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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连环珈动母

作品名称:力量      作者:漠沙利亚      发布时间:2017-07-19 15:53:56      字数:5264

  一〇五、唐木匠争理
  唐木匠的老婆被弟弟和唐鹍拖回家里扔在炕上,唐母大哭不止说:“你们还是男人不是?家里与人打架,你们不帮着自己家里人,还帮着外人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唐木匠光裸着膀子,气得在屋里来回转悠说:“你咋能这么糊涂呢?圆圆个女娃,能把唐鹏打死,这样的滚蛋话也就是你信,还有谁信?你看看,两个娃娃都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你还敢出去和人撕破脸皮,争究一件无法说清的事情。也是个站不住脚的理由,全街上邻居都会说你胡搅蛮缠,欺负园主的上门女婿!你信不信?这让懒汉滩的光棍们知道了,给你传出去,谁家还愿意把娃娃嫁给咱家呀!你让娃娃咋在人面前说话啊。”
  唐母哭喊道:“我不管,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唐鹏长这么大你总是镇压我娃,向着别人。向着别人,别人向你了吗?咱家两个儿子,梨园怎么非得从城里招个女婿来?张之悦灵?我娃没有人家灵?灵娃都是夸出来的,你夸过我娃吗?么!娶不下媳妇,都是你没本事!”
  唐木匠生气地抓过衣服,自己出门走了,唐鹍也就跟着父亲,给人做风箱去了。唐鹏把从梨园拔来的葡萄秧子埋在自家地里。回到家门外,听到父亲的声音,就没敢进门,又悄悄溜走了。唐鹍看见了也没有去管他。唐鹏躲在街上的石碾子后面,看到父亲和哥哥离去,才回到家里。唐母见到唐鹏马上不再哭泣问:“让妈看,打我娃了吗?”
  唐鹏说:“打了!”
  唐母惊叫道:“他?他打我娃了?”
  唐鹏说:“就是梨园的上门女婿打了。”
  唐母从炕上下来说:“反了,一个外来的人都敢打我娃?这还了得?你爸呢?你爸就是个凇包,让人把我娃打了。你哥呢?你二爸呢?挨打的时候就没有人管了不是!这就是家里的男人。”
  唐鹏说:“他们都走了!”
  唐母气得手指颤抖说:“妈的拐棍呢?你二爸连个鹿娃子都不如,鹿娃子还帮着点咱们。我找你二爸去!他还算不算唐家的男人?”
  “不用找,我来了!”唐木匠的弟弟这个时候突然进门说,“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我给你说,鹿娃子被打得去骡马市看病了,朱嵘的胳膊也被打得不能动了。你是不是想叫人把唐鹏也打得到骡马市找先生去?”
  唐鹏抓住唐母的手说:“妈,我饿了。”
  唐母这才想起来该做饭了,说:“等着,妈给我娃做饭去。”
  “你要知道,今天的事情可都是你挑的头。”唐木匠的弟弟说,“鹿娃子要你给他看病的话也是能说得过去的。”他歪着头看了嫂子一眼,出门去了。
  懒汉滩的专家们把这件事的研究话题集中到了事情的因果关系上来了,有人提出自己的看法:“要说唐木匠老婆子到梨园闹事这是不争的事实,可要说梨园二娃打死唐鹏这纯粹是嘴巴沾纸——糊屄的说呢!我就纳闷了,怎么唐木匠家里竟是神话故事,比那个那个什么恩,写《西游记》那个!”
  “吴承恩,还什么恩呢?”懒汉滩人多嘴杂,你一句我一句。
  “要么说上门女婿可怜!谁都想欺负欺负,换个人,鹿娃子能上手吗?不能,这也是看张之悦这娃的能耐了。”
  “还得说是梨园园主的能耐,有事徒弟出马,都安宁了不是?”
  “安宁了?我看没那么简单,鹿娃子这回挨打了,能安宁吗?”
  “那就张国老骑驴——走着瞧。”
  “没看出来,唐木匠这老婆子还真不是东西!”
  “哼!你当唐鹏是好东西?跟着这婆娘走路,早晚要栽死!不信就在这等着。”
  “我就想么,这为的啥吗?为吃?为喝?为钱?为地?就为唐鹏说了一句话。值吗?”
