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人生》第三部《老鹰崖之祸》（第21，22集）

　　第二十一集
　　第82场：署假期间。重庆北碚。
　　（程欣回到重庆北碚这个家的第二天，妈妈钟丽敏来了。）
　　程欣：妈妈，爸爸怎么没来？
　　钟丽敏：你爸爸在开会，明天晩上才能过来。你在贵阳过得愉快吧？
　　程欣：谢谢妈妈，我过得非常愉快！除了是程欣，什么也不是。
　　钟丽敏：有男朋友吗？
　　程欣：疑似男朋友很多，却没一个中意的。妈妈，你怎么想问我这个问题？
　　钟丽敏：唉，你今年三十三岁了，妈妈心情不好受。
　　程欣：妈妈，铜城方面为什么没一点动靜呢？又过了半年呀。
　　钟丽敏：是不太正常。我和你爸爸反复分析，也可能有了比较好的决定，铜城方面无法送达你。照理说崔校长应该知道，我怀疑韦龙冒充人保组走那一趟把问题搞复杂了。
　　程欣：他那么去走一趟怎么会把问题搞复杂呢？
　　钟丽敏：你忘了，铜城公安局长告诉他们说你有错但并没有犯罪。校方没任何反应，铜城方面当然会误认为校方也不知道你躲在哪儿，无法通知你。
　　程欣：哦，因为我失踪了，两边只有这么僵着。可是，铜城方面可以把决定送达你和爸爸呀？
　　钟丽敏：他们并不能确认你和我们已经联糸上了。假如我和你爸爸一点不了解你的情况，铜城方面把关于你的决定送达我和你爸爸，我们反而找他们要人，他们怎么办？
　　程欣：妈，你分析得对。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呀！能不能找个人去试着问一问？
　　钟丽敏：不可！万一那个决定对你非常不利呢？万一林正风为了帮你故意拖延呢？去打探必须找铜城领导层中的人，那就很容易惹下无法掌控的祸端。
　　程欣：还是妈妈看得透，还是拖下去更好。
　　钟丽敏：不会拖多久，现在出现了最好的契机。海外的沈氐集团董事长沈杰和夫人白雨要来重庆寻找失落多年的长子沈骅。这件事中央也非常重视，省、市那就更重视了。新街后面半山腰的沈公馆必须还给沈家，市政府已经迁出所有住户，正在维修，估计最迟明年春天沈家就会来渝寻子认亲。根据沈家提供的材料，有关方面正在寻找沈骅。但是，我和你爸爸马上就看出沈骅就是梁站。
　　程欣：啊！我明白了，利用小颖对梁站的影响，让沈家助我出国，对不对？
　　钟丽敏：对！梁站心头潜伏着仇气，肯定是对他亲生父母的，也一定不会认他亲生父母。除了小颖，没有人能让梁站回家。
　　程欣：不对，我记得他对孤儿院那个鲁婀姨也很祟敬呀，经常我妈妈、我妈妈的。
　　钟丽敏：你搞错了，鲁婀姨叫鲁莲花，在梁站心中没什么地位。那个妈妈在梁站心中的地位至高无上，但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否则，梁站一定会带着小颖去看望她老人家。
　　程欣：是这样那就比较好办了。妈，我一直想不通，小颖并不是梁站的救命恩人，凭什么对梁站有那么強大的威力？因为小颖的容貌吗？也说不通呀。
　　钟丽敏：想不通的人多了，也包括我和你爸爸。我和你爸爸怀疑小颖身上有一些和那个妈妈相似的特点。欣欣，在小颖不给梁站施加影响的条件下，你能不能和梁站相处？
　　程欣：妈妈，我没有信心。和冉丛生离婚之后，为了馨儿，我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也把握不住他的心理和性格。就连当年在林牧场时，他突然把我当成坏女人，我至今也想不通我那时到底说错了什么？在那之前，他是很在意我的，也是我说一句他听一句。可是他那种在意又不像某个男人看上了某个女人的在意。
　　钟丽敏：你这么说，我反而要劝你去试一试。当年他对你的印象突然反转，并不一定是你说错了什么，很可能是你的某个言行与他的神经性格产生了冲突。这些年他被小颖改造了不少，你又是小颖的亲姐姐，馨儿的亲娘，此一时的彼一时，你应该是有机会的。
　　程欣：妈妈,我明白你的意思，即是为了馨儿的将来，我也应该去试一试。但我没有信心，害怕引发副作用，要好好考虑一下。
