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人生》第三部《老鹰崖之祸》（第11，12集）

　　
　　第十一集
　　第42场：当天下午。鸡冠石镇。
　　冉丛生（去镇革委找到民政员袁同昕）：小袁，如果我家属假冒我已经同意来找你开离婚证，你别开给她……
　　袁同昕：那我只有死路一条！
　　冉丛生：死路一条？什么意思？
　　袁同昕：冉书记，出去说、出去说，这儿不方便！
　　（冉丛生只有跟着他走，一直走到小秦河边。）
　　袁同昕：冉书记，两天前梁站大哥来逼我办你们的离婚证……
　　冉丛生：什么？我家属和他勾搭上了？
　　袁同昕：不可能哟，如果他两勾搭上了，那梁大哥何必来找我开后门？他和你家属直接去找林书记要求离婚，理由就是你大了你家属十几岁，不合适。现在他两相爱，很合适。就算林书记帮着你，能帮多久？岂不成了铜城特大新闻……
　　冉丛生：对对对，你说得对！他和我家属没勾搭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袁同昕：梁大哥没对我耍橫，是因为我父母在成都，离程颖近，又是程家父母的老熟人。冉书记，如果我照你说的办，梁大哥肯定会对我下黑手，我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呢？
　　冉丛生：我知道、我知道。小袁，我不是你这意思。我的意思是，梁站是不是相中了我家属，等我们离婚后他再去纠缠我家属？
　　袁同昕：应该是这样。他那时候去纠缠你家属，程颖会当他在追求爱情，就一定会支持他。冉书记，你家属又年轻又漂亮，你不该让她去开面馆。小面、碗豆面、肉絲面等等，你家属做得太好了！名动四方，惹来了梁大哥。唉，说这些没意思，冉书记千万要有个决断啊！我妈妈昨天打电话告诉我：如果冉书记不离婚，你马上来成都，别在鸡冠石呆了。
　　冉丛生：别忙走、别忙走！小袁，你看我该如何决断？我是真心请教你。
　　袁同昕：谢谢冉书记的信任，我们不妨静下心来慢慢分析。冉书记，我就直言了——首先，假如你既不离婚又不准你家属去重庆上大学……
　　冉丛生：不，我同意她去上大学，只是不愿意和她离婚。
　　袁同昕：好！假如你只是不离婚，那么梁大哥肯定去重庆纠缠你家属，会出现两种可能，成或不成。成了你家属一定找你离婚，你极不光彩还挡不住。不成梁大哥肯定不会罢手，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四面八方的人都会骂你不知趣、不明事理，剝夺了你家属当母亲的权力。那些受过梁大哥恩典的人，比如林书记全家、代书记全家、姚家、施家，张家，多得很，也包括我们全家，还有很多人，都会恨你，有些还会拿你当仇人。而梁大哥最大的可能是绑架你的儿女，逼你和你家属离婚。当年他收拾皮乐天就是这一套，是不是強奸了皮乐天的老婆和女儿，那……
　　冉丛生：我知道、我知道。如果我同意和我家属离婚呢？
　　袁同昕：那也有两种可能——如果不成，梁大哥找不到出气的人，还不敢把动靜闹大了，怕被林书记知道而引来程颖。如果成了，梁大哥第一个感谢的人就是你冉书记，会当恩人来报荅你。很多人也会赞扬冉书记、感激冉书记，而把逃荒女培养成大学生的耀眼光环，冉书记想不戴都不行……
　　冉丛生：打住、打住！不愧是袁校长的大公子，生在春秋时代一定不输张仪、苏秦。坦白吧，你是不是存心为梁站当说客？
　　袁同昕：梁大哥有殊世大恩于我全家，冉书记是知情者，也是知恩必报、知情重义之人，如果处在我的位置，你又当如何选择？
　　冉丛生：再请你坦白一次，如果我坚决不离婚，你会怎样？
　　袁同昕：我会犯罪，偷办你们的离婚证，还会造谣你们一同到场办理，我办得合法合规。冉书记，得罪了，请理解我报恩心切的心情。
　　冉丛生（哈哈大笑）：小袁，我不是你的对手。快到下班时间了，麻烦你回办公室多呆一个小时，不是问题吧？
　　袁同昕：当然不是问题！冉书记，我代表袁、姚两家，感谢您！（袁同昕朝他深深一拜。）
