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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一节

作品名称:后遗症      作者:朱大帅      发布时间:2017-06-26 11:19:10      字数:4819

  一路归心似箭,当然这一路,他也想了很多。自己年龄大了,是该有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也该踏踏实实,不能过荒唐日子。唐梦淑和叶初音的影像自动浮上心来,该选择谁呢?朱大雄的大脑清晰地看出,唐梦淑是现在还干净,叶初音是金盆洗手,后来才干净。他不愿让别的男人来替他享用“我是她的男人”该有的权利,所以他的方向很明确。不过既然别的男人已经享用过了,他大可以也做上几回别的男人。所以下了火车之后,他给叶初音打了电话,对方兴头上莺声燕语说:“晚上,你来夜生活宾馆,你来,我给你个惊喜。”
  朱大雄被“惊喜”的而惊喜交集,顿觉自己的世界已是晴空万里,5年来吃苦受累,现在幸福生活总算来临了。他忙马不停蹄赶到宾馆,开了房间,洗过澡,又刮了胡子,还外出买了瓶古龙香水,喷杀虫剂似的,两胳肢窝,口腔以及所有带毛有异味的地方全给喷了个遍。到把全身修理裁剪完毕,叶初音不早不晚来到。朱大雄三魂七魄都被下半身驱使着,穿了个内裤,心着急的没念头穿裤子就跑去开门。
  到见了面,把叶初音搂紧入怀的程度就仿佛孙猴子的那紧箍咒嵌入头骨的深度。叶初音差点给窒息,咳嗽着说:“一个多月没见,难道你想谋杀?”话没讲完,又连带着咳嗽道:“这房间香得熏鼻子,”又把鼻子渴极喝水似的嗅着:“不对,不是这房间的味,是你身上的味。哇,你还喷香水?”
  朱大雄做个秀肌肉的动作道:“臭男人也能打扮成香饽饽。”坐到床上,把展示肌肉换为雕像《思想者》:“请问,叶女士愿意尝几口香饽饽不?”
  “表面是香,里面却藏污纳垢,我怕硌了牙。哎,还是算了。”叶初音把头发往脑后一顺:“持彩练”的功夫妩媚撩人,忽闪着钻石一样反光的大眼睛。朱大雄的魂儿都被勾走,没心思显摆自己雄壮身体,只想把雄壮来横冲直撞。他一把将叶初音粗鲁压床上。那叶初音不反抗,喘着气哈哈大笑道:“大爷,你就可怜可怜小女子,放了我吧。”
  朱大雄的嘴淹没在她的胸里又或是胸底,简直抽不出空闲来讲话,好容易需要呼吸,把嘴腾出空来道:“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
  叶初音挣扎道:“大雄,我讲真的呢,怎么我也要洗个澡,在店里忙了一天,身上不干净的。”
  朱大雄用行动表示丝毫不在意,可是叶初音推搡着又说:“大不了做个爱嘛,我迟早还不是你的,你就等等,我去洗洗就好。”把他的嘴用手推开,“等一会哈,我洗洗就来。”不带朱大雄哀求,宛然一笑到浴室去了。
  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添了湿漉漉得热气。洁白如莹的身体,玲珑剔透,像剥壳的煮熟鸡蛋或去皮的新鲜荔枝。朱大雄大脑休克,一对色眼睛仿佛猫看见了鱼,狗嗅到了肉,只凭着下半身来思考再次将她压倒在床上。
  一夜缠绵缱绻到天亮,朱大雄睡梦里只觉幸福得过了头,果然头清醒了。睁眼一看,壁上挂钟显示9点过5分,再一看,右胳膊上枕着个大头颅,此外身体四肢全藏在被窝里,朱大雄扭脖子歪嘴亲那大头颅道:“懒虫,我都醒了,你还在睡。”
  叶初音翻了个身,把脸对着他,礼尚往来回吻道:“就让我睡一会嘛,昨晚折腾死我了,我发现你比上次强多了。”
  最打动人心的恭维无非是把别人心中想听的换成是自己要说的,所以朱大雄的自信心就仿佛清晨8点钟的国旗,此时正冉冉地升起,不过他谦虚道:“强是强了,可是还有待进步,我想下次应该还会再延长。”
  叶初音操得是皮肉生涯,这玩意儿的经验懂的只比朱大雄多:“你该不会提前用了枸橼酸西地那非片吧?”
  “啥,啥片?”