  “值不值要看唐家婆娘了,她觉得值就闹,她觉得不值就算了。”
  鹿娃子的妻子、孩子满地里找小棘草,采集回家,用棒锤打烂,纱布包好,把汁子捏出来,让鹿娃子喝下去。几天过去了,鹿娃子不再吐血,但是,常常咳嗽,痰里带有血丝。饮食减少,行动时身体疼痛,几日下炕,也不敢多动,半个多月过去了,鹿娃子身体不见好转,脚开始肿胀,家里人请来先生看过后,吃了几副药也不见好。朱嵘时常来看看鹿娃子。唐鹏偷偷把家里的钱偷出来,给鹿娃子买点好吃货,鹿娃子也吃不下多少。鹿娃子问唐鹏:“你真是圆圆打死的?”
  唐鹏说:“就是的了。”
  朱嵘说:“看来,不能小看圆圆,我的胳膊被她抓住的时候,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使我无法抗拒,也不能挣脱。”
  
  
  一〇六、鹿娃子谢世
  
  这年冬天,鹿娃子躺在热炕上走完了他四十六岁的人生,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失去了呼吸。鹿家人聚在一起,对鹿娃子的人生作了全面的总结。鹿娃子的儿子说:“这是在帮唐鹏时受了伤,得让唐鹏跟着披麻戴孝。”
  消息传到懒汉滩,经过懒汉滩专家们发酵后,气长味浓地传进唐家。唐母听了呐喊道:“笑话,唐鹏又不是他生的,谁敢让我的娃给他戴孝!妄想!”
  满平召集鹿民和朱嵘、杨建等人,来到鹿民家里说道:“叫你们来的意思嘛,就是鹿娃子死了,咱们的事,不能算了,从今天起,鹿民就是咱们革命者领袖,代替鹿娃子行使打富济贫的权力,大胆开发致富门路,让我们这些穷人先富起来。朱嵘开始负责出门踩点,杨建进行联络工作。有没有意见?”
  鹿民问道:“满平,那你呢?”
  满平看了看大家说:“我把保安队里面的人,给咱们配几个。以后,不再按照鹿娃子那个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话弄了。哪里有草哪里吃,不管是黑狗白狗,能扑抓兔子就是好狗。灞桥街上的兔子照样都是我们的菜。下来的事情就是承包:我们只负责组织人员、踩点、传信、保护队员安全,队员负责抢劫,鹿民和朱嵘负责接受抢来的财物登记和估价。我们按照谁抢人,谁收益的办法进行分配,不再是过去抢多抢少分钱都一样的分配方案,奖勤罚懒,提高劳动积极性而创收。我们几个人只做计划和安排,这样,就自然形成了新的组织结构,我们和被抢的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栽的都是抢劫一线的人。从今天开始,谁要加入我们的队伍,得先给钱,经过测试后再进来考试,培训合格后再安排进来,提高队伍素质,培养新型专业性人才进队发家。”
  鹿民听了说:“这办法好,我们真的要当掌柜的了。”
  在鹿娃子出殡的时候,唐鹏早就出去踩点了,没有人能找到他,两家的争执也就不了了之。也就是这个冬季,灞桥人感觉时间过得太长了。街上每天都有被抢劫的消息,家家户户夜里不得安宁。就在鹿娃子出殡过三七的那天夜里,一群土匪蒙面闯进了鹿娃子家的大门,把鹿家人绑在一起,把鹿娃子的儿子捆起来问话:“快说,钱呢?”
  鹿娃子的媳妇见儿子被吊在空中,就说出了鹿娃子几年的积蓄,被土匪一扫而光。鹿娃子的儿子也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虽说被打烂了嘴,但是,没有吐露家里钱财放置的位置。眼看着柱子上挂的大刀也被劫去,他对一个人的印象特别深。虽然,那个人是蒙面而来并不说话,其神态、动作、举止和唐鹏神貌分毫不差。
  鹿娃子的儿子和唐鹏一起玩大,对唐鹏的身形太熟悉了,眼看着他们把家里的财物劫持而去,家人把他从空中放了下来,他二话没说,就径直摸索到了鹿民家的后窗外。
  满平坐在鹿民家里笑道:“这叫什么?就地取材。”
  鹿民说:“不义呀!不义!”
