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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力量>第二十五章 矮个子当官

第二十五章 矮个子当官

作品名称:力量      作者:漠沙利亚      发布时间:2017-07-14 11:24:21      字数:5900

  八十四、仔娃子回家
  
  花胳膊出了鹿娃子家的大门,拉着乌驹沿路寻找鹿民家的住处。来到了鹿民家门外,拴马过去,发现屋里已经关门熄灯,听不到一点响动。花胳膊回头看了看拴在远处的乌驹马,紧握双拳进前打门。打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听到有人出声。经过一番折腾,夜已深沉,一阵凉风吹来,花胳膊心中的怒火渐渐得到了平息。他站在茫茫夜色中,望着平静的蓝天和星斗,选择鹿民家门前的一块石头坐在上面,等了一袋烟的功夫,见屋里仍然没有声响,他起身抱起那块石头,把大石头放在鹿民家门口,挡住大门口的出行路线,回身牵着乌驹马在灞桥村里村外转了一圈,察看了路线和住房。
  机灵鬼胡青远远跟着花胳膊,走到懒汉滩的时候,机灵鬼胡青拉马上去,把马拴在懒汉滩的大树上,自己坐在石头上,在高地观察花胳膊的动向。心想,你还想干啥?还不回去?黑夜里转悠个啥?我看你能转到啥时候?看到花胳膊就要经过懒汉滩下的道路时,胡青实在觉得不耐烦了,就喊道:“四哥!你转完了吗?”
  胡青这一声喊,在宁静的黑夜里犹如一声炸雷,震慑花胳膊的筋骨,马上引起他的警觉。胡青从懒汉滩走到路上说:“走,跟我回!”
  花胳膊听出是胡青的声音,问道:“你咋在这里?”
  胡青上懒汉滩拉马下来说:“走,到我家去。”
  花胳膊此时心情比较平稳,毫无目的地跟着胡青出街下坡,来到树木茂密的地方,夜色中看见一个用木棍制作在一起的门。胡青从门的空隙中伸手进去,把门打开,进到院子里。院子里是堆积成山的柴草,胡青把马拴在院子一侧的树上,又替花胳膊拴了乌驹马,来到后面的窑洞门口,喊话:“妈,开门,我是仔娃子。”
  窑洞里传出一声“噢”的答应声,接着点亮了油灯。胡青的媳妇拉开了门,胡青把花胳膊让进窑洞去。窑洞也比较深,进门处盘了炕,胡青的母亲和媳妇孩子都躺在一个炕上。见家里来了客人,老太太披衣坐在炕头说:“娃,这个时候回来有啥事?”
  胡青一边把花胳膊让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一边回答母亲道:“妈,没有啥事,这是我四哥,代湾人,认不得路,我叫在家里坐坐。”
  老太太看着花胳膊笑问:“听说过代湾。听说代湾有个青年力大十分,人称花胳膊。”
  花胳膊听了笑答:“都是胡说的。”
  胡青媳妇坐在炕头的锅灶前,给锅里添水,坐在灶前生火烧水,溜了馍馍,把风箱拉得“噼啪”响,惊醒了胡青的儿子在炕上翻身滚动几下。花胳膊突然觉得自己的到来带给胡青家人不少麻烦,想起二娘的训斥,急忙起身说:“我走了!”
  胡青急忙拦住,他哪里能拦得住?花胳膊出了窑洞来到院子,牵马出门了。胡青回到窑洞里,和母亲喝了一些媳妇烧开的茶水,说话到天亮,把廖员外送给他的馍馍留给母亲,自己牵马出门回到南门外。胡青见到廖员外,才知道花胳膊并没有回来。廖员外坐在厅堂听胡青介绍夜里的情况。
  胡青说:“我到灞桥经过满平家门前时,看见院墙倒下去一豁,听到满平他爸在训斥满平,没有看出把谁打伤的事情。在鹿娃子门外的路上看见你家的黑马,猜测四哥在里面,见他从屋里出来时,鹿娃子家的门就关了。我见他自己在街上转,在村里转,就领回我家,我媳妇烧水时候他就牵马离开,我以为回来了。”
  廖员外听了,把平时高抬的头颅微微放低了一些,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厅堂里走了几步来到胡青身侧说:“难为你了,让你一夜没睡,进里屋休息吧。”
  胡青站起来说:“我还是回乔家睡觉去,有啥事就让管家捎话来。”说完就自己出廖家大门骑马而去了。
  胡青走后,廖员外出厅房走前院来到大门前,站在门口看着胡青骑马东去,猜测着女婿花胳膊的去向,不由得心里有些惊喜,心想,他一个人能夜闯灞桥,可见胆量十足,至天亮不还,可见遇事能当,不搞出个名堂不罢休的人,这是有始有终的表现。但是,廖员外也担心,担心这些优点会惹来麻烦。廖员外内心深处喜忧参半,他内心又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
  
