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人生》第二部《散脑花妹妹》第23、24集

　　第二十三集
　　作者：钱龙
　　第83场：十月上旬。贺家坪——县城。
　　施玉萍（走进门来，站在火坑边轻声呼唤）：梁大哥、梁大哥……
　　梁站（别过头）：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施玉萍：梁大哥，我是施玉萍，你这门开着。
　　梁站：你冒充施玉萍！我见过她，又年轻又漂亮，还敢打我……你把外衣脱了，坐在火坑边来。我把火传大点，烤烤你，快点！
　　施玉萍（不脱外衣坐下）：梁大哥，谢谢你，我有点冷，烤暖和了再脱行吗？
　　梁站：哦，看来你不是鬼。我妈妈说的，鬼怕烤火。你真是施玉萍？
　　施玉萍：梁大哥认不得我了，差不多有十二年了……
　　梁站：不对不对！防修怎么没叫呢？你看，它对你还这么好，趴在你身边。怪事！它平时对生人很恶的。
　　施玉萍：林书记说我有点像程颖，防修不会咬我。我开始不信，后来真是这样。防修发现我就一直跟着我，对我很亲热。
　　梁站：我怎么没发现你有点像程颖？未必我的眼水还比不过一条狗……（施玉萍“卟”地一声喷出笑来。）嘿！你还真像程颖，要笑起来才像！你在这儿等着。
　　情节画面——
　　梁站去了厨房，弄了一大碗酸菜腊肉面端过来，示意施玉萍把这碗面吃了。
　　施玉萍早就饿了，移去桌边开始吃面，狼吞虎咽。
　　防修很不满意，汪汪两声，用爪子扒她的腿。施玉萍急忙拈腊肉给它，边拈肉边吃面，很快就吃完了。
　　梁站：你也是穷吃饿吃的，确实有点像程颖，但还是比不上她。
　　施玉萍：我当然比不上程颖，林书记也只是说我有点像程颖。
　　梁站：林三反这么鬼头鬼脑地把你搞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施玉萍：梁大哥，我有事情请你帮忙，请梁大哥一定要帮助我。
　　梁站：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是不是林三反教你这么说的？
　　施玉萍：是的。林书记说你最讨厌说假话的人，要我对你说真话。梁大哥，你看——（她两手互相搯上衣袖，两条小臂上全是伤痕）我丈夫怪我长得好看，怀疑我到处偷人，又怪我生女儿没生儿子，经常打我。我全身上下，除了脸都是这种伤痕，我活不下去了……
　　梁站：不说了、不说了！你想和他离婚去找法院，我不能帮你。
　　施玉萍：我找过法院，他坚决不离，法院判不了。其实是他们曹家有很多亲戚都是当官的，帮他说话。我后来狠下心肠去找林书记告状，林书记说他没办法帮我，叫我来找你帮忙。
　　梁站：我不信！林三反是县大老爷，还治不了你老公？
　　施玉萍：林书记不能硬判别人离婚，不然他又要犯错误。我找他告状后，县妇联、街道、派出所等很多部门都批评了我丈夫，妇联还叫我丈夫写了保证书。可有什么用？他照样打我，还越打越凶，到处造谣说我偷人。现在没人管我们这事，也没人同情我了……
　　梁站：不对不对！俗话说拿贼拿赃、捉奸捉双呀。
　　施玉萍：梁大哥，四面八方都说你侮辱了不少女人，有一次捉奸捉双吗？你能证明你的清白吗？我和你一样，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很多人反而怀疑我真偷了男人。
　　梁站：如果我不帮你，你怎么办？
　　施玉萍：我只有逃跑。几年前我就有过这个念头，那时候女儿还小，今年有三岁多了，我可以带上她一道逃跑。
　　梁站：那我帮你逃跑。你带着女儿先逃到重庆去，就在十大队经营部上班，你愿意吗？
　　施玉萍：谢谢梁大哥，我愿意。
　　梁站：你真要带着女儿逃跑呀？
　　施玉萍：梁大哥，我真要逃跑……（她哭了起来）我活不出来呀……
