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西征成因

　　一、四方面军会师会宁，国民党飞机经常来轰炸。四岁的男孩魏煜正在县城街上玩耍，飞机又来了。眼看一颗炸弹就要落到魏煜眼前，一个路过的红军小战士一把抱起魏煜，飞奔到旁边一个铺子里，把小魏煜掩压在自己身下。炸弹爆炸了，小魏煜右手小拇指被炸掉，那位红军战士牺牲了。很快又来了一队红军，他们把小魏煜送到红军医院，给他包扎好后才送回家。魏家了解到，牺牲的红军战士只有16岁。
　　魏煜的父亲魏鸿儒把红军小战士埋葬到自家的祖坟旁边。魏煜长大后娶妻生子，魏鸿儒分别给三个孙子取名魏继征、魏续征、魏长征，以纪念那位红军战士。
会师，红军会宁会师，认识与不认识已没什么区别，那激动的同志情，那欢呼声，那苦尽甘来的热泪、拥抱，该释放一下了！
　　牧童激动之后，四处打听刘彩香及女红军老战友谢另芝、王泉媛。曾经一同出生入死，那种深厚的战友情是格外不同的。分别后的革命工作再怎么紧张，也有想念她的时候。多少次他曾想，彩香啊，你还活着吗，该没光荣了吧？
　　牧童打算立即去四方面军处。先找王泉媛是正确的战术，因为她官大容易找，然后就不难找到刘彩香。这时上级传达说，后日举行一、二、四方面军、红25军、陕北红军会师联欢大会。这倒更方便找寻，但牧童已等不及了，机不可失。告个假就跑，身上的行装就还没解下。
　　红军长征一路拚杀，女兵经常投入战斗，当初的妇女独立师大减员，已经缩编为妇女团了。山坡，平地，人山人海，牧童边跑边问，终于问到王泉媛妇女团了，同志手一指，说：“在那边土岗坪上！”看看约两里远，牧童如飞窜身，生怕失之交臂。
　　他上了土岗坪，女兵们见来了一个男兵连连问讯，欢喜地指点。
　　到了，牧童的眼光在扫描。
　　王泉媛、牧童两人对上眼了……
　　“牧童，你是牧童连长！”
　　“王团长，是你！”
　　“天啦……”王泉媛率先扑上去，抱住牧童，二人喜极而泣。
　　女兵们随喜，知二人关系不一般。王泉媛意识到失态，赶紧松抱整容，说：“牧童，你还想着老战友啦，以为你早忘了呢！”牧童说：“想忘掉忘得了吗？”王泉媛道：“通讯员，去一营、三营把谢另芝、刘彩香两位营长叫来，哦，就说有急事，先别暴露实情噢！”
　　见谢另芝、刘彩香前来的身形，王泉媛说：“牧童，你先藏在我们身后。”牧童一笑，照办了。谢另芝、刘彩香二人来到王泉媛面前，举手敬礼后，刘彩香道：“团长，有什么紧急任务？”
　　王泉媛叫道：“出来！”
　　牧童闪身而出，似从天而降，又似穿越时空而来，太突然了，谢另芝、刘彩香一时间傻眼了。须臾，二人大叫一声“牧童！”
　　“刘彩香，谢另芝！”
　　三人扑拥在一起。
　　谢另芝没哭，刘彩香可比王泉媛还激动，失声大哭，紧紧拥抱，似不愿再离开。多少艰辛，多少思念的聚合，聚合在此刻。女战友们鼓起掌来。刘彩香这才收敛，温声说：“我正想找你呢，我应该相信你会先找我们。”牧童说：“但愿我们从今以后战斗在一起！”
　　谢另芝说：“姑娘们，我们走开一点，给他俩腾个说心里话的空间！”周围的女战士回答一声“是！”然后嘻嘻地挪动。交头接耳，喜色于表，分享着爱情。
　　千言万语，反倒无从说起。况且公众场合？刘彩香说：“牧童哥哥，我有个东西送给你，你在这等着喔！”言罢抽身返回原地。
　　片刻，刘彩香返转，递给牧童一双布鞋。“给，送你的，男式的，我保存已好久了！”布鞋，在穿草鞋长征过来的红军面前，这时就算是很奢侈的东西了。“你……哪来的？”牧童问。刘彩香说：“这你别管，反正不是抢来的。缴获的，批准我保存，这行了吧？”牧童说：“好，我收下，我也有一样东西送你，也保存好久了！”
　　背包里，牧童取出一件棉质背心。棉质背心，在穿戴单薄长征过来的红军面前，这时就算是很奢侈的东西了。“你……哪来的？”刘彩香同样惊疑。牧童说：“这你别管，反正不是抢来的。缴获的，批准我保存，这行了吧？”
　　二人忍俊不禁，相视一笑，笑得格外开心。众女战士见状，热烈鼓掌起来。
　　四方面军集合号迭起。牧童挥手：“再见了，同志们！”一溜烟离去。
　　革命感情，还有个人爱情。
　　难得的相聚，就这样简单地离去。
