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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回:江英风月事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7-06 09:11:15      字数:4162

  佟婶知道李华从很小时候在乡亲们心里是很有凝聚力的。更知道他在乡亲们当中,说话的分量。尤其江家父女在那激情燃烧岁月,对李华评价相当高。也知道江家英子喜欢李华、更知道李华对象是关茵。所以,佟婶找媒人的目标,就盯在李华身上。
  佟婶还说:“华子啊,我知道英子这姑娘风流,也知道她过于放得开。我寻思吧,只要她知道羞耻,有几个情人很正常。”
  佟婶说这种话并不无道理,因为佟婶是过来人,她在婚后也有过红杏出墙历史。在她的理念中,没有红杏出墙的女人,没有女人味儿。
  大石山村乡亲们都清楚佟婶,她每次和情人会面都找出一些正当理由,才好瞒过丈夫。自从老公下世后,她收拢了与情人交往,逐渐淡出。她是怕怀孕没有办法向众人解释。
  佟婶也曾说过:“家家卖烧酒、不露是好手”意思是卖酒者10家有9家参水,只要适量,别被外人察觉出来就是高手。
  佟婶这位中年妇女,对生活总是充满阳光。认准的事一无反顾,觉得江英对他口味,马上就托媒说亲。在那个岁月农村青年,要是到年龄不定婚、不结婚,过了好年华,很容易成为剩男剩女。这些道理一般人都知道,佟婶心里早就有数。
  大概是前世缘份,江晓莹的爹爹两年前也看好佟山人品。女儿的婚事江老汉也是犯过愁的,好的男青年,都怕社会关系影响前途,太差劲的又配不上自己女儿。江老汉原来也想过女儿最好能嫁给李华,托过叶文珍去问李华时,才知道;张纯与关茵争夺李华,撕扯时张纯动手打了关茵。
  那时的江英,还满有把握能和李华成为夫妻。真没想到,让关茵在念初中时便捷足先登的定下婚事。当叶文珍把李华和外村的关茵马上要结婚的消息,告知江家父女时,江英足足哭了一天一夜。
  那时的江英,和现代都市女孩失恋一样,整天萎靡不振,打不起精神。看来,江英心里早就装着李华。只是年龄尚小,不知道怎样出击去占有他,而留下终生遗憾。
  从那时起,江英把能得到李华,便设定自己半生来的梦想,梦中情人。面对事实吧,心中白马王子已经另有所属,还要另择贤婿。最后决定,给在仕途上没追求者佟山,可托付终身。
  您说世上的巧事,也许是真的存在缘分。佟山和江英这二位是前缘未尽。或者真赶巧,两家托媒竟会是托到同一人身上。
  在佟婶托媒后的两天晚上,江老汉也找到李华。江老汉走后,李华和没举行结婚仪式的关茵笑着说:“关茵,你说老江头怪不怪?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佟婶把话一说,那多好。两家非要用我这么一个中间传话的人,真没劲。”
  细想想这事儿一点都不奇怪。两家找媒人都想找到能和对方说上话的人,还要又会说话的,这类人在屯中可是不多见。都想到了李华,他和关茵虽没结婚但已住在一起。
  江佟两家老辈都互相看好对方孩子,这样的婚姻哪有不成的呢?这事儿还用费心吗?李华只是两头通个话,一说就算成了!
  李华去江英家去送口信时候,哭的两眼红肿的江英,竟然会抱着李华又大哭起来。那是江英第一次和李华敞开心扉,第一次和异性肢体接触。
  没想到,心中的白马王子竟然会是自己的大鸿媒。江英还一边哭一边数落着:“华子哥,三年来,妹子的心里只装着华子哥。华子哥,为什么不懂我江英的心呢?小妹的心,十五岁时早就交给了你。华子哥,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华子哥,你让英子一生的思念,不知该怎样去平静?华子哥,你答应我,以后永远对我好。英妹子不会影响你的家庭,但只求天天能见到你。华子哥,英妹子的要求不高吧?华子哥,能答应英妹子吗?”
