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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打工记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7-06-10 21:39:44      字数:4131

  老福明家门口向左有一座桥,桥旁有间煮早点的小店,曰:桥头小店,下面是水渠,渠是韩江水,水质本清洌,只是日长月久,疏于管理,渠上私搭乱建,渠道甬堵,大量死鸡死鸭,死猪,生活拉圾等全往渠里抛。变得有点像北京的老龙须沟。然就是这样一条水沟,每年端午节却有另一番景象。到时两岸彩旗飘飘,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里先不说,下表。先说那日春香二个姑娘来住了一宿。
  次日春香及小妹去她们厂胡里威思奇上班,我先带她们桥头小店吃了碗烫面,然后用老式单车送她们,后搭坐一个,杠上坐一个,春香的秀发不断飘拂到我脸上嘴上,仿佛蜘蛛网罩着我的脸,但这中痒痒的轻拂让我非常的惬意。
  下午,我照样去火车站,这次我骑了一辆三轮车,因为听妻舅说有两个娘家姑娘要随老婆一齐来。
  这次火车很准时,但是我依然不见妻子从车上下来,只等到一个穿军装的小个子男孩模样的人带着两个女孩来到我面前,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穿着宽大草绿色军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婆,一副假小子模样!怎么这个打扮?妻子当着两个娘家姑娘也不忌讳,她先介绍她们,指着高胖的女人说:“这是新娣,川坊的,”又指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说:“她叫兰秀,三哥那边五坊人。”然后才说:“良林啊良林,以前我还不敢叫出你的名字,如今我敢了,你还好说我为什么这样?你归门给我买了几件衣服?一件小白兔红外套,难道裹着毛毯一样捂着热浪来打工?你一个月才寄四百元,柴米油盐连同赊账的二头小猪,还有二亩地的化肥农药,小孩奶粉,我再不出来娘俩都快被你饿死了……”
  “那头发怎样剪了?”我问。
  “路费都没有,我又不好意思向你大人拿,不要说刚过门的媳妇藏私房钱,只好打断门牙往肚里吞,刚好有个收头发的来咱村,出价三十元,狠狠心就干脆铰了,也好,短头发穿着军装人家以为是退伍军人,带着两个小妹也安全。”说着朝两个妹子看了看。“就你?一米五几的个子还退伍兵?”我不禁笑了。妻子白了我一眼:“一米五几与一米六二差多少?人家又没带卷尺量你!我装酷装帅不行吗?”妻见我挖苦她,有点蛮横无理的口气。
  两个姑娘羞涩,高的身体结实如装饱的麻袋,皮肤有点塘虱鱼皮样,脸胖嘟嘟眼睛细小,那矮的娇小秀气,脸盘大,眼睛大,捷毛长,如一排黑栅栏。
  “好了,别说了,回去再说了,再说家底都倒出来了。”听妻子说得如此寒酸,我心里也不是滋味,知道这农村女子什么也讲得出,我都怕在这两个姑娘面前丢脸。
  路上,我边骑单车,边问家里儿子的情况,儿子是我最难割舍的牵挂。
  妻子说:“儿子你倒不用担心,两老疼得跟自己心头肉似的,天天给他煮排骨猪心,不然就是买山货,鸟吃得最多,听说儿子晚上盗汗,你爸连忙跑去县里问大夫然后买了几箱南海岸鳗钙。吃了好多了。只要听谁说有鸟卖,再贵也买下,乐得那些背鸟铳的三天五头往咱家走。最近公路修宽,指挥部就设在咱家,父亲以二百元价格租给他们,租金收了都花孩子身上了。”
  “咱家两头猪呢?还有田地?”我问。
  “猪就给父亲养了,田二老说远的他们年纪大了拖不动禾尾,叫继母女儿去种了。兰光坝的就随便种了些蔬菜瓜果,他们两兄弟每次回乡下都要绿色食品。”
  听妻子说二老身体健康,我就放心了。
  到了厂里,妻子说:“我们还是去细哥那边自在,不要麻烦你们。”
  刘华他们几个见我又带回三个女孩,乐得围拢过来,这次没说打赌就主动买了几瓶水献殷勤。妻子的眼神举动也一下让他们猜到了我老婆。
  刘华说:“原来你妻子是个假小子!你不是说你老婆乌黑头发闪闪亮吗?”
