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人生》第三部《老鹰崖之祸》(第15,16集)
第十五集
第57场:当天晚上。铜城。
(林正风和几个常委又去审问汤隆民。汤隆民补充了一些细节。)
常委甲:在老鹰崖上,王进春杀了孙志刚等三人,程欣又杀了王进春。汤隆民,程欣讲了那些过程吗?
“没有。程欣说得很简略……”汤隆民欲言又止,但终于没说。
林正风:汤隆民,你的问题还没有定性,一切有待于你自己的努力。你认为王进春为什么要先杀孙志刚等人?程欣又是怎样杀了王进春的?你大胆说,说错了也只是你的看法,不算作你的态度问题。
汤隆民:谢谢林书记的鼓励。我认为程欣所说是真实的。王进春和孙志刚都是色鬼,我派小施和小张与他们同去就是怕他们轮奸程欣后杀掉程欣,谎称是程欣拒捕而被击毙。他们这么干的动机是为汤隆秀报仇。王进春只能採用突然袭击的方式才能杀死孙志刚等三人。其目的是想奸杀程欣,从她那儿收缴有关他奸杀汤隆秀的证据。
程欣看透了他的心思,假意奉迎,等他兽欲得到满足之时,趁其不备杀死了他。王进春早在文革初就开始追求程欣,率领商业系统造反派参加九•五派也是这一目的。九•五派驻在青坪时,他和黄国祥常常为程欣争风吃醋。这一点是胡大华告诉我的。九•五派很多人都知道。
林正风:今天就谈到这儿。汤隆民,你专心写这份材料,可以大胆谈你的看法,融进你的分析、推理,说错了没关系,不算你的态度问题。
第58场:春夏之交。铜城县。
情节画面——
几天后,李局长等人从重庆空手而归。
林正风立刻召开常委会议,听取他们的汇报。县“揭批查”领导小组成员除冉丛生外,全部列席参加。
李局长汇报了他们此行的情况(往事简洁回现)——
十多天前,程欣(孙志芬)向学校请假去河南寻找亲人,获得了校方的批准。这显然是铜城方面有人给她传递了消息,她躲起来了。她在学校品学兼优、口碑极好。
现在学校已经放了暑假,校园里大学生仍然很多,已经有了同情她的舆论。大意是说铜城县的冉丛生书记当年强娶小了他十几岁的河南要饭女,而今依然纠缠不休,寄钱寄粮寄信来要求复婚。
学校人保组对李局长一行极不耐烦,根本不配合,还催促他们赶快离校——如果让大学生们知道了你们此来的目的,你们想走也走不了!假如孙志芬真和什么命案有关,你们去市公安局呀!
他们只有返回铜城,即使去市公安局求助也会遭到冷遇,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材料证明孙志芬涉嫌和四条人命有关。
林正风:唉,我们当时太心急,太疏忽了!但情况也很清楚了,大家各抒己见吧。
代中富:我个人认为林书记和李局长的决定没什么不馁,非常及时而正确。如果没人给程欣泄密呢?是谁给程欣泄的密?众所周知,冉书记和孙志芬离婚后一直保持着电话、书信、寄钱寄粮等等联糸。由于他不知道孙志芬是程欣,无意中泄密是完全可能的。
常委甲:我个人非常赞成代中富同志的意见。我也参与了李局长去重庆的决定,至今仍然认为是正确的、及时的,不存在林书记所说的心急和疏忽。冉书记给孙志芬寄钱寄粮的事,我至少遇着了两次。那时候满城都在盛传冉书记把逃荒女培养成大学生的故事嘛!所以,代中富同志的分析是比较客观的。
情节画面——
常委们的发言争先恐后,有的直接分析那个泄密者,绕来弯去地指向了冉从生;有的大肆赞扬“揭批查”领导小组的工作成绩,要求认真追查这个有条件给程欣传递消息的人,矛头也是指向冉丛生;有的说冉丛生从来没见过程欣,所以不知道孙志芬是程欣,虽然和她离婚还一直保持着联系,被警觉的程欣听去秘密是完全可能的,依然质疑冉丛生……
听着他们的七嘴八舌,林正风绷着脸,抽着烟,心头着实又可笑又可气——冉丛生积极的工作态度,出众的工作成绩令这班常委既妒忌又羡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冉从生借离婚之事吹捧自己,到处炫耀他把流浪女培养成大学生的等等小聪明动作,现在都成了这班常委砸向他的石头。
会议很快形成了第一项决议——冉丛生有重大的泄密嫌疑,已不适合负责全县的“揭批查”工作,应立即调整其工作岗位;由代中富继任县“揭批查”领导小组副组长,主持全县掲批查工作,即日上报地委。
(临近午饭了,林正风宣布休会,下午继续。)
第59场:当天下午。铜城县。
(会议进入第二个议题:如何抓捕程欣?)
