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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回:不宁静夜晚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7-13 08:19:26      字数:4372

  关茵与李华的家,今晚很安静。李欣领着李畅,去屯子中间广场,看县文工团节目。那里的锣鼓喧天和唢呐声,时尔传进关茵布置的温馨小屋。
  也许是有文艺节目原因,春梅,张芹,郁琴、奚晓兰等,今晚饭后,都没有来关茵这里报到。
  只有江英在演出现场转了几圈,发现没有李华,她又急着赶回李华与关茵的家。李华正和关茵说:“呵,咱俩中间终于没有了任何障碍,说一说心里话吧。”
  关茵一笑说:“咯咯,我敢打赌,江英到演戏那里找不到咱俩,保证得折回来你信不信?”
  李华没有思索的说:“那可不一定,二人转的引力,可比咱俩大多了。你呀,别自我感觉良好了。”
  李华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有人开大门声。接下来就听到江英喊道:“关茵姐、华子哥,我来陪你们俩来了!”
  李华,关茵互相对视一下,关茵无可奈何地说:“怎么样?华子,认输了吧?”
  李华自言自语的说:“她还真来了,看来,二人转也没有咱俩引力大了。”
  这位江英已经成了李华家不可缺少的一员。进屋里先选择李华对面坐好,然后解开上衣钮扣,让李华欣赏她白嫩肥大的两件宝贝。接下来,三人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谈论着屯子里的大事小情。三人正说话间,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人问道:“李大哥在家吗?”
  江英急忙系好上衣扣子,也知道羞丑?还是不想向他人奉献?和关茵忙站起身,回过头往院里眺望着,关茵告诉李华说:“来人了华子,乔也支书和蒋恬村长今天是哪股风,把她们吹来了?”
  说罢,三人忙起身出门迎接。
  乔也与蒋恬从乡里开了一天会,乡里安排一顿晚饭。二位一商量在乡里吃饭时选择和孙书记坐到一块。孙广文是位健谈领导,今年已经50出头,中等个头偏矮,说话时是常常一脸笑面。
  每天除吃饭和睡觉外,手上总是夹着烟卷。点着的那只香烟,吸不吸的不在乎,但手上烟总得有点着火的香烟,这是孙书记日常生活中的习惯。
  乔支书和蒋村长今天晚饭在乡食堂吃的,乡伙食管理员多加了两个菜,也是有一段时日没大团圆了,每桌还预备两瓶白酒。
  孙书记座位旁坐着两位女士,虽不是明星,但在气质上满够格的。所以招来的也就是副书记乡长之流,一般助理员自己不用多想,也都知道哪该坐,哪不该坐。王学义副书记进屋来四周看看,发现孙广文身边这有空位子。他和各位打下招呼,顺便坐在有两名女孩的孙广文身旁,看样子他是想和女士一桌同饮。
  早晨这位老兄在秘书室发一阵邪火时候,赶上大石山村主任老蒋在屋听着,老蒋回复他一句不松不软也不硬的话,他记的牢牢的。
  今天他选择老蒋一桌也是有目地;一则和老蒋说说他发火的根由,二则想把自己对李华的看法和孙广文书记说说,让蒋恬也听听。
  酒刚开喝,乔也还没搭腔,王学义副书记把酒杯端起来大声喊道:“诸位领导,请把杯子端起来,今天我一天心里不痛快。原因是乡里原来企业小头目,农民出身的李华,几年中目中无人,从来没瞧起我这个副书记。现在企业垮了,老李也哪来回哪去了,像这样的人,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就为这个,我们干一个”
  孙广文书记一看事儿不好,忙把王学义按在凳子上说道:“老王,酒还没喝咋就醉了呢?这话我咋越听越像那时候的词句呀?已经结束四、五年了,再这样讲话,可要犯众怒的呀!”
  这时蒋恬也站起来说:“诸位,我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也知道自己是谁。今天这种场合轮不到我说话。但有句老话叫,骨鲠在喉、不吐不快。这杯子酒咱不干也别撂下,本来今天坐到孙书记一桌,想打听一下李华同志的去留。现在不用问了,我明白了,乡里没把李华当回事的抛弃了。怎么?还想踏上一只脚?我说当官的,别介呀!我肯请王副书记脚下留情!十年前我不给,你们硬要。这回你们不要了,还要踏上一只你那臭脚?我说句难听的,这样做不觉得太缺德了吗?对不起,你们不要好办,好东西咱别糟蹋了行吗?我们还得捡起来,我现在请示乡党委,让老李进我们支部,做支委,我还归他领导,咱为大石山的老李又回来,干上这杯!”
