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花（连载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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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的渡口，虽然不及四月、五月那样的酷热，然而，连日来的艳阳高照，气温再次骤然升高，让人感受到了秋老虎肆虐的厉害。傍晚，微风吹来，却是温热的，吹在身上，黏糊糊，让人难受。上铺的大罗，趴在床上绘图纸，手臂碰到图纸，便黏在一起，他无奈的自言自语道：“唉，这天热的，室外像是干烧,室内好比清蒸。”伏在桌上绘图的王强，听到大罗这番话，笑道：“怎么觉得你像是美食家呢。”
　　下铺的道泽，也打趣道：“大罗，你能耐高，想个法子，让我们凉快凉快？”
　　道泽本想将大罗的军，没料到大罗却爽快回应道：“办法当然有，记得我们这的顺口溜吗：‘天当罗帐地做床，洗澡就在金沙江’，到金沙江里游一会，保你凉快。”
　　大罗的话，提醒了王强，他赞同道：“大罗的主意好，这么热，效率不高，反而欲速则不达，出去游一会儿，换换脑筋。”会游的，不会游的，都被王强鼓动起来。
　　第一次来到江边，看到水流湍急的金沙江，王强还是感到有点怵：“在金沙江游泳，可是需要有点技术含量。”
　　道泽提醒道：“可不，金沙江看似平静，实则水流湍急，暗礁也多。上个月，有支测量队，在下游白滩测量时，不幸翻船，造成6人遇难。”
　　王强点点头：“是要小心点，这样丢了命不划算。”
　　他们沿着江边走了一段，在一处水流相对平缓开阔的地方，这才下水。看似平缓的江水，却十分凉爽。他们尽情的畅游，仿佛要将因酷热带来的不适，全部抛到江里。见左小翔一副标准的自由泳泳姿，大罗表扬道：“呵，动作标准呢！”“想当年，还是你辅导的好。哦，对了，‘天当罗帐地做床，洗澡就在金沙江’有点意思啊，我看工地上类似这样好记又顺口的还有一些，比如‘三块石头架口锅，帐篷搭在山窝窝’，但那句‘白天杠杠压，晚上压杠杠’是指？”
　　大罗笑道：“这种情况，现在已经不多见了，早期进渡打前站的那批人，深有感触，道泽在采样队待了一段时间，应该有体会，是吧，道泽？”
　　道泽仰在水面上，解释道：“杠杠泛指木棒、扁担之类，‘白天杠杠压’，是说白天用木棒、扁担挑石头、抬设备，‘晚上压杠杠’，则是指晚上睡觉时，又用木棒、扁担搭成床。”
　　左小翔听完，连声说道：“哦，朴实、形象。”
　　前几天听说左小翔有女朋友了，道泽问身旁的王强：“唉，人家小翔都找女朋友了，你也该有了吧？”
　　王强点头道：“嗯，我们院的，她父亲你认识，教我们的纪教授。”
　　大罗好奇的问道：“是不是你未来岳父介绍的？”
　　“没有，没有，我们院同事介绍的，我们都确定关系了，才知道她父亲是纪教授。”
　　王强故做神秘地问：“大罗，我可知道，你在学校就暗恋我们系姓孙的那位女同学，搞定没有？”
　　“嗨，我那是哑巴吃黄连。”
　　“怎么，没追到手？”
　　道泽在一旁解围道：“王强，你这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大罗笑道：“没关系，都成过去时了，怎么，帮我介绍一个？”
　　王强拍着胸口：“开个条件，我比着条件给你找。”
　　大罗一副无奈的样子：“只要是女的、未婚就成。”
　　王强把大罗的话顶回去：“去你的，认真点。”
　　大罗一脸严肃：“我是认真的。以前吧，总认为凭我的条件，仙女找不到，美女应该不成问题吧。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你瞧我们身边，哪有女的？”
