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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车祸撞碎了律师梦

作品名称:荆棘人生路(上)      作者:志在千里      发布时间:2017-07-17 19:17:46      字数:5972

  自学法律专业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朱凌志的昼夜不懈努力,他通过三年的苦苦追求总算考取了法律专科文凭,法律专科仅仅是法律基础课程,欲想办案光学到了这些知识还远远不够,因为作为一个合格的律师应该是一个“百科丛书”应该具有渊博的知识,于是他又自学起法律本科教材来。
  朱凌志在自学本科教材的同时,他报考了律师资格考试,那一年参加律师资格考试只需法律专科文凭即可,学历要求虽然只是专科,但是考试涉及到了本科很多内容,因此给朱凌志参加律考增添了很大的难度。
  参加律师资格考试很难,它不比自学考试,自学考试只是考单科,律考考的全部法律知识,参加律师资格考试的人大都是大学本科毕业的,有些还拥有丰富的司法经验,都是一些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朱凌志是在深圳市司法局报的名,他当时在深圳市打工。他报名后到深圳书城买了全套律师资格考试辅导资料,律师资格考试是综合性考试,必须全方位地复习,熟记法律条文,深入理解法理知识、立法解释、司法解释,全面掌握各法律条文在案例中的运用,朱凌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刻苦复习,倦了,用清水洗把脸继续做题;困了,伏在书桌上打个盹儿、揉揉眼睛接着看书。题做不下去了又继续复习,巩固自己的知识,从书本中寻找自己题做不去的原因,以致于使每道题能够迎刃而解;答案错了从标准答案中寻找自己是对哪一条法律理解得不深透。他每做一份模拟考试题,他自己就有了一种新的感受、就多了一种对该法律条文的新的领悟。每做一份试卷他对自己的美好前景又多了一份憧憬、他的心里就多一份成功的希望。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律师资格考试开始了,朱凌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赶赴考场,不料,他路过边检站时、他的边防证丢了,边检站不准他过关,他急出心火,赶紧打电话给他所在的公司总经理,他对总经理说:“俞总,我是朱凌志。”
  “噢,你现在哪?”
  “我在深圳边检站。”
  “你不是明天要应考吗?”
  “是的,我明早八点要赶到考场参加律师资格考试。”
  “你现在咋还不抓紧时间进去。”
  “我进不了啦,总经理。”他说后哭了起来。
  “不哭,哭解决不了问题,你有什么事跟我讲,我来帮你解决。”
  “总经理,你是个大忙人,公司还有一大堆事等你去处理,我哪好意思耽误你的宝贵时间。”
  “别费话,你说?考试是你人生的大事、当律师是你的梦想,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的边防证掉了,没边防证我就进不了深圳市內。”
  “这好办,你等我,我的车过边检站是免检的,我开车送你去考场。”
  “是真的吗?”朱凌志欣喜若狂、激动得流出了眼泪。
  公司愈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急匆匆地开车去了深圳市边检站,朱凌志看到愈总的车来了,好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他搭着总经理的车进入深圳市内,总经理由于工作忙,把朱凌志送到考场附近住下,他就匆匆返回了单位。
  第二天天刚亮,有好些考生是开着车来赶考的,而朱凌志是挤了一站公交后再步行而来,各考生之间的经济地位相差是蛮大的。
  开考了,朱凌志虽然久经考场,但是他的心还是不能平静,他摊开了试卷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试题,他的头都蒙了,整个一堂考试就三个小时,留下半个小时做最后检査,实际做题的时间只有两个半小时,朱凌志掐指一算,每道题只有三分钟时间,三分钟一道题,时间如此之紧迫,容不得他去思考,他只能迅速地做一遍,把自己感觉模棱两可把握不住的题先丢到一边,把有十分把握的题先做好,然后再来啃难题。
