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花（连载十九）

　　第八章
　　1
　　1965年11月，已有身孕的希垚，上完下午第一节课，便匆匆赶回家，将午睡的子君叫起来，带到学校教研室。学校王师傅将一封信递给希垚：“张老师，你的信。”
　　希垚接过信：“谢谢你，王师傅。”
　　信是道泽写来的，刚把信封拆开，上课铃响了，希垚将信放进桌上的挎包里，嘱咐女儿道：“子君，我上课去了，你在这看小人书，不要乱走啊，就在这等我。”
　　子君点头道：“嗯。”
　　希垚拿着备课本和一摞学生的作业本走出教研室。
　　子君坐在妈妈的椅子上，看着小人书……小人书早已看完，妈妈还没回来。桌上的粉笔引起她的注意，她拿着粉笔在桌子上写着、划着，想起妈妈教的小鸭子，先写出一个2，在上面点上眼睛，再划出嘴、身子、尾巴，陈老师从外面进来，见子君聚精会神的样子，过来问道：“子君，画什么呢？”
　　子君头也没抬：“小鸭子。”
　　陈老师指着小鸭子说：“小鸭子怎么没有脚？”
　　“小鸭子走累了，把脚收起来了。”
　　“哦，原来这样呀。”
　　听到铃声响了，子君站在窗前等妈妈，见妈妈过来，她大声喊道：“妈妈。”
　　听到女儿的声音，希垚快步走到女儿身旁：“子君乖，再等等妈妈，妈妈开个会，就带你回家。”
　　“嗯。”子君无奈的点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她已经找不出什么可以做的事，她来到隔墙的教室，见小哥哥、小姐姐在办黑板报，便饶有兴趣的帮他们递粉笔、递刷子。办完黑板报的小哥哥、小姐姐要回家了，子君只好又回到妈妈的办公室，重新翻看起小人书。
　　妈妈终于回来，她将桌上的挎包挎在肩上，左手抱着一摞作业本，右手领着子君回到家里。给子君洗完脸和手，这才拿着两个碗，招呼道：“子君，跟妈妈到食堂打饭。”
　　吃完饭，希垚还没收拾完，子君就嚷着讲故事，希垚问子君喜欢听什么故事，子君说：“‘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希垚觉得这个故事讲了太多次，便对子君说道：“讲个别的吧？”
　　子君不依：“我就喜欢听这个故事。”
　　希垚笑道：“你爸说得对，你这个公主梦情结可够深的。”无奈，拿出书，再一次读给她听。
　　希垚看看手表，快七点半了。作为四.一班的班主任，原定今晚还要走访三位学生家长，便对子君说道：“我送你到欣欣姐家玩，妈妈晚上有事。”
　　子君一听找欣欣姐玩，高兴的跟着妈妈来到雨琪家，希垚将子君交给雨琪：“雨琪，让子君和欣欣玩会，我去做个家访。”
　　“嗯，你去吧。”雨琪牵着子君的小手，对希垚说道。
　　
　　希垚来到学生夏彬家，她站在半掩的门外，敲门道：“是夏彬家吗？”
　　“你是？”屋里走出一位中年妇女看着希垚问。
　　“你是夏彬的母亲吧。”中年妇女疑惑的点点头。
　　“我是夏彬的班主任，张希垚。”
　　“哦，请进，请进。”
　　“夏彬不在？”
　　“和他爸出去了。”夏妈妈热情将希垚让进屋，搬过来一把小凳子，又泡了杯热茶递给希垚。她问道：“张老师，夏彬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这孩子不错，基础比较扎实，就是不爱发言，也不爱和同学交流。”
　　“张老师，这还是要怪我们，我和他爸都忙，没时间照顾他，就把他放奶奶那，这学期才把他接来。跟奶奶时间长了，一口河南乡下话，一张口，同学就笑他，同学一笑他，他就更不愿说话了。”
　　“哦，是这样。我是觉得奇怪，看样子，他的性格不至于这么闷。夏妈妈，小孩子的适应能力很强，再说我们这的孩子来自各地，大家平时交流用的都是普通语。夏彬方言问题，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改过来。只是在家里，你们要坚持让他用普通话读课文，有时间就带他到同学家走走，让他和同学多交流。夏彬这孩子基础比较扎实，性格再开朗些就更好了。我在学校也注意点，多给他一些锻炼机会，你们也要多鼓励鼓励他。”
