，说明天再带人来布置新房。
　　（送走何宝诚）孟康：柳絮同志，梦虫虫这一次大赚特赚了！会不会给我们补发工资？
　　柳絮：孟康同志，我警告你：为人不可太贪，能恢复工作和工资就不错了，你知足吧。
　　孟康：哎，柳呵柳，是不是你教的，对何宝琴来了个美男计？
　　柳絮：这是预料中的事。二十年前我就料定了今天，不然怎么会让梦虫虫出生在一九四八年的十二月七号呢？
　　孟康：高明！诸葛再世也！不然他还没资格领结婚证。你不是说他痴迷程颖吗？
　　柳絮：唉，你这个当老汉的大脑有问题！痴迷程颖风险太大，万一梦虫虫成了何造反第二，那如何是好？
　　孟康：所以，我们那孙儿或孙女不姓孟你也认了？
　　柳絮：那孩子可能姓甘，父亲为捍卫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而不小心阵亡，我们赐他姓孟如何？
　　孟康：妙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此时，孟丛和他的三个弟妹正在厨房里为“拱猪”争吵得热闹非凡。）
　　第7场：第三天。孟家。
　　上午，孟丛和何宝琴一路顺风，领取结婚证后回到家里。
　　何宝诚已经带着十多个人打扫完那套房，布置新房了。
　　几句喜气洋洋的话说完，柳絮把何宝琴叫去厨房，递给她二百五十元钱，两百元用来办婚礼，五十元是送给她的。
　　何宝琴非常惊异——这几年孟康和柳絮每月各有十二元的生活费，一家六口，还能拿出这么多钱？
　　孟家为何宝琴来当大嫂准备了一次家庭会。
　　孟康：我是主持人，先说两句。今天是我们孟家特别喜庆的日子，因为我们梦氐家庭有了新的成员。现在，我们热烈鼓掌，欢迎宝琴同志来当孟家大嫂兼新娘子！
　　（一阵热烈的掌声噼噼啪啪，不那么整齐。）
　　柳絮：我现在以家长的身份宣布：只要我不在时，这个家由你们大嫂说了算，你们听明白了吗？
　　今年十岁的四妺孟云：不明白！你不在时，爸爸的话没大嫂的话大吗？爸爸的年纪比大嫂大得多！
　　孟康：问得好！爸爸的年纪比你大嫂大，但说的话没你大嫂大。为什么呢？因为爸爸老了，没你大嫂好看。
　　今年十二岁的三妺孟晓：对！大嫂长得很好看，比程颖还……还是差了点。
　　今年十六岁的二儿子孟飞：没差好点！大嫂，从今后我不听梦老大的，只听你的，你说向东，我决不向南……
　　孟康：不对不对，应该是决不向西！哪有你说向东，我决不向南之说？
　　孟飞：怪不得你们这些臭老九会挨批！真是机械得要命！这个地球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不向东走就一定要向西走？我偏要向南走行不行？
　　孟晓：二哥的说法也不对！这个地球不止四个方向。我们所在的重庆既不在西方也不在南方，而是在西南方。
　　柳絮：孟晓的话有道理。文革前我国就有西南局、西北局、东北局等等机构。
　　情节画面——
　　接着，孟丛、孟云、孟康都加入战团。全家六口偷换概念，滚动着发挥，到头来谁也说不清楚最初的论题到底是什么。
　　何宝琴使劲地憋住笑，有了一种恍然大悟之感——以前老听别人说这家人全是梦虫虫，一个二个都是梦兮兮的，原来还真是名不虚传！
　　梦兮兮归梦兮兮，对何宝琴的指令却毫不含糊。
　　公公孟康奉命去准备婚宴用的米、面、小菜、副食品等等，接过各种票证和钱扭头就去。
　　二弟孟飞奉命去黑市购买油票、肉票、烟票、酒票，快去快回，办得妥妥贴贴；又领命用这些票去采购物品，依然一丝不苟。
　　丈夫孟丛奉命去请来廖景阳、甘鸣英等铁哥们主厨，把气氛搞得喜气洋洋。
　　婆婆柳絮奉命坐镇家中，指挥若定，谈笑风生。
　　只有三妹孟晓带着四妹孟云去邻居借碗筷运气不好，打烂了几个碗。
　　孟晓向大嫂解释——我们很负责。那主人拿了个破篮子给我们，底部有一个大洞，刚好能漏下比较小的碗，所以就打烂了几个。
　　总而言之，一九六九年的元旦这天，孟丛和何宝琴的婚礼如期举行。
　　宾客来来去去，络绎不绝。因为“破四旧、立四新”，这些年一般人家结婚都不敢大排宴席。来客来宾们也很知趣，送上礼物，吃几颗喜糖，抽两支喜烟，说上几句喜话就告辞。
　　参加婚礼喜宴的，除了孟何两家的人就是廖景阳、甘鸣英等铁哥们。
　　第8场：元旦。孟家。
　　情节画面——
　　入夜，宾客散尽，孟丛和何宝琴入了洞房。
