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刘辉出国留学，汪武来青

　　黄振在刘海的帮助下，从部队转到青岛市四方区政府上班。经过刘海的分析和建议，黄振从区政府基层干起。黄振是聪明人，他明白刘海这样安排的用意，也知道只要好好听从刘海的安排，他的从政之路会一路高歌的，只是时间的问题。黄振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规划好了自己的从政蓝图，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开始一步一步地向目标前进。
　　刘辉的高考成绩出来了，刚过了普通本科线，没有达到刘海预期的期望。
　　“小辉，你看看你的成绩？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刘海的儿子？你有没有想过今后的人生？有没有给自己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今天白天，你在家好好想想，晚上我回家，你给我一个答案，告诉我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对哪个领域感兴趣或者以后就在哪方面发展？有句话说的好：术业有专攻！比如说，我从小就喜欢建筑，所以，我就非常专注这建筑方面，立志成为行业的专才，成为精英。当然，其他方面也要适当了解和学习……”刘海严厉训斥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汪洁在客厅里听着也不敢多说，一般要是刘海骂得太凶，她就站出来维护儿子，每次都被刘海的一句话噎得半死！
　　“小洁，你看看你那宝贝儿子。记住了，你今天看着他，不准他出去，就在书房好好想想，晚上回来我再找他算账！”刘海出门前再次叮嘱汪洁。
　　等到刘海走后，汪洁走进书房，“小辉，虽然你爸对你很严厉，说的话甚至有点过分，但他都是为了你好。如今，你也成人了，对于自己的未来，是该好好想想。你爸，在你这么大时，已经到部队当兵了，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早已为自己描摹了人生蓝图，一步步地朝着目标前进，一点一点去实现。人啦，还是需要有一个清晰而又适当的目标，当然，目标不切实际，那就是纸上谈兵了，所以，给自己定制的目标一定要切合自身实际情况，是可以实现的目标。这样你才会有更详细的计划，更有动力，朝着目标努力奋斗。”
　　刘辉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桌面，汪洁又继续唠叨了：“想当初，你外公就预言你爸，说他将来是走仕途当大官的人，很多人还不太相信。那时，他家太穷了，你爸小小年纪就承担着家庭的重担。他常常熬夜干活挣工分，导致睡眠不足，白天上课的时候，他经常打瞌睡。不过，他的成绩丝毫不受影响，总是排在全校第一，不管什么题目一教就会、一点就通。特别是他写的钢笔字，笔迹刚劲有力、气势圆润、颇有大家风范，老师们看到你爸的钢笔字，都说他未来必定是宏图大展，一定是干大事的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外公呢，又是特别爱才之人，看到这个情况，觉得不帮他，就糟蹋了这么一个百年一遇的奇才，想想特别心痛。所以，你外公毅然支援他上学，随后，又给他指了一条当兵的路。你爸呢，一点就通，马上明白你外公的用意，从此，对待学习更加认真用心了！今天，你爸的一切成就都是凭着他自己的智慧和本事打拼来的。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和背景的农村孩子，靠自己闯荡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刘辉看到母亲谈起刘海的这些经历，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妈，可我没有爸那样宏伟志向，我只想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只希望我的妈妈能够真正的幸福快乐，只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刘辉袒露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汪洁摸着儿子的头说，“傻儿子，妈妈也从没想过让你成为你爸爸那样的人。每个人来到这个世间，都有着各自的使命和职责！有的人，天生就是来当领导的，他们需要为了这个国家的发展而贡献自己的一生；有的人，生来就是明星演员，注定他们在献花掌声中度过，借用他们自身的影响力来传递人性的真善美丑；有的人，是含着金勺子出生，注定他们此生是来享福的；有的人，是含着铁勺子出生，注定他们的人生需要靠自己去打拼；有的人……”汪洁意味深长地说着：
　　“小辉啊，你有你的人生和使命职责！作为母亲，我不要求你太多，只要你不做违法违纪、伤天害理之事，其他的我都支持。我只希望你健康平安快乐，将自己的人生过得充实有意义。做着你自己喜欢的工作，不需要多么出色，不需要多么有成就，不需要能挣很多钱，只要能自力更生，满足基本的衣食住行就好。关键是一家人在一起，过着简单而又幸福安康的生活。其实简单平淡的人生也是一种美！”