  考场内十分安静,大家都在埋着头做题,时间在悄悄地走着,走得是那样的无声无息,不知不觉地考场外的铃声响了,大家放下手中的笔,有条不紊地离开了考场……
  律考的成绩单出来了,朱凌志是从电话的查询中得知的,他花了不少的电话费,每查一次他就失望一次、每査一次他就失望一次,尽管他自己不相信这是真的,但这的确是真的,这真的像纯金一般、没有什么比这更真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残酷得让他不愿接受也得接受、残酷得让他不敢正视也得正视,这赤裸裸的现实让他那心酸的眼泪流了出来,他的每一滴眼泪滴在他那尚差20分而淘汰出局的试卷上,他那试卷被泪水浸湿了,他的心被泪水揉碎了。
  有付出才会有回报,朱凌志决定孤注一掷,他辞工回家了,他决定明年再搏一搏。
  第二年朱凌志又重新报名参加司考(第二年改成了司法考试,律师资格考试已成为了历史,考试时间是由原来的十月份改成了第二年的三月二十八号,朱凌志为了专心复习功课,他在县城租了一间房子,那晚,他骑自行车到一朋友处借复习资料,返回途中不幸出了车祸……
  也许是朱凌志是在边骑自行车边思考问题的缘故,他的自行车不小心与一辆中巴车相撞了,他的额头磕在那中巴上,据他对当时回忆:“我与中巴车相碰后,当时我眼冒金花,血不停地从额头上流出,行人借着月色看到我满脸鲜血也就不约而同地涌了过来,其中有人用关心的口吻说‘快到医院去缝针,看你那血都流个不停’!当时我的自行车倒在地上,车轮尚在转动,我用力把自行车扶起来,自己想骑自行车到医院去治伤,没想到自己由于失血过多、四肢无力,已无法把车扶起,加之单车的车轮已变形,围观的好心人在一边叫喊‘你还扶么个单车,还不赶紧去医院把血堵住’我听后把车放下,搭着出租车进了医院,进医院后我已无力行走,摊在地上,脑子里好像还有点清醒。”
  过了不久,朱凌志的那个朋友闻讯赶了过去,他的那个朋友名叫刘律比,在县法院工作,他背着朱凌志进了急诊室,急诊室的医师对朱凌志的伤口做了适当的清理,医师对刘律比说:“你赶紧去办住院手续,你的朋友伤势很严重,必须做手术,他的额骨都撞碎了。”
  刘律比为朱凌志办理了住院手续,外科医师问:“你是朱凌志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一个朋友。”
  “朱凌志有亲人在吗?”
  “没有,他的父母亲和兄弟都在农村。”
  “你有他家的电话吗?”
  “没有,他家没有装电话机。”
  “朱凌志的伤势严重,额骨已碎,必须尽快做手术清理,而做手术是存有风险的,这风险责任必须由其亲人来承担,否则我们就不敢擅自做咯个手术。”
  “问题是他的亲人离县城还有二十多公里路,在这大晚上的、现在又没有班车,我无法与他的家人取得联系。”
  “动手术已迫在眉睫,再拖他就可能有生命危险,你作为他的朋友,你敢不敢承担这在手术中出现的责任,如果你不敢承担,你就把他带走或者租车送他回家,否则死在医院我们可不承担责任。”
  刘律比左右为难,签字他要承担手术中出现的意外风险,不签字同意做手术的话,朱凌志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遇到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举棋不定,他在医院的过道走来走去,真不知如何是好。他走着走着猛然喊道:“哎,医师,我签我签,救人要紧,我愿意承担给朱凌志做这个手术的任何风险。”
  “不过,你们可要负责噢。”
  “医者父母心,请相信,我们会认真负责的。”
  “好的,那我就先去交费用了。”
  “你去吧,交了钱后你要尽快把他送到手术室来,你送到后你就站到手术室外,不要乱走,方便我们有事找你。”
  “好的。”
  刘律比迅速返回家中取钱,取出钱后立即赶到医院为朱凌志垫付了因伤住院的所有费用。
  医师被刘律比的这种重情重义、敢于承担责任的精神所感动,在主刀医师的带领下他们准备着手续,刘律比在护士的帮助下把朱凌志推进了手术室,他站在手术室外等候,等候着医师能把朱凌志从手术室里平安地推出来。
