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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我是你的蓝颜

作品名称:萍归何处      作者:许我凤冠霞帔      发布时间:2017-06-30 06:45:31      字数:5157

  秋萍站在玄关处,用手肘顶上门,刚一换上拖鞋,包里的手机就欢快地吼了起来: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她拿出来一看,是李岚的来电,她滑开绿色小圆圈举在耳边快速地说了一句:
  “李岚呐,稍等几秒钟,容我喝点水先。”
  秋萍拿起杯子一连接了两杯冷水咕噜咕噜地灌下肚才作罢,她重新抓起鞋柜上的手机:
  “喂,亲爱的,我来了。”
  “怎么了你,火急火燎地。”
  “我刚从我妈那儿才回来,今天可真热呀,嗓子都干得冒烟了。”
  “哦,我说呢,阿姨身体最近怎么样?”
  “嗨,差不多,就那样呗,反正这些年中药西药都没停过,你也知道,脑梗这个病啊一旦得了就是终身的病根。唉!有时候想想也挺感慨的,疾病真能完完全全改变一个人,我妈自从被这病缠上,性情大变,跟以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秋萍忍不住跟李岚倒起娘家人的苦水,顿了顿,她接着说道:
  “其实,我爸跟我妈结婚之初就一直在外地工作,前几年才退休回来。按理说他们终于结束了两地分居生活,老两口应该开开心心、和和睦睦地过下半辈子了吧,可是,不尽然,他们之间的吵闹就没消停过。我妈现在变得越来越敏感、强势、还小心眼,而我爸呢,一点也不包容、不迁就我妈不说,还有点蛮不讲理。你说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怎么能过得安宁嘛。”
  “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有首难唱的曲。而唯独婚姻这本经最难念,婚姻这首歌也最难唱,你说是吧秋萍?”
  “可不如此嘛,虽说我现在终于有这机会可以摆脱这段婚姻了,可是,郁闷透顶,离个婚也这么的难。上次死疯子摔门而去回来之后,我再次跟他提了离婚的话题,令人气愤的是他冷水烫猪不来气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我也没辙了,所以我们就一直冷战至今,可是再怎么冷战,我也不能不顾及到嘉韵的存在吧,比如家里的日常起居,琐事料理什么的都得一应跟上,维持正常。”
  “所以说,一放暑假,你今天就赶忙把嘉韵送回你娘家,准备放开手脚来打这场离婚硬仗,是吧?”
  “对,我必须得在短期内把这个事情解决掉。”
  “秋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别一个人强撑着,好吗?”
  “我知道,李岚,谢谢你!这么多年我这一路虽然走得异常艰辛,但你无私的友情带给了我太多太多暖心的东西。”
  “嗨,瞧你说的什么话呀,酸不酸呐你,我们可是情比金坚、义比海深的好姐妹不是吗!”
  “交友如此,夫复何求!”秋萍由衷地感叹,莫名地湿了眼眶。
  “呵呵呵!秋萍,别煽情了!”电话那端的李岚也眼含泪光:“好了,说正事啊,这段时间钟思成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他说你们从H市办完王晴的丧事回来后,他曾经给你打过几个电话,可你每次说不了几个字就把电话挂了。秋萍,这我知道,王晴的事肯定在你们俩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但总要尝试着慢慢放下,往者已逝,来者可追,别太苦了自己吧!”
  秋萍咬唇:
  “也许这份伤痛和愧疚就只有交给时间来慢慢平复了!”
  “唉!那就顺其自然吧。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洗澡睡觉去了,明天我早班呢。”
  “嗯,拜拜。”
  秋萍刚一挂掉,钟思成又打过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秋萍挑眉:
  “喂,思成。”
  “丫头,听李岚讲,你已经着手在办离婚的事了?”
  “嗯,是。”
  “有什么需要和帮忙的尽管开口,千万别强撑,知道吗!”
  “没有。”秋萍简短的回复了两个字。
  握着手机的钟思成蹙紧眉头,揪着的心疼了好几下,为这份莫名地、悄然萌生在他们之间的那份疏离和隔膜。
  “丫头,我知道,王晴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在你的心头却过不去,可你也要尝试着慢慢放下,你这样自我折磨,大哥我很为你心疼吖!”
  秋萍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再徐徐吐出,又是一句“尝试着慢慢放下”,她何尝不想,可是,能轻易做到吗?
  “思成,你,你能过得去吗?你能放得下吗?”
  电话那端的钟思成陷入沉默中。
  结束了和钟思成的通话,秋萍移步到了窗前。湛蓝湛蓝的夜空,如铺挂在浩瀚天宇的一块蓝色绸布,深邃而又神秘,满天的繁星,好似点缀其间闪闪发亮的宝石,散发出耀眼而又迷人的光芒。
  明天又该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吧!可,属于自己的明天呢?......
  秋萍默默地依窗而立,站立良久。
  
  从浴室出来,秋萍扯过一条干毛巾,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打开电脑。如同往常,白色小猫头像在屏幕的右下角一下一下地闪着,秋萍点开。
  无痕:这么晚才上线啊!
