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安的日记

　　就要回家了，不过老是没有了回家的那种兴奋的感觉！也不知道何时已没有以前那种盼望着回家过年的感觉了！或许就是所谓的长大了吧，可是我真的长大了吗？明年过来依旧还是一个漂流的灵魂，也许我需要向炎学习，需要一颗更加坚强的心。也许是性格的原因，我还是喜欢稳定一些的感觉，像这样的无所固定的生活实在是不怎么想过.然而，作为一个男人，我知道我又不得不去面对。现在还没有那种感觉，等以后有了老婆孩子之后，那时才是真正的被生活所迫。虽然现在时不时叹息一声：被生活所迫。其实，真正的被生活所迫还没有到来！再见了，x市，再见了，xx年！
　　
　　xx月xx日
　　
　　终于回到了家了，果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心里美滋滋的感觉或者说是过年的兴奋心情了。总觉得在家里被一层什么东西压着，只是侄子一个人看到我回家表现出了特别的兴奋的感觉。然而我知道，其实真正的压着我的是心头的一些事情！也许是空空的行囊，抑或者是失落的心情，更多的是带着一份对家里的愧疚！
　　今天回家并没有看到以前的大黑狗来出门来迎接我，以前总是它第一个出来迎接我的。每次它都第一个跑出来，对着我叫几声，然后跑到我的脚跟那里嗅嗅，接着用它的背在我的小腿上蹭来蹭去，边摇着尾巴，嘴里发着哼哼的声音！然而我却看到几只很可爱的小狗在家门前的坪里嬉闹着，嘴里发着哼哼声，我知道看来它又生了一窝小仔了。进了大厅里面，侄子是第一个跑出来的，这小家伙嗅觉似乎特别灵敏，我才刚进屋，他就从房间出来抱住我。我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回家了，家里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冷冷清清的，嫂子在房里看着电视，妈妈不晓得又在忙什么，爸爸出去做事了，哥哥出去上班了，总之一切都是以前老样子，只是现在的心情比起以前来，却更加怅惘了许多。将行李放好后，侄子硬是拉着我出去了。呵，这小子原来是学会了滑板，要在我面前显摆一下。只见他把滑板往地上一放，前脚用力一腱，后脚踩上，然后在滑板上就生龙活虎起来。我就站在坪中间，他就滑着他的滑板在我的周围绕来绕去。看到在坪里玩耍的小狗崽，我随意问了句，“加毛呢？”侄子，停顿了一下。“哦，你说那条狗喔，它呀，前几天就死了。”我心里咯嘣紧了一下，“咋死的？”“他生了这窝小狗崽几天就死了。”侄子继续玩着他的滑板，跟没什么事情一样！呵呵，这家伙，狗的名字还是当初他自己取的。我也没怎么多说了，毕竟在农村里面，人活着都那么艰辛，哪还有心思想着些什么小猫小狗的死活。接着看到了妈妈，还是老样子，只是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了，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明显了。看到我，妈妈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去洗个澡吧！”也许有太多的话想说，也许有些许的失望，然而只此一句足以！
　　
　　xx月xx日
　　
　　今天的温度降到了两三度，据说明天温度还有低。好久没有体验到这么低的温度的感觉了。加起来其实也就三年没有回来过年，但是确实是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冻得手痛，冻得大腿发麻。全身发冻，就连心似乎也冻起来了，冰冷的很。我感觉严寒似乎把空气都给冻住，伸手触摸的皆是冰冷的固寒！朋友和我一样，其实心里也冷得很。其实，从昨天和他的聊天中，我也隐隐约约就可以感觉到什么的。他说：“在家里的那段时间，他经常失眠。”在这简单的一句中，我可以体会到他的心中那份对生活的恐慌。要他说出这句话真的很难，他是个比我心里承受能力要强的人，到他说出这句的时候，我可以想象他现在承受的压力有多大！跟他说好了，二十八去仙岳山去拜下菩萨。像我们这群八十代后的人，真正意义上虔诚信仰菩萨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了。但是，我跟他一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也许，大家的心灵承受都处在一种比较崩溃的边缘吧！大家都需要一股力量来托起那个快要掉下灵魂。从学校出来到现在，我和他应该说属于比较失落的一类人吧。突然让我想到一个我最近看到的词语“蚁族”。我们是的的确确的蚁族一份子了！
