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人生》第三部《老鹰崖之祸》（第13，14集）

　　第十三集
　　第50场：秋冬之际。铜城县。
　　情节画面——
　　铜城县“揭批查”领导小组收到一封群众来信，要求重新甄别程欣之死，惩办凶手。
　　作者是十四个没有调回重庆、安家在铜城的女老知青，曾是贺家坪林牧场场员。她们认为当时的革联派总部派去老鹰崖抓程欣只能是兵分两路，因为人人都知道林正风扭藤下崖，躲开土匪追杀的故事，因此程欣不可能扭错山籐坠崖身亡，只能是遇害而死。
　　县委书记、县“揭批查”领导小组组长林正风主持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县委副书记、“揭批查”领导小组副组长冉丛生本来就是常委，其他成员列席参加。
　　冉丛生：先介绍一些相关情况：一，导致程欣之死的告密者既非黄国祥也非贺成林，而是当时的九•五派一号勤务员胡大华。他强迫一个不识字的社员抄写了那封匿名信，信寄自鸡冠石区邮局。目的在于借革联派之手除掉程欣，胡大华能接替程欣当上县革委副主任。
　　二，革联派总部的会议记录表明：他们当时只派出了一支小分队，由五男二女组成，沿老鹰崖地区自下而上地挨家逐户地搜查，目的在于活捉程欣，逼她参加革联派。两个女战士还给程欣的女儿程青带去了奶粉、奶瓶等物。现已查明，这一情况属实，小分队七个成员两人是城关公社一大队社员，五人在县工业局、文教局、商业局下属单位工作，都是工人。
　　三，现已查明：程欣和苟明的女儿程青，于一九七一年五月十三日被梁站收养，改名为梁馨。以上三方面的相关材料人手一份，请大家针对上述情况畅所欲言。
　　情节画面——
　　讨论立刻展开，常委们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形成两点决议：一、调查老鹰崖的黄国吉、李兰夫妇，落实当年革联派小分队到达黄家小院和程欣逃出黄家小院的情况。二、审讯汤隆民，落实革联派总部当时派出小分队的情况。他是否违反革联派总部的决定，私自派出了另一支小分队？
　　林正风（一直没有发言，这时才说）：众所周知，梁馨即程青。梁站究竟是不是梁馨的生父？流言甚多，我个人是否定的。但是，梁站毕竟是梁馨的养父，所以，办案的同志不要去纠缠程青的生父是谁，惹恼了梁站对办案无益，反而会干扰我们的工作。这个神经在铜城人望很高，而更麻烦的是，程颖告诉我，她这干哥哥从小被亲生父母遗弃，几岁时就讨口为生，颠沛流离，九死一生，神经恐怕真有毛病……李局长，你举手想说什么吗？
　　公安局李局长：是的。刚才林书记提到梁站同志神经有毛病的问题，我想就这一问题谈一谈我的亲身经历。请大家允许我啰哆一些，我个人认为当年的很多情况对我们今天的办案实在太重要了！
　　1965年冬天城关公社的失羊谷事件和大硝坑事件发生后，我们三人小组奉命去贺家坪调查。內容是两个：梁站失羊谷打狼救人和梁站带着罗秋水飞出那个大硝坑的真相。这两件事的真相现在大家都清楚了，但有两点被众所周知的原因封存了。由于文革中吴秘书寃死于狱中，王法官被逼自杀，古书记调离铜城，我成了铜城县唯一的知情者，有必要在今天的常委会上把那两点公开。
　　第一点是梁站失羊谷打狼救人的事。苟明被群狼吓昏又被梁站拖上树捆在树上，这件事早已公开，我不必啰哆了。后来失羊谷里确实摆着很多死狼，但不是梁站一个人打死的。那几天刚巧有一群梁站的师兄弟从少林、武当来贺家坪看他……
　　情节画面——
　　“啊！”惊叹声从几个人的口中吐出，常委们交头接耳起来。
　　林正风大吃一惊——失羊谷打狼和梁站带着罗秋水飞出大硝坑的事明明是我和张庆祥为保护十大队干部社员而不得已编造的神话，难道是真的？巧合了？林正风也来了十分兴趣，站起来招呼大家安静下来，听李局长继续讲。
　　会场很快安静下来。