　　和前几天一样，孟丛开始摆弄他的“柳下惠”床。其实是将四根木靠椅整成他的铺位，一边有靠背，另一边是墙，是狭窄了点，倒也挺安全。
　　前几天，何宝琴只是和他说笑、聊天，等他去当柳下恵。今天晚上，何宝琴要对他发起总攻，和他做真正的夫妻。
　　何宝琴（钻进被窝）：梦虫虫夫君，今晚降温，你还是上床来睡吧。万一你着凉了，我没着凉，明天你爸妈问起来，那可不好交待。
　　孟丛：宝琴夫人，想勾引我？没门！头可断，血可流，梦虫虫的柳下惠意志不可丢！
　　何宝琴：此言差矣！人家柳下惠是坐怀不乱。你离我足有三米远。
　　孟丛：我就不信了！挨着你睡我梦虫虫就当不成柳下惠？别说坐怀不乱，搂着你睡又将如何？
　　（没怎么“如何”，何宝琴的笑声未绝，孟丛就开始失控，最后是一塌糊涂。）
　　第9场：元旦次日。孟家。
　　（上午十点多钟，夫妻俩才拥搂着钻出被窝，穿衣下床。）
　　孟丛：宝琴，你说那柳下惠是怎么回事？
　　何宝琴：你说是怎么回事？
　　孟丛：我发现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有两大疑点，三种可能。第一大疑点：这个故事是虚构的，是那些腐儒书生编出来宣扬道德信条，蒙老百姓的，和存天理、灭人欲一样。
　　第二大疑点：这个故事是真实的，那就存在三种可能：一、柳下惠有病，不能过性生活；二、柳下惠有政治野心，以此搏名，好升官发财；三、那女人不但苍老，且其丑无比……
　　（何宝琴再也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孟丛（觉得她这时候娇媚无比，一把搂住她在她脸上重重一吻）：在你这种美人面前，我根本不该去当柳下惠，也当不了！
　　何宝琴（回了丈夫一个吻，从枕头下抽出沾有她处女红的白绸塞给丈夫）：你好好研究一下，这是什么？
　　孟丛（捧在手上，展开，左看右看，突然叫唤起来）：你是个骗子！原来……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想男人呀？
　　何宝琴：傻瓜！我饿了，想吃好点！
　　（“吃好点，吃好点……”孟丛念叨着，急忙去厨房煮来两碗荷包鸡蛋，还嫌不够，吃完鸡蛋又去煮来两碗面。）
　　何宝琴：我的梦虫虫夫君就是与众不同，配的作料就这么有滋有味。你还记得高一上期中我们全班同学去南山春游吃野餐吗？你给我做的那碗凉面就特别好吃，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你了。
　　孟丛：一碗凉面就使你动心了，你爱上我是不是太容易了？
　　何宝琴：还容易吗？你给我算一算，两年多了！你知不知道你们一打篮球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生看？几乎所有女生的眼睛都在看你们三剑客，看得非常兴奋……
　　孟丛：女生比男生骚。女生中你和甘鸣英最骚。
　　何宝琴（一把扯住他耳朵）：你们男生……
　　孟丛：错了！这只耳朵是我妈妈扯的，你只能扯我的右耳朵。
　　何宝琴（换成左手，拧了一下他的右耳朵）：你们男生才是骚呵呵的！我们女生唱歌跳舞时，你们那双眼睛在看什么？说！
　　孟丛：大哥莫说二哥，大家其实都是骚呵呵的，却偏要装出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哎，就算你爱上了我，怎么就想出这么一招？
　　何宝琴：这一招有三大好处——第一是得到了你；第二是使我父母不反对，能喜欢你；第三是排除了所有干扰，能迅速结婚。如果我们正儿八经地谈恋爱，一定会惹人说三道四，想现在结婚根本不可能！你明白了吗？
　　孟丛：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是怎么想出这一招的？
　　何宝琴：甘鸣英说你第一爱程颖，第二爱郭桃，所以不理我。我们商量了整整一天，还把程序制定成计划，果然一举成功。梦虫虫夫君，服气了吧？
　　孟丛：我不服气就不是人！从现在起，宝琴，我爱上了你，让程颖和郭桃见鬼去吧！你等着。（他带上白绸，去了隔壁那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