　　生活总得继续的，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得继续的！温度再怎么低也冻不住时间。日子照样过来，年关照样到来，期待照样等待。哦，只不过是期待没有了从前的热烈，亦说是心情较以前平静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样想到快过年就有着一种喜悦的感觉，反而平添一丝淡淡的愁绪。
　　xx月xx日　　
　　
　　今天很高兴，因为我终于去了那个我一直想去而又没条件的去的地方了。算了下，至少有六年没有去过仙岳山了，今天终于还是去成了一次。当我站在中央的那个插着巨大的香蜡四周看的时候，我真的很感慨：六年了，我已经整整六年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人生有多少个六年呢？以前要么没有时间，要么有时间的时候自己又忘记了。真的，之前那段时间我是很想念心中的仙岳山的。然而，今天去了之后，我似乎再也想不起以前的那些感觉了。也确确实实体会到了一回朦胧美的真谛。原来仙岳山一直是存在我的梦中，在我梦中的仙岳山才是最美的：刺骨的冷风在山顶上割着你的脸，我们几个学生在山上的寺庙里面轻声细语的打着牌；在寺庙的厨房里烤着火，听着大师讲着佛祖的修行的小故事。今天再次等上仙岳山之后，却是什么感觉都没了！没了以前的神秘朦胧感了，主要是把我心里珍藏了几年的净地也破坏了！自己好歹也来了一趟，在那里还是去求了只签。跪在毡垫上，看着佛祖的时候，我似乎真的看到前世今生，轮回宿命。我知道那只是一瞬间的幻象罢了，从小在心里烙下的科学真理的观念已经让我们这一代不可能再想父辈他们那么虔诚的信仰佛了。有时，无知也未免是件坏事吧，人生总是有着太多的无奈，人们永远无法做真正的自己，如果这世界真的有鬼魂，有轮回，也许世上自杀的人不知会多多少，与其受尽世间的痛处，或许还能把期望留在下一个轮回里。呵，说到哪去了，我怎么看世界总是那么悲观了。突然想起了外公死前的那份倘然面对死亡的神情，或许在他心中坚定的相信自己即将前往的是另一个世界吧。有时，我们可以安慰自己说，一切都将回归佛祖，其实心里早就明白，我们只不过是在为我们面对那些无知的死亡所安慰找的一个借口罢了。而最要命的就是自己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们就连这个慰藉的借口都否定了。就好像在印度有一群人，他们一辈子除了研究那些所谓的人生大学问大道理之外就什么都不做了。他们最后得出来了一个结论：这个世界只不过是梵天的一场梦。有时我想，其实这个理论也许就是他们这些人研究出来的，可是他们自己又是否相信呢？可是，他们又确实是靠着这个谎言确确实实的迷惑着那么的人。不过，又或许这个神话，不知挽救了多少的人呢。我们总要无理由的去相信一些东西的。又或许，把骗自己这种最大的痛苦留给自己，把信仰给了别人，这也算是符合了佛中舍生取义的道理吧。不然，当我们破除了这种信仰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理由去相信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们的心里又会是怎样的一种迷失呢?
　　晃晃晕晕的拿着签，听那里的大师稍稍的讲了下，当然他也没多说！其实，从他的话语中我更多的体会到是一些做人的人生哲理，比如说什么，你越是拽在手里越紧的，你反而失去的越多，等你回过头来时，你会发现其实真正你拽在手里，并没有你当初想的那么重要。后面还有很多都记不起来了，总之就是讲人生之中的一些取舍的利害关系。炎在旁边发着呆，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在思念起他的父亲了。他今天一直都心不在焉，在车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老是说着一些跟安慰不搭边际话，有时真恨自己的这张嘴巴。看着满脸慈笑的佛祖，我想炎的父亲一定已经在天国了吧，虽然我一直以来不是很喜欢他。