  “就是伟哥啦。”叶初音提高声调说话,她好像还沉浸在昨晚的余韵里,“你是不是用的那玩意,要不咋变得这么厉害。”
  像是被打击了自信,朱大雄不服气道:“你冤枉人,要不咱们再检验一次?”说时手就不规矩。
  叶初音慌得跳起来:“我看还是算了,那玩意儿药效能持续好几天,我可不吃眼前亏。”
  朱大雄看她穿衣服,颇为扫兴:“不做就不做嘛,还怕我是老虎狮子吃了你不成,你陪我躺一会儿总该行吧。”
  叶初音穿好衣服,指着挂钟道:“我总该要上班吧,服装店刚开张没一个月,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哪里会有人来。”
  朱大雄嫌她不爽气:“就知道上班,我要去报到的时间就要到了,以后想在一起都难。”
  叶初音老实道:“不上班,你养我呀,服装店可是我的命根子。我奋斗了那么多年,就开了这么一家店,我可不想搞得正常营业都难。”说时摆摆手,“你有空也可以去看看,我们一起在那里还不是一样,难道非要在床上。我看你呀,跟其他男人一样也是个色鬼,将来我可要好好教导教导你。”
  朱大雄被她道中真实思想,惊得下颚要下缩入被,灯光打在他扩大的嘴上,仿佛帕瓦罗蒂的深情演唱,忙支吾其词道:“好好好,上班要紧,我不留你行了吧,省得叶大老板说我耽误她工作。”
  这样贫嘴一会,叶初音穿戴齐整,潇洒地离开。朱大雄躺在床上,一阵失望,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何方向会那样明确,目标会那样清晰,做起事来精明干练,一分一毫都算计清楚;撒起娇来却又迷人可爱,能让男人的骨头都酥软。
  同时昨晚的事还在心里荡漾,看电影似的,一遍遍在心里回放,心痒地辗转反侧。躺卧不住,心仿佛要跟心里的痒比法战斗,要把那痒熬下去,压下去,好让自己能睡个回笼觉。可是痒太强大了,朱大雄无能为力让痒占领真个身心。他从床上爬起来,活动筋骨,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就是不知道该往哪里使。在房间来回踱步,坐立不安的想要活动,却不知怎么活动,最后他把手拍桌子:“受不了啦,好好的一个大白天,这样度过去,太浪费了,何妨过去看看。”
  出了宾馆,天气诱人的好,阳光从道路两侧的稠密树叶里投下来,散发万道金光,抚在人脸上,像贴着一层熟黄的晕,远了看去,金光灿灿,神采奕奕。这光芒烘托着街面上的人,把人心鼓动得像励志学上的言词,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要在新的一天里干些出人意料的大业绩。所以街上人的行动个个像通了电,干活做事都异常起劲,那清洁工不是在用扫把自造着狂风卷落叶?那小贩叫卖的嗓音不是堪比阿宝?当然这诱人的天气同样也诱使人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譬如小偷扒手。
  朱大雄吃过早点,想现在还早,不如四处转转。折到一处水果摊,正盘算着买点水果带给叶初音,忽听脑后,有人歇斯底里的喊:“抓小偷呢!他抢我钱包。”忙回头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孩追着前面东逃西窜的男人。
  他本不想多事,奈何见义勇为的神经作祟,身体像被人隔空推了一掌,跟上去就追。那小偷没练过马拉松长跑,更没学过110米跨栏,在人满为患的大街上处处是拦阻,步步是泥潭。朱大雄三步并两脚,伸出大手掌,虎口一掐,那小偷的脖子就仿佛带了枷,上了锁。朱大雄厉声喝问:“把钱包交出来!”
  这小偷本想反抗,奈何要害部位遭到重创,只好乖乖交出钱包。朱大雄把钱包给那身材纤瘦的女孩。这女孩不看钱包,只看人,忿忿不平把钱包装口袋后,拔脚开踢,行动迅疾得就仿佛罗纳尔多的大脚射门。那小偷顿时屁股开花,趴地上缩一团哀嚎:“叫你偷钱包,叫你偷钱包。”说时不顾朱大雄拉架,还要开踢,最后总算消停,这女孩道了句:“滚,别让老娘再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她虽然自称作“老娘”,年纪却充当不起老娘这称谓。朱大雄瞧她模样,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乍一看,还以为是关云长的投胎转世,只嘴上没有飘然而袅、翘然而起的大胡须来帮衬。
  她脸上几颗已经成熟的青春痘,像蜜桃成熟,想来定是“色泽艳丽,汁甜如蜜”,只可惜没人愿意尝。比了她脸上已经成熟青春痘,她胸口的蜜桃还有待成长,朱大雄瞧她平坦的似太平公主,飞机跑道,断定这女孩至多十四五岁。想刚才她自称“老娘”,还真是相去甚远。此刻这女孩有了朱大雄做靠山,信心百倍,对那小偷不依不挠叫嚣道:“妈了个皮,让你偷,妈了个皮,你偷呀,吃了雄心豹子胆是不是,敢偷老娘的钱包。”嘴巴里叽里呱啦海骂半天,直到朱大雄让她闭嘴,她才尖眼瞪那赔礼道歉的小偷,算是完事。
  小插曲告一段落,朱大雄按照预定计划准备接着去买水果。可是那女孩非要感谢,强拉着他去喝水。朱大雄表示举手之劳,没有关系。那女孩的样子就仿佛关系大了,直白说:“你不接受我的感谢,我晚上都睡不着觉的。”
  有人晚上睡觉都惦记自己,这多少表示自己的重要,所以朱大雄勉为其难答应。
  两人在一家茶餐厅坐下,那女孩心直口快道:“我叫邵卉。”朱大雄心不在焉跟她聊天,因为他的心不在一个长相需要进步、身材需要恶补、年纪需要与未来同步的小女孩身上,只敷衍着讲话。但是已经知道这女孩年龄15,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暂时在一家服装店上班。
  朱大雄看她年纪轻轻,涉世未深,仿佛长辈教育子女,严肃里含着关爱道:“你这么年轻就出来打工,不怕被人骗呀!还是回去念书得好。”这邵卉站起来把自己身材展示,还转了个圈,毫不掩饰说:“被骗那也得有资本,你看我有资本吗?”