　　别的，还能干什么呢，能干什么呢？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大雪飘飘，天气寒冷。这时在经历长征磨练的红军面前，不过小菜一碟了。
　　红军会师陕北，并非就能安然许多了。之前红一方面军到达时，陕北红军内部左倾主义仍在泛滥，不少干部正在受无端迫害，中央出面及时解救，方挽救陕北红军来自内部的危难。如今外部压力又接踵而至。
　　蒋介石见全国红军都集中到了陕北，立即调集大批国民党中央军入陕，配合当地的东北军和西北军，准备发起“通渭会战”，乘红军立足未稳，一举将共产党和红军围歼在陕北狭小的地域里。
　　东北军统帅张学良和西北军将领杨虎城都很同情红军，但又不能违抗蒋介石的命令，只好一面尽量拖延时间，一面速通情报给中共中央，要红军速做定夺。
　　其实，当二、四方面军还在过草地出甘南的时候，一方面军就组成了西方野战军，准备打宁夏战役，夺取宁夏，作为立足之地。那时的态势是：二、四方面军在最南边一线，往北是国军胡宗南、王均集团，再往北是西方野战军，最北边是东北军何柱国部和毛炳文等部。中央和军委的想法是：集中三个方面军主力，以一方面军主攻，二、四方面军配合，歼灭胡宗南部一个师左右，先打开北上通道。然后再北上。
　　但张国涛在是否北上与中央汇合问题上再次动摇，所以无意配合这一战役计划。四方面军中的朱德坚决支持中央的计划，但是张主席不同意，反而突然下令四方面军主力后撤，准备继续与中央讨价还价。等到张主席与中央电报往来了几天之后，战机已失，而这一计划也就流产了。
　　红一、红四方面军是在1936年10月8日会师会宁的。之前9月，蒋介石命令胡宗南部兼程北上，企图在会宁一带切断红军三大主力会师的道路。中央命令红四方面军阻止胡宗南部，但张国涛心生胆怯，不执行北上命令，而要西渡黄河夺取宁夏。红四方面军总政委陈昌浩等人则主张，立即北上会宁，与红一方面军会合，共同打击敌人。这一主张获得多数支持并形成决议。
　　9月20日，张国涛赶到前线，情绪激动，示以眼泪，使得前线指挥员重新调整部署，准备西进。对此中央多次复电不同意，加之西进先头部队了解到，黄河对岸已进入大雪封山季节，气候寒冷，道路难行。张国涛没有办法，这才被迫下令北上会合中央红军。
　　1936年10月10日，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师的庆祝大会，于傍晚在会宁文庙大成殿举行。庆祝大会以两张门板搭成讲台，以供桌当讲桌，红一、红四方面军团以上干部2000多人坐在长条凳上，两万多红军战士、群众坐在大成殿外广场上，表演文艺节目，两个方面军的领导人合影留念。
　　长征结束并不等于安全了。面对新的危局，为求生存，毛泽东和中央军委决定，红军向黄河以西的宁夏和甘肃方向发展，力争打通与当时被苏联所控制的新疆之间的“国际交通线”，得到苏联援助的大批武器弹药，再杀回河东。
　　中央打算或一方面军进取宁夏，四方面军西进河西走廊攻取青海。
　　张国涛主席不同意这个方案，置中央于不顾。下令四方面军准备独立西进。毛主席对此极失望，也不好强制，给彭德怀的电报里说：“让他们去吧。”
　　毛泽东，不是太武断，而是太仁慈。中央见四方面军西进已成定局，不能挽回，只好转而支持。毛主席得知四方面军自己能够造船，但缺少铁钉，马上命令陕北留守部队调发当地铁匠，准备南下与四方面军汇合，专门去给他们打造铁钉。
　　四方面军出师不利，渡黄河没能成功，刚过了两个军，就被国军关龄征部阻击，未能全师行动，被分割为两部分。朱德张国涛所率总司令部及两个军只得放弃渡河而北进，已渡过河的约2.2万人则由徐帅与陈昌浩率领独自西征。
　　这就是红四方面军西征的开始。
　　红军如要继续执行“宁夏战役计划”，只有击退国民党军队，重新控制黄河渡口，打通与河西部队的联系。可彭德怀却不能统一指挥部队，原因是红四方面军的最高领导人张国涛想保存实力，不想让红4军和31军与强大的国民党军拼消耗。彭德怀既指挥不动红四方面军，而红一方面军的力量又太单薄，阻挡不住国民党军的进攻。结果国民党军快速推进，相继占领靖远、打拉池和中卫等黄河渡口，截断了宁夏通道，过河西的红四方面军主力与河东红军的联系也被隔断。至此，“宁夏战役计划”已无法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