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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剧《同步人生》第二部《散脑花妹妹》第13集和第14集

作品名称:连续剧《同步人生》第二部《散脑花妹妹》      作者:渔海涛      发布时间:2017-06-15 05:18:43      字数:7637

  第十三集
  第44场:春。贺家坪。
  (林正风和贺成林叫上罗秋水,经北坡小路来到贺家坪场部,召开了会议。)
  林正风:公社革委会欢迎郑楷同志转队来十大队。经研究决定:组建十大队知青饲养场,由郑楷、梁站任场长,郑楷主内,梁站主外。罗秋水同意调来,人手就够了。现在有两个问题需要大家讨论、决定。第一个问题是恢复十大队小学。公社和十大队的意见是贺二姑担任名义上的教师,实际上的教师由你们担任,每月8元的教师工资也归你们。这么考虑完全出于政治因素,以免被人钻空子。你们的意见呢?
  程颖:我来当老师。其实,除了我哥,我们三个都能当老师。
  贺成林:林书记,程颖当老师最合适,叫学生娃来这儿读书,程颖能两头兼顾。
  林正风:那就研究第二个问题:梁站带领一些强劳力社员负责销售。郑楷负责饲养场管理工作的安排,罗秋水和程颖当他的助手。大队根据郑楷的要求调配社员,以家庭为单位出工,也以家庭为单位参与分配。但是,饲养场的利润怎么分配?一方是知靑,另一方是十大队社员,以一种什么比例来划断?知青分配知青的,社员分配社员的。
  程颖:1比19,知青1,社员19。
  罗秋水:程颖,你这比例不合理,社员所得几乎二十倍于我们了。
  郑楷:怎么不合理?我们知青只有四个人,十大队社员才八十个人吗?
  梁站:就这么定了!林三反,你说我带领社员搞销售,怎么搞?这事你要单独教我。
  程颖:哥,你这坏习惯又来了,怎么能称呼林书记为林三反呢?他怎么也是我们的长辈,你不想喊他林书记可以称呼林叔呀。哥,你应该马上给林叔道歉!
  林正风:程颖,这不怪你哥,是过去我叫他那样称呼我的。你这建议好,你们以后就叫我林叔。梁站负责的工作是知青饲养场的关健,确实需要我和梁站单独谈一谈。这样吧,我和梁站去牛羊圈谈销售;这儿郑楷负责,把饲养场的管理细则订好。梁站,我们走吧。
  第45场:同一天。贺家坪——老鹰崖。
  (离开场部)林正风:不错不错!一条狗服一个夹夹,终于有人管得住我们的梁神经了。我们叔侄两要出一趟远门,你回去整点好吃的来,有点酒更好。我在这儿等你。
  梁站(掉头回去走了几步又跑回来):你是不是要带我去老鹰崖?程青还在?
  林正风:你别告诉他们,我们去落实以后再说。
  (梁站又掉头回去,很快就背着背篼来了,有五十多斤的食物,还有一瓶酒。)
  林正风(眉开眼笑):梁神经,你真懂事,真是太懂事了!我们到三坪那沟边整几口再走,就当给你减轻点负荷。没关糸,老鹰崖不远,我熟得很。
  梁站:不行!你把你整睡着了怎么办?走拢了再整。我问你:什么叫负荷?
  林正风:好、好,走拢了再整。什么叫负荷?负荷就是你背篼的重量。
  梁站:我不怕你蒙我,我回来后去问我妹妹,她比你文化高。如果你这一回蒙我,林三反,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林正风:好的,我没蒙过你,所以你还得相信我。牛磨坪到了,我躲在这儿,你过去侦察,桠口两边路上没有人你就招手,然后我才过来。
  梁站:你怕啥子?难道那桠口上还有什么怪物?
  林正风:真的有怪物,你是梁大侠,怪物怕你;我是林三反,怪物整我。你快去哟!