　　王强恍然大悟：“唉，真是这样，我来这么久，除了在指挥部见过一、二个女的，还再没见过一个留长头发的。就拿我们这一百多号人来说吧，全是清一色的男同胞。嗨，我们院才女多，有几个又年轻又漂亮，等回去后，立马给你物色一个，我就不信，这么优秀的大罗，还找不到女朋友。”
　　左小翔也接过话：“我们院也有，如果不嫌我们那远，给你介绍五、六个都不成问题。”
　　大罗摆出来者不拒的神态：“那就辛苦众爱卿了，朕可是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啊。”
　　王强和左小翔这才反映过来，被大罗耍了，他们游过去，将大罗按在水里，直到他连声求饶才放手。
　　金沙江的水经由雪山流下来，游了半个多小时，便感到身上开始发凉，于是，纷纷上了岸。在岸边，他们找了块稍微平整的大石坐下来，继续谈学校，谈工作，谈家人和朋友，兴致勃勃。
　　看见江对岸一棵挺拔的大树，王强问：“这也有木棉树？”
　　顺着王强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道泽介绍道：“我们这叫攀枝花树，说是因为在发现钒钛磁铁矿的地方有一棵这样的树，当地老百姓称为攀枝花树，所以后来就将发现钒钛磁铁矿的地区称之为攀枝花。”
　　望着远处的攀枝花树，道泽沉思起来，王强问道泽：“想什么呢？”
　　“今年3月，我随医疗队第一次进渡，正好看到它的盛花期。它很奇特，冬天落叶，春天开花，花谢后再长叶。在大自然中，很多开花的植物，尽管花与叶不能相守一生，但也有交集，唯有攀枝花，花与叶两时相现，极少交集，未曾映衬，却各有美丽。就连它的凋谢也分外豪气，当它从树上落下的时候，一路旋转而下，不褪色、不萎靡。”
　　王强赞同道：“攀枝花我见过，但经你这么一说，让我觉得它的美更有意境了，是那种大气与阳刚的美。”
　　道泽遗憾道：“你们这次来，错过了它的花期，攀枝花每年的三、四月盛开，满树橙红，很震撼。”
　　受到道泽的启发，王强有感而发：“以前，我也多次见过攀枝花，但都未曾仔细观察与欣赏。今天，听了你这番话，再仔细回味，还真觉得渡口有这样的山作支撑，这样的水、这样的树作映衬，与其他地方相比，虽然少了些温润，缺了些柔软，但却多了些刚健，添了些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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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图设计进入最后阶段，但场地过小问题仍然困扰着专家们。
　　夜深了，陆承文与负责总图设计的专家肖建华、李泽龙仍聚在一起讨论，李泽龙指着图纸：“我们第六稿的设计初样出来了，但前后距离仍超出了不少。”
　　肖建华摇着头：“那不行，场地是固定的，只能我们方案再作调整。”
　　李泽龙一脸无奈：“怎么调整，场地就这么大，而上面的厂房、设备、管道、厂区公路、铁路等，又一样都不能少，总不能说把厂房和设备的数据都改小一圈吧？”
　　陆承文也没想到好办法，他建议道：“这样，明天我们再跑跑几个大的点，看能否找到好的解决方法。”
　　几天过去了，专家围绕这一问题始终没有找到理想的解决办法。
　　晚上，指挥部安排了一场电影。陆承文招呼肖建华、李泽龙一起看电影，李泽龙说没兴趣，不如在宿舍想想如何解决总图的问题。陆承文则说看看电影可换换脑筋，硬是把他从宿舍里拉出来。
　　电影开始了，按惯例，前面加放一、二集的《新闻简报》。今天晚上，放映的是反映农业方面的纪录片，当李泽龙看到纪录片里农民用水车灌溉农田的画面时，突然，他一拍脑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起身回到蓆棚，拿出图纸，俯在桌子上计算起来。
