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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回:瞧这一家子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7-18 16:55:51      字数:4335

  风吹草微动、天高白云飞、夜半窃私语、当嫁闲话催。
  张纯看着蒋李二位在沙发上坐好,多年来,他俩是张纯家常客,所以张纯也没说什么客套话。
  她情绪很低落开门见山的说:“两位大侄子呀,你看,都累一天了,还把你俩劳驾来,真不好意思。你们的大路叔啊,这不是有都好几天了吗,话不说,饭也不吃。和小也沤气呢!我和你叔呢,这几天,让小也和你们说说她自己的事。今天吃饭时候,我问她,和你们俩说没说她自己的大事?她说她说不出口,没和你俩说。你俩听听小也咋说?她说:爹、妈,我的梦想是把大石山变成城镇似的村子。”
  蒋恬插上一句:“纯婶,小也说的沒错呀。”
  张纯看着蒋李二位接着说:“还有呢,说让家家住上别墅,生活条件要和大城市一样。改进生产方式,用先进农业机械把农民从劳动强度中解放出来。发展高精立体农业,改变生活卫生条件。爹、妈,别逼我出嫁,我不会同意你们观点的。您二位说的那个人,离我的目标差的太远了。我就明说吧,我要找对象的标准,一定要和华子哥的体貌、性格大至相差不多。华子哥就是我的偶像、对象的唯一标准。二位大侄子,你们俩说说,有这样挑剔的吗?”
  李华没有言语,蒋恬又插上一句。他带笑不笑的说:“呵呵!乔也妹子梦想倒是不错,大石山达到她梦想程度,起码得十年二十年的。到三四十岁再想个人问题,那可该够个老大闺女了哇!婶子啊,三十往外的大姑娘,找对象可就太难了。虽然你定的调并不高,像李华那样农民。但是,李华是一般农民吗?除了咱大石山有这么一个宝贝,天底下还去哪里找像华子这样男人呢?乔也太固执了,将来吃亏的可是自己呀!”
  乔大路还是没搭言,只从蒋恬和李华进屋,他就一直躺在炕头上。闭着眼睛,不知道他在想啥?张纯婶子又插话道:“二位大侄子,是这么一回事;
  上星期日镇上我大表侄子来给小也提媒,是县里外贸局的一个干部,也是小也的同学。人家托人来到家说亲,让她年前去看看,她死活不去。不去就不去吧,她还说那小子是无赖。上学时她们是同学,那时候她就看不上他。大前天刘乡长特意到家里来,在家里和她也是唠的这个事,她说找你俩商量。明说吧,是想让华子给说句公道话。我这怕别人猜疑,还是让你们俩都来。就为这件事,这么一点小事儿,老的不开晴,整天阴个脸子睡大觉。你们也都看见了,小的这不是还在里屋哭呢吗,二位大侄子,来年靠近的,这样作起来,年还怎么过?”
  乔也听见妈妈把话说完了,她才从里间走出来。看样子是哭了,两只眼睛红红的。
  乔也没精打采从里间走出来说:“两位大哥都来了,刚才我妈都说了,我那同学叫李振岗。他是外贸局一般小干部,这都是真的。人从里到外,在我眼里他就没有一点好地方,这也是真的。没毕业时候,一个班的二十二名女同学都收过他的情书。李振岗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考试从来没及格过,靠老子威风专欺负农村同学。就这么个品质,五官集中的面相,看一眼后悔一辈子!两位大哥给断断。咱在家就没看好,还非逼着去县城再看看,理由是刘乡长面子。刘乡长家有闺女,自己就领着去看呗!保证能妥,各方面都比我强。从前天刘乡长从家里出去,非逼着找你们俩请假?我说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这不是,我爹生气不理我,也不理我妈,我妈才找你们说说。”
  大路叔慢慢坐起身子,眼睛看着屋顶,长长叹口气说道:“蒋恬和华子都在这,我这也是没想出别的好办法子来。我乔大路出此下策,不也是被逼无奈吗?咱大石山有些老少爷们没事总是议论我,你们说说,我欺负谁了?得罪谁了?闲话笸箩的,我整天美的扬脸朝天不理人!乔也看不看对象我不管,她没看好也算了。但是,这个支书你不能再干了!我不想借你光,也不想跟你听闲话是不是?”
