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花(连载二十七)
作品名称:攀枝花 作者:啊睿 发布时间:2017-06-20 13:32:40 字数:6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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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晴空万里,不多会,便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临,准备午休的道泽和大罗急忙走出宿舍,将晒在屋外的衣服收回来。这时广播响起:“请同志们立即到工地抢运重要设备,请同志们立即到工地抢运重要设备!”
听到广播,道泽、大罗和其他正在午休的工友,立刻从宿舍赶往工地,早已赶到的周浩大声喊道:“先将这些精密仪器和设备搬进仓库。”大家在周书记指挥下,迅速将堆放在露天里的精密仪器和设备搬进了仓库。还有一些大型设备堆放在外面,雨点已经落下来,大家赶紧在这些设备下面垫上圆木,再用油布密实地盖起来,刚把最后一批设备盖完,雨下大了。
雨越下越大,不多会,哗啦啦的暴雨便倾盆而下。突然,山上有人喊道:“排洪渠进水啦,排洪渠进水啦。”周浩心里一惊:不好,排洪渠还没修好,里面除施工用的推土机、手推车外,还有钢钎、铁镐、铁铲等工具,要是洪水下来,肯定要被冲坏或冲走。周浩不顾倾盆而下的瓢泼大雨,连忙招呼大家赶往排洪渠,一到排洪渠,周浩就组织大家迅速将排洪渠里的推土机、手推车、抽水机以及钢钎、铁镐、铁铲等转移到渠上安全地方。
刚把机械和施工工具转移完毕,山洪便咆哮而下,霎那间,还没来得及爬上排洪渠的道泽和另几个工友便被洪水冲倒,道泽水性好,他一个踉跄站起来,见原先在他上面几米远的工友小杨被冲过来,他奋力抓住了他,但水流太急,两人根本站不稳,渠上的周书记见状,赶紧抓起一根绳子,将绳子的一头甩给道泽,赵志鹏也大声喊道:“快,抓住绳子。”
道泽抓到绳子,立刻用绳子将自己和小杨拴住,渠上的周书记、赵志鹏和工友们使足力气,将道泽和小杨拉了上来。
连续几天的高热天气,再加上这场暴雨,道泽终于抵抗不住,病倒了,整晚,头疼得特别厉害……
昨天的一场大雨,让天气顿时凉爽了许多。清晨,舒舒服服睡了一睡的大罗起床,见道泽还躺在床上:“嘿,昨天那场雨下得大,感觉今天凉快多了,真是‘久旱逢甘霖’。怎么,还睡呀,起床啰。”
没听到道泽的反应,大罗走过去,拉开蚊帐,见道泽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忙问道:“怎么,病了?”
道泽闭着眼睛:“我头疼得厉害,一起身,便感到天旋地转的,帮我请半天假吧。”
见道泽不舒服,大罗关切问道:“到医务室看看吧?”
“我只想再睡会儿。”
“我给你带点稀饭回来?”
道泽摇摇头:“不要,不想吃。”
“估计是昨天那场暴雨惹的,我给你倒杯水放在桌上,多喝点水。”大罗给道泽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道泽闭着眼睛,点点头,算是回应。
中午,大罗回到宿舍,见道泽躺在床上,脸颊发红,他伸手一摸感到烫手:“道泽,你烧得厉害,不能拖了,要到医务室去看看。”
道泽在大罗的催促下,从床上爬起来,刚下地,顿时,感到头重脚轻,眼冒金星,他忙用手扶住床杆,一屁股坐在床上,大罗见状,忙扶住道泽:“看来,你这次病得不轻。走,我扶你去医务室。”
恰巧,医务室值班的正是丁畅。看见丁医生,大罗招呼道:“你好,丁医生,好久没见到你了。”
自从参加“八.一”联欢活动后,丁医生也认识了道泽和大罗。她见道泽很难受的样子,忙让他坐在凳子上,这才回答大罗的话:“好久不见,是好事呀。”
大罗不解地望着她,丁畅笑着解释道:“说明你们没伤没病,身体健康。这会我们见面,这不,沈技术员就病了。”
大罗恍然大悟道:“说得对,说得对。”
丁医生问道泽:“哪里不舒服?”