  冷秋:唔,我刚洗完澡呢。
  无痕:呵呵呵!欢迎美人出浴。
  冷秋:还美人呐,都人老珠黄了,而且其丑无比嘞。
  无痕: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草莽何堪狂!所以,善良美丽的心灵、温婉娴静的性格、蕙质兰心的素养才是一个女人的真正魅力所在。
  屏幕这端的秋萍莞尔一笑,随即引用了一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越剧唱词: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
  无痕:呵呵呵!过了,过了,谬赞,谬赞,我俗人也!你这不是把我架在架子上了吗,本想着跟你提出一睹芳容的请求呢,这下好了,如果我有这个想法的话,就代表我也被列入俗不可耐之流了。
  冷秋:说得这么婉转,不愧是从小学至大学的高材生啊。其实呢,我们视不视频跟俗不俗气完全两码事,是人都有一颗好奇心,这很正常,更何况我们成为好朋友,不,好网友应该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吧,按理说,我们彼此都该以真面目示人了,可,可我觉得,还是保留一点空间,保持一点神秘感吧。而且,我也怕我这丑模样要是吓着你的话,你一个嫌弃就把我拉黑不跟我做网友了呢?
  打出最后一句话,秋萍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无痕:呵呵呵!我承受力够强,只要你不是一只青面獠牙的女鬼的话,我都能接受。虽然我们目前彼此都“不识庐山真面目”,但是,通过这一年的网聊,我们已经成为了特别交心的网络知己,不是吗!不管你怎么想,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是你的蓝颜知己。我还是那句话,视频或者不视频,见或者不见,完全尊重你的意思。
  冷秋:谢谢你,熊逸轩,这些日子以来,在这虚拟的网络世界,你带给了我许多的温暖和慰籍。
  无痕:该说谢的是我,秋萍,生活中的很多事情要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其实,你何尝不是温暖了我的心田,慰籍了我的灵魂呢!所以,这是双向性的。
  秋萍发过去一个微笑的表情。
  无痕:呵呵!秋萍,怎么,离婚的事还是没有进展吗?
  秋萍:是啊,我正苦恼哩,那个死冯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呀,就好比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劲呐。
  无痕: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冷秋:今天我把女儿送我娘家去了,我想了一下,我只有彻彻底底地搬出去住,才能把这婚离了。
  无痕:嗯,这个办法可行,现在放暑假,女儿不在身边,你就可以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了。不过,搬出去的话就得另租房子,从你那个美容院盘出去之后,你们家的财政大权就一直被冯蛭牢牢地掌控着,你几乎等同于身无分文的人。呃,面对这个经济危机,我猜想你也不会去求助钟思成,那么你......
  熊逸轩提到钟思成的时候,秋萍的心接连抽痛了好几下,她轻咬着下唇,在键盘上敲出:对,知我若你。我,我怎么可能去找他呢!李岚,李岚她会帮助我的。
  无痕:秋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来给你出这笔钱!
  冷秋:不不不!那怎么可以!
  无痕:秋萍,你先别急着拒绝好吗!你也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同情你的遭遇,欣赏你的人品和才情,就当是作为好朋友给你的一点帮助,又有何不可呢?
  坐在电脑前的秋萍正打算抬起手臂在键盘上敲字的时候,突然,左胸处一阵强烈的刺痛牵扯着她的某根神经,让她直不起腰来。
  她从电脑椅上起身,双手抱在胸前,弓着身子移步到床前。秋萍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双手揉按着胸前疼痛的部位,眼泪簌簌而下。来了,这一天终于又来了!
  记得四年前,秋萍也是因为左胸跟今晚相似的一阵疼痛,去医院做了检查。
  医生的话言犹在耳:这个呢,是很多女性朋友常患的疾病,虽然目前看起来不是特别严重,但如果不注意的话也有继续恶化的可能。女人切记要少生气,生气伤肝,肝气郁结的话最容易得妇科方面的疾病了。
  那个慈眉善目的女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看向冯蛭。
  冯蛭呢,一双手斜插在裤袋里,双腿呈一个稍息的姿势站立着,眼睛斜着往上看向天花板,直接无视医生善意提醒的眼神。
  医生摇摇头,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并投给秋萍一个同情的目光,说,这样吧,我给你开点中成药回去调理一下。
  从医生的诊室出来,冯蛭从秋萍手里抓过那张处方单直接就给撕得粉碎了。
  “冯蛭,你干什么?你疯了!”秋萍不知冯蛭何以如此。
  “只有你这个傻子才相信医生说的话,任何一个人,只要跨进医院这个门槛,好人也会被说成病人。还有哇,你没听刚才那个老太婆说吗,她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人都有这个症状,哼,就你还娇气得不得了!吃那药干什么,白白浪费钱不说,还有副作用,药有三分毒吧。”
  “冯蛭,我看,等我死了,你直接把我扔乱葬岗得了,还省下你一笔棺材钱呢!”