  梁站(只好走上桠口东张西望,朝林正风招手):林三反,快点过来!
  林正风(快步横过桠口):龟儿梁神经,你喊啥子林三反嘛,那不是给怪物报信吗?弄不好老子又要当林三反了!整几口,压压惊。
  (两人找了个避风处席地而坐。林正风一手抓酒瓶一手捉鸡腿,大吃大喝。)
  林正风:一会到了黄国吉家,你先去,有多余的人全部赶走,我再过来。
  梁站:林叔,我现在听你的。如果程青没死,你得听我的。程欣不是个好女人,把苟明和黄国祥都害死了。我打听过,很多人都说程欣自己都不知道程青到底是苟明的、黄国祥的、或者其他什么男人的。如果让程颖知道她姐姐是这种坏女人,她会很伤心的。
  林正风:梁站,如果程青真在黄家,你打算怎么办?
  梁站:她现在还没满一岁,只有等黄家养着,我负担她的生活。
  林正风:等她满六岁的时候送她去成都生活,读书,我负担她的生活。等她长大成人后我们再还给程颖。梁站,你看怎么样?
  梁站:成交!你不能再喝了,走!
  林正风:梁站,我只是怀疑程青没死,因为程欣为了逃命,扭籐下崖,不可能背着女儿一道。你好像很肯定,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吗?
  梁站:我也这么怀疑,叫郑揩带上小秀才找一找程青,可黄家的人还是说程欣把程青揹走了,可能是不相信郑楷和小秀才。我们等会儿一间屋、一间地去搜。
  林正风:那用不着。你怀疑程青没死还有另外的原因吗?
  梁站:现在造谣的人多得很,越是说得厉害的事情越有可能是假的。比如谣言说我搞了很多女人,林牧场的女生都有十几个,结果我一个也没搞过。四面八方的人都说程青和她妈妈一起被人害死了,我不相信,说不定连程欣也没死。
  林正风:程欣肯定死了,你别去多事,惹出另外的麻烦会让程颖伤心的。
  梁站:程欣是个坏女人,我不会去为她惹事。程颖也不准我去多事,小秀才搞那本书,郑楷劝他别搞,他不听,后来被程颖吵得瓜兮兮的。
  林正风:唉,那件事搞错了……唉,你说得对!程颖的文化比我高得多呀。
  第46场:同一天。黄家小院。
  (黄国吉和李兰见了林正风非常激动,也非常热情,端茶递水,一口一个“姑爹”,两双眼睛都没把林正风这个呆头呆脑的随从和名震铜城的梁神经联糸起来。)
  梁站:好哇!林三反,你老婆叫黄文学,原来是大土匪黄文太的妹妹!怪不得你要挨整,原来你是土匪的亲戚!
  黄国吉:乱说!我姑妈早就出了五服……
  林正风(哈哈大笑):国吉,别忙着瞪眼睛,这条大汉你们惹不起,他是梁站、梁神经!
  黄国吉(顿时变脸):你就是梁神经、梁大侠?李兰,快去叫天成把程靑背回来。不,你来给姑爹说,你说得清楚,我去!
  (梁站也跟着去了。)
  林正风:李兰,我问什么你荅什么,简洁点。你们听见鸡冠石武斗的枪炮声时,黄国祥和程欣带着程青来到这儿没有?
  李兰:已经到家几天了。
  林正风:程欣是不是准备去崖头扭籐下崖?
  李兰:不是,她只想去上面找个地方躲一躲,所以什么东西也没带走。
  林正风:除了苟明,还有谁见过程青?
  李兰:没有人了。苟明临死前叮嘱我们:程青是梁站的女儿,只能交给梁站本人,如果黄国祥来找程靑就说被苟明带走了。后来黄国祥果然来找程青,我们就按苟明的交代说的。
  林正风:苟明说没有,是谁叫他来的?在你们这儿苟明都干了些什么?
