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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回:那些是戏言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7-11 10:07:45      字数:4416

  李华每逢江英来的时候,都要赶忙下地穿上鞋子。在他内心中,始终扔不下十几年前往事;他去给江英说亲那次,江英紧抱着他哭诉着心里真诚爱意。
  他把江英早年为闺女时,付与他的那分爱,只是装在心里。他力图去做柏拉图式的爱情之意境、中华式的红颜之己。
  同时,总是把她摆放到老婆好友的位置上。尽管江英多次拋砖引玉的求爱之顶极,李华能做到;一不伤害、二不深入。二十来年如一日,从不越雷池半步,在这个节点上可谓难能可贵。
  今天晚上江英又来李华家中串门,他一边忙着穿鞋,一边和关茵说着:“哎,我说老婆,你这位朋友真够可以的。她总是拿这点破事当话说,她怎么就没想到怕你吃她醋呢?”
  关茵也忙着从炕上下地来,一边穿着鞋子,一边笑着说道:“我吃的哪门子醋,你还真就缺这方面常识。你呀,华子,出一次轨也无所谓。可惜呀,你不会。”
  “老婆,把话别说的太绝对,不就是出一次轨吗?啊,我还真不行、不会、也不敢才不可能去做。”
  关茵有一搭无一搭的说:“华子啊,看你一天那点破事把你忙的,一点闲空都没有,哪还有闲空去分出一份采花盗柳之心呢?唉!这个江英也是的,越是得不到的,她越往死里想。她呀,有时候都到发狂地歩。也太可怜了。华子啊,我真不敢去深想。一想起你又忙又累又得不到回报,我的心里也在滴血。哪还有那份闲心吃醋呢?那种事哪有吵吵喊喊地去做的呢?她既然喊出来,也是说明她心里已经能放得下了。由此可见,她并不是真要占有你。”
  李华和关茵二人还没来得及出屋,江英已经抱着小佟彤走进屋来。李华又重新脱鞋坐在炕里边。小佟彤到了白天常来的地方,一点也不生份,自己找地方玩了起来。
  李华与关茵已快进入不惑之年。膝下有一女一子,女儿李欣,小学毕业后继续读初中。小儿子李畅还在大石山小学就读。
  此刻李家子女们都在做着她们自己的事,小李畅和佟彤玩到一块。李华和关茵的儿女从小到大既懂事、又听话。家里无论来了哪方客人,她们从不近前打扰。江英今天从家里出来心情就不错,脸上挂着笑容,更显得动人的美。两只大眼睛焕发那种喜悦光点。
  从她表情上看,江英今天不是会友找她关茵大姐聊天。因为她一进屋选择座位时,专找和李春华对面的地方,靠墙坐那儿。老江二目笑着不离开李华那张国字型的脸,又好似以前她们没见过,像是不认识似的。平时爱拿老李取笑的她,今天一反常态的叫一声华子哥。
  这一声多少年都不曾叫的华子哥,今天又忽然捡起来意外的称呼,让李华多少有些不舒服。李华突然把时光倒回十几年前那天傍晚,他去江家送口信儿佟婶的代儿求婚。江英抱住不放手那一幕,又像放电影一样展现在他眼前。
  这位李大厂长马上自我调节一下,仅在几秒钟内,一切恢复正常,倒是没有一点失态。但从他两眉间的川字纹上加深去看,他今晚不太欢迎江英的到来。
  他一声冷笑说道:“呵呵,我说老江,今天怎么又叫起华子哥来了呢?这样贱声浪气的话,亏得你也能说出口!”
  “呀,急了吗?华子哥?不犯贱你也不爱和我说话呀?叫华子哥我心里好受,不愿听吗?今天起又想起来了,往后一直接着叫可以吗?”
  “江英,别闹了,有事快说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从你一进屋两只眼睛就没离开我这张脸。我就料到,你今天不光是来欣赏这张脸的。从你进院的语言,再到现在的表情,我老李就知道,你江英又要有事求我。说吧!啥事儿!只要能办到的,看在你关茵大姐面子上,拼上性命,也得为媳妇的朋友两肋插刀哇!”