　　冉丛生：礼重了、礼重了。（他满面笑容，飘飘然而去。）
　　第43场：鸡冠石镇——县城。夏。
　　情节画面——
　　冉丛生回到家里，满面春风已变成一脸凝重。
　　孙志芬怀疑他要阻拦自己去重庆上大学，不露声色，大不了潜逃。
　　冉丛生：志芬，出去想了一会，我很惭愧，是自私了些。我们能不能这样，离婚以后继续保持联系，我愿意在经济上支持你上大学。假如你没找着意中人，我们再复婚，行吗？
　　孙志芬：这个建议俺接受，但这不是承诺，你不要受约束，有合适的就再婚。丛生，俺准备走老店去文家坐车。如果坐你的车进城，见了龙兰和常龙，俺受不了，你和他两也受不了。（她又介绍了钱和粮票的安排，冉丛生要带进城去的东西等等。）
　　冉丛生：谢谢你考虑得这么周到。我工作太忙，今天必须赶回去。这些东西让司机来拿，我们去办离婚证吧，小袁在办公室等着我们。
　　孙志芬（拥抱他）：丛生，谢谢你。
　　冉丛生：志芬，别哭别哭！（两人互送热吻。）志芬，我请袁同昕送你，明早凌晨三点出发，能坐上中午十二点文家去重庆的那班车。
　　情节画面——
　　袁同昕接受了冉丛生的委托，五分钟就为冉丛生和孙志芬办理了离婚证。
　　袁同昕和孙志芬约定明早的会合，回家去了。
　　孙志芬和冉丛生拥抱作别。目送着吉普车远去，孙志芬有了疑惑：冉丛生的突变难道是袁同昕劝了他？难道袁同昕早就认出了我？
　　第44场：夏。铜城县。
　　（吉普车把冉丛生送到家。）
　　冉丛生（对司机说）：志芬本来想考回河南去，结果考上了重庆那所大学。为了我和我的两个孩子，她牺牲了生儿育女的权力，我真的惭愧啊！两个孩子对她就像对亲娘，很难接受这个现实。我希望你能在一段时间里不要提及我们离婚这件事，以免让两个孩子伤心啊！
　　司机：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是乱嚼舌头，冉书记，你把我这张人皮剥下来当猪皮卖了！
　　（次日晚上，冉丛生去拜访林正风。）
　　林正风：听说你家属要去重庆上大学了？
　　冉丛生：她已经去重庆了。林书记，我来找您就是想请您出面帮我做一做两个孩子的思想工作，我怕引来两个孩子的抵触。
　　林正风：什么意思？他们反对他们的妈妈去上大学？
　　冉丛生：不是，我和志芬离婚了……（他大肆渲染了一双儿女对孙志芬的感情。）
　　林正风：丛生，这件事你没做错。我明天正好要去铜城中学，顺便给龙兰说几句吧。
　　情节画面——
　　城里很快就涌动一潮流言，冉丛生成了“十年辛勤培养逃荒女，牺牲婚姻成全大学生”的“道德君子”。每当给孙志芬寄去钱和粮票后，冉丛生都会“偶然”被别人发现。
　　他很快就进入上级有关部门的视线，成了林正风接班人的第一人选。
　　第45场：夏。铜城县鸡冠石镇——南通县文家镇。
　　情节画面——
　　凌晨三点钟，孙志芬揹着简单的行李出了门。南镇口，一束电筒光短促地划过夜空，那是袁同昕。
　　孙志芬（程欣）转过身，满目泪花，朝鸡冠石古镇深深地鞠了一躬——再见，鸡冠石；再见，孙志芬，从今天起，你是程欣了。
　　袁同昕：大姐，您好！请走前面，这是大山之礼。昨天下午，冉丛生来通知我，防备你冒他之名来找我办离婚。我借题发挥，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说梁大哥爱上了你。（他比较详细地讲了那个过程。）
　　程欣：小袁，你为什么要这样帮俺？
　　袁同昕：我不是帮你，是好玩。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吓得和你办了离婚证就跑？程颖一家和老校长夫妇正在贺家坪，林书记也在贺家坪。如果程颖知道他哥哥梁站相中了你，一定要带着大队人马来看一看。林书记肯定要劝冉丛生赶快和你离婚，他就更难过了。
　　程欣（索性换成重庆话）：小袁，认识这么多年了，看不出你还如此富有童心！你那梁大哥那么听程颖的话，为什么不把梁馨还给程家呢？