　　电影结束了，肖建华刚回到宿舍，李泽龙就兴奋地对他说道：“老肖，我想到解决办法了。”
　　肖建华一听有办法，高兴的像个老小孩一样：“嗨，我的老祖宗，快说说。”
　　李泽龙向他招手，肖建华放下小凳子，三步并二步来到桌子旁，李泽龙指着桌上的图纸，兴奋地对他说道：“我们为何不将一些非特殊要求的运输，比如煤、矿石等，采用类似于皮带运输的方式，这样一来，就能很大程度减少或缩短厂区内铁路站场和线路，我初略计算过，能解决问题。”
　　肖建华也恍然大悟：“对呀，这样一来，就大大减少了铁路的占地量。泽龙，你这个想法既简单又实用。走，我们这就去找陆院长。”
　　随着最后一个设计难题的解决，总图设计方案宣告基本完成。
　　
　　总图设计人员开始陆续离开渡口。宿舍里，王强和左小翔忙着收拾行李，王强将牛皮纸包裹的一包白糖递给大罗：“大罗，这是我母亲寄来的白糖，留给你和道泽。”
　　“谢了。如果在成都，肯定请你们下顿馆子。”
　　左小翔抢白道：“尽说空话。不过，就冲你这番好意，我和王强还是心领了。过了明天，你们也要回指挥部了，不如趁明天有时间，我们再到金沙江游次泳？”
　　大罗反对道：“没新意，让我想想啊。”打篮球、看电影、逛公园、下馆子，挨个儿在他脑子过了一遍，都不现实……实在不行，就去爬山。他试探着问：“去爬大黑山怎么样？听说大黑山有森林。”
　　待在渡口的这段日子里，除了坚硬的岩石、灼热的太阳天天见到外，唯独绿色不多见，更不要说森林了，大罗的提议，得到了王强和左小翔的响应。见自己都不认可的建议得到王强和左小翔的响应，大罗喜出望外：“那就这样定了。明天一早出发，这样凉快些。还是老规矩，每人带上一壶水、两个馒头。”
　　晚上，道泽回来，听说爬大黑山，也兴致勃勃：“这个主意好。都说我们这崇山峻岭、群山环抱，可你们俩多半时间就在弄弄坪转来转去，走之前，说什么也应该去体验下崇山峻岭、群山环抱的感觉，不然，就这样回去有点遗憾。”
　　
　　一早，道泽、大罗、王强和左小翔，带上水壶、干粮，从驻地出发了。
　　沿途，山势起伏，沟壑纵横，久旱无雨的荒山上，随处可见一簇一簇的火葥草。半小时后，他们进入叫弄弄沟的地方，这是一条宽约5米、高约3米的干枯河沟，进入沟底，一来平坦好走，二来也相对凉爽。走在沟底，不时还能看到几棵细瘦的蕨菜芽，稀稀落落的小野花无视干旱的肆虐，顽强的盛开在沟壁上，一棵被闪电击中的松树，仍然孤傲地屹立在垄上……明亮的太阳升起来，周围开始燥热开来，道泽他们加快了脚步，沟边也逐渐有了松树的林荫。
　　大罗第一个爬出沟底，一出沟底，他便大声喊道：“嗨，前面有树林了。”
　　果然，在他们前方，出现一片松树林……进入松树林，刚开始还感觉这里的松树稀稀疏疏，越往里走，松树越茂密，光线也柔和了许多，阳光从叶缝中穿透下来，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树与树之间密密地生长着两米多高的箭竹，枯死的树木倒在地上，踩在腐叶上的枯树枝，能听到枯树枝清脆的断裂声。几个月以来的酷热，岩石折射出的让人睁不开眼的强光，还有铺天盖地的灰尘，与这里形成巨大反差。这里，仿佛就是人间天堂，清新凉爽，郁郁葱葱。柔和的光线，满眼的绿色，连空气都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他们大声喊着，笑着，唱着，许久未像这天这样彻底放松，他们无拘无束地躺在这清凉的松树林下，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绿色、柔光、空气。不经意间，道泽发现不远处，有个小女孩正看着他们，他向她招手，那小女孩羞涩而腼腆的笑着，仍然躲在树后看着他们。道泽小声对大罗他们说道：“在我们右前方有个小姑娘。”