　　刘辉第一次发现母亲说的话好有哲理性，要是她有机会上学，肯定是一位优秀的才女。从小到大，刘辉所经历的那些阴影早已深深印刻在他的心中，他心疼母亲，怨恨着爷爷奶奶。对于父亲，他有一种敬畏之心，但也有着一股怨言。他觉得父亲让母亲遭受太多太多痛苦和折磨！
　　刘海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走到办公楼六楼顶楼的阳台上。阳台上视野开阔，夏风拂过，还夹带着一丝丝白天的暑气。刘海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看着这座城市近几年来的变化，看着自己精心设计的大楼逐渐矗立在城市中央。那些大楼设计别具匠心，配套设施比较先进而全面，无论是办公还是居住，都非常舒心，得到市民们一致好评。林立在城市中央的大楼直挺着骄傲的身躯，高高俯视着人们。一扇扇窗户闪闪反着光，密集的聚在一起。刘海的内心涌现出无比的自豪，脸上流露出会心的笑容！
　　刘海回首着自己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曾经所有的艰辛，所有的付出，如今都慢慢得到回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一想到儿子刘辉，刘海的心越来越沉重……
　　回到家的刘海，没有任何食欲，他走进刘辉的房间，看见刘辉正在聚精会神地拼凑一艘邮轮模型。
　　刘海故意轻咳了两声，可是刘辉没有任何反应。他望着儿子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样子，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真用心地拼凑着游轮。刘海的心底拂过一丝惊讶，想到儿子刘辉此时的状态就跟自己学习、看书、工作时一模一样。他之前一直否定儿子，觉得在儿子身上看不到一点和自己有关的影子。然而这一刻，儿子聚精会神的样子，感动了刘海强硬的内心。
　　刘海悄悄地退出儿子的房间，瞬时心情也愉悦了，突然听见自己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他走到餐厅时，汪洁正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他坐下来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饭。结婚这么多年，刘海很少在家吃饭，他一直觉得汪洁做的饭菜过于清淡，难以勾起他的食欲。可今晚的这顿饭菜，却让他觉得特别香，吃出了饭菜原始的清香味，回味悠长。
　　“小洁，今晚你做的饭菜怎么这么好吃？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时光。那时，你的母亲，她经常偷偷给我一个人‘开小灶’，岳母大人做出的饭菜真是人间美味佳肴。后来，每次回忆起岳母做得那些饭菜的味道，仿佛空气中弥漫着那些独有的香味，让我久久不能释怀！”刘海感慨万分。
　　看着刘海沉浸在回忆中的表情，汪洁嗔怪道：“难得您刘大局长还能记得岳母经常给你‘开小灶’的事情啊！”
　　刘海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埋头享用着面前美味的晚餐。
　　吃完饭后，汪洁收拾着碗筷，刘海沉思了一会，就跟汪洁说：“小洁，我想送刘辉去国外读书？”
　　“送小辉去国外？那你跟他说了吗？”汪洁怔了怔。
　　刘海继续说道，“你看，小辉录取的这个学校也不怎样，我觉得让他出国学习，一来增长见识；二来培养他独立自主的能力；三来想让他学习工商管理专业，顺便让他熟悉法律方面的知识。我成立的房地产公司，等他毕业后，就可以打理公司了。这是我对他人生做的一个规划！”
　　汪洁了解儿子，他自己的人生不喜欢被别人操控，可是刘海说得这些已经是放宽要求了，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思路，那就是儿子必须成为第二个他。如今，他已经退让好多步，这个建议也不是很苛刻。男孩子是得出去磨练磨练。
　　“我没什么意见，关键是看小辉自己怎么想的，你和他说说吧！”汪洁说完继续干着自己的活。
　　刘辉已经成功地拼凑好邮轮模型，他一脸兴奋，双手拿着游艇跑到厨房，“妈，妈，你看！我已经成功地将邮轮模型拼好了！”
　　汪洁慈祥地看着儿子，拿着邮轮模型看了又看，不禁赞叹着：“这艘邮轮真漂亮，非常的壮观，栩栩如生耶。”
　　刘辉自豪地说，“妈，你知道这艘邮轮叫什么名字吗？”
　　汪洁摇摇头，用期待地眼神看着刘辉。
　　“那你跟我们介绍一下吧！”刘海好奇地问。
