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剧《同步人生》第二部《散脑花妹妹》第17集和第18集

　　第十七集
　　第61场：夏。铜城。
　　（接到梁站电报的罗秋水赶来了。）
　　梁站：你赶快把梁馨带回重庆你家保护起来。记住：没收到我的电报就别还给程颖！
　　罗秋水：程欣的遗物呢？得让我带走。你想，林正风、贺成林都挨整了，黄国吉两口子肯定挨整，肯定会被抄家……
　　梁站：别说了！你是对的。我给你写张条子，你马上去老鹰崖带走程欣的遗物，去城里红旗旅店等我，我带着馨儿来和你汇齐。
　　罗秋水：馨儿如果问她妈妈，我怎么说？
　　梁站：她妈妈是被坏人追杀，逃跑时摔死的。抓住这点就行，故事你可以编，但我是她爸爸，把她妈妈编成一个好女人。总之，我没开口，不准把馨儿还给程颖。
　　情节画面——
　　罗秋水覚得梁站太紧张了，懒得多说。他的目的是想从程欣的日记中搞清楚梁馨的生父究竟是谁？去掉那块折磨自己多年的心病。
　　次日清早送走罗秋水和梁馨后，梁站又在县城里干开了老本行挣钱——帮人担水、挑煤、做炭、拾垃圾、收废品，也撕大字报当废纸卖。
　　这一次没约束了，他见纸就撕，连县革委的公告也不放过。
　　每当遇着年轻女人，他一定要拦住她“搞一回”。有几个泼辣的妇女挥手就打。他就像十年前对施玉萍一样，抓住她的两手又跳又叫——你没打着，你打不着，气死你，气死你……
　　每当他上街，后面总跟着一群人看热闹。
　　两个奉命下山来寻找他的工作组员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他，但不敢上前请他回贺家坪，只有回去向两位组长汇报。
　　汤隆民和胡大华只好亲自下山来请他回贺家坪去。
　　梁站高声嚷道：“两位组长，你们的家我找着了，你们的亲戚朋友我也搞清楚了。当官的就是好，你们的老婆都长得不错，让我搞一回，我保证揭发林三反，成交不？”
　　汤隆民正色而言：“梁站同志，请你严肃点！这是反击右倾翻案风……”
　　“唉哟！”汤隆民身边的胡大华惨叫一声，跌翻在地，捂着下身满地翻滚，鬼哭狼嚎。
　　汤隆民跟着一声惨叫，也被梁站踢翻在地。
　　那两个工作组员吓得翻身就跑。
　　梁站手脚并用，对胡大华和汤隆民一阵暴打，打得两人没了声音也没了反应才扬长而去。
　　围观的市民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说着，七手八脚地动着，把汤隆民和胡大华送去医院。胡大华断了三根肋骨；汤隆民断了两根肋骨，左手小臂骨拆。
　　县革委人保组立刻派人去抓捕梁站，印发、张贴通缉令。但是，去抓梁站的人说梁站消失了，抓不着；那些贴在墙上的通缉令过了一夜也消失了。
　　最后，工作组宣布反击右倾翻案风取得了伟大胜利，把林正风、贺成林撤销一切职务，永远开除出党而撤回城里。
　　梁站并没有逃走，照样进城卖东西。
　　第62场：秋。贺家坪。
　　（罗秋水把梁馨送上贺家坪。梁馨先和爸爸亲热，又带着防修到处去玩。）
　　梁站：程欣的遗物呢？你看了她的日记沒有？
　　罗秋水：全部带来了，我绝对没有翻看程欣的日记。
　　梁站：龟儿小秀才，你真有这么笨？我是有意给你的，就是要让你看个明白。我后来有点怀疑，万一李兰和林正风都搞错了呢？万一馨儿是苟明的女儿呢？
　　罗秋水：哎呀，梁神经，我真的没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怎么会偷看程欣的日记呢？一个男子汉偷看一个女人的日记，太不像话了！
　　梁站：这几个月，你是怎么照顾馨儿的？
　　罗秋水：主要是我妈妈和我三妹在照顾馨儿，我四弟带着馨儿到处去玩。早上我三妺送馨儿上学，中午和下午就是我妈妈负责了。馨儿很讨人喜欢，成绩也很好。
　　梁站：那四个最大的坏人被打倒了，馨儿的外公外婆会不会放回来？