常委丙:保密工作特别重要呵!一旦抓住程欣又走漏风声,鬼才知道那梁站会干出些什么?林书记也说梁站幼年颠沛流离,九死一生,神经确有毛病。那么,对于一个身怀极高武功,赤手空拳打死了几十条狼而救下苟明、保护了林牧场牛羊,至今仍在带领十大队社员脱贫致富,做了很多好事,在老百姓心目中享有极高声誉的神经病患者,怎么防?怎么办?
代中富:梁站有大恩于我,我请求回避……
林正风:梁站也有恩于我,是不是我也应该回避?程欣和梁站有关糸吗?
代中富:那我就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当年梁站把我和袁校长两对夫妻从王进春六人犯罪团伙手中解救出来,下手之狠毒、手段之邪门不可想象!程欣是梁馨的亲娘,是程颖的亲姐姐,抓捕程欣稍有不慎,梁站是一定要乱发神经的,后果不得了呀!我建议先和程颖取得联糸,请她先招呼住梁站,再开展抓捕程欣的工作。
常委丁:老代,光凭汤隆民的一面之词,怎么说服程颖?
李局长:这次我们的重庆之行最大的感受就是在拨乱反正之时,党和政府的工作作风正在健康化、正常化。我们的工作作风有些滞后,需要改正呵!比如,那所大学的人保组长就质问我:仅凭一个四人帮爪牙之言,你们就认定孙志芬是程欣?又凭什么认定程欣和四条人命有关?就算她当时在那个什么老鹰崖上,你们凭什么认定她就一定杀了人?是杀了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还是四个人?说实话,我没法回答,人家问得理直气壮呀!
常委戍:孙志芬说她是河南人,真不知道当时的石坝公社是怎么调查核实的……
林正风:典型的书呆子话!早在三年困难时期之初,外地外省来铜城逃荒要饭、又在铜城安家落户的现象就有了。有的人有公社开的讨饭证明,有的人没有讨饭证明。对那些没有讨饭证明的,有哪一个公社,哪一个部门去核实过?不都是凭他怎么说就怎么填表吗?都是中国人,都是阶级兄弟姐妹,谁去那么认真?何况,当时的交通条件、经费情况也不允许去外省调査、核实。你年纪不小了,不知道当年那些具体情况吗!何必在这时候来开黄腔而浪费时间呢?这件事不能算成石坝公社和冉书记的责任,实事求是嘛!
李局长:我提请各位常委注意,程欣的父母亲现在担任着重庆市重要的领导工作,没有充分的证据,重庆有关方面不会支持我们的工作。正如我刚才所说,孙志芬就一定是程欣吗?那么,她为什么不去投靠梁站,反而要那么辛苦地去流浪要饭,最后嫁给冉书记呢?请大家好好想一想,蹊跷之处太多了呀!
(这一说,常委们找着北了,纷纷发言,会场变得活跃起来,说来说去都反对抓捕程欣。)
林正风(突兀发问):有人向我反映——汤隆民的交代来自程欣,会不会是另一种情况,程欣和王进春联手杀了孙志刚等三人,程欣再杀王进春灭口?
常委乙:这决不可能!提这种问题的人无外乎依凭两点:王进春曾是九•五派的人,曾经追求过程欣。但是,他強奸汤隆秀后险些被程欣枪毙,靠兄弟伙的帮助才逃出青坪,投奔革联派。后来程欣和苟明结婚,与王进春再无联糸。老鹰崖上事发突然,当着孙志刚等三人的面,王进春和程欣怎么联糸?他又如何取得程欣的信任?连联糸都不可能又怎么联手?
常委戍:请各位常委注意一点细节:程欣并不是去崖头扭籐下崖,而是上去临时躲一躲革联派的七人小分队。而这支四人小分队同样带着奶粉和奶瓶,并无杀害程欣之心。程欣难道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必要杀人?还要和一个自已早就怀疑的奸杀了汤隆秀的歹徒联手?这也太离谱、太不符合程欣的一贯为人了吧!程欣是一个作风正派、品质优秀的人,提议枪毙王进春,后来违反九•派总部决定向军管会如实汇报汤隆秀之死的真相都是其证明。对王进春的人品她比谁都清楚。无论从何种角度看,程欣都绝不可能和王进春联手!