  李华听明白了,在家里听关茵、江英、春梅说的那些闲话,一定传到乔路耳朵里了。至于乔也订婚相对象那都是其次。乔大路这个人长到四十六岁这么大,在屯里一是长辈,二是总是一个派头,严肃。很受村里老少爷们尊重,从来没人说他坏话。
  女儿当了村支书,原来那些小队干部她乔也不闻不问。挑头造舆论的,听说还是原小队长何文。何文这几年总是找乔也要工作。几次被推辞,今年开春何文找茬都没得逞。李华想到了说闲话的根源,在何文这根葱身上,他有那种怪念头,也一定会发生造谣生事。他是走投无路,万般无奈才用不恰当手段去诽谤乔也和她老爹。
  李华想到了乔大路可能受到过何文的语言伤害。但他自己没说,虽然年龄差不多,自己是晚辈,不好出头相劝。
  又一想,就这么一点小事他心里都装不了,以后生活路上说不准遇到比几句闲话大得多的大事儿,又该怎样应对?
  于是李华一笑说:“呵呵,大路叔,除那几句闲话,还有人当你面说啥别的没有?”
  乔大路抬起头来说:“别人么,也就上几天何文当面说说,意思都差不多,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乔也当支书是为了她自己的梦想,为大石山造福。你们说说,我神气什么?我美什么?我不管她当啥!地种不好不打粮,没钱花我憋得慌。乔也当那个芝麻官,连个兵头将尾都算不上,我一点力都借不上她的,我有啥臭美的?”
  李华长出一口气说:“咳!我当多大块事呢,就这么几句不中听的闲言碎语,大路叔就挺不住了?乔也妹妹差不多每天都能听到不好听的闲话,她跟谁生气去?言论自由,这可是受法律保护的,咱能不让谁说?只要人家不是进行语言侵害他人权益,都在允许范围之内,谁愿怎么评价还是随他去的好。你不做支书人家就不说了?照样说你。除非搬出这个星球,到没人地方去居住。否则,自己想想?另外,关于何文的事,蒋大哥还真得帮帮他,这样人,在这种社会方式,他不会生存,可能过年啥都没准备,大帮混时的好户,现在多数都不行了。”
  蒋恬和李华分析完,并说出何文之一伙人应该是帮助对象。另外劝解大路叔,这位倔强汉子终于醒开了腔。
  张纯婶子笑起来说:“华子啊,你看看你大路叔,叫姐怎么向你说呢?就这几句闲话,这些日子,他可真动真格的了呢。你看他,又托媒人给乔也找婆家,又是生气不搭理我们娘俩。你说把他气的,看样都不想活了。弄的一家三口赌气过日子,恨不得一下子把乔也嫁出去。谁劝也不听,认准了家里有当头的别想太平。”
  蒋村长把话接过来说:“大路叔,我还是叫你老同学吧,五十来年,您没听过难听的吧?春天那阵子李华刚在乡里刚回来时,王学义副书记说他那些话,让到你身上当时还不得气晕过去?可是人家李华只当没听见,根本没在乎。回到咱村上时节,说他坏话您可能也会听到的?什么腐败了、贪污了、生活作风有问题了、让乡里给撸杆大吉了等等。闲话多的铺天盖地,把李华咋的了?他只是哈哈一笑了事。后来我想想,对呀!生气有用吗?你看人家过的不是好好的吗?另外,你看张立那两口子,这些年说他坏话人少吗?能说他俩听不到吗?啥时候咱看他们生气了,人家日子过的比谁差?我看挺过那一时,以后谁也比不上人家呢?”