  蒋恬一仰脖干了,各村书记村长也一轰而起跟着干了。
  孙书记也站起来制止了一下说道:“哎,大家随意吧,我说两句,刚才蒋主任说话太激进了,老李现在是先在家待几天,也算补齐这些年的假期。等党委研究一下,安排他在哪做事,给他通知。老蒋,别冲动,党委没抛弃他,昌盛乡没抛弃他,昌盛公社在十年前,农机管理上出现麻烦时,李华是做出过贡献的。企业的最后五年,他出了大力气。把工人工资拖欠了多年的部分补齐了,有目共睹。厂子垮了,这是潮流,和老李没关系,希望在座理解。大石山村的乔也支书、蒋恬村长,今天你俩往这一坐我就知道是为老李。是乔也的眼神告诉了我,所以我说,乔支书、蒋主任,老李的去留还是根据他自己的意愿。谁也干涉不着他的自由,来大家把杯子举起来,我乡的干部、党员都是好样的,老李是大家的榜样,今天乡里去车送他。并不是抛弃了,为了这个大家干一杯!”
  孙广文书记很有号召力,各村长书记爱听他讲话,从来不伤人。村干部犯了错他也是笑着批评你,和你说话你不知道他在批评你。等和你谈完话,剩自己时候一琢磨才知道书记把自己尅了,还给他报好呢。
  啊,是他笑着说的,大家七嘴八舌说起李华来,有些老干部那五年中的大中型拖拉机,李华几乎都给修过,都得到过他的帮助。
  也都知道,公社院里八十多人中,就他一个人五年没工资。但到各大队从不讲任何条件,这时的大多数人才知道,他们农民的风格,农民的品质,再和王副书记对照一下,所有进餐者才发现王学义已经退出大团圆。
  浓云避日、盛春气象常无绪。
  丝雨滴滴、谈笑间旧人归期。
  绿草茵茵、花香散尽蜂蝶聚。
  飘浮数载、曾经心也升愁意。
  今又相逢、故人却是催声急。
  乔也支书、蒋恬村长被关茵及江英迎进屋,二位被关茵让至沙发上落座。江英不曾和乔也支书有过往来,只是见过几次面。
  那是在江英代卖店里见过几次,乔也去给老爸乔大路买酒时,去过江英的代卖店。两人只是说过几句酒多少钱一斤、你要瓶装还是散装?这类话而已。彼此知道对方叫啥,但一句特别问候也未曾有过。
  江英对蒋恬,还是比较熟。这些年,蒋大村长没少按家按户去催缴统筹款、催送征购粮。当然,凡挨家挨户去做工作的事项,落不下佟山家。
  春天也没少去佟山家催整地播种等项农事。蒋恬村长和江英也没少发生口角。比如;蒋村长到佟山家去说:“佟山,公路旁的承包地,必须在四月十五日前种完,品种必须是玉米等等。”
  村长上门催春耕,佟山是一口不咬,媳妇儿江英保证对付几句。比如,每次村长说完她都要接上几句说道:哎,我说蒋村长,你们村干部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闲的难受哇?蒋村长,你掰手指头算一算,哪家哪户不想把地种好多打粮、多卖钱啊?咱村也就原队长何文不懂生活,去了他,你掐指头数一数,谁不会种地?你们真能像李华似的,帮着出点生财路,咱也佩服。沒事干挨家串户的说废话,你们就不觉得讨人嫌?”
  今天江英见二位地方官来李华家,她猜到了七八成。江英心里道:这位乔也姑娘,一定是盯上华子哥给她当个左膀右臂的。怎么办?水灵灵的俊俏黄花大闺女,常和华子哥在一起,我江英会不会被华子哥轰出友人圈呢?真是的,又多一个,而且是那么优秀的女孩儿,又有文化。以后华子哥还会理我吗?