代中富:黄国祥一直是九•五派的人,也一直在追求程欣,是不是他和程欣联手杀了王进春等四人?
(哄堂大笑,笑得一塌糊涂。)
代中富:林书记,对这种荒诞不经的谬论是不是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提议举手表决:赞成否定这种谬论的请举手!
(一致通过,成了这次常委会的又一项决定。)
林正风:大家都谈得很好,体现了敢于拨乱反正的勇气和实事求是的精神。王进春奸杀汤隆秀一案,我建议可以单独结案。在汤隆民交代之前,就有很多证据直接指向王进春。有段时间,老百姓中流传梁站杀了王进春的故事。
这故事并非空穴来风。程欣的所有日记本早在一九六九年春天就到了梁站手上,是苟明托黄国吉夫妇交给梁站的。知青饲养场时,梁站就在追查王进春的下落,有天晚上闯进王家,逼问王进春的去向。王进春的母亲朝他下跪,梁站才罢手离开。
后来,王进春的母亲找我诉苦。那时程颖还在贺家坪。我避开梁站给程颖讲了这件事。程颖要梁站写检查,逼得梁站发下重誓,此事才算结束。这件事说明了什么?说明在程欣的日记中确实存在王进春奸杀汤隆秀的相关线索甚至证据!请大家别忘了,梁站从来就是个女人至上者。即是汤隆秀和他素昧平生,那种惨死也会刺激他去对王进春痛下杀手!
汤隆民所交代的程欣杀死王进春一事是程欣告诉他的,还明确告诉他王进春是奸杀汤隆秀的真凶。汤隆民为此十分感激程欣。等等这些情况,我个人认为是真实的,否则,无法解释孙志刚等三人的遇害。请大家注意,程欣身上没有武器。这一点九•五派的胡大华等人都给予了证实。在那种情况下,程欣是杀不了两男两女的。更何况那四个人是埋伏在暗处,是以逸待劳,而且都带着武器。
程欣杀死王进春算不算犯罪?如果算她犯了杀人罪,我个人是很难接受的,于情于理于法恐怕都说不过去。王进春的目的有二:抢去程欣掌握的有关他奸杀汤隆秀的线索和证据,再对程欣先奸后杀以灭口。程欣已经被他强奸,再不反抗就只有被他杀死!大家设身处地地去想一想,换了是你,又会作何选择?
各位常委,袁才清校长非常关心故乡的揭批查工作,也非常关心程欣,专程从成都赶来,想和大家见见面,谈谈心。我们热烈欢迎袁校长对我们的揭批查工作提出宝贵意见。
第十六集
第60场:同一天。铜城。
(热烈的掌声中,袁才清进入会场,在林正风身边入座。)
袁才清:林书记,各位常委,我专程从成都赶来,就是想为程欣同志找各位领导谈一谈。程欣同志是文革前下乡的老知青,是放弃上大学来铜城开发山区、建设山区的。用当时的话来说,是毛主席派来的客人。那时候,她是一个优秀的共青团员,也是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对山区的文化传播、文化建设和移风易俗都作出过积极的贡献。昨天我在城里遇着贺家坪的贺成山、贺成荣等人,他们今天用于工作和生活中的文化知识,就来自当年以程欣同志为首的重庆知青主办的十大队义务夜校。
程欣同志组织并参加造反派,是真诚而纯结地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绝不能混同于王进春之流。早在一九六八年六月初生下程青后,她实际上已经退出了造反派,根本不存在犯下什么重大错误的可能。老鹰崖上她杀死王进春,如果连正当防卫都算不上,那不如直接宣布歹徒強奸、杀害妇女是应该的,妇女不能有任何反抗。试问:公理何在?是非何存?