　　钟丽敏：这也是我和你爸爸最初的担心，变成希望你去试一试来自一个现实因素，苟红和何宝琴不知是怎么回事，都在疯狂地追求梁站。
　　程欣：奇闻！这两个傢伙从小就野心勃勃的，又都混都不错，怎么会都突然爱上了梁站？妈，她两是不是早就从另外的渠道打听到梁站是沈骅？
　　钟丽敏：当年梁站下乡当知青，就是何家母亲王静茹和另一个人去孤儿院提的梁站的档案，我和你爸爸就是有这种怀疑，所以有些担忧。她两之一一旦成了梁站的妻子，小颖对梁站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小。
　　程欣：妈，你和爸爸是不是过虑了，有梁站打断何造反四肢那件事，梁站不会接受何宝琴的，何宝琴也不敢去向小颖求助。
　　钟丽敏：何宝琴如你所说，苟红呢？我和你爸爸真正担心的是她！
　　程欣：你和爸爸的担心有道理。妈，我好好考虑一下。
　　钟丽敏：你和梁站的事，等一段时间再看，我们都好好考虑一下。等你爸爸来了再说吧。
　　程欣：妈，我在贵阳遇着一件事……（她讲了黄家母子及她的处理。）
　　钟丽敏：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她以前真是铜城的头牌妓女？
　　程欣：她是这样对我说的，现在当然无法核实她的话了，但我倾向于她说的是真话。
　　钟丽敏：欣欣，多考虑梁站那件事吧，等齐新材去管她母子两。
　　第83场：暑假期间。北碚。
　　(程欣和父母聚了两天，想回贵阳去。)
　　程涛：欣欣，是不是在重庆总有阴影？
　　程欣：是的。爸、妈，我在贵阳会过得非常愉快。
　　钟丽敏：那就回去吧。这两天闲暇时，你考虑过梁站那件事吗？
　　程欣：考虑过。小颖对梁站的威力，我听说了很多故事，并没有实感。但梁站的怪异我有实感，说翻脸就翻脸，那是六亲不认的。当年林牧场追求他的女生至少有十四个，她们是真诚的，而且合情合理，但都被梁站当成了坏女人。和冉丛生离婚前，我听说过很多梁站帮助女人的故事，但他从来没有帮助过那十几个女生。
　　钟丽敏：欣欣，你是不是担心和梁站处不好而影响你出国？
　　程欣：是的。一旦失败很可能惹来梁站对我反目成仇，小颖对梁站还有那种威力吗？小颖以前对梁站的威力并没有涉及到梁站必须放弃自我的事。现在不同了，梁站如果坚决不和沈家相认呢？依小颖的习惯，她是不会干预的。
　　钟丽敏：欣欣，你的担忧和我们的担扰完全一致，放弃打梁站的主意，坐观其变吧。你还有两年就大学毕业了，就在贵阳工作、生活也很好！
　　程涛：欣欣，我和你妈妈那么考虑，你能理解吗？
　　程欣：爸，我能理解。你和妈妈很感激梁站，也很喜欢他，我和小颖让你们失望了。
　　钟丽敏：你算不上，那傻丫头有眼无珠，气死人！唉，不谈这些事了。你准备哪天走？
　　程欣：就坐明天上午的车吧。
　　程涛：欣欣，对梁站不心存侥幸，这种态度是对的。对你的问题也不能心存侥幸。这件事你妈妈再和你谈一谈，我上街去买点菜。
　　程欣：妈，爸爸这么回避是什么意思？
　　钟丽敏：没什么意思，就是我们母女两好交谈些。文革十年，我和你爸爸落入社会最底层，方才知道人间不平事太多，中国社会基本上还是旧中国那种腐朽、没落，特权肆虐，没有公平、正义的社会。报刋、媒体上尽是假话、大话、套话，尽是蒙人的宣传。比如知青下乡，有孙志琼那种遭遇的女知青我们就听说了不少。
　　中国官场从来不缺靠整人捞取政治资本，踩着别人朝上爬的小人。林正风不是这种小人，但谁敢保证銅城核心领导层中没有这种想把你当成垫脚石的小人？你的问题，我和你爸爸最担心的就是判几年徒刑，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而年轻、漂亮的女犯人在狱中不但会被刑管人员强奸，还会被犯人强奸、甚至轮奸。欣欣，你明白了吗？
　　程欣：这种事我早就听说了，所以才选择潜逃。