　　刘辉侃侃而谈，“这艘邮轮叫‘泰坦尼克号’（RMSTitanic，又称铁达尼号）。‘泰坦尼克号’邮轮是位于爱尔兰岛贝尔法斯特的哈兰德与沃尔夫造船厂兴建的，是当时最大的客运轮船。这是一艘奥林匹克级邮轮，在1912年4月份处女航时，不幸撞上冰山后沉没。在它的处女航中，泰坦尼克号从英国南安普敦出发，途经法国瑟堡-奥克特维尔以及爱尔兰昆士敦，计划中的目的地是美国纽约。1912年4月14日，船上时间夜里11时40分，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4月15日凌晨2时20分，船体断裂成两截后沉入大西洋。关于‘泰坦尼克号’这个模型的历史（也就是塑料拼装模型板件），在1976年左右，一家模型公司在泰坦尼克历史协会的帮助下开出了第一个1：350的模具，也就是现在市面上所有模具的始祖！”
　　听完刘辉一番详细地解说，刘海赞赏地看着儿子：“因为你喜欢这艘邮轮，从而专注地查阅和它相关的资料。将原本单纯的动手拼图变得更有意义，同时增加了知识，开拓了视野，这艘邮轮模型引领你进入新的世界。由此可以看出，你有主动学习的能力；特别是你认真拼图的时候，非常专注，达到废寝忘食的境界。这些都是你的优点，值得赞扬。”
　　刘辉第一次听到父亲的夸奖，不禁有点受宠若惊。他紧张地看着母亲，仿佛在寻问母亲，又像是在寻求母亲的保护。
　　汪洁怜爱地看着儿子，忙说：“小辉，你爸这是在夸你呢！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厉，好好学习。”
　　“小辉，把模型给你妈，我们谈一谈！”刘海恢复了昔日严肃的面容。
　　汪洁拿走邮轮模型，轻轻拍了一下刘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
　　刘海直接了当地说：“你高考录取的学校，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不是很理想。我是这样考虑的：送你去国外留学，学习工商经济管理专业。如果本硕连读也就五年的时间，在国内大学本科也要四年呢。出去不仅可以锻炼自己且增加见识，了解外国的风土人情。这样可以有效提高一个人的眼界和格局。”
　　刘辉一声不吭地听着，刘海继续说：“我考察了国外留学的相关情况，综合对比，觉得德国不错。不论是学费还是生活等费用相对比较便宜，而且你还可以利用业余时间打工，打工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更好的体验生活，让你知道挣钱不易，从而珍惜手中的每一分钱，学会勤俭节约的中华优良传统，同时也是让你学会如何分配金钱，即如何理财。再说了，德国作为西方七个经济强国之一，德国经济在欧洲稳坐第一把交椅（等于英、法总和），经济总量仅次于美国、日本，居世界第三位。被称为‘欧洲经济的火车头’。其GDP占欧盟的三分之一，其国内大学十分注重经济学的教学质量。比如说德国的科隆大学，是德语区年龄第四的大学，在德国只比海德堡大学年轻两岁。科隆大学在1798年的时候，这所大学被当初占领这个地区的法国人关闭，大学被改为一所中学。1919年，科隆市政府在1901年建立的商业学院基础上重建了科隆大学，同年建起医学系，第二年又建立了法学与哲学系。从1960年开始，该大学全部为北威州州政府接管。科隆大学的经济系为全德国最大的经济系。在经济类学科中科隆大学是无冕之王，深受雇主青睐，在经济类的BWL（企业经济学）和VWL（国民经济学）中均为冠军……”
　　刘辉知道，其实父亲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因此他的内心非常不悦：哼，说的好听是跟我商量，其实就是在通知我而已。凭什么我的人生由你安排？凭什么你要将自己的标准要求强加在我的身上？什么工商管理、什么经济学，我最讨厌……
　　刘海见儿子低头不语，知道这是他间接反抗的方式。
　　刘海只好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小辉，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呢？就算不出国，在国内上大学，你所选的这个专业是你喜欢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毕业了从事什么行业？换句话来说，你对自己了解吗？就算是说选择自己喜欢的，那你喜欢什么呢？”
　　这些问题击中了刘辉的软肋，他在心里不断重复了父亲的那句话：我到底喜欢什么？我了解自己吗？知道自己优势和缺点吗？
　　这么一问，刘辉更加迷茫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考虑过这些现实问题。小时候，只知道快点长大，要带着母亲离开这个家，他只想让母亲过上幸福的日子。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很幼稚，从未去实际行动和努力过。只是凭着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充其量也就是纸上谈兵罢了。
　　想到这，刚才内心不服的刘辉，此刻变得更加沮丧和不安。
　　美国人本主义哲学家和精神分析心理学家艾瑞克·弗洛姆，在其代表作《爱的艺术》中提到：母爱的性质是博爱，是无条件的爱。也就是说，作为母亲，无论他的子女是美或丑，聪明或愚蠢，勤奋或懒惰，她都会无私地爱他们，这是一种不求回报的爱。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母爱只能接受而不能通过自己的行为去争取。