　　罗秋水：当然会放回来，还会升官。梁站，我觉得应该把馨儿还给她外公外婆，重庆条件好得多，馨儿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梁站：不是重庆条件好，而是当官的条件好。我在郑家看见了，那和老百姓过的就不是一个日子，等于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光住的房子就比不得，老百姓住得像猪圈，三代七八口挤在一间屋里，农民还住得宽点。当官的一人一间屋还住不完，怎么就不能匀点出来给老百姓住呢？罗秋水，你记住：馨儿他外公外婆一回来你就给我发电报。
　　罗秋水：我记住了。梁站，我假不多，得坐明天的车回去，我去给馨儿道个别。
　　梁站：别慌！馨儿用了你们多少钱粮，报个数？
　　情节画面——
　　罗秋水不理他，一溜烟跑了。
　　梁站只有作罢，去厨房弄晚饭，炒了一碗盐菜腊肉，烧了一个干笋兔，炒了泡椒兔杂，还炒了一个青椒洋芋絲，煮了鸡蛋黄花汤。
　　林正风、黄天成和梁馨一起来了。
　　梁站：天成，你怎么回来了？你明天要上学呀。
　　黄天成：叔，今天是周末呀。我和林爷爷在北坡山脚遇着罗二叔，才知道妹妹回来了。
　　梁馨：爸爸太忙了，经常记不住今天是星期几。爸爸，我要跟着哥哥回那边去，我给大伯和伯妈，还有黄莲妹妹都带了礼物。
　　梁站：行。快吃饭吧，把电筒带上，你们可能要摸点夜路。
　　第63场：同一天。贺家坪。
　　（梁馨和黄天成很快吃完饭，给梁站和林正风礼貌地道别，带上防修走了。）
　　梁站：林三反，你是偷跑出来的，还是放出来的？
　　林正风：梁站，县里委托我来和你谈一谈。你为什么把汤隆民和胡大华打得那么惨？
　　梁站：我早就想打他们，程欣就是他们两坨人逼死的。程欣虽然是个坏女人，但她是程颖的姐姐。我妹妹就这么一个姐姐，还让他们逼死了，我不为我妹妹报仇吗？他们居然还找上门来，还让两个坏女人住进我妹妹的屋，明明晓得我没文化还要我写材料整你、整贺成林，我不打他们打哪个？我一直等着他们来打我，哼，那就怪不着老子要杀人了！
　　林正风：你妹妹走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你不信是不是？我们马上下山，打电话！你妹妹到成都后专门给我写信，就为了把郑家的电话号码给我。走吧，我们一道去，免得你说我老林不够朋友，在背后告你的黑状。
　　梁站：你别打电话，我请你喝酒，但你不能喝醉了。
　　林正风：成交。我只喝三两，其实我就这点量。梁站，你妹妹昨天给我打电话，谈了三条：第一你不能骂人、打人……
　　梁站（把他的酒碗夺了）：龟儿林三反，你还是告了我的黑状……
　　林正风（把酒碗夺回去）：没有！她要你不骂人、不打人，并不知道你一次就打了两个人，是因为你过去骂了不少人，打了不少人！你懂不？
　　梁站：好嘛，就算你没告黑状嘛。还有两条呢？
　　林正风：第二是要你继续带领十大队的乡亲挣钱。你懂不？
　　梁站：好嘛，我继续……不对！我妹妹从来不管别人的私事，林三反，你造谣！
　　林正风：笨蛋！这是公事！我问你：当年知青饲养场时，是谁规定的1比19？
　　梁站：哦，这是公事，不是私事。那，第三条呢？
　　林正风：第三条？我年纪大了，你这么一岔，我忘了。
　　梁站：你怎么能忘了呢？快想快想，我再给你倒点酒。
　　林正风：哦，我想起来了，第三条是说我的，每天只能喝一两酒。不喝了，我们得听你妹妹的话。哎，苟明临死前留给你的那封信你看过吗？有些什么內容？
　　梁站：我看过就烧了。苟明说他被解放军包围了，可能会死在黄家小院，是郑楷出卖了他；还说郑楷对他妹妹苟红……始、始乱……用了一个四个字的词，我忘了……
　　林正风：是不是始乱终弃？
　　梁站：对！就是始乱终弃。还写了什么，总之是郑楷很坏，要我娶程颖，打郑楷。后来证明他在玩离间计，想我把程颖抢走，让他妹妹去郑家过好日子。老子看那信时就有气，要是他没死，非把他打个半死！