　　袁同昕：怪不得你能考上大学！真聪明，这么快就学会铜城话了，只是还带点河南味。这一路过去你说铜城话好，免得引路人诧异。山里人最是大惊小怪！
　　程欣：谢谢你的表扬。小袁，你还没有回荅我的问题。
　　袁同昕：哦，梁大哥对梁馨她妈妈有误解，认为她妈妈是个坏女人，程颖知道了会伤心。她外公外婆现在都是重庆市的大官，外公是市委书记、外婆是市教育局负责人。程颖考上了重庆的渝州医学院，郑楷考上了重庆大学，女儿郑小梅也会来重庆生活。
　　程欣：小袁，你在欺骗冉丛生时说梁站对你家有殊世大恩，冉丛生怎么会相信呢？
　　袁同昕：他是县揭批查小组的负责人，知道那件事。那事发生在文革初，王进春六人流氓团伙准备在双河轮奸代中富的前妻、我妈妈和我妹妹，头一天就把我妹妹绑架去了双河。那一年，我妹妹只有十六岁。第二天他们押着我父母和代中富夫妇拉了两车百货去双河，途中遇着了梁大哥。梁大哥看不惯他们，把王进春打成重伤，扔下公路，让我父母和代中富夫妇回家，押着那五人拉两车百货去双河。到了双河后，五人之一偷偷去放了我妹妹。大姐，这算不算殊世大恩呢？
　　程欣：算。但是，铜城那时候就有那种坏人呀？
　　袁同昕：王进春六人流氓团伙文革前就犯过強奸、轮奸等罪行，文革中更是罪恶累累，还欠下命债。这六人武斗中丧命一人，被苟明杀死两人，王进春下落不明，公安局已立案侦查，剩下的两人已被关押，必判死刑无疑。
　　程欣：那个下落不明的王进春，现在有点线索了吗？
　　袁同昕：不知道。十年文革中铜城全县共失踪七人，除了王进春，目前县揭批查小组只是例行调查。大姐，你想不想吃点东西？我带了鸡蛋煎饼，你呢？
　　程欣：我带的是白糕。小袁，能在沙窝吃早饭吗？
　　袁同昕：沙窝很快就到了，那开店的傢伙一定没起床，会耽误很多时间。
　　程欣：对。我们到老店吃早饭呢？
　　袁同昕：合适。但我得吃点东西，饿着挺难受。来，请品尝我的手艺。我们休息一会，时间很充分，来得及。
　　（两人各找位置坐下，吃煎饼、白榚，没有交流。）
　　第十二集
　　第46场：同一天。南通县。
　　（又上路了）程欣：小袁，你了不了解孙志华，冉丛生的前姨妺，为什么会拋弃汤隆民后那么快就嫁给代中富呢？
　　袁同昕：这个代中富最不是个东西，最不可信任！我父母在成都把他痛骂了几场。
　　程欣：你这意思是代中富先指使孙志华抛弃汤隆民……
　　袁同昕：不是。代中富的前妻是汤隆民的高中同班同学，那时候已经和代中富订婚。汤隆民瞒着孙志华追求过她，令代中富耿耿于怀。这一次代中富娶孙志华，只为报复汤隆民当年的幼稚之举。如此狹隘、下作、趁人之危，大姐，此人万万信不得！
　　程欣：小袁，天亮了，怎么还没到沙窝？
　　袁同昕（哈哈大笑）：早过了，马上就到老山界桠口了。沙窝很小，就几幢房。那时天才蒙蒙亮，你可能当成了一个农家大院。
　　程欣：沙窝小学呢？也像农家大院。
　　袁同昕：差不多吧，这路是从沙窝南头绕过去的，沙窝小学在北头，路上看不见。
　　程欣：原来是这样。小袁，这就是老界山桠口吗？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当年你梁大哥和罗秋水送程颖来铜城，在这儿遇着了两个土匪。
　　袁同昕：是菜包子和油耗子，被吓得屁滾尿流。那年冬天，他两来告诉我，说他们发现一个人很像程颖的姐姐程欣，请我转告梁大哥。我说我不敢去，你们有胆量自己去，别岔开臭嘴到处乱说，程欣是程颖的亲姐姐，是梁馨的妈妈，要是搞错了，梁大哥是一定要杀人放火的！后来，他两也没去告诉梁大哥，也都守口如瓶。
　　情节画面——
　　程欣又问；袁同昕又荅，荅完了程欣想要了解的所有问题。
　　两人没在老店街上吃饭，穿街而过去文家。到达文家时还不到十一点钟，买下车票，两人进食店去饱歺一顿。
　　验票上车时，袁同昕塞给程欣一个饱满的信封，里面有五百元钱和一百斤全国粮票，说是他对她考上大学的祝贺。
　　信封里还有一张纸条，写的是袁家在成都的住址和电话号码，打上了三个惊叹号。
　　热泪夺眶而出，程欣激动了很久——遇着紧急情况，她可以去成都向袁家求助。