走的时候，说了句谢谢大师的客气话，大师也合手客气的回答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佛吧，而旁边的一位大妈问大师贵姓时，大师双手合掌的大道：出家人，都姓佛。总感觉是官方话语一般，不是说佛中一切都无相么，那么那句不用谢我，谢佛，出家人，都姓佛，又算不算是著相了呢？走的时候那位大师对我叫道：小施主，别忘了布施。我突然一下又怀疑起这个所谓的大师又是不是所谓的真正脱离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甚至他心中到底信不信佛。哎，难得去想了，里面的那些东西不是凡人所能看得清的，你说是不对，不是也不对，中立也不对，到底怎样才是对呢？就连你去思索这问题的答案也是不对，想着真的有些头疼。
　　然后再想出去转悠转悠，却完全没了当年的那种感觉了。那些庙宇已经被拆了不少了，看来是准备再重新建新的庙宇了。当年打牌的地方也拆了，做饭的地方也没有那位大师在那里了，总之却之以前一切都似乎索然无味了。最终，在上面没带多久就下山了。期待似乎转变成一种遗憾。以前，去风景名胜的时候，我总是不会给自己留影，因为我不希望把它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多的，我倒是愿意把它留在心中，那样它可以任我炫丽化，美妙化，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模糊，再变清晰，另类的清晰，梦幻般的美丽。就如酒，慢慢的变得会变得越来越纯，越来越香。只是一个是实像化，另一个则是虚像的罢了。然而，今天却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当我把这个六年以来经常在心里想着东西捧在手里的时候，突然发现心里空空的，终究不知自己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也许有些地方只能够去一次，有些事情永远只能够是期待，一旦成功的做到或者说是得到，它则只能永远成为一种遗憾。这或许是今天得出的一个最直接的感受！
　　
　　xx月xx日　　
　　
　　外面依旧是那么的安静，也许是因为下雨再加上天很冻的原因吧。大年三十的夜晚却也感到这样的静谧，也许再过个十多分钟就不会再这么安静了吧！新年的凌晨零点大家都会起来放个鞭炮的，都是图个新年的吉利吧!
　　本来是想和几个朋友出去玩下的，然而外面下着大雨，再加上接近零摄氏度的温度，我想也就没这个必要了。今年倒是很少像以前那样，从九点就开始坐在了电视机面前看着电视。然而，看到了十一点多，我就还是认不住的上楼了。说句心里话，以前除了几个小品是我期待的，其余的我觉得很难合我的兴趣爱好。然而这一次却看得几乎都没感觉了，就连小品也是如此，刚看到开始就知道结尾，同样的套路同样的人，变换着剧情演绎着同样的故事。其实，或许变化的只是我们自己，而不是舞台上的内容。
　　可是一上楼来却感到了异样的静谧，压根体会不到热闹的春节（外面的鞭炮终于响起来了，呵呵！），这或许就是热闹的前奏！喔，外面终于热闹响起来了......
　　
　　现在凌晨一点多了，外面终于是静如死水了。从那边回到家，似乎一下子还有些适应不过来。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窗外出奇的静谧，以至于感觉到我的耳朵里面都有种嗡嗡的声响一般！难道我真的习惯了通宵的车水马龙的夜晚？此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鞭炮的响声，再有接下来就是屋檐下的滴答声！“滴滴”，不知是谁现在还发过来了短信：安。新年第一天又是情人节，愿你在新的一年里事业爱情两丰收。看了，内心忍不住一阵，感动，激动，抑或是同闵相怜！？事业，爱情，一切都是个茫然的未知数。想到这些，我停止了手中的笔，合上了本子，抬起头，一眼望到确是窗外一片冰冷的漆黑。远处有着几个微微的灯火，透过潺潺的雨声传到了我的眼里：也许是像我一样的不眠之人；更多的也许是几个朋友在一起赌博聊天。只是那灯光，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孱弱，在冻得钢铁似地漆黑中，摇摇欲坠！感到随时有可能落入到无尽的深渊中一般！
