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人生》第三部《老鹰崖之祸》(第17,18集)
第十七集
第64场:第二天。重庆歌乐山脚。
情节画面——
吃过早饭,程欣首先研究那张神秘的字条。
她努力回忆昨天的细节,感到不像是那群男生中的某人塞给她的。而且,从内容上看也不可能是他们之一,因为他们和自己一样,来到学校不过一年,不可能对崔校长下这么肯定的判断,只能是学校人保组的人。
昨天,校人保组有四个人在场,谁?程欣根本思考不下去,因为就连那个组长,她想来都印象模糊,其他三个人她完全没有印象。即使现在和她对面走过,她也完全不认识。
(这时候,齐新碧和项立勇来了。)
项立勇:大姐,现在需要我们干什么?
程欣: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好好商量。我是这样打算的,在这儿以大学生之名住到毕业时再走。那时候,揭批查运动已经结束,我再和父母亲联系上,寻找另外的生存之路。
齐新碧:这儿毕竟离你们学校不远,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程欣:小项每月底来一次这儿,窗上如果挂着这把绿色梳子,平安无事。但你不必进来,回新街去。如果挂着这面小圆镜,你就进来,我有事找你们。如果挂着这把红色梳子,那就是我被抓了。你们就赶快去告诉我父母,一切实话实说。
齐新碧:大姐,这办法好!可一月的时间太长了,我们不放心。
程欣:我不能耽误你们太多……
项立勇:这算什么耽误?大姐,五号、十五号、二十五号,每月三次,就这么定了!
程欣:好吧,遇着暴雨就顺延一天。
齐新碧:还是不稳当。大姐,不如我们在黄葛桠给你租间屋,你搬过去。
程欣:你们可以先物色,情况紧急我再搬。我有一个值得信赖的女同学,可以随时找她打探消息。如果我现在就搬去黄葛桠,打探消息就很不方便了。
项立勇:大姐的考虑更合理。我们回去后就去黄葛桠物色房子。
程欣:没什么事要谈了,我们动手弄午饭吧。
第65场:暑假期间。重庆。
情节画面——
吃过午饭,项立勇和齐新碧就告辞。回到家,夫妻两向大哥齐新材作了祥细汇报。
齐新材费时几天,在黄葛桠租下了一间屋。
项立勇把程欣带去黄葛桠熟悉那间屋及周边环境,程欣非常满意。
正是暑假期间,程欣用不着装成学生去学校上课而每天早出晚归。
程欣知道,只要“老鹰崖之祸”一暴露,她就不可能再有正常的生活,连改名换姓的正常生活也过不上!
她最多只能像现在这样,肉体正常地晃悠在这个世界上,而灵魂却不得不躲在另一个世界里,她只能这样生活。
但是,程欣毫不气馁,因为她毕竟活着!只要活着,她相信自己终有灵魂归位的一天,那时她会和父母、妹妹团聚,她能见到她朝思暮想的女儿。
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程欣投入到她的创作之中。只有在这些时候,程欣会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归位,程欣就是程欣,而不是另外一个人或者格外的两个人。
暑假很快就在程欣“写”的过程中结束了。
这使程欣的生活方式更酷似肉身和灵魂的分离。每天早上出门,她好像是去学校上课,却是拐一个大弯,钻进了歌乐山的树林之中,或者一头扎进了市、区的图书馆里。下午或者晚上,她回了家,好像是学生放学回来。
第66场:秋。重庆歌乐山。
情节画面——
国庆假期一结束,程欣又该去“上学”了。
这天早上,她又一次走到了那个三岔路口,见四周没有什么人,向左一拐爬坡,准备钻进歌乐山的树林之中。
爬到一半时,一个男人迅速跟了上来,爬山的速度非常快。程欣干脆坐在路边,把身上的匕首移到最顺手的位置。那人很快就到了程欣的面前,默默无语地摸出工作证递给她。
程欣也沉默着接过他的工作证,打开来看——韦龙,校人保组工作。
韦龙:程姐,我比你小了三岁,来找你是想和你聊一场。程姐,去歌乐山上吧,那儿有茶馆。那天我怕你上姓崔的当,才悄悄把纸条塞进你的衣袋里。程姐,边走边谈吧。
程欣:小韦,我很感激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韦龙:这也许有点巧合的因素。你一定是天亮前离开学校的,我猜想你不会走得太远。我沿那些农家院子逐一观察,第四天下午在这儿发现了你,没有来打扰你,也没告诉别人。你逃走以后,学校说你回河南去了,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你别多心,我不会出卖你,和你相识就为好奇。
程欣:小韦,你就这么好奇吗?
