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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作品名称:荒谬传      作者:紫衫佛      发布时间:2017-06-02 08:41:31      字数:4292

  且说待近黄石山时,天已近晚。栗景辰道:“今日已至此时,不便上山,我等何处安歇?”我道:“若寻不到人家投宿,便在野地里待一夜,明日上山。”栗景辰道:“野地里待一夜还好说,且休要投宿破庙破寺内。”我与栗景辰说话间,荒昧指着山脚处道:“那里有几间茅舍。”看时,却见山脚处有几棵柏树围着几间茅舍,茅舍周遭围着约有五尺高的竹栅栏。栗景辰笑道:“今夜不必歇宿在野地了。”我却不多言,上前叩门。
  不多时,出来一个老翁。其头顶黑头巾,身穿黑布衫,系一条黑色布绦,脚上黑布鞋,圆脸大眼手执一盏油灯照亮。老翁打量了一番,问道:“你等是何人?”我作了一揖,说道:“老丈,我等皆是行脚过路之人,路经宝方,见天色已晚,欲借宿一宿,明早便行。望老丈行个方便。”老翁道:“原来是行脚走路的客人,吃风受雨的,甚是不容易。”就大开了门,说道:“快请进,快请进。”我与栗景辰、荒昧皆道了声“多谢”,就将马牵入马棚拴了。老翁又引我等入堂屋,分宾主坐定。
  老翁为我与栗景辰、荒昧各倒了一碗水,就问道:“三位客人哪里来?”栗景辰笑答道:“在下是徐城县人,与这二位结伴来黄石山游玩。”老翁闻听此话,说道:“三位客人不该来的!不该来的!黄石山进不得!进不得!”我问道:“老丈为何这般说?”老翁道:“想来三位客人也不晓得。这黄石山本是个好去处,一向太平。只是今年四月底,每日巳时初为始,直至未时末,山上便有黑风呼啸,目时有血腥气味的浓雾笼罩与不知是何物发出的怪异声响,十分诡异。还有些胆子大的后生入山探访,却是有去无回。”我闻听此言,不禁乍舌。
  老翁问道:“三个客人可曾用了晚膳了么?”栗景辰答道:“尚未曾用哩。”老翁道:“也是巧了,老汉锅屋内正好有酒菜馍馍。”就去取来一壶酒、一碟炒蚕豆、五个馍馍与杯盏碗箸,放在屋里的一张八仙桌上,又为赤甲虎取来一盆的吃食。荒昧看了看酒,合掌说道:“老施主,贫僧乃出家人,不宜饮酒。”老翁道:“老汉听闻:‘酒乃琼浆玉液,仙家赴蟠桃盛会也吃酒。’法师吃些酒又有何妨!”荒昧道:“贫僧当真吃不得酒。”老翁道:“既然法师不吃酒,老汉也不便强求。锅屋灶上的锅里还有皮蛋瘦肉粥,法师可去盛些吃了。”荒昧叹了口气,便起身出了堂屋。
  我问道:“老丈家里还有什么人?我等来了许久,为何不见?”老翁说道:“也没什么人了,拙荆早亡,有一个儿子也不在身边。”我说道:“老丈独自一人居住在黄石山山脚,不惧出事么?”老翁笑道:“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怎样?走两步便喘上了,还走哪里去?”又道,“老汉见两位小哥身强体健,似是练家子。”我道:“老丈过奖了,我等皆是半瓶子醋,上不了高台盘。”老翁呵呵笑道:“小哥过谦了。行脚走路的,或多或少的有些本事护身。”我呵呵笑了两声,就问道:“敢问老丈高寿几何?”老翁笑道:“实是不足道也,岁数还不算大哩。”也不知为何,我闻听此话,只觉得头皮发痒发麻,心中已似一堆乱麻。
  我正欲说话时,荒昧端着碗进了堂屋。我见他手中的碗空无一物,便问道:“荒昧,你盛的皮蛋瘦肉粥呢?”荒昧看了我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吃过了。”我点点头,又问道,“你吃饱了么?还吃不吃了?”荒昧道:“吃饱了,不吃了。”就坐在一边。我和栗景辰对视一眼,便又吃了酒菜,就说道:“我两个也吃饱了。”赤甲虎闻言,也不吃了,却用爪子抹了抹嘴,呜呜叫了两声。老翁看了看我四个,说道:“几位今夜是住一个屋,还是一人一屋?”荒昧说道:“贫僧等住一个屋。”老翁闻言,说道:“如此说来,且随老汉来。”就手执着灯,引我四个进了一间茅屋。我借着灯光看时,只见屋内有一张大木榻,榻头有一张小几。此外便无他物。老翁说道:“这间屋子略宽敞些。几位勿要嫌弃。”我道:“老丈说笑了。我等还得多谢老丈哩。”老翁将灯放在榻头小几上,说道:“老汉也不搅扰几位安歇了。”言罢,便去了。