程欣同志是一个富有良知和责任感的人。在那人妖巅倒、纲常无序、黑白难辩的时候,在完全不知道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景况下,程欣同志的选择无可指摘!正是由于她不气馁而坚韧、顽强地生存下来,才为今天能完全查清铜城十年文革中的重大疑案保留了线索、证据和契机!正如当年她违反九•五派总部决议,向军管会坦诚汤隆秀之死的真相一样,程欣同志非但无过,反而有功!这在全国的揭批查工作中,应该具有普遍性的典型意义。
回到成都后,我将代程欣同志向省委有关领导申诉,恳请有关方面尽快还程欣同志清白而崭新的政治生命,更应该为一个优秀的大学生完整地卸下心理包袱,使她能心无傍鹜,为伟大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建设而勤奋学习!谢谢大家。
(掌声轰然而起。)
第61场:夏。铜城。
(受县委的委托,林正风、李局长和常委甲约请冉丛生谈话。)
冉丛生:孙志芬怎么会是程欣呢?不可能!他们肯定搞错了!
林正风:丛生,说说你的理由?
冉丛生:孙志芬是处女。
林正风(呵呵直笑):孙志芬在那个黄国辉的家里住了那么多天,黄国辉的母亲是个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情节画面——
冉丛生一下子呆了,傻了。
林正风递给他一张照片。这是一张放大为六寸的黑白片,是林正风、程欣、苟明、罗秋水等人的合影。照片上有林牧场团支部参加公社团委会议等字。
冉丛生解释道:“林书记,我过去没有见过程欣,确实不知道她是程欣呀。”
林正风递给他一迭材料说:“对这一点,没谁怀疑。这是汤隆民的交代,你一会再看。现在请这两位常委给你传达县委决定和介绍有关情况。”
常委甲对冉丛生传达了县委决定。冉丛生表示服从组织决定,抓好全县的农业工作。李局长给冉丛生介绍了重庆之行。
是谁给她泄的密,怎么逃得那么及时呢?这一问,冉丛生把自己问紧张了,开始认真地回忆,思考。他想起来了,真是他泄的密!
往事回现——
那天下午,他派出了去重庆做亲子鉴定的人,心情特别愉快,因为他坚信那座坟中的女尸姓张而不姓程。这在铜城来说,该是何等石破天惊的新闻啊!
恰在这时候,孙志芬打电话来向他道谢,说她已经收到了他寄去的钱和粮票。
他按捺不住兴奋,对她说道:“志芬,我本来这一次有机会来重庆看看你的,但我是领导,只好将这美差让给下属了。”
孙志芬道:“什么美差?俺看你挺兴奋的。”
“是比较兴奋。你知道吗?老鹰崖的崖头下那具女尸很可能不是程欣。唉,志芬,等水落石出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情节画面——
想到这儿,冉丛生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不能说!没有人知道,不能说!
主意一定,冉丛生伏案疾书,详细地介绍了他和程欣离婚后的交往,没泄密。他敢于这么瞒天过海,不但因为坚信他和程欣的通话没有被别人掌握,还因为他摸准了林正风和常委们的脉——他们不敢动真格地去抓捕程欣!
果然如他所料,他的书面材料很快就获得了认可,泄密嫌疑不存在了。
这时候,县委和县政府对王进春奸杀汤隆秀一案公开结案,赢得了上级领导和老百姓的好评。在县广播站的宣传稿中,冉丛生书记的名号经常被提及。
但是,孙志刚等四人被杀案却在低调中结案。程欣也不见踪影。也在这些时候,冉丛生发现自己的“林正风接班人”的资格被取消了!
冉丛生大病了一场,病愈之后再也没有了劲头——人家混得,我为什么混不得?这场病使他认识了一个姓许的中年护士,不顾一双儿女的强烈抵触和许护士结了婚。
第62场:春、夏。重庆。
情节画面——
大一下学期开始后,各种新观念,新思想,新服装,新行为在校园里开始流行。
有些同学的婚姻出现了“锑锅换底”的危机。那个“底”带着她的亲友大闹校园,甚至闹到了校党委;或者某人和应庙生的小妹妹同学过丛甚密,他老婆来校园表演“杜鹃啼归”。
而最为强势的则是“反思文学”,每一部作品面世,总会引来校园里产生一长串的各种活动,同学们常常会为作品中的某个人物,某种观念,某段情节争论不休,甚至演变成相互间的人身攻击。
早在鸡冠石镇时,程欣就开始了创作长篇小说的准备。来到这所学校后,程欣开始写作。这份努力,占有了她课余时间大部分精力,也给她带来了很好的声誉。
程欣感到“反思文学”缺乏新意,基本上沿用了传统文化中的“坏人当道,好人受气”的模式,对“十年浩劫”的表现仅仅是捕捉到一些表皮上的现象。
与之相对应的另一个极端是“否定毛泽东”的思潮,程欣感到更加幼稚和肤浅。
离放暑假还有十多天的时候,程欣在和冉丛生又一次的通话中知道了“老鹰崖之祸”已经彻底暴露的消息。程欣把她的重要物品转移去她的家,再向学校请假,说她要回河南去寻找亲人。之后,程欣给齐新碧和项立勇寄去一信。