　　李局长：这一点是梁站失口说出来的，因为他把我们当成了他师傅派来追查他们杀生的人，一个劲地问我们是少林师傅派来的还是武当师傅派来的，还说武当师傅好说话，少林师傅不好说话。第二点是梁站的神经确实有问题，话都没听清楚就两手齐出，抓住我和吴秘书的胫口就朝外拖，要把我两拖进城来找古书记对质——究竟是谁要他和罗秋水死在那个大硝坑里？我们三人再差水平也不会有这种意思嘛！他力气太大了，差点憋死了我和吴秘书。
　　这两点真相被古书记压下来了，理由是政治影响不好，因为我们三人小组的工作并无不当之处，完全是梁站乱发神经。所以，具体办案的同志要千万重视林书记的刚才的强调，梁站同志的神经确实有问题，尽量回避梁站同志，以免给我们的工作造成节外生枝的麻烦！
　　县委副书记兼县革委副主任，主管工商的代中富：我证明李局长所说这两点的真实性。众所周知，梁站同志和我病逝的前妻王成敏关糸非常好，他给王成敏讲过那些事。那群他的师兄弟共有九人，其中还有两个小师妹，在贺家坪呆了四天，就住在北坡。打狼救苟明之前，他们还偷吃了林牧场的三只羊；打狼之后，他们就跑了。梁站一直怀疑李局长等三人是武当和少林师傅派来的，一直不敢回少林、武当去。王成敏还劝过他、安慰过他。我那时候怀疑梁站给我戴绿帽子，对袁校长也没说过这些事。当然，客观事实证明我是在吃干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梁站的神经确实有问题，王成敏就对我再三强调过。
　　林正风（哭笑不得，梁神经的神话是越编越神了！）：同志们，梁站和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糸，相关的往事大家散会后再去讨论。我强调他神经有毛病是为了提请具体办案的同志一定要谨慎，不要牵扯进他和程颖、梁馨的关糸。写这封信的这群老知青我非常熟悉，对她们这套思维逻辑我也非常熟悉。当年怀疑黄国祥是凶手，不自觉地参与逼死黄国祥，我就是这么思考的。因此，我提请办案的同志注意，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不要先入为主，一切以调查所取得的证据为准。实事求是，千万要实事求是啊！如果再弄出一个黄国祥来，对不起，同志们，我带领大家去坐牢！
　　（一阵掌声之后，冉丛生向常委会汇报了“揭批查”领导小组的工作方案，获得了常委会的批准。）
　　第51场：初冬。铜城县。
　　情节画面——
　　冉丛生亲自带队去老鹰崖黄家小院调查。
　　黄国吉夫妇及他们的大儿子，那时年仅五岁的黄天成都只看见了一队人，共有五男二女，没见着程欣就扔掉奶粉奶瓶等物走了。
　　程欣从这儿逃去崖头后，他们没有听见任何情况；后来上山打猎，采药，放牧等等也没有看见任何异常情况。
　　审讯汤隆民，汤隆民信誓旦旦，他没有违背革联派总部的决定而私下派出另一支小分队去抓捕程欣。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汤隆民还列举了几条理由，比如程欣已经被赶出九•五派总部勤务组，又有程青，用不着派两支队伍去抓她等等。
　　冉丛生召开了“揭批查”领导小组的工作会议。
　　大家七嘴八舌，都有一个感觉：汤隆民把话说得太死，而且滴水不漏，仿佛早就作好准备一般。
　　冉丛生自己也有这个感觉，下令分头深入调查。
　　第52场：冬——次年春节前夕。铜城县。
　　情节画面——
　　深入调查一周，疑点出现了。
　　当年县革委人保组记录在案的七个失踪者，前三个失踪者没什么特点和共同点；后四个失踪者有两大共同点。
　　第一个共同点是和汤隆秀有关糸——孙、施是汤隆秀的亲戚；张是汤隆秀的好朋友；王是九•五派叛徒，流言说他是奸杀汤隆秀的真凶。第二个共同点是这四个人的失踪都在程欣的“失手坠崖身亡”之后。
　　冉丛生调集了所有相关的材料，连罗秋水搞的那本《老鹰崖头的迷雾》也不放过，认真研究了几天有了一套调查方案——让他的助手带领一个组调查前三个失踪者；他亲自带领一个组调查程欣之死和汤隆秀之死的有关情况，都注意收集后四个失踪者的相关信息。
　　冉丛生首先审问取代程欣担任了原县革委副主任和原九•五派一号勤务员的胡大华。胡大华一一回答，介绍了汤隆秀之死和程欣之死的相关情况。
