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汪花逼叶梦做出选择

　　在医院呆了几天的汪洁，经过医生检查没有问题后便出院了。这几天，叶梦一直陪护在医院，听着汪洁絮叨着往事，叶梦的内心充满了忧伤和无奈。看着面前汪洁落魄、可怜的样子，想想曾经的汪洁不苟言笑，似乎全天下的人都欠她的钱，说起话来有时候咄咄逼人，刺伤人心。做起事来，自私霸道，总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帜”。很多时候，面对汪洁的一些言行和做法，张玲和叶梦都非常气愤，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后发发牢骚、畅快地痛骂一通罢了。
　　汪洁和汪花两个姊妹之间的“战争”偏偏牵扯到叶梦。刚开始，汪花总是想法设法的笼络叶梦，希望叶梦能够站在她的这一边，可是最终，叶梦选择站在汪洁这边。因为汪花的行为更加令人痛恨，同时也是对汪洁的同情吧。
　　这不，自从刘海出事之后，汪花又嘚瑟了，她觉得这场“战争”汪洁是真败了，她想着要趁胜追击，彻底击垮汪洁。将张玲和叶梦从青岛赶走，看着汪洁凄惨的样子，汪花内心就有种痛快感！
　　“叶梦，今天上午来我家一趟，有事找你！”叶梦刚接通电话，就传来汪花带有命令口吻的话。
　　叶梦本想开口说没时间，谁知汪花又说：“今天你必须来，不要找什么借口！”听到汪花这样的语气，叶梦只好答应。
　　站在汪花家门口的叶梦，举起手想按门铃，随即又放下，这样反复几次后，叶梦心情沉重地站在走廊，做了一个深呼吸，打起精神来，伸手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两下，汪花打开门。“小姨！”叶梦急忙笑着喊了一声。
　　汪花没有应，只是示意叶梦进门换拖鞋，转身就走了。叶梦顿了顿，然后走进来关上门换好拖鞋，随后将带来的水果送到厨房。
　　此时的汪花，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已经泡好了一杯清茶，茶叶的清香随着玻璃杯中开水的热气袅绕飘散在空气中，原本杯子中紧裹着的嫩绿茶叶，在开水中渐渐舒展开，犹如调皮的鱼儿在鱼缸中肆意打转，沉沉浮浮。闻着这茶香，看着这嫩茶尖，叶梦就知道此茶正是有名的西湖龙井。叶梦心里想：能给我喝这么好的茶，看来这是“鸿门茶宴”吧。
　　“过来坐，都好长时间没有和你聊聊了，茶都给你沏好了，这可是正宗的西湖龙井哟！”汪花盛气凌人地看着叶梦。
　　叶梦乖乖坐到汪花的右边单人沙发上，拿起杯子，轻啜一口，一股幽然的清香吸入鼻中，略带苦涩的茶水进入喉咙后，绵绵悠长，回味甘醇，不愧是西湖龙井。
　　汪花鄙夷地看着叶梦，“怎么样？好喝吗？”
　　叶梦笑笑说，“我不懂茶，不过感觉挺不错的，口感清淡，挺好喝的。”
　　汪花言语尖酸刻薄：“嗯，你哪里懂得什么叫做好茶呀，就是在上等的名贵好茶，到你嘴里都浪费了！”
　　叶梦没有吭声，静静地捧着茶杯，看似她是在认真品茶，实际是掩饰内心的不安。此时，无形的压抑感在空气中蔓延，最终，汪花打破了沉默。
　　“你二姨现在怎么样？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你们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面对汪花一连串的提问，叶梦忐忑不安地回答着，“二姨，现在还行吧，我们公司还在运行着，没什么变化。”
　　“看来你还没有危机感呀！这么跟你说吧，如今，你二姨夫这棵大树已经彻底倒了，你们彻底失去依靠了！”汪花故意提高嗓门，“要是留在青岛的话，要想有好的发展，没有良好的人际关系是不行的，特别是现在的社会，非常现实！对了，你小舅妈张玲，暂时先不管她了，反正有你二姨在。相信过不了多久，张玲是得回老家的。你看，你外婆刚动完手术回老家了，身边没人照顾是不行的，不可能指望着你大舅妈他们吧，所以，张玲是必须得回老家的，那么她儿子成龙自然是一起回去咯！”
　　汪花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茶，“嗯，好茶呀！”然后斜眼看着叶梦，“你呢，刚成家，小钱只是个普通的厨师，你们的日子才刚开始，至少要为未来进行规划吧。”
　　叶梦依然沉默，低头看着手中杯子里沉淀下去的茶尖叶。汪花仍然自顾自地说着，“你大概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这样吧，我就直说不绕圈子了。我给你分析分析，你自己想想看，有没有道理。”叶梦听了抬头看了看汪花。
