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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辛苦劳碌为家忙 操劳奔波求安康

作品名称:春之梦      作者:池草      发布时间:2017-07-16 23:09:15      字数:7240

  金秋的季节里,满野铺展着黄金般灿亮灿亮的稻穗,那沉甸甸的庄稼飘溢清香;棉花如涨潮般去了一趟又涌来一趟,放眼望去是一片银白,仿佛落了一场雪。忙碌的人们步子催着步子,脚不沾地忙着收割成熟的稻谷,又急火火地吆喝上学的孩子停下手中的作业去帮忙拾棉花。草场上人来人往,隆隆的机器声,稻谷飞扬声,大人小孩的叫骂声,好一片热闹嘈杂。
  本来树泉没被他父母拉到田里干活,可他实在安不下心做作业、读书,于是起早带晚抽暇上场帮着解稻把、翻晒草和稻谷,或到棉花田里去拎着蛇皮袋做的包拾棉花。而他父母又是劝说又是赶地不让他干,但终究因忙不过来和他的执拗,只拣些轻活给他。
  现在他父母和晓萍在忙着稻田里的活,树泉和晓燕就在棉花田中,拾着棉花。兄妹俩个边干着活,边聊着天。
  晓燕幼稚地望着树泉问:“哥,你这些天都起早带晚地做,累不累呀?”
  树泉笑着说:“不累!我的力气有的是!不管做多少活,也不会累的!”
  晓燕无奈地说:“说实在话,我做不动!总觉得太累了,好想歇几天。”
  树泉关心地说:“你要累了,就坐田埂上歇会。我来拾棉花。”
  晓燕真切地说:“现在不觉得累了。和你一说说话,这劲就又上来了。”
  树泉打趣地说:“看来你是想偷懒,怕做活计吧。要不然,就是骨头散了架,还是让我帮你揉揉。”
  晓燕嘟着嘴说:“我要偷懒,就不来了。我也不要你揉,少来说我,就好了。”
  树泉望着她可爱的脸,更加地笑了说:“和你说着玩,就当起真来了。你呀你,还没长大呢。”
  晓燕说:“没见过你这样的哥哥,只会拿妹妹打趣逗笑。”
  兄妹俩个说着话,包就拾满了,晓燕对树泉说:“哥,你把花拿回去,我去帮帮父母。”
  树泉说:“好吧,你小心点,别摔跟头。”
  树泉背着满满的棉花包从田里走出,来到田间的路。路上人来来去去,好不容易走出田间的小路,来到那条大路上。这时已是夕阳西坠,晚霞絮锦般扯满天际,宿鸟鸣啼着在田野上空飞翔,然后扑椤着投入村庄的树林中去。
  “树泉,等等我。”从田里匆匆走来一个男孩,他是宇春。
  树泉见他满脸淌着汗,忽闪着眼,就关心地问:“你家稻谷该轧好了吧?看你忙的这样子,累了是不是?”
  宇春和树泉是从穿开档裤就缠在一块的好伙伴,听如此说,便走上大路,喘口气,说:“刚刚轧好,真够呛,都快累死了。”停了一下,他用袖子胡乱地揩了一把脸,又说:“树泉,你知道嘛,铭昃转到竹镇中学去了。也不知他为什么没吭一声就走了。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树泉感到吃惊,但略一思索,心里也就明白了。于是他对宇春说:“也许他嫌杏庄中学教学质量太差,想换个好环境能考个好学校。”
  宇春疑惑地说:“如果象你所说,他就不该这样没缘没故地离开。好歹咱们还和他同学了几年,又是同村一起长大的。”
  “这你就不懂了。你要知道,转学可不是容易的事。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的。你想,他能把这消息告诉别人吗?”树泉说。
  宇春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呢。上次,他同我曾说‘真想换换环境,这里太令人失望了’。现在想来,可不说对了。”
  树泉见他这样猜度,也不点破,只笑了笑,便和他一起走过那座横跨南北两岸的水泥长桥,走进村子。
  宇春家就住在桥北面,他转了头说:“泉哥,来家歇歇。”
  树泉笑了说:“我不累,你歇去吧,我回家去了。”
  说完,宇春走进家,树泉往自己的家走去。