　　听到松树林里还有其他人，大罗他们坐起来，果然，在他们的右前方站着一位小女孩，一直好奇地看着他们。王强说道：“前面有人家呢，走，过去看看。”
　　他们装作无意中接近了那位小女孩，走近后才发现，是位彝族小女孩，约七、八岁，微黑的肤色难掩其娇好的容貌，五官是那么精致，眼睛是那么清澈。已过中午，道泽从挎包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小姑娘，大罗忙说：“等等！”他从包里拿出白糖，道泽会意，将馒头掰开，大罗在馒头里倒了些白糖，小女孩接过道泽给的馒头，抿嘴一笑，便跑开了。
　　王强赞叹道：“刚才那位小姑娘，不禁让我感叹这山水的造化。很久以前，就曾听说过康巴美人谷，说是那里的康巴姑娘漂亮，康巴汉子帅气。我猜想，这里或许就是康巴美人谷其中的一个分支吧。”
　　听到美人谷，大罗立马来了兴趣：“小姑娘的家，应该离这不远，走，我们找找看，如果能走进美人谷，那这辈子都值了。”
　　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一处水塘旁，水塘不大，离水塘不远的地方，果真有一户人家。他们绕过水塘，便清晰地看见屋子的外貌：矮小简陋，土墙、矮门、无窗。屋顶用杉树原木切成段，劈成长五六尺，宽六七寸，表面带有能流淌雨水的自然沟槽的薄木板，像瓦一样，上面再用长木条横着压住。还未走近那户人家，一条小黄狗突然蹿了出来，对着他们“汪、汪”叫。道泽他们被突然冲出来的小黄狗吓了一跳，小黄狗只是一直对着他们叫，却并没有再冲过来的意思。
　　听到狗叫，屋内一位年青健壮的男子走出来，浓黑的头发，略显棕色的肤色，五官棱角分明，他疑惑地打量着道泽他们。这时，那位小姑娘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半个馒头，道泽笑着招呼道：“阿米子，你好！”
　　小姑娘抿嘴一笑，不好意思的躲在那位男子身后，年轻男子回头问了小姑娘几句，小姑娘点点头，年青男子脸上露出笑容，这才问道泽他们：“有事吗？”原来这位男子会汉语。
　　道泽向男子夸奖道：“你家的阿米子好漂亮!”
　　年轻男子笑了，他摸摸女孩的头：“阿米子是我女儿。”
　　这时，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从屋子里走出来，左手拿着还剩一口的馒头，边往嘴里送，边伸出右手走到小姑娘面前，小姑娘将自己手中的小半个馒头，又分了一半给他，大罗见状，忙拿出自己带的两个馒头，分别递给小姑娘和小弟弟，并将带来的一包白糖也拿给了这小兄妹俩，告诉他们用馒头沾着吃，道泽、王强和左小翔也将带来的馒头全部留给这俩小兄妹。年轻男子见状，忙说道：“谢谢，谢谢!”并将道泽他们请进屋里。
　　道泽他们随主人进入屋内，整个屋子一目了然，有柱子无隔墙，屋内无桌无凳，正屋靠墙处有一火塘，用几块石头支起一口锅。道泽在西昌就听说火塘是彝族一家人活动的中心，来客都是围着火塘席地而坐。彝家人也不用床，他们晚上就用那种用羊毛编织的，兼有衣服和被子功能的“察尔瓦”。屋子的左边一间堆放粮食和杂物，右边一间有竹楼，竹楼边安放着独木楼梯，那独木楼梯是用一根直径约20厘米、长约3米的树干，每隔20厘米左右用刀砍出一个台阶做成，每步台阶只能放半只脚，竹楼下用来养自家的牛和羊，人畜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小女孩父亲从柴火灰里扒出小半簸箕烤熟的土豆，直意让道泽他们吃，道泽他们也没推辞，拿起外面微微烤焦的土豆，用手轻轻拍掉柴灰，剥开皮就送进嘴里，原来，这山里的土豆比起外面的好吃得多，又糯又香。大罗一边吃土豆，一边问男主人：“孩子的母亲呢？”