　　父爱与母爱则不同，父爱是有条件的，父爱的性质是公正。
　　美国加州州立大学副教授Mallers指出，母亲更倾向于给孩子们一种安全的感觉，保护他们应对这个世界，而父亲更倾向于这样和孩子交流：“这个世界是安全的，所以现在就开始去探索世界吧。”
　　MelanieHornMallers指出，父亲倾向于将孩子带离这个世界，而母亲倾向于将孩子带入这个世界。比起“言传”，父亲通常更侧重于“身教”，《三字经》里的“养不教，父之过”，从一个角度也印证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对父亲家庭教育作用的期许。
　　刘海所想、所说的这一切无非就是希望刘辉勇敢地去探索世界，应征那句“这个世界是安全的，所以现在你就开始去探索世界吧”！就算现在的你比较迷茫，没有关系，我带着你一起分析你自己，让你深入自己的内心。同时会通过一些手段方法，让你自己学会去了解自己。最重要的是学会成长、学会独立自主……只是刘海的表达方式与儿子刘辉不匹配，才会让刘辉难以理解和接受罢了。
　　在刘辉的心中，对于“父亲”这两字他非常的陌生！在刘海小的时候，他很少见到父亲。后来，他和母亲来到父亲所在的城市，依然还是很少见到他，更不要说像其他小朋友那样，躺在父亲的怀里撒娇，受到父亲的宠爱和呵护，有父亲陪着一起玩耍，就算是挨骂、批评时但都带着那份浓浓的父爱。可是这一切，对于刘辉而言，是可望而不及的。他就连和父亲说句话都很奢望！因此，“爸爸”这个名词只在书本中，只是属于别人的。长大后，父亲除了在乎他的成绩和名次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总是骂他笨、没用、废物……
　　刘辉回想着自己成长的历程，有时突然想：要是当初自己发病时，被奶奶用枕头直接给捂死，一了百了，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痛苦了，就不会再被父亲嫌弃和痛骂了，就不会连累，每次母亲为了维护我而受到父亲的侮辱和痛恨……
　　刘辉心中非常明白，在这个世上只有母亲汪洁誓死不屈的保护着他、陪伴着他！他痛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他们都是坏人，都想要害死汪洁和他！在刘辉心中，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刘海，如果刘海他能挺身而出维护正义，维护汪洁和他，就不会受到他们家人的肆无耽忌地欺辱和毒害了。
　　看到刘辉这个样子，刘海实在没有耐心等待，丢下一句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不出去留学，那你以后的人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刘海气呼呼地走到书房关上门，汪洁来到儿子身边，轻声细语地说，“儿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爸也是为了你的前途考虑呀。”
　　刘辉眼里噙满泪水，却不知如何回答母亲。
　　汪洁意味深长地说，“儿子，你已经长大了。不可能在妈妈羽翼下生活一辈子！妈妈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间的。等到我闭眼的时候，还惦记着我的儿子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要是那样的话，妈妈是死不瞑目啊！虽然我不懂，但感觉这次你爸爸的建议还是不错的，我也舍不得你一个人去异国他乡。不过这样能更好的全方面锻炼你呀，让你更好的成长。你爸考虑的对，现在的你就像没有断奶的孩子，时刻都依耐着妈妈。在本市或国内上学，还不能让你完全独立，只有把你送到国外，才是更好的磨练。也许，现在你还不明白你爸的用心良苦，但他确实是为你好！虽然他经常骂你，说话的方式也许不太妥当，但这都是因为他心中有你这个儿子，是真正再乎你、爱你，才会这样的。有句话说得好：爱之深恨之切！至于专业的选择，他有他的想法和眼光。就算你不喜欢，但出去好好上学，拿到一个硕士文凭，以后回来去哪里都好找工作，这个社会文凭是非常重要的。”
　　“儿子，这个社会上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段时间后，才慢慢了解到自己需要什么，擅长哪方面。你爸在这方面要求是严格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孩子，好好想想，这关系到你自己的人生前途，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汪洁言词恳切地劝说了。
　　刘辉听了母亲的这番话，感触很深，他越来越敬佩母亲了，再次感叹着：如果母亲当时有机会读书上学，肯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
　　“妈，我走了，可是实在放心不下您！五年时间，回来的次数不多呀，您该怎么度过这漫长的五年？他们要是欺负您怎么办？”刘辉忧心忡忡。
