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过生活突生节外事 谋生意遭遇骗子手

李树祯临行前恋恋不舍，尤其一想到蓝花父女，以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更是痛苦万分。但是幼稚的树祯想不出拒绝母亲留下来的理由，只得无可奈何的辞别蓝花。
临别时蓝花问：“哥哥走了，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树祯说道：“回家后我说服妈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到你面前了。”
听了这话，蓝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若不来，我在家天天骂你，直到你头疼，记住，你要是头疼了，那一定是我在骂你，看你胆敢不来。”说完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树祯注视着蓝花水灵灵的俊俏的眼睛，读出了她热烈而又真挚的心理，他突然发现，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身上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气息，这气息不由人的使人心动。再看她的身体，原本瘦小的衣服已经不能隐藏两个迷人的小馒头，它已经在那里不安分了。树祯想到这里，忽然满脸胀得通红，说话也有些错乱，便把目光转向一边，不说话。
“你怎么了？哥哥！”蓝花问。
树祯回转头来，直视着蓝花俊俏的脸庞，说道：“你真好看！”
蓝花羞得低下头去，怯怯的说：“是真的吗？”
树祯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那让我做你的女人，你别走了，行吗？”蓝花直视着树祯的眼睛，似乎要从那双眼睛里找出她想要的东西来。
“你说什么呢！妹妹！你还是一个小姑娘！”
蓝花示威似的，挺起胸脯，将两个圆实的小馒头清晰的呈现在树祯面前。
“我不是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女人！”
“可是妈妈让我回去，我真的不能留下来！”
听到树祯的话，蓝花伤心的泪水簌簌的流了下来。
树祯的心一下软下来，用温暖的手掌为蓝花擦拭泪水。蓝花忽然说道：“哥哥！你要走了，我有一样礼物送给你，你可不要拒绝呀！”
“还挺神秘的，好，我答应你。”树祯答道。
“那你先闭上眼睛！”树祯听话的闭上双眼。
蓝花见他的树祯闭上了眼睛，就脱掉自己的衣服，认真的铺在一棵小树的阴凉之中，然后赤身半坐在上面。“哥哥，过来吧！不要睁眼！”
树祯循着声音闭着眼睛走到蓝花跟前。“可以睁眼了吧？”
“蹲下！”他顺从的蹲了下来。
蓝花一下子搂住树祯的脖子。树祯睁眼一看，蓝花赤条条的呈现在面前，一时吓住了。说道：“蓝花！蓝花！你干什么？”
“我送给你礼物！”
“送礼物干嘛非要这样？”
“我要把我的身子送给你！”她的心跳得厉害，急促地说。
树祯听了，感动得热血沸腾，把蓝花娇小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一时间两个人的身体融合到一起，这是情的升华，这是灵的交融，是纯洁的爱，他们就这样抱着，仿佛失去了时间的概念。终于，蓝花醒过神来，开始为他解衣服。此时树祯猛然间意识到什么，猛的推开蓝花，“蓝花，我不能这样做，等着我，我一定回来！”说完树祯咬咬牙，起身大步离去，待蓝花回过神来，树祯已经走得很远了。只听身后蓝花长声喊道：“哥——哥——！回——来——看——我——”
树祯听了，不敢回头，男人从不轻弹的泪水而今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树祯听从母命，回到家中，嘴里不说，可心里总忘不掉蓝花的影子。白天繁重的劳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一到晚上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没办法他找来自己最喜爱一本带图像的线装书《三国演义》看。母亲察觉儿子异常后，反复问他，他又不说。母亲心想：“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一天，母亲对儿子说：“祯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昨天你表姑来咱家，要给你提亲。你表姑说姑娘家本分厚道，本人也长得端端正正，我就应下了这门亲事，你以后可要给我争气长脸呀！”
真是哪壶不开提那壶。树祯听母亲如此说，心里真是“咯噔”一下。本想抽出时间去看看蓝花，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于是树祯推托说：“妈，我现在还小，再说我们家现在又很穷，弟妹们还都小，还是放几年再说吧！”
“再放几年胡子都白了。”母亲嗔怪的说。
尽管树祯坚决反对这门婚事，可是家里的叔叔、大爷、亲友没有人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照样定下了结婚的日期，照样通知亲友、备办酒席，树祯仿佛成了一个局外的人。
结婚这一天，树祯被人逼着完成一个一个讨厌的礼仪。或许是新娘子比树祯大两岁的原因，她倒很主动，居然在人面上就用脚踢他的脚传情达意，可是树祯就是不理她。
客人散去了，闹洞房的孩子们也回家了。一张幔帐将新郎和新娘隔在里间屋子里。可是两人却没有新郎新娘的甜蜜。新郎背对着新娘，新娘背对着新郎。终于有一天夜里新娘子撑不住，抽抽噎噎的哭起来。树祯怕被母亲听到，于是小声说道：“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有亏待你！”
“还想怎么亏待呀，这些天来你都不理不问的，这不是用软刀子杀人吗？看我不好何不早点说出来，我也不至赖到你家。如今，众人面前你把我娶过来，又这样对我，是何居心呀！是逼我去死怎的？”