  李兰:他说是黄国祥叫他来的。他来到这儿就看程欣的日记,一会疯哭,一会疯笑。第二天深夜,解放军来了,要他投降。他说他要考虑一小时,不然他就先杀我们一家三口。解放军同意等他一小时,在外面劝他不要乱杀人。
  他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黄国祥的,一封是给他妈妈的,另一封是给梁站的。他要我们把前两封信寄出去,后一封信和程靑一齐交给梁站,留下十几斤粮票和几十元钱,就提着冲鋒枪冲出去,被解放军打死在地坝坎下。第二天上午,我去青坪街上寄出了那两封信。
  林正风:解放军没发现程青吗?
  李兰:解放军没有问也没有进屋,把苟明埋了就走了。第二天上午来了两个当官的,叫上国吉去崖头下面给苟明做了一个假坟,要我们说苟明是跳崖自杀的。因为他是重庆知靑,怕其他的重庆知青造反,不能说苟明是被打死的。
  林正风:你们是怎么养活程青的?
  李兰:革联派那五男二女带来了几包奶粉和两个奶瓶。听我们说程欣背着女儿走了,他们扔下奶粉和奶瓶就走,说是怕遇着梁站。两包奶粉喂完,我家的母羊生了四只小羊,国吉弄死三只煮来吃了,匀出奶喂程青。也在那时,有个人每月都会悄悄送来奶粉和白糖,有时还有肉和鸡蛋。日期不定,我们一直没见着那个人,也不知是男是女。苟明也留下了十几斤粮票和几十元钱,程青总算没饿着。姑爹,我怀疑程欣没死,她杀了那个假程欣,躲起来了。
  林正风:送奶粉的神秘人物不能说明程欣没死,知道或者怀疑程青还在的有很多人。你在那个人放奶粉的地方贴张纸,说明梁站在抚养程青,他就不会再来了。
  李兰:姑爹,对梁站我怎么说?
  林正风:除了那个神秘的送奶粉人,一切按过去的说法说。可能黄国吉已经告诉梁站了,没关糸,他只对程青感兴趣。
  梁站(给程靑洗了脸,搅了蛋花喂她,留下背来的米和鸡蛋。):以后别让天成背着妹妹躲人,程青是我的女儿。我会经常给你们送东西来,你们的伙食也要搞好点。
  林正风:如果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你们可以去贺家坪找他。记着我的话,我们走了。
  第47场:由春至夏。贺家坪——县城。
  情节画面——
  铜城县正在开展“打击资本主义自发势力”的运动,每户社员只准养一只鸡、一只兔、一只鸭、一条猪、一头羊。
  社员们络绎不绝地把多了的家禽牲畜送来贺家坪。郑楷、程颖、贺二姑、罗秋水忙得不亦乐乎,一一登记,以作将来分配的依据。
  社员家庭按大队的安排派人来贺家坪,在郑楷、罗秋水和程颖的指挥下饲养牲畜、家禽和收集各种山货。
  梁站带领几个强劳力进城销售。市管会的人一见梁站,要么走远点要么提供方便。
  人保组副组长张抗美带着县革委伙食团长来和梁站商量,由知青供应菜肴。
  商业局革委会主任代中富,县百货公司的会计施玉萍都来找梁站,由知青供应伙食团菜肴。紧随其后,县文教局、县武装部等十几个单位也找上门来。
  城里的一些歺厅、食店发现买知青的东西不算走资本主义道路,都找梁站要菜肴。
  十大队迅速调整方案,由郑楷和罗秋水各带领几个社员给机关伙食团和歺厅、食店送菜、肉、蛋及各种山货。
  梁站依然带着几个社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今天在城东,明天到城西,后天去青坪。所销售的东西也常换花样,肉、蛋类卖一天,各种小菜再卖一天,山货又专卖一天,等等。
  有人问着了社员们就是一句话:我来赶场,顺便帮知青捎点东西,他们管饭。所销售的东西除了山货和小菜,几乎都是凭票供应的。就连小菜也俏,这是因为疏菜公司的菜品种单一,有些还定量供应,而农民又不敢担菜进城来卖。
