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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朱凌志从小为生存而打拼

作品名称:荆棘人生路(上)      作者:志在千里      发布时间:2017-07-06 08:54:26      字数:3329

  朱凌志家不再是“黑五类”,他小学毕业就很顺利地升入了初中,朱凌志进入了初中,进入了一所新的学校,学校大了,同学们也多了,他感觉到校园内外都是一番新的景象。
  朱凌志所在的初中位于一个山坡上,教室的前面有一个大操坪,该操坪与一条水圳相连,水圳上面是省道,沿省道走一公里左右就是公社。
  刚入初中,朱凌志倒有好多新鲜感,他与同学和老师都素不相识,和同学们一起坐在教室里他感到好孤寂,当老师面带笑容前来上课时,他的心轻松了许多,不再有原来的那么紧张,令他不解的是老师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他心想:“我们今天的语文课难道就学写老师的名字?”他瞅着黑板、看着老师,他不好发问,当然他也不敢发问,他把老师的名字用笔记下了,他还反复练了几遍,突然,老师发声了:“同学们,我叫邓陈栋,是你们的班主任,以后就要和你们一起学习了。”说后就正式上课了,朱凌志这才明白老师是在做自我介绍。
  那时的学校上、下课没有电铃而是在学校的过道上挂了一个铁钟,值班老师按时用锤子敲响,那钟发出“哐、哐……哐”的声音,师生们听到那钟声后就上、下课。
  朱凌志所在的初中是一所农村中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都来源于农村,那时的农村普遍的穷,学校也穷,学校响应县革委的号召,在学校建柑桔园,搞勤工俭学,由师生一起开荒、起垅、施肥、栽柑桔树,学校那柑桔园就像大寨那梯田一般,就在学校背后的那山坡上平了一级又一级,层层叠叠的,一级高过一级,挺是壮观,每一级土地上都栽了绿油油油的柑桔树,那柑桔树整整齐齐,十分醒目,让人看了挺是舒服。
  学校开办的养猪场,也是勤工俭学的一部分,为了改善师生的伙食,学校请了饲养员来学校养猪,每个学生来上学时都得带猪草上交到学校,学校收到猪草后方可让学生进入教室听课,否则就只能站在教室外受“罚”。每到猪长壮了,学校就杀一头,让师生们打个“牙祭”。
  生活的艰辛使朱凌志从小就养成了自食其力的习惯,他从小很喜欢看图书,而他家里的经济状况十分遭糕,莫说他的父母亲能给他的钱买图书了,就是他全家人的吃饭问题都无法解决,他家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到了冬天,朱凌志还没有棉衣御寒,他每天穿着一件很单薄的衣服过冬,他穿着那单薄的衣服一穿就是十天半月,他没有衣服更换就没办法脱下来洗,他的衣服穿得久了、穿得赃了、就自然而然地生了虱子,而虱子又会在他的衣服里生蛋、繁殖,这些虱子以喝他的血为生。白天天气冻,不说脱衣服捉虱子,就是穿着那一件单薄的衣服他都冻得全身直打哆嗦,到了晚上睡觉时,他就躺到被窝里、在煤油灯下捉虱子,那虱子喝了他的血全身鼓囊囊的,他用两个手指甲把那虱子按在中挤死,他毎次捉了虱后指甲上都染满了血。
  人在最贫困的时候没有什么可怕的,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干,只要有钱赚的活不管有多赃、有多累、有多苦、有多不体面,朱凌志都毫不含糊地去干,他从来不讨价还价,他从来不怕苦怕累,为了钱他豁出去了。
  出山嶂时,朱凌志每逢星期天就翻山越岭去摘野山嶂,高山上的山嶂是无主山嶂,没人管的,平地是没有山嶂可摘的,平地的山嶂树都是各家各户自己栽的,物归有主,没人敢摘,倘若有人乱摘,主人就会把他当贼抓。
  说起摘山嶂,朱凌志被淋得像落汤鸡般的惨状我至今记忆犹新,那一次,朱凌志上山摘山嶂,他穿着一双破旧的解放鞋,用腰带扎住两个尼龙袋就出发了,他出门时晴空万里,他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翻了一座又一座高山,总算找到了几颗野山嶂树,他高兴极了,他用刀把山嶂树周围的茅柴、荆棘扫开,他就爬上山嶂树摘山嶂,其实那山嶂树并不算高,只是他的个儿矮,那一年他才十五岁。他大概摘了一个多小时的山嶂,那天气突然变了、变得是那么的仓促、变得是那么的突然、变得是那么的无法让人预测,那雨倾盆而下,哗啦啦地下个不停,他身边没有树,那山嶂树下也无法躲雨,没办法他只好躲到那岩石下,那岩石上面是泥土和柴渣,这些泥土和渣子随着雨水的滴落而从岩石上流下来,雨水、污泥一齐向朱凌志所躲藏的岩石下飘落,他的脸上、身上全是泥巴和渣子,他一个人蹲在那岩石下、浑身直打哆嗦,他差点哭了起来,他强忍着,不让泪水从自己的眼眶溢出来。雨还在下、下个不停,不得已他只能顶着雨赶回了家,他被雨淋得感冒了。