  江英看着关茵,也觉得自己今天的笑话说的的有些过分。她本想给关茵大姐道个歉,又一想已经这样了,这些年不都是这样的混过去了吗?江英觉得,还是拿他李华在关茵姐面前说点事,一笑了之,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她对着她关茵大姐,妩媚一笑说:“大姐,你看华子哥都说些啥呀?大姐,我在华子哥损我的语气里,怎么总也得不到一点温暖呢?大姐,听听华子哥又是咋说的,为我办事吗,还要靠您面子。”
  关茵从来不怀疑李华有异情别恋,她的老公是她最信得过的男人。所以他和她的对话,她也是真没怎么细听。江英想的对,她每次用淫秽语言对李春华挑逗,关茵不接茬也不听内容。十几年如一日,就是这样混过来的。
  当江英和她说话时,她含混的应着说:“啊,江英啊,对不起,刚才姐我有点走神了啊,真的对不起了江英。你们俩的事儿,我以前不掺合,今天也没听。他说啥我真的没听清楚!你要是也没听明白,让老李再说一遍。”
  江英又接着大嗓门的喊了起来说:“大姐!他欺负我,你不管管他”
  关茵笑着说:“江英啊,你找你华子哥有事,和他去对话好吗?姐真不想横在你们俩之间误事,去,和他掰扯去吧,我管不着,今天晚上把你华子哥交给你了。你俩干啥我都不管,背着点外人,睡到一块姐只当没看见。”
  关茵的这段话,可能是说的次数太多了。江英听着二目真愣愣的看着李华。李华手里那本杂志还没舍得放手,只当没听见。
  李华心里可能是真有事,厂子的事他虽说在家不怎么说,但他还是想在心上的。他刚刚想要写一些东西,却又来了如大魔头一样的江英。
  他还是用很尖刻的语言说:“老江,你真该改一改你那臭毛病。别一开大门就贱声浪气的大喊大叫。晚上传音好,让邻居们也过个安稳之夜。吵的四邻不安,有意思吗?”
  江英也把话拉到正题上说:“哎,我说华子哥,我江英有那么贱吗?你好好解释一下,咋还给我弄出来贱声浪气了呢?老李呀老李,我看你越大越可爱,才总想说句笑谈大家都开心。我江英在你眼前,咋浪也都是白浪。至于发那两声干巴贱,那就更白发贱了。不是我江某人吹牛,这些年有人天天守在我家,我不稀罕,上赶子送给你,还遇上你这样从来不吃野食的主。唉,大姐不是她不管,她放心。”
  江英今天傍晚来李华家,还真是有一件正经事。以往的大闲人,来李华家,除了对李华说情打俏的,几乎得不到李华好脸色。今天照样,李华还是没好话的答兑她。
  江英收住笑谈说道:“好了,华子哥,你也别烦的闹心,说正事吧。真让你猜对了,今晚上我来还真有点正事。用不着你往什么地方插刀子,也用不着你出血!我只是打听点事。听说你们厂子商店要在一些屯设立代销点。也不知道咱屯你放到谁家了?要是你还没别的打算的话,我想承接过来你看咋样?”
  李华沉思了几秒钟,他用友好眼光看着关茵。心里在想:“你这嘴也真够快的,咱俩昨天晚上说的,今天她江英就找上门来了。都够上神速的,还别说,老江放到正地方能做出些事来,不可小看她。”
  李华平静一会,淡淡一笑说:“老江,厂里是研究过在各村搞几个小商店,没错,是有这个打算。到现在为止,暂时放在谁家也没确定。也就是说,咱村没落到户,一些相关事宜暂时也就没有落实。呵,我说江英真是精明啊!啥事都抢先知道,消息够灵通的呀!”