　　男主人答道：“到她娘家去了。”
　　在主人的盛情邀请下，道泽他们与主人一家围着火塘席地而坐，主人又从火塘上的锅里拿出几个淡黄色像馍一样的东西请他们吃，说是苦荞面做的，吃到嘴里微微有点苦。就这样，道泽他们与主人一边吃，一边聊，小女孩静静的坐在地上，两只大眼睛总是好奇、腼腆地看着道泽他们，小男孩则好动，不是这摸摸，就是那走走……不知不觉，已是下午3点多，道泽他们告别这户人家，准备下山。
　　彝家大哥将道泽他们送出屋后，直径走到左边一间屋子里，拿出两包南瓜叶包裹着的东西送给道泽他们：“我今天早上采的鸡棕菌，你们拿回去，很好吃的东西。”
　　道泽他们不要，彝家大哥不高兴了：“不值钱的野菌子，不要就是瞧不起我。”
　　道泽他们推辞不掉，收下了这两包足有三斤多的野菌，彝家大哥这才高兴的说道：“我喜欢喝你们的酒，有味道。过几天，我到你们那，拿布票换酒喝。”
　　道泽他们高兴的回答说没问题。
　　七点多钟，道泽他们赶回食堂，食堂只剩下魏师傅和李师傅，他们正准备明天早上的饭菜。大罗讨好地与魏师傅套着近乎，让魏师傅帮忙炒个菜。当道泽他们拿出菌子，魏师傅两眼放光：“你们从哪搞到的？”
　　大罗答道：“我们今天去爬大黑山，一位彝家大哥送的。”
　　“这是鸡棕菌哦，就冲它，我给你们做。来，先帮我剥点蒜。”
　　大罗和王强帮着剥蒜，道泽和左小翔帮着魏师傅洗菌子，只见魏师傅先将鸡棕菌用淡盐水泡上，道泽和左小翔照着魏师傅的示范，用包菌子的南瓜叶轻轻擦洗菌子，洗净后，又将其撕成大小不等的片状或条状。魏师傅走出食堂，回来时，手里拿着四个鸡蛋。看到魏师傅手里的鸡蛋，大罗一脸惊喜，嘴上却说：“这多不好，让您帮做菜，还让您出材料。”
　　“这鸡蛋是我探亲带来的，今天，看在你们有这么好的东西，我才舍得贡献出来。”
　　只见魏师傅将四个鸡蛋去壳后加盐调匀，倒入热猪油中炒十几秒后盛入碗中，又往锅里放入一些猪油，待油热后，将切好的蒜片在锅内翻炒几下，再放入鸡棕菌一起翻炒，随后，放入炒好的鸡蛋，最后加入二瓢水，十几分钟后，整个厨房鲜香四溢。待魏师傅把一盆浓香四溢的菌子汤端上桌时，大罗他们直咽口水，迫不急待各自盛了一大碗，喝到嘴里，简直是气味香浓，味道鲜美，大罗连说：“好喝，好喝。”
　　王强一口气连喝几口，闭着眼睛回味道：“这汤太鲜了，我生平第一次喝到这么鲜的汤。”
　　道泽招呼两位师傅一同品尝。
　　左小翔端起浓香四溢的菌子汤，激动的说道：“各位，我以此汤代酒，感谢渡口，让我有机会参与了联合钢铁厂的规划设计，这将是我今后事业发展的新起点。谢谢大罗和道泽，让我领略了风光独特的大黑山，遇见了如仙境般的美人谷及那里的人，谢谢两位大师傅，让我在离开渡口前，喝到如此鲜美的汤。”
　　大家对左小翔激情的道白给予了热烈的喝彩声。
　　道泽也有感而发：“小翔说得好，在渡口这神奇的地方，也许我们对她的发现，还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她神秘的面纱才揭开一角，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还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让我们拭目以待。”
　　大罗看着碗里的汤：“我是被这如此美味的汤给彻底征服了。我只想说，今天能喝上这么美味的汤，此生不再有遗憾了。”
　　
　　第二天上午，几辆货车停在道泽他们驻地门前，道泽和大罗又如几个月前一样，帮着离开的设计人员将行李和设备搬上车，王强与左小翔爬上车，恋恋不舍地与道泽和大罗道别：“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