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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进入木山搞副业

作品名称:荆棘人生路(上)      作者:志在千里      发布时间:2017-07-10 09:23:42      字数:3744

  就几个月的工夫,那深山老林里好一点的杂柴都被砍得精光,剩下的只是些茅柴。茅柴是卖不掉的,这就意味着已断了朱凌志的“财路”。朱凌志正在为此事担忧,忽听屋外有人喊:“凌志,到靖县去搞木山副业吗?”
  “你是哪个生产队的?”
  “我是杨家院子老三,你三哥,就是马路对面那家院子。”
  “你家与我家对面,我怎么不认得你呢?”
  “你在学校读书,你哪里认得我。你问你爸,你爸认得我。”
  “是吗?”
  “是的。”
  朱凌志父亲从房内走了出来,笑着说:“老三,你今年在哪里包了工夫?”
  “舅舅(堂舅),我今年在靖县包了工夫,扛枕木。”
  “老三,扛枕木的功夫,我家凌志奈不何啊。”
  “舅舅(堂舅)啊,三岁牛崽十八汉,凌志今年二十岁了,正是长力气的时候。”
  朱凌志正在为没地方去赚钱而发愁,恰好“三哥”当了包工头,他决定出去闯一闯,赚点钱回来买米,让父母亲和弟妹也呷餐饱饭。于是他就说:“三哥,我同你去搞木山副业,不过,到时我奈不何你可得帮我的忙噢。”
  “别担心,你奈得何的,你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出山虎’有力气。”
  朱凌志随着老乡进入木山搞副业,快到木山前,老乡说:“凌志啊,搞木山副业不比在家里,心里想起么个就讲么个,到了木山说话就得有所避讳。比如说‘扛树不能说扛树(输),应该说扛洋(赢)’,在山中扛木是不能输的,输了就会有生命危险。”
  “老兄,搞木山副业还有咯个避讳的话。”
  “是的,我们出门在外都图个吉利、图个平安,平安是福嘛。”
  “噢,我懂了,我会注意的。”
  朱凌志进入木山后,看到的是另一片天地,。在那深山老林里没有住户、没有人家、没有烟火,只看到林木繁多,高大的松树直冲云霄,枝桠交错,像一副网一般把整个山盖住,地面杂柴丛生。
  山中虽有一条羊肠小道,但是两边都是被柴覆盖,一两个人从此走路还算可以,如果从中扛木头出山那就很难,因此必须从山中开避出一条路来,包工头领着大家先开两条路,一条是山谷扛到山上的路,另一条是沿山腰开辟出一条能拖板车的路,这路必须路面相对平整,能容纳一部板车单向行使,尽量避免有狭小的弯路,以免板车拐弯时出现事故。
  修路也并不是一蹴而就,从山顶到山谷的路倒好修点,路面要求不宽,只要沿途把柴砍了,把路面的障碍物全部清除,就可以用锄头、用洋镐一级级挖出一条道来。而要从山腰修出一条板车道来,就得花费九牛二虎之力,首先用刀沿半山腰砍出一条道来,然后把柴搬到一旁,再用锄头挖路,路面与山崖要垂直挖平,路下必须是实土。遇到岩石必须用洋镐挖出,用洋镐挖不了的地方就只能放炮,用炸药把其炸开,然后再用锄头、用手把碎石头搬开,再平整,步骤繁琐、程序较多,遇事更麻烦。一切准备就绪后开始伐木。
  砍伐树木,属于重体力劳动,常常是挥汗如雨,在木山砍树砍多了就会熟能生巧、就能懂得借力用力。初次砍树的人就不会懂得砍树的技巧,就只能蛮干。朱凌志是一个刚离开学校的学生,是一个刚丢下笔杆子抡斧头的人,斧头对于他来说并不生疏,上学期间常常帮助家里劈柴就使用斧头,而用斧头砍树,对于朱凌志还是第一次,特别是那高大的松树不用说还要用斧头把它砍下来,他以前就连看都没看到过。以前他虽然上山砍过柴,可那山中从来没有过有如此古老的树林。朱凌志今天看到了,好像是一种惊奇的发现,他用手摸了摸,那粗糙的树木,估计这树的年龄可能比自己还大,称得上是他的“大哥”了。
  他看到满山遍野的古松树挺是喜欢,砍掉它、他心有几多不舍,但自己是来搞木山副业赚钱的,并不是来保护这些树不会砍掉的,他忍痛割爱开始砍了。他挥着斧头使劲地砍下去,那树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斧口印,丝毫没受到什么“伤害”。这树年代久了,树质像铁一般的坚硬。
  朱凌志之所以砍不动树,是因为一是他不会砍,二是他不会使劲,三是他不懂得砍树的技巧,虽然说三岁牛崽十八汉,朱凌志也有二十岁的人了,但如果是一个从小就在农村从事农业生产的人来说,二十岁的男子汉完全是一个当场劳动力,完全可以独挡一面。可朱凌志刚从学校出来,一个文弱书生,哪能独自砍树?然不能独自砍树又能怎样?在外搞木山副业,靠的是力气呷饭,干这些活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也只有五大三粗的人才能干得了这些活,朱凌志刚从学校出来,很难适应这份工作,不能适应又能怎样?除非不干,想干就得适应,不是生活所逼,朱凌志的确不想干,但现在无路可走,他不得不干。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人是感情动物,人与人之间虽然也是有感情的,但人家帮得你朱凌志一回只有一回,大家都在木山搞副业,每天都累得精疲力竭,没人还有精力去帮助别人。朱凌志只能硬着头皮干,他决心使尽全身的力气独立完成自己该干的活。他是一个不会砍树的人,虽然有几份死力气,但他根本不知道砍树的技巧,只知道用斧头猛砍树,没有力气了稍做休息,又继续砍。他每砍一棵树都会竭尽全力、都会汗流浃背,不管他怎么努力,但效力总是不高,尽管如此,但他的确尽力了。