  
  
  八十五、矮个子当官
  
  花胳膊走出胡青家,胡乱顺路走了一段,突然想起胡青刚才牵马喊自己的地方。又转悠回街头,上了懒汉滩,坐在石头上,感觉这个地方特别有意思,能看到东西街,南北路低处的村落。他从捎码里拿出马馍喂了乌驹,靠着大树坐到天亮,听到街上的开门声。灞桥街上不是逢集的日子,宽敞的街道失去了拥挤,显得单调而自大。两个小孩来到街上走在宽敞的路上,唐鹏也从鹿娃子家里出来,从两个孩子身边经过时,抢走了一个孩子手里的麻花糖。那孩子就大声喊:“唐鹏呀妈、能进城,惯瞎唐鹏鬼子凇;长大也是不顶凇,气的木匠脑袋疼,脑袋疼、找唐鹏,气的木匠肚子疼;肚子疼、找唐鹏,气的木匠脑袋疼……”
  唐鹏满不在乎,只顾吃抢来的麻花糖。满平家里也是一夜争执,满平的父亲训斥道:“你到底在外面做了啥孽?你不害人,人不害你,你害了人,人就想法子害你,这就是害人害己的道理。”
  满平跪在地上不说话。他母亲开口了:“羞先人呢!也算是保安队的队长,让人把墙都推倒了,连你家都保不住还保谁的安?这人没钱没势就是被人欺负,一个代湾人就敢来灞桥推墙,哼!”
  满平听了母亲的话,心里一下子感到委屈难受,鼻子一软哭泣起来,父亲见了又说:“哭啥?冤枉你了?你出门不惹事,谁半夜到家里推墙是手痒了!”
  满平的母亲把嘴一噘说:“哼。明摆着就是欺负人。”
  满平听了母亲的话,从地上起来,转身出门,夜里来到乡公所,坐在乡公所门外,在心里筹划着得到政府权利的计划,他多么需要争取政府权利,操控灞桥的生杀大权,借助政府的力量对付这个花胳膊,对付一切挡着自己意图的人,他要见乡长,愿意花重金,当粮食也要买到一点权利,用权利再吞噬民财,用吞噬的钱财再买更大的权利,也就是灞桥人说的“买官”。权利的实用性刺激起了满平当官的欲望,天亮的那一刻,他走进了乡公所的门。
  满平再次出现在灞桥街上的时候,他已经是乡公所的保安团长了,明里是保安团官员,暗地里和鹿娃子、朱嵘一起干着抢劫的勾当,用满平的话说:“跟上时代的步伐,走在革命的前列。未来是属于穷苦人的,饥寒交迫的人们,打土豪分田地,谁来打?谁来分?总不能没有人吧?”
  在各种政治口号的传播下,政治统治混乱交替的时候,满平白天是人,夜里是鬼的做法显得十分高明。鹿娃子不得不佩服满平的“才华”。朱嵘开始对满平崇拜左右不离。在思想混乱的年月里,人们还不能认清政治目的的时候,朱嵘就觉得满平的做法给自己带来了鼓舞,使朱嵘认识到自己一生为钱奋斗的方向和购买政治权利的真正含义,也是通过满平他才理解到当官的目的和人民无关,官员的地位和能力无关。朱嵘开始筹划自己的前程。
  满平买到保安团长的任命书后,走路的动作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跨大步扭身腰头晃肩摇的走姿,显得灞桥街道有点窄,满平的身后也跟着随从,来到了满平家的祖坟前。满平烧纸焚香说:“祖坟的风水宝地保佑满平当官了,掌管灞桥的生杀大权,让谁死谁活都是我满平说了算。”
  鹿娃子告诉朱嵘,以后想抢谁就抢谁,天下是满平的。唐鹏听了不以为然地说:“他满平没当官的时候我也是想抢谁就抢谁。”
  鹿娃子开始对唐鹏刮目相看了,他觉得唐鹏天生是做土匪的材料,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和遇事冷静的心理素质。现在,他让杨建去找鹿民,一直没有下落。
  鹿民那天夜里从廖家大门跑出去后,外面风大又急,他没有时间按照大家预先计划的逃跑路线撤离,情急之下只能从大门逃走。这条路在村子里,他来不及辨别方向,发现前面隐约有人影晃动,只能选择没有人的逃跑路线,不想,身后的风中是保安队巡夜的人喊话:“前面是谁?”
  鹿民只能沿路逃跑,被几个手持长矛的小伙子追赶,就越跑越远,一直跑到荐福寺。他见面前是一座寺庙,旁边长着大树,急忙爬上树跳墙进了荐福寺。
  其实,追赶他的人们见他跑远了,就不再追赶。风吹草动的声音使鹿民自己觉得好像后面一直有人,再者本身做贼心虚,对手又是花胳膊,不能不怕。
  鹿民选择了荐福寺的后墙角避风地坐下,擦了额头上的汗粒,喘着粗气呼吸凉风,只觉得胸口“怦怦”直跳,又惊又累的鹿民在墙角睡了一会,在天色未亮时被一个和尚发现了。和尚用手推了推他问道:“不知施主缘何到此?”
  鹿民惊醒,见是和尚,收去一脸恐慌答道:“昨夜风急,逃荒身寒进寺避风,打扰了,打扰了!”说完起身要走,被和尚拦住。
  “哎!”和尚笑道,“既无去处,何不留下帮寺僧售药如何?”
  鹿民听了心中暗喜问:“是啥药还用我帮你卖?”
  和尚笑道:“此药名福寿丸,身痛顽疾立服见效,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只要你在人群中配合我们,说你用过了效果甚好就是了,到时给你饭吃。”
  鹿民心中欢喜地问:“有饭吃?”
  和尚笑答:“有饭吃!”
  