　　钟丽敏：无论现在铜城方面的结论如何，能帮你说话的人都不会主动来和我们联糸，那就只有僵着，等着出现自然而然的契机。拖到沈家来找梁站，你妹妹促成梁站回家时最好。那时候再落实你的问题才有安全感，才对你的今后最为有利。
　　程欣：妈，你和爸爸放心吧，我不会再像十几年前那么幼稚了。
　　第84场：第二天。重庆北碚。
　　（送走女儿，钟丽敏给丈夫讲了黄家母子。）
　　程涛：丽敏，欣欣对这件事的处理没什么错呀？
　　钟丽敏：你还没听出来，黄家母亲自称是当年铜城的头牌妓女……
　　程涛（兀然站住）：你怀疑她是钟大姐？
　　钟丽敏：别傻呆着，走吧，回去说。
　　（进了门）程涛：有这么巧吗？
　　钟丽敏：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随口这么一说，就当自抬身价吧；另一种是通过欣欣之口给我们传递信息。综合全部情况来看，我倾向于第二种。
　　程涛：既然是这样，我们赶快回新街，把她母子两接来聚一聚。
　　钟丽敏：不妥！欣欣的问题没有解决，她毕竟当过土匪头子的小老婆，现在和她相认，怎么也瞒不过齐新材他们，很容易在新街传得沸沸扬扬，那就很容易节外生枝。三十多年过去了，她究竟变成了什么人，我们没有底。如果贪得无厌，我们无法满足其要求，一定另起祸端，会给欣欣问题的落实带来难以掌控的局面。
　　程涛：你的意思是放在欣欣的问题彻底落实之后？
　　钟丽敏：是的，到时候给欣欣道明实情，让欣欣把她母子两接来聚一聚，再好好安顿她母子两，就当我的亲姐姐。
　　程涛：我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当年她可是为我们出生入死呀！
　　钟丽敏：老程，我这么考虑主要是为欣欣着想，也兼顾了另一种可能，万一她不是钟大姐呢？
　　程涛：我过意不去就是考虑到她万一是钟大姐呢？还是预先落实一下吧。
　　钟丽敏：老程，用不着。最多到明年底，欣欣的问题肯定会落实。那时候再安顿她母子两，一切都显得从容不迫。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何倘不是这样，恨不能尽快尽最大的能力报荅她，难道我会忘了当年她对我们的救命之恩吗？但是，欣欣的问题处于关健时期，容不得一点闪失；而她母子两目前并无生存之忧，有小颖的面子罩着，齐新材他们会尽心尽意地照顾她母子两的。老程，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程涛被说服了。）
　　第二十二集
　　第85场：暑假期间。火车上。
　　情节画面——
　　大学生放假回家的高峰已过，火车上似乎每一节车廂都空空荡荡。程欣选择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从挎包里取出一本书来翻着。
　　她其实没有看书，心情郁闷、压抑，看不进去。爸爸和妈妈为她考虑得够周倒了，但她心有不甘又很怀疑。如果梁站娶了苟红或別的女人，妹妹对他的影响将越来越小。
　　把自己的命运绑在别人身上，这怎么说都是一种侥幸，至少也是无奈之下的侥幸。在贵阳，她好像是程欣了，但仍然感到自己并不是程欣，仅仅把姓名从孙志芬换成了程欣。
　　恍惚中，程欣感到有个人在她对面的空位上坐下，下意识地微微抬头扫了一眼，顿时满脸红透，目瞪口呆——他是帅小橙!这是巧合还是他跟踪了自己，刻意而为？
　　帅小橙：您好！上火车时我就看见了你，找了几节车廂。别这么惊诧，你进筑城师范学院后，有一天我妻子看见了你，完全糊涂了，把我叫去看你。老同学，我在筑城理工学院电子系；我妻子在筑城师范学院生物系，和你同级同校不同系。
　　程欣（想起了常秀婷的重托）：老同学，我在筑城师范学院中文系。你妻子是谁？
　　帅小橙：常秀婷。她本来只认识孙志芬，没想明白孙志芬来筑城师范学院读书为什么要冒用程欣之名。她七一年春天从铜城调来贵阳，一直以为程欣已经死了。我和她结婚后也调来贵阳工作，她父母亲有点权。
　　程欣：这么说你早就发现了我？