  荒昧将门掩闭,说道:“今夜在此歇一夜,明早就行,此处不宜久留。”我与栗景辰问道:“此处有何不妥?”荒昧说道:“不知二位有无留意,这茅舍周遭有柏树围绕。柏树是阴木,多植于坟墓之处,如何会在阳宅周遭植之!”栗景辰道:“单凭此事,恐难说此处不妥。”荒昧摸着头,说道:“此时贫僧也不便多说。”我道:“也罢了,休说荒昧说了此话,便是不曾说,我也未想在此多留。且歇了罢,明日还得上山。”栗景辰与荒昧点点头,便不多言。当时便吹熄了灯,上榻歇息。赤甲虎自伏在榻边歇息。
  也不知已是什么时辰,我猛然间睁开了眼。坐起身看时,栗景辰与荒昧、赤甲虎尚且寝而未醒,隐约鼾声起伏。我叹了口气,复躺下身来,闭眼翻身。未几,忽闻榻前有叹息声。我忙睁眼起身看时,却见榻前立着一个老者。细看时,认得是昨日至藏书阁内找我的魏辙。我忙问道:“老丈怎生至此?可有何见教?”魏辙说道:“足下果然侠义心肠!老汉此来,只为告诉足下,明早定要离了这茅舍,这茅舍里老翁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问道:“老丈为何此说?”魏辙也不多言,只说道:“切记!切记!”便迈步便要离去。我心有不解,离榻欲去追问魏辙时,不知被何物绊倒。我轻声叫唤了一声,再起身,却依旧还在榻上。我心中纳罕,暗说道:“奇哉怪也!端的是怎生一回事?”
  待苦捱至天明,我唤醒栗景辰与荒昧,穿了衣衫,连同赤甲虎出了茅屋。此时,老翁正坐在锅屋前用斧子劈柴,锅屋灶上坐着一锅皮蛋瘦肉粥,灶膛内烧着几根柴。我道:“老丈起得也早。”老翁放下斧子,笑道:“长年如此,轻易更改不得。”我道:“我等叨扰了老丈一宿,故今早也该去了。”老翁道:“三位一大早便要去了,莫不成是嫌弃老汉待客不周么?”我道:“非是这话。老丈款待我等,我等甚是感激。只是我等不便久留,还请老丈勿怪。”老翁道:“也罢了,‘客欲行,主难留’,小哥几个用了早膳去也不迟。”我想了想,说道:“也好。”就与栗景辰、荒昧先去寻水漱口洗脸,次后便去锅屋吃了些东西。吃罢,我取出一吊钱,交与老翁道:“叨扰了一宿,还请老丈收下。”老翁忙推辞道:“不必,不必!哪里收得这钱!”三推六让,老翁坚意不收,我只好作罢。
  当下我与栗景辰、荒昧带了行囊,提了器械,上了马,连同赤甲虎进了黄石山。此时日色高升,黄石山内却阴气森森。栗景辰道:“也不晓得龚嘉展在哪里出的事。偌大的黄石山,要寻到什么时辰!”我道:“我也是糊涂了,忘了唤陶严同来。”栗景辰问道:“陶严是哪个?”我道:“那日跟随龚嘉展进山的三个家仆,其中一个便是陶严。独他逃回腾韵庄。”栗景辰道:“四个人去,为何就他一个回来?”荒昧说道:“贫僧向日见过陶严。他虽有近五十的岁数了,腿脚都是很好,走起路来,如风似火。想来应是凭借腿脚,方才幸免于难。”栗景辰道:“虽是如此,也该唤他问上一问,一同前来。”我道:“也是我一时不曾想到。”荒昧道:“无妨,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我等且先寻一寻罢。”栗景辰道:“荒昧说的是。”我点点头,并不多言。