  十大队所有人的主要精力都投入进来,为梁站、郑楷、罗秋水三支队伍筹集货源。
  贺家坪上天天都在杀东西,不中用的牛也弄来砍了,反正是知青杀的,大队管不了。每天收集各种山货的妇女一大帮。
  社员们的自留地全凭知青作主,他们说种什么社员们就种什么。贺成林选了大队的几块偏角好地种上了蔬菜。
  这么疯狂是因为第一个月就见了成效,社员家庭少的分了几元,多的超过了十五元,在十大队简直是破天荒了!而十大队的分值,全劳力每天也不到两角钱,多半还无法兑现。
  那天晚上,所有的队干部分头行动,走家串户,陈说利害——千万不能张扬,一旦传开知青没事,我们的麻烦大了,别说还想分钱,说不定得拿几个人去坐“鸡圈”。
  社员们早就穷怕了,苦怕了,也被这些年的各种运动“运动”怕了,个个守口如瓶,就连对嫁出去的女,也真正当成了泼出去的水。
  第十四集
  第48场:夏。贺家坪。
  情节画面——
  梁站每天销售完就及时回来,夺了郑楷和程颖的权,指挥社员干这干那,当饮事员,晚饭后回牛羊圈住,照看牛羊。
  郑楷每天送货结束就立刻返回贺家坪,和程颖一起教书、干活。
  只要梁站一回来,程颖拖了郑楷就跑,贺家坪太好玩了!晚饭后更是他两的世界,手牵手满山逛去,不挖点野菜回来就捡几个野鸡蛋回来,有时还捉几只竹鸡回来。
  这惹得一些社员很不满,找大队革委会提意见。
  贺成林小心冀冀地告诉梁站:“根据大队规定,任何人不能私自採集山货。程颖记性不好,忘了这规定,你提醒她一下。社员们意见大得很……”
  梁站还没听完就破口大骂:“放你龟儿的狗屁!是哪些长嘴乌鸦在翻空话?你给我查出来,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老子非把他嘴壳子绞烂不可!狗屁个规定,那是管你们的!管不着我妹妹!1比19也是规定,你们怎么不反对了?你这两天不要上来了,给老子把那些长嘴乌鸦查出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贺成林赶紧回大队去传达梁站的“指示”。人人都觉得程颖没有违反规定,要是她连1比19的规定也违反,那啷个得了?
  贺成荣、贺成山等一些年轻人见人就愤愤不平:都是他妈些白眼狼!程姐给你们理发、找药,你们为啥子不付钱?哦,程姐整你妈几窝野菜、捉你妈几只竹鸡你们就讲规定了?有本事自个也整进城去卖呀!没程姐叫梁大哥帮大队卖东西,你几爷子连盐巴钱也找不回来,还要扯花布缝衣裳,牵着姑娘上街去张扬?老子再听见哪个翻程姐的空话就去坪上把梁大哥叫来,看哪个长嘴乌鸦的嘴壳子经得住梁大哥绞……
  这不得了,十大队的社员从此再也不敢说程颖什么不是了。
  第50场:夏。贺家坪。
  情节画面——
  程颖收到母亲的来信,说他们被集中起来,和文教系统很多有问题的人一道去了巴县的一个什么“五•七干校”。
  郑楷告诉程颖,你父母亲和有问题的人在一起不会受到歧视。
  程颖很高兴,要梁站组织一次聚餐。梁站做了一桌好菜来表示庆贺,大队干部也来参加,等于是开会。
  郑楷:我和罗秋水分析后产生了一条建议:现在贺家坪上已经满负荷,但社员家中的圈都空着,不如利用起来搞饲养。饲料、人工由各家自己解决,饲养场统一销售。分配以产品定分值来体现,比如两斤以下的鸡值多少分,两斤以上的鸡又值多少分,由贺成林和程颖评定。我们拟定出详细的饲养产品级差分值表,所能兑现的现金和社员来饲养场上班挣工分所兑现的现金大致相同。贺主任,梁大哥已经知道了,你们看这条建议如何?
