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倾全力调査取证

　　“哥、哥、哥……”一声声急促地叫喊，把朱凌志搞蒙了，电话的另一方传来呜咽的哭声，这哭声声嘶力竭，朱凌志听出来了，那是他的二妹朱有艳的声音。
　　“哭么个？你遇到了么个难事？你说！”
　　“汪绍兴因房子的质量出了问题，他被关进了看守所。”
　　“关在哪里？”
　　“关在贵州省黎平县看守所。”、
　　“傻妹妹，你又没跟他结了婚，你管他的事做么个？”
　　“我和他虽然没有感情，但他毕竟是我这个孩子他爸。”
　　“嗨！你呀你，一点眼光都没有，只看到汪邵兴的当时的表面现象，就与他同居了，现在酿成了咯种苦果，只有你自家吃了，没有哪个帮得了你。”
　　“哥，你就帮帮我吧，你就看在你的外甥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朱凌志接过电话沉默不语，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溢出。
　　朱凌志放下电话后就赶去了贵州黎平，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他真不知如何才能帮到他妺，他虽然高中毕业，但对法律却一窍不通，现在要到外省去担任辩护人，要与公诉人对簿公堂自己肯定适应不了。尽管如此，他硬着头皮也要做下去。
　　朱凌志到了看守所，他接受了汪绍兴的委托，根据《民诉法》、《刑诉法》的规定：他以近亲属的名义在法院办理了担任汪绍兴的辩护人的手续。刑一庭开了一个老式的黄色吉普车去该建筑物所在地进行调查，朱凌志搭了他们的顺风车一路前行，由于路况不好，车子开得很慢，一路上颠簸不止，朱凌志的心几乎都要被跑出来了。
　　时间还真的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车停在路边的一个招待所，朱凌志开了一间麻将房、一间单人房，住宿、吃饭的开销他全包了，一晚上的麻将，法院的办案人员已累得精疲力竭，这些办案人员天亮时才睡,一觉醒来已到了中午十二点。吃过中饭，这些法官都喝得东倒西歪一个，唯独司机喝得少点，还能驾车。车子徐步而行，朱凌志足可以数清路两旁的树木，路两旁的树木张开着宽厚的翅膀为路人、为车子遮阴，车子行走在这绿叶下好生凉快，绿叶上也粘得了尘埃，扬起的尘埃笼罩着整个车子，驾驶室前的挡风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泥灰，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视线，刮雨器已不再是刮雨器，几乎变成了刮灰器。车子走一段距离，就得打开刮雨器刮几下，把蒙在挡风玻璃上的黄尘刮掉。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好不容易到达了案发地。学校建在半山腰，朱凌志来办案之前，对汪绍兴为何会被捕一直找不到原因，因为他不是律师无法调阅案卷，只能向法官稍微了解了一下案情，按照《经济合同法》的规定：“工程质量不符合合同规定，发包方有权要求限期无偿修理或者返工、改建，经过修理或者返工、改建后，造成逾期交付的、承包方偿付逾期的违约金。工程交付时间不符合合同规定，偿付逾期的违约金。”
　　按照《合同法》的规定，汪绍兴作为包工头，他所承包的建筑工程出了质量问题，即墙壁出现了裂缝，这只能承担无偿修理或者返工或者改建的责任，这一责任属于民事责任、经济责任，并非刑事责任。而办案人员是刑事庭的，朱凌志对此案不能理解，他决心对此案也做一个深入细致的调查工作。
　　办案法官把车开进了黎平县地坪乡中学，朱凌志下车后就翻山越岭展开调查，那山很高、路很陡，有时遇到悬崖要牵着柴或者藤往上爬，翻过一座高山后能看到一户人家，很少有两户或三户人家住在一个地方，他们都是少数民族，衣着、生活习性都与我们这些汉人不同，他们住的房子有的是木房、有的是竹板房。做饭不是灶里生火，而是在三脚铁架下生火。那里的人没有我们汉人讲究，屋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摆着，凳子上铺了不少的灰尘，整个屋子被树木、杂柴包围着，水是山上流下来的，把竹子破开、疏通节骨做为盛水管，水从竹管内流入屋门前的水池里，因房在山中，屋内的空气十分新鲜。朱凌志刚进屋就跟主人打招呼：“你好，我叫朱凌志，我有一件事想请你们帮个忙。”
　　“什子（什么）事？”