　　汪花轻蔑地笑着，“叶梦，你听着。一直以来，你都在你二姨夫的公司上班。如今，你二姨夫已经垮台了，公司也不一定能运转下去，大树都倒了，你们公司那些领导能支撑下去吗？你失业是迟早的事情。如今，打工永远只是打工的，小钱有这厨师的手艺，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自己开个饭店吗？”汪花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呢，现在身体不太好，没有上班了，一直琢磨着自己做点什么生意。后来，想到你家小钱是厨师，那么我们可以合伙开饭店呀。我说的饭店可不是街头巷尾的那些又脏又乱的小饭店，而是高级私人会所。知道你们暂时没有积蓄，钱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人脉资源我都有，你们只需要出技术和人力就行了。到时候，利润我们四六分成！”
　　听了半天，叶梦总算听出一点门道，但是叶梦没有急于回答，只是茫然地看着汪花。
　　汪花有点生气：“忘记了，你这么笨，怎么一下子就能听明白呢。简单通俗而言，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合伙开一家高级私人会所，我出钱和揽生意，你和小钱出人力和技术就行，你家小钱是厨师，正好可以做饭。至于卫生、洗碗、洗菜之类的活由你干。当然了，高级会所不同于一般普通的饭店，不会出现生意火爆忙碌的现象。咱们是会所形式，一天最多也就三四桌，所以你们两人完全可以了。至于买菜、收银之类的事情我都包了，不用你们操心。这下明白了吧！”
　　“嗯，听明白了。非常感谢小姨为我们着想。这件事，还得问问小钱本人，看他是怎么想的。”叶梦不紧不慢回答着。
　　显然汪花不满意这个答案，“叶梦，你要看清现在的局势，今年你不会失业，但明年你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这个社会就如此现实，‘人走茶凉’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再说了，我暂时只是有这个初步计划，还没告诉你小姨夫呢。你现在该上班就上班，哪天工资发不出了，那时，我的计划也差不多可以实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努力挣大钱，这是多么好的事呀！你要不是我的侄女儿，否则才不会帮你呢。”
　　叶梦嗫嚅着：“我知道小姨的好意，不过这件事还得问问小钱本人，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汪花言语中有点愠怒，“你不会到现在还幻想着你二姨吧？她就是疯子，精神有问题，不要听她在那胡说八道。要不是她天天在你二姨夫面前唠叨，你二姨夫能这么快就出事嘛？就是她这个扫把星，这下好了，把自己男人送进去了，看她还嘚瑟不？早就劝她，要好好待她的男人，自己的男人自己不心疼，还指望别人啊！你看，你二姨夫在外面多么辛苦，她在家享受着阔太太生活，还成天没事找事，所以，你二姨夫都怕回家，回到家看到你二姨那‘泼妇’的样子就恶心。儿子，儿子也没出息，父亲如此优秀，可是儿子却是个‘废物’。其实，你二姨夫的内心是非常痛苦和无奈的，自己辛辛苦苦在外打拼，家里还弄得乌烟瘴气。你二姨活该，最可恨的是，她男人出事了，还将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你小姨夫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生气发飙。唉，你二姨呀，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
　　汪花叽里呱啦地数落着她的姐姐汪洁，叶梦听得都开始怀疑她们是不是亲姊妹，一直闹，如今都这样了，还在闹，都闹得反目成仇了。怪不得她们能在法院门口彻底撕破脸，大闹一场呢。
　　叶梦不想待下去，准备回家，汪花说了一句让叶梦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话，“叶梦，你听好了，如今你二姨夫彻底完蛋了，我们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就看你如何选择了！人都有求人的时候，如果这次你不答应，以后就算你来求我也没用。我就不相信你叶梦不求人！”
　　离开汪花家，走在街上的叶梦，内心异常沉重和压抑，她终于明白汪花的真实用意，原来她是借用合伙开店的幌子来说事，让叶梦选择“站队”的问题，同时为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澄清罪名。
　　叶梦走到海边，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海风拂过，不禁打了个寒颤。大海，多少人因为喜欢大海而去看海，每个看海的人都能品出大海的一番韵味。护栏下面的海浪汹涌拍打着礁石，无比伤心难过的叶梦，却非常喜欢这汹涌的感觉，甚至想走进去……