“咳！”树祯无可奈何的说，“我有什么居心呀！都是老人们做的主！”
“你是老人做的主，谁又不是老人做的主？在家里，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要是贪上个傻子或瘫子我找谁说去？”新娘子说完又不停的抽噎。
树祯是个讲理的人，听见这话，觉得有理，心想原来她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可怜的人。于是，他把手伸过去为她擦泪。新娘子得到新郎的安抚，数日来的委屈也就化解了。于是抓住树祯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碰到妻子软绵绵的胸，树祯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他猛的翻身压到她的身上……而她经过长期的痛苦之后终于得到了这迟到的幸福，她就这样幸福的享受着他给她的爱抚，一声不响，她觉得自己像被推到云端里似的，随风起伏着，从这一刻起她认定自己是树祯的女人，她从内心深处感激他。一年之后，他们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因为树祯一直以岳飞为自己的人生偶像，所以为儿子取名也效仿岳飞儿子岳云，因排在广字辈，遂叫李广云。
树祯家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他成了一家之主。
为了让一家人吃饱穿暖。他让兄弟、弟媳们在家种地养殖。自己则赶着驴驮架，起早贪晚赶集。他把家产的土豆、白菜、小米、大豆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驮到临近的城市去卖，又把城市的布匹、食盐等生活用品运到乡下来。这样一家人辛苦劳作，有条不紊，各安其职，日子过得也算凑合。
可是一场意外的变故却将李树祯卷入了一场人命关天的官司中。
这天早晨，李树祯备好了驴垛正要出门赶集，偏逢上了后沟的火龙挑子（担挑作小买卖的人）迎面而来，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树祯啊，你还有心做买卖呢！人家贾衡说了，你庇护李四把李四窝藏起来，他不和李四计较了，你李树祯不是有钢吗？他要找你李树祯碰一碰硬，说他的枪子馋肉了！”
李树祯闻言，心想：这贾衡公然叫板，明显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几条破枪，我如果怕了他，今后如何出得了门？再说他倘或真的带着人和枪闯进家来，家中没有准备不就吃他大亏吗！想到这，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少年时朴老大夜闯家门，致使父亲暴死的一幕。不行！不能再让贾衡闯进家门来！
于是他一句话没说，当即将驴牵回家，卸了驴驮架，就径直奔南石门而去。
半路遇到亲戚蔡三。蔡三说：“今天不赶集去了？”
李树祯说：“不去了，大叔把你家的枪借我用一下！”
“去打鸟呀？在家墙上挂着呢，你自己去拿吧！”
蔡三也没细问就匆匆干自己的事。
李树祯筹借够了枪支，又四下联络亲朋好友，决心和贾衡决一雌雄。
回过头来，让我们先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李四与李树祯并非本家，只因十八子没分开两家便认作同宗。李四原与贾衡同住一处山沟，算是近邻。贾衡势大，李家势单，李四每每受些委屈倒也无可奈何。
事出不巧，这年大年正月，李四要宴请邻居好友，原说好贾衡也在被邀之列，可到请客时，李四老婆死活不肯让李四邀请贾衡。于是贾衡记恨在心，与李四寻畔滋事。最后竟至不许李四汲水吃饭，李四无奈之下举家投到李树祯家躲避。按理此事也算是个了结，可贾衡偏是不依不饶，遂有前面火龙挑子的传话。
这一日李树祯把十余个家族兄弟召集到一起要与贾衡打架。本家李传、李福、李和、李禄等早已气愤不已，众口赞同。许多亲友也赶来助阵。缸窑岭的孟警官，头道梁子的杜清和也传话来，欲助李树祯一臂之力。于是各路人马先后占据了贾衡家周围各个山头，压脚助威。
第一天，李树祯想要探一探贾衡的虚实，遂率领弟弟们与贾衡正面支起炮台，双方你来我往，遥相对射。打了一天，毫无结果。
第二天，李树祯试图接近对方却使一个弟弟受了伤。晚上回家，李树祯苦思冥想：忽然想起《三国演义》中马贷斩魏延的故事，心头一亮。这贾衡倚仗人多枪多，凭险据守，如我从正面硬攻，必定凶多吉少，兵书说，出奇方能制胜，如我在正面佯攻再从贾衡背后出一奇兵必能取得全胜。于是，李树祯亲自过访缸窑岭孟警官，教他如何如何……
第三天，李树祯等人继续从正面猛烈进攻。缸窑岭的孟警官带着弟兄们却突然从贾衡的背部发起攻击。贾衡作梦也没有想到李树祯会抽出人手从后面进攻，阵脚大乱。李树祯等各路趁势进攻，射杀对方一名人员，贾衡认赌服输。
经过这一仗，李树祯出了名，又因他在当地以正直、仁义、孝顺出了名，所以倍受乡人敬重。当时盗匪猖獗，买卖人常常被劫，但是在李树祯家乡附近的十里八村，只要买卖人提起李树祯的名字，便可安然无恙通过关口。
常言道：兵连祸结，果然不假。自打这事以后，李树祯再也没有过上安稳的日子。
那时东北军阀汤玉麟主政热河，为了开辟财源，强迫百姓种植大烟。规定：有五亩土地必种大烟一亩，不管你的收成如何，凡划为大烟地的，除交纳地亩捐外，每亩地还征收大烟捐16元。不种大烟者也得拿大烟捐。穷苦百姓迫于生计纷纷种植大烟。于是李树祯也做起了烟土生意。他把乡亲们的烟土收购上来，再转手卖给烟商，获取一些微利。后来有个关内的烟商与李树祯交上朋友，成为买卖上的主顾。天长日久关系熟了，李树祯答应烟商先取货后付钱，一批压一批。起初双方倒也诚信不爽，没想到最后一次交易，烟商买走了货却再不见踪影。现洋返不回来不说，李树祯的一大批烟土放在房上因无人收购晾晒过久，流了。这里外一反，李树祯损失惨重，致使欠下乡亲们千余元债务。
李树祯赔了生意，债主盈门，一家人不得安生。幸亏李树祯年轻气壮，没被压倒，但也是终日愁眉苦脸，不敢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