　　梁站：别哭了、别哭了！我和你一道下山去，我劝劝他，让他以后对你好点。你也就别带着女儿逃跑了。行不行？
　　施玉萍：谢谢梁大哥。这样当然好，但他父母和我们住在一起，他父亲有心脏病，胆子小，万一被你吓得老病复发，那怎么办？
　　梁站：这样吧，我不去你们家里，你把他叫到火车站来行不行？我劝完他以后就上火车去重庆。
　　（施玉萍同意了。两人走北坡小路下山，约定了在火车站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第84场：同一天。县城。
　　施玉萍（回到家就嚷）：姓曹的，先别忙着打我！我和梁站带着女儿去重庆生活，梁站在火车站等我，不信你可以悄悄跟在我们后面去看。我只收拾我和燕子的换洗衣服，其他东西我一点不要。让开！
　　曹贵发（放下手中的棍子）：梁大俠会要你这个烂货？
　　施玉萍：笑话！他会捡你的脚子吗？他只是帮我，就像帮胡大嫂他们一样！姓曹的，两个小时之內我和燕子到不了火车站，他就来家里。我没让他来家里，是顾着你父母！你如果还不相信，那我就在家里等他来。
　　曹贵发：你别收拾了，也别忙着带燕子，现在就去火车站，我跟着。如果是真的，我明天就和你去办离婚；如果是假的，别怪我怎么收拾你。
　　施玉萍：你跟着我去可以，他认出你怎么办？
　　曹贵发：他不认识我。你只管去见他，别做出一副假惺惺地为我着想的样子！我说话算话，有这回事我放你走；没这回事我要好好收拾你！
　　情节画面——
　　施玉萍不说了，大步流星去火车站，边走边回头看曹贵发跟来没有。
　　她这副鬼头鬼脑的模样令曹贵发放心跟着，相信她又在撒谎，越跟越近。突然看见梁站从售票厅大门前迎面走来，曹贵发吓得翻身就走。
　　梁站看见的是他前面约两米的施玉萍。
　　施玉萍：梁大哥，他不敢来见你，怕你打他。
　　梁站：我和他无冤无仇，怎么会打他呢？你是不是用我去吓了他？
　　施玉萍：没有。我反复劝他来见你，他也怕得罪你，最后荅应明天来城关公社见你。梁大哥，我以后活不活得出来就全靠你了，你明天一定要多说他几句。
　　梁站：好吧，我就帮你一次。他明天什么时候来公社？
　　施玉萍：梁大哥，我们走吧，边走边商量。
　　（两人这么边走边聊。到了北门外，梁站走木桥过大秦河去公社住。）
　　施玉萍（进北门回家）：曹贵发，你看清楚了吧？明天下午三点钟，他要见着离婚证，你看着办吧。
　　曹贵发：唉，我们毕竟夫妻一场……
　　施玉萍：你啥时候把我当成妻子哟？留点精力对付梁神经吧。办离婚就办离婚，不要把他扯进来。你也会打人，有本事去和他较量呀。还有，他要我转告你，财产分配要公平。
　　曹贵发：你给我说句实话，离了婚你会不会支他来报复我？你不说实话我马上躲到陕西去，再想法调到那边去工作。我不信他为了你这个烂女人会追到陕西去。
　　施玉萍：你知道我要报复的男人，何必在这时候装模作样地来害怕我报复？至于梁神经，那就看你怎么表现了。你可以去陕西躲，他肯定没兴趣来陕西找你。但是，你最好劝说你兄弟姐妹四家人一起躲到陕西去。就像几年前汤隆民、胡大华挨打一样，几家人逃得一个不剩，那就什么事也不会有。当然，如果他突然变得像林书记那么讲道理，你也用不着逃跑了。
　　情节画面——
　　这最后一句话令曹贵发恍然大悟，原来是林书记愤怒了，梁神经来找他的晦气和施玉萍没关糸，是来替林书记出气的！
　　他不说了，急忙去找他大哥、大嫂商量。
　　曹家大哥大嫂都是正科级官员，一听就对他破口大骂——早就叫你离婚、离婚、离婚！你不离，那就拿点能耐出来呀！你算个什么东西？为一个给你到处挣绿帽子的烂女人把铜城最不能得罪的两个人都得罪了！梁神经活埋人的风波闹得那么大，你这么快就忘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也不要活……
　　骂来骂去没用，三人急忙去找熟人，开后门。
　　第二天上午，曹贵发和施玉萍顺利地办理了协议离婚。