　　“好的。谢谢你，张老师。”
　　离开夏彬家，希垚在路口正好遇见学生洪文希，没等希垚张口，文希已笑盈盈的招呼道：“张老师好！”
　　“你好，出去玩呢？”
　　“帮我爸爸往邮筒里交了封信。”
　　希垚很喜欢这位胖乎乎的小女孩，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头微卷的短发。
　　“爸爸妈妈在家吗？”
　　“妈妈在医院值班，爸爸在家。”
　　“带我到你家坐坐？”
　　“好的。”
　　“妈妈是医生，爸爸做什么呢？”
　　“我妈妈是内科医生，爸爸是外科医生，但还是爸爸厉害，别人都叫他洪一刀。”
　　“是吗？这么厉害呀！”
　　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希垚忍不住笑了。刚到门口，文希就喊道：“爸爸，张老师来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迎出来：“张老师好，文希一直说特别喜欢上您的语文课，在家里，她还给我们读您教她朗读的‘荷塘月色’，像模像样的。”
　　“你女儿性格活泼，又聪明，我也很喜欢她。”
　　听到老师表扬自己，文希对爸爸俏皮地扬着脖子，文希爸爸对张老师笑道：“你看，她又得意了。”
　　文希爸爸给张老师搬来一把椅子，又吩咐文希给张老师倒水，自己也搬把椅子坐在张老师对面，文希倒好水，搬了把小椅子坐在张老师身旁，文希爸爸问道：“张老师，文希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看着如此融洽的父女关系，希垚也感到高兴，她介绍道：“文希总体来说都不错，尤其是她的理解能力比较强，学习上也有悟性，老师一点就通，是不是，文希？”
　　“张老师，您别夸她了，看她骄傲的。”文希爸爸轻轻拍了拍文希的头。文希冲爸爸做了个鬼脸。
　　文希爸爸接着说道：“张老师，文希让您费心了。今年三月，我和她母亲调过来，当时，爷爷奶奶都不同意文希跟我们一块过来，我和她妈商量后觉得就这么个女儿，还是我们自己带比较好。中途转学，我们还有点担心她有个适应过程，我和她妈正准备找您了解下文希在学校的情况呢。”
　　“其实，孩子的适应能力有时比我们大人都要强。文希这孩子大方，性格也开朗，与同龄的孩子相比知识面也宽，说话像个小大人，针对她的特点，我建议你们结合她的兴趣爱好，课外时间，可让她读些历史、哲学、诗歌以及文学名著。”
　　“谢谢您，张老师。以后我们在这些方面多注意点。”
　　希垚问文希爸爸：“洪爸爸，我还想听听你对我们有什么意见与建议？”
　　文希爸爸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们都知道公司成立不久，学校教职员工也不足，已经很好了。要说建议的话，我是希望学校如果有条件，可组织学生开展一些课外活动，比如，文体、绘画、读书方面的。”
　　“嗯，我会把你的建议带给学校领导。洪爸爸，今天家访就到这，文希在学校的情况，我会不定期与你们沟通。”希垚起身告别，文希忙说道：“张老师，我送你。”
　　希垚笑着点头答应了。
　　懂事的文希，拉着张老师的手走出门外，她说道：“张老师，我特别喜欢上你的课。”
　　希垚满心欢喜的牵着文希胖乎乎的小手：“文希，有个小问题，不知你注意到没有？”
　　文希睁大眼睛，望着希垚，希垚笑着，轻声说道：“你发觉没有，课堂上读课文，你的速度总是比别的同学快。”
　　文希点点头：“我觉得他们读课文，就像在唱歌。”