  程颖:楷,罗秋水,对不起,我忘了告诉我哥。哥,这建议挺好的,可以给社员们増加收入。我太贪玩了,忘了告诉你,你别生郑楷和罗秋水的气。
  梁站:郑楷这么说了也一样,我当然不会生气。成林,可以这么干。
  贺成林:我早就有这种想法,应该这么干。郑楷,你和罗秋水尽快拟出饲养产品级差分值表,其他事情由我们负责。
  情节画面——
  十大队更加高速运转起来,老老少少都忙碌不堪。进城去销售的,一结束就往回赶,回到家或者搞养殖,或者去队上种菜、收菜、採集山货。
  干部们以前老是聚在一起东游西荡,现在都成了普通社员,确实要应付上面了才回大队部来。
  大队革委会里只剩下了贺成林和会计,指挥却比过去迅速、到位。大队的农业生产也比过去搞得好,所费工时却少得多。
  第51场:秋。县城。
  情节画面——
  贺家坪上的粮食主要是包谷、洋芋、荞麦、燕麦、红苕、高梁等粗粮,油料主要是腊猪油。每隔一段时间,梁站都要带人揹回一些大米、面粉和菜油。
  这天销售结束后,梁站让三组人集中,他和罗秋水先去城外的黑市上买粮票和油票,再去买米打油。
  罗秋水:梁神经,能买到布票吗?我家里要。
  梁站:能,什么票黑市上都有。小秀才,你家里要多少?
  罗秋水:两丈。国家下发每人一年才一丈五,家家都非常紧张,黑市上怎么会有卖的呢?
  梁站:来路那就说不清了,有专门卖布票,粮票及各种票证的贩子。我听说来路有几种,摸包贼偷的,别人出卖的,外地收购来的等等。比如,有些人太穷了,又需要钱就卖布票应急;又比如,布票在这儿卖二角五一尺,到了重庆至少也值三角五。
  罗秋水:从这儿买来去重庆卖出那不是能赚钱?那,粮票呢?
  梁站:在这儿,省粮票两角五到三角五一斤,全国粮票要高出一角,到了重庆这两种粮票又要高出一角。
  罗秋水:那,居民的各种票证呢?
  梁站:最便宜的是豆腐票,一角钱一张。最贵的是烟票、酒票、肉票和菜油票,少说也要一元钱一张。尤其是菜油票,至少也得两元钱一张,还很难见着。
  情节画面——
  在大秦河边的猪羊牛市上,梁站找着一个贩子,从他手上买够了粮票、布票和菜油票。
  大家一道去国营餐厅,请他们帮忙。
  这家国营餐厅就是梁站和程颖挑过水的那家,一直由郑楷这一组供应各种菜品。
  见梁站亲自登门,又有粮票和菜油票,他们非常热情,颇为慷慨——三百斤米少说有四百斤,两百斤面粉至少有三百斤,五十斤菜油不止七十斤,还招待他们吃了一顿。
  临走时,那负责人见梁站老盯着没卖完的几十个包子馒头看,干脆全部送给他们。
  (出了门)梁站:小秀才,还记得我们当年硬吃供销社吗?
  罗秋水(哈哈大笑):这头儿懂事!你本来准备怎样搞走这堆包子馒头?
  梁站:不是。我在看里面有几个糖包子,准备给小颖买回去。看来看去好像只有三个糖包子,其余的都是菜包子和盐菜包子。
  贺成山:对!只有三个糖包子,给程姐留着。梁大哥,给我几个包子馒头,我给我堂客带回去。
  梁站:小秀才,把其他那些包子馒头分给他们。贺成山会疼老婆,多发一个。老子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没给老婆孩子带回去,不但没下回了还一人两耳光!