韦龙:是的。一九六五年九月五号,你们是第几号车?
程欣:你也是那批下乡的知青?我们是十一号车,你们是几号车?你们应该是沙坪坝区的车队,在石门渡口等我们来汇合的。
韦龙:是的。我们是三号车,够靠前的了,到的南通县。我是偷偷下了户口去的,唯一的原因就是想去看一看大巴山区是什么模样,那儿是不是能够撞着老虎和野猪,差点没把我老妈、老爹气死。直到一九七五年,我妈老汉落实了政策,才把我从那地方调了回来。
(两人聊开了大巴山区,从风光一直聊到物产,风俗等等,很是投缘。)
第67场:同一天。重庆歌乐山。
(到了山上的茶馆,韦龙立刻去泡了两杯茶,买了点瓜子花生。)
韦龙(又抽起烟来):程姐,歌乐山苗圃离你那儿不远,罗秋水在那苗圃工作。
程欣:啊!你和他过去就认识?
韦龙:七五年我调回来后不久,他们苗圃来学校和我们打了一场乒乓球友谊赛,我和他才认识。程姐,铜城县公安局那次来过以后,引起了我的好奇。暑假期间,我偷开学校人保组的证明,让我弟弟和我一道去了铜城,基本上查清了你的情况……
程欣:你偷开证明,让你弟弟也冒充校人保组的,去铜城县调查我?
韦龙:是的。程姐,我想告诉你一些和你有关的情况,也想请你为我解惑,因为铜城县有关方面的态度太蹊跷了。
程欣:蹊跷?什么意思?
韦龙:程姐,那次铜城县公安局长带队来重庆抓你,说你至少杀死了一个人,还和三条人命有关。但我们找上门去,他们却守口如瓶,说此案还在调查之中,一旦结案,自然会通知我们。程姐,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态度太蹊跷吗?
程欣:是不是你们穿梆了?
韦龙:那个公安局长亲自接待了我们,非常热情,客气。如果我们穿梆了,那就一定会把我兄弟二人抓起来,当罪犯一样押回重庆。
(程欣无言以对,觉得铜城有关方面的态度不但蹊跷,而且前后矛盾。)
韦龙:程姐,我这个人很难令别人理解,总喜欢干一些悖逆常情的事。对你的好奇也是这样,说白了没有任何神秘的理由,就是想多了解一些故事,将来写一部长篇小说。
程欣:你爱好写作?这一点又和罗秋水一样。
韦龙:是的,我也是从小就喜爱写作,但和罗秋水不同的是,他是现在写,我是将来写;他想以写作来改变命运,我是想改变命运来完成写作。程姐,我不是故弄玄虚。
程欣:你对罗秋水所说我能理解,对你自己所说我很费解。能解释几句吗?
韦龙:我们这一代对生活的体验目前仅局限于知青和文革,对于知青的经历,所提炼出来的感受远远低于对文革。而文革现在是没法写的,你看看那些反思文学的幼稚就明白了,换句话说,现在来谈文革,来写文革都为时尚早。另外,我不喜欢我现在的工作,非常羡慕罗秋水的工作。我听说了另外一个苗圃,比这儿还远还偏僻,正在努力调去那儿。
程欣:你为什么认为现在谈文革,写文革为时尚早?