　　“你看，体育课老师让你们练习齐步走，班上同学有的走的快，有的走的慢，如果走得快的同学不能照顾走得慢的同学，那齐步走，肯定不整齐。老师让同学们一起读课文，更多的要求是让同学们通过读课文，熟悉里面的生词，培养阅读和理解能力。你读课文的语速快，就要注意慢下来，这样，全班才整齐。如果单独让你来朗读课文，老师则会更多的从读音标准、情感、意境等方面来要求了。”
　　文希好像听懂了，不住的点头。看着眼前这么聪明乖巧的学生，希垚对文希说道：“学校图书室有不少好书，有时间多去看看。”
　　
　　希垚抓紧时间来到学生马强家。马强一家人都在，爸爸蹲在地上修凳子，妈妈坐在小板凳上做针线活，马强正和两个男孩在地上玩拍纸游戏。希垚小声喊道：“马强。”
　　马强抬头，见老师来到自己家，惊呀道：“张老师。”
　　马强的爸爸、妈妈也站起来招呼希垚，马强的爸爸问：“张老师，马强在学校闯祸了？”
　　希垚看见马强的紧张，听到马强爸爸这样的问话，凭自己当老师的经验，觉得马强以往可能闯过什么祸，或者马强在爸爸眼里比较调皮，她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是马强的班主任，马强这学期转到我们班，作为班主任，我今天是来做家访的。老师做家访，一方面将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告诉家长，让家长了解自己孩子在学校的情况。另一方面，老师也希望了解学生在家里的表现，听听家长对孩子的评价以及对我们老师的意见与建议。”
　　马强爸爸点头道：“哦，我还以为马强在学校闯祸了。”
　　希垚夸奖道：“马强动手能力强，是我们班公认的劳动能手，同学都很信任他。”
　　听到老师表扬，马强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
　　“我们马强在家里，就是我的好帮手，他爸出差，家里买米、买煤球全靠他。”马强妈妈是个话匣子，一说起儿子话就停不住，马强爸爸打断孩子妈的话，问道：“张老师，马强在学校听话不？”
　　希垚点点头：“马强在学校表现不错，动手能力很强，这方面班里许多同学都赶不上他。如果每次都能按时完成家庭作业、功课再努力点，就更棒了。”
　　马强爸爸说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学习劲头不大。”
　　希垚拉着马强的手：“你现在是学生，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学习，你看我们黑板上方的八个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是提醒同学，要珍惜大好的学习时光。我觉得呀，你回家不是没有时间学习，而是没把心事放在学习上。”
　　马强点点头：“我喜欢读书，就是不喜欢作文，拿起笔，一个字都好像写不出来，算术作业也是，那些应用题，怎么做都做不出来。”
　　听到马强这样说，希垚引导道：“这就说明你的基础打得不牢。语文课要按照老师平时的要求多读几遍课文，里面的成语、好的句子用个小本子记下来，平时反复多看几次，记得多了，就能出口成章，好句子也能信手掂来。算术课的应用题不会做，也不要着急，你现在才四年级，打基础还来得及。你先利用课余时间，把二年级、三年级的算术书找出来，重新复习，一遍不行，就二遍，把上面的练习题都重新做一遍，这样，你会发现原来很简单，再反过来做四年级的练习题，你就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还有，不懂就大胆问同学和老师，不要不好意思，学生本来就是不会才来上学的，对不对？”马强不停的点头。
　　“快谢谢张老师。”马强爸爸催着说。
　　马强听到爸爸的提醒，说道：“谢谢张老师。”