  (二十个全劳力社员各分得几个包子、馒头,背着平均每人四十斤的东西走得飞快。)
  第52场:七十年代第一春。铜城——重庆。
  情节画面——
  元旦过了离春节已没多远,只有罗秋水想回重庆去探亲,主要目的是回重庆去做一回倒卖票证的生意。
  买下车票后,罗秋水就去黑市用所有的钱买下一些粮票、布票,回到重庆就去黑市出手。春节前的价位应该是最高的,他想大赚一笔。
  回到家安顿下来,罗秋水带上弟弟罗长天去黑市。
  新街的黑市在老街下面的长江边上,离渡口很近,一片平缓的河滩。文革初“破四旧、立四新”时,很多红卫兵来这儿扫荡过黑市。
  几年过去,这黑市依旧,还更发达了——不但有各种票证交易,还有很多生活必需品交易,比如花生、瓜子、鲜魚、香烟,烟叶、白酒、打火石、肥皂、香皂、缝纫针、朴克,从厂里偷来的布、棉纱、毛线、各种劳保用品,偷厂里材料自制的煤油炉、手搖卷烟机、玻璃鱼缸、台灯等等。
  罗秋水顺利出手,果然大赚一笔,比他预想的赚得还要多。
  罗长天只有十三岁,却是个在江边钓鱼、整鱼的老手。他建议二哥用这钱添置些好线、好钩,钓鱼、卖鱼,就成了鸡生蛋、蛋生鸡,鸡又生蛋、蛋又生鸡,无穷尽也!
  罗秋水听从了他的建议,也接受他的指挥,第一天就钓了七斤多黄腊丁,当天晚上就在黑市上顺利出售。这可是上等魚,黑市上至少也是一元二一斤。
  兄弟两立刻进入常态化,每天就是钓鱼、卖鱼,质量差点的魚就用来改善伙食。罗家母亲最喜欢吃魚,每天弄鱼,花样百出,最有名、也最受欢迎的是汽锅鱼——一层鱼一层泡椒泡菜一层葱,鲜美绝伦,还能节约菜油。
  跟着,队伍扩编,十七岁的老三罗孤鹜也加入进来。
  罗长天人小鬼大,不但会钓江中的鱼,还善于偷附近农村魚塘里的鱼。罗秋水和罗孤鹜放哨,罗长天工作,一晚上偷十几斤魚平常得很。
  出现了什么动静,罗秋水留下断后,被抓住了也没关糸——老子是知青,不偷吃什么?你敢打我是破坏毛主席的上山下乡的千秋伟业!你最好送我去坐牢,也比在那大山里没吃的没喝的要强!至少,我妈老汉再也用不着朝那大山里寄豆辨、寄固体酱油了。
  这年头谁家没知青?还有谁比知青更能触动人们心中最柔软的那点软血软肉?
  此间乐,不思蜀,罗秋水根本不想回铜城了。
  罗家父母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遇着人却很有聊兴——是的、是的,我家秋水也没回去。您说得对,公社开了探亲证明……是的、是的,他们那边也有这种说法,也说是中央的红头文件,接受再教育很辛苦,所以接受半年、休息半年……
  忽然有一天,黑市被很多戴红布笼笼的人包围了,有点像当年的红卫兵来扫荡黑市。罗孤鹜和罗长天在二哥的掩护下成功逃脱。罗秋水被抓了进去,当天就被放了出来。像他这种轻松进去又轻松出来的人有一大群,全是知青。
  然而,他们得回生产队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罗家父母到底胆小,直崔罗秋水回铜城。他走后不过半月,黑市又恢复了,比以前更加红火,就像当年被红卫兵扫荡之后恢复得更加发达一样。
  罗家父亲悄悄去黑市周围溜达一圈,面对滔滔东去的江水反复咏叹三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下决心继承儿子罗秋水的事业。但是,他只钓鱼,不卖魚、不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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