韦龙:程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十年动乱是对十年文革社会形态的表述;十年浩劫是对十年文革灾难性后果的认定;那么,十年文革的性质是什么?
程欣:小韦,我答不了。你自己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韦龙:十年文革是社会主义中国被封建专制主义强奸后生下的一个畸形儿,因而注定是短命的。
程欣:小韦,在你看来,此后的中国会向何处去?
韦龙:矫枉过正,以后的中国社会会产生激剧的变化和震荡,从物资的匮乏到物资的丰富,最终会演变成人的物质化,或者是金钱化。既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物质是第一性的肯定又是对马克思主义学说的否定……
傍白:听着他滔滔不绝的阐述,程欣太惊讶了——此人小她三岁,但思维的敏捷、尖锐,洞察力之强,逻辑之严密,见解之不落俗套,都算她平生仅见。
第68场:同一天。歌乐山。
(该吃午饭了,韦龙和程欣来到街上一家餐馆,韦龙摸出钱粮买来三荤两素一汤。)
程欣:谢谢你,小韦。
韦龙:程姐,别客气,我毕竟比你好过些。
程欣:小韦,你好像看了很多书?
韦龙:不是好像,是肯定看了很多书,有这种条件嘛。但是,真正对我有帮助的,反而是那十年的知青生活。当一个人在实际生活中有了真切而丰富的人生体验后,就会发现书上的东西,很多都是自圆其说而已,或者是只图把道理在嘴巴上说得过去。
程欣:你年纪并不大,论在农村的经历和呆的时间,你也不如我。但是,你好像对很多事都比我看得透。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韦龙:你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我,而且对我很羡慕,好像我特别聪明一样。其实,在看待那些问题时,我和他们相比只有一个差别——他们往往会联系自己,而我只是出于好奇。程姐,不知道我和你的差别是不是这样。
程欣:你所说的联系自己,是不是出于自己的考虑?
韦龙:程姐,对不起,我找不到合适的概念,借用了联系一词。我的意思是,看待社会问题不能从一己之需和一己之利出发,也不要用自己的价值标准当成评判标准。那样很容易实事求非……
(两人边吃边谈,十分热烈。)
第十八集
第69场:同一天。歌乐山。
情节画面——
吃了饭,程欣看着满桌的剩菜感到十分可惜。
韦龙打开他的马桶包,从里面取出两个有盖子的瓷盅,将剩菜装了进去,一个瓷盅是荤菜,另一个是素菜。
前后左右的食客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将程欣赶出了店堂。
可韦龙像没任何感觉似的,不慌不忙地完成了这项工作才背上马桶包走了出来。又来到那茶馆,韦龙又去泡了两杯茶。
程欣:小韦,刚才那种情况,我没有你的定力。
韦龙:程姐,中国人就他妈的虚伪!那些家伙躲在家里说不定比我节约多了,可一到公开场合个个都要摆阔气。
程欣(笑了笑):那个崔校长有些什么反应?
韦龙:姓崔的可能恨死了你,已经给人保组下令,只要你一回到学校立刻抓捕你。他去找过兰梅几次了,就打听你的去向。程姐,每年有暑假、寒假,还有其他的假节日,你总是不回家不怕人怀疑吗?
程欣:小韦,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应该在另外的地方再租一间屋?