　　帅小橙：是的，我早就想和你谈一谈。今天是巧合，也是幸运！我家里出了点事，回家呆了几天，本来昨天回贵阳的，被我家幺妹缠了一天。程欣，你不必这么紧张，你妹妹是我和老二帅小蓝的救命恩人。我敢出卖你，我父亲立马用扁担砍死我。
　　程欣：高中时，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帅小橙：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么紧张和戒备，我今天也不会说。
　　程欣：你听说过我的事吗？
　　帅小橙：没有。常秀婷讲的孙志芬使我意识到你那时候一定犯了什么事，新街的议论直到今天还当你已经死了。常秀婷讲了梁站，你连他也回避了，说明你犯的事不轻。我很想帮帮你，但可能帮不了你什么，只能提醒你，千万别被抓住，一旦进了大牢，惨得很！
　　程欣：你妻子那时候在石坝供銷社，我和她经常见面，她确实不知道孙志芬是程欣。
　　帅小橙：我向你打听一件事，她那时被那个李主任强奸的事是不是真的？
　　程欣：没这回事！帅小橙，你是一个男人，要相信自己的妻子，不要轻信那些流言！
　　帅小橙（哈哈大笑）：你变多了！以前的程欣是不会这么维护别人的，唯恐抓不住别人的短处。你别生气，这是你高中时给我留下的鲜明印象之一。我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进渝州厂当了工人，和秀婷早在她下乡前就相爱了。她调回来后主动给我谈了这件事，絲毫没有影响我们的感情，我们现在也非常好。
　　（程欣晕了，不知是几个月前那个当妻子的常秀婷神经不正常还是她面前这个当丈夫的帅小橙神经太正常？）
　　帅小橙：老同学，我家有八个子女，三年困难时期有多艰苦你能想象。我和小蓝为了节省口粮匀给弟妹，都饿昏死过。我们运气好，遇着了你妹妹，把我们从阎王殿拖了回来。现在我们八个子女除了老五帅小黄、老七帅小绿和老八帅小青，都有了自己的小家，都过得不错。每年春节全家团年，我们几十号人第一杯酒就是敬给你妹妹。
　　越是在这些时候，我们越能体会到如果帅家缺了老大和老二将意味着什么。纵然是满桌佳肴、遍体绸缎又怎么样，有意思吗？我们的父亲当过运输社党支书、当过区交通局副局长，经常敲打我们——你们可以忘了祖先，什么都可以忘，但绝不可以忘了程颖！你是程颖的亲姐姐，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报答的机会？
　　程欣：谢谢。你们帮不上忙。如果你们真能记住我妹妹的救命之恩，像以前那样装着不认识我就足够了。
　　帅小橙：那我就只有从命了。聊一聊高中同学的情况吧，怎么样？
　　程欣：苟明死了；盛伟攀上了林正风的女儿，跑了；许世碧落户在铜城城关公社四大队，和当地人结了婚，现在过得如何我就不清楚了。其他的高中同学，我只能听你讲了。
　　帅小橙：许世碧成份好，能调回来，为什么要嫁给农民呢？那个四大队是不是条件非常好，离县城非常近？
　　程欣：她在知青大招工前就结婚了，只有不回来了。四大队的条件只能算一般，离县城可能有五公里远。
　　帅小橙：陆晓晴你知道吗，进了北京大学。
　　程欣：你不是谈我们的高中同学吗？怎么谈到了她？
　　帅小橙：忽然想起了她，就说了出来。我们的高中同学，我了解的也不多，一个一个地谈吧……
　　情节画面——
　　两人从文革前的高中同学谈起，扩展到谈文革。一个熟悉农村，另一个熟悉城市，两人的交谈很有互补性。
　　程欣是消遣旅途的无聊；帅小橙却是为打听许世碧的情况，总是巧妙地循着话题谈到许世碧。
　　到贵阳了，程欣又给帅小橙叮嘱一番先下车，先出站。
　　帅小橙后下车，后出站，回到家就给父亲写了一封信。第二天上午，他去邮局寄了挂号。
　　第86场：暑假期间。铜城。
　　情节画面——
　　车到铜城正是清晨，帅恩成第一个感觉是这地方空气还不错，将来约一帮老头、老太婆来这儿养老可能还行。
　　举目四望，帅恩成愤怒了——
　　火车站一带乱糟糟的，帅恩成问了一下路，甩开大步进城，没半个小时就到了城北门。这一带有不少卖早点、小面的，帅恩成坐进一家面店吃早饭，顺便问路。