　　开启灯，凌晨三点半。窝在被窝里，半靠着床头，看着微弱的发着黄韵的灯光发呆。最近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似乎总有一个魔鬼在我脑海中搅乱着我平静的思绪。于是，我又拿起了我的日记本，写着我的不眠之字。冬天的夜，我倒更喜欢下半夜，特别是此刻的夜，漆黑的夜静得毫无生命的特征，一片死亡的黑暗。这个世界仿佛只有死才能让他安静，只有死才能固定住一切。生，本身就是烦恼。何时，我才能解开这死的谜团，删除掉生活的烦恼。不知为何，忽然的想起了刚才烟花，烟花的生命何其短暂，它的一辈子就是为了那死亡前的绽放，一瞬间的绚丽，代价却是自己的粉身碎骨。我的生命又是为了哪一刻呢？我忍不住问自己，可是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为何而活在这个世界上。
　　
　　xx月xx日　　
　　今天是正月初三了，离出发的时间又近了一天。过年的喧闹已经开始了，可是我此刻却是感到如此的乏力，或许是好久没有感受过如此冷的天气了吧。只想就这么一个人静静的卧在房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父母已去了外婆家，我没有去。母亲上楼来叫我，我跟母亲说自己在家随便弄点吃的就好了，母亲嗔怒的看着我，我只是侧过身去，继续窝在被窝里了。母亲又在唠叨着什么了，我什么也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进去，最终还是父亲将母亲拉下楼去了。蒙在被窝里，母亲的话却是那么清晰的回荡在耳边，“看你以后还要出去见人不，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看看人家xx，今年都带着女娃回家了”。我知道母亲是爱我的，可是此时我却又是如此的憎恶她，甚至想诅咒她。紧接着哥哥的摩托车也发动了，估计也是带着侄子他们去了嫂子家里。都是那么早早的，忙碌中却永远不知疲惫。待到摩托车声渐渐消失，我亦起床了，给炎发了条短信，等到回信后，匆匆洗漱好就出发了。
　　依然是细雨蒙蒙，依然是人来人往，不拥挤，但也不是那么稀稀散散，就好像明兰河春季的河水，平缓，水线不高不低，没有夏季汹涌的急促，亦没有冬季的干涸凋零。耳朵边感觉是那么的静谧，一路走过偶尔听到着人们用家乡话砍杀着价，倍感亲切。和炎无聊的上了一上午的网，中午绕了一大圈却终归又回到原地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餐馆。一对和谐的小夫妻，日子过得有些清苦却也其乐融融。坐在那里冷得发抖，可是那看着前面冒着细雨在卖鲜鱼的男人，我似乎更加的看到了生活的艰辛。他时不时的抖索一下冰冷的身体，看到似乎想买鱼的顾客就急忙笑呵呵的凑上脸去，“怎么样，来一条？昨天才干的溏，新鲜的很咧！”那些话语透过雨声传来耳朵，听起来感觉都是那么的冰冷。这本就是一个冰冷的世界，冻得我耳朵发痛，冻得我大腿发麻，冻得我的心都冰凉冰凉的，似乎躲到哪里都逃不过这该死的寒冷。下午，两个人又在这个小小的镇子绕了一大圈，走到牛群山下时，真的很想再去爬下，信号发射塔的支架依旧是那么高高瘦瘦的挺挺的躺在那里，就想一位高贵的骑士，永远用那么庄严肃穆的眼光看守这片土地。看着那条羊肠小道若隐若现躺在牛群山杂树林的怀抱里，烟雨凄蒙，我又想起了山里的那群无人再记起他们的孤魂。超市门口的大音响放着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声音大大的又不乏柔和，最终消散在烟雨中，消散在灰暗阴霾的天空里。我和炎站在那段坡顶等着回去的车，两个俯瞰着坡下面破破旧旧的老房屋，犹如一张张苍老的面孔，不过偶尔的门前的对联才能给人点点的新意和新年的气氛。车来了，我要跟这片熟悉的土地说再见了，不晓得下次再来会是何时了。
　　随着车子的移动，突然一下子觉得那么的不舍，好像是要诀别了一般。其实，我多么的想回来，可是本很简单的事情却为什么又这么的困难呢？　　
　　xx月xx日
　　
　　傍晚，父母又在楼下开始吵起来了。弄得坐在楼上的我心里无名的烦躁着，拿着笔压在笔记本上半个小时却一个字未写出来。我把笔狠狠往桌上一扎，笔尖歪了，心里一下子畅快了许多。然而，父母的争吵却似乎升级了，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邻居也来劝架了。
　　“大过年的，何必呢？”
　　“你是不知道，从未看过这么窝囊的男人。”母亲毫不留情面的跟邻居说着，带着略微的哭腔。
　　“没见过这么蛮狠不讲理的女人。”
　　......
