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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品名称:唐玄宗之情天恨海      作者:燕脂楼      发布时间:2017-07-18 15:31:58      字数:3516

  “拿来!”李隆基向武霓裳伸出了手。
  武霓裳摇摇头:“不!凭什么听你的!”
  “放肆!”
  李隆基便追着武霓裳要,武霓裳便在前面跑,几圈之后李隆基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武霓裳,硬是从武霓裳手里把纸团夺过来。他小心地展开看了看,谁知才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原来武霓裳画的是一只小鸡,仰着头,张着嘴,像是在打鸣,不仅选题普通,而且手法拙劣,甚至笔法都不对,就是一个三岁孩童都能画的比她好。
  李隆基忍不住就开始了讽刺:“这书画二字可是需要天赋的,像你这样的笨蛋想来是怎么学也学不好的,以后别画了,免得丢人现眼!”
  李隆基原以为武霓裳会伤心会哭闹,谁知她竟趴在书案上,单手托腮,仰望着李隆基,故意笑而不答。李隆基心里发毛,又拿起那张皱巴巴的纸仔仔细细地瞧了瞧,突然恍然大悟:“鸡鸣,鸡鸣,你是在骂我是鸡鸣狗盗?”李隆基的属相正是鸡。
  李隆基忍无可忍,随手把那张纸撕得粉碎。武霓裳却向他伸出了大拇指,然后转身从别处抱来厚厚的一摞纸,推到李隆基的面前,微斥道:“撕吧,我数着,看你能撕多少张!”
  李隆基低头一看,原来这些都是一样的画,同样是“鸡鸣狗盗”。他惊疑地翻了十来张,忽然泄了气,重新靠在床上,颇为幽怨地说:“我不撕了,凭什么骂我鸡鸣狗盗?我有那么差劲吗?”
  “鸡鸣狗盗有什么不好?”武霓裳居然直接坐在书案上,一边拿起一张“鸡鸣狗盗”叠成纸鸢扔向李隆基,一边说道,“其一,人家孟尝君可不会求人责备,能用的人就用,其实君子有君子的用处,小人也有小人的用处,哪能苛求完美呢;其二,人家孟尝君能审时度势,该攒名声的时候攒名声,该出逃的时候出逃,该回来的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就做什么时候的事,做什么样的事就用什么样的人,也挺不容易的了。”
  李隆基慢慢起身,端坐在床边,忽然有了启发:“什么时候就做什么时候的事,做什么样的事就用什么样的人?不错,是这个理。宋璟守法持正,给他一个烂摊子他也能弄出一个‘大同世界’来,最适合初创;张说发明典章,兼有文武,是个改革的好手,适合革除利弊;张九龄风度雅然,贤能正直,最适合守业;至于宇文融,到时候就让他经营府库好了,正好发挥他的长处。现在天下初定,理应是初创。”
  这件事搁在李隆基的心头烦扰了他好几天,想不到现在就这么短的工夫迎刃而解,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和愉悦,而这些都是眼前这位女子给他的。他发自内心地笑了笑,说:“诶,谢谢你,帮我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别!”武霓裳立刻拒绝,“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发了几句感慨而已,是你自己想到的,别赖我身上。我现在就等着你骂呢!”
  “骂?我为什么骂你?”李隆基奇道。
  武霓裳低下头,手里玩着朱笔,眼里尽是忧伤:“你不是说最讨厌女人干政的吗,你认定了我是在帮你不就是给我扣了这个帽子吗?也许没准杀了我都有可能。”
  李隆基目不转睛地瞧着武霓裳,竟瞧出了一些可爱来。他不禁笑了笑,笑里有一分得意一分不服,还有一分失望,原来她竟真的以为他是一个恶毒的人,怎么会在她面前留下那么坏的印象呢?
  “过来!”李隆基凝住笑容,向武霓裳下了一个命令。
  “不!”李隆基又遭到了拒绝,他叹了口气,趋步到武霓裳面前,双手撑在书案上,他们两个人一个弯腰站着一个坐着,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幅画。
  “想我吗?”李隆基又问。
  “不想!”又是冷冷的拒绝。
  “可我想你了。”
  李隆基的声音飘过来,好似一阵暖风吹到了武霓裳的心里。武霓裳不知所措,微抬双眸,水灵灵地望着李隆基,李隆基一下子就醉了,他俯下身想去亲吻那两片让他留恋的红唇,体味那种过尽千帆皆不是的风情。
  然而,当他即将如愿以偿时,凝视着眼前的这张脸,恍惚间竟然觉得与他的祖母,那个他恨透了厌透了的女人,依稀有几分相似。这一想不要紧,昔时阿娘惨死的情状,还有他们李姓子孙一个个被屠戮殆尽的画面,李隆基冷汗直冒,喘了几下粗气,别过脸,扔下一句话“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后就转身扬长而去。
  他不敢再看那张脸,也不敢再与那个女人对视,只要稍微停留一下他怕自己就会沉沦。这才多久,数十年的苦难和仇恨,他竟然旦夕之间就差点儿忘了,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阿娘,怎么对得起那千千万万冤死的兄弟叔伯,他是李隆基,是李家最优秀的子孙,他怎么能心甘情愿地去做敌人的俘虏。他不能忍受也不能原谅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李隆基驱散了众人,只允许高力士一个人跟着。高力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隆基走得急,他也只好在后面寸步不离的追着。李隆基没有回紫宸殿,反而一路去了太庙,那里供奉着高祖、太宗、高宗等几位祖先牌位,当然还有那位他很不愿提及的祖母武则天的牌位。
  想当初狄仁杰劝谏武则天把天下还于李唐皇室时就曾言,天下未有侄子供奉姑姑,只有子孙供奉祖母,所以武则天在综合考虑下才把皇位还给了自己的孩子。也正因此,她毕竟是李隆基的祖母,天子以孝治天下,不管李隆基有多恨有多不情愿,他都得把这位祖母好好的供着,还得虔诚的祭拜着。
  李隆基拔出腰间佩剑,指着武则天的牌位,一遍一遍地想着过往,一声一声地痛诉:“现在你满意了?作了一辈子的孽,最后还能好端端的立在这儿,你知道你有多恶心人吗?为什么你不传位于你们武家,那样我就可以公然讨伐,连你也一起驱出去,我相信我做得到,可是你……偏偏总是这么阴魂不散!是,你是把天下治理的很好,可是,你对得起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你自己的孩子,还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可你一个都没在意过!你……都说母爱是天性,你不觉得你可恶吗!”