　　冉丛生：俘虏汤隆秀等人的那次伏击战，情报你们是从何而来的？
　　胡大华：我只知道汤隆民身边有程欣安插的密探，但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如果能找到程欣的日记，那就可能查明那个人。
　　冉丛生：你再说说程欣死后你带人去老鹰崖搜查的情况？
　　胡大华：我带人去老鹰崖搜查有两个目的，一是落实程欣到底死没死？二是想获得革联派杀害程欣的证据。我带了十七个人上老鹰崖，连我共有十八个人，其中有五个女战士，都是当年程欣的警卫员、秘书、通讯员等等。我们在老鹰崖上搜查了两天多，一无所获。那十七个人的名单在我的交代材料中全部列出，冉书记可以一一调查、核实。
　　冉丛生：你们有十八个人，两天多时间，就没发现老鹰崖有动过的土，血迹、物品或者其他人为的痕迹？
　　胡大华：我们是在程欣的尸体出现在崖头下的第三天去老鹰崖的。那一带树林荗密、籐蔓纵横、杂草丛生，有些地方的茅草达一人多高，人为动土的痕迹应该非常明显。而如果有人路过、呆过的痕迹早就消失了，何况我们去之前下了几场大雨又小雨不断。后来，我秘密地给程靑送去奶粉、白糖、鸡蛋等物……
　　冉丛生：慢点！你去给程青送过这些东西？什么时候？送了几次？
　　胡大华：从一九六八年十月到一九六九年五月，每月一次。
　　（他摸出一张纸交给冉丛生。纸上写的是：好心人，谢谢您！不用再送来了，程青已由梁站抚养。李兰。）
　　冉丛生（收了纸条）：这件事为什么不交代？
　　胡大华：我和程欣并非私怨，谋害她出于野心，我非常后悔，以此聊补罪恶于万一。
　　冉丛生：下去后把这件事形成祥细的文字材料。接着你前面的话讲。
　　胡大华：我后来给程靑送去那些东西时，又去捜查过几次，依然什么也没发现。
　　冉丛生：这样，你下去后写一份材料，只谈你们搜查的情况及方式，除了文字外还画一张草图，越详细越好。
　　情节画面——
　　忙乱到春节前夕，那组人的工作结束了，三个失踪者的来龙去脉得到了彻底的落实——两个女失踪者被王进春六人团伙奸杀；那个男失踪者偶然路过，被他们灭口，三个人都埋在县城北山松林里的一个大坑里。
　　调查孙志刚等四个失踪者的工作毫无收获，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四个失踪者都是突然失踪的。尽管当年他们的亲人报案时间不同，现在他们的亲人所回忆的四个失踪者的失踪时间不同，但冉丛生和他的下属都有一个相同的直觉——这四个人的失踪时间很可能就在同一天。
　　第十四集
　　第53场：春。铜城。
　　情节画面——
　　春节假期结束后，冉丛生调来县公安局最有经验的两个刑警，带上足够的武器、干粮，再带上胡大华，爬上了老鹰崖。
　　胡大华根据冉丛生等人的要求，从东向西地介绍他们当年搜查的过程。最后，那个山洞和那道岩缝引起了冉丛生和两个刑警的注意。
　　回到城里，冉丛生和两个刑警分析研究了几个小时，向林正风作了汇报，请求召开常委会听取他们的汇报，再审查他们的行动方案。
　　林正风及时召开了常委会。
　　两个刑警和“揭批查”领导小组成员列席参加。冉丛生首先汇报了他们对孙志刚等四个失踪者的调查，介绍了四个失踪者和汤隆秀之死、程欣之死的种种关系，然后挂出了一幅地形图——山洞，那片裸岩和岩缝，以及山洞周围的地形。
　　冉丛生（指点着说）：各位常委，请注意这道岩缝。这是自然形成的山体裂缝，经山水冲刷会越来越宽，用胡大华他们当年看见的模样和现在比较，这种变化就非常明显，是十年的光阴造成的。
　　胡大华他们当年是去搜查革联派杀害程欣的证据，概念中没有四个失踪者，没有下去看一看是合理的。据他说那几天下了几场大雨，那么冲刷下来的泥沙完全可以把什么东西都掩埋起来。根据气象资料，胡大华的几场大雨之说是真实的。
　　各位常委，我们怀疑四个失踪者很可能就在这道岩缝中，我们请求挖掘。这是我们的第一行动方案。但实施这一方案费时又费力，我们准备了第二行动方案，相对简单一些。
