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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作品名称:荒谬传      作者:紫衫佛      发布时间:2017-06-06 13:12:15      字数:4084

  且说正打斗间,毛睿华与劳思全一手使器械支吾应付荒昧与我的器械,另一手掐指结印,大喝一声:“疾!”便见一股子黑气笼罩在毛睿华父子身上。黑气散后,毛睿华父子不见了,唯见一只七尺长的黑猫与一只六尺五寸长的灰鼠。黑猫提着斧子,灰鼠提着镔铁杵子。
  我哭丧着脸,说道:“这些时日端的是怎么了?竟遇着了恁多怪事!”荒昧说道:“惧他个什么!他提了器械,不过也是猫鼠一类!还真拿自己是个人了!”
  黑猫冷笑了两声,说道:“好一个‘不过也是猫鼠一类’!也休要尖牙利齿,就教你领教领教我手中这把黑影利刃斧的厉害!”便使斧打来。荒昧用狼牙棒迎住,叫道:“一把劈柴的斧子而已,有什么可吹嘘的!不要走,也叫你尝一尝贫僧狼牙棒的滋味!”只见他两个一来一往,斗将起来。最初之时还可看到身形,愈往后愈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欲上前相助,又恐出了差错,只得在一旁站着。劳思全见他义父与荒昧不分胜负,又插不上手,便使镔铁杵向我打来。我连忙使錾金虎头枪迎住。
  正战至酣处,也不知哪里传来了伴着木鱼声响的念诵经咒之声:“南么,三曼多勃驮喃,摩诃瑜伽,瑜拟宁,瑜诣诜缚履,欠若利计,莎诃。”劳思全正同我厮杀,忽闻听木鱼声响与念诵经咒之声,便发狂大叫,使镔铁杵乱打,全无丝毫章法。我左右闪躲,觑其破绽,便使錾金虎头枪使劲一刺,正将劳思全左肩头刺了个窟窿。劳思全龇牙咧嘴,用镔铁杵打开錾金虎头枪,忙化风遁去。那边厢荒昧买个破绽,哄赚了毛睿华,一棒正打在其脊背上。毛睿华吐了一口血,也忙化风去了。栗景辰见我两个得胜,便来称贺。赤甲虎亦是上前,用头蹭着我。
  我一壁厢轻抚赤甲虎的头,一壁厢说道:“方才哪里来的木鱼声响与念诵经咒之声?”也不知是谁答道:“是我两个。”循声望去,只见容秀淼与容隽浩骑着马自雾内走出。只见容秀淼手上拿着一副木鱼,身边带着绿沉枪,胯下骑着一匹胭脂红马;容隽浩手提一把宣花开山斧,胯下骑着一匹青毛乌蹄马。姐弟两个下了马来,前来相见。
  相互见礼毕,我问道:“二位因何而来此处?”容秀淼说道:“今早艾山兜率寺住持慈勒长老亲到敝庄,说常公子在此遇着事了,请我姐弟两个驰援。还将此木鱼交与我,又教我赶到时,无论如何,定要敲响木鱼,念诵木鱼上的咒语,定可助常公子等一臂之力。”我闻听此言,说道:“多谢二位了。”容隽浩笑道:“兄长何必言谢!若非是兄长,家姐也不是盈惠侯,小弟也不是冀亭侯了。”容秀淼笑了笑,也不言语。
  栗景辰笑道:“容姑娘嫣然一笑,看得常大哥恰如雪狮子向火一般,酥了半边的身子!”我见容秀淼脸上添了羞赧之色,便连忙提脚轻踹了栗景辰,说道:“闭上嘴,少浑说!”