  我是说过我老婆秀发披肩。但是?我能像妻子说的把头发卖了当路费吗?不能!绝对不能!太丢脸了!
  我说:“我老婆在家带孩子,大热天的也没时间洗头,每天小孩手爪子又拢她就干脆剪了。”
  见她们提着行礼要走,蛮牛说:“怎么?老婆来了不在厂里住?要走啊?而妹子……”
  我知道蛮牛要说什么,怕他说漏嘴了,因为我没敢急着把春香表妹昨天来一事对妻子说,怕她走戒心。于是急忙递眼神过去给蛮牛,让他止话。
  我向刘华他们解释说:“这两个小妹是我娘家人,让她们在我妻兄屋里寄脚合适,她们是来打工,不是一天半天要走的,有机会经常来的。”说得两个妹脸如红纸。
  我们于是一起去细哥屋里,细哥住的是他老板的房子,就在我们厂隔壁不足百米。妻兄见妹妹来了也很高兴,但见新娣与兰秀,怕麻烦他们太久,于是,稍停细哥就对嫂嫂说:“你先带她们三个去你荣达厂看要不要人?要人先安排个住的,省得花钱住旅馆。”
  嫂嫂连忙带她们几个过去了。
  我坐在细哥房间闲聊了会,细哥起身说:“你等会儿,我去市场买点菜,晚上就我这吃饭。”
  我说好!
  嫂子她们回来时,细哥也买菜回来了,他买了一半鸭子,一条大鲤鱼。嫂嫂带回消息说:“潮州嫲说要人,三个都要!”
  嫂嫂说的潮州嫲是荣达女管理老处女,三十多岁还没老公,听说是被人处理过的女人,所以人称:老处女!老处女个不高但是个性好强,泼辣。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一个。她招工眼毒,喜欢挑人,挑漂亮的,挑灵活的,挑精干的。只要经不住她挑三拣四一定涮掉!
  晚上我们都非常高兴,新娣与兰秀早早回荣达安排了住处,我老婆也安排了一处大宿舍床位。
  但是细哥问我:“你哪里好住吧?”
  妻羞红脸,手对手剥着指甲。我说:“一两天可以吧?长期就不知道。”
  因为是自己老婆,我没问老福明,堂而皇之带了进去。
  谁知次日一早起床,妻子叠被子时从床上提着一根长发,然后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短发,嗷嗷叫着扑向我杏眼圆瞪:“死良林!好哇!我不在,你干得好事?怎么有一根女人长发?你说你说呀?”
  不容我分辩妻一个劲逼问我……
  面对妻子咄咄逼人的诘问,我毫无思想准备,一时慌了神。我头脑飞快想着如何掩饰这尴尬场面。
  灵机一动,我说:“哦,昨天我和想英去荣达送瓶,她坐三轮车上风吹到我身上带了一根过来的……”
  谁知话音未落,妻子又从床上抽出一根头发,接着两根,三根……妻子越发恼怒:“吹呀?吹呀?你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你没带小妹来床上睡我吴字倒过来变吞,我就连头发也吞进去……”唉!这下白布掉进大染缸,怎么也洗不干净了,再解释下去只能是炭笔描眉,越描越黑。
  听到我们一大早吵吵闹闹,刘华阿明他们也凑热闹,他见我老婆手里扯着一根头发,一下明白了什么似的,唯恐天下不乱添油加醋一番:“你们俩昨天晚上床架晃荡了一个晚上,吱吱声我以为老鼠偷吃还没吵够,一大早吵架!你老公前天去火车站接你没接着带了两个女孩回来,你老公那个猛呀不愧为泡妞高手,床架吱吱呀呀得到天亮。他呀,现在是死猪不怕滚水淋,你就是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了。我作证!”