  乔大路倔是倔了些,但他不太死心眼子。蒋恬的话、李华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的。这不是吗,张纯去厨房弄了几个小菜,乔大路打开一瓶老白干。爷仨、也是好友,又团聚在酒桌前。乔家头顶这片乌云,总算又一次飘走。乔也支书又活动在她的追梦中。
  那天晚上在乔家小酌几杯的李华,满面红光的回到关茵身旁。进屋才发现,客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位关茵的闺密,当然少不下江英、郁琴、张芹、春梅、今晚奚晓兰又一次光临。
  常来李华家的一伙女人,今日又来想再听几句,也是李华平时从来只字未说过的几句,觉得有点意思。可是李华却长叹一声说:“诸位,我不敢再往深说,这是看完理性的、精神上的纯洁恋爱。哲学家说过的柏拉图式爱情与情感生活,我从中得到的那些体会,但是,在咱这些人中认为,男女间的友谊,归根结底是会要发展成爱情。
  那些学说,因为他是古希蜡哲学家。他的理论我也没学深透,就这些,往后再说咱说发展经济,发家致富吧。什么柏拉图和苏格拉底的,说出来也不明白。我是根据他的哲理,去告诉诸位对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光是求得到对方肉体。还有更高尚的就是纯洁、超脱庸俗的友谊和爱,是会走的更长、更远。
  这次郁琴弄出一句说:“我就不愿听文人说话!哲学家不至于一辈子单身吧?”
  大家一阵轰堂大笑。李华也被弄的停了电,哑口无言。
  江英原打算从今往后,不在李华面前大喊大叫。她还是没板住,又在大声说:“哈哈,华子哥,今天再辛苦辛苦,给我们说几句什么拉图、拉底的爱情观点吧,我得好好听听,我正处在那个节骨眼上,我看看柏拉图式的爱情到底该怎么做?其结果收效如何?”
  李华也选个凳子坐下说:“说几句?看来不给老江白话几句,老江今夜也难睡觉。好吧,那我就再白话几句。听好哈,谁也别插言。咱这些人在这个社会上,先说男人,男人也最需要有异性朋友的。他除了一个属于他专利的老婆以外,他还想、也可能还会有一个红颜知己。能做成红颜知己,最重要的也是最基本的、一定要恪守界限。红颜知己和老婆、情人、性伙伴有严格区分。
  首先她不是情人,更不会有性索求的半点思维。所以,和红颜知己之间只有情谊、不会有性爱。没有爱并不一定没有情,男人对红颜知己更多的是认同,情面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说,只注重情字。有时候如兄弟姐妹,有时候如同朋友。可以一起去喝酒旅行,也可以唱歌跳舞,因为不是情人关系,所以觉得特别坦荡无畏,就是有风言风语也不会在乎。能够敢于做男人朋友的女人,一定是侠骨柔肠的女人。而这种爽朗的性格,让男人欣赏的同时会品位你的女人魅力。好了,今天还是这几句。多了记不住,老江,听明白了吗?”
  江英抻着她那细长美颈,听的刚入味。华子哥突然停了下来,一种渴求感觉。
  难受的样子说:“华子哥,就不能坚持再说几句吗?和佟山一个德行,正需要的时候,他完事了。弄出去以后,像条死狗怎么映求也不吭声,真难受。你华子哥讲哲学也这个屌样,正听的来劲儿呢,你可好,也这么闪一下,一样的难受。
  李华摆一下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老江,你能不能正经点?你啥时候听到别人把家里夜生活的那些事公布于众了啊?那种事人人做,但是人人都保密。你怎好意思说得出口呢?难道说你就不怕别人笑你吗?”
  郁琴从来不接腔,今天她倒是一反常态说:“华子哥,你要不在家,她说的更难听。比方说,一夜做多少次,一回多常多长时间。”
  李华又制止说:“好了、好了,都一个德行。一说起砢碜话,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当时就来精神。你们看看晓兰妹子,总那样温文尔雅的。咱接下来唠唠咱每个人的梦想吧,都有什么梦想,说一说远大理想。先从晓兰妹子那里来,总要有些打算吧?”
  奚晓兰和江英是表姐妹,从外观上看,比江英更有女人味儿。只是小时候因家庭成分高,养成不乱说话习惯。
  李华点她将时,她朝李华一笑说:“华子哥,我的梦想是过上富裕日子,让我儿子、女儿都念上大学。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那口子比死人多一口气。就那熊样,还愿意往何文那样人一块堆儿凑合,也学不出好人来。都是当过小队长的,离了集体不会活着的主,说不出有啥自己的活路。以后啊,我让他常来你家,给我们支一招。我要领他干一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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