  在老山界上砍树不但要掌握砍树的技巧,还要注意倒树的方向,人不能站在与倒树的同一个方向,如果不掌握规律,盲目乱站,稍有不幸就会有生命危险。
  也许是朱凌志的命大,也许是他的反应还不算太迟钝,朱凌志正埋着头砍树,树突然开始倾斜,他尚站在树下;他不晓得树还有重力,好像地球对它有一个很大的吸引力一般,树尚未砍到位它就会自动倒下来,朱凌志并不晓得,并不晓得会倒得咯个快。他的斧子被树口咬住了,只听“呼”的一声,一棵十多米高松树似猛虎一般向他扑来,对面的老乡在呼喊:“朱凌志……朱凌志,快、快、快让开……快让开,松木(树)倒下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朱凌志总算躲过了这一关,总算有惊无险。
  在深山老林搞副业并不容易,从山上到菜市场有三十多里路程,全部靠步行,每次到山下买菜回来都要多买点。因为下一趟山不容易,可山上是没有冰箱的,肉买到山上后都已经臭了,臭肉也舍不得一顿吃完,也要吃好几顿。没有肉吃,吃起臭肉来也感觉到特别香。
  山上是交通闭塞的地方,也无法通信往来,在山上呆几个月就会与家人断绝几个月的联系。
  到了晚上,除了山中鸟的叫声、小溪漽漽的流水声外,就只能有明月相陪。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所有的工友们都上山把砍倒的松树,按长度2.5米,宽度2.2米,厚度1.6米的规格在山中伐成枕木,那一条条枕木躺在绿叶里头,阳光透过绿叶照射枕木,松油在阳光的照射下从枕木内渗出,稍做凉干后就用肩膀把其扛出山头。该山路凸凹不平崎岖难走,起坡(木山的行话,是指把枕木从地上扛上肩膀的人)的小伙把两个甲级枕木重叠、借力抱上肩膀稳步行走,一个接一个、肩并肩、背靠背、平稳易过,似两个“恋人”毫无害羞地用背接吻,彼此的汗水相互黏着。
  生活的艰辛,使朱凌志真正体会到了做人的不易。以前用父母亲的钱并不觉得,现在自己赚钱了才晓得钱来之不易,父母亲的钱和自己所得的钱一样都是用汗水换来的,都值得珍惜。
  人是能够适应任何生活环境的,朱凌志打消了继续复课的念头,他决心去学拖板车。板车虽然也是人力车,但比用肩膀扛木舒服很多,效力也高很多,他拜了一个老乡为师傅,跟着他学拖板车。开始师傅在前拉,朱凌志在后推。推板车也有技巧,可朱凌志并不懂得,他只有满腔热情,只有努力拼命的精神,因为他从来不接触过板车,更不用说熟能生巧了,他只当了一个副手,在板车背后拼命地推;他已尽力了,他连吃奶的劲都使尽了,不能说他不用心,他用心了。但他用心了没有得到好的结果,由于他使劲太大,加之外边的泥土崩塌,板车突然一轱辘倒下了悬崖,所幸的是板车打了一个滚后横在两颗树之间,把他的师傅摔在一黄茅堆里,他师傅的身上、手上都被黄茅划了几道伤口,血从伤口中溢出。
  他眼巴巴地看着一板车枕木全部滚下了山崖,却无可奈何。朱凌志无暇顾及枕木滚下了山崖,他十分焦急地去抢救师傅。他边走边喴:“师傅,我来了!师傅,我来了!你忍着点,我来救你了。”他师傅躺在黄茅堆里有气无力地说:“你慢点,山很陡,小心你也滚下山崖。”朱凌志根本不听师傅的话,急匆匆地走了下去。他不小心踩翻了一个石头,石头轱辘轱辘地滚下了山崖。朱凌志也滑了下去,幸亏他一手抓住了一根荆棘,才不滑下山崖,不过他的手已鲜血淋漓。朱凌志拉住茅柴往上爬了一程,才爬到他师傅面前。他师傅躺在黄茅堆里不动弹,他背着他师傅,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师傅双手交叉于他脖子上,他拉着柴往上爬,在快到板车道时,朱凌志突然踩空,两个人又一起滑了下去。朱凌志在下面,他师傅在上面,朱凌志的肚皮上划了一道又一道伤口,他忍住疼痛,挣扎着爬起来,背着他师傅继续往上爬。经过几个回合的滚爬,朱凌志的力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他几乎爬不动了,其他的老乡都下山吃饭去了,只有他师徒俩仍在拼命地挣扎,挣扎着爬起来、挣扎着爬上去、挣扎着爬到卫生院去治伤……
  山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向大地喷着怒火,熏得朱凌志和他的师傅全身被汗水浸透,汗进入伤口格外疼痛。地上虽然有柴、虽然有树遮阴,但是山中没有水,口渴得十分难受,黄茅中的蛇也像发疯似的在山中穿来穿去,朱凌志吓得不敢动弹。
  朱凌志和他的师傅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后,他背着他师傅继续往上爬,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了板车道,上了板车道。朱凌志背着他师傅正在喘着粗气,其他的老乡也来了,把他师傅用板车拖到了工棚并送进了卫生院,朱凌志也随着去了卫生院。医师给他做了一下伤口处理,他从三哥手里领了二十块钱独自打包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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