  阿明,油壸,蛮牛几个喔喔喔喔地也随声附和,嘻嘻哈哈看我们夫妻鬼打鬼。这时我多么希望有人帮我澄清事实,但是没有,我后悔一开头就瞒妻子,证明心里有点小九九,如今火烧房子没法子了,只好咬咬牙,和盘托出了前天遇到春香的事,妻子一听春香来了,她才相信我的话,因为就在几天前妻子回娘家见到大姑,大姑就说她女儿也在潮州威思奇食品厂,问妻子离细哥远不远?妻子说不会很远,下去可以找她玩的。
  然而,刘华他们还在那边生怕火抄得不够大,说那两个姑娘如何粘粘糊糊。
  我冲刘华道:“你就别挑拔离间了!想让我与老婆打架吗?我看你才有那贼心,趁老婆不注意想偷荤,你看这是什么?”我从刘华桌子上抢到一封信皮,上面赫然写着“陈春香收。”刘华这下语塞了。说:“你自说介绍当朋友,我只不过借字消愁写写玩。”
  我说:“你不欺骗良家女子就好!人家是个单纯的女孩。”
  妻子听得春香来这住了一宿,说了句:“春香也是,一个女孩子家有什么好留宿的,还睡在一群狼窝里。”
  我说:“你别损我们了,我们会是狼吗?”
  妻说:“我看你们都是狼,色狼,不是狼也是狗,瞎目狗!”
  我没想到帮人也遭埋怨,说来:“我不成心帮你表妹,你还来说我!”
  妻子说:“怎么帮,有敢好就早点送人回去,威思奇我也做过,十二点还可以进,我看你们男男女女都有点酸涩,女孩子家有什么好留宿的?初次见面的表妹,你不要说表妹还好,历史上表妹表哥胡搞瞎搞的多了去,表妹表妹,一表三千里,白日里表妹,黑夜里我爱!连小姨和姐夫的故事都满天飞!我看你们以后还是少来!”
  妻子心里老大不痛快,哭丧着脸跑去细哥家里“告状”去了。
  妻子出去时,恰好被老福明看到,他歪着步子踉踉跄跄问我:“刚才出去一个女孩是谁?我怎么没见过的人?”
  我说:“是我老婆,昨天来的,昨天先到我细哥处,很晚了就没对你讲!”
  老福明一听住在他厂里,老大不高兴,鼓着腮帮子说:“你们外省狗就多事,带来干嘛?泄破(做爱)是不是?我这不是旅馆,想快活外边去,不要把邪气带进来,倒了霉的我生意做不上去。”老福明的话越说越难听,好像我老婆是个灾星似的。
  我悻悻地离去,厂里没什么事,趁老福明不注意,一个侧身从门旁溜走了。
  到细哥那边,妻子早已把春香的事说了,夫妻黑着脸,没给我好声气,语气沉重地说:“刚结婚的人不要心思打岔,鬼形鬼象,你要亏待了我妹妹你门都不要进来。”
  我不想再解释。我知道再多解释也无益,我装着缓和气氛,看墙上贴出的细哥的婚纱照,嫂子人矮胖,照相时又把嘴巴噘得猪八戒似的。我口不择言说:“又不好看,嘴巴猪屎畚笞也能挂几个。”
  妻嫂子听我嫌她,本来就心情不好,激怒她的老脾气,她一个饿虎扑食,整个人盖过来,扭着我衣领:“你个天杀的龌龊男,给我远点死去,不要做事没好事,说话没好话,尽在胡扯八蛋!”
  被她这么一堆桑,我蒙了头,首次见嫂子发这么大脾气,真想不通。
  事后我问妻子,妻子原来刚刚告状我的不是,还说起娶妻时我嫌聘金太多的事,也说我乱七八糟的事,嫂子本来就是火筒子脾气,一下子就爆了。
  那天下午,为了缓和紧张气氛,我向老福明借了五十元,去市场买了一个猪脚,一尾草鱼,向嫂子道歉,又向老婆请罪。剩二十元,我叫妻子一起去照相馆补照婚纱照。也就是空间妻子剪短头发的唯一一张假小子照片,当时的妻子刚刚断儿子奶,乳房胀得如两座山,身材细得如小蛮腰,才七十多斤的巧小玲珑模样,实在可爱至极!
  照相时,考虑到我个子矮,我叫妻子脱掉高跟鞋,把高跟鞋垫我脚上,我捂着妻子双肩,然后把头靠过去,“咔嚓”一声留下讫今为止唯一婚纱照!
  老福明看不惯我偷偷摸摸带妻子进厂睡觉,总是嘟嘟囔囔,为了取得老福明好感,我每天早起,帮他打扫庭院,收拾东西,渐渐对我的“不端行为”不再理睬,任我。
  妻子进进出出,他依久坐在他的小店,靠墙壁悠闲地喷着他的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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