  月亮爬上树梢时,繁闹的村庄才静了下来。月光如水银般倾泻下来。村前那条大河兜了一怀的金子银子,高兴地抖颤着,只晃得金光银光闪烁,熠亮。只有凉凉的微风,从河上掠过,水面轻轻波动。时而可见鱼儿跳出水面,细小的波浪就四下里走去。岸上的树稀疏地筛着月光,地上有破碎的树影。偶尔有眠在枝头的鸟呓叫几声。蚊蠓讨厌地叫着在月光里飞来飞去。
  树泉坐在窗前写日记,刚开了头,又不知怎样写下去,就感到脑里空空的,茫茫地望着天空上那缺口的月沉思起来。
  千古月依旧,人世沧桑变。想这明月不知经历了多少代的人情世故,看过了人世间无数的悲欢离合。她亦有阴晴昏晦,有圆又有缺。佳人才子万千在此月下饮酒赏景,厮欢相磨,或喁喁长谈,或偎依着脉脉互视,或吟咏,或畅饮放歌。但年华易逝,青春不再,多少美丽的梦幻就那么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云似雾,似梦若幻,一阵风般来,一阵风般去。
  他想到这,只觉得人生仓促,时光太短。仔细回思自己,这十多年来,又曾做了多少对得起先人以及自己的事呢?有时顾了闲聊扯淡,和人海阔天空地乱吹嘘,浪费了不知多少光阴。直到现在他仍才智平平,和常人一般,没多大的出息。他想到了玉花,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虽说她年纪比较小,而骨子里却较常人不同,内心里似有一种崇高的志向,并且又是那样地聪明好学,机智过人。每每她要和他交谈,他就冷冷地回绝,为了什么呢?
  这样想着,他只感到对不起玉花,毕竟他做得有点过分了。可她并不计较树泉的冷漠和不热情,依旧笑脸相迎,主动地来跟树泉说话谈论学习上的问题。如果他肯和她在学业上互补长短,共同磋商,探讨人生真谛,那她一定会欣然慨允。可是,唉,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提了笔刚想写,就听门搭子被扣得嗒嗒响,有人来了!
  开了门,月光下站着笑吟吟的宇春。他笑着说:“还没睡呀?树泉你为啥不外出凉快凉快来。况且,外面的月色很美。陪我走走吧。”
  树泉让他到了房里,坐下,这才对他说:“累都累死了,还有闲情逸致赏月乘凉。”
  “是呀,真够累的!明天我不上场了,偷懒几天。”伸了伸疲惫的膀臂,打了一个懒哈欠,宇春坐到了床边。
  树泉正准备把摊开的日记收起,被宇春无意中瞥见,说:“又写日记。哎,树泉,怕不你有啥秘密写在上面,可别让我偷看见了。”
  树泉笑了笑,说:“有啥秘密,闲着无聊,写写解乏。”他站起随手把日记丢在床上,就又坐在桌前凳子上。
  宇春笑了说:“我才不信呢,一定是写了想女孩子的话。能不能让我看看呢?”
  树泉说:“日记再没秘密,也是个人的隐私,不能随便让别人看的。”
  宇春眼睛眨了眨说:“不过就是写你想玉花的事,能有什么。只是你光在心里想,不告诉她,也是白写。”
  树泉挪一挪屁股,对宇春说:“你和我自小玩大的,可以乱说,我不会跟你计较。但你要懂得尊重别人,不能乱开玩笑。特别是针对女孩子,别满嘴乱嚼舌!这些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传开了,那肯定会害了人家。”
  宇春说:“你看你,是不是心疼了?你要真的喜欢她,我从此不再开玩笑。”
  树泉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闷坐着。宇春见状,就走来打了招呼,就坐在树泉跟前又继续地交谈。
  宇春和树泉只谈了一会儿闲话,就要走了。不过,他趁树泉转身出去时,偷偷地跑进房里从床上把那本日记拿起来,揣进了怀里。出了门,树泉和他告了别,宇春就忙忙地跑回家去了。
  树泉扣好门,见月光盈院,夜风微微,略凉了凉,就闷闷地熄灯上床睡觉了。
  也不知是真的太累了,或者心有所思,只一会就步入到梦里去。在迷迷糊糊里,他依稀是到了一处林子里,只见桃花灼灼,很是鲜艳与夺目。那林子真的很大,都看不到头了,也让树泉眼花缭乱,不知所往了。正犹豫间,就一眼瞧见了前面坐着一个女孩子,背影很是动人,似曾相识,又有些熟悉的样子,但又看得不清。