韦龙:对!在这一带租一间屋最好。下周的今天我们一道来,你冒充我姐姐。平时你可以逐渐把一些东西转移上来,遇着紧急情况你也有个躲处,只要一逃进树林就万事大吉。
程欣:谢谢你,小韦。
情节画面——
又谈了一会,两人下山回家。
临分手时,韦龙把马桶包给了程欣,说下周的今天把这些东西背来还他就行。
程欣只有收下他的好意,这些剩菜剩饭足够她吃一天了。
第70场:一周后。歌乐山。
情节画面——
和一周前一样,程欣和韦龙在那片树林边会合,一路闲聊爬上歌乐山。
韦龙带着程欣来到歌乐山林区边缘的市民小院,和房东攀谈。
程欣发现这儿确实是个上佳的隐居点,遇着什么紧急情况可以钻进荗密的森林逃跑。
韦龙和房东一番讨价还价,讲定每月五元租金,房东负责提供日常生活用具。韦龙马上给他六十元,预交一年租金,领了钥匙,带着程欣去看了那间屋。
房东承诺两天之內把这间屋打扫干净,令程欣满意。
两人又来到茶馆。韦龙又去泡了两杯茶,还买来半斤瓜子、半斤花生,拒收那六十元钱。
程欣:韦龙,谢谢你。
韦龙:别这么客气。程姐,梁站那些虚名是怎么来的?那时我们就听说了。
程欣(讲了失羊谷牛羊群遇狼和林牧场场员误吃桐油的故事):后来就越传越神,几乎所有銅城人都坚信梁站打死了不少狼。你那时信吗?
韦龙:信也罢不信也罢,中国文化就他妈的是这么回事!鲁迅说二十四史是帝王的家谱,这话真是不错!那些儒家文人除了他妈的会编造历史,干不了什么事。所以才来了个阴法阳儒,一搞两千多年!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中国的老百姓也他妈的学会了这一套,真为假来假为真,这个国家真他妈的该天翻地覆一回了……
情节画面——
程欣暗暗惊奇,感到他对儒家文化的质疑远胜于自己,索性和他讨论起来,再一次感到这家伙是个天生的辩才!
韦龙递给她一张纸,上面是程欣父母的家庭住址,还有她妹妹和妹夫的情况——程颖在重庆渝州医学院读书,郑楷在重庆大学读书。
程欣:小韦,这么几天你就了解得这样清楚,是不是又冒充了什么?
韦龙:没有。太容易了!你父母都是高官,一问就明白。你妹妹是医学院的第一美女,外号冰琪凌皇后。
程欣:冰琪凌皇后?什么意思?
韦龙:打她主意的男人太多了!但她一律不予理睬,那外号大概是这么来的。程姐,你妹妹和你妹夫的感情不好,不信你去那校门边偷偷观察,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妹夫并不是每天都去医学院接你妹妹。
程欣:听你这意思,你去观察过?
韦龙:我去跟踪过,一直跟踪到你们的家门外,是去欣赏程颖。太美了、太漂亮了!你妹夫算是美男子,但也不相配。程姐,说句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而且看上去非常年轻,活像只有十八九岁。
程欣:那怎么可能?她今年二十九,明年三十岁了!
韦龙:我知道她和我同年,也对你说过。程姐,不信你自己去看看!作为女人,即使你是她的亲姐姐,一见之下也会酸溜溜的。
程欣:也许吧。我也在写作,也想完成一部长篇小说。小韦,不知是不是上周受了你的影响,我突然感到我的写作很肤浅,好像没什么意义。
韦龙:你就真的不想写了?那不好。不写怎么行?现在无论有多肤浅,总是一种积累啊!真想完成一部有价值的作品,那是怎么也要积累的。程姐,难道你只吃第三个馒头,前两个馒头不吃?
情节画面——
两人围绕着写作讨论起来,都有知音之感。
韦龙又请程欣吃午饭。在程欣的劝阻下,韦龙没想上周那样买来满桌的菜。
吃完午饭又去茶馆喝茶,下午三点多钟两人才下山。
又在那个路口分手,相约三天后一道去看那间屋,韦龙返回学校;程欣回家。
第71场:同一天。程欣家。
(程欣回到家不到五分钟,项立勇闪进门来。)
程欣:立勇,你应该明天来。出了什么紧急情况吗?