　　林正风：如果苟明确实是被解放军打死的呢？
　　梁站：活该！凡是被解放军打死的人都是坏人！
　　林正风：哦——哎，梁神经，你好像对解放军特别有感情？
　　梁站：解放军都是好人！也是我的恩人。以前帮过我的除了我妈妈就只有解放军，我小时候遇着的那几个解放军我忘了问他们姓名。来当知靑前那两个解放军是两口子，男的叫侯相德，女的叫刘翠玲。我去找过很多次没找着，把梁馨还给她外公外婆后再去找他们。
　　（林正风感到没必要再谈了，找梁站要了根火把乘夜下山。）
　　第64场：第二天。铜城县。
　　（上午，林正风去县委汇报他和梁站的交谈。）
　　县委一把手古书记：林书记，您是我的老上级。以您的贡献、资历、能力、声望，当地委一把手也够格。通知己经下来，何必拘泥于元旦之后，您就接手吧。
　　（下午，林正风主持召开了县革委常委会，汇报了他受县革委委托和梁站交谈的情况。）
　　县革委人保组组长：这有什么可研究的？汤隆民和胡大华的医药費早就报销了，又没因为住院被扣了工资。如果一定要论是非，汤隆民和胡大华是肇事者，谁都知道梁站同志没读过书，要他写所谓的揭发林书记和贺成林的材料，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当然会发生纠纷了。只不过两个人没打赢梁站，如果打赢了呢？所以，主要责任不应该由梁站同志承担。
　　主管农业的县革委副主任：这件事之所以影响大，是因为梁站同志是打狼救人，保护集体财产的英雄，后来又做出了很多贡献，我就用不着在这儿一一列举了。梁站同志不愿意搞什么揭发林书记和贺成林的材料，从贺家坪躲进了城里，他们追进了城里。我补充一点，打梁站同志的是四个人而不是两个人。我个人认为：梁站同志没一点责任，全部责任是那四个人的。是不是梁站同志不还手，白挨打才叫没责任？天下没这种道理吧！
　　主管工、商业的县革委副主任代中富：实事求是地研究这次事件，从而形成符合客观事实的结论，我没意见；如果认为梁站同志犯了哪条哪款，要给什么处罚，我坚决反对！那些通缉令被谁撕了？老百姓撕了！为什么？重温我们党一贯坚持的群众路线就明白了。梁站同志是知靑，当年是毛主席派来的客人，做出的贡献摆在那儿，路人皆知。他自食其力，还抚养着梁馨。工作组把他的饭碗砸了，他没找国家要吧？他来城里求生活，一没偷、二没抢，工作组又追进城来砸他的饭碗，还要逼他、打他，这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是正义的！我只听说动不动就打砸抢是造反派的习惯，没听说过梁站同志有这种习惯。
　　古书记：我个人比较赞同代中富同志的意见。请各位常委注意：梁站同志和四个人发生冲突的导火线有二：一是砸饭碗和保饭碗；二是写黑材料和不写黑材料。前者是生存问题，你还要不要人家活？后者是政治态度问题，梁站同志的拒绝是老百姓自发抵制极左路线的典型！因此我建议：一、撤销对梁站同志的通缉令，公开宣布印发、张贴那份通缉令是极左路线的产物，是完全错误的。二、以县革委的名义公开表场梁站同志抵制极左路线的自发行动。三、公开这次事件的是非曲折，以县革委人保组和原工作组的名义向梁站同志陪礼道歉！
　　（一阵猛烈的掌声陡然而起。）
　　古书记：全票通过，由我代表常委在这份决议上签字，也算为我在铜城县的工作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请同志们起立，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的老上级、徳高望重的林书记从今天开始全面主持铜城县的工作！
　　（这一潮掌声更加猛烈。）
　　第十八集
　　第65场：十二月下旬。重庆新街地区。
　　情节画面——