道泽沙哑着嗓子:“头晕目眩,感觉浑身都疼。”
丁医生将温度计递给道泽:“先量量体温。”她一边问道泽症状,一边仔细检查,检查完,她说道:“肺上没问题,但扁桃体红肿得厉害,已经化脓。”等看过温度计:“发烧,39.3,你这是重感冒,要打两针。”她开好单子,递给大罗:“麻烦你,先扶沈技术员去做个皮试,如果皮试没问题,再帮他过来拿处方单。”
大罗点点头,扶着道泽来到注射室。十五分钟后,大罗拿着做完皮试的单子对丁医生说道:“护士说皮试没问题。”
丁医生看过单子,开好处方单和病假条,递给大罗,交待道:“这是处方单,我给沈技术员开了三天病假,回去后让他注意休息,按时服药,多喝水。”
大罗接过单子:“谢谢你啊,美丽的白衣天使。”
大罗真诚的赞美,仿佛一下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丁医生两眼放光,露出灿烂的笑容,大方回应道:“也谢谢你,我好久没听到这样的赞美了。”
大罗赶紧又补充道:“‘八.一’联欢活动那天,你的舞跳得真好。”
丁畅得意道:“是吗?”
大罗讨好道:“一看就知道有基础。”
丁畅笑道:“在学校,我是舞蹈队的。”
大罗赞道:“哦,怪不得。”
第二天傍晚,露天锅炉房,七、八人围着打开水。
丁畅背着药箱走过来,向一位打开水的师傅询问道:“师傅,您知道沈道泽住哪吗?”
“前边那栋,不远,我带你去。”师傅热情为丁畅带路,来到蓆棚门口,带路的师傅喊道:“沈技术员,有人找。”
听到喊声,穿件背心的大罗出来,见是丁医生,惊喜地招呼道:“你好,丁医生。”
“今天我巡诊,特意过来看看沈技术员,他好点没有?”
“好些了。”
大罗礼貌地将丁医生请进宿舍:“道泽,丁医生看你来了。”
躺在床上的道泽,起身说道:“谢谢你,丁医生,今天感觉好多了。”
丁医生用手摸了摸道泽额头,这才点头说道:“你有好转,我也放心了。昨天看你烧得厉害,我担心如果退不下来,那就比较麻烦了。你这样的重感冒,周期会比较长,要按时服药,多喝水。”
大罗倒了杯开水递给丁医生,丁医生接过水杯,点头表示感谢,她对道泽说道:“看你状态比昨天好,我也放心了,祝你早日康复。”
见丁医生要离开,道泽起身送丁医生,丁医生制止道:“你还是病人,就不要客气了。”
一旁的大罗忙说道:“道泽,你躺下吧,我帮你送丁医生。”他拿了件短袖衬衣穿在身上,送丁医生出门。
十月的渡口,晚风吹拂,有了些许的清凉。蓆棚外、山坡上,多了三三两两相约纳凉的人。丁畅问大罗:“大家叫你大罗,你全名是?”
“大罗是同学叫出来的,我叫罗和平。你呢?我也只知道你姓丁。”
“丁畅。”
“你名字好听。”见丁医生背着药箱,大罗关心道:“药箱挺沉吧,我帮你背。”
丁畅笑着说:“不用。”
“听你口音是天津人?”
“嗯,我去年毕业分到天津医院,今年,院里动员大家支援三线建设,我就报名过来了。记得在动员会上,院领导说国家要在我们的战略大后方建一座新型的大型钢铁厂,心情可激动了,我邻居听说我要到三线,都很羡慕。当初过来的时候,就想到建设时期,条件艰苦,也做好了吃苦的思想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艰苦,满目荒山,生活苦点还说得过去,难的是,最基本的文化生活都没有,太枯燥了。我们一同来的同事,年龄大的留在医院,年轻的则分到各工地医务室,这儿的女同事又少,下了班,想找同事聊聊天、散散步都不容易。”丁畅忽然觉得自己说的太多,停下来问大罗:“尽我说了,你呢?”
“我是前年毕业的,学冶金专业。当时想,小日本侵略我们,还不是仗着他们有钢铁做后盾,美、苏帝国主义同样如此,因此,能学冶金专业,感到非常高兴。毕业时分到成都,同年10月,因三线建设启动,来到西昌,去年7月到的渡口。我学得就是这个专业,只要专业对口,苦点,累点,到没觉得什么。”
听大罗说学的冶金专业,丁畅想起大炼钢铁的时候,她说道:“你这个专业,可是吃香的专业哟。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学校在操场边垒起小高炉,街道也修有小高炉,我父亲他们单位也建有小高炉。当时,我们到处捡废钢铁,那怕捡到一颗铁钉都好高兴,为了完成任务,我还偷偷把家里的铁钳拿到学校交了。”
“嗨,我就是那个时候激发起学冶金的兴趣,等我学了这个专业才觉得,当初建那么多小高炉,有点得不偿失。”
“哦?”