  树泉看了半天,也没有认得出来,正准备向前看清楚一些,陡然从旁跳出一个男人,而且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恶狠狠地砸向她。树泉吓了一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跳的,不觉就从梦中醒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个面熟的女孩子是谁呢?还有那一个拿棍子的男人,又是哪一个呢?”树泉一下子跌入迷茫中,不知这个奇异的梦是预示着什么了。
  宇春回到家里,当然要翻看树泉的日记,却看不到什么,大失所望。他就把日记藏在枕头下,等有空了,再悄悄地送给树泉。
  但他睡在床上,思来想去,觉得应该试一试玉花,把树泉日记放进玉花的抽屉里,看她的反应如何。如果玉花不吱声,悄悄地拿了回去看,那说明玉花真的喜欢树泉;反之,就要赶紧地拿回来,否则,她会告发,或者上缴给老师,那会有麻烦。
  玉花这一天上午一放了学,也去了田里帮忙,和姐姐湖娟一起,帮着她父母做着田中的活计。玉花自小很少在田里忙活,除了做些家务,都是闲在家里,或者看书,或者外去玩耍,不太帮忙。她父母和姐姐都习惯了,也不管她,由她去。
  想不到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竟然跑来田里抢着做,又是割稻,又是扛把,忙得不亦乐乎。她父母舍不得她瘦小的样子,只是一味地催她走。可玉花不听,赖在田里忙忙碌碌,没个闲停。
  湖娟看到玉花满头的汗滚滚,就体贴地跑了过去,帮她用袖子揩了揩,对她说:“你别逞能了,快点家去吧。”
  玉花哪里听得进去,埋头苦干,连话都不愿回。湖娟没法子,只好抢着来做。玉花偏偏不让,气得湖娟站在旁边跺脚,对她说:“做累了,垮了身体,到时别叫苦怨人。”
  玉花转头望着湖娟,笑眯眯地说:“姐,你就做你的吧。我不会有事。”
  湖娟说:“等到有事了,就麻烦大的,到时后悔也来不及。”
  姐妹俩个在说着话,她父母听了,就急忙地赶了来,对玉花说:“田里的活也不多了。你先家去,做做家务,烧烧饭。”
  玉花本来还想多干些,见他们如此逼迫和催促,只好叹惜地说:“我也不小了,应该帮帮家里的忙。你们却要赶我走,好可惜呀!”
  他们只是催着玉花走,直到玉花放下手里的活,走出田地,向大路去了,才放心地笑了,心里却是高兴极了。
  玉花来到大路上,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把一些灰尘以及稻壳子抖擞下来,才用袖子揩掉脸上的汗珠,理一理散乱的青丝,不慌不忙地走回家。
  在走近村口时,她转了身望向柳村。她晓得树泉一定也在田里帮忙。玉花去田里抢着做活计,正是由于受到了他的影响。自她和树泉交谈后,才了解到他一直在家里帮着他父母去田中劳动,这让玉花很是感动,良心发现似地就想起了要到自家田里帮忙做活。她知道树泉只要闲下来,就会到田里,和他的父母一块儿做活计。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她想起那天和树泉的对话,是放假后回到学校的一天。她遇到树泉,看他急匆匆,就好奇地问:“你忙什么呢?一头的汗在流呢。”
  树泉说:“我忙了几天,能不累吗?今天才帮着父母做了活计,当然就会出汗。我可不是你,一直闲在家里,不用上田里去。”
  玉花惊讶地问:“你才多大呀?你父母忍心叫你做农活?”
  树泉笑了说:“我已经不小了,能做得动。田里的活计,我能做则做,也不会死扛。”
  玉花盯着他的脸又问:“你家有几亩田?你父母做不来吗?还要你去田里帮忙?”
  树泉说:“五六亩呢!他们又请不动别人,只好自己没命地做!我能忍心看着吗?自然是要出一些力,做自己能做的事。”
  玉花就敬佩地说:“想不到你考虑得太周全,太细心!你这样小就能为父母着想分担责任,这真的难能可贵!我要跟你学,一定去帮家里的忙!”