　　我们怀疑崖头下程欣的坟墓中那个女尸不是程欣，而是两个女失踪者之一。理由如下：我们调查了当年负责掩埋程欣、黄国祥二人的鸡冠石公社民政员。他证实：那具女尸被认定为程欣,完全是根据她的服装及身上的证件，比如九•五派总部开出的程欣和苟明回渝探亲的证明等等。而那具死尸已经被狼撕咬得没了形状，只能看出是个女人，显然预先被人用刀划破了身体，引狼来撕咬。后来的黄国祥就没有这种情况。因此，我们请求挖坟验尸。
　　（接着，两个刑警从专业的角度对冉丛生的汇报给予了说明和补充。）
　　县委副书记兼县革委副主任，主管工商的代中富：我不赞成第二套方案。不管崖头下埋的人是不是程欣，但名义上是程欣。要挖坟验尸必须取得程欣的父母及妹妹的同意，擅自挖坟验尸于情于理于法于纪都说不过去。那具女尸不是程欣倒还好说，如果是程欣那就可能惹下无法估量的恶果。
　　常委甲：什么恶果？现在提倡说老实话，办老实事，我就斗胆说几句老实话：众所周知，那梁站连林书记也敢顶撞，还把谁放在眼头？他那一身武功不是吹牛皮吹出来的，不仅仅是那天李局长、代书记所说。最好的实例可以去问汤隆民和胡大华。七六年这两个家伙带着工作组驻在贺家坪时，梁站是怎么威胁他们的？手一扬，一把匕首就插进了墙中。什么墙？土墙！后来，梁站把这两个傢伙打成重伤，外出流浪，吓得汤、胡、孙三家人到处躲藏。如果那具女尸是程欣，引发的后果谁负责？
　　常委乙：梁站同志那次打伤汤隆民和胡大华没有责任，是正义的，县委早就下了结论，也深得广大群众拥护，就不要弄来说事了。我赞成前面两位常委的意见，不能实施第二方案。大家都知道，梁站同志的神经糸统一贯有问题，程欣的妹子又是他最敏感的神经，避免出现极端性的恶果，那是非常应该而必要的。
　　（其他常委接连发言，都反对实施第二方案。）
　　林正风：原则上我同意大家的意见，放弃第二方案，实施第一方案。但有一点我必须指出：实施第一方案会产生多种可能，比如一无所获，比如只有一具尸体或者两具尸体。我只强调一种可能——假如刚好挖出来两具男尸和一具女尸，那就必须挖开崖头下的坟验尸。
　　为什么要这样？因为必须落实崖头下的女尸是谁？到底是不是程欣？如果需要这样做，我出面去和程涛夫妇商量。出了什么恶果由我林正风一人负责。但是，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请大家牢记党的纪律，严格保密！
　　（会议很快形成统一的意见——责成冉丛生具体负责实施第一方案。）
　　第54场：初春。县城——老鹰崖。
　　情节画面——
　　冉丛生紧锣密鼓地作好准备工作，带着八个身着便衣的刑警来到黄家小院。
　　冉丛生命令黄国吉夫妇烧水煮饭，留下两个刑警守在黄家小院，带着工具和六个刑警去那岩缝里挖掘，大家轮换，午饭送到现场。
　　岩缝下去深约十米，下面比上面宽阔，朝上看就像一线天。
　　据胡大华和那十七人介绍，当年这岩缝只有半米宽，不足五米长，从上面朝下推尸，选择的位置有限。
　　冉丛生先假设了从上面推尸下来，尸体可能落地的位置，再分段挖掘，挖出的土不运上去就堆在另一边。
　　泥土的成份由沙、小石、残枝败叶等组成，历经十年，一层盖着一层，但挖来并不难。费时一天，两具男尸和一具女尸，两支冲锋枪，两支手枪和八颗手榴弹，还有两个奶瓶，三把电筒，三把匕首，一具望远镜等等全部挖掘出来。
　　刑警们将尸体和所有物品分别用特别的袋子装好，运回城去处理。
　　冉丛生留下两个人和一些工具。天黑后，他们去挖开程欣的坟，取出一点发和骨，连夜回到城里。
　　三具尸体只剩下了骨，但残破的衣服还在，衣袋里的物品还有，比如钥匙之类。根据这些遗物，孙志刚、王进春和施翠萍得到确认，四支枪的枪号和当年四个人的登记也完全一致。
　　冉丛生派人巧妙地收集了张庆霞母亲和施翠萍的一些头发，派人带上这些发和崖头下那女尸的骨和发去重庆西南医院作亲子鉴定。
　　听了冉丛生的汇报，林正风指示他不要忙着突审汤隆民，也不要急于处理相关的事，一律放在重庆的鉴定结果出来之后。
　　数天后，去重庆的人带回了鉴定结果——崖头下的女尸和张母是母女关系！