　　中午，施玉萍带上离婚证去城关公社见梁站，在他面前长跪不起，把她利用林正风和梁站办离婚的事一五一十地讲得明明白白。
　　梁站听她讲完，一言不发地去了火车站。他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等程颖大学毕业后回了成都，他就四处漂泊，过流浪生活去，免得老是被别人利用。
　　第二十四集
　　第85场。一九八零年春、夏。重庆。
　　情节画面——
　　沈氏集团董事长沈杰和夫人白雨要回大陆寻子，有关方面于去年迁出了重庆沈公馆的所有居民，把沈公馆修葺一新，还给沈杰夫妇。
　　沈家二公子沈骆和四小姐沈鸽带着一干人众来到重庆沈公馆。
　　有关方面的负责人亲往沈公馆，介绍了有关梁站即沈骅的相关情况。
　　沈骆代表全家表示感谢，派人去调查梁站及相关情况，他和四妹沈鸽去那福利院看望鲁阿姨。
　　福利院领导和鲁婀姨一起来接待沈骆兄妹，首先奉还沈骅的金质连心锁。
　　鲁婀姨（介绍有关情况，迭加往事画面——）：一天夜里土匪来袭，我在仓惶逃跑中丢失了沈骅及另外一个孤儿。那个孤儿被附近的农民送回，沈骅却不知去向。
　　一九五七年冬天，沈骅突然回来了，说他叫梁站，出生于一九四八年六月十日，今年九岁，其他的再也不说。
　　一九六零年暑假期间，梁站突然逃跑了。院里采取多种措施寻找他，没有效果。
　　一九六五年八月下旬，他突然带着新街街道办事处的两个工作人员来到福利院。原来，他参加了新街的知青队伍，两个工作人员是来提他的档案和办理户口关系的。从那时至今，他多次来看过我。
　　院长：我们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找到那个姓梁的人。她极有可能是女性。梁站的卫生习惯极好，同代人的男子中少有人匹敌；上代人的男子中有这种良好卫生习惯的人那就更少了。
　　沈鸽：那个姓梁的长辈会不会是医生或护士？
　　院长：不会。你们到来之前，局里组织力量进行过查找，查遍了全市医疗系统中的梁姓医生和护士，没有这个人。
　　沈鸽：那就在全市范围……
　　沈骆：胡闹！重庆有几百万人，面积比有些国家还大，怎么找？
　　（沈鸽不吭声了。鲁阿姨瞥了沈鸽一眼，给院长打个招呼，根本不理沈骆兄妹，走了。）
　　沈骆：院长，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我们应该向她老人家赔礼道歉。
　　院长：鲁阿姨所了解的情况向院里作过汇报，就这些了。已过正午，院里准备了便饭，望你们不要嫌弃。沈先生、沈小姐，请——
　　情节画面——
　　便饭很丰盛，鸡鸭鱼肉都有，陪吃的也不少，唯独没有鲁阿姨。
　　下午，沈骆兄妹去看望鲁阿姨，但她不在家。沈骆兄妹只有灰溜溜地回去。
　　沈骆：四妹，你把鲁婀姨得罪了！出发时爸爸反复叮嘱，要你收起小姐脾气，你懂不懂？
　　沈鸽：二哥，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嘛？
　　沈骆：你以后注意点，去打电话向爸妈汇报。
　　父亲沈杰（听完沈鸽的详细汇报）：我给你们強调三点：一是不要贸然和梁站接触；二是通过梁站周围的人了解他的情况和打听那个可能姓梁的长辈；三是对人一定要以礼相待，无论什么人，哪怕是叫花子上门也万万不可怠慢。鸽儿，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
　　（沈骆给老管家传达了父亲的指示，要他购买两辆双排座的中型货车送给十大队。）
　　第86场：夏。重庆沈公馆。
　　情节画面——
　　去铜城调查的张保镖等人这天午后终于回来。
　　在重庆调查的王保鏢等人早已回来。
　　沈骆兄妹召集他们在三楼小客厅开会。