　　汪洁笑着，轻轻地擦拭了刘辉脸上的泪水，“傻孩子，妈妈什么事都经历过，现在生活条件也好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知道儿子关心我，但真的没关系。小辉你要记得，妈妈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精神力量就是你呀！为了你，再苦再难妈妈都不怕。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想让你小舅来青岛。在这边，让他学个什么手艺，或者开个门面，多挣点钱，好娶老婆。”
　　刘辉听了破涕为笑，“好好，只要小舅过来了，有他在妈妈的身边，我就放心了！确实，小舅在家干活非常辛苦，不如来这边发展，等到小舅在青岛稳定后，就把外婆接过来。这样，妈妈你就不用惦记外婆了，也让我好好孝顺外婆。我从小到大，要不是外婆一直维护、疼爱着我，要不是她四处帮我求医问药，否则，我可能都不再人世了。”
　　汪洁听了刘辉的这些话，内心非常欣慰：没想到儿子还能记得外婆的恩情。就凭这一点，她相信刘辉以后就算在事业上不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但在为人处事和人品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做好儿子的思想工作后，汪洁就跟刘海提出让自己的小弟汪武来青岛的事情，刘海也爽快地同意了。
　　出国首先要过语言这一关，刘辉报名参加了出国留学的德语班，进行为期半年的语言培训学习。刘辉一边学习德语，了解德国的风土人情和习惯，一边办理出国的相关手续。
　　自从刘辉决定出国留学后，他的人生仿佛有了目标，不再像以前那样彷徨。刘辉计算着自己去德国的时间，至少还可以陪伴母亲半年多。他非常希望小舅在他没走之前就来青岛。但他也不敢催促父亲，只是时不时地问母亲小舅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母亲总是笑着说：“小辉啊，怎么还怕你爸说话不算数吗？再怎么说，先让你小舅把家里安顿好呀。”
　　被母亲猜中心思的刘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实话，他是不相信父亲，在他心中父亲根本不会顾及他的感受，更不知道他内心是多么地渴望小舅来青岛，这样母亲就有了依靠。等到他毕业回国后，想必，那时候，外婆就可以过来与小舅团聚了。时常，刘辉在脑海中设想着：自己与母亲、外婆、小舅他们一起围坐在桌上愉快地吃饭，一起开心地看着电视，有时还对剧情进行一番评论，那份其乐融融、温馨的画面多么美好！一想到这些情景，刘辉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当刘辉从学校回来，刚家门口，他就听见屋内热闹地说笑声。好像有小姨、小姨夫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那个男人说着一口方言，刘辉觉得这声音特别耳熟，他迅速地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屋内，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刘辉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他中等身材，皮肤黝黑，憨厚的笑容非常干净明朗。他脸上的皮肤虽然被阳光晒黑了，但五官端正，如果皮肤稍微白点，一定非常俊美！
　　“好熟悉的面容，在哪见过呢？”刘辉迅速地搜索着曾经的记忆。突然，他想起书房里那张相片。对，是外公！不对！外公怎么在这呢？听妈妈说过，外公都去世二十多年了。难道我见鬼了？
　　刘辉使劲地揉揉双眼，此时，汪洁回头看见了他，“小辉回来啦。过来，看看这是谁？”
　　听着汪洁的话，刘辉拿着书包愣愣地走过去，他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上。此时，这个男人满脸笑容地看着刘辉，露出了他那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特别是那纯净的笑容如沐春风般温暖了刘辉的心房。刘辉疑惑地望着他。
　　陌生男人笑着说，“哈哈，刘辉你不会忘记我了吧？”
　　汪花打趣了，“哎呀，小武子做人真失败啊，亏你从小那么疼爱刘辉呢，这下可好，刘辉都不认识你罗！”
　　说完大家都笑开了，刘辉被羞得满脸通红。他绞尽脑汁地回忆，突然眼前一闪：小辉，不要哭，小舅带你去玩；小辉，不要怕，小舅在你身边；小辉，你快点过来看看，小舅给你带什么好玩的回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惊喜地狂叫起来，是麻雀！小舅，你给我逮了两只麻雀……
　　“小舅，你是小舅，我想起来了。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捉的麻雀，还有棉花糖，还有……”刘辉一脸兴奋地跑过去拥抱着汪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