  
  
  八十六、蛤蟆嘴卖药
  
  蛤蟆嘴鹿民经过一夜风吹,感觉身寒腹饿,听和尚说给饭吃,自然高兴。他知道,这年月能混碗饭吃已经很不容易了,就欣然应允,和尚把手一抬说:“那就走吧!”
  鹿民跟着和尚来到一间角房,和尚拿出两个大包让鹿民背在身上,鹿民觉得不是很重。在和尚的引导下,来到钟楼路口,和尚告诉他:“你就在旁边当诱饵,帮忙卖出去就是钱。”
  蛤蟆嘴点头问:“师傅,这啥东西做的?能有你说的那么灵吗?”
  和尚看了看鹿民笑了笑说:“这娃,又不是哄人,肯定能成。草药草药,不会用就是草,用好了就是药。娃,草就是药,药就是草。咱这就是药!”
  蛤蟆嘴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说:“要是没有人要咋办?”
  和尚把宽大的衣服拉了拉,盘腿坐在地上说:“娃,师傅给你说,这是啥地方?”
  蛤蟆嘴回答道:“钟楼!”
  和尚又问道:“钟楼是啥地方?是西安!对不对?西安是啥地方?中国!对不对?中国人的脑袋壳里,大多数装的都是浆糊,很少有人装的是脑浆。为啥这么说呢?再愚昧的人都以为自己聪明,所以,师傅今天就教给你,咋么把东西卖给这些能凇,犟凇,灵凇,瓜凇,闷凇。实话给你娃说,是人都想占便宜,不想吃亏,为啥那么多人来烧香拜佛?为了占便宜,啥便宜?让佛祖保佑他平安,不得病,在他们心里,不花钱病就好了就是便宜,一吃药病就好了,好得快就是便宜。对不?”
  蛤蟆嘴听了这番话,心里豁然开朗,突然觉得天大了许多,地广了很多。人,原来需要这么认识,人的本性需要跟着和尚理解,想想身边的人,哪一个愿意吃亏?鹿民对和尚的话点头表示赞同!也就是认可。
  和尚见鹿民点头认同又笑着说:“现在嘛,皇家江山漂移,寺庙难民落脚,皇家供养不足,就得自己想办法!我又是个云游僧,不在荐福寺备脚。”
  鹿民问道:“啥是云游僧?”
  “哎!”和尚叹气道,“云游僧就是给寺庙跑腿报信的僧人。比如说你们这里有人要造反,寺庙里的和尚告诉我,我就得昼夜兼程去给皇上报信,皇上就会安排地方官兵剿杀。这就叫阴统阳治。”
  鹿民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问:“原来和尚是皇上的人?”
  和尚笑道:“你看不出来寺庙的建筑样式和皇宫是一样的吗?天下所有无不为皇家所用。福寿丸啊!来看看!”
  有人开始看和尚的药丸。和尚笑着说:“施主放心用,我是少林寺的僧人,专门来西安解除人们病痛,有缘就得治,无缘就无药,数量有限,救的是可救之人,救的是有缘之人,价有所值!有缘则卖,无缘不送!”
  和尚看着鹿民问:“小伙子,你爸吃了药好了吗?”
  鹿民咧开蛤蟆嘴说:“好了好了!多亏大师的药。”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你一包我一包开始买和尚的药。鹿民就按照和尚的安排,拿了几包药在不远处走来走去,让过路人看见自己手里的药。果然,事情如和尚预料的一样,这些人开始争抢,不到一个时辰,药就卖完了。和尚领着鹿民在一家面馆吃了素面,再高兴地回荐福寺。路上和尚告诉鹿民:“这些身上带钱的女人,几乎没有智力,她们自己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要买啥。但是有一点,别人有啥我有啥的心理存在,就把没用的东西买回去了,在街上都是好东西,到家里都是没用的,不用还好,用了就麻烦大了。哈哈哈。”
  蛤蟆嘴鹿民不解地问:“为啥?”