　　接到罗秋水的电报，梁站备好几十斤山货，办好迁移梁馨户口的所有手续，带上梁馨和她母亲的所有遗物赶往重庆。
　　程涛、钟丽敏已经从罗家母亲和罗秋水口中知道了一切，这几天都等在家里。梁馨一声“外公、外婆，你们好！”程涛夫妇老泪纵横，拥摟着梁馨嚎啕痛哭。
　　梁馨说：“外婆，我想看妈妈的像片。”钟丽敏牵了梁馨去另一个房间。
　　梁站把程欣的遗物和梁馨的迁移手续一一给程涛交代清楚，逃之夭夭。
　　（罗孤鹜和罗长天来了。）
　　罗孤鹜：老校长、钟校长，我们来接馨儿过去吃晚饭。我妈妈弄了馨儿最喜欢吃的清烧带鱼。
　　钟丽敏：馨儿，去吧。你就在那边玩，我和你外公要出去一会，我们来接你。
　　梁馨：外婆，我记住了。三姨、四叔，我给你们带来了礼物。有腊肉、腊兔、香肠、笋子、百合、山药，很多很多，都是我爸爸准备的。四叔是男子汉，要多拿。
　　（他们走了。）
　　钟丽敏：馨儿的眼睛最像欣欣了，挺懂事！梁站还真会带孩子。老程，馨儿没事，还这么健康、可爱，她妈妈会不会也突然冒出来？
　　程涛：走吧。丽敏，回来后好好研究一下梁站送来的东西。
　　（夫妻两聊着来到苟家。）
　　（寒喧己毕）苟子灵：两位亲家，是不是梁站把馨儿送来了？
　　程涛：这么快你们就知道了？
　　苟子灵：苟明的东西，梁站几年前就送来了。他没看苟明的日记，也一定没看程欣的日记，误认为程欣不知道馨儿是谁的女儿，这是他收养馨儿又不告诉程颖的动机。梁站俠义，是个奇男子，是我们两家的大恩人！他有什么吩咐，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不遵从。
　　程涛：他现在还这么认为，我们在合适的时候再给他澄清。考虑到梁站毕竟是馨儿的养父，又有大恩于我们，馨儿对他的感情也非常深，我们的意见是等馨儿高中毕业之后再来和你们相认。当然，如果梁站在知晓真情后让馨儿和你们相认，那是最好！
　　苟子灵：你们考虑得够周到了，我们没有意见。
　　钟丽敏：安顿好馨儿后，我们组织一次家宴，你们也来，就当馨儿和你们熟悉熟悉。请你们千万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尤其是亲家母，穿梆不得呀！
　　康淑贤：不会！亲家母，你就放心吧！
　　情节画面——
　　程家为梁馨归来举办家宴，请了苟、罗两家的人，也请了另外一些老师。
　　罗家的人很热烈，随和；苟家的人略显拘谨，但到底没露出马脚。
　　元旦节这天，苟家设宴回请，也请了程、罗两家和程家请过的那些老师。为了不让梁馨感觉到什么，罗家也这么请了一次。
　　第66场：夏。贺家坪。
　　情节画面——
　　暑假期间，郑楷和程颖陪着程涛、钟丽敏，带着梁馨、郑小梅来到铜城。一到贺家坪，程颖就带着九岁的梁馨和三岁的郑小梅及防修满山疯去。
　　次日早上，乡亲们络绎而来，是依习俗按照接待最高贵的客人来的。
　　首先是贺二姑和她丈夫送来蜂蜜和茶叶。
　　其次是些老辈子各携礼物而来，都是比较有名的土特产，如野香菇、干笋、野银耳、都苔面等等。
　　再其次是一班下厨的和做事的，礼物相对简单，如自制的盐菜、泡菜、豆瓣、豆腐肉等等之类。
　　最后才是其他乡亲，所带礼物五花八门，晕素皆有，家的野的齐备，新鲜的腌制的样样不缺。
　　旁人看来好像杂乱无章，实则有支客士暗中调度，有条不紊——张家带什么，李家带什么，王家又带什么，张三做什么，李四做什么，王五又做什么……根据各家情况进行组合，一旦成席端上桌来，质朴，简洁，丰富多彩。
　　全大队的人都来了，只有吃流水席。一轮一轮地接下去，中饭和晚饭连在一起，热热闹闹地一直折腾到晚上。
　　第二天去参观贺家坪，程颖把父母扔给丈夫和贺二姑、贺成林等人，带上梁站，防修，贺成山夫妇，梁馨、郑小梅姐妺直奔老鹰崖。
　　钟丽敏（疾呼）：程颖，你们好久回来？
　　程颖（扭头乱吼）：贺二姑，你告诉我爸妈，我们肯定要回来！
　　（一行人笑得东倒西歪。）