　　王保鏢：大公子在重庆就两个点，一个是新街的经营部；另一个是鲁婀姨家。新街经营部的成员全是当地人，由苟、何、罗三家的亲友构成。据说苟红、何宝琴都爱上了大公子。我们感到可信度很低，这两个女人都是很有名气的美女，又都是工农兵大学生，还都是单位领导。苟红在经营部当幕后指挥，无婚史。何宝琴没干第二职业，离异、有一男孩在前夫家里。我们没和这两个人正面接触，也没打听到大公子对这两个女人有什么特殊的态度和行为。
　　张保镖：铜城的情况可算一团乱麻，我们反复研究后抽出几条——其一、大公子外号梁神经，威镇铜城，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最著名的是打狼救人。这人叫苟明，就是苟红的哥哥，后来在文革中因欠下命债被军方击毙。其二、勉强算得上大公子男性朋友的只有郑楷和罗秋水。这两个人都是重庆知青，在贺家坪呆过，但十年前就回城了。其三、和大公子有过交往的女性朋友多如牛毛，且无一个长久。我们筛选出三个谈一谈：第一个是程颖，和大公子有兄妺名份。据说此人极其漂亮，当年文峰中学和新街地区的五朵金花之首……
　　沈骆：慢！小王，你们在新街没打听到这个人吗？
　　王保镖：没有。我们至少正面接触了三十八个人，没人提到程颖，更没人提到她和大公子认识，还有兄妹名份等等这些情况。
　　（沈骆示意张保镖继续讲。）
　　张保镖：第二个女人叫施玉萍，县百货公司会计，相当漂亮，大公子帮她离了婚。第三个女人叫谌妮，河南人，丈夫入狱，带着一儿一女靠拉人力车为生，据说靠大公子施舍才度过难关。其四，我们正面接触了县委书记林正风，有关部门领导，十大队党支部书记贺成林，施玉萍和谌妮，五个人在关健之处极为一致：要让大公子回家，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助于程颖。综上所述，我个人认为这些信息都不可靠，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收养过大公子的梁姓女人。
　　老管家：太难了！鲁阿姨丢失了两个孩子，另一个很快就被送回。大公子那时只有五岁，能走多远？唯一的可能是被人贩子带走了。那么，大公子被带到了哪儿，这是没法查找的。
　　王保镖：程颖既然当过大公子的干妹子，对大公子比一般人熟悉，能不能找她来了解？
　　张保镖：在找不到梁姓女人的情况下，看起来这是最合理的思路。但是，最为诡异、最不可理解的就是程颖和大公子的交往。所以，我建议首先接触罗秋水和苟红。
　　沈骆：老张，你是我父母最信任的人，又是刑侦专家，心理学专家，这件事由你负责。具体点说，每一步的决定权，指挥权在你，责任由我承担。因此，你不要有顾忌，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一定要把话说透，大家才能充分发表意见。
　　张保鏢：我就直言了。先谈施玉萍——她是和大公子交往时间最长的女人，从一九六六年冬天至今，但很好理解，就是情人关糸。施玉萍的前夫叫曹贵发，忍无可忍，抛弃了施玉萍母女。再谈程颖——她和大公子的交往从一九六八年夏到一九七七年，十年，也就是在大公子把梁馨还给程家以后，交往结束了。有三大诡异之处：一，程颖和大公子在贺家坪独处半年之久，后来还是嫁给郑楷，成了大公子的妹妹。二、大公子早就得到梁馨，却瞒着程颖和郑楷，在他们调回重庆后才公开收养梁馨，依然瞒着程颖和郑楷。三，大公子把梁馨还给她的外公外婆，跟着程家就和大公子绝交，连梁馨也和大公子不再往来。
　　沈骆：说透、说透！别这么吐一半吞一半的。
　　张保镖：可以肯定，程颖和大公子也是情人关糸。和施玉萍不同的是，程颖是被逼的，和郑楷结婚就为了摆脫大公子的纠缠。大公子利用梁馨，想把程颖夺过来，但程颖一直没有就范。程家父母恢复自由后，大公子又以梁馨为筹码，想把程颖夺过来，依然失败。五个人中林正风讲得最多，不可理喻之处也最多，好像大公子的神经糸统和思维糸统都有毛病，其实就三个字：找程颖。其他四个人反复强调的还是这三个字：找程颖。