  和尚小声说:“吃了就上瘾了。”
  鹿民恍然大悟道:“鸦片!”
  “不!”和尚笑道,“鸦片多值钱啊?是收了鸦片的草。草药!多的是,随便捡!”
  “那也会有瘾?”鹿民长见识了。
  “裤裆里抹浆糊——当然的。”和尚笑道,“物质的性能不会因草或果而发生改变,只能是含量大小的改变。鸦片草,肯定没有鸦片果含量好,但是,把一车草练成一盆药,成份也不会太差。”
  鹿民张着蛤蟆嘴“噢——”了一声。
  和尚又说:“吃猪头是猪肉,吃猪蹄也是猪肉,吃羊尾巴是羊肉,吃羊身上的肉也是羊肉,就是这个道理。”
  鹿民笑道:“和尚不吃肉。”
  和尚答道:“不吃肉。我是给你打个比方,任何物质有着自身的特性,鸦片的杆和叶子也是鸦片的道理。”
  鹿民就跟着和尚回到荐福寺,住在角房,和那些荐福寺内的和尚吃在一起。夜里,蛤蟆嘴和那个和尚住在一起,和尚告诉鹿民:“听说这个荐福寺从来不撞钟,你知道为啥吗?”
  蛤蟆嘴晃着大脑袋说:“不知道。”
  “听我给你说。”和尚坐在炕上说,“听说有个老和尚出去化缘,遇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说‘要娃把娃给你,没有钱。’哎,老和尚回来开始铸钟,结果怎么?铸造一次,失败一次。寺里方丈觉得奇怪,询问出门化缘的和尚,这个老和尚说,我见到过一个女人,她说让我把孩子给抱来。方丈听了就让和尚去找那个女人,抱回了那个女人的孩子,把孩子扔进铁水里,把钟铸造成功了。就是荐福寺现在这个钟,不敢撞,撞了听到的是孩子的哭声。钟声跟娃叫唤似的。结果就是几年不下雨,天下灾难。”
  蛤蟆嘴听了,咧着嘴想了想问:“就是寺里那个钟?”
  和尚看着鹿民点了点头说:“就是的。因为,荐福寺是皇上唐睿宗修建的,有唐睿宗这张王牌,硬是把老百姓的孩子烧在铁水里一起铸造钟,这样的钟说明了什么?”
  蛤蟆嘴张着大嘴不说话,只是摇头,和尚接着讲:“是权威,在权威面前没有慈善,没有宽容。就是女人说把孩子抱去,也是玩笑话,可是,荐福寺里不容你这么说,铸造一口大钟就非取孩子性命吗?不!是皇权下的恶毒。天下慈善都是用来欺骗百姓的,在寺庙里找不到也没有慈善,没有宽容,哪里还能有?”
  鹿民听懂了,连忙点头说:“就是,就是。”
  和尚又说:“知道西游记吗?孙悟空不就是偷吃了王母几个桃子嘛,就大动干戈,非要伤悟空性命,有仁慈吗?牛魔王伤害性命,狮子精吃人都不致死,悟空吃个桃子就要致死?悟空天上没人,悟空有一身功夫。换个人哪,不就被天上神仙打死了吗?说明了啥?说明神仙佛祖比人都恶毒,在恶毒的神仙面前百姓只能求得大发慈悲。寺庙是什么?是皇家政权的进一步延伸,也是皇权的忠诚卫士。谁得罪了和尚道士就是冲撞了皇权,就得以付出孩子的性命作为代价。在生活中,孩子重要还是一个钟重要?当然是生命重要,人命关天。钟呢!可有可无,可大可小,铸造的钟现在也是没有什么用,就这样把一个孩子害死了。天下百姓还得给寺庙里送香火,供吃喝,出钱修缮寺庙。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里就是罪恶之源。我也是为了荐福寺去卖药,卖那些变相的鸦片。中国的统治形式就是两个法,一个是刑法,一个是佛法,刑法是明着限制人的行为,佛法是暗地限制人的灵魂。这就是阴阳两道。睡吧!明天我们去城隍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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