项立勇:大姐,这是巧合。我来沙区有事,所以提前一天。大姐,赶快收拾贵重东西,我们去黄葛桠,剩下的东西等几天我来拿。这个韦龙非常危险……
程欣:你怎么知道他叫韦龙?
项立勇:快收拾东西吧!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路上慢慢说……不!大姐,你带上钱粮和换洗衣服先走。我带上剩下的东西再走,如果来不及我明天上午送来。大哥齐新材住在黄葛桠,他也知道这个韦龙,比我说得淸楚。
(程欣急忙收拾好贵重物品,对房东给足租金就出了门。)
第72场:当天晚上。重庆黄葛桠。
情节画面——
项立勇把剩下的东西整理成两包,背一包,提一包,匆匆出门。
步行到沙区大街,上公交车,转乘公交车,坐轮渡过江,项立勇顺路告诉了齐新碧,赶上了去黄葛桠的末班公交车。
到了黄葛桠,见着齐新材天已黑尽,项立勇吓得惶恐不安——程欣没来!
齐新材:别慌!其他的先不谈,大姐比你先走多久?
杜立勇:比我先走近一个小时。
齐新材:她不敢过新街,肯定在海裳溪过江,你快去接,买两把电筒!走文峰塔那条小路,一直走下去。我在家,你不要怕和大姐错开。
(项立勇翻身就走,在街上买了两把电筒,沿文峰塔东侧那条小路下山,接着了程欣。齐新材已经弄好了简单的晚饭。)
程欣:新材,你都这样了,还给我煮饭,真过意不去。
齐新材:大姐,我走路就是有点搖来搖去的,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困难。你来得突然,只弄了两菜一汤,简单得很。大姐,将就吃吧。
程欣:我们边吃边谈。新材,你们怎么会认识韦龙呢?
齐新材:今年三月,郑楷来找我,说有个男人每天下午捧着一本书等在程家外的小巷口,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分明是在打程颖的邪门主意。郑楷观察过,每当程颖进了巷口,那个男人就会捧着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程颖进了家门,他就掉头回去。郑楷怀疑那个男人是新街地区的人,请我找几个人去看看,千万不要告诉梁站。立勇,你接着讲。
项立勇:我找了几个人去看韦龙,也跟踪他,弄清了他的身份。可能他感觉到了,再也不去那小巷口装模作样。大姐,我今来看你的时候,你和他正朝山上走。我一直在跟踪你们,觉得他来认识你的目的还是冲着程姐去的。
程欣:立勇,你是不是认为如果我不帮他得到程颖,他就会以抓捕我来相威胁?
项立勇:我就是这样怀疑的,所以他才对你那么好,先取得你的信任。
程欣:他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却又不像是这种用心。我逃离学校,他悄悄塞给我一张字条,说崔校长是色鬼。在那之前,崔校长约我第二天晚上去兰梅的出租屋商量,准备开后门把我转学到北碚师范学院去。没有他那张字条,我肯定上当。
项立勇:大姐,韦龙凭什么认定崔校长是色鬼?你后来问过韦龙吗?
程欣:我还没来得及问,准备下一次见面时再问他。
齐新材:不对!按常情常理,那条子是他写的,他就应该主动解释他为什么会写那张条子塞给你。大姐,如果崔校长不是色鬼,而是真心帮助你呢?大姐,你爸爸当过那所大学的校长,崔校长万一是你爸爸的老熟人呢?
程欣:啊!我上当了!我当时报考大学,就是希望能遇着可靠的我父亲的老熟人。
齐新材:立勇,你和新碧明天就去见崔校长……
程欣:不!这样太冒险。你们明天去见兰梅。据韦龙说,我离开学校后,崔校长几次去找过兰梅,还威胁她。你们找到兰梅就什么都清楚了,比直接找崔校长更安全。
齐新材:这办法好!立勇,你辛苦点,连夜下山去。记住,明天见了兰梅,不要说出你们的真实姓名。
(项立勇放下碗筷,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