  秋萍丢下这句擒着泪就默默地走开了。
  如今,这样的疼痛再次如期而至,秋萍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因为,跟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是冯蛭,怎能不生气?怎能不肝气郁结呢?
  过了好一阵,痛感稍微减轻一些,秋萍想着,明天得去医院开点药,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爱惜了。从床上起身,秋萍推开衣柜门,拉开里面的小抽屉,她猛然怔住了,里面除了几张银行卡,就只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张毛人头。
  她气急地拨通冯蛭的手机:
  “冯蛭,你怎么就只给家里留下一百块钱呐?”
  “对呀,怎么啦?”
  听着冯蛭从听筒传来无公害的声音,秋萍忍不住暗骂:混蛋!还装!
  “你出车要十多天才回来,这一百块钱你让我怎么生活?饿死街头吗!”
  “那是你的事,这段时间,你不是天天闹着要跟我离婚吗,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饿你几天,看你还有没有力气整日把离婚当歌唱,哼!”
  “你这都什么混蛋逻辑!把银行卡的密码给我,今晚我胸又痛了,明天我要去医院开药。”
  “哈哈哈!你当我三岁小孩呢,装病来骗我。”
  “冯蛭,你那些下三滥的伎俩,我还学不来,也没那闲工夫!密码给我,我明天真的要去看病。”
  “看个狗屁,你个穷人的命倒学起人家富人的一身娇气了,痛就痛着吧,反正又痛不死人。你他妈以为我傻呀,套出我的密码,你好卷款而逃。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秋萍气得胸口又一阵剧烈的痛,她蹙紧眉头:“冯蛭,你自己小人不要认为别人就跟你一样小人。算了,懒得跟你争执,家里的钱应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也有我的一份吧,现在你凭什么捂紧在自己的口袋里面?”
  “你管老子凭什么,不给就是不给,痛死你个杂种活该!”
  秋萍倒抽一口冷气,把手机奋力扔在床上,她觉得给冯蛭打这个电话根本就是多余中的多余。时至今日,居然还试图跟冯蛭讲道理?简直愚蠢得可笑!冯蛭就是冯蛭,他怎么可能不是冯蛭呢!
  秋萍自嘲地发出几声苦笑。随后走进浴室洗了一把脸,继续坐在电脑桌前。
  电脑已经黑屏,她晃动了一下鼠标,和无痕的对话框中一下子跳出来十几条消息,全是“秋萍你怎么啦?怎么突然离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很担心你!我都急死了!拜托你回复一下好吗!”这样的内容。
  秋萍感动得一塌糊涂,心弦莫名一颤!
  她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出几行字,简单地跟熊逸轩说了刚才的情况。
  无痕:秋萍,你把你的手机号发给我!
  秋萍犹疑着呆呆地坐着没动。
  很快,熊逸轩又打过来一行字:我只是觉得打字很费事,直接电话交流方便一点。别敏感,也别对我设防,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你的蓝颜!
  秋萍到底还是敲过去了一串数字。
  立刻,手机里汪峰的歌声划破了夜的静寂。
  秋萍放在耳边接听。
  “秋萍,你快把卡号告诉我,我马上给你转,明天你就上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听医生的,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你那个病耽搁不得,千万别掉以轻心。”熊逸轩干净利落的处事风格一如对方干净利落的声音。
  “呃,那个,真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明天我会找李岚借的。”
  “李岚是你最好的朋友这没错,但我也是你的朋友啊,除非你心里不这样认为?”
  “不,不是的。”
  和熊逸轩在电话中你来我往地拉锯了好一会儿,最终,秋萍还是被对方成功说服,报出了银行卡号。
  两年前,秋萍跟冯蛭提议,把嘉韵的压岁钱单独存到一张卡上,积攒着留待以后读书使用,故而,才办了这张卡。可是后来,冯蛭却反悔了,他说小孩子家家的,存什么钱,所以,女儿的那些压岁钱也就由他一个人管着了。
  所以,那张卡上就只有当初开户时的一百块钱。
  没过多大会儿,秋萍就收到了手机短信提示,熊逸轩的钱到帐了。
  秋萍捧着手机,盯着那条短信内容,一时心潮澎湃,起伏不定,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刚才报给熊逸轩账号的时候,说实话,并不能百分百地确定他一定就会打这个钱。或许,潜意识里,秋萍也想以此作为试金石,没想到,熊逸轩真的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君子。
  秋萍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在键盘上敲出了这样一段文字:现在网络上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可谓良莠不齐。我们虽然神交已久,可毕竟素未谋面,仅凭此,你就肯施以援手,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和这份难能可贵的友情,谢谢!
  无痕:有一种际遇,无关乎风花雪月的畅想,却清澈美丽,纯粹动人;有一种陪伴,斗转星移的变换,默默相守于空间的蓝天,无关乎季节更替的惆怅,却如和煦的春风,冬日的暖阳那般润物无声,浸润心田。
  记住,我是你的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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