　　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很热情，等他吃完面后请他去厨房后面，细细地指点一通）：表叔，您是重庆人，去四大队找许世碧吧？
　　帅恩成：是的，我是她叔叔。她在这儿很出名吗？
　　店老板：她不出名，巴掌大的地方大家都晓得。你们重庆人在这儿最出名的有三位，第一是梁神经；第二是程欣的妹子程颖；第三是陆晓晴。
　　帅恩成：程颖在这儿没呆多久，凭什么出名呢？
　　店老板：貌若天仙，心眼好，管得住梁神经呀！只有程颖姑娘在铜城的那两年，梁神经才消停了两年。
　　帅恩成：陆晓晴出名是因为她考上了北京大学，对不对？
　　店老板：对！您这一问把我提醒了，陆晓晴几天前回来过暑假，就住在公社。您要去见许世碧，可以找她带路呀。
　　帅恩成：你认识陆晓晴吗？
　　店老板：太熟了！她和我是一个生产队的，这一带就是城关公社一大队一队。
　　（帅恩成道了谢，急忙去城关公社。）
　　第87场：同一天。城关公社。
　　情节画面——
　　帅恩成进了公社大院，抓住一个干部就打听陆晓晴，自称是陆晓晴的叔叔。
　　那干部把他带到后院，指着一栋一楼一底的房子说：“楼下是男客，楼上是女客，你自已找去。”
　　帅恩成上了二楼，在走廊上扯开喉咙高呼陆晓晴。
　　陆晓晴住在三号房，被闹醒了，大声回应：“丁老头，你吃饱了撑的！我睡懒觉……”
　　“你快点起来哟！程颖来了，坐火车才到，找你有事……”帅恩成乱吼乱叫。
　　陆晓晴大吃一惊，翻身下床，笼上衣裤，披头散发就去打开门，哭笑不得：“帅老头？你跑到铜城来干什么？”
　　帅恩成哈哈大笑道：“这一招真灵！搞快点，我在楼下等你。程颖没教育过你兄妹两吗？对长辈要有礼貌！”
　　陆晓晴退回去，关上门，但没让帅恩成等多久，带着他来到公社大院外的小街，进了一家食店，点了二黄饼、欢喜团和两碗豆浆。
　　帅恩成：北大陆学生，你太主观了！我吃了早饭的，买这么多，看你啷个办。
　　陆晓晴：我知道你吃了早饭的，吞了一碗面是不是？你那右边嘴角还贴着半寸长的面条。这二黄饼和欢喜团是铜城特有的小吃，我买来是为了招待你。顺便说一句，这两样东西都是程姐的最好，见着了是一定要吞下七、八个的。
　　帅恩成（把两只衣袖一捋，其实是短衣袖，做个动作而己）：我这一份是多少？全部消灭！我怎么也不能差于我们的恩人吧。
　　陆晓晴：我一样给你买了两个。帅老头，来铜城干什么？是不是为程欣而来？
　　帅恩成：是，一会带我去见许世碧。
　　陆晓晴：找她没用。她讨厌程欣，许家又无人受过程颖姐的恩典，还忙不赢地挣钱。不如你、我联手，把这件事搞定。怎么样？
　　帅恩成：行！我八个儿女都说你聪明得很，我就和你联手。
　　陆晓晴：我再聪明有什么用？当年我哥哥和小篮姐还不是被你们棒打鸳鸯散了。
　　帅恩成：像你这么算倒账嗦？那时候，一个红五类姑娘嫁给一个黑五类儿子，如果你是家长就不怕别人戳你的背脊骨吗？
　　陆晓晴：纯粹一个糊涂家长！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相爱？都是程颖姐从奈何桥上拖回人间的。你两个老糊涂把我哥哥害惨了，把小蓝姐也害了！她过得并不好。
　　帅恩成：算我错了行不行？你不要说了行不行？
　　陆晓晴：不行！你现在就荅应我，如果小蓝姐和你那大女婿离了婚，首选我哥哥！如果那时候小蓝姐不愿意，我不怪你。
　　帅恩成：行，我荅应你。
　　陆晓晴：口说无凭，拉勾？
　　帅恩成：好，拉勾！（两人真拉了勾）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
　　陆晓晴：不，这儿不安全，回我宿舍去谈。帅老头，程颖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别硬撑了，吃不完带走吧，一会儿接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