  不是生活所逼,朱凌志不可能被雨淋感冒了还要外出,他还那么小,他那细嫩的肩膀不可能要挑起那么重的担子。但是他要生存、他要活着、活着他就得要打拼。
  到了釆摘茶叶的季节,这又是赚钱的好机会,朱凌志绝对不可能错过这赚钱的好机会的,他一有空就上山釆茶,他把嫩茶叶釆摘回来后,集中起来交给他的母亲帮他加工成红茶,加工后的茶叶明显比嫩茶叶要赚钱多了。
  到了冬天,也就是农闲的时候,朱凌志也放寒假了,他利用放假的时间上山挖冬笋,挖冬笋是一门技术活,要会看,朱凌志是个门外汉,他不会看只能凭力气乱挖,他在那竹山里,满山遍野的挖,那竹山被他刨了一大片,他还是没有找到生长冬笋的马根,他付出的比别人多,但他挖到的冬笋却比别人少。
  人是能适应任何生活环境的,尽管人活着很难但再难也得活着,并不因为自己活着很难就不活了,朱凌志小时候个子矮,在那大雪封山的冬天,他随着长辈们在罗溪那老山界上去挑竹片,他想用挑竹片赚来的钱来交来年开学的学费,以此来减轻父母的负担。那竹片长两米,扎成两捆,然后把竹子削尖插在两捆竹片之中,由于路两旁的柴很深,路面结冰很滑,朱凌志在挑竹片时经常滑倒在柴兜里,他的手上、脚上都被茅柴、荆棘划了一道道的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浸出,他看到这些血想哭又不能哭,他晓得在那深山老林里哭是没有用的,不会有人听见,即使有人听见,也不会有人来怜悯他,人人都是靠力气呷饭,干体力活都很辛苦、都不容易,谁都没有义务去帮谁,即使是亲朋好友帮了一次也只有一次,最终还得靠自己,只有自己是最靠得住的。朱凌志想:“为了钱,再难再苦我咬着牙也要挺过去,我不挺过去,我不把这竹片挑到目的地,我就没钱,不但没有钱,如果我掉了竹片还要赔偿,赔偿费要从我那所赚的脚价款中扣除,如果自己辛苦一个多月的脚价款被扣了,自己的学费也就又没有着落了。”想到此,朱凌志又忍受疼痛拼命地爬起来,他擦干眼泪、又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直到把这竹片挑到目的地为止。
  艰苦的磨砺练就了朱凌志顽强的意志,使他更加发奋读书,他觉得只有读书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读书他也很喜欢,他在初中读书时成绩一向很好,数学老师对他一直器重,语文老师也把他作为重点对象来培养,他的文章也经常在墙报上出现,更让他难以忘怀的是那次市里的诗歌朗诵比赛,他参加了,比赛的诗歌必须是作者原创的,选手都是从各县、各区中学生里选拔的,他在众多选手中居然获得全市诗歌朗诵二等奖,他的成绩的取得,让所有的同学羡慕不已。
  朱凌志上初中时,他才十四岁,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年纪的人来说,如果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的话,就不可能要自己到那偏远的高山挑竹块挣学费,其实在那时的初中的学费并不高,一学期的学费最多就是八块钱吧,但八块钱对于一个农民来说实在不容易,那时在农村一个男劳动力辛苦一天所得的工分就是三角钱,一个月下来满打满算就是九块钱,他父亲每月九块的收入还要维持一家人的生计还真是难于上青天。生活的艰难,剥夺了他少年时期的快乐,他每天除了读书外,还有很多忙不完的事。
  在双抢期间,大人们把一丘田的禾打完了,朱凌志就到田里去捡掉在泥中的禾线,他把一根根的禾线捡回家中,用手把那禾线上的一粒粒稻谷摘下来,然后装到笸箕里放到太阳下晒燥,再把晒燥的稻谷放到石臼里舂出来,再用笸筛把谷壳筛出,尔后用这米炆点稀粥喝,那时的炆稀粥喝不是没有胃口想喝点粥,而是家中实在无米只能用稀粥来填饱肚子。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晓得过去的苦日子是怎么回事的,他们衣食无忧,在父母的羽翼下过得快快乐乐。而那时的朱凌志还真是苦不堪言,没人知道也没人会相信,提起那苦日子,至今让人无法忘怀。
  在生产队挖红薯时,朱凌志放学后就到地里去刨红薯,把遗漏在土地的红薯捡回来当饭吃。
  在生产小队扯花生时,朱凌志就到地里去刨花生,把从地里刨回来的花生的泥巴擦干净、晒燥,卖点钱添补家用。
  每到青黄不接时,朱凌志总是盼着稻谷早点成熟,稻谷熟了、可以收割了、他的肚子就不会有那么饿了,饿着肚子的时候他十分难受,难受得直流青口水、难受得肚子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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