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走进职中 03
作品名称:晏州寻梦(小说)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17-06-30 08:38:03 字数:3836
语文老师张建萍,女,卷发,个子不高,微胖,戴着眼镜,古宋人。她那时还是大坝中学体育老师温革的恋人,他们的宿舍就在梁章君老师的后面。
张老师的普通话发音较准。她在讲朱自清散文《荷塘月色》的时候,就用了三节课。一个人朗读者朱先生最具代表的作品之一,似乎融入到作者当年所处的环境之中去了。尽管课堂上窃窃私语不断,但丝毫也没有影响到她阅读美文的雅兴。也许,就连朱自清先生本人根本也不会想到,在几十年之后,他当年的这部作品还会有人如痴如醉地喜欢和品读。看来,优秀作品之所以优秀,那是作者做足了功课,准备相当充分,精心构思,巧妙布局谋篇打造出来的精品。其实对一位知名作家而言,一生中可以写出来多部不错的佳作,然而要写出精品文章,也还实属不易。
以前一直以为,我的语文还算不错,因为每次考试,都会在80分左右徘徊。每次考试最后三十分的作文题,我通常都能拿到二十三四分。只有一次半期考试,张老师出的作文题目《我》,分值是40分,我模仿别人的写了,没想到获得了满分,真是喜出望外。第一次获得作文满分的那种愉快心情,至今都还记忆犹新。虽然她没有当众当做范文在班上阅读,但我看得出来,她对我的那篇作文还是给予厚望了的。后来,我还参加了一次征文比赛,向大赛组委会寄去了一篇散文,名字是忘却了,大意是午后从晏州河散步,在途中的所见所闻所感都一股脑儿地囊括其中,文章写完,我没有事先请张老师给看稿,就自我感觉良好地寄走了。原以为会有好运,即使拿不了一等奖,获个提名奖也好啊。可惜,那文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渐渐地我就逐渐忘掉了征文的事情,也没有再动笔写过晏州美景或者风土人情或者人文变迁一类的文字。有时候还是想写,似乎一开头才发现居然写不下去了便半途而废。这才惊讶地若有所悟,写文章不是一件轻松和容易的事。如果没有丰富多彩的生活体验和积累,没有稳健扎实的文字功底,没有巧妙地谋篇布局,没有用上真情实感,谈何写出一篇好作品来?
说起阅读名家作品,说来惭愧,除了课本上作家们发表的外,我几乎都没有阅读过课外书籍。不过有次例外,向张老师借阅了曹雪芹的原著《红楼梦》,一口气走马观花般地看了差不多有八十回。后因忙于琐事,便早早地把书给还回去了。再后来,我从生活费里节省了些钱,在大坝街上的书店里一次性购买了中国古典四大名著,每一部都看了些,但就是没看完整过。毕业以后带回了家,后借出去了至今也没有下落。假如我坚持把书看完,假如我做事有头有尾,假如我对阅读或者做其他的事事先有个计划,并对照实施。假如,这假如实在太多了,为啥会有那么多呢?假设的就是假设的,如果没有人为因素,假的终究就是假的。如果假的能成为真的,那我的今天兴许就会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坦率地说,朱自清先生的散文《春》,《背影》,还有就是张老师爱不释手的《荷塘月色》,我都拜读过。他是生活在上世纪二十年代的人,当时所处的社会背景跟现在完全的两码事。可是,他是才华横溢和学富五车的人才,在京城清华园里授过课。外部环境不容乐观,让朱先生郁闷不已,似乎有怀才不遇的悲叹。但是,毛主席就说得好“朱自清先生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中国人,宁愿自己饿死,也绝不接受美国的救济粮。”看看,这是何等光辉的人格典范和操守?一般的人能做到么?所以依我看,他和鲁迅一样,都是中华民族的民族英雄。这就正如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所提到的对鲁迅先生高度评价一样:“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宝贵的性格。”
看得出来,张建萍老师在阅读《荷塘月色》的时候,还是倾注了自己的情感在文章中了的。也许,她也是被朱先生笔下幽深寂静的荷塘之美所吸引和打动了。有人说,朱自清是写散文的高手。无论你相不相信,但凡只要拜读过《春》、《背影》和《荷塘月色》,我相信你不得不叹为观止和暗暗称奇。当然,作为一个中国二十世纪最著名的文学家之一,他一生的作品肯定不止才那么几篇,但它们又确实是其中比较有名的代表作。虽然时隔多年,影响了几代人的成长,这就不难说明名作的生命力和影响力是何等的旺盛与深远。对朱先生来说,他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就有自己的文章被编入当时的语文教材,难道说这不足以说明他的确是文采飞扬和出类拔萃的文坛明星?这在当时文风鼎盛的年代,年轻有为的朱先生和鲁迅,巴金,冰心,郭沫若等一代文学大家们一起为改变中国的命运振臂高呼,而笔下犀利诙谐幽默的文字便是最好的武器,而鲁迅便是他们这些文人当中最为杰出的代表。
张老师看上去很文静,肤白。她上课时课堂里不太安静,她警告过,可是无效。时间一长,她也就没办法,只要声音不太嘈杂,影响到她讲课就行。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即使你学得再好,两年以后都没有啥用,升不了学的话,最好的归宿就是被县烟办聘为烤烟技术员,到时候还不是要回归大自然,与烤烟还有病虫害,农药等一一打交道。只要不太过分,老师们都不会太严厉要求,对他们来说,按时把课程上完,就算完成了教学任务,至于学生们能学多少,那是学生们的事情。既然如此,又何必搞得那么紧张和悬乎呢?