　　希垚对马强爸爸交流道：“马强这孩子很懂事，就是基础差了点，下课回到家，你们多督促他复习复习功课，小学基础容量补上来。”
　　“嗯。以后每天八点以后，我和他妈就让他做作业。等他做算术时，我让他哥给他改，他哥不会的，再让他拿去问老师。张老师，我和孩子他妈因为没什么文化，吃了好多苦，我和他妈都是工作后进的文化课补习班，现在这些孩子条件多好啊。”
　　希垚见马强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人，便提醒道：“孩子小贪玩很正常，只是注意多督促他，多鼓励他，学校你们放心，我会盯紧的。时间不早了，以后多联系。”
　　马强爸爸、妈妈热情的将希垚送出门口，并一定要让马强再送送。利用这个机会，希垚问道：“马强，你前天与李辉打架是怎么回事？”
　　“我们小组负责擦玻璃，我扔桌帕，不小心扔他头上了，我说了对不起，他还一直骂我，我就揍了他。”
　　“他骂你不对，可你打人更不对，你们都是同学，父母又都是一个单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和李辉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一个班，更是一种缘分。你知道吗，张老师的小学同学，如今是天南海北，见一面都不容易，要是能见一面，都感到特别亲切，那种友谊是最纯的同学友谊。等下节自习课，我给你们讲讲同学之间的友谊。”
　　马强似乎明白了：“张老师，我错了。”
　　
　　希垚走访完三位学生家长，来到雨琪家接子君，子君玩兴正浓：“妈妈，让我再玩会。”
　　“不行，这么晚了。”
　　子君不情愿的跟着妈妈回到家。
　　希垚让子君洗漱睡觉后，赶紧坐在灯下，批改带回家的学生作业。
　　批改完作业，收拾好，上床睡觉，刚躺下，这才想起道泽写来的信，忙起身，从挎包里取出道泽的信。
　　
　　希垚你好：
　　来信已收到，知道了你的一些情况，很想念你和宝贝女儿。
　　我在这一切都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目前，渡口干燥、酷热的季节已经过去，除了吃不到蔬菜外，其它都还适应。哦，几天前，中央邓小平首长来弄弄坪视察，同行的还有薄一波、吕正操、李井泉、余秋里、程子华、廖志高等，这么多大首长和我们一一握手，大家都很激动。
　　希垚，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爱心、有责任心的好老师，工作忙，家务事又全落在你身上，现在又有身孕，我真不放心你。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昨天听说公司有小孩走丢的消息，我心都揪紧了，我想，如果子君没人照看，不如把她锁在家里，这样总归安全些，我现在都后悔让你跟着调进来。希垚，能不能让你母亲过来帮帮忙，这是我目前想到的、迫不得已的一个办法。
　　希垚，记得你很喜欢银杏，每当银杏树发出新芽，再到秋天的满树金黄，你总会拉着我，让我陪你一同来到银杏树下，欣赏它的美。我想告诉你，渡口也有一种树，这里的人叫它攀枝花树，它同样是那样高大挺拔，然而与银杏树相比，却是两种景致，两种感觉，它顽强、孤独地生长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守护着沉睡千年的宝藏。它挺拔而红艳，高傲而不媚俗，隐忍而感性，仿佛它的生、它的长，它的花开花落，都是为了等待知它、懂它的人。当你注视它，渐渐知它，懂它，你的心会颤抖，会有一种想抒发点什么的感觉，只可惜我的文采不如你敏捷，好像有许多想抒发的，却始终理不出头绪。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领略它的风采，洗耳恭听我们才女的见解。
　　望保重！
　　道泽