　　老管家：这是个大圈套！程家父母是重庆的高官，林正风是铜城首脑，给下面划定调子，逼使我们去找程颖，然后对程家许以好处。大陆的官僚都是这样搞权力出租！或者，帮助程家拆散郑楷和程颖，把程颖塞进我们沈家当大少奶奶。
　　沈鸽：我看不出有什么圈套，如果程颖能劝说大哥回到家里，我们不该给报酬吗？大哥那么喜欢程颖，如果程颖离开郑楷和大哥重温鸯梦又有哪点不好呢？
　　老管家：唉，四小姐，这种女人……
　　沈鸽：放肆！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这种女人、那种女人？我大哥那么喜欢她，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有你这么说的吗？滚出去！滚！
　　沈骆：哎呀，四妹，你把老管家的话听懂了再说行不行？他也是为我们沈家好！先选择罗秋水和苟红正面接触一下再看。
　　第87场：第二天。重庆沈公馆。
　　情节画面——
　　上午，老管家和王保镖接来了罗秋水。沈骆兄妹把他请上三楼小客厅。罗秋水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多小时。沈骆等人都感到他言过其实，仿佛是在学说林正风的话。
　　老管家和王保镖客气地送走他，顺路去接来苟红。她俏丽的苹果脸白里透红；一双凤眼黑白分明，顾盼生辉；一袭长裙款款婷婷，婀娜多姿。
　　沈骆等三人顿觉眼前一亮，满屋生春，毫不夸张地说是他们平生仅见的第一美女。
　　主客分头坐下。寒喧已毕，又说了一堆客气。
　　苟红：二公子，四小姐……
　　张保鏢：对不起，红小姐，恕我冒昧。你不能这样称呼，应该称呼二哥、四妹，二公子比你年长一岁。
　　沈骆：红小组，老张是我父母第一信任之人，提醒得很及时。
　　苟红：谢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二哥、四妹，我不是铜城知靑，七七年工农兵学员毕业回来后，梁站在郑楷的帮助下代表十大队和渝州厂合作建经营部，我才和他认识，对他的过去根本不了解。你们应该去和程颖商量。
　　沈骆：她？红小姐，听说她和我大哥绝交多年了啊？
　　苟红：这是谣言。兄妹俩有点隔膜是真的，一方面是因为分开了，见面的机会很少；另一方面是因为程颖不想在你们大哥安家前继续兄妹关糸。这是程颖告诉我的。
　　沈骆：红小姐，我们接受你的建议。你看我们是去程家拜访呢是去医学院找程颖商量，或者，我们派车去，把郑楷和程颖请来沈公馆细谈？
　　苟红：最好把他们请来这儿谈。郑楷是个美男子，喜欢穿白衬衣，蓝长裤。程颖非常漂亮，喜欢穿乳白色连衣裙。
　　沈鸽：红姐，难道程颖长得比你还漂亮吗？
　　苟红：当年新街地区流传过一句民谣——见了程颖，苟红不红、郭桃快逃。
　　张保镖：请问红小姐：郭桃是谁？
　　苟红：也是文峰中学的学生，新街地区的人，在成都读书。
　　沈骆：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在大陆南方，我听说过一段民谣——到了北京嫌官小了，到了深圳嫌钱少了，到了重庆嫌结婚早了，显然是形容重庆的美女产出量很高。公正地说，红小姐之美已令我们大开眼界，足以使沈公馆满园春色。假如你刚才所说的民谣是真实的，那就不得不令我们为之惊叹了。
　　苟红：那就眼见为实吧。二哥，四妹，我想给你们提几点建议：第一，和你们大哥团聚时，叫你们的下人离远一点。他最烦这一套，也不利于你们和他增进感情。第二，对程颖千万不要多礼，越随和越亲热越令你们大哥高兴。第三，老管家和那些下人都有点势利，光是那种目光就有可能惹恼你们大哥。二哥、四妹，告辞了。
　　（王保镖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