后来,我发现,课堂上的杂音渐渐地少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呵呵,原来同学们大多数都在昏昏欲睡。尽管这样,张老师虽然心里不太乐意,自己的劳动成果没被重视,但课堂秩序明显改善,这样的话,她讲课的声音可以适当降低一点了,无形之中对自己的嗓子还是起到了一点保护作用的。那个年代里的老师们上课,不像现在的老师们那样,学校都会配发扩音器材,自然就不会吃力。由于没有先进的器材在身,所以老师们讲课总是声嘶力竭一般,一堂课下来这喉咙可能半天了都还不舒服。因此,对于靠声音(主要指教师,播音员,歌手等等)吃饭的人而言,拥有一副好嗓子,那便是无价之宝。
单从外表上看,张老师应该大不了我几岁,估计也跟赵禹老师一样,都是才从学校毕业出来就直接上了课堂的人民教师。她的先生温革老师,身材壮实而敦厚,是大坝职中初中的体育教师,还是一个篮球爱好者。我看到过他打比赛,在球场上奔跑起来像一头猛虎,横冲直撞的,而且他的弹跳力也挺厉害的,唯一遗憾的是在身高上不占多大的优势,可灵活和反应迅速似乎又弥补了这样的不足。我不太懂篮球,但球场规矩倒也知道一些,平时很少参加锻炼,身体素质,协调性,耐受力和吃苦精神上就不及体育爱好者们那么优秀。
我自我解嘲地说喜欢语文课,而且成绩也还可以。这种感觉从小学一年级可能就开始了,真不知我这大脑是咋回事,一看到数字浑身就不舒服,很害怕的样子。久而久之,就导致了我偏科越来越严重,在1985年夏天的小学升学考试中名落孙山,仅以2.5分之差没有接到读初中的通知。这才傻眼了,难道我的校园生活就到此为止了么?要是再答对一道三分的题,你说还会这样狼狈不堪吗?老实说,我确实不喜欢数学和以后的物理化学,似乎对文字情有独钟。可是又可曾晓得,中文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广,有的教授用一生的精力来研究似乎都没有多大的成果,更何况像我这样的无名小辈连门都没有入,自然就不知道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是多么的博大而精深了。由此看来,自己所谓的喜欢语文课,无非就是浅显表面上的喜欢而已,当然,要是能有文章在报刊上发表的话,就能说明你还算掌握了一些写作的技巧和扎实的文字功底,不过,即使是那样,也没有好值得炫耀一番的。至今都很惭愧,我现在都还没有在市级刊物上发过文,虽有幸加入了兴文县作家协会,然总感觉大脑中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不晓得,又好像又晓得一些什么,常搅得我心绪不宁,欲罢不能。但我有自知之明,不晓得不要紧,只要善于学习就好,协会里高手如云,小说诗歌散文的全能写手比比皆是,他们都很热情,也愿意和我一起交流,这倒让我大开眼界,获益匪浅,心中自是充满着感激。不是有句古话就说得挺好的嘛“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
老师们对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常常都会笑脸相迎,赞赏有加。年轻的张老师自然也不例外。像我们烤烟班上的几个学霸,比如兰其华,刘晓勤,洪永贵,尹成刚等,他们就一直稳坐班上前几名的宝座。后面的同学我不敢说他们不努力,大家都在默默加油较劲,但差距依旧存在。
在来大坝中学之前,我当年的中考成绩是503分,不但兴文二中没有上,就连大坝职中的录取分数线都没有上。可怜天下父母心,只要有机会,他们总是没有放弃,而是想方设法,不惜花银子和宁愿自己吃苦受累都要让我们多学点东西,就算以后做啥至少都要少吃一点亏。可惜,我当时年少轻狂,实难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心里没有目标,瞎混着呗,就这样又蹉跎了两年岁月。
开学之初,阮主任和父亲交谈时明确指出,说像我这种情况去读烤烟班,第一期除了正常的学费以外,还要加收500元的建校费,但是,如果在当期的期末考试中能获得班上前十五名,学校会考虑全额退还。班主任赵禹老师专门把全班同学的名字都制表张贴在教室后面的墙上,说“这样有个好处就是可以督促你们在学业上能够有个你追我赶。第一次考差了其实不要紧,只要努力了,以后就会考好的。”第一期的半期考试,我在班级排名是第二十一名,全班总共是六十四名同学,心想加把油,争取期末再前进六名,不就可以拿到建校费了。话是不错,但真要见诸行动还实属不易。没想到我只有了三分钟的热情之后便偃旗息鼓了,特别是像数学物理和化学这三科,简直就像站在我面前的三位彪形大汉,蛮横无理地阻挡着我渴望前进的步伐。如果不是我过于懦弱,害怕吃苦,不懂的又不问,最可笑的是课堂作业到后面都懒得去做了。老师们心知肚明,无形中就形成了一种默契。偶尔也会提醒,但无效,所以干脆就闭口不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