  手术室里灯光明亮,主刀医师和两个外科医师都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口罩和专为做手术用的塑胶手套,手里拿着手术刀、镊子、夹子,盘子里放着药棉、碘酒、洗伤口的消毒液。朱凌志躺在手术台,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医师给他打了局部麻醉药,手术开始了,医师首先用消毒液为他清洗伤口,把伤口外的淤血全部冲洗干净、把伤口内被撞碎的额骨用镊子夹了出来,然后再用浸了碘酒的药棉对伤口进行消毒,消毒后把伤口用线一针一针地缝合拢来,缝合完毕后再用药水泡过的白色纱布缠好。
  医师看到这手术做得很成功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在这手术台上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那焦急、担心、害怕,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那一股股血腥味充满了整个手术室,他们习惯了、也闻惯了、已习以为常,不再存有第一次进手术室做手术时的那种闻到血腥味就反胃就想呕吐的不良反应。
  手术室的大门“吱”的一声开了,医师拖着疲惫的身躯把朱凌志推了出了,朱凌志的头上缠着白色的纱布,他很安详地躺在那四轮手推车上,一动也不动,好像没受过痛苦、好像没做过手术,他闭着眼睛沉睡着,睡得是那么的安稳、睡得是那么的无忧无虑、睡得是那么的舒服,他仿佛一切都不再想、一切都不再担心、他的律师梦好像已在这次睡眠中圆满了似的,他的那种“满足”感完全出乎刘律比的预料。
  刘律比在护士的帮助下把朱凌志从手术室推向了病房,一路上有知情的医师、护士、陪护等竖着大拇指称赞着,都说刘律科是一个讲义务、讲友情的人,他是个公务员,而朱凌志还是个农民,就高中时候两个人同窗两年,同窗两年的点点滴滴就让他俩结拜成了“兄弟”,变成了生死之交。
  医院的走廊里全部住着病人,每一栋楼的门口都写着“静”字,“静”字在医院出现最多,医院住着的除开医师、护士、陪护就是病人,病人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因此,在墙面贴着“静”字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了。
  刘律比推着朱凌志在楼道轻轻地走着,每过一个地方他都格外小心,生怕惊醒病人,过道的灯光在无精打彩地亮着,夜间的病房异常的安静,刘律比和护士把朱凌志抬上了病床。
  值班的主治医师和护士也来了,主治医师看了医院放射科给朱凌志的照片,针对朱凌志的临床症状给他开了处方,护士推来了高压氧泵先给朱凌志输氧,并从配药房取药给他打吊针,护士先给朱凌志做皮试,看他对青霉素有没有过敏反应,青霉素是否有过敏反应,并不是能立竿见影的,它要等到十五分钟后才能看到结果,护士给朱凌志做了静脉皮试就走了,走前,她告诉刘律比如有特别情况请按铃。刘律比坐在朱凌志的病床前,他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的视线一点也不敢离开朱凌志的手臂。
  十五分钟,当班护士准时赶到,她查看朱凌志的手臂,没看到有异常情况,就给朱凌志正试静脉注射了,注射前,护士用一根软管子扎住朱凌志的手臂,她要刘律比把朱凌志的握成拳头,然后她用手板拍了拍朱凌志的手臂,他的静脉血管随着护士的拍打而暴露了出来,她乘机把注射针刺入了静脉血管里,尔后松掉软胶管,用膏布把针头按住,调好点滴的速度后,她就走出的病房。
  刘律比像亲人一般守护在朱凌志的身边,病房里的其它病人都早已入睡,他很疲惫地坐着,上下眼皮在时不时地扭在一起,他强打着精神看着朱凌志,他多么希望朱凌志能早点醒过来,醒过来后重新拿起书本继续复课,迎接今年的司法考试,做一个真正的律师。他看着看着,他自己也睡觉了,他醒过来后发现在朱凌志所在的病床的墙面上溅满了点点滴滴的血迹,他估计这是朱凌志在睡梦中吐的。
  天亮了,刘律比给朱凌志抺了一把脸,就走去护士室,他对护士长说:“护士长,我要到朱凌志家去一下,把朱凌志受伤的事告诉他的父母亲,可现在在朱凌志身边没人照顾,麻烦你安排一个护士帮忙照看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看好吗?”
  “好的,你去吧。”
  刘律比坐班车到了朱凌志家,朱凌志的父亲朱大山正在扎扫把,他看到刘律比来了,他就起身接待,刘律比心里很着急,他直截了当地说:“叔,朱凌志昨晚出车祸了,现在还躺在医院!”