　　那么，程欣去哪儿了？这两男两女是怎么死的？程欣杀得了躲在暗处、全副武装的两男两女吗？常委们、“揭批查”领导小组的成员们在又一次常委会上全都保持沉黙。
　　林正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同志们，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不要把什么事都往梁站身上套！这事和梁站无关！简单点说，他没有作案时间。发生老鹰崖惨祸之时，他和小秀才最多在送程颖来铜城的路上，说不定还没离开重庆。先把这事查清楚吧，散会。”
　　冉丛生派人一调查，果然如林正风所说——发生老鹰崖惨案的第二天深夜，梁站才带着程颖逃出重庆文峰中学，躲进了长江边半崖上的一个小山洞。
　　提审汤隆民。冉丛生的助手出示了枪支、手榴弹等证据。
　　汤隆民：我愿意全部坦白交代。这支二男二女的小分队是我违反革联派总部的决定私下派出的，但我不能告诉你们。冉书记，我要求见林书记。
　　冉丛生：汤隆民，我是县‘揭批查’领导小组的副组长，全面负责具体工作。我可以满足你见林书记的要求，但你应该首先坦白交待。
　　汤隆民：冉书记，我说过了，不能告诉你，这也是我们党的纪律所规定的，因为你应该回避。如果林书记工作太忙，我可以向公安局李局长或其它常委坦白交代。
　　冉丛生：我应该回避？你这是什么意思？
　　汤隆民道：冉书记，耽误了时间，引起格外的后果，比如到时候抓不着程欣，我不负任何责任！
　　情节画面——
　　冉丛生只好撤了审讯，满腹怒火地去向林正风汇报了这件事，汇报得非常详细，末了半发牢骚半请示地道：“林书记，您看这事该怎么办？他这种文革遗风是不是该打压一下？”
　　林正风一听“回避”和“抓程欣”，已经猜到几分，说道：“你就回家去休息半天，反正离晚饭也不远了。如果他果然还玩那一套，再打压他也不迟。”
　　冉丛生没想到林正风是这种态度，又恼火又郁闷，只有回家去。
　　第55场：春。铜城。
　　（林正风通知了公安局李局长等几个县委常委，一起来审讯汤隆民。）
　　汤隆民：林书记，我要求代常委回避，因为案情牵涉到他妻子的哥哥孙志强。
　　（代中富起身就走，晃悠一圈，溜去了后窗下的暗处。）
　　汤隆民：程欣就是孙志芬，冉书记的前妻……
　　（“啊！”几个常委都惊叹出声。）
　　林正风：汤隆民，从头讲起。
　　情节画面——
　　代中富听清程欣是孙志芬就开溜，溜出去打电话叫来县商业局副局长唐芳良说明情况，面授机宜，叫他马上坐火车去重庆通知程欣躲起来。
　　接着，代中富又给成都的袁才清打去电话。
　　第56场：同一天。铜城县。
　　（汤隆民徐徐而言（往事简洁回现），从收到胡大华泡制的那封匿名信开始，一直讲到他最后一次和程欣在北山密林中的交谈，什么都没有隐瞒。）
　　李局长：照你这么说，汤隆秀被俘虏是被他未婚夫出卖了，这可能吗？
　　汤隆民：他明知汤隆秀在那支队伍里，为什么还要给程欣送情报？
　　李局长：这一条有证据吗？
　　汤隆民：证据在程欣手上。程欣对我说过，孙志强给她的追求信和情报条子她全都留着。
　　常委甲：这一条应该真实可靠，孙志强绝不可能认不出孙志芬就是程欣，也不可能在孙志华怀疑孙志芬是程欣后，还百般证明孙志芬不是程欣。
　　林正风：汤隆民，你这态度很好，条理也很清楚。现在，该吃晚饭了，吃了晚饭我们再慢慢谈。你也可以再回忆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讲漏了的。
　　情节画面——
　　林正风通知县商业局党委：立刻撤銷孙志强一切职务，将其隔离审查，
　　晚饭时，林正风和几个常委边吃饭边商量。
　　李局长建议用长途电话和程欣就读的学校联系，请学校人保组先把程欣控制起来。
　　林正风认为电话上说不清楚，学校的保卫人员也容易走漏风声。不如你亲自带人连夜赶去重庆，争取重庆方面的配合，把程欣带回铜城来。
　　几个常委都表示赞成。局长立刻组织人车，向重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