  树泉真诚地对她说:“你和我不一样!我是男孩子,你是一个女的,就不必了。”
  玉花听到树泉说她是一个女的,是瞧不起她的意思,心里难受极了,眼睛里都急出泪水来,撅着嘴说:“树泉,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你能做得来,我也会行的。”
  树泉把大拇指一竖说:“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
  玉花心里就美滋滋的,眼睛都笑细了。
  想到这里,她收回视线,拖着累了的身体往家里走。玉花本来就瘦小身单,哪是做活的行家能手,硬撑着做了一些农活,早就骨头散了架,整个身体都快趴倒地上了。凭着一股犟劲和傲气,直挺到家中,已是再不能站立,就势瘫在门槛儿,喘着气,歇了半天。
  她看一看太阳,已走到头顶,快到十二点了,赶紧撑起身,勉勉强强地烧好饭菜。她父母和姐姐湖娟已经家来,一眼望见玉花坐在锅膛边,没精打彩的神态,都舍不得地走过去关心地问:“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下午就不去上课了,好不好?”
  玉花急忙地晃动着站起身来,对他们说:“大惊小怪什么,我只是坐会想事,你们就急成这个样子。”
  她母亲说:“是怕你累坏了,才这样急的。你要身体不行,就让湖娟替你请半天假,在家歇歇吧。”
  玉花哪里肯答应,如果让湖娟跟老师请了假,那么树泉会更加地看不起她,要经常地笑她,这不是令她难堪和下不了台吗?因此,她一口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和关怀,就撑着散架的身体,去盛饭和舀汤。却被她母亲拦了去,一把就夺了碗,硬是摁住了玉花,让她坐在堂屋的一张凳子上。
  吃罢中午饭,玉花休息了一会,就到了上课的时间,又勉强地爬起,揉揉双肩和手臂,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向学校。
  到了班上,里面坐满了人。树泉在后面用眼睛来看她。玉花从他的眼光中看到了鼓励,心里就十分地激动和兴奋,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玉花一下午都是开心和快乐的,和秋萍又是说笑,又是打闹,真够疯癫的。树泉望着她们打闹说笑,竟然没讨嫌,反而抬头看时,是露出了喜悦和羡慕的神情。玉花当然更加地兴奋和激动,把个头发甩来甩去,都差一点碰到了树泉的脸。树泉急忙地闪避,玉花就歉意地说:“对不起。没碰到你的眼睛吧?”
  树泉笑着说:“没什么,没有什么事的。”
  到了下午放学,各自回了家。树泉和宇春一放下书包,就赶紧地跑去田里帮忙。树泉是和晓燕一起拾棉花,而宇春则是帮他父母捆稻草。玉花当然不能到田里忙活,只是躲在家里床上,散了骨架般,瘫软成了一滩泥,再不能扶起来。
  她睡在床上,想到这田里的活计,看起来简单,一干就累得不行。如果不是亲自地下田做过,那真的不晓得原来是这样的费力伤神。她想:树泉不仅比她很早就下田做农活了,听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着烧饭,差一点还被烧红的火钳烫坏了他。
  和树泉比一比,玉花真的感到了羞愧和自责。树泉能做许多的活计,不谈家务这些小事,而且是那么适应庄稼田里的环境,去帮助大人干活。玉花虽然想要做更重一点的活,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是在心里叹惜,恨不能现在就变成一个男孩子。
  玉花心里波澜起伏,思绪万千,在羡慕和想念树泉的复杂情况下,一时开心,一时又悲叹,模模糊糊地就步入到睡梦里去。
  在梦里,玉花依旧干着农活,身边不是她的父母和姐姐,而是树泉。树泉是一边干着,一边望着她笑。
  玉花就好奇地问:“树泉,你笑什么呢?是嫌我不会做农活吗?还是觉得我笨手笨脚的好笑吗?”
  树泉笑着说:“你本来就笨拙,哪象个乡下人。看来你不该生在农村,应该是在城里。”
  玉花就犟着脾气说:“你就这样瞧不起人!我也不比你差多少,不信可以比一比。”
  树泉就更加地笑了,对她说:“不用比。你呀,就省省劲吧。”
  玉花就着急地说:“不准笑我。我要恼了。”
  树泉还是笑呀笑的,让玉花羞得无处可躲,就追着树泉要堵他的嘴。树泉一见情况不对,就赶紧地溜了。
  玉花不见了树泉,就又心里慌了,于是,就急忙地喊:“树泉,树泉,你在哪?你快点来,我好怕呀!”