  “么个?朱凌志出车祸了?”朱大山感到很意外,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刘律比。
  “是的,现在还昏迷不醒。”刘律比心情很沉重地回答。
  朱凌山从书柜里找出存折急匆匆地赶往医院,刘律比把他领入了病房,他看到朱凌志昏迷不醒,顿时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刘律比站在一旁安慰他说:“叔,不用担心,不要紧的,医师说‘朱凌志已脱离了生命危险’。”
  朱大山坐在朱凌志的身旁一声不吭,他像傻子一般地坐在那里,刘律比拿着开水瓶打开水去了,护士把催款的单子送了过来,朱大山不识字,他接过单子不知道写了什么东西,就攥在手里。刘律比打开水回来了,朱大山把单子给他看,问:“律比,你帮我看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刘律比接过单子,打开一看,哇:“叔,这是催款通知书。我向医院交的那些钱已经花光了,现在又要交钱了。”
  “哎呀,我都忘记了,我还不去取钱呢,你看我,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一点记性都不得,律比啊,你还得帮叔看一下凌志,我得去取钱。”
  “哎!叔,你去吧,我看着。”
  朱大山的存折上总共只有六千块钱的存款了,他看着那六千块钱的存款在发愣,他真不知该怎么办,他向医院打听过,刘律比昨夜就已向医院交了三千元,今天就又催款了。他想:“在医院咯个鬼地方花钱简直比花水还快,几千块钱眨眼的功夫就没了。现在朱凌志尚躺在床上没醒过来,而刘律比先给凌志垫付了住院费,如果不先还他这笔钱,道理上说不过去,自己的良心也会受到谴责,别人也会说我是个不晓得好呆的人,于情于理咯笔钱我都必须先还。”想到此,朱大山再不想自己的难处,他打算走一段看一段,俗话不是说得好嘛:“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管他呢,办法总会有的。于是,朱大山就打算先把刘律比为朱凌志因住院垫付的所有费用还了,然后再想办法支付后续住院费用。
  朱大山走到刘律比面前,他面带歉意,心里藏着很多感谢的话语,他就是表述不出来,喝酒的人会说一切感谢的话在酒中,可他在医院没有酒喝,更何况朱凌志尚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他也根本没有心思去喝酒。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有着像泥土一样朴实无华的品格,他拉着刘律比的手,眼泪从他那深凹的眼眶中溢出,一滴滴从他的脸颊滚落,他的那脸颊再没有年轻时的丰满、有润泽,颧骨就在他的脸皮里面包着,暴露得是那样的鲜明,为了子女,他付出了一切。刘律比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他的心是那样的冰凉,他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他仿佛看到了他的难处,他也很想帮他一把,但他自己也是心有余而不力足啊,刘律比想:“我虽然有个单位,但我每个月的工资也只有一百多块钱啊,家里还有弟妹读书也要钱,我这点钱本来就是釜底抽薪摆弄不开啊,现在我已经垫付了三千块钱,我现在哪还有能力去帮他呢。”想到此,刘律比也不言语,握着朱大山的手,內心感到很愧疚。
  出乎预料的是朱大山把那三千块钱塞给了刘律比,刘律比感到很难为情,不好意思收,这三千块钱本来就是刘律比垫付的,朱大山还给刘律比给朱凌志垫付的住院费,这是理所应当的,按理,刘律比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没有什么难为情的,但他和朱凌志之间好歹是朋友,朋友之间只有在最困难的时候才能看到真情啊。
  刘律比没有那么“高尚”,他把朱大山还给他的三千块钱收下了,他从中抽出了一千块钱塞给了朱大山:“叔,凌志岀车祸了,我略表心意,这钱不多,请收下吧。”
  朱大山感动得热泪盈眶:“孩子,我真不晓说么个好,你屋里的情况我也晓得并不宽裕,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咯个钱我不能收,我收了你咯个钱,别人会戳我的脊梁骨的。”
  “叔,人活在世上,哪个都有个灾啊难的,这防不胜防,这钱你就收下吧。”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能收。”
  刘律比把那一千块钱塞在朱凌志的枕头底下,说了一声:“叔,我上班去了。”
  朱大山赶紧把那一千块钱从枕头下取出,追着喊:“律比、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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