  李隆基痛诉的时候,高力士退出老远,这个时候他只能在旁候着。不一会儿雷鸣声起,豆大的雨点顷刻间一泻而下,悲风呼啸隔着门窗的缝隙钻进来,吹的两旁的蜡烛左右摇曳似明忽暗,一种阴森的气氛瞬间席卷整个太庙,置身其中也只能听到风声雨声雷声,而李隆基的痛诉竟全都被掩盖了去,不知老天这是在警示他还是在助他。
  李隆基把剑尖指着武则天的牌位,从上掠到下,可始终未曾触碰一丝一毫。这里是太庙,是祖宗在的地方,他就是再不忿也不能罔顾了礼节,那种有苦难诉的心情非局中人不能体会。他用脚踢了一下供案,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最后只有疼了自己,他抱着自己的脚不由得张着嘴转了两圈。
  这晚,李隆基就睡在了太庙。早有婢子告诉赵依依,说李隆基并未留宿珠镜殿,赵依依听后欣慰一笑,她就知道她的三郎不可能移情别恋,完全是她自己想多了。
  “大家,您……”第二天天一亮,李隆基揉揉眼坐起来,高力士就凑过来小心发问,却话到嘴边不知该问什么如何问。
  “武霓裳,这个人不能留了。冤有头债有主,她姑祖母的罪就让她来偿还吧。”李隆基冷冷地抛出了这句话,想了一个晚上,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不要再跟武霓裳置什么气,非要争个谁赢谁输不可,他要立刻把这个女人从自己身边赶走,而且是永远的消失,他要彻底摆脱祖母留给他的阴影,他的身边永远都不要再有任何跟武家有牵连的人,可想到这的时候他竟主动把高力士还有其他一些在朝里无关紧要的人给剔除了,在他看来他们要么跟武家早就划清了界限,要么就远远的躲着,他犯不着非要血流成河不成。唯有武霓裳不同,他越是割舍不下的就越是要残忍的铲除!
  
  菊花开尽,寒冬将至,虽还有几天才到十月,可天气明显已经凉的刺骨。依照往常惯例,每天这个时候李隆基都要移驾到温泉宫去过冬,朝政之事也大都在温泉宫处理。只是温泉宫到底不比大明宫,没那么多阁楼殿宇,所以每次李隆基过去都不会带太多人。前几年都是赵依依有幸伴驾,因而当李隆基下旨要移驾温泉宫时,所有人都以为一定又是赵依依陪着,就连宣微殿的婢子们也视为理所当然,早就暗中收拾了一些行囊。
  启程那天,銮驾将行,后宫所有妃嫔全都列队相送,按照品级,武霓裳只能站在临近末尾处。
  “陛下,诸事都已准备妥当,还和以前一样,臣妾恭祝陛下兴尽而去、兴尽而归。”王珮蘅施礼道,其他妃嫔也跟着一起跪迎。
  李隆基命她们全都起身,继而转身对王珮蘅说:“皇后有心了,你办事朕放心。这宫里总要留个主事的人,朕不在,就烦劳皇后多费心了。”
  “臣妾职责所在,也谈不上什么费心,只是臣妾的一点儿分内而已,希望陛下记得就好。”王珮蘅说完就转身嘱咐赵依依要好生侍奉,赵依依正要回礼,李隆基就摆手止住了她们。
  “陛下?”王珮蘅不解其意。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李隆基一步一步向后走,直到走到武霓裳面前,命道:“这次,你跟朕去。”
  “啊?”不止其他人,就连武霓裳自己也疑惑不已,“陛下……我……臣妾没准备……”
  “不用,朕都替你准备好了。”
  “嗯?”
  李隆基不顾武霓裳什么想法,私自把她拉出列,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一起登上御轿,缓缓出了宫门。自然,作为武霓裳的贴身婢子,宝璐自是也跟在队伍之后。
  王珮蘅傻了眼,他居然让她去?
  “三郎?”赵依依小声地喊着,若不是身旁的婢子扶着,她早已跌在地上。他居然带着她去了,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和我打过,赵依依心里默想着,无限悲凉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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