  却哪里再看到他,只是留下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田野里。于是,玉花就失望地坐在田埂上,痛苦地哭泣。
  正在她淌眼抹泪的时候,一只宽大的手伸了过来,手里放着手帕子。她转了脸望去,树泉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很关心地看着她,目光里流露出一种深沉的体贴和关怀。
  她故意地不去接他的手帕,扭转了身子,不去理他。树泉悄悄地走近她的身边,轻轻地靠近她的脸,对她说:“玉花,你要不理我,我可就真走啦。”
  玉花连忙地站起来,一把拉着树泉的手:“不准走!再不准你走!”
  树泉就紧紧地依着她坐下,玉花就甜甜地笑了。一直笑到天明,她醒来的时候。
  玉花在梦中想着树泉时,树泉也在梦里追问着她。所不同的是,树泉梦中的她是温柔的,是多情的,还是笑容满面,一脸的幼稚和天真,让树泉在梦中看了,不停地笑呢。
  树泉从梦中醒来,已是半夜时候。也许是喝了太多的稀粥,正好急得要小便,就穿了衣服,走出了房屋,来到了院子里。
  小小的院落里,长着一些家常吃的菜果,还有桃树和梨树,以及晓燕从桃花家弄来的一些花草。在淡淡的月光照射下,这些绿色的植物发着幽暗的光泽,令人看了赏心悦目,不禁地心清神爽。
  虽说白天气温还算高,但到了夜晚,已经显得凉了,还有些寒冷。如果不是树泉年轻身体强,那不敢出来小便的。身体素质不好的人,这样的夜晚出来,定会受凉感冒。
  树泉小便完,并没有立即地回去睡觉。他仰望着秋空中那一弯月儿,心里油然地升起了激动和喜欢。星星并不太多,稀疏地分布在蓝色的湖泊里。星光被月光掩蔽,只闪烁着可怜的光亮。
  看着夜空下的景色,树泉便想起了梦中的情景。他依稀地记起了一些梦境,是在一样的月光下,一样的院落里,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子。而那个女孩子不是别人,却是玉花。树泉心里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冰清呢?
  他对冰清还是喜欢多一些,也许是因为跟她太接近了,说话聊天让他们越来越了解和熟悉,所以,就在心里不断加深对她的印象。但每一次梦,都不见她的身影,也不能跟她在梦中相会。
  月光淡淡,照着他黑黝的脸膛,还有清瘦的身体。远远地看去,在光亮照射下,显得他更加地又瘦又高了。
  树泉的个子还算可以,不是太高,也不显得矮小,而是中等的身裁。只是他吃得不太好,看来营养是跟不上,因此,就瘦削多了,憔悴得很。也难怪,那时能有吃的就算不错了,还能顾得上补养吗?
  一阵凉风吹来,袭到他身体上,感到了些微的寒意。于是,他转了身离去,赶紧地回到了房间里。
  也许是站久了,也许是看景兴奋,他依然没有一点睡意,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他心里想:“玉花在做什么呢?是一样的失眠?还是沉沉地入睡?还有那个冰清,为什么总是冷冰冰地板着面孔呢?是不是家里比我还要困难呢?或者是太内向了,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想来想去,心事便重重地压向了心头,觉得越来越沉,就感到眼皮灌了铅般往下坠,再无法撑持,就一头睡着了。他在迷迷糊糊里,又不知不觉地步入到梦里来,而所梦的是又回到了桃林,只是不见了那一个熟悉的女孩子。
  树泉着急地寻找着,却又找不到,只好继续地朝前走去。走到一处田野拐弯的岔路口,却看见了一个急匆匆往前跑的女孩子。树泉欲喊又喊不出来,想问又开不了口,却听到一声声的凄惨喊叫:“救我!救我!”
  声音是如此悲切,又是那般地令人同情与怜悯。“这是谁呢?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树泉更加地疑惑了。
  他正要去打听打听,或者问个究竟,却又看不到了,连声音都远远地听不清了。而此时又从树泉的身后走出来一个男孩子,很快地朝前追去,估计是去追前面的女孩子了。
  树泉一下子又不知所往了,站在原地呆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两个女孩子是谁呢?”
  思来想去,焦虑万分,不由得急了,就从梦中又醒了来。窗外是一片亮色,原来月转偏了一些,已经是深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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