  满平说道:“你忘了,这里面都是咱们的功劳。哪次打劫不是你我冲在前头?他,这是贪,家里房子都翻修了。咱们呢?哼。”
  鹿娃子的儿子亲眼看见唐鹏从头上摘下面罩,家里的财物被搬进来清检,鹿娃子的儿子趁机溜回家中,他对爷爷说了实情。爷爷说:“算了,家里的东西来路不明,去之不惜。如今只能洁身自好,不可多事。”
  梨园园主目睹了唐鹏和张之悦的扭打过程,园主心里也很心疼张之悦。张之悦被花胳膊抱回家,才吐出了鹿娃子打掉的一颗牙。园主心里明白,张之悦把恨都咬在嘴里,咽进肚子里了。园主托人逮回一个猪娃,在后院养了一头猪,他要把张之悦的身体吃起来。他心里清楚,这孩子活路重,两家的地靠他种,两家的人靠他养。只有把食物安排好,他的身体才会有力量。
  园主把锅灶移到后房,和自己的炕连建在一起,冬天可以在做饭时把炕也烧热。鹿娃子死后,园主就请人杀猪,一次用了二十多斤肉压了四十个肉碗碗,打发张之悦给张三爷送去两个,给花胳膊送去两个,给乔家送去两个,剩下的就给张之悦每天一碗肉吃,他不相信这孩子不长力量。家里第一碗肉放到饭桌上的时候,张之悦发现,肉在桌子上岳父不动筷子,岳母不动筷子,圆圆也不吃,他就也不吃。园主看见他不动筷子,就用手上的筷子指着碗说:“娃,吃肉。”
  圆圆第一个说:“我不吃肉,我天天采气,不能动腥气,怕染浊气。快拿一边去!”
  岳母搭话说:“我是念佛的人,这荤腥动不得呀!动不得,放远点!”
  园主说道:“我是肠胃不好,谁还和好吃的过不去啊!之悦,都不吃就是你的了。”说着把肉碗端起来放在张之悦面前。张之悦听了这些话,心想,那就吃了吧!以后的日子,每天都是他吃肉,家里就好像成了规矩似的,有肉就给他了。
  冬天的懒汉滩传来消息说,鹿娃子家里让人抢了。园主每天夜里都要看看前房里的孩子,很晚才睡。这天夜里,他又看了前房的灯蜡熄灭才回到后房准备休息,一个身影从黑暗中闪到面前,用大刀刀尖指着他说:“钱呢?”
  园主笑嘻嘻说:“我以为要啥子,要钱有,得点灯再拿。这黑灯瞎火的看不见呀!就放在炕头用棉花裹着的罐子里边,口是用棉布盖着,不点灯看不见呀!”
  夫人见一个黑影进了屋子,园主就在门口,她喊道:“看东西,就那么点家当你给谁说呢?”
  那个蒙面的家伙跑到炕边,把大刀对着门外的园主,一只手掀开盖子伸手进去“哇——妈呀——”叫了起来。
  园主夫人吹起硫磺指,点亮了灯。园主高声说话:“不敢动,越动蛇咬得越死。这是冬天,蛇怕冷,你越动,蛇身上冷,就咬得紧了。再说了,这是百步蛇,走一百步,你娃就活不成了。把刀扔了,把兽脸子拿下来。”
  那人扔了大刀,把兽脸布拿下时,园主认识说:“唐鹏,我娃长出息了,还收拾我来了?”
  “伯,快,你蛇咬了我!”
  
  
  一〇七、连环枷动母
  
  园主不慌不忙走过去用手指把蛇拿下来放进罐子里,盖上盖子说:“快给娃寻解毒的药。我就说嘛,谁对咱屋里这么熟悉,闹了半天是唐鹏。不敢动,吃了解药再动,不然就跟鹿娃子走了。”
  园主夫人从炕上坐起来,在炕头的柜子里拿出解药说:“吃了只能管一年。娃,记住,明年这个时候还要来吃药的,连着吃三年就好了。这蛇毒厉害得很。”
  唐鹏吃了药,园主给咬伤的手指上用布条包了,从地上拾起大刀给唐鹏,抬头说:“还拿着大刀来的?就你一个人?”