  江英在李华面前,总是没大没小的啥都敢说,她在两位地方官面前,又是在李华家,还是很讲究的。她很有礼貌地说:“二位慢谈,你们聊着,我出来有一阵子了,回家看看。”
  乔也支书忙站起身来,笑着按住江英说道:“江大姐,说心里话,我总也看不够您的美貌,听不够您的笑声。坐下说一会儿话又能怎样呢?咱就这么没缘份吗?听说江大姐经常在华子哥家与关茵嫂子聊天?是真的吗?华子哥好艳福啊。哈哈哈,江大姐,我们没背人事,也是来闲串门的。看看关茵嫂子和李大哥。你也在这儿吧,人多热闹。正好我和蒋主任也听听你家的商店想咋办?”
  乔也平常不到李家串门。虽然在一个屯住着,但东西头距离也太远,老李又出去十多年。李华和乔没在一起共过事,老李在大石山村当主任时,乔也才十一二岁。她认识的李大哥,只是李华逢年过节,去拜访他景姐和大路叔。李华与乔也是两代人,两人的年龄相着悬殊,共同语言甚少。
  老李家乔也这也算头一次来,她和蒋主任不一样;十多年前,老李家是蒋主任饭店,屯子里就他二人常在一起转悠。赶到谁家到饭时,不用吩咐。
  在这半条街时,关茵是主妇,到饭时,关茵会尽量做几个好菜,再给倒上两杯老白干。
  在东街蒋嫂叶文珍也会拿出绝活,做几盘好菜,讨个华子欢心一笑,二十多岁的小李爱说爱唱,是个活跃分子,蒋嫂叶文珍很是喜欢他。
  华子吃完她做的菜是要付出代价的,最少也得给唱两支歌。或者来上一段二人转,叶文珍最爱听李华给她唱那段《红月娥作梦》赶上闲时候,李华不给叶文珍来两段二人转小帽,他李华休想走出叶文珍的家门。
  蒋恬和他这位搭当在一起共事八年,自己说那八年是他最开心的时段。老李走后这十多年,蒋主任说他想李华那是心里话。
  所以他容不得别人对李华背后说三道四。不管你是副书记还是老百姓,他不听见罢了。听见了,再不回复几句对方,那他还是蒋恬吗?也难怪,今天早晨的王学义副书记,他哪里知道这些他本不想知道的琐事。
  这一天王学义副书记,让憨厚老实农民出身的村干部蒋恬,给正面撞了两回。王学义离开食堂,回自己办公室生气去的时候,心中暗下决心:彼一时,此一时。好你个老蒋,为了一个臭社员,你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下不来台?好,姓蒋的,你等着吧!以后咱撞到一起的,有你们好看的。
  蒋主任自从进到老李家屋里,坐到李华身边,小声说个没完。乔也那里和江英、关茵三个女人单唠啥?老蒋不管了。依着乔也是明天再来,她和蒋恬说:“今天这一天发生在李大哥身上的事,也够他招架的,让他睡宿安稳觉吧?”
  蒋恬却是说:“乔也妹子,咱真心疼他,今晚非去不可。早晨咱哥俩把人家好顿盘算,他心里明明白白咱俩今晚非找他不可。因为他知道,他明天就是咱的人了,今晚不去的话,他得等到天亮,你说是现在还是明天去?”
  乔也进退两难,最后还是依了蒋恬,从昌盛乡政府出来,一直到李华家里。蒋恬粗枝大叶的,把一天中他所说的、做的,和李华学说了一遍。
  李华听到还要往他身上踏上一只脚时,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的。认为王学义有点痴呆苗头,一个乡党委副书记,竟然会计较一名社员和他打招呼只是点头不说话。本该是生气,可李华觉得王学义太没水平,素质差的像个幼儿园小朋友。
  两人的大笑,有点打扰三位女士说唠了。关茵高声喊着:“你俩这咋又像十年前似的,说疯就疯。四十来岁人了,还不定性?”
  李华收住笑,手还按在肚皮上解释说:“哎呀我的妈呀!笑的肚皮都疼,听大哥说起王副书记来,我笑这位王学义,还给我踏上一只脚,让我永世不得翻身。我俩笑他,真是脑积水患儿,要不就是脑电短路。那句话连幼儿园孩子听着都别扭。一个党委副书记的水平,还局限在非常时期,大家说不可笑吗?”
  乔也姑娘接过说:“大哥,王学义可是有根子的,地、市、县政府都有他的长辈。也都考查过他,就这个水平,除他爹以外,谁敢用他?可他还在等调令,等通知呢,我看那,就他那个德性,一准是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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