  正寻间,山中忽吹起黑风。但见这风:怒卷过山,只闻千树嘶吼;狂奔入林,但见万竿摇晃。乾坤日月险颠倒,万里江山皆是颤!我道:“好恶风!这般厉害!”栗景辰道:“兄长且休多言,快寻避风之所。”我点头称是。正四处寻避风之所时,忽见几棵赤松后有一个山洞。我心中大喜,忙与栗景辰、荒昧带了赤甲虎,骑马进山洞。行过七拐八折的通道,便到了一个开阔之处。却不想这里面的景象唬得我毛发直立。只见里面骷髅堆如山,骸骨积若岭,毛发织作布。我与栗景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荒昧放下狼牙棒,合掌念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念罢,叹道:“可怜这里般多的生灵丧生于此。”栗景辰道:“只恐龚嘉展已遭了毒手。”我道:“却也不知这里哪一个是龚嘉展的尸骨。”赤甲虎忽叫了两声,便急行至一处。我三个微微一愣,就连忙手执器械,跟了过去了。
  却见此处蜷缩着一个人。此人披散着头发,目光呆滞,身上褴褛破烂,浑身发抖,嘴里嘟嘟囔囔,也不晓得其说着什么。栗景辰说道:“还好有一个活的。”我道:“也休多言。”便上前问道,“足下姓甚名谁?为何在此?”那人却不搭理,依旧发抖嘟囔着。我细看时,不禁说道:“龚嘉展!”荒昧忙问道:“此人是龚嘉展?”我点点头。栗景辰道:“他当真是龚嘉展么?怎生成了这副鬼模样?”我诊视了一遭,说道:“惊吓过度所致。”荒昧道:“无论怎样,先把他带回去。贫僧看此处甚是邪气,不宜久留。”我道:“说的极是。”就将龚嘉展放在马上,牵往洞外。此时,风便小了些,正好行路。
  我几个离了山洞,便要下山时,却不想又起雾。这雾说浓不浓,说淡不淡,有一股血腥味扑鼻。我道:“好生反常!”荒昧攥紧了狼牙棒,说道:“勿要多言,小心生变。”我与栗景辰应了一声,各自执定器械。赤甲虎也瞪大了双眼,利爪伸将出来。也不知谁,说道:“来了就何必要走。来者皆为客也,留下罢。”栗景辰喝道:“是哪个在装神弄鬼?快些出来!”我道:“兄弟不可无礼。”又拱手说道,“还请出来相见。”
  话音一落,便两个自雾中走出:一个是山脚茅舍的老翁,其手提一把斧子;另一个头顶灰色头巾,身着灰布短衫,系一条灰色布绦,赤脚,手提一根镔铁杵子,细目缩腮尖嘴。我道拱手说道:“昨夜多蒙老丈留宿,我等自是感念老丈。却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老翁道:“老汉姓毛,唤作毛睿华。老汉这义子姓劳,唤作劳思全。”我又道,“原来是毛公与劳公子。却不知为何强留我等?”劳思全冷笑道:“足下何言‘强留’二字!足下三个至舍下,擅自入内,又擅自离去。如此种种,可曾经过我的准许么?”
  栗景辰喝道:“你这丧心病狂的邪祟!伤生害命,天理难容!”劳思全冷笑道:“什么天理不理的,在这黄石山,我便是天理!”荒昧说道:“你这两个畜牲尚不知起倒哩!你这两个,一个是黑猫,一个是灰鼠,皆历经多年苦修,方得人身。如今却又伤天害命,小心报应不爽。”毛睿华道:“你也有些眼力,竟能看出我父子两个的原身。”荒昧道:“多说无益,若你两个若就此收手,改过向善,潜形修形,不再为恶,他日有望成就正果。若依旧作恶,小心报应不爽,天谴至也。”毛睿华冷哼一声,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若有了极强劲的修为,还有什么天可管得了我!”我道:“‘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也不必多言,手底下见分晓。”栗景辰笑道:“正是此话,他两个若舍得死,我等也舍得埋。”
  毛睿华道:“好尖利的嘴!”劳思全道:“义父也不必多言,拿了这三个,连同马上的那一个,正好饱食几日。”毛睿华道:“我儿说的是!”便同劳思全各执器械,向打我等打来。荒昧忙使狼牙棒迎住毛睿华,我则使錾金虎头枪迎住劳思全,栗景辰使使点钢蛇矛,同赤甲虎看守行囊马匹与龚嘉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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