  唐鹏红着脸不说话,从屋里出门,爬上院子里的鸡窝翻墙走了,从院子后面也出来一个影子爬上鸡窝跳墙去了。
  连着几天,街上邻居再没人说院子里进去了人,懒汉滩的专家们也把关注的话题转移到防盗事情上来了。有人说他夜里在门口下了铁套,有人说他用绳索连在门上,只要人碰了就落网了。说是说,没有一个人抓住贼人。
  这群土匪在满平的调教下在灞桥到处抢劫。满平、鹿民、朱嵘和杨建已经不用出门做事了,就坐在家里等唐鹏领人回来收银元就是了。在去梨园前,他们也是做了考虑的,唐鹏还是亲自动手,结果反被蛇咬,还需要明年这个时间去吃药。唐鹏心里不舒服,但是又想不出别的办法。鹿民和朱嵘听唐鹏讲了过程,低头不语。满平看着唐鹏的手说:“这个老东西,太狡猾。用棉花包着罐子养蛇,还放在火炕上,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
  “其实,梨园就没钱。”鹿民张着蛤蟆嘴说,“梨园的钱,都花在两个女子身上了。你想想,大女子的女婿是个要饭的,梨园赔了不少钱;圆圆的女婿也是个穷鬼;梨园修缮房屋,又改种葡萄,梨树都烧柴了,几年没有成果,哪里有钱?也许,那个罐子就是放钱的罐子,里面可能放着钱和蛇。钱可能也有,但是,不多!”
  满平听了鹿民这段话,觉得也有道理,他说:“那就从家里没有事情的家家下手。有钱被他自己用完了,还是没钱。”
  经过一番筹划,朱嵘开口说:“铁匠家里肯定有钱。先让杨建到铁匠家里去借钱,铁匠取钱的时候,就看他把钱放在哪里,再安排人夜里行动。”
  鹿民听了点头道:“我们要抓住机遇,冬天夜长天冷,人们睡得早,这是好机会。”
  夜里,唐鹏领人到了铁匠家院外,搭着人梯,他首先跳进了院子。铁匠家的院墙,外面看着低,翻墙进去,谁知道里面的地势更低,这才知道从院里出去院墙是高不可攀。
  唐鹏去开院门时,脚下踩了一样东西,紧急撤脚已经来不及了,“咔”一声,唐鹏只觉得脚面一阵刺痛,急忙抬脚时又是“咔”一声,脚后跟又被什么东西钳住疼痛难忍。他忍痛把门打开,两个土匪见他受伤,扶他走出铁匠院子。唐鹏的脚就麻木得走不动了。铁匠手里拿着钆斯灯走来问:“谁啊?不敢走动,再走脚骨头就烂了。”
  两个土匪跑了,把唐鹏扔在地上,铁匠过来看了看说:“唐鹏,唐公子,这是我家的东西,怎么套你脚上去了?”
  唐鹏并不说话,坐在地上紧咬着牙。铁匠问:“你是把这东西带回去呢?还是让我卸下来?”
  唐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卸!”
  铁匠说:“唐公子,这玩意上去快,下来可不容易。我这手冻得不行啊。让我到你家里找你妈来,她卸这玩意儿卸得好!不能再耽搁了,把血流完就没救了。咹?”
  唐鹏坐在地上咬着牙也不说话。铁匠就过街到了唐鹏家里,打门,把唐鹏他妈请来了。唐母见了唐鹏,抱在怀里就哭。铁匠说:“咹!你看看娃脚上带这啥玩意儿,快给娃取下来,这带脚上能好受吗?”
  唐母这才注意到唐鹏脚上的连环枷,发现唐鹏脚上血迹斑斑,脸色煞白,额头上汗粒点点。猛然回过神来,跪在铁匠面前哭求道:“他叔,有啥事再说。你先给我娃卸枷,我给你十块大洋行不行?”
  铁匠回到家里,出来时拿来两个铁棍,把铁棍放进去用力把枷撬开,抽出唐鹏的脚,一手提着连环枷,一手拿着灯回去“砰”把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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