“首先,是技术条件达不到。比如,你们学校垒的那种小高炉,或者是街道修的小高炉,大概就是用粘土和砖头建个大炉子,以废铁作原料,用木头烧成炭,再将铁里面过高的碳脱掉,让铁的含碳量降低而成为钢。其次,是生产条件过于简陋,导致生产出来的钢含有大量杂质,加之加碳的标准不一,没有专业工具,钢中气泡含量过大,结构强度低,远远达不到应用要求。再就是造成了浪费,因为这样炼出的钢,质量差,硬度和弹性都达不到标准,也无法用在建筑和其他方面。我们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从厂址选择、高炉修建,到设备配套、冶炼技术,全部是由冶金部、机械部、冶金设计院等众多权威部门和专家,全程参与设计、建设的现代化大型钢铁厂。再过几年,这里将是十里钢城,奔腾的铁水钢水将映红天空,那时,渡口生产出的大量优质钢铁,将源源不断地运往袓国各地,修铁路,架桥梁,建飞机,造坦克。”
俩人聊得投机、尽兴,许久以来,那种被青春血液所激荡起来的激动,重新在大罗的心里荡漾,看着眼前的丁畅,他怦然心动,脑海里闪现出这样的画面,仿佛在茫茫人海中曾与她擦肩而过,他忘情地注视着丁畅。
工地贴出海报,北京的文艺团体来渡口慰问演出。太阳刚刚下山,临时搭建的演出舞台已经布置好,离演出时间尚早,台下已密密麻麻坐满了人。道泽和大罗晚来了一步,只能站在场边。
“唉,这还能挤二个。”坐在里面的丁畅,招呼着道泽和大罗,大罗拉道泽进去,道泽摆手道:“你去吧,我看一会要走,手里有个材料今天要赶出来。”
大罗不在坚持,挤进去,坐在丁畅身旁。演出开始,俩人有说有笑,看完这场高水平的演出……
大罗回到宿舍,见道泽还在伏案工作:“还没赶完?”
道泽摇摇头,继续埋头整理手中的资料。
“哎,你没看今晚的演出太可惜了。”
“没法呀,否则明天交不了差。”道泽好像想起什么,突然问道:“情况搞清楚没有?”
大罗一脸茫然:“什么情况?”
“唉,一到关键时候,你就犯糊涂。”
大罗还是没明白,他急了:“你说清楚点,什么情况?”
“女朋友情况啊?”
“女朋友,你要给我介绍?”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急死我了,有什么情况,你给我说说。”
“今天晚上,你和谁一块看的演出?”
大罗这才反映过来:“哦,你说的是丁医生啊,我和她什么情况都没有。”
“看你们俩聊得挺欢的,我还以为你们进入状况了呢?”
道泽的话,点醒了大罗。其实,大罗对丁畅已经产生好感,他觉得和丁畅交流起来有共鸣,且投缘,这种投缘的感觉,和孙梅在一起是没有的,和孙梅仅有的几次接触,虽然也有话说,但却从来没有像和丁畅这样畅快地交流过。经过道泽的点拨,大罗开窍道:“你提醒得对,我觉得丁畅不错,你认为呢?”
“当然,年轻,漂亮,还是医生,配你那是绰绰有余。”
大罗窃喜,嘴上却说:“打住,打住,我也不错啊,至少算得上郎才女貌吧。”
“你不要感觉太好啊,说不定,我们这不少人正打主意呢,你可要抓紧哦。”
大罗会意的一笑:“就是哈。”
道泽对丁畅的印象也很好,觉得大罗能和丁畅走到一起,是最理想的结果。于是,他问道:“大罗,你知道谁和丁医生熟?”
“不知道,干嘛?”
“帮你撮合撮合。”
大罗想了想,觉得自己主动出击,应该比旁人介绍要好,可究竟那种办法把握更大,自己也说不准,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征求道泽的意见:“我觉得吧,通过别人介绍,可以避免尴尬的局面,但不如自己说出来显得真诚、担当,况且,我和丁畅已经认识,这种事还让别人提出来,是不是……”
不等大罗说完,道泽立刻肯定道:“这样当然最好,大罗,我支持你,为了爱情,大胆向前冲。”
夜晚,大罗躺在床上,彻底失眠了。丁畅身穿白大褂巡诊,“八.一”联欢会上优美的舞姿,与丁畅畅快的交谈,一起看演出,这些情景就像放电影一般,一幕一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他从床上坐起来,随后又躺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次要抓住机会,主动出击。打定了主意,大罗的心情舒畅极了,一点也不因失眠而烦恼。
第二天,大罗处理完手中工作,正准备到医务室找丁畅,丁畅却背着药箱,出现在他面前,大罗既感到高兴,又十分意外:“你找我?”