　　
　　读完道泽写来的信，希垚心里一直想着道泽所说的攀枝花树，那是一种怎样的树，让理性的丈夫都有想抒发情怀的激动。
　　
　　2
　　早上8点多，子君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声吵醒，叫了几声妈妈，见屋子里没人应，知道妈妈已经上班。自己起床穿好衣服，下床开门，发现门已经被反锁，看到妈妈留在桌上的一盒米花糖和一杯开水，漱完口，洗好脸，拿着米花糖站在窗前，边吃边看着窗外。窗外的小鸟在树上飞来飞去，不时有三三两两落在门外地上找食，她从米花糖上抠下几小粒，从门缝丢出去喂小鸟，门外的小鸟却没看见。她无奈的站在窗前，一会，她好像想起什么，走回床前，抱起床上的布娃娃，自言自语道：“小点点，我喂你吃饭了。”她抱着布娃娃，坐在桌前的小椅子上，拿着小勺，将妈妈留给自己的开水，喂进布娃娃嘴里。喂了几勺后，学着大人的样子，拍着布娃娃后背：“点点乖，君君给你擦擦嘴，梳梳头，给你扎漂亮的小辫子。”
　　子君与布娃娃玩了好一会，见妈妈还没回来，又来到窗前，眼巴巴的望着窗外，终于见到妈妈学校打铃的王师傅从屋外路过，忙喊道：“王叔叔，王叔叔！”
　　王师傅听见子君的喊声，来到窗前问道：“子君，在家玩呢？”
　　子君隔着窗户说：“妈妈把门锁了，我出不去。王叔叔，快叫我妈妈回来开门。”
　　王师傅听到子君一人在家，忙说道：“子君，乖，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去叫你妈妈。”王师傅三步并二步，急忙赶到学校找到希垚，希垚正给学生上课，王师傅也顾不得许多，小声喊道：“张老师，张老师。”
　　希垚见王师傅着急的样子，急忙走出来问道：“王师傅，什么事？”
　　王师傅说：“你把子君锁家里了？”
　　希垚点点头。
　　王师傅着急道：“子君小，在家怎么坐得住？”
　　希垚无奈道：“我今天四节课全排满了。”
　　“这样，你把钥匙给我，我把子君带我家去，我媳妇前天从老家来了。”
　　希垚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钥匙，交给王师傅：“谢谢你，我下班就去接。”
　　
　　希垚下班后，来到王师傅家，子君和王师傅的儿子分坐在小方凳的两边，刚刚吃完饭，王师傅儿子虎头虎脑，非常可爱，希垚走过去抱起王师傅儿子亲了亲，夸道：“王大婶，你儿子真乖，浓眉大眼的，几岁了？”
　　王大婶满脸笑容：“刚满三岁，还是你女儿乖，又文静，又聪明，还教我儿子念诗歌呢，你先坐会，我锅里还炒着菜。”
　　王师傅搬来凳子让希垚坐，希垚说道：“不麻烦了，我带子君回去。”
　　“张老师，就在我们家随便吃点。”
　　“不用，我到食堂打也挺方便的。”
　　王大婶见张老师要走，忙走进来：“都到家来了，吃完饭再走吧。”
　　“我回去就到食堂打，很方便的。”
　　王师傅也劝道：“张老师，就吃个便饭，我老婆已经做好了。”
　　“真不用了，谢谢。”
　　王大婶拉住希垚：“你再客气，就是瞧不起我们。”
　　希垚忙说道：“王大婶，我是觉得太麻烦你了。”
　　王大婶松开拉希垚的手：“张老师，我这辈子最佩服有文化的人，你干脆做我儿子的干妈吧，干妈在儿子家吃顿饭总应该吧。”
　　王大婶真会说话，希垚只好答应了。
　　王大婶在家务农，这段时间正好是农闲时间，加之家里的田地有父母及哥婶帮忙，因而，王大婶准备带儿子多住几个月。这样一来，也帮了希垚大忙，子君多半时间就由王大婶帮忙照看，希垚给王大婶钱，王大婶说什么也不要，希垚便有时给王大婶家里买点生活用品，有时给王大婶儿子买点小玩具什么的，有时间，也教王大婶儿子一点儿歌，给他讲些故事，王大婶大度开朗的性格和希垚温文尔雅的气质也还合拍，两家关系也因此亲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