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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做窑工少年初历事 惹相思淑女露真情

作品名称:铁血义勇军      作者:白水山人      发布时间:2012-03-12 08:39:12      字数:3332

妙龄娇艳的姑娘,嗲声嗲气的向工头迎了上来。小树祯哪见过这世面,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又觉得新鲜,便跟着进了屋子。
又有几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姑娘,亲热的迎上来。工头逐个弹了弹姑娘的脸蛋,便被拥进屋子里。小树祯虽心里觉得不舒服,也硬着头皮跟进去。
工头被几个姑娘拥进了内室,在一张朱漆方桌前坐下。侍候的人先敬上了香茶,工头边喝茶边和姑娘们打情骂俏。这手拉着手,腮并着腮,耳鬓厮磨。
又过一会儿,一桌子的酒肉佳肴摆上来,此时的工头早已饥肠乱叫,狼吞虎咽的塞了个半饱,脸也红润,精神头也足了,浑身有些发热,再加上几个年轻女子热情侍候,早把为工人买饭的事忘到了脑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工头嘴巴手脚越发的不老实,几个女子便投怀送抱,旁若无人……
小树祯站在一旁,不敢目视,无奈一声声使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却阻止不住。他忍无可忍,气从心生,大声“咳”了一下。这一声把这几个人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身边竟还有个喘气的。
工头推开女子,偏过头问道:“你要干什么?”小树祯理直气壮的答道:“工人们还在等着吃饭呢!”工头扫兴的说:“好、好、好,你去外面跟掌柜要,按人头每人四个馒头,你先送回去吧!”
小树祯终于离开了这个讨厌的地方,急急忙忙的回到工棚来,把馒头分给了各位早已饿得前胸搭后胸的工友。疲惫不堪的工友们吃了馒头便埋头睡去。可小树祯却迟迟不能入眠,他头脑里总是驱不走那些讨厌的影子。他在读私塾的时候,先生教导说,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些东西说起来容易,可是真要做起来,多难呀!幼稚的小树祯,近乎刻薄的责备自己,可他却意识不到,这可能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堂性启蒙课。
第二天一大早,工头就来叫人了。众人胡乱穿戴,顺着人流到食堂领了窝头,急忙吃了,也没吃出什么味来就上工了。说上工,实际上是下井。煤井是斜井,外口还算宽敞,可以直着身子走,越是向下便越是低矮狭窄,经过一百多米后到达井底,又宽敞了。
早到的工人已经开始挖煤了。他们挥动着两头带尖的洋镐,头上的灯光在前面晃来晃去,膀背上的汗水闪着光芒。
小树祯和众人一起用小铁锹往土篮子里装煤,满满的一担煤,足有一百五十斤重。篮子装满煤后担在肩上,便一个跟着一个向上走,说走其实不准确,因为在巷道里能够直着身体走路的地方并不多,大多数地方是又陡、又矮、又窄,工人们只能趴在地上向上爬。一个篮子在头前,一个篮子拖在屁股后,用整个后背撑着一米多长的扁担。就这样,他们像虫子一样用手和膝盖向上走。一天下来,尽管手和膝盖都戴上了布垫却早被磨破了,与血肉模糊在一起。但小树祯没有叫苦。因为这苦,比起他在家里看着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吃不饱,穿不暖好受多了。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母亲那双愁苦得近乎失明的眼睛。现在,一点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为了挣那几块钱的工资养家糊口,虽然有的人吃不得苦,不干了,小树祯却坚持下来。
在那段时间里,也有使他高兴的事,那便是他去蓝大伯家里的时候。蓝大伯有一个乖巧善良的女儿叫蓝花,每次小树祯到来,都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快乐。她活泼,她的动作就像跳舞一样好看;她爱笑,她的笑声就像唱歌一样好听。时间长了,小树祯也不见外,什么劈柴、烧火、担水、洗菜样样都和蓝花抢着干。这样一来,两人虽说不上如胶似漆,却也是两情相悦。
可是偏有一件事使两人闹了很长时间的忌讳。
那天小树祯像往常一样来到蓝大伯家,他向蓝大伯父女讲了一件矿上的事。说,矿上有一个叫石本的日本浪人,为人和蔼,乐于助人,可是有些矿工却不喜欢他,今天竟然有人和他动了手,这不明显欺负外地人吗!