　　第47场：重庆。夏。
　　情节画面——
　　当客车驶过嘉陵江大桥时，程欣激动得满脸通红，浑身直抖。邻座的旅客以为她生病了，关切地询问她需不需要去医院？她才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程欣首先去学校报到，安顿下来就去百货公司添置了衣服及床上用品，去理发店为自己重新选择了发型，既不是早年程欣那种干练的短发，也不是孙志芬那种“烂鸡窝”，而是披肩长发。
　　在公用电话亭她和冉丛生联系上了。冉丛生很高兴，说马上就给她寄来钱和粮票。
　　程欣干的第二件事就是给齐新碧寄去一封信。离开学还有几天，她决定到处走走，看看故乡的变化，首选峨岭公园。
　　正式开学的前一天上午，齐新碧和丈夫项立勇来了。三人去沙坪公园一僻静处入座。
　　项立勇：大姐，有什么要我们干的，只管吩咐。
　　程欣：我有一份材料藏在老鹰崖黄家小院，对最后解决我的问题非常重要。你们去找我妹妹，就说回石坝去看看，听说老鹰崖风景特别好，想顺路去游览老鹰崖。那傻丫头一定会给黄国吉夫妇写张条子，那就很好办了，梁神经也会卖账。我画了一张黄家小院的图，标注得很清楚，你们带去按图索骥，一定能找到。
　　齐新碧：大姐，你照图给我们介绍一遍，到时候我们找来更容易。
　　（在石桌上摊开图，程欣给他两细说一番，让齐新碧收好图。）
　　项立勇：大姐，快十年了，万一那些东西被黄家的人发现，当废纸毁了怎么办？
　　程欣：我也想到了这个可能，给李兰准备了一封信。李兰是个细心的人，有文化，发现了那些材料一定会妥善保存，再转交我父母。假如你们没找到就直接问李兰，把我这封信给她，她会对你们说实话。我藏得很秘密，那木板墙又很陈旧，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项立勇：大姐，我们只能利用国庆假期去。现在火车通了，我们可以坐晩上的火车来去，时间足够。大姐，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強调的？
　　程欣：千万保密！我的问题很复杂，目前还不宜于让我父母他们知道。你们和孙志琼这些年没把我的情况告诉其他人吧？
　　齐新碧：只有我大哥知道，他也这么叮嘱我们。大姐，孙志琼这些年变化很大，生活作风很不好，我们没有告诉她。
　　项立勇：因为被李主任强奸那件事，她回来后很不顺，后来她姑妈把她调去了市歌舞团。
　　程欣：那就什么也别告诉她。我们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没考虑到的？
　　齐新碧：大姐，程姐贪玩成性，如果她要和我们一道去，那怎么办？
　　程欣：这倒很有可能，那就麻烦大了！那散脑花一定会带上两个小丫头，还有梁站，前呼后拥一大群，根本就没你们的机会。这样，不找她了，你们直接去找梁站，就说是程颖推荐的，老鹰崖风光秀美。如果梁站不在，你们扛着程颖的招牌去找贺成林，他肯定买账。
　　项立勇：对！这办法更好。以前孙志琼就对我们说过，程姐是贺家坪的太上皇，没人敢不买账！该吃午饭了，大姐，我们请你，为您接风！
　　（吃了午饭，三人离开沙坪公园，互道珍重而分手。）
　　第48场：九月。重庆。
　　情节画面——
　　上课的第一天，程欣感到既有几分亲切又有几分滑稽——很多同学都是同龄人，还有年过四十的，横看竖看怎么也不像豆蔻年华的大学生。
　　课间休息时，教室里、走廊上烟雾迷漫，瘾君子们抓紧时间抽烟过瘾，还开玩笑说这和当知青时在田边地角的休息差不多。
　　同学中很多都当过知青，饿过饭的，扒过包的，偷过东西的，有不少同学坦率承认。每当他们津津乐道地回味那些往事时，还赢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程欣出于谨慎，仍然使用她的河南腔。同学们对她这种夹有河南腔的重庆话困惑不解，还以为她当年是挂勾落户到河南省去当的知青。