　　钟丽敏：这个傻丫头，真是贪玩至极！
　　郑楷：妈，这个傻丫头有种特殊的魔力，我们邻居的孩子都围着她转。我们家里更是以她为核心，成天闹麻了。
　　程涛：你爸爸太迁就她，变得越来越不懂事！
　　贺二姑：老校长，是你说这句话，换个人说，恐怕走不脱，多的是人找你闹架。
　　钟丽敏：这就是红军司令部？坍塌多久了？
　　贺成林：去年夏天一场暴雨后才坍塌的，说来有四十多年了。
　　贺二姑：我们这儿的人说：红军先烈们的魂魄都集合起来，去北京抓四人帮了，所以红军司令部才坍塌了。
　　钟丽敏：这没法进去看了，月亮坪在哪儿，去看一看吧。
　　第67场：夏。贺家坪——老鹰崖。
　　情节画面——
　　程颖等人一路上欢声笑语。
　　最兴奋的是郑小梅，骑在梁站的肩上笑不停、歌不断、喳闹不已。
　　一进入牛磨坪桠口上的那条小路，贺成山的妻子就先去黄家小院。
　　每遇稍稍平坦、宽阔之处，程颖就下令休息，下一个节目自然是吃、是喝。从昨天宴席上剩下的各种肉、菜、饼到贺成山採集来的各种野果，沿途的山泉，应有尽有。
　　再下一个节目就是欣赏风景，程颖舞着杵路棍，把周围的树、草、山、石给梁馨姐妹点评个遍。吃够了、喝够了、看够了才又出发，如此折腾，直到黄昏他们才走到黄家小院。
　　程颖：哥，在屋里吃饭太没得感觉了，搬到地坝上。馨儿，叫你天成哥拿火把来，让你妹妹见识一下什么是大巴山区的火把晚宴。
　　梁馨：对！哥哥，拿火把，多拿点，在地坝上都点上。
　　郑小梅：姐姐、哥哥，我要火把、我要火把……（她活蹦乱跳，拿着一根向日葵杆杆一跤跌在地上。）
　　程颖：都别牵她！小梅，你是程颖的女儿，自己爬起来，爬起来就不痛了！
　　郑小梅（双手一撑站起来，又捡起向日葵杆杆）：妈妈，我不痛了！这火把没得火。
　　程颖：火把由你哥哥和两个姐姐负责，你去问他们。天成，吃饭时再点火把。
　　情节画面——
　　十四岁的黄天成带着九岁的梁馨、六岁的黄莲、三岁的郑小梅绑火把，柱头上、树干上、晾衣架上都绑上了火把。
　　程颖发号施令，黄国吉夫妇、贺成山夫妇和梁站把两张方桌、椅櫈、碗筷、菜饭都搬上地坝安置妥当。
　　这时，天色也黑尽了，程颖宣布现在入席。
　　黄莲和郑小梅（又跳又叫）：点火把！点火把……
　　程颖：哥，你扛小梅；成山，你扛黄莲，让两个小公主去点燃所有的火把。我们鼓掌，祝贺火把晩宴正式开始。
　　（几十根火把逐渐被点燃，大家围坐在两张方桌并成的大桌周围开始吃饭。）
　　黄国吉：梁站，程颖，没啥子菜……
　　梁站：这桌子上堆满了的东西是什么？你一个农民去学啥子官腔嘛？难听！
　　程颖：我哥说得对！我爸妈就爱打官腔，又不会玩，所以我不要他们来。
　　梁馨：姨妈，外公外婆一点都不好耍，我爸爸又不要我回贺家坪来，我跟你到成都去。
　　程颖：用不着去成都，我和你姨爹都来重庆上大学，你妹妹也来。哎，馨儿，给你哥哥和莲妹他们带的礼物呢？
　　梁馨：姨妈，你说除了吃的什么都不带，结果成山叔就把礼物从背篼里取出去了。
　　梁站：贺成山，你是个猪脑売呀！
　　贺成山：梁大哥，我就是个猪脑売，就听程姐的，不理你！
　　（众人大笑。）
　　程颖：哥，别乱怪人，是我的责任。等两天国吉哥全家去贺家坪玩，带回来是一样的。
　　郑小梅：妈妈，这些火把围着我们，有点像关爷爷说的那种鬼火。
　　黄天成：小梅，鬼火其实是磷火，星星点点的很小，不像火把。
　　程颖：小梅，你天成哥哥说的才有科学道理。我今天要特别表扬黄天成，绑火把绑得很有创意！你们看，那是交叉形，那是树桠形，那是十字花形，太美了！
　　黄莲：程姨喜欢我哥哥，我今天晩上要挨着程姨睡。
　　程颖：好！今天晚上三个小丫头挨着一个大丫头睡，睡得傻乎乎的，明天才有劲玩。
　　（这一玩就玩了三天，要不因为父母亲就那么几天假，程颖还要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