丁畅笑盈盈的点点头,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袋中草药递给他:“这是我妈给我寄来的金银花和麦冬,清热解毒的。”
大罗推辞道:“你留着用,我已经习惯了。”
“我已经留了些。”
“那谢谢你了!”大罗双手接过,真诚地说道。
“就当是对你上次出手相救的感谢吧。”
“举手之劳,你要说谢,就太见外了。其实,这正说明我们俩有缘……”大罗正想顺着说下去,工地上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是北京的文艺演出团组成的慰问演出小分队,赴各工地慰问演出来了。
丁畅招呼大罗:“走,过去看看。”
他们挤进人群,先是女声独唱,女演员的歌声赢得了观众阵阵掌声,接着表演的是两位年轻相声演员,他们精彩的演出不时引起全场哄堂大笑。见场面热烈,高个子相声演员故意对着观众席里的大罗说道:“嗨,我说这位同志,要注意形象,只能微笑,只能微笑。”
大罗机智回应道:“大笑就是绽放的微笑。”
没料到大罗回答得这样妙,让原本想甩包袱的高个子相声演员楞了楞,但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笑着回应道:“大家听到没有,这位同志说大笑就是绽放的微笑,说得好!我借用刚才这位同志的话说下去:青春如美丽的花朵,含苞待放,虽然,它会遭受风雨,但它终将绽放得多姿多彩。年轻的同志们、朋友们:在革命的征途上,无论有多少艰难困苦,只要我们用绽放的微笑去面对,迎着困难上,我们的青春之花,必将开得更美、更绚烂。”
台下响起热烈掌声,丁畅兴奋地和大罗击掌祝贺。
演出结束,见周围的人散去,大罗装着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丁医生,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丁畅想也没想:“什么问题?”
“你有男朋友吗?”
丁畅愣住了,她没想到大罗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瞥了大罗一眼,从大罗严肃而紧张的神情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从内心讲,她喜欢大罗开朗、真诚的性格,以及他身上安然、随性的气质,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一句简单的话语,都能吸引她。和大罗在一起,聊得开心,谈得尽兴。
她克制着“嘭嘭”的心跳,迎着大罗期待的目光:“还没有,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一个?”
听到丁畅的回答,大罗喜出望外,本想说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吗?因为紧张,脱口而出的却是:“我给你介绍一个?”
丁畅再次愣住了,原来,大罗是想给她介绍别人,尽管心里凉了半截,但她还是勉强笑道:“好啊!”
大罗暗暗责怪自己,多此一举,但此话一出,也只能圆上,他紧张地看着丁畅:“你听好啊,他今年26岁,大学毕业,在设备处工作,高矮胖瘦、性格相貌与我相当,你同意呢,就点头,不同意呢,就摇头。”
听完大罗的这番介绍,丁畅心里又燃起希望,觉得大罗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大罗自己,但又不确定,为了得到证实,她鼓起勇气问道:“这人我认识吗?如果我认识,他又有意,为什么不直接向我表白?”
听丁畅这样说,大罗暗自庆幸,亏得没让旁人来撮合。他横下心来,反正表白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看着丁畅,一字一句说道:“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丁畅,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丁畅猜到大罗会说类似的话,但当她听到大罗这样直率的表白,还是感到面红耳赤,羞涩的低下了头。此时的大罗,见丁畅不语,紧张得忍不住握住丁畅臂肘上方,急切而闪光的眼睛盯着她:“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丁畅看着他,摇摇头,见大罗流露出失望表情,她嫣然一笑,赶紧点头,大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兴奋地说道:“谢谢你,丁畅。你刚才摇头,吓死我好多细胞。”
外出实习的高祝强,终于等到实习结束这一天。实习的日子里,他心里没少惦记着丁医生,看到身边经过的恋人,他会幻想成那是他和丁医生,肩并肩,手拉手。看到公园里泛舟湖上的姑娘小伙,他会想象那是他和丁医生,引来无数旁人羡慕的眼光。更多的时候,他担心丁医生会离他而去……实习一结束,他便怀着希望、焦虑、忐忑的复杂心情,赶回渡口。回到渡口,就听到丁医生有了男朋友的消息。
离开的这段日子,虽然心里也曾想到过有这种可能与担心,但每当这种想法与担心出现时,他便会马上把它从心里排除掉,不去想它,这样一来,仿佛就不再会有这种可能与担心出现。因而,当他实实在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他的满腔热情,从头凉到脚,满怀的希望,彻底遭到了破灭。投入那么多,看得这么重,原本应该是自己的女朋友,却投入他人怀抱,他感到痛苦与懊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痛苦与懊悔与日俱增,最终成为了怨与恨,怨与恨的对象,就是派他出去实习的人,如果不是这么长时间的外出实习,他的计划会一步一步实施……越想越觉得,丁医生本来应该是他的女朋友,是因为外出实习才让自己失去女朋友,他像咽下一杯别人强迫他喝下的苦酒,痛苦,不甘,失落,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