　　她无论走到哪儿都吸引了一潮一潮的目光。同性的目光很复杂，羡慕、忌妒……异性的目光则是火辣辣的。这令程欣既骄傲又担忧，更加小心谨慎。
　　周末下午，总有妻子来接丈夫，或者丈夫来寻妻子。夫妻相携或一家三口离校回家的动人情景构成了一道特别温馨而美丽的风景。
　　每到这些时候，程欣总会想起女儿程青，也总会想起冉丛生的那一双儿女，喊着“妈妈”那种对她依赖、爱戴的目光，总会有一份淡淡的愧疚，久久不去。
　　程欣知道，随着揭批查运动的深入，老鹰崖之祸一定会大白于铜城。那时候的汤隆民是扛不住的，一定会吐出她来。而目前这段看来安全的时间不会太长，她必须抓紧时间为自己准备一个“耳目”。
　　同班同学中有个女生叫兰梅，来自重庆远郊的平安镇，憨痴痴、胖乎乎的，外号“南瓜”。程欣觉得她特别合适，有意和她加强了接触，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为了应付紧急情况，程欣像某些不愿意住在学校寝室的同学那样，在歌乐山脚的一户农家小院里租了一间屋，平时住在学校，周末才去居住。
　　第49场：国庆节假期的最后一天。重庆。
　　情节画面——
　　上午，程欣提前到达沙坪坝火车站。
　　列车晩点了一个多小时，项立勇背一包、提一包；齐新碧提一包，最后出站。
　　程欣急忙迎上前去。
　　齐新碧：大姐，一切顺利。程姐那块招牌太管用了，全是山货，贺成林送的。
　　程欣：放在寄存处，一会来拿。我在歌乐山脚租了间屋，已经备好午饭。
　　项立勇：选点出来给大姐，平时改善伙食。唉，他们太热情了，送得太多了。
　　情节画面——
　　三人选了些腊肉、香肠、干菇、木耳、核桃、笋子等等。
　　路上没有交谈，三人很快回到程欣的家。齐新碧把那些材料交给程欣。
　　程欣准备的排骨汤锅，插上电炉开始吃饭。
　　项立勇：大姐，郑楷牵线，十大队和渝州厂合作，建新街经营部，梁大哥在新街。
　　齐新碧：我们扛着程姐的招牌去见贺成林。贺成林亲自送我们去黄家小院，李兰他们也很热情。还是大山里的老古板规距，把我们夫妻分开住。立勇装糊涂，偏要住你当年住过的那间屋，说他很喜欢那间屋，当天深夜就找着了那些材料。
　　项立勇：我只用了五分钟，大姐的图标得非常准确。大姐，我们有意打听有关铜城十年文革的消息，说法很多，还没出现有关老鹰崖事件的传闻。
　　程欣：终会涉及老鹰崖事件的，估计不会太远。我请你们来这儿就是方便以后的联糸，正常情况下我周末才回到这儿。你们今天回去后不要再来了，出现了什么情况我会写信告诉你们。总而言之，你们千万要严守这个秘密。
　　齐新碧：大姐，你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程欣：我给你们说实话吧，当年老鹰崖上死了四个人，是那时的革联派司令汤隆民私自派来抓我的小分队。王进春先杀了那三人又被我杀死。由于王进春以前是九•五派的，又狂热地追求过我，很容易被人当成他和我联手先杀了那三人，我再杀王进春灭口。我没有证据来证明客观事实，又因为我曾是九•五派一号勤务员，在这种大环境下我只能当替罪羊。我父母受了十年囹圄之苦，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决不能再受我的牵连。
　　齐新碧：原来是这样。大姐，你以后怎么办呢？
　　程欣：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躲过这种大环境，那时候文革中的事就淡漠多了，再通过你们和我父母联糸上，改名换姓去外地生活，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项立勇：大姐，我们更应该帮助你了。
　　程欣：那就一切听我的，紧急时刻我会找你们求助的。
　　（项立勇和齐新碧同意了，吃完饭就告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