  那天江英哭的很动情、很伤心。她把李华抱的很紧,李华试着挣脱几次,没有成功。最终答应道:“江英,你放开手好吗?咱都一条街住着,每天都会见面的。”
  两个月以后,实际就是转过年的春天。佟婶给儿子佟山准备些铺盖、箱箱柜柜的,择吉日完婚。佟山在妈妈操持下,把江英顺顺当当迎娶进了家门。当然的是如意美满,怎看也都算很般配。
  结婚那天,在人客众多场合下,江英当着婆婆的面,把华子哥叫的又甜又亲。弄的李华很没面子。刚结婚的关茵。把江英拽到没外人地方说:“江英,今天不许和你姐夫说笑话,别忘了,他可给你们俩跑前跑后没少张罗事儿啊?别让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不知情者还认为他和你有说不清的瓜葛呢?”
  江英却执着的说:“呀!关大姐,我不叫姐夫,他是我哥,永远的华子哥。关大姐,按理我应该叫你一声嫂子。可是我叫不出来,在我江英心里,没有嫂子。只有华子哥。哈哈哈哈,关大姐不高兴了吧?”
  关茵看在是人多百众中,没有和江英搬弄是非。一声冷笑说:“真逗,我为什么不高兴?江英,今天是你和佟山的吉日良辰。我只会为你们祝福,江英,千万别再说错话了,要记住,今日不比平常。”
  江英一阵大笑说:“哈哈哈哈,关大姐,我怎忘了这些呢?别笑俺,俺是从心里喜欢华子哥。大姐,别生气,喜欢归喜欢,我可是从来没想从您手里抢来他。”
  村里乡亲们对佟山和江英新婚小夫妻,非常赞美。通俗一点说,在那时候的大石山山村青年中,她俩的结合,虽够上了郎才女貌,也算如意美满。
  李华家和佟山家同在一道街上住着,也不算很远,中间隔着三个院。江英结婚后和关茵又走的特别近。关茵天生的性格和善,待人诚实厚道。勇于助人的品质显得人缘好,人气高,在大石山村自然形成官大姐,人长的也当然秀气,学生时代曾被同学视为校花,身边追求者云云。
  李华与关茵从上初中时的第一天入学,他第一眼见到关茵,两人目光对撞那一刻就一见倾心,之后的一次星期天,李华第一次被关茵邀请去了她家。
  那是初一的下学期,也正逢清明佳节。关茵腼腆的对李华说:“华子,我妈说让你去我家过清明,我和家里人说了咱俩好的事。华子,能去吗?”
  那年李华和关茵都十五岁,对恋爱还在朦朦胧胧中。一见钟情的成分,多是友谊占主导地位。李华想到了张干妈和张纯姐,但是在关茵的邀请下盛情难却。李华笑着告诉关茵:“好吧,既然伯母不嫌李华贫寒,我定去拜访。”
  关家老少都喜欢李华的智慧、外表,和性格与品质是那样高尚。他们并不是私定终身,是经关茵父母允许才走到一起的。
  那时的李华已是孤家寡人,父亲下世,身寄张纯姐家。所以张纯知道后,与关茵拼命似的争夺。但李华认为姐弟通婚属不道德,坏了伦理,最终还是关茵花落李华名下。
  到了十八岁那年,关茵爹帮李华在大石山村翻盖了钢筋混凝土新房。关老爷子把女儿送到李华新房,同居五年后才领证。
  江英在青少年期间就结交了张纯,那时江英对李华只是埋藏在心里的偶像。为闺女期间的江英,并没有像现在对李华这样疯狂。因为那时她知道,是张纯从五岁一直搂到十一二岁才分床睡。江英认为、也觉得李华该归张纯所属。所以在之前,江英惧怕张纯三分恶,不敢靠近李华,只能把李华深藏心里。
  新婚后不到一月时日,江英和关茵形成致诚致意之交。平日里的一声关茵大姐把两人的情感拉近成零距离,也就成了知心朋友。江英的心思其真正用意、是奔李华而来。爱说爱笑大嗓门的江英,每天都到李家坐坐,时间长了,也就成了习惯。一天不到李家和关茵大姐说说话,觉着像有点事没做似的。日久了,她把针线活也就拿到李家来和关茵一起做,在说笑间做事度日。
  在那年月,江英的很多事都依靠关茵大姐和李华给出出主意。所以在别人眼里看江英,十分尊敬她这位关茵大姐和华子哥。