　　“我是湖南人，名叫朱凌志，我受犯罪嫌疑人汪绍兴的委托，担任他的辩护人，现就你们地坪乡中学的校舍建筑承包合同纠纷一案，我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请你如实地向我反映一下，好吗？”
　　“好的。”
　　“请你先说一下你的姓名、姓别、年龄、文化程度、民族、职业、住址。”
　　“好的，我叫杨田坳，男，现年五十岁，高中文化，侗族，教师，住贵州省黎平县地坪乡地坪村。”
　　“请问：你知道该承包建筑合同是谁与谁签的吗？”
　　“我知道，该合同是地坪乡中学毛大为校长与汪绍兴签的，毛大为代表发包方，汪绍兴代表承包方。”
　　“该学校完工后，学生是哪个时候搬进学校读书的？”
　　“老师和学生是在今年九月一日开学时搬进新学堂的。”
　　“该校师生搬进前，学校的墙面有没有没裂缝的迹象？”
　　“当时没有。”
　　“你们学校是哪个时候发现墙面有裂缝现象？”
　　“是今年十月份，一场秋雨，致使山体崩塌，靠近山体崩塌的那堵墙岀现了裂缝。”
　　“你知道该校有一个学生被瓦片砸死是怎么回事吗？”
　　“哦，这个事我清楚，是学校的墙体裂缝了，屋顶上的瓦片掉了下来，正好砸在那学生的头上。”
　　“那学生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一个男孩。”
　　“当时是什么情景？”
　　“我是地坪中学的一个教师，我是教语文的，当时我们班下课晚了几分钟，我只听到外面喊‘瓦砸死人了、瓦砸死人了。’我走出来一看，一个小男孩的头顶上被砸了一个洞，鲜血直流，他的头发被血染了，面部也粘了不少的血迹，他当时就死亡了。”
　　“那学生叫什么名字？你确定是屋顶上落下来的瓦片砸死的吗？”
　　“那学生名叫黄明生，那天下课后，他正要往厕所方面跑去小便，不料被飘落下的瓦片砸死，这事有很多人看到，不会有错的。”
　　“小孩出事后，他的父母亲有何反应？”
　　“那小孩出事后，他的父母亲闻讯赶了过来，找学校闹事，校长毛大为给他俩解释：‘这房子是汪绍兴承包修的，现在尚未交付，这房子的所有权仍属于汪绍兴，尚未移转给学校，只因他违约不按合同约定的时间交房，但学生要读书了，我们不得已才搬了进来。’当然，你的小孩在学校读书出了事，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相信，我们会把此事处理好的。”
　　“后来那死者的父母亲还在学校闹吗？”
　　“你以为呢？他俩不闹才怪！当时不但死者的父母亲来了，他的其他亲戚也来了，还有那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同围着校长，校长无法，只好打110电话报警，110处警队接到报警电话后马上委托当地派出所处理此事，地坪派出所季所长带领两个干警赶到了地坪中学，季所长了解案情后马上用电话向黎平县公安局做了汇报，县公安局局长同意对汪绍兴先行拘留。季所长得到指示后马上填写了拘留证对汪绍兴实施了拘留，至此才平息了这起风波。”、
　　“噢！原来是这样。”
　　请你看一下，我的记录和你所说的是否一致，如果没有出入，请签字。
　　“哎！”
　　杨田坳对朱凌志所做的记录仔细阅读了一次，他觉得该记录与他所说的完全一致，没有任何出入，于是就签字了。朱凌志为了获得更多的证据，他又向曾纪五、张大信、候五平、狄得力、唐晨光等五个知情人做了详细的调查，想以各证据之间相互印证，来证明犯罪嫌疑人无罪。
　　朱凌志并不是专业律师，不用说他不是专业律师，其实他根本不是律师，他当时连法律专业书籍都没看过，在临去办案之前，他只买了一本《法律法规汇编》，一路上临阵磨枪看了看，当他去做调査时，因为他对法律文书一窍不通，他根本不懂得《问话笔录》、《调查笔录》如何制作，他刚到贵州黎平下车就买了一本《司法文书》写作，他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看，时间也不允许他详细去看，他只是涉猎了一下，他也只能涉猎，他只是把调査笔录的格式仔细看了一下。
　　调査结果表明：汪绍兴一案涉及到《民法学》、《民诉法学》、《经济法学》、《刑法学》、《刑诉法学》、《法律逻辑学》、《法律语文》、《证据法学》等，一个小小的刑事案子牵涉到较多的法律学科，对于一个根本不懂法的朱凌志来说想办理好这个案子谈何容易，为了办好这个案子他做了较多的“功课”，在临开庭前一个月，他就住在旅社，整天研究这个案子，他在写辩护词时到书店查阅了不少的相关资料，并对相关的法律条文、相关的司法解释做了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