蓝大伯听了,笑了笑说:“你还小,看不透世事呀。这石本可是有来头的日本人啊,矿长和当官的都怕他,你以为他是真老实呀!错了。”接着他向李树祯讲了一个故事。
早在民国四年的时候,袁大头(袁世凯)当上民国大总统时间不长,急需有人帮助。这时,有一个叫日置益的日本人来找袁大头说,愿意帮助他高升一步做皇帝。袁大头做梦都想当皇帝闻听此言喜出望外,瞪大眼睛等着下文。日置益趁机提出日本人祸害中国人的“五号二十一条”。袁大头明明知道那五号二十一条是亡族灭国的条款,只因他当皇帝心切,便偷偷的答应了日本人,弄得我们现在,名为中国人,却一半要听日本人的。听日本人的还有好呀?有好东西他们早捣腾日本去了。有我们好吗?看现在这架势,日本人不灭了我们中国是不会甘心的,我看那石本说不准就是个间细。
小树祯是听着岳飞“精忠报国”故事长大的,他内心无比敬仰岳飞、戚继光这样的民族英雄。听了蓝大伯讲的这个故事后,仿佛有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使他心情异常沉重,他恨不得亲手宰了那个日置益。从此后他见了那个日本浪人石本也倍觉讨厌。
这一段时间他情绪低沉,和蓝花的笑谈也少了许多。蓝花不知原因,心里生气,顾意对树祯冷淡。原本由自己代树祯洗的衣服,也堆积成了山。树祯没办法,只得下工后自己搓洗。可是,看着树祯搓洗衣服的笨拙样子,蓝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里又酸酸的,她忍不住,自己背过身去暗暗流泪,直至哭出声音来。树祯发现了,不知妹妹缘何哭泣,就放下手里的衣服上前去哄,蓝花这才破涕为笑,抢过树祯手里衣服。于是树祯笑了,两人才重归于好。
却说李树祯在矿上省吃俭用,不肯错花一分钱,开了工资就把钱捎回家里。母亲把这些零钱积攒起来,除了安排一家生活开销之外,又购置下了一块叫梨树底下的田地,这块地土质肥沃,抗旱担涝。自从有了这块地,李家的生活条件才真正有了改善。
日子过得也快,一晃三年过去了,小树祯已经年满十八岁。母亲捎信来让他回去,孝顺的树祯从来都是听从母亲的,但这一回却让他犯起难来。他隐约感觉到,这次一但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想到这些,他忽然间产生一种难舍难分的留恋感。三年来,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习惯了。这里磨练了他的意志,使他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一名坚强的男子汉;这里有爱护他、关怀他的朝夕相处的工友,尤其使他难以割舍的还是蓝大伯父女俩个。
说起蓝大伯,他也是一名矿工,早年丧妻,生活困苦,和年幼的女儿相依为命。女儿蓝花,聪明懂事,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精神支柱。在这三年里蓝大伯对树祯没少关心。衣服破了,蓝大伯拿回家来让蓝花给补,衣服脏了,蓝大伯让蓝花给洗。有时头疼感冒,蓝大伯就把小树祯领回家,还要蓝花床上床下的端水喂饭。小树祯看着蓝花,心里充满着无限的感激和怜爱。他也把蓝大伯看作自己的亲大伯,把蓝花看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有空就帮着大伯和蓝花干这干那。长久一来,他们俨然成了一家人。
自打接到妈妈的口信,李树祯心情烦躁,好几天没有去蓝大伯家,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告诉这一消息,但这一边,又母命难违。
看到树祯沮丧的样子,蓝大伯早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问树祯:“是不是要回家了?”树祯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蓝大伯又说,“我从来没敢想过把你留下来,但没想到你会走得这样快。”
过了一会儿,他又自言自语似的说:“咳,十八岁,该安个家了。”
听了大伯的话,树祯更加痛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末了,大伯站起身,回头对树祯说:“这几天你没回家,你蓝花妹妹病了,走前去看看她吧!”说完淡淡的离去了。
听到蓝花妹妹生病的消息,树祯再也坐不住了,他脑海里不断出现那个爱跳、爱笑的头上系着两支小辫子的天真少女的形象,他害怕她像爸爸一样躺在棺材里被拖走,永远也不能见到。
他近乎发疯似的赶到蓝大伯家里。可是,实际上并没有他想象那样严重。只见蓝花躺在炕上,闭着眼,头发蓬松着,虽然一副憔悴模样,但仍然透着青春少女的天生活力。
树祯心里顿生怜爱之情。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蓝花的额头,轻声叫着:“小妹,你怎么了?”。
听到呼唤,蓝花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的哥哥,她立刻高兴起来,使这位十六岁的少女,像一朵突然绽放的花蕾,光彩照人。
她突然坐起来说:“你好几天不来看我,人家没着没落的。不如睡过去,还能在梦里欢欢乐乐的。”
树祯顿时眼泪流了出来,不知是因为心酸还是因为感动。蓝花替他擦拭了泪水,问道:“你怎么了,哥哥?”
“没什么,听说你病了,挺担心你的。”
“我没什么,这不,好好的!”
两人相对无语良久,树祯才说道:
“小花,我要走了,妈妈捎来好几次口信了。”
蓝花顿时像被霜打了一样,泪水却簌簌的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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