  荒昧忽一转头,厉声喝道:“是谁?出来!”我几个连忙转脸看时,魏辙拄着一根弯头竹杖,走将出来。我说道:“原来是你这老丈!缘何在此处?”魏辙答道:“老汉本便在这黄石山上居住,也略知晓些许玄术。今年四月间,毛睿华父子不知自何处来此,看上了这黄石山,便倚仗逞凶狠毒辣,与老汉争斗。因老汉年迈体弱,与他争斗不过,只得教他父子两个白白占了老汉的居处,自己作了无家孤苦的孤魂游鬼,四处飘荡。今得几位出手,驱逐了毛睿华父子,教老汉有了安身之处,老汉甚是感激。”
  荒昧看了看他,说道:“贫僧也认得你。虽是未入真流,都也是一个修行之士,未曾有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今番重得了居处,定要谨守本分,造福一方。”魏辙称是,说道:“法师说的是。老汉记住了。”我挠挠头,问道:“你两个在说什么哑谜哩?”荒昧合掌而笑,并不言语。魏辙亦是笑而不言。
  栗景辰则环首四顾,说道:“这风雾也散去了,也寻到龚嘉展了,我等正好下山回去了。”我说道:“只是今日天色不早了,须得是尽快下山,在茅舍中歇一夜,明早回去。”荒昧道:“正是此话,在茅舍中歇一夜再行。”又谓魏辙道,“那洞内已教毛睿华父子堆了许多的骷髅骸骨、毛发皮肉,如今还得有劳你将之好生掩埋。”魏辙说道:“这是自然,老汉自会料理妥当。”便往洞里去了。
  我与栗景辰等则至茅舍中,先将马拴好,将包裹器械与龚嘉展安置妥当,便寻出些柴米果蔬,于锅屋内生了火,容秀淼亲自下厨掌勺。
  及晚膳齐全,我等便在堂屋食之。我问荒昧道:“上山前你说这茅舍不便久留,端是看出了什么?”荒昧指了指放在八仙桌中央正燃着的灯,说道:“最先让贫僧生疑的,正是毛睿华手中的灯。不知常公子与栗公子可还记得,当时初遇着毛睿华之时,他手中的便是一盏正燃着的灯。贫僧从中嗅到了血腥味与尸臭味。若是贫僧未曾看嗅差了,他灯里燃的油,皆是尸油。”
  我与栗景辰、容家姐弟闻言,齐齐的将目光定在八仙桌上的灯。荒昧一脸淡然,看着我四个说道:“四位所想不差,这灯里燃的油,正是尸油。”又道,“此外,那晚毛睿华用以款待我等的炒蚕豆是用尸油炒的,锅里的皮蛋瘦肉粥里的瘦肉是人肉。”我与栗景辰对视一眼,皆变了面色,只觉得胃里有翻江倒海一般,便忙奔出堂屋,吐了个昏天黑地。
  吐罢,容秀淼与容隽浩端来清水与我两个漱了口。待回至堂屋坐定,我苦着脸问道:“今日这一桌子的晚膳可曾用油了么?”容秀淼忙说道:“常公子放心,今日这稀饭只是用大米熬的,果子也仅用清水洗过,菜也只是用清水煮过,放些盐醋调味便上了桌的。”荒昧笑道:“果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惧绳索’。常公子也不细细想一想,容姑娘还能加害于你么?”我讪讪而笑,并不多言,只说道:“用晚膳罢。”众人皆笑。
  不知不觉间,便用罢了晚膳,众人一齐探视龚嘉展。容隽浩问道:“常大哥,如今龚嘉展这般模样,该如何是好?”我说道:“我倒是有法子医治他,只是所用之物,皆未曾带在身边,须是回去后方可医治。”
  荒昧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今夜贫僧守着龚少庄主罢。”栗景辰问道:“你今日与毛睿华战了良久,今夜又守着龚嘉展,身子顶得住么?”荒昧说道:“无妨,贫僧自有家师传授的秘法护持。”众人闻言,点点头,就散去歇了。
  翌日天亮,我等起身洗漱了,又生火弄了早膳吃了,便离了茅舍。待进了下邳县,荒昧道:“今番既然已回至下邳,贫僧也该回艾山兜率寺,以缴家师法旨了。”我道:“你路上小心。也替我向慈勒长老道声谢。”荒昧道:“不劳常公子吩咐,贫僧心里有数。”便去了。
  容秀淼见荒昧去了,说道:“我姐弟两个也该回家了。”我忙说道:“容姑娘与隽浩兄弟助我一臂之力,也休急着回家,与我一同至天瑞酒楼洗尘了再回去罢。”容秀淼笑道:“常公子赐饭,本不该辞。然恐家父悬念,故不敢领受。”我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了,改日聚罢。”当时容秀淼与容隽浩便回灵瑞庄去了,我则与栗景辰、赤甲虎将龚嘉展送回腾韵庄。