  江英抢过话说道:“我说华子哥,啥叫抢先儿和灵通的,你告诉了关茵姐,那和你亲自和我说有啥两样?关茵姐每天都带着你的信息,你的体味。我江英闻一闻大姐身子,和亲到你身体有啥两样?你的啥事儿我不知道?你老李这十年里在我心中已经没有一点秘密了,甚至我能隔着你肚皮看到你的心。”
  李华截住江英的有感而发,他知道,江英要是说起这路闲事来,话匣子一打开,就像决堤洪水一样,滔滔不绝,你不拦住她,弄不准她掏出啥来。
  李华摆一摆说:“咳!咳!老江啊,打住吧,打住。跑题了知道吗?再接着往下说下去,我老李就被你扒光衣服,连内裤都不留纤尘不染的了。我老李在你面前可就真的成了裸汉了,说着说着就又说到岔道上去了。”
  江英也从兴奋中收回话题说道:“看来华子哥是不想让我为你们厂子商店出把力了?怎么还搪塞上了?行与不行没关系,给个痛快话。咱这也就是算做闲聊的话题吧!华子哥!以前吧,你总说我没正事,今天有正事了,也不说夸一夸你这个妹子。哪怕说上一句让我心里好受的话,小妹儿也心满意足了。华子哥,你千万别多心,也别为难,我只不过是这么一说而已,行不行都没关系。”
  你看这位江英,软中带硬的给李华来这么几句,还真就把这位李大厂长给将一军。弄的他上下为难,心里也不是滋味。李华还真想到了江英,从内心里,李华也很佩服她的略事。认为她想做到的事儿,一定会想出办法来。不达目地,她不会罢手的。也是这位女流之辈做人的基本原则。不由得老李想起来关茵和他说的几件事儿。征服老师江某某。他们之间是同姓氏不同血缘。
  有传闻说江某某拜在江英裙下,传的满城风雨,但谁也拿不出证据来,也没有任何败露行为,只是两人交往甚密。再就是两人平时目光流淌情感的刹那,像是告诉人们,他们之间的情份。
  又闲扯到10点钟,佟彤困了要回家,江英才背着女儿离开李华家。闹闹哄哄又是一个夜晚,也没个结果,老江走了、关茵睡了,李华才开始纸上行文。
  李华在写一会儿文字后,又想起江英今晚半个长夜,留给他那些回味无穷的情中绝句。他涌上一种无以言表的感觉,他放下自来水钢笔,手托双腮去分析一下江英和佟山之间10几年生活中,总像缺点什么?
  终于弄明白了,佟山没有一点幽默感,在生活中也没有情调。夫妻间不懂培养爱情漫长路上情趣、不懂保鲜。那么江英应该属于情感贫困户,所以她一直在婚姻外寻觅补偿。
  李华想到江英的婚姻处境时,才联想到她与本庄贺主任的传闻,他听到关茵说过一些。也是江英和她关茵姐窃窃私语时不加防范,说出一些贺主任如何让她芳心涌动。两人好上以后,又是怎么怎么后悔。直到现在,孩子大了,他也不背着一点人,真是不好收场等等等等。关茵和李华说起江英时,李华总是说:“那是她们间私生活。咱最好是不传闻,不议论,不扩散。只要他们不伤害双方家庭,不危害社会秩序,他们认为那样生存快乐,随他去吧。朋友之间最好不介入。我说的不知对不对?江英是找回一些情感缺失的补充。亘古来,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交,这种事儿是咱不应该制止的。属极平常交往,人与人之间本该就是这样。人生苦短,在条件可以情况下,还是以幸福快乐为主。咱应该不赞成、不反对,更不该这般苛求的去想朋友。”
  其实这类人与事儿,在屯子里也不好隐瞒。一个村200多户人家,人人都认识,人与人之间那份情感都写在脸上。对这类人与事你感觉不到的话,那你的智商肯定有问题。
  夜已经深了,家家户户已经关灯睡去。每天晚上这段时间归李华本人,都睡下之后,家里才真正属于他的自由空间,看看他喜欢的读物,记一下一天中有意义的人与事。
  关茵已睡醒了一小觉,睁开眼睛看见李华还在埋头写东西。她坐起身轻声说:“华子,你看看都快12点了!鼓捣起文字来,就没头没脑地放不下。忙活一大天了,累不累呀?过来我问你点事。然后赶快睡吧。”
  李华乖顺地收起文稿和钢笔,走到炕前,面带微笑地小声道:“关茵,啥事这么重要?五更半夜问的事,不会一般吧?”
  关茵平静的说:“一个晚上也没一句正题,两人真真假假的说了半宿。刚黑天那阵江英来说的那件事,到江英走,你也没给一个完整答复,你打算咋安排?”
  李华想一下说道:“我还真没想这些,谁能做得,谁就做吧。现在处于改革阶段,集体所有制维持不太长久。厂子一下马,商店也就算完事了。所以,我不怎么上心抓,但不抓心里又不平衡。上些天想来想去,结果还是被自己征服了。我的风格是“在其位必谋其政”还得抓起来,那里的事,还是一直做到下令解散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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