　　
　　实在听不下去了，我拔掉电炉子，穿上鞋子离开了那块烦扰之地。来到了炎的家里，不过可惜炎家里没有一个人，估计是全家逛亲戚去了罢。真羡慕炎的家，坐落在这样一个孤立的山脚下，好像一个与外隔离的世界。就这么站在他家的屋檐下，感受一下周遭的这片环境，平静一下浮乱的心灵。这是一个安详的世界，四周环山，远处的山在灰暗色的天空里显得若隐若现。四周的山下是点点碎碎的房屋，远处狗吠声此起彼伏。偶尔传来妇人的训斥的声音，那声音不时的回荡到耳里，接着是一阵小孩子的哭闹声，我想着或许就是妇人训斥的结果吧。田野里面已有微弱的绿意，矮矮的绿草夹在去年收割残留的禾根中间。不远处的有一块小小的水塘，塘不是很深，亦不是很浅，看得出有一层厚厚的淤泥，也看不到有鱼儿的踪影。也许这块塘的主人并没有怎么打理这个水塘，亦或许这只是蓄水灌溉农田用的水塘而已。水塘的周边有一条很小的水沟，细细的流水带着轻轻的水声。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站在屋檐下的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感觉小沟里面的似乎马上要冰冻起来一样。突然想起，炎的父亲去世无多久，可是我却没有丝毫害怕。只是，一个人对死亡都不是那么的惧怕的时候，却为什么那么的害怕孤独与寂寞，失败与挫折，烦恼和忧愁!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炎他们似乎还无一丝回家的痕迹，于是只好冒着雨又回到了家里。父母的争吵声已经停止，哥哥一家子已从他丈人家里回来。侄子兴奋的拿着心爱的玩具满屋子跑，给沉闷幽冷的家里带来了些许的生气。母亲看到我，没好气的说，“跑到那去了，晚饭也不知道回来吃。”我没有回应她。父亲依旧是坐在电炉子旁，双腿交叉着，两只手夹在中间，打着猴儿瞌。父亲似乎永远睡不饱，回到家里大多时间就是在打瞌睡，而母亲则永不停歇的操劳着家里那些杂碎的事情。饭也没吃，我直接来到了楼上的房间里。又拿起了笔...
　　
　　xx月xx日　　
　　让生命和命运做一次自然的碰撞吧，我不愿做出任何承诺，并不是害怕实现不了，只是我无法做到完整无缺。成长的岁月总是一年不如一年快乐，总是有太多的东西纠缠在我心中。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得掉的，有些人不是说坚强就坚强的，或许我不该再这么天真了。那些不懂事或许真的会在一夜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
　　
　　过年终于还是如愿的回家了，有很多事情我还是做到了，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到。有些事情我还是顶着困难把它做到了，有些事情却是没有做到。没有做到的，不单单是困难的原因，其实仅仅就是一瞬间的决定而已。我总是想得太多，在一件事情还没有做之前我会想他的结果，我会想到失败的情景，我亦会想到成功的场面，而当我真正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所担心的忧虑往往又更多，做成功的几率简直是少之又少。
　　箭猪订婚了，凯又添了个儿子，园姐的女儿都那么大了，而且跟以前小时候的她很像。过几天又必须要出去了。没有办法，从内心深处来讲我是真的不愿意出去了...可我，无法呆在家里，真的！算了，不去想了。想太多了也没有用，反正总是要面对的。不知为何自己总处在一种极度的忧虑中，或许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知道了它的未来反而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
　　我们总是在不断在追求，可是却找不到一点光明。我们一直在寻找一份安定的生活，然而却始终停不下来。我们注定一生的漂泊，心已无所属。昔日孩提时的幸福原地，早已在岁月的洗涤下不见了踪影。心儿，注定又要流浪，我的下一站又会是哪里？归属，我的魂又该往哪儿飘去？我那多愁善感的家乡，已经悄然远去。我已不再去想想念这个词，面对生活的酒盏，我只有无尽的烦恼。同学的聚会，已不再是以前单纯的想念，更多的是生活的需要。渐渐的，我们经历了寂寞，我们了解了孤独，我们是那么的强烈渴望欢聚，希望将忧虑与痛苦埋葬。只是聚散之后是更加的寂寞孤独，为何要聚？聚就是散的开始，埋藏的恶魔只会死灰复燃，更加痛苦的折磨你的心灵！
　　明天，又将离开...
　　xx月xx日　　
　　看得出来，这次回家他的心里很纠结，心态也很差。有的日记甚至是分成几次来写的，并且写得是那么的断裂分割。我想或许是心里上的不安造成了生活上的紊乱，亦或许更多的是他的性格，骨子里的性格所致，更或许是他上辈子带到今世的性格罢。然而人已去，再多的猜测也只能是局限于猜测了。看完的时候，已经深夜一点多了，我无意的抬头望了望窗外。
　　夜，黑得那么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