  一句话把朱大雄呛得嘴里的水都喷出来,亏得用手捂住,没多喷,只好尴尬的笑道:“你讲话还真是……”
  “真是什么呀,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做人爽快直接点不是很好。”
  朱大雄看他原先的红脸蛋在平心静气里渐渐褪成两坨高原红,知道她不是关羽转世重生,原是心跳加速,血液上升所致,找话题又闲聊了一会儿。
  两人吃过早点,邵卉表示了感谢,欢畅离开,临走前还跟朱大雄要了电话号码,说交个朋友。5年的牢狱生涯,朱大雄的异性朋友本就屈指可数,现在再添上一个,虽然相貌让人大跌眼镜,身材令人大失所望,毕竟只做普通朋友,他倒是无所谓。
  买了水果后,朱大雄想着适才抓小偷,认为今天见义勇为,该好好褒奖。心情愉悦得就差国家主席接见,来颁发荣誉证书了。他心情分外得好,同情心也跟着泛滥。看见个蹲三轮送货的农民工,他就帮忙推一段,瞧见了趴地上伸手要钱的乞丐,他就悲天悯人赏赐1元大钞。
  到挤公交那会儿,他看歪七八扭的队伍,公德心膨胀得像弥勒佛的肚子,觉得自己分外的好心情都是因为这分外之事而来,所以他大声疾呼公共场所要注意素质,任何中国公民应有义务纠治,申饬的比马云讲创业、比李阳谈英语都厉害。
  到上了公交,他拣一处座位坐着,看前面一个老太婆,后面一个老太公,慌忙站起来让位道:“两位爷爷奶奶,你们谁来坐呢,座位只有一个。”
  那老太婆在广场上修炼过一身好舞艺,撅屁股的本事相当了得;那老太公也没清闲,把一套以柔克刚的太极功夫耍得行云流水,一招四两拨千斤,那老太婆的肥屁股抵不过力挽狂澜的大手,结果只把屁股来跟车底板贴近,险得跌伤筋骨。那老太公实实在在坐上椅子,才有抽出时间道:“谢谢你哈,小伙子。”
  这老太婆挤不上座位,气量狭小的不足以先礼后兵,恼羞成怒爬起来开骂说:“你个老不死的,这座位分明是他让我的。”亏得有朱大雄在中间协调,他俩才没失掉老年人的持重,没撕扯扭打成一团,可是嘴巴依然不依不挠。
  那老太公虽然出生的日期在好时代以前,可是他表示自己很与时俱进,骂人的方法也能和时代接轨:“死老太婆,你抢你妹呀。”那老太婆表示自己没有妹妹,只有已经死掉的父亲:“死老头子,这座位你家的呀。”
  两人已是耄耋之年,在摇晃的公交车里,唇枪舌剑难免有失准度,脱靶是在所难免。朱大雄离他们最近,这偏离中心的唇枪舌剑全射到他脸上,点点化为吐沫星,在食物残渣的腐烂气息里另含着酸臭的鸡蛋味。
  朱大雄抹一把脸,口水是没了,口水味还在,恶心得恨不能要拗断自己鼻子,好让这气味消失;更恨不能把自己化为座位,好让他们别吵。只在一旁劝慰道:“大家都在看呢,您二老别吵,大不了我再给你找个座位。”他全没想到自己好心会办坏事,现在全公交的人都在看,话讲出口了,当然收不回来,只好硬着头皮跟那些有座位的人搭讪。没想到这些人的身体也像公交座位,牢固粘在上面,仿佛习武之人讲究的“坐如松”,当然会无动于“中”。
  朱大雄跑前跑后,有骑虎难下的干着急,好容易有个人被他无比虔诚得行为感动,愿意把椅子出让。这老太婆因座位而吵,却不因座位而休,骂骂咧咧。那老头子到了站要下车,她还不停歇,短暂的几个站台里相互问候了对方几千遍。问候的话虽然千差万别,问候的声音却是此起彼伏,问来问去只有一个意思:要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全公交的人都在看,就是没一个上去制止的,直到这老太婆也下了车,这公交才得以安静,朱大雄才得以安宁,有心情和余力跟刚才好心让位的那个乘客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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