  时间过的好快,一晃就翻过去了十几年一个篇章。李华和关茵也早有了一儿一女。女儿李欣,在大石山村也是出类拔萃姑娘,明事理、懂人情,各方面不比母亲关茵差,儿子李畅也更乖巧,在当代青少年里也是佼佼者。
  佟山与江英婚后生有一儿一女,儿子佟少华,女儿佟彤。佟婶因得了肝癌,查出时候已是晚期,在那年月,医院对她的绝症已是回天无力。与3年前离开人世。佟山和江英现在的四口之家,在大石山村里算得上幸福家庭。
  由于佟山在家中的地位,排行第四,在儿女之后。江英的旨意对于错,他从来是逆来顺受。江英提出什么,他都百依百顺,自然形成内强家政。
  江英嫁到佟山身旁的十几年中,脾气修养的好霸道、好娇横。江英把这种优势、经常带到社会与友人中。尤其是近两年,也经常参与李华和关茵的家事。难怪乡邻对李华原来人品产生质疑,他与江英是否有一腿?江英离不开李家,一定是与李华有牵连。
  反正乡亲们认为,李华与江英是清不清、混不混的。至于关茵持什么态度?姐妹们心里清楚,从关茵表面上去观察,江英仍然是剔头挑子一头热。李华对江英的淡漠,常去关茵身旁、关茵的干妹子春梅、张芹,也是说:“老江十几年如一日,光射干巴箭,未中一次靶。”
  李华对江英一直不进风月场,乡亲们也能理解。他还关照佟山一面,佟山大以前是他带过的拖拉机驾驶员,有几层师徒关系。李华又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从哪方面他也不会对江英做出龌龊事。在前段公社的厂子几年里,佟山又在李华身边做过他的卡车司机。
  年初大石山村各生产队土地实行承包制。这个队土地承包办法是按参加生产队劳动的男性社员,每个劳动力分给三公顷耕地。不参加生产队劳动的社员,也不论你有没有固定工资,是一垄也没你的份。
  佟山为了能得到那份属于他的耕地,离开了李华。回到村上去经营他的承包田。人人都在为自已着想那阵子,乡办工厂这位李大厂长,也不知道他是恋着那份事业?还是舍不得那处群体的情份?
  反正是还投身乱摊子中,想着那里的经济状况。做梦都盼着有朝一日乡镇企业好起来。所以大石山村第一轮土地承包时,理所当然的一垄也没他老兄的份。
  那天李华下班路上观赏完晚霞,觉着有些饥肠辘辘。这时他才想起把个单车蹬的如飞一般,恨不得一步跨到关茵身边,给他空了一天的胃里充添上食物。
  李华被关茵迎进屋后,先是和关茵相对笑一笑,表示互相问候,然后是三下五除二把饭吃完,他是真饿了。吃完晚饭,李华开始帮着关茵忙忙猪、鸡、鹅、狗的晚餐,再把两铺火炕烧烧热,二人再坐下说说一天家里外面发生的事。
  这对夫妻虽然结婚已十八年,每天都像宾客一样对待着对方。总有说不完的话。十八年没看够的两张脸,这会儿又四目相对的坐在火炕上,还要探讨啥事?天已经很晚时分,两人都想说同一句话:“今天老江怎么误工了呢?”
  两人话刚住口,听到院子里有人高声喊着说:“大姐,老李回来了吧?我又想他想的受不了的!特意来看看他!”
  这位真够可以的,晚上的农村夜里平常声说话,也会传遍全村的。她总是这样喊同样故事,乡邻们早已习已为常了。
  像今天这样人还没到房前,声早就到了,倒不是天天都这样,大概五天里要有三天是这个样子。李华长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关茵啊,以后千万别说带江字的话,比如说长江,哎,还真没办法绕开。你看,咱俩一齐说完、今天老江怎么误工了呢?话音一落,她人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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