程欣(这才把兰梅约来寝室):兰梅,那个冉丛生威胁我,如果我放了暑假不回去和他复婚,他就会派人来重庆抓我回去……
兰梅:他敢!现在不是文革了……
程欣:唉呀,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别以为他不动脑筋就这么来抓我。他会给我编个罪名,比如我在公社伙食团工作时贪污了公款,学校人保组不明真相,当然要配合他们,很容易就把我抓回去了。
兰梅:那不行!我怎么也要帮助你。孙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已经请了假,别忙着去河南。我在学校帮你打听消息。
情节画面——
兰梅在同学中广为传播这一消息,激起了同学们的愤慨,没几天就传遍了校园。
开始,校领导和校人保组并不相信,以为这些大学生吃饱了没事干,闲了就瞎编。可没几天铜城县公安局的人真来了,还说孙志芬有杀人嫌疑,和四条人命脱不了干系,却又拿不出令人稍稍信服的证据。校人保组几句话就把他们赶出了校园,向校领导作了汇报。
(分管人保组的)崔宽副校长:叫他们找市公安局去!再来学校一律不接待!孙志芬是全校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校党委已经把她列为了重点培养对象。那么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杀人?还杀了四个全副武装的人?天方夜谭!欺人太甚……
人保组长(等他愤慨完了):崔校长,现在虽然放了暑假,但校园里还有很多同学,常有人来人保组了解这件事,我们是不是可以照您的指示精神给同学们解释?
崔宽:这是非常必要的!首先要肯定同学们的正义感,其次是要给同学们表明我们校党委的态度。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一套文革遗风!另外,你们记住,孙志芬同学返校以后,你们请她来我这儿,我要亲自和她谈话,使她安心学习。
第63场:暑假期间。重庆。
情节画面——
人保组长展开这一工作,很快就在同学们中传开了。兰梅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孙志芬才离校回家。
程欣确定学校人保组的态度不是为抓她预设的圈套,铜城县公安局来找她首先是为落实汤隆民的交待;如果要抓她,会封锁消息,校人保组不会公开承认铜城县公安局的人来过。
但是,程欣知道,铜城县公安局的人很快就会再来学校,落实孙志芬是不是程欣,校方没有任何理由不配合。她应该钻这个空档,带走寝室里的所有东西。
到了学校的大门外,程欣被一群男生发现了。他们对她非常同情,围着她问长问短,个个豪气冲天,都愿意陪她去校人保组了解情况,假如真有圈套,他们宁愿掩护她逃跑。
程欣只好和他们一道去校人保组。
人保组长明确地告诉大家,没有圈套……一面叫人去请来了崔宽副校长。
崔宽:同学们的正义感令我和校党委非常感动。我受校党委的委托,找孙志芬同学单独说几句话,主要目的是为孙志芬同学打消顾虑,好好学习,同学们尽可以放心。
(这群男同学和人保组的人一起退出了人保组办公室,守在了外面。)
崔宽:孙志芬同学,我们长话短说。我个人非常同情你,你的顾虑也不是全无道理,对你前夫那种人来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令人防不胜防。我的一个老同学在北碚师范学院当院长,你转学去那儿读书,怎么样?
程欣:谢谢崔校长,我愿意!
崔宽:孙志芬同学,这毕竟是开后门,我还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为你保密,所以,我们必须商量出一个稳妥的方法,在这儿是没法商量的,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你在校外的农民院子中租得有房子吗?如果有,我装成你的叔叔来看你,去那儿慢慢商量。
程欣:崔校长,我班上的兰梅在附近的农民院子租得有一间屋。她和我的关系特别好,托我给她照看着。我们明天去那儿商量好吗?
崔宽:可以。但我白天有工作,只有晚上来。这样,明天晚上七点钟,你在学校后门边等我,然后……(他如此这般地叮嘱一番。)
情节画面——
程欣走出办公室,那群男生立刻围上来,簇拥着她离去,一直把她送回了女生宿舍楼。
清理身上的东西时,程欣在衣袋中发现了一张神秘的小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崔是色鬼!
程欣大吃一惊!凌晨四点钟时带上剩下的东西悄悄溜出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