  龚允平见儿子被我等寻了回来,连连致谢。我道:“龚庄主也休要见外。本君且先问你:贵庄家仆陶严何在?”龚允平答道:“帝君问他怎的?他昨日便突发疾病,未及医治,便殁了。”我与栗景辰对视一眼,叹道:“也罢了,本君不过也是随口一问。”
  龚允平看了看龚嘉展,说道:“小儿似是惊吓过度。也不是如何是好。”我道:“本君也晓得如何处置。”遂教将龚嘉展安置榻上,褪去其衣衫,点按劳宫、神门、内关、涌泉、太溪、照海等穴位。
  不多时,我收了手,嘱咐龚允平道:“每日记得点按方才本君点按的穴位。”龚允平问道:“敢问帝君,可还要用药么?”我道:“还未曾配好。待本君配好后,打发人送来。”龚允平道:“有劳帝君费心了。”又取来二十两纹银交与我道:“此是在下点心意,还望帝君勿嫌轻薄。”我道:“治病医疾,乃医家之本分。况且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理所应当。”就辞了龚允平,与栗景辰、赤甲虎回至圣安庄安置了马匹、包裹与器械,便至恒益堂内。
  徐辉迎住,说道:“少主来了!”我道:“也休多言,与我抓些药。”徐辉忙道:“少主吩咐就是了。”我说道:“蝉蜕十对,琥珀六钱,钩藤二两四钱,合欢花三两,甘草五两,远志一两六钱,茯苓三两,酸枣仁三两。”徐辉依言抓好了药,交与我。我则将药拿至正厅后的炮炼室,以秘法炮制了十粒定宁丹,便交与徐辉,说道:“你打发人送至腾韵庄,说是给龚少庄主的药,一日一粒,温酒送服,晚膳后半个时辰服用。”徐辉称是,便打发小厮将定宁丹。我则在恒益堂内查看了一遭,又至天瑞酒楼巡视了一遭,便回了圣安庄。
  翌日,我在会事厅上点了卯,便亲往艾山兜率寺。我先见了爹娘,便去见慈勒长老。我称谢道:“多谢长老相助。”慈勒长老笑道:“不必言谢,不必言谢。贫僧不过是作了些力所能及之事,不及常公子作了一件善事。”我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故此事不必挂齿。”又道,“长老见识广博,我倒有一事请教。”慈勒长老道:“常公子请说就是。”我说道:“长老晓不晓得魏辙端的是什么来历?”慈勒长老闻言,笑着说道:“常公子若是问他人,也未必知晓。若问贫僧,贫僧还真晓得他的来历。”我忙道:“请长老赐教。”慈勒长老问我道:“常公子可知黄石公么?”我答道:“瞧这笑和尚的话!我若是不晓得黄石公大名,便枉在下邳活了这么多年!”又问道,“黄石公与魏辙有何干系?”慈勒长老答道:“黄石公便是魏辙,魏辙便是黄石公。黄石山是他的道场,毛睿华父子侵占的赤松洞是他的居所。”我道:“你这笑和尚莫要用瞎话诳我!我知黄石公乃是仙人,如何不是毛睿华父子的对手,反被侵占了道场居所!岂不是个笑话!”
  慈勒长老笑道:“亏你还来问贫僧!谁说仙人就一定可以打得过妖邪精怪!各自修为不同,道行深浅也不同。”我道:“他也打不过毛睿华父子,却为何要寻我相助?”慈勒长老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哪里能是一句话两句话便可以说清!”又道,“此事你也不必多问,过去就过去了,纠结也无益处。你也不必去黄石山寻黄石公了,此事既然已了,你找不着他了。日后有缘,方可再见。”
  我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了。”又道,“毛睿华父子未曾殒命,只是受伤遁去。待他父子两个伤势痊愈后,难保会寻机前来寻仇报复。我看他父子两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休要连累无辜生灵。”慈勒长老暝目片刻,说道:“你也休要担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古‘山高自有客行路’,日后自有分晓,不必担扰。”我笑道:“依你这话,是我想多了。”慈勒长老笑道:“你也是医家子弟,更该晓得‘思多伤脾,忧多伤心’之理,何必贫僧多嘴。”我笑而称